二一一 百日战争(十八)
高怀远打了败仗,多亏种世豹和林冲接应,才没有遭到惨败。不过大纛旗都丢了,也够丢脸的。
高怀远和种世豹兵合一处,西军大营里气氛多少有些诡异。高怀远的部队多少游离于西军系统之外,如今又是新败,当然不可能指挥整个西军了。可是种世豹虽然是种师道的干儿子,但是无论从官职到年纪都无法跟高怀远比较。
高怀远想了想,觉得姿态还是要表一表的,于是道:“九公子,你是平西侯之子,这三军统帅之位还是有你来当。率领人马攻占凉州府。”
要是平时,种世豹定然会谦虚推辞一番,就让高怀远当这个统帅也未尝不可,可是如今他了解到了高怀远失败的原因,也对高怀远的指挥有些不满。不过要说指挥这将近2万的人马,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种世豹想了一想,道:“高将军,在下善于指挥骑兵,可是我带来的人马有骑兵,也有健锐营、神机营、陷阵营的人马,指挥这些人马我却不在行。吴玠将军足智多谋,善于攻城掠寨,又在军机处时常受到家父的提携教诲。可当此大任。”
种世豹这番话说的天衣无缝,他先指出自己只是擅长指挥骑兵,所以不能当三军主帅,这里也暗示高怀远全是骑兵,而且指挥失误,遭到失败,更是没有资格指挥三军了。另外他又提出来吴玠在军机处,吴玠的官职虽然低于他二人,但是种师道设置的军机处是地位超然的,能进入的军机处的将军都是种师道心腹。
种世豹的此番表示让高怀远无可反驳,只好道:“那就有劳吴将军了。”
吴玠是聪明人,当然没有推辞的理由,他只好抱拳道:“在下就勉为其难,暂时代替二位掌军了。”
高怀远随即拿出了自己的兵符令箭,交给了吴玠,道:“此乃我的兵符令箭,可调动陇右骑兵,在这都交给吴将军了。我去看看高宠的伤势。”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吴玠看着这一堆令箭,苦笑对着吴玠道:“凭借这些东西就能调动陇右的军队了。”
种世豹道:“这个高怀远似乎跟咱们生分很多,难道他要学刘延庆不成?”
吴玠并没有答话,道:“九爷想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种世豹道:“你是主帅,你来下令,我遵令出战也就是了。”
吴玠道:“如今天寒地冻,大军攻城不便,不如还是用手中的诏书招降,看看西夏军情况再定。”
第二日,吴玠带领了神机营、怀德军、陷阵营、陇右军各一千人城前列阵,由于他根本就没有想攻城,根本就没有让健锐营出战。
吴玠特意让林冲来到阵前震慑西夏军,林冲在西凉府城外,骑着高头大马来回的奔跑,身后数千士兵高声叫骂,用以急怒西夏军出城野战。
咩保吴明和嵬名之重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林冲的到来让他们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胜利的喜悦。面对西军的挑战,他们都知道现在已经无法出城跟西军野战了。先不说如今城外驻扎了将近2万西军,就单凭“林冲”一人,就足以让西夏军胆寒了。
可是现在守住这座孤城也毫无意义,整个西夏国都完了,西凉府缺兵少粮能够坚持多久呢?现在他二人都后悔了,要是在几天前大家都各退一步,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总归可有离开西凉府,总比如今战不能战、守不能守窘境强上千百倍。
嵬名之重看着城外骂战的西军,对着咩保吴明道:“如之奈何?”
咩保吴明道:“如今只有拼死一战,来报陛下知遇之恩。”
听了咩保吴明的嵬名之重心情沉重,呆呆看着城外的西军,道:“也许寒风一吹,这些汉蛮经不起严寒,能自行退去。”
其实嵬名之重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就在这时候,西军停止了叫骂,吴玠催马走到了阵前。吴玠对着城头上的咩保吴明和嵬名之重道:“城中的西夏军听了,尔等既然不敢出城野战,我西军也有好生之德,不想悍然攻城伤及百姓。尔等可开城投降,可保全性命,财产!”
嵬名之重没有吱声,咩保吴明却指着城下的吴玠骂道:“汉蛮无理,尔等无故犯过国境,杀我子民,所犯之罪罄竹难书。若讲天理,应速速退去。若要作战,请来攻城,我大夏只有战死的将军,无投降的懦夫!”
吴玠笑道:“好一副铁嘴钢牙,我西军承天命,安天下,岂是汝一个跳梁小丑可有螳臂挡车的。如今西夏已经灭国,伪王李乾顺已成西军阶下之囚,他已经归降,尔等在此逆天行事吗?”
吴玠说罢,一挥手,早有一名弓箭手将招降的诏书射向城头。吴玠道:“此乃伪王命尔等归降的诏书,尔等奉诏而行,不要逆天行事。”
西夏士兵把招降的诏书给嵬名之重,嵬名之重刚要展开观看,不想被咩保吴明一把夺了下来,咩保吴明随即把这个诏书扔到了城下,骂道:“此乃伪诏,我大夏皇帝已经殉国。我等誓为陛下报仇,杀尽汉蛮!”
吴玠大怒,吩咐道:“神机营,打他几炮。”
神机营早就加上了几门碗口铳,听到吴玠的命令,立刻点炮,“轰轰”几声巨响,几颗炮弹就砸向了城墙。虽然凉州府的城墙只是被砸出了几个小坑,但是吓的没见过碗口铳攻击的西夏兵惊慌失措。
咩保吴明道:“休要惊慌,这东西往兴庆府打了上万枚,都不伤得城墙,汉蛮唬人的玩意而已。”
吴玠也知道放几炮也起不到作用,但是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西夏将军也没啥好办法,随即传令回营了。
吴玠对成城头的喊话对咩保吴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其他西夏将士影响却不小。尤其是吴玠说李乾顺已经投降,并且发下来了招降诏书,整个凉州府都是人心惶惶的。
嵬名之重回道府里心情低落,座在书房愁眉不展。此时家人来报,说是知府李文忠求见。
李文忠来到嵬名之重的书房,给他施礼过后,道:“大司马,如今城中疯传陛下已经被擒,并发下诏书,让我等归降西军。”
嵬名之重道:“诏书我没有看都,就让咩保吴明给丢到了城下。我也不知道陛下情况如何。”
李文忠道:“在下虽说是文官,可是也知道孤城不可守的道理。还请大司马早做定夺。”
嵬名之重叹了口气,道:“当初我想北上,咩保吴明想南下,相互争执不下,耽误了时日。如今守战两难,无有良策。”
李文忠道:“下官到有一计,可保西凉府无恙。”
嵬名之重道:“何计?快块道来。”
李文忠道:“不如奉陛下诏书行事。”
嵬名之重吓了一跳,道:“我乃当今皇帝族叔,怎能投降?”
李文忠道:“大人此言差矣,自古良禽择木而栖。陛下尚可屈居西军之下,何况你我呢。如果归降西军,可保全全程百姓,这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嵬名之重道:“咱们刚刚战胜西军,那西军将领能否饶过咱们。”
林文忠道:“西军种师道有容人之量,就连薛龙那种小人都可一做官,何况你我呢?”
嵬名之重想了半天,道:“那咱们就开城投降,为全城百姓做件善事?只怕咩保吴明不依。”
李文忠道:“那咩保吴明想以死买直,青史留名,却要这阖城百姓陪葬,实乃大奸也。还请大人早下决断。”说着就用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嵬名之重脸色阴沉,道:“也好,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我今晚便下手先除掉咩保吴明再说。”
李文忠道:“我替全城百姓谢大司马的大恩大德。”
嵬名之重突然又想起一事,道:“我乃当朝大司马,统帅全国人马,不知他们是否可以接纳本官。”
李文忠道:“大人,那咩保吴明一死,二皇子必然落在大人之手,如果将李仁孝献给西军,不但以往的罪过全免,而且还会立下大功一件,西军封赏必不会少……”
嵬名之重听了李文忠的话后,仰天大笑起来。他随即点齐了300武士直奔咩保吴明的府邸而去。
咩保吴明也在自己的府中愁眉不展,想了好久也没有相处退敌之策。就在此时,突然嵬名之重带人闯了进来。
咩保吴明件嵬名之重满脸杀气,不禁愣住了,问道:“大司马你这是何意?”
嵬名之重道:“如今是孤城难守,我想给大家寻找一条活路。”
咩保吴明当时就明白了,问道:“汝要欲投降乎?”
嵬名之重道:“还有他法吗?”
咩保吴明笑道:“大司马高见,我也有此意。”
嵬名之重一听咩保吴明也有意归顺西军,大出意外,当时就是一愣。就在嵬名之重愣神的时候,咩保吴明突然抽刀就向嵬名之重砍过去。
嵬名之重没想到咩保吴明会突然动手,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多亏了他的亲兵机警,一把推开了嵬名之重。逃出一死的嵬名之重大怒道:“杀了他!”
随着嵬名之重下令,他的亲兵一拥而上,可怜咩保吴明一心报国,却惨死再嵬名之重的刀下。嵬名之重随即下令寻找二皇子李仁孝,不一会浑身颤到李仁孝就被代到了嵬名之重的身边。
要是按照西夏国的族谱,嵬名之重应该算上李仁孝的爷爷辈,但是此刻他看着李仁孝完全没有爷爷般的慈爱,相反的李仁孝再嵬名之重眼里仿佛是一个能让他升官发财的财宝。
他随即吩咐道:“看好皇子,其他人都杀了。”
二一二 百日战争(十九)
吴玠暂时掌握了西军指挥权,他和种世豹、林冲等人正在中军帐中商议如何攻破西凉府的事宜,几个人商议半响,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如果不能迅速破城只能撤兵了。
就在几人愁眉不展之时,突然有军校来报,说是抓到了一个西凉府来的奸细。吴玠等人都是一愣,吴玠吩咐道:“先把人带过来吧。”
不一会,那个西凉府的奸细就给绑了进来,这个人一见吴玠等人就立刻跪倒在地,道:“我是出城归顺,并非奸细。”
吴玠一看这个人细眉长目,皮肤油光,看起来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文官,从面貌上看不像探听消息的夜不收。
吴玠吩咐将此人的绑绳松开,问道:“汝为何人,到此何事?”
那人一脸谄媚道:“小人乃是伪王任命的西凉府知府李文忠是也,如今愿献城与天朝大军。”
吴玠听完怒道:“尔安敢欺我西军乎?”
李文忠一听,急忙跪倒在地,道:“小人等真心献城,何来欺诈之说。”
吴玠道:“今日在城头之上狂吠不止,试图对抗天军之人是谁?”
李文忠道:“此乃咩保吴明,一个不识时务之人。大司马嵬名之重大人已将此人诛杀,我等是真心归顺天朝。”
吴玠一听咩保吴明被杀,心中大喜,此人从定州开始一直在跟西军作对。可是转念一想别是其中有诈,于是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种世豹和林冲。
种世豹和林冲也是如此心思,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吴玠。几人目光一碰,吴玠道:“尔等既然杀了咩保吴明,为何不带人头来,分明有诈。来人!将此奸细推出站斩首。”
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冲上来托着林文忠就往外走。李文忠如同杀猪般的大叫起来,随即裤裆一热屎尿全下,地上被拖出了一条“水印”,大帐内弥漫着一股臭气。
吴玠等人一看林文忠这个样子,都哈哈笑了起来。吴玠道:“西夏国中居然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活该亡国。来,推回来吧。”
李文忠一看吴玠饶了自己,急忙跪爬了几步,磕头不止,道:“小人可修书一封,让城中把咩保吴明的人头送出来。”
吴玠道:“还要让嵬名之重带着兵马出城,亲自向我军投降。”
李文忠道:“那个自然,那个自然。”
吴玠道:“明天我要是看不见咩保吴明的人头,就砍了你的人头。”
第二日吴玠带领人马早早在西凉府城外列队,李文忠被押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五花大绑的他焦急的一会看看城门,一会抬头看看太阳。他给嵬名之重写的信已经送进城去了,如果如果巳时一到,嵬名之重还没有开城投降,他李文忠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眼看巳时已到,西凉府的城门并没有开放。吴玠冷冷的看了李文忠一眼,道:“汝还有何言?”
李文忠浑身颤抖,他内心早就把嵬名之重的18代祖宗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股便。听到的吴玠的问话,他疯狂的叫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吴玠骂道:“呸!你这狗贼欺骗本官,也算得上是‘使’,臭狗屎而已。来人,斩!”
李文忠身后的刀斧手举刀就要斩杀李文忠,就在此时西凉府城门开了,一队西夏军兵走了出来。这些西夏兵并没有携带武器,其中为首之人正是嵬名之重。
嵬名之重此时浑身是血,他骑着马跑到了吴玠马前,跳下马来,跪倒在地,把随身带着的木匣高高举过头顶。道:“大人在上,罪人嵬名之重投诚来迟还请恕罪。这木匣之中装的就是咩保吴明的人头。”
吴玠用刀挑过了木匣,打开来看了一眼,随即就递给了自己亲兵。他对着嵬名之重道:“汝为何姗姗来迟?”
嵬名之重道:“咩保吴明的余孽突然作乱,罪人我带兵平乱因故来迟。”
听嵬名之重这么一说,李文忠这才大笑起来,道:“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远来昨天晚上嵬名之重杀了咩保吴明后,下令要诛杀他所有下属。咩保吴明从兴庆府到此只是带了不到百余人而已,很快就被诛戮一空。可是到了下半夜,城中谣言四起,凡是跟咩保吴明有过交集的兵将都人心惶惶,随即就爆发了乱战。
嵬名之重刚刚收到城外李文忠派人送来的信件,就发生了暴乱,于是急忙开始平叛。他在城中杀了几个时辰,才平定叛乱,因此误了时辰。
吴玠对嵬名之重的话将信将疑,他接着问道:“伪王之子李仁孝在何处。”
嵬名之重随即向他身后摆了摆手,只见几个西夏军校就把五花大绑的一个孩子推了出来。
嵬名之重道:“这个就是伪王之子李仁孝。”
李仁孝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自己被这个“爷爷”出卖了,于是对着嵬名之重“狗贼”,“狗贼”的骂个不停!
吴玠道:“我马上派人查看情况,如果你所讲为真,便算你立了一功。”
吴玠随即命令自己的旗牌官道:“清点西夏军人数。”
旗牌官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会报道:“将军,西夏共有降卒6789人。其中有千余人身上有伤。”
吴玠随即对种世豹和高怀远道:“二位将军,我怕这西夏军有诈。李文忠说城中有西夏军万余人,这个跟锦衣卫传过来的信息相仿。如今出城受降的却只有不到7000人,虽然咱们跟他们打了一仗,嵬名之重又说城中发生了叛乱,但是咱们也不得不防。不如我和九爷(种世豹)带兵进城查看,高将军带领本部人马看守降卒,如果西夏军有诈,咱们也能相互又跟接应。”
高怀远、种世豹同时应道:“好。”
于是西军分成两队,吴玠、种世豹带人直奔西军直奔凉州府而去。高怀远见吴玠进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昨夜他去看了看本家的侄子高宠,高宠是左臂中箭,好在现在军中的酒精、阿芙蓉都有。经过酒精消毒,又让高宠服用少量的阿芙蓉阵痛,高宠的精神不错。而且军医告诉他,现在西军的医术比以前大有长进,高宠的左臂虽不说能够回复如初,但是总归不会影响征战。
这个消息让高怀远、高宠都很高兴,尤其是高怀远参加过当年横龙川大战,种世义就是右臂中箭,最后不得不退出行伍。高怀远非常担心自己的侄子也受到影响,虽然现在看情况不错,但他也是对嵬名之重恨之入骨。
此刻他看着在战俘营里的嵬名之重,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已然泛起了杀意。于是他命令自己的亲兵,假意的把嵬名之重请道自己的营寨中。
嵬名之重不知是计,直接来到了高怀远的大帐。
高怀远道:“你就是嵬名之重?”
嵬名之重道:“正是小人。”
高怀远道:“你可知罪。”
嵬名之重道:“小人不该冒犯天军。”
高怀远“哼”了一声,道:“你可认识本将军。“
嵬名之重道:“您是西军高怀远将军。”
高怀远道:“昨日你夺我军旗,伤我侄儿,你可知罪。”
嵬名之重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高怀远此时能够找茬,于是辩解道:“跟天军作战都是咩保吴明的主意,跟小人无关。小人是真心归降天军,而且我还献上了伪王之子,刚才吴玠大人说我是有功之人。”
高怀远怒喝道:“有功之人,我看你就是贪生拍死,卖主求荣之辈。来人,推出杀。”
高怀远的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就把嵬名之重推了出去,嵬名之重见高怀远真的要杀自己,不由的骂道:“本人无罪,高怀远,汝公报私仇,不得好死。”
高怀远那里听的嵬名之重的争辩,下令就处死了这个西夏国的大司马。站在一旁的高宠见高怀远弹指之间就杀了嵬名之重,担忧的道:“要说吴玠他们问起来怎么办?”
高怀远道:“听说侯爷在江南提出的秀州三策都是挺不错的,其中收编之策不就是上让俘虏杀官员吗?”
高宠道:“可是这些西夏兵并不是战俘。”
高怀远道:“有区别吗?你去办,这么多降军,总要杀掉一些,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现在就去,连同那个李文忠也杀了。”
高宠托着一只受伤的胳膊走出大帐,不一会西夏降卒中就传来了一真种的惨叫声。吴玠并没把所有兴庆府带来的军队都带进凉州府,城外留守的西军部队,突然看到陇右军开始杀降卒,觉得很是怪异。因此他们赶快给进入城中的吴玠、种世豹等人送信。
吴玠进的城来发现嵬名之重并没有骗自己,西凉府中已经没有西夏兵,城中街道上七零八落的到处是尸体,看起来这里昨晚发生了一场战斗。吴玠急忙命人查封府库,出榜安民,清理尸体等事情。
就在他指挥部队忙碌着接收西凉府的时候,城外士兵传来了消息,说是高怀远杀了嵬名之重和李文忠。吴玠大惊,急忙带人出城组织。
高怀远在大营中听着西夏军的惨叫声,多少心里舒服了一些,他刚刚要传令停止杀人。吴玠闯了进来。
吴玠气呼呼对高怀远,道:“高将军,你这是何意?”
高怀远见吴玠指责自己,也就是来了气,道:“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吴玠见高怀远跟自己摆官架子,倒退了几步,他感觉自己似乎不认识高怀远一般。当年高怀远和他们一众将领都属于种家的家将,高怀远是诸将的首领,打仗冲在前面,有功让给大家,有过替大家代受,在种家的诸将中威望极高。没想到,他今天能够跟自己摆官架子。
吴玠愣了一下,道:“你坏了侯爷的大事了。”
二一三 百日战争(二十)
萧让、李二和李三已经成为了高昌国锦衣卫的首领人物,尤其是萧让现在是高昌国锦衣卫的指挥使。这次种天英带兵东征只有区区5000人,种天英之所以敢带这点进入西夏国,就是两年萧让等人对西夏国的西部的沙洲和肃州两地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探访,特别是李二已经混入了沙洲的西夏军中了,他不断的把沙洲的的各种情况传递出来。因此种天英的归义军可以说对沙洲、肃州各种军情了如指掌!
沙洲、肃州的西夏只有守军3000多人,而且大多数是老弱兵马,当种天英、刘光世带领大军来到沙洲的时候,这个沙洲守军根本不敢作战。只能一面求救,一面据城坚守。萧让则利用李二等锦衣卫早就在沙洲城内建立的情报网络四处散布谣言,导致沙洲城内人心惶惶,沙洲的守将已经知道要再这么首下去,说不定发生内讧,城中的归义军细作或者有叛变之心的西夏军兵就会把城门打开,迎接西军入城。
就在这个关键时期,原本种天英、刘光世带领人马在沙洲跟西夏军对峙,吴麟带着诏书来了。萧让直接使用手段让潜伏在沙洲内的锦衣卫直接送到了沙洲守将的面前,这个沙洲守将见锦衣卫都能大摇大摆的将诏书送到自己的面前了,吓得魂飞天外,于是就应声投降。
随即吴麟有用同样的方法招降了肃州,至此西夏所有大城市都落入了西军之手,不过沙洲、肃州也是跟其他州县类似,就是非常缺粮。吴麟就沙洲、肃州的西夏降卒集中在了一起,挤出一部分军粮保证这些降卒的供应,虽然这些降卒每日只是喝粥度日,但是气氛还算是平静。
由于高怀远私杀降卒,尤其是斩杀了大司马嵬名之重,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夏各地。原本已经投降的各地民心不稳,现在嵬名之重被杀后,这些降卒的营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萧让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急忙找到了吴麟、种天英、刘光世等人。萧让道:“几位将军,我探听到有人打着西夏三太子的名义,鼓动降卒造反。”
吴麟问道:“此事当真?”
萧让道:“千真万确,李二已经混入了沙洲的西夏军有些时日了,现在在西夏的降卒的军营中做十夫长,这个消息是他传递出来的。”
听了萧让的话,刘光世瞪着仅剩的一只眼,怒道:“这些党项蛮子要造反也好,老子正好杀一个痛快。”
种天英道:“党项人又不信十字教,他们可不怕你这个‘黄撒旦’。”
刘光世道:“管他怕不怕,我先杀光他们再说。”
吴麟道:“如果咱们大开杀戒,只怕各地的情况更加混乱。我可不想学高怀远,将这里变成第二个西凉府。”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突然听懂府门外一片大乱。吴麟一皱眉刚要问怎么回事,这是一个亲笔跑了进来,说有一个降卒拿着锦衣卫的腰牌求见几位大人。
萧让一听就知道是李二,于是道:“应该是李二,要不是有紧急事件,他不会这么忙乱的。”
吴麟赶紧吩咐道:“让他赶快进来。”
李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吴麟等人急忙施礼。吴麟一把拦住他,问道:“你就是李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速速报来。”
李二道:“各位大人,我打听明白了。现在在党项人中流传着一句‘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传播这个人正是李振,他据称是伪王李乾顺的侍卫。”
“‘十八子,主神器’是什么意思?”吴麟是武将出身读书不多。
种天英在种家的第三代中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英才了,他想了一下,道:“十八子是一个李字,就是说姓李的要做天下之主!西夏皇帝可是姓李的!”
吴麟道:“能想出这等想必是汉人,起码精通汉家经典。难道这里也有汉奸!”
李二接着道:“这个不是重点,是这个李振的身边带着一个小孩子大概也就7、8岁的样子,听说这个孩子就是伪王的三太子李仁忠,他们打着‘复兴大夏’的名义组建了一个叫天地会的秘密组织。”
萧让听到这个都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见过这个李振吗?”
李二道:“这个天地会加入的都是党项人,我是汉人开始他们做‘拜香结会’等事都是背着我,直到今天他们觉得我还是可靠,才让我上香入会。”
萧让道:“这个的帮会的在哪里。”
李二道:“这个天地会的总坛就在肃州城北黑水河边的黑水村,天地会今晚就在哪里有聚会。”
吴麟道:“不可能!那些降卒晚上怎能溜出营房。”
李二道:“大人,那些降卒的营寨本来就扎的松散。而且参加结会只是降卒中的几个香主而已,根本就看不住。我是新入会的,所以今晚他们要带我去总坛,我是找了一个才买香烛的名义才跑出来的,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吴麟冷笑道:“又是一个帮会,不知比起方腊会怎样。李二,你先回去,不要动声色,晚上我会派人跟你一去剿灭这个天地会总坛。”
李二道:“还请将军送给我一些香烛,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买去了。”
吴麟随即命令自己的亲兵道:“快去准备香烛纸码,让李二带走。”
李二走后,吴麟道:“今晚谁去剿灭天地会。”
种天英和刘光世都想冲杀一番,抢着说道:“我去!”
吴麟看到笑了,道:“小小的一个帮会,轮得两位同去!我看这样,萧让负责跟李二联络,刘将军带领200铁骑剿灭天地会。”
当天晚上,萧让根据李二留下的记号,一路跟随,来到了黑水村。此时黑水村外的场院之上点燃了一堆篝火。篝火四周坐着各地前来听讲的会众有百余人,中间有一人正在讲述天地会帮规要义,他身材高大,神采奕奕,相貌不凡。
萧让在被西夏军从野狼谷裹挟道过秦州,在西夏军中呆了很长时间,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此人正是晋王察哥!
萧让不认识的人是在中间总舵主位子后边站立的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李振。总舵主位置上坐定的一个小孩,却不是三皇子李仁忠!
李振带着玉玺和三皇子李仁忠逃出兴庆府后李仁忠身体瘦弱,得了风寒,不久就死了。李振万籁具灰本想自杀了事。但是他偶然遇见了从兴庆府逃出来的察哥。察哥是西夏国重臣,见识不凡,李振想依靠察哥招募人马重新复兴西夏国。但是察哥知道自己的精神时好时坏,已经不堪大用。因此次李振出主意,利用手中的玉玺伪造了李乾顺的诏书,诏书说封三皇子为太子,召集大夏子民,复兴社稷。
有了诏书,李振开始找了一个小孩伪装成李仁忠,并且开始收拢各地的残兵,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即使聚集一些人马也没有粮草兵甲,因此察哥又出主意,先组织一个帮会,然后依托帮会发展一些诸如镖局、赌坊、勾栏院等产业,等待时机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察哥给这个帮会起名为天地会,并且编撰了“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这个谶语南北朝时期就出现过,察哥也是读了很多汉家书籍的,所以选中了这个谶语,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杜撰一个谶语,却给种师道带来无尽麻烦。
察哥又亲自起草了一些帮会的帮规,大概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衣同穿之类的。他们有趁着兵荒马乱的抢了几个大户,多少聚集了一些资金。于是就在黑水村设立了总坛,开始在四处设立分坛招募帮众。
天地会招募帮众开始只是招募党项族人,后来党项人数太少于是开始招募汉人,李二就在这个时候被拉入了天地会。
李二在凛冽的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这听着察哥在那里高声宣读这天地会的帮规,李二根本无心听讲,四下里东张西望,只盼着萧让能够沿着自己的留下的记号快些过来。李二这在四处观望的时候,突然后边有人推了他一把,悄声道:“快跪下磕头。”
李二无奈刚要跪下,突然身后一阵大乱。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西军来了!”紧接着密集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李二此时没有带兵器,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他猛地站起来向总舵主位置上的那个“三太子”扑了过去。
萧让跟刘光世指出了察哥的身份,察哥身份显贵,刘光世非常高兴,他大叫一声,圆瞪单眼,崔马直奔察哥。察哥正在主持帮众的入会仪式,没想到想西军大队人马杀到,尤其为首的一人,只有一只眼睛,看起来十分凶恶。察哥惨叫一声,再次被吓疯,手舞足蹈、狂叫着飞奔而逃。
察哥突然疯癫的吓了刘光世一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楞在那里。这是萧让等人已经把那些参加天地会的信徒都抓了起来。李二也抓住了那个“三太子”,不过让李二奇怪的是,“三太子”身边的侍卫并没有跟他拼命,而是转身就跑了。
萧让问察哥道:“这些信徒如何打理。”
刘光世道:“什么信徒,分明是西夏军队余孽。”说完挥刀就斩杀了1人,他带来的骑兵也都有样学样,把这百余人杀了一个干净。
萧让在高昌国跟刘光世处事多时,深知刘光世自从失去一只眼后变得嗜血好杀,因此也没有阻拦。西军有经验总结会的传统,萧让在后来的总结会中江黑水河村一战描写成了追杀西夏军逃兵的一场战役。这场战役也成为了西军,第三次西征的最后一场成规模的战斗。
但是萧让在锦衣卫的报告中却详细的记录了关于天地会、察哥和李三太子的事情。这个小孩并不是正真的李三太子。真正的李三太子去哪了,没人知道。察哥也下落不明,不过从黑水河一战开始,西夏国故土上出现了很多打着李三太子反对西军的帮会,其中最大的还是天地会。
二一四 西夏建制(一)
种师道在兴庆府收到了高怀远送来的江咩保之重和李文忠的人头送的时候,种师道有些不喜,他觉得高怀远没有经过请示就私自斩杀降将,对未来的征战有些不利。将来很有可能很多敌人因此就会与西军拼死决战。
李三太子和天地会的事情也让他烦恼不已,尤其是天地会提出的这个“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让他更加担心。因为这个谶语是明末李自成起义的时候他的谋士牛金星提出来的,是不是又是有人穿越了,如果是那样,这个时空就太过于混乱了,自己则要加倍小心。于是他命了王定六派人严查这个天地会的动向和这个谶语的来历。
另外吴玠也给种师道秘密送来一封密信,他对高怀远自甘州以来的行军作战做了一个详细的记录,这份记录没有加任何个人对高怀远的看法。不过种师道也是从字里行间感觉高怀远似乎有些变化,种师道从物玠觉得这个人有点像三国了的魏延,似乎有些反骨。但是种师道还有一些穿越前种师道的记忆,在那个记忆力他是非常信任高怀远的。
现在种师道又不敢确定,毕竟西军起家除了种家、刘家、折家以外,高家是最有可能成为第四家的。如果因为高怀远私斩降将就处分他,只怕引起西军将士的猜疑。以后在征战中要是因为不敢杀敌将而缩手缩脚的恐怕也是个麻烦,何况高怀远到目前为止还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高怀远自幼在种家长大,跟种世仁一直交好,于是种师道就给在东京种世仁写了一封信,让他跟高怀远阐明利害。然后又让王定六带人去西凉府秘密处死了李仁孝。
宣和五年十一月初二十三,此时的西北已经是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了。折赛花终于在折可求的互送下来到了兴庆府。
种师道见折赛花此时已经小腹微微隆起了,心中有些不忍,道:“我儿辛苦了。本该让你回到太原养胎,但是这西北诸事繁杂,还是要辛苦你呀。”
折赛花笑道:“爹爹说的哪里话。西夏国已灭,这里就是我西军未来龙兴之地,自家的事情谈何辛苦。”
种师道揉着脑袋道:“西夏国虽然土崩瓦解,但是要说这个地方作为龙兴之地,只怕差的太远。我让嵇仲给你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张叔夜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攻下兴庆府也就1个多月,兴庆府政务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他瘦了有20多斤。折赛花看到又瘦又黑的张叔夜也吓了一跳,道:“嵇仲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张叔夜尴尬的笑了笑,道:“公主容禀,下官这几日忙于兴庆府的政务,实在是事情繁杂,捉襟见肘。”
张叔夜一句“公主”让折赛花心花怒发,在大宋境内西军将领都称她为军师,其他文武官员称她为两国夫人。这刚刚到了兴庆府,张叔夜称呼自己为“公主”,要知道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成为“公主”。
他偷眼看了一眼种师道,种师道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在意,折赛花猜想:是不是种师道想割地自立了。
不过折赛花听了张叔夜的对西夏国的介绍后,再也高兴不起来了。现在西夏国人口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从现存的各种账簿估算,西夏人口超过百万。由于去年三大军司全都被西军毁掉,西夏国是什么都缺,尤其是百姓缺粮。这次打破兴庆府用的是水攻,兴庆府周围六七个县遭到洪水淹没,受灾百姓超过10万。要不是黄河突然结冰,钱粮堵住了黄河缺口,受灾的百姓恐怕就更加难以过冬。
面对各种困难,折赛花也只有建议先将今年刚刚大量种植的白薯运到兴庆府,在兴庆府各地广设粥棚,熬制白薯粥,先让百姓渡过这个难关而已。
对于西夏国的其他州县,种师道无非仿照盐州方法或者是仿照洪州的方法(洪州方法被他称为加里宁格勒之法)处理,总之这个冬天西夏国的门阀大户都不太好过。要不被杀,要不就给要被强行迁到陕西。
种天英、高怀远终于到了兴庆府与种师道汇合。种师道并没有表现出来对高怀远的不满,同事种天英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归义部的首领的胡晗的女儿胡姬给种世信生了一个儿子种天保,这个消息其实种家早就知道了。但是种天英却说这个种天保如今刚刚1岁,却是相貌奇特、板肋遒筋,身体健壮从不生病,处处与众不同。
种师道、种世信等人听了自然高兴,种世信原本只盼孩子长大一些可以将胡姬母子接到身边生活。如今西夏国灭亡,高昌国已经跟西军控制的地盘接壤,所以未来往来必然十分方便,因此种世信早就有去高昌国接他们母子的想法。
种世信默许张叔夜称呼折赛花为“公主”,就是想试探试探西军诸将的放映,毕竟那个时代对皇权的敬畏还是有的,尤其是大宋朝,立国依赖厚待士大夫,因此贸然称王或者称帝都是有很大风险的。
这些时日他让锦衣卫多处探听西军将士的反应,让种师道惊喜的是西军将士宋朝庭的敬畏已经远远少于对自己的崇拜了,特别是种师道潜移默化的宣扬朝廷中张邦昌、刘豫等人勾结西夏要消灭西军,现在很多人希望种师道割地称王,有些人甚至提议种师道率领大军东征汴梁,以“清君侧”的名义争夺天下。
兴庆府西军诸将是大多数凑齐了,算一算只有韩世忠、刘延庆、种师中、牛皋等人不在,所以但是这些人中种师中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自然会只支持自己。其他人也算不上西军核心人物,因此种师道决定以召开请功大会,以探西军诸将之心。
宣和五年十二月初一,种师道接到王定六传来的几封密信,他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有所决断了。于是在这一天,种师道在西夏皇宫的大雄宝殿中大宴群臣,西军诸将也似乎遇见到了什么,皆身披锦袍,盛装出席。
种师道举起酒杯对诸将说道:“西夏国危害中原(此时种师道特意没说大宋)已达百年,如今被我西军连根拔起,永绝了后患,实在是可喜可贺。来诸位咱们满饮此杯。”种师道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种师道刚刚坐下,张叔夜就站了起来,道:“诸位将军,自宣和五年七月十五西征以来,不过百余日,国祚近百年的西夏国就被侯爷弹指间灭掉,这岂非天意使然。”
种师道摆摆手道:“天意纵然是有的,不过全靠主公助力,再说我也早就不是侯爷了。”
种师道说出这话,大殿就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想劝进,但是又不敢挑头,毕竟这种劝进的话说出来就没有回头的,如果不成功那就是要灭九族的。
刘光世眯缝着仅有的一只眼,心中暗想:我刘家原本是西军三大家之一(他不太承认高怀远是西军单独一家),如今衰败了,家族根基都迁移到了高昌国。不如自己先劝进,如果种师道兴兵成功,必然对刘家大肆封赏,就是失败了,也可以退到高昌国自在逍遥。
想到此处,刘光世站了起来,由于在高昌国杀入如麻,他得了“黄撒旦”的称号,再加上只有一只眼了,看起来比跟方腊作战时凶恶10倍!
刘光世大声道:“如今我西军兵强马壮,种世伯又得仙人点化。此乃我西军之大福也。我斗但请种世伯在西夏称王,整顿三军,杀奔东京清除张邦昌、蔡京等一帮奸臣,重整朝纲。我刘家远以倾家之力助之。”
刘家虽然衰落,但毕竟是西军四大家之一,他们环庆军不少人都在现在的西军中做中下级军官,因此他说话的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刘光世喝了一口酒,有对着折赛花道:“我们刘家心愿已表,还请公主殿下意吓如何?”
他张口就叫折赛花公主,折赛花自然高兴。不过此时她由于是种师道的义女了,不便代表折家表态,于是他用目光示意折可求。
折可求见刘光世最先表态早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他根本就想让种师道直接称帝!因为称帝之后他妹妹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公主”(王的女儿只能是郡主),而且自己折家也可以成就“公侯”之位。
折可求道:“如今天下大乱,完颜阿骨打一部落酋长尚可称帝,何况种世伯世代簪缨,又受天命。我看就在此地继皇帝位也未尝不可!”
高怀远也跟着,道:“如今我西军沃野千里、带甲十万,太下之大,谁可挡之。请大人立刻继位,我愿带领部下为大人效死命!”
西军三大家族纷纷表态,西军诸将原本都是出自四大家族,所以也纷纷起身劝进。这些人心中都是非常激动的,不论是种师道称王还是称帝,届时的封赏一定是少不了的。而且他们也不相信现在西军能失败,仿佛种师道称王或者称帝后,挥师东进,这天下则唾手可得!如果那样,今天在这大雄宝殿上喝酒的诸将就都成了开国元勋了。
种师道看着众人心中热血翻涌,他几乎都要把“就依诸公”这四个字说出来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大殿之上传来了一声冷笑,只见岳飞走道:“尔等只因一己私利,要陷侯爷于不义吗?”
岳飞的声音显得非常刺耳,刘光世首先就烦了,道:“哪里来的腌臜,竟然在在此胡言乱语。”
岳飞是刘延庆提拔的,刘延庆到高昌国跟刘光世介绍过岳飞,说他文韬武略都是一流,也算是他在环庆军提拔的一员将领了,未来也许可以帮助他们刘家中兴。没想到岳飞一开口,就跟整个西军四大家唱反调,刘光世自觉脸上无光,因此大声呵斥起来。
岳飞道:“启禀刘将军,在下原是大宋河北宣慰使刘延庆大人的亲兵,现任宋军千夫长之职,不是什么腌臜。”
刘光世大怒,顺手拔出腰刀,道:“我杀了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种师道却阻止了刘光世,道:“自古兼听则明,鹏举也是有大才之人,老夫就听听你的见识。”
岳飞道:“我等皆是宋臣,背叛朝廷是为不忠;种大人乃是我朝大儒种放从曾孙、名将种世衡之孙,背叛组训割地自立为不孝;若自立则刀兵四起,百姓必遭涂炭,此为不仁;种家子弟五代从军,数十人为保大宋战死沙场,如今却要挥戈东进,直指向朝廷此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已之事,大人是英明神武如何能做?
二一五 西夏建制(二)
岳飞的话在西夏国的大雄宝殿之上如同一声惊雷,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种师道看着岳飞,他是半响无言。
折赛花有些着急,她对种师道说道:“爹爹,岳飞乃是一介武夫,懂得什么?不如听听嵇仲的意思。”
在宋朝武将的地位是相当低的,虽然在西军中并是不是这样,但是人们习惯上还是觉得读书人、文官见识要长远很多。张叔夜是目前西军集团中少有的文官出身的官员,是种师道的主簿,也是军机处的成员,又是最先称呼折赛花为“公主”的官员,因此折赛花这才建议让张叔夜出来说话。
张叔夜早就想拥立种师道了,本来等刘光世等三大家表态以后,他就想表态,但是岳飞横叉了一杠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听到折赛花让他说话,他急忙站了起来,想组织一些词语驳倒倒岳飞,但是由于岳飞言辞犀利,他竟然有点找不到词语。
作为一个文官他竟然一时到不到驳倒一个武夫的词语,这让他显得非常不自在,脸色涨的通红,想了半天才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今天子失德,重用奸佞,有朱勔以花石冈祸害天下于外,蔡京专权于内,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方腊作乱于南,及时雨造反于北,西夏国入口在西,还有女真、契丹环伺,我中原大地危如累卵,如今放眼天下,只有我西军能挽狂澜于即到,扶大厦于将倾,救黎民于水火,还请侯爷,以天下百姓计,带领我等重整乾坤!此乃大善也!”
张叔夜一阵“之乎者也”,在做的西军诸将很多人都没听懂,不过他们觉得这番话好像把岳飞的气势压下去了。于是纷纷鼓掌交好起来。
种世豹向来看不上岳飞,不过刚才岳飞的长篇大论他也无力反驳,此时接借着张叔夜的话茬指着岳飞骂道:“你看看这个人家张大人说的多好听,再看看你,什么TMD不仁不义的,我看你就不讲仁义,要不是家父用那个人参救了你,你早就不知道让哪只野狗吃了。”
种世豹虽然语言粗鲁,但是符合大多数西军将领的口味,他们也开始“爷爷”、“奶奶”的骂起岳飞来。
此时岳飞对众人的咒骂似乎都没有听见相仿,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种师道和折赛花。种师道看着大雄宝殿上炒作一团,不禁恼怒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都闭嘴,成何体统!”
众人见种师道发怒,纷纷住嘴。种师道见众人安静下来,道:“老夫累了,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尔等自管饮酒取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种师道一走,大雄宝殿上更加安静。鲁达突然站来,狠狠的将酒杯摔碎,道:“还喝什么,早些散了算逑。”
朱五站起来道:“我是晚辈,本来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朱五最近在军机处干的不错,尤其是献计用羊皮筏子载着西军进攻兴庆府后,地位大有提升。
折赛花道:“你加入西军虽晚,但也是军机处的旗牌官,有话就说。”
朱五道:“现在最重要是侯爷的意思,还请公主殿下和嵇仲大人亲自去探望侯爷一下,我等再做计较。”
折赛花看了一眼张叔夜,道:“那就麻烦张大人随我走一趟了?”
种师道在书房内闭目养神,这时候书房门一开,种山探头道:“老爷,小姐和张大人求见。”
种师道点点头示意,种山让他们进来。种山转身走出去,见到折赛花和张叔夜道:“老爷有些乏累了,而且心情不好,二位说话小心一些。”
折赛花给张叔夜使了一个颜色,张叔夜急忙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军票,塞到种师道手里,道:“一会我们要是有说的不到的地方,麻烦你给接一下。”
种山急忙推辞,道:“这个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了得。”
折赛花道:“老管家,你就接下来吧。”
种山为难的收起了军票,叹了口气道:“谢公主和张大人赏。”
种山领着折赛花和张叔夜进入书房,就站在了种师道的身后,折赛花等人在跟种师道报告大事的时候,种山经常旁听,种师道一般的时候并不特意让他回避。不过今天气氛有些不一样,折赛花还没有说话。种师道就说道:“种山,你先下去,一会儿召唤你再过来。”
种山、折赛花、张叔夜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张叔夜脸上竟然显现出惊慌之色,种山却是面色如常转身离去了。
折赛花见张叔夜有些惊慌,就是抢先说道:“爹爹,那个岳飞只是一介武夫,能有什么见识。当年您预言3、5年内天下必然大变,那时候我西军就可以再整乾坤。如今看来爹爹预言句句实现,现在正是振奋精神、建功立业的好时候,难道就是一、二个武夫胡言乱语就能够阻拦我们吗?”
张叔夜也定了定神道:“公主所言极是,如今天意在君,还请大人当机立断。不要听信岳飞之流的谬论。”
种师道听他们说完,打量他们一会儿,道:“是诸将让你们来的?”
折赛花和张叔夜互相看了一眼,张叔夜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折赛花道:“爹爹,西军刘家、折家、高家都愿意拥立您建立不世之功,您还犹豫什么。难道只是一个岳飞吗?”
种师道说道:“正如你们说的岳飞一介武夫都有如此见识,何况天下文人士大夫呢。”
大宋朝太祖赵匡胤登基以来,采取了与士大夫公治天下的政策,这种政策直接导致文官的地位直线上升。
张叔夜道:“虽说这读书人以笔为刀,但是遇见真刀又有几人能够引颈相抗呢?昔日唐高祖、宋太祖哪一个不是靠兵马得天下,哪一个没有青史留名呢?”
种师道说道:“我只想割西北自立,3年前我说的中原之大变局就要到了,女真人势必要南下。我想建立一‘老营’,为咱们西军逐鹿中原有一个退身之地,从没有想过清君侧!尔等都小看鹏举(岳飞的字种师道亲自赐给他),他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起码代表了一些人的想法。这还是在西军内部都有分歧,何况割地称王之事,要是传到了中原,这些士大夫口诛笔伐之下,我西军虽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是也不是霍乱天下的贼子。何况这天下就要乱了。”
折赛花觉得种师道忧虑太多,于是道:“爹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马快刀利者为之……”
折赛花还想继续说下去,种师道打断了她的话。随机拿起了书桌上的一叠信件,交给了了折赛花和张叔夜二人。
种师道说道:“这些都是王定六这几天从各地打探而来的,你们看看。今天大宴之前我就收到了,只是没有说而已。综合这些情报,我看割地称王之事还是缓缓。”
张叔夜和折赛花迅速的看了一遍这些情报,二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情报中包括东京汴梁传来的情报。西军的第三次西征将近5个月,虽然西军西征的粮饷军械都是自己准备的,没有向朝廷索要。而且西军所在的秦凤路和永兴军路的以张子凡为代表各级文官大都暗自投靠了西军,即使没有投靠也不愿意想朝廷奏报西军私自西征之事。但是西军这么大的举动朝廷在昏庸也是听到了不少的风声。
现在道君皇帝除了继续宠信蔡京和童贯,张邦昌又异军突起。蔡京、童贯、张邦昌三人各自拉帮结派,争权夺利,朝廷上下给弄得乌烟瘴气。但是他们三人在对付西军的方面倒是达成了一致,就是要拆分西军。西军私自用兵的消息传到东京后,他们三人就上窜下跳的要求讨伐西军,只是朝中现在无人敢带兵西征。
张子凡连续给张邦昌写了几封信,严明西军并没有西征,种师道就是在清涧堡养老,偶尔在到延安府看看自家的生意而已,最近更是身染重疾就在清涧堡养病。
种世仁也是不断给朝廷上书阐明自家绝对忠于朝廷,并无二心。种世仁根据种师道的安排交好康王赵构,赵构也帮助种家说话,但是道君皇帝将信将疑。
道君皇帝本想派童贯再次任陕西宣慰使,重新整顿西军。但是童贯自从被封为广阳郡王之后,也失去了进取之心,死活不肯接受这个官职。最终朝廷决定还是派张择端带着圣旨以探病的名义取清涧堡探望种师道,看看到底种师道是否在清涧堡,以及西军是否真的在陕西各路驻扎。
折赛花和张叔夜还看到了宗泽给种师道的一封私信,这封私信的言语跟岳飞的言语几乎一样,他判断出了种师道已经带兵西征了,但是希望他还是要报效朝廷,不要割地自立。
宗泽是西军的老将了,也是前任的军师,在西军中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他的这封信对种师道还是有些影响的。
还有情报显示西夏各地也是不太平,最近半个月,王定六从陕西各州府抽调了几百个锦衣卫到处探查,现在西夏境内天地会、哥老会、袍哥会等各种帮会层出不穷,都打着李三太子的名义到处聚集流民,试图闹事。王定六已经消灭了了各种帮会的香坛十几个了,李三太子也抓了8个,可是没有一个是真的。西夏境内几乎是用李三太子一招呼,就能集结一功帮会。也许是西军三次西征,对西夏征伐过分了,再加上李乾顺本身还算是明君,因此西军在西夏的名声并不好,百姓大多怀念旧朝。
折赛花、张叔夜看完这些情报以后,也觉得现在要强行建国的时机也不是太好了。折赛花沉默了很久,道:“爹爹,现在就是就是一副烂摊子,如何处置呢?”
二一六 西夏建制(三)
种师道说道:“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先安抚好西夏国百姓,这里稳定了,在对付朝廷。”
张叔夜道:“不知侯爷有何妙计。”
种师道说道:“今日设宴原本想看看我西军将士是否上下一心,如果上下一心我就是强行割地称王也未尝不可。但是西军如今还没有到万众一心的地步,如果强行自立,也许会西军就会分裂。况且现在西夏国民心并不归我,所有此处现在也不是久居之地。”
折赛花听了吃了一惊,道:“难道我们要放弃千辛万苦打下来的领地吗?”
种师道摇了摇头,道:“不,既然西夏国百姓心向他们的皇族,我就立一个傀儡皇族为我所用吧。”
张叔夜道:“此计甚妙,只是着西夏国的皇族所剩无多,不知侯爷选定那家。”
种师道说道:“兴庆府、西凉府的皇族我一个都看不上。当初辽国太后萧燕燕(也称萧卓)称制,把辽国治理的好不兴旺。现在李乾顺已死,可以让让太子李仁爱登基,耶律南仙称制,治理国家。”
张叔夜、折赛花一听种师道这个想法太天马行空了。种师道的夫人早就去世,这些年就是在江南娶了了腊梅夫人,不过腊梅夫人并不招种师道喜欢。第二次西征的时候抓住了西夏皇帝李乾顺的皇后耶律南仙,种师道将耶律南仙收入房中,但是并没有给她一个名份。而耶律南仙的儿子李仁爱,现在已经改名为周伯通,整天跟着王重阳瞎混,也没个正形。就算耶律南仙答应种师道可以作傀儡太后,那周伯通连名字都改了,能够作傀儡皇帝吗?
张叔夜和折赛花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种师道笑道:“自从李乾顺让咩保吴仁讨要太子的时候,南仙就已经对西夏王死心了,现如今李仁爱就是那个周伯通就在我们手上,不怕她不答应。至于周伯通吗,就让他当周伯通。如今李乾顺不是死了吗,我们还是可以用李乾顺的名义发布诏书,何况一个李仁爱!”
其实种师道还没有说出实情,就是一路西征以来,南仙夫人一直跟种师道有书信往来不断表达思念之情。南仙夫人之所这样,是因为她已经怀上了种师道的骨肉,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西征前夕怀孕的。因此种师道根本就不担心耶律南仙背叛。
折赛花虽然不知道耶律南仙怀孕的事请,但是也明白了种师道的意思,她喜道:“妙!我们说谁是李仁爱谁就是李仁爱,只要将新的西夏国的丞相和大司马这一文一武的位置位把我住了,在启用一些西夏的旧官僚,西夏的民心顷刻可定。”
种师道说道:“还要开课取仕,收拢民心。”
张叔夜道:“此计甚妙。这样西夏称为我西军的傀儡,侯爷就可以安心东返,专心对付朝廷。”
折赛花道:“爹爹对大司马和丞相可有心仪人选。”
种师道说道:“这丞相吗?我看非嵇仲莫属。”
张叔夜吓了一跳,刚刚要推辞,却被种师道拦住了,道:“嵇仲莫要推辞,现在西军文官之中以你为首,你要在西夏好好行政,积累经验,未来还有大用。”
张叔夜自然听出这句话的含义了,于是急忙谢恩。
种师道继续说道:“我西军中勇将甚多,但是多数都有勇无谋之辈。吴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西军中也是不可少的。岳鹏举也是有才,只是……唉此人还需调教。萧合哒文武双全,可却是契丹将领,再加上跟南仙的关系,也不让人放心”
种师道想来想去,道:“我看也就我儿赛花能任大司马之职了!”
折赛花吓了一跳,道:“爹爹这大司马乃是一国重臣,孩儿女儿之身,而且……”她脸色一红看了一眼自己的已经隆起的小腹。
种师道说道:“我儿身怀六甲,如今天寒地冻也不宜东返了,跟宗英商量一下,就在留在西夏等孩儿出生。太原城临近女真国也不太平,让宗英当大司马,但军事大小事情都有我儿一言决之。”
折赛花觉得这个倒是一个好主意,正好可有让宗英也历练一番,宗英为人懦弱木纳,却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本领。于是折赛花道:“那请爹爹将林冲留在西夏国,毕竟西夏国人都惧怕林冲,他在这里可有震慑宵小!”
种师道想了一想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
耶律南仙接到了种师道信件,让她赶赴西夏国“称制”。种师道信中告诉她如今李乾顺以死,她现在是西夏国的太后,太子李仁爱将成为下一任西夏国王,张叔夜、折赛花作为宰相和大司马帮助她管理西夏国。
耶律南仙对李乾顺还是有感情的,李乾顺的死让她多少有些伤心。她本来不想掺乎西军的事请,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又能有什么选择呢。种师道给他的信里提到了李仁爱,现在李仁爱改名为周伯通了,听说跟着那个王重阳创建了一个什么全真教,现在已经很少道来看望她了。种师道信中说道李仁爱登基,只怕是随便找了一个任而已。
耶律南仙知道如果自己不去,种师道会毫不犹豫杀了李仁爱的,所以现在自己也没有选择了,何况他现在腹中还怀着种师道的孩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准备西行,这次西行是王定六负责安排一切大小事务,王定六知道南仙已经怀孕,特意安排自己的老婆李师师随行,以便随身照顾她。王定六察觉到种师道非常重视兴庆府,这次让李师师跟随一路照顾耶律南仙,也就顺道在兴庆府安一个家了。
耶律南仙怀孕的事请她的另一个挚友(闺蜜)方琼知道的,这次西行方琼并没有跟随前往,一个是方琼和朱道荣在延安府广收门徒,一个传授《物理集注》,另一个用汉字拼音之法传授普通人认识汉字。
耶律南仙、李师师得知方琼也怀孕了,三人最后道别之时都是有些伤感,这兴庆府道延安府虽说不太远,但是也有将近800里距离了,以后姊妹就不能常见面了。
种师道在兴庆府定下了耶律南仙称制的策略后,连续以李乾顺的名义下了三道明诏。第一道就当是罪己诏,罪己诏说明这次是咩保吴仁和嵬名之重等人要圈禁皇帝、图谋江山,所以自己才下密旨请西军来“清君侧”,这个诏书一下就给西军的征战带来了合理性。
第二道诏书,就是自己身体不好,将皇位禅让与太子李仁爱,皇后耶律南仙称制,垂帘听政,自己将退位成为太上皇。
第三道诏书,就是说现在各地的出现的李三太子都是奸佞之人冒名顶替,三皇子仁忠从来就没有被册封为太子,现在正在兴庆府居住。各位的大夏的官员要留守当地,在新皇帝登基之前尊从兴庆府西军发出了各种命令,协助西军捉拿伪的李三太子。
种师道发下这三道明诏其实是漏洞百出的,最起码这三道明诏,都没有盖西夏国的玉玺用的都是李乾顺的私印。而且耶律南仙和太子李仁爱早就被西夏掳掠走了2年之久,怎么可能登基称帝、称制。还有请西军清君侧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无论这三道明诏再怎么“无耻”,但是却是给西军第三次西征一个合理性的借口。种师道安排完毕以后,就有和军机处诸将连续召开了几次会议,确定了西夏国未来的建制,和各军下发的赏赐。然后种师道启程回延安府,毕竟要应付一下朝廷的钦差。西军诸将将暂时驻扎在西夏国等耶律南仙称制后,西夏局面彻底被西军掌控后再做出具体安排。
留在西夏的绝大部分人马,暂时由军机处调派,军机处则由折赛花负责。考虑道折赛花身体的原因,又任命吴麟为折赛花的副手。现在可以返回的就是高怀远、种天英、段竞逐的三支队伍。
高怀远没说什么,毕竟陇右地区地广人稀没有任驻守也不行。而且这次高怀远也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不过种师道的赏赐确实是不少,高怀远心满意足的带着他的骑兵回去了。
种天英却不想回高昌国,他想跟随种师道回延安。但是种师道跟他说了很多道理,如果他不回到高昌国,这个高昌国的归义城可能就要落入刘延庆的控制之下了。刘家多年来一直有与种家争高下的意思,因此也不可不防。另外高昌国的归义城作为西军最后的大本营,也要经营一番,未来种家肯定要争霸天下,如果都失败了,归义城就是他们最终的落脚之地。种天英听了种师道的说服后,也就不再坚持了,答应等南仙登基后就回高昌国。
段竞逐倒是没有什么,让他回去草原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胡日嘎见识过中原的繁华后说什么也不肯会草原了。这次兴庆府之战是他抓住了李乾顺,立了大功,所以有理有留在中原了。其实这个对于种师道来说也是不难,拿下西夏国后,西军还是要扩军的,西夏无论是党项人、还是汉人骑射功夫都要比中原汉人强很多,因此种师道未来还会编练成更多的马弓手,胡日嘎当然可以再次做马弓手的教习。
种师道原本想让段竞逐领着牧民回包头,然后在给他派一个将领当副手。但是突然来了一群云南的客商,打乱了种师道的部署。
二一七 布局西南
种师道正在安排东归之事,王定六带着段竞逐来找种师道。种师道见段竞逐表情古怪,猜想出了甚什么事请。于是问道:“你二人来此何事?”
王定六道:“这几日兴庆府来了一个贩卖茶叶、丝绸的云南商人,为首是个女掌柜的唤作叶二娘的,她见和段竞逐倒是老相识,不想引出了一些事请。这些事情有些混乱,我是弄不明白,还请段掌柜跟禀告吧。”段竞逐虽然已经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但是王定六等人还是习惯称他为段掌柜。
种师道听说有一个叫叶二娘的商人,不禁脱口而出,问道:“难道不是孙二娘吗?”
段竞逐听了一愣,道:“侯爷真是洞悉天机之人,这个叶二娘本来姓孙,只是夫家姓叶,所以改名为叶二娘。既然您说他叫孙二娘,那我就让他改名。”
种师道一听笑了,他只是来到这个时刻后遇见了太多的水浒传的人物了,因此也就习惯了脱口而出孙二娘了。他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名字,随即道:“你继续说下去。”
段竞逐道:“侯爷,这段竞逐只是我的字,我的名字为段延庆!”其实这个也不奇怪,西军中武将居多,很多人只有名,没有字,一般只有文官或者读书人才有字,所以大家也就都以为商人出身段竞逐没那么讲究,段竞逐就是他的名字。
“你是段延庆!”种师道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王定六道:“侯爷,这名字也在九阴真经里说过。”
种师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名字真的有些熟悉。”
段竞逐也奇怪,段延庆这个名字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种师道如何知晓。不过种师道在众人心中已经被逐渐神话了,所以段竞逐也不不愿多想。
段竞逐道:“您也知道,我是大理国人。段姓是大理国的国姓,您不知道的是我乃大理国中宗文安皇帝段正淳之子,当今大理保天皇帝帝段正言之弟,段延庆。“
一听段正淳种师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是段正淳之子,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段竞逐道:“我母亲乃是波斯胡人,她流落道大理国后偶然遇见我的父皇,产下了我。我从小就是这一头金发,因此不被大理皇族接纳。我父亲在世之时对我母子甚好,我们虽然不住皇宫可是衣食不缺。那叶二娘,噢,就是孙二娘是我母亲收养的孤女,她的父亲本身我们家的侍卫,后来因为再一次狩猎中为救我母亲,被老虎咬伤而死。孙二娘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视她为亲妹妹一般。”
种师道听着段竞逐讲话,好像再听一段奇妙的故事,于是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段竞逐道:“我15岁那年,我父皇驾崩。我兄长段正严继位,朝中大权尽落入权臣高泰明之手。高泰明早早有篡位之心,迫害段氏宗亲,段氏宗亲为避免迫害,不少出家为僧,还有就流落他乡,大理国段氏亲王只剩下20多家在高氏家族的统治下苟延残喘。我就是那时候流落道北方,以贩卖马匹为生?”
种师道越听越有意思,道:“没想到一个‘金毛犬’还是皇族。”
这时候王定六接过来了,道:“咱们西军这几年商队繁荣,延安府产出的玻璃、骨瓷、火柴、香皂、棉布都是紧俏物品,全国各地的商人都到延安府进货。咱们最缺的商品是粮食、红铜、茶叶和丝绸,这次孙二娘带来的就是四川的蜀锦和大理的茶叶,原本以为他们就是一拨普通的商人,我们锦衣卫也没注意。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路打听找到了段竞逐,所以我才过问了一下。”
段竞逐随即道:“如今大理国出现了内乱,权臣高泰明死后,他的第八个儿子高智昌发动政变,圈禁了我皇兄段正严,要求他再天龙寺出家为僧,并将皇位传位于段和誉。”
种师道,问道:“这个段和誉又是何人?”
段竞逐道:“这个段和誉也是段誉,其母刀白凤,原本是高泰明的侍妾,后来送给了我父皇,不久就生下了这个段誉,这个段誉眉目长相于高泰明无异。高家欲行前秦吕不韦之事,夺我段氏江山。如今我段氏亲贵具都被囚禁,我皇兄偷偷将平贼诏书加在宫人的衣缝之中,偷偷传给我母亲,我母亲这才让叶二娘、不是孙二娘前来寻我。”说罢他们一封信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展开这封信一看,这就是段正严写的一封信,号召大理国有识之士奋起反击推翻高家暴政而已。种师道看着这封信,道:“这个倒是有点衣带诏的意思。”
段竞逐听到“衣带诏”三个字立刻跪倒在地,道:“侯爷明鉴,这个就是我大理皇帝陛下的衣带诏,我虽然是只是一介商人,但并非是只知将本逐利的小人,也懂懂得家国情仇。还请侯爷出我国一臂之力,若能消除奸佞,大理国永世不忘侯爷大恩。”
种师道想了一下,道:“于公你为大理国王子,又带着你国皇帝的诏书,论私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锦衣卫又是老夫的私军,因此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你。”
段竞逐闻听此言,以头抢地,道:“侯爷大恩,我大理国永世不忘!”
种师道抬手让他起来,道:“可是西夏国距离大理远隔千山万水,中间还隔着巴山蜀水,我西军如何过去助你。”
段竞逐道:“我来之时跟叶二娘(他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了干脆叫叶二娘)了解了一下大理国内的情况,如今国内人心惶惶。只要侯爷资助我一些钱财和百余精锐,再给我调配几位大将,我就在蜀中采购粮草、暗中购买军械,到偷袭天龙寺救出我皇兄,然后振臂一呼,定可百姓云集,我将各地组织的义军交给跟我去的西军将领统帅,还怕不能打摆高智昌那个奸臣!”
种师道看了段竞逐一眼,道:“没想到你一个商人,还有这些见识。也好,老夫就祝你一臂之力,不过此事重大,我要召集军机处诸将商议一番。”
段竞逐道:“多谢侯爷,小人就敬候佳音了。”
军机处诸将被种师道召集一起,种师道让王定六通报了段竞逐的事请,折赛花等人具都唏嘘不已,没想到一个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段竞逐居然是大理的皇族!
折赛花听完了皱眉头道:“爹爹,这大理国距离此地千山万水的,咱们如果派兵住段竞逐,先不说大军如何国境,就是帮他复国又如何呢?如今西夏国面临重建,西军还要准备应付朝廷,再加上咱们连续作战了将近4个月,士兵身心俱疲,我看举兵南征实在困难。”
种师道看了,其余众人一眼,道:“汝等也是这个想法。”
吴氏弟兄、朱五、张叔夜、王定六等人齐声道:“公主所言极是,我等附议。”
其实种师道已经决心不割地称王了,但是现在西夏国的土地上实际上氏他说了算的,众人已经把他当作皇帝了,这“公主”称呼,还有“附议”的讲法都是皇家才行享有的。
种师道道:“汝等能够想法一致,老夫心中甚慰。当初设置军机处就是这个想法,群策群力参能保正我西军日后征战,不出错误。”
王定六道:“侯爷,那我就告诉段竞逐,咱们不便管理大理国之事。”
种师道说道:“管还是要管的,这个段竞逐也是聪明人,他只要百余精锐入大理,救出他们的皇帝段正严即可。这个救人我看需要秘密进行,锦衣卫可以选派高手入大理便宜行事。另外再派一两个将领帮助段竞逐训练当地义民,推翻那个高智昌的统治即可。”
王定六道:“段竞逐已经是指挥使的职位,如果从锦衣卫中选人,只能选择职位、资历比他高的人才可以主导锦衣卫行事。这个段竞逐也是老资格了,比他高的只有小人、时迁、栓子、杨志等几人而已。”
种师道想了想,道:“可以让时迁带领锦衣卫南下,设法救出大理皇帝。另外从大理、四川到西北也要锦衣卫也要建立商栈,开拓商路。未来中原诸事扑簌迷离,不可预测。如果中原大变,在西南行西夏之事,也未可知也。”
众人一听种师道还有意经营西南,心中大喜,这次征战西夏众人虽然辛苦,但是赏赐也是丰厚,而已西夏国种师道随时可以称王甚至称帝,也就是说他们都随时可以成为开国元勋如果西南和西北一样纳入西军的控制,那西军三分天下有其一了,自然可以建国称王了。
折赛花对于割地建国的之事最是上心,她见种师道有经营西南之意,心中自然高兴。她立刻改变了语气,道:“爹爹如果对西南有意,不如选派吴玠南下。吴玠将军常在军机处,地位超然,又经营过和尚源,那里是秦凤路入川的交通要道。如吴玠将军南下,不出数年我军就可控制西南诸路。”
吴玠也说道:“末将愿意领兵南下,在大理国经营一番,迎接西军南下。”
种师道一听乐了,道:“汝等心思我自然知晓,但现在也不能心急。四川大宋领土,怎能说占就占,大理再怎么也是一国,如何能够随意征伐,一切都要等待时机慢慢图之。今日派人经营大理国,只是预做准备,西军未来重点还是在中原。吴将军军机处重讲也,还是随我经营中原为好。”
随即种师道有问道:“西军中,那个跟段竞逐交好。”
王定六道:“我们锦衣卫尽量避免与军中将领有私交,跟段竞逐交好的并不多,只有杨志、李德标,对还有那个白达番的胡日嘎。”
种师道想了想,道:“那个李德标年纪太大了,这次押送粮食、盐巴助战也是有些功劳的,我想让他留在兴庆府作个提督,负责兴庆府治安。杨志吗,现在草原无人经营,就让他当白达番的提督吧,掌管包头、镇州2地,经营草原。这个胡日嘎不是一直想留在中原吗,就让他跟着段竞逐南下吧。”
吴麟道:“这个胡日嘎现在还是西军的骑射教头,还没怎么上任就走了,咱们西军的骑射训练会有一些影响。”
种师道说道:“如今西夏国中原来的党项人精通骑射不少,再加上白达番牧民中骑射高手更是比比皆是,多招募一些也就是了。那个胡日嘎喜欢中原,听说还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原的名字,叫什么来的……”
王定六接道:“请了一个读书先生,起名叫云中鹤,比我的贱名好听多了。”
种师道说道:“就让这个云中鹤跟随段竞逐南下。”
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安排,觉得有些不妥,她说道:“爹爹,这个云中鹤虽然骁勇,但是不懂兵法。虽然做过教头,可是大理国民这骑射的本领只怕还不如中原,估计他也训练不出什么强兵。时迁倒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可是领兵打仗也是不行,还需要给段竞逐派一位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才好。”
种师道想想折赛花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问道:“我儿可有推荐。”
二一八 四大恶人
折赛花眼珠转了几转,道:“都说岳飞文武双全,他又跟咱们西军将领格格不入,不如让岳飞去大理,看看他到底有何本领。”
种师道见折赛花突然推荐岳飞,不禁一愣,他道:“记得我儿曾经跟我说过,岳飞如同猛虎,这缚虎容易纵虎难,今日如何转变了主意。”
折赛花笑道:“岳飞在洪州执意要上战场,只有阿芙蓉膏能够压制岳飞的伤势,他几次三番吵闹要服用这个阿芙蓉膏,最后我也就顺水推舟给了他。如今绑缚猛虎的绳子便是这个阿芙蓉膏。”
种师道看了看折赛花和军机处诸将,他知道岳飞是个人才,只是很难为自己所用。眼前的军机处诸将都在排挤岳飞,种师道沉默了很久,他很是反对折赛花的之中做法,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道:“就这么定了,明日让岳飞前来见我。”
岳飞自从在庆功宴上怒怼众人,搅乱了西军诸将拥立种师道为王的事情后,在西军将领中就更加孤立。原本严成方、何元庆二人算是岳飞的心腹,但是他们也是出自西军,他也想借着种师道能够割地称王或者建国称帝从而飞黄腾达。这次让岳飞搅乱了他们好梦,这二人心中多少也有些怨气。
尤其是严成方,他本是刘延忠的亲兵,虽然他和岳飞交好,但是在他的心目中种师道地位还是高出岳飞很多。即便是刘延忠的儿子刘光世,在严成方的心中地位也是很高的,这次岳飞不但搅乱了种师道称王的大计,而其还跟刘光世打吵起来。再说严成方年仅五旬,西军规定从军15年就可以退伍了,他想着如果种师道称王,一定有一大笔的赏赐,他就可以拿着这些赏赐做一个富家翁了,如今这些梦想都是无法实现了。因此严成方也对岳飞有了一些看法。
最重要的是他二人已经被西军诸将打上了岳飞心腹的标签,西军诸将在疏远岳飞的同时也对他二人冷淡起来。
岳飞原本以为种师道会处罚自己,没想到一连数日都没有人理他。就连严成方、何元庆也不来找他了,这让他心情也是有些沮丧。这一日他主动来到了严成方的的营寨,严成方原本受伤在洪州养伤,后来听说岳飞重伤没有痊愈就着急又一次上了战场。严成方担心岳飞过于耿直与西军诸将冲突,所以他就托着伤病来到前线。原想自己是西军的老人,如果岳飞跟西军将领冲突,靠着自己的一些薄面还能调停一番,没想到他刚到这里不久就发生了岳飞在庆功宴上怒怼诸将的事请,严成方也是因为这个对岳飞颇有些怨气,因此几天没有去见岳飞。
岳飞到了严成方的营账中的时候,何元庆也在这里,他二人正在抱怨岳飞。岳飞进来的时候,他二人脸色都有些尴尬。
岳飞见他二人脸色尴尬,道:“二位是在怨恨岳某吗?”
严成方道:“哪里敢,将军满口忠义之言,我等自然比不了。”
岳飞道:“我只想精忠报国,再给弟兄们挣得一场富贵,难道也错了吗?
严成方道:“将军,你忠心为国我等看在眼里,你给我们环庆军带领最大的是尊严,而不是富贵,这些天我们原本可以挺直腰板,又开始弯下去了,这富贵吗更不要说了。”
岳飞道:“作为武将,尊严应该在战场上得到。如今做悖国叛逆之事,岳某做不出来。”
何元庆见二人话不对路,道:“二位休吵,你我三人兄弟一场,就是缘分。此时更应该同舟共济,不应相互指责了。”
严成方听了何元庆的话就不在吭声,岳飞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次闯了大祸,种师道,不,侯爷必然不会轻饶我。只是我的母亲、妻儿都在渭州,来这里请是拜托二位弟兄照顾。”说完,岳飞眼圈一红,流下了几滴英雄泪。
随即岳飞从怀中取出一打军票,道:“此乃我这些年征战所得,还请二位兄弟带给我的家眷。”
严成方、何元庆闻听此言也哭出声来,三人就在大帐抱头痛哭。半响,何元庆道:“我想侯爷不会因此事就杀害将军的……”说道此处他停了下来,因为当时斩杀刘延忠,仅仅是因为横龙川大战的时候,种师道挂出红旗,刘延忠不能肯拼命而已,但是这次岳飞却是以一己之力“断送”了整个西军将领的前程,就算岳飞能够逃脱种师道的处罚,但是在西军中继续混下去只怕征战之时背后的冷枪暗箭也是要防一防的。
严成方道:“今日将军陷入危机,我愿与将军结为异姓兄弟,将军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若将军不幸为国尽忠,我愿提将军给老人家养老送终。”
何元庆也道:“你我兄弟情投意合,正好结为金兰兄弟,共克时坚!”
岳飞听他二人在此危机时刻竟然要与自己结为兄弟,也是非常感动,岳飞道:“二位兄弟大义,岳某管不从命。你我三人今日便在此结义,但是我们只是心投意和,可不求同生共死。”严成方、何元庆也觉得这样最好,毕竟现在岳飞很有可能就被种师道一刀杀掉了。
岳飞、严成方、何元庆就在严成方的营寨中焚香祷告,义结金兰。三人相互报了生辰八字,严成方最大为大哥,何元庆为二哥,岳飞今年不过22岁是三弟。
三人刚刚结拜完毕,严成方道:“今天是你我三人的好日子,如今并非战时,你我兄弟去买些酒肉庆贺一番。”
严成方话音未落,王旗牌带着朱五找到了这里。王旗牌指着岳飞埋怨道:“鹏举,你也是去哪里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
岳飞问道:“找我何事。”
王旗牌一指朱五,道:“并非我找你,是侯爷让朱五传你。”
朱五对岳飞可没有什么好感,他随手亮出种师道的大令,道:“奉平西侯爷令,传岳飞觐见。”
严成方、何元庆见状大惊,没想到担心事请来得这么快。他二人一下子挡在了月份的身前,严成方道:“传我三弟何事?”
朱五见他二人如此举动一愣,道:“你二人都说西军老人,为何如此举动,侯爷传唤岳飞还用什么理由吗?”
岳飞轻轻的推开了严成方、何元庆道:“二位哥哥勿扰,是福不是祸,我就走上一遭。”
严成方道:“三弟放心,家中之事,为兄一应安排。”
岳飞点了头,并没有说话,跟着朱五扬长而去。
种师道会见岳飞的地方,是远来西夏皇宫的一见偏殿。岳飞见殿中出了种师道只有种山一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有多名凶神恶煞的刀斧手。
种师道此时是没有官职的,岳飞原本想以平民之力抱一抱拳就算了。但是不知道是慑于种师道的威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岳飞还是跪倒在地给种师道施了一大礼。
岳飞道:“前几日在庆功宴上冲撞侯爷,今日前来请罪。”
种师道见岳飞跪倒,道:“鹏举免礼,庆功宴之言虽然逆耳,确是忠言,何罪之有。”
岳飞见种师道并没有怪他,也是非常奇怪,他站起了对着种师道说道:“那侯爷召唤小人,所谓何事?”
种师道就把段竞逐的事请说了,最后种师道说道:“我想让你带领50精兵,跟随段竞逐、时迁等人南下大理国,救出大理国皇帝段正严后,再协助段竞逐在大理国训练一只义军,帮助段氏复国。”
岳飞吃了一惊,他并不怕离开西军,反正他在西军中也混不下去了,只是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是大宋官员,要为保卫大宋江山战斗立功,不论是在河东跟女真人作战,还是西征党项人,都跟大宋有些关系,可是这大理国,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只是知道这个地方在及其遥远的“云之南”的地方,去这个地方跟充军发配有何区别。当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种师道如此看重大理,竟然把锦衣卫的副总指挥使时迁派过去。(如今锦衣卫规模越来越大,王定六和时迁被任命为正副总指挥使了。)
岳飞想了半天,最终鼓起勇气道:“侯爷,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宋军官,如今远离戍地,只怕枢密院追查下来,不好交代。”
种师道看岳飞找了这个蹩脚的借口,不禁摇摇头,道:“鹏举,你的智慧不在我儿赛花之下,这种借口就不必找了。你自从离开定州进入河东后,就是私离戍地的大罪,足够杀头了,何况你将自己所管辖的部队称作背嵬军,甚至有人向我告密说你称呼背嵬军为岳家军,这个私建军队之事,无论是朝廷还是西军内都说大忌,任何一事足可以让你人头落地!如今在西军你难以立足,回到宋境更不可能,如果在大理能够建立一番功业,未来回归中原也好封妻荫子,显耀门庭!”
岳飞也知道如果不去大理,自己只怕随时可能被种师道找借口斩杀,即使能够回道定州牛皋那里,牛皋也是西军的人,他一道奏折朝廷就不会饶恕他私离戍地的大罪。见到无法选择,他说道:“好吧,我就拿下到大理国走上一遭。可凡事出师有名,咱们在大理国兴兵,总得有个借口。
种师道听了哈哈笑道:“这才是明事理的岳飞。这出兵借口早就找好了,大理国皇帝段正严发下密旨求助西夏国皇帝。西夏国皇帝命令镇南将军岳飞南征,助大理国皇帝清君侧,诛杀高智昌等权臣,恢复大理国朝堂。”
说罢种师道就随意取出一张圣旨,当着岳飞的面盖上了李乾顺的私印。岳飞接过这张圣旨一看,上面就如同种师道所言,封自己为镇南将军,助大理皇帝清君侧。“征、镇、安、平”是古时对武将的封号,这个镇南将军的封号确实不低了,只是岳飞觉得有些儿戏。
儿戏归儿戏,岳飞收起了圣旨,道:“我还有三件事请,请侯爷务必答应。“
种师道说道:“讲”
岳飞道:“在下从没说过什么背嵬军,这岳家军更是谬传,第一件事就是我走后这支军队都是能征战的勇士,我请大人善待。”
种师道回道:“这个自然,他们也是西军一部,自然一视同仁。”
岳飞又道:“第二件事我南下大理国这50精兵由我亲自挑选。”
种师道说道:“可以。”
岳飞道:“这第三件事,我远赴大理。只怕有违朝廷体制,不敢用真名,请侯爷见谅。”说罢,双眼紧紧盯着种师道。
在古代讲究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所以姓名还是对一个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一般的只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怕朝廷追查才会改名,因此岳飞提出这个条件他是深思熟虑的。但是种师道作为来自未来的人对此毫无感觉,毕竟在他那个年代改名的人太多了。
种师道见岳飞如此紧张,道:“这有何难,改名就改名吧,你改什么名字。”
岳飞道:“我刚刚与严成方、何元庆结拜,我排名第三,就改名为岳老三吧。”
种师道笑道:“岳老三好,像一个布衣百姓取的贱名,不惹人注意。”
突然他想起来段竞逐原名叫段延庆,孙二娘在大理用名字叫叶二娘,还有刚刚改名云中鹤的胡日嘎。这段延庆、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怎么有点贵像某个小说中的“四大恶人”呢?是历史的巧合,还是真的有这四个人,被后来小说家给写成传记了?
种师道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二一九 中华文明集注
种师道安排的南征无意间凑成了段竞逐(段延庆)、孙二娘(叶二娘)、岳飞(岳老三)、胡日嘎(云中鹤)这四大恶人,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奇怪的世界,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一切,但是他却看不见这种东西。
云中鹤得知自己要跟随段竞逐南下大理国后,心里有些无奈,这次兴庆府他抓住了李乾顺立了大功,分配战利品的时候也得到了一个宫女做婆姨,他本想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没想到种师道一道命令就让他跟着段竞逐南下大理国了。
不敢段竞逐跟他讲了大理国的风土人情后,他又开始憧憬起来了。云中鹤虽然是草原上长大,但是他最讨厌寒冷的冬天,当他听到大理国冬天树叶子都是绿色的时候,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取看看。但是段竞逐告诉他,他的白龙马可能骑不了了。因为大理国号称在“云之南”的地方,那里山连山、山靠山、山山不断的,所以只能骑矮小的滇马了。
段竞逐对各种马的了解让云中鹤深信不已,于是他决定将跟随自己多年的白龙马还给李德标。李德标现任兴庆府四门提督,是兴庆府最高的治安官,实际上就是衙役的头。当初他送给云中鹤(当时还叫胡日嘎)马也是从王寅手里抢来的,这匹马适合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难得的好马,但是耐力却很差而且要精草精料的非常难“伺候”,所以李德标平时管理治安,根本用不到这样马。他让云中鹤把这匹宝马送给他人。
云中鹤在西军中熟识人也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种世豹。当年他在西军当教习的时候,西军士兵大多数都不服气,是种世豹力挺他。而且他感觉在西军中也只有种世豹的箭法能够跟他相比了,也是英雄惜英雄,所以云中鹤就觉定把这匹马送给种世豹。
种世豹最近也是非常高兴,西军进入兴庆府后按照洪州的惯例开始将这里大户连根拔起,所谓的加里宁格勒计划对于当地百姓是残忍的,但是对于西军将领可是赚的本满钵满的,种世豹不但抢到了不少东西,还抢到了一股尚在襁褓中的男孩。西军将领中抢到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都要收养,他们最稀罕当然就是男孩,特别是在襁褓中的男孩。种世豹立刻给这个男孩找了个奶妈子抚养起来,他跟种师道去给孩子求名字,种师道赐名“天赐”。
云中鹤来访的时候种世豹正在逗孩子呢,云中鹤见到种世豹在逗孩子,看了一眼,随口道:“这孩子身体弱了些,要是在草原上可能养不活。”
要是别人说这个话,种世豹肯定不高兴。但是云中鹤本来就是草原上的牧民,这些牧民生性淳朴,说话爽直,属于有啥说啥的那种人,因此种世豹并不生气。但是云中鹤的这句话却引起了种世豹的重视,因为种世豹知道在草原那种苦寒之地,很多牧民都十分有经验的,有的小孩生下来能不能养活他们很轻松的分辨,因此在草原上能够长大成人的牧民,都是身体健壮的汉子,因为对弱多病的孩子往往活不到成年。
种世豹看着云中鹤,道:“你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难养大。”
云中鹤道:“你们汉人吃的精细,穿的暖和,我就不好说了,要是在草原上这个孩子恐怕早晚之间就去见长生天了。”云中鹤所在的部落大多数信涅斯托里安教派,但是云中鹤信萨满教,这个长生天就是萨满教的图腾。
种世豹想了想道:“我们汉人有个规矩,如果孩子身体弱就给他找一干爹,也许孩子身体就会好起来。现在正好你在,不如你就算他的干爹吧。”
云中鹤道:“有这种事情,你们汉人真是麻烦。也好我就算他干爹。”
种世豹一见云中鹤这么痛快答应,非常高兴,道:“要不你在给他在起一个白达蕃人的名字吧。”
云中鹤道:“白达蕃的名字有什么好,不如汉家名字好听。”
种世豹道:“你懂什么,不好听的名字好养活,您看王定六、栓子、朱五,那个名字好听,他们现在都活的很好,就是这个原因。”
云中鹤道:“那好吧,这个孩子白达蕃的名字就叫做也速该吧?”
种世豹道:“这个也速该是什么意思。”
云中鹤道:“就是毡子的意思,你们汉人起好养活的贱名有狗蛋、柱子之类的,我看这个孩子身子弱,叫毡子好,碍不着冻。”
种世豹道:“这个孩子小名就叫毡子,也就是也速该。听说你也分到了一个头脸整齐宫女当了婆姨,如果你的婆姨生下的以一个女孩,就要给毡子做妻子,在汉人里这叫做娃娃亲。”
云中鹤道:“你们汉人的事请真多,这个也是好事,咱们就这么定了。”
种世豹见云中鹤答应的爽快,非常高兴,道:“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云中鹤却道:“这酒是应该喝的,只不过这次还找你,是想把我的坐骑送给你。”
种世豹道:“那匹白龙马吗?那可是一匹宝马良驹,你怎么能舍得。”
云中鹤道:“我要去大理国了,听段竞逐说那里都是山,只能骑矮小的滇马。”
种世豹喜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云中鹤却道:“我见你们汉人的讲究太多,却不敢给你了。”
种世豹奇道:“这又是为何?”
云中鹤道:“我听说有汉人相这匹马后,说骑此马的人必然死于弓箭之下,那个王寅就是让李德标射杀的。你不在乎吗?”
种世豹听了哈哈大笑,道:“我纵横军旅20年,参加大小战斗无数,只有我射人,哪有人射我。”
云中鹤见种世豹不在乎,于是道:“那这匹马就归你了。”
云中鹤把自己的坐骑给了种世豹,岳飞也在安排一些事请。他找到了严成方、何元庆,三人商量了一番。严成方已经受伤了,按照规定可有选择从西军退伍。而且根据西军的奖赏条例,可以再凉州府得到一大片的土地,岳飞和何元庆决定一起去大理,他们二人也把所得到的赏赐都给了严成方。严成方集中了三人的财力,自己仿照西军农庄的样式建设一给小型的农场,然后把岳飞、何元庆和自己的家眷都接到这个农场,也算是再凉州府安家。他们这个新建成的农庄取了他们3个人的姓的谐音,就叫做了严何悦庄。岳飞、何元庆随即派人将自己的家眷接到西夏国,起码自出征大理之前能够跟家里人见上一面,因为此次大理之行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西军鼓励这退役士兵建设这种农庄,称呼这种农场为私营农场。因为这次征服西夏后,种师道提出的加里宁格勒计划就是要迁徙大量的汉人到这里,是这里永久成为中华文明的繁衍地。至于如何让大量的人口迁道这里,第一个就是建设大量的农场,这个农场跟西军在西北建设的农场并没有区别,也就是每个农场以生产一种或几种商品为主,兼有种植粮食的功能。不论是成产商品或者是种植粮食,都跟西军商队有着密切的联系。各种农场的出现分工协作,由商队将众多的农场有机的串联起来,形成一个整体的社会。
西北地区土地贫瘠,农场除了种植白薯能够有惊人的产量,种植其他五谷产量都不高。因此各农场越来越依靠生产各种商品挣钱,也就是说现在西军控制下的农场,有向工厂或者工场转变的可能,种师道乐于见到这种现象,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工业革命的萌芽。
西北个农场最缺的就是人口,西北人口本来就少,在陕西的永兴军路和秦凤路建设的农场有从江南掳掠的10万多人,但是西夏的人口更少。而且他们的战俘也都是各族人的都有,建设农场的人力资源根本不够。
现在耶律南仙的登基对于西夏来说就是就是一个形式而已,西夏国已经在张叔夜和折赛花的管理下运转起来了。对于建设农场人手不够的问题,张叔夜数次跟种师道商量对策,张叔夜建议将西军在陕西设立的农场中的苦力放掉或者调到西夏的农场来。
种师道不同意张叔夜的想法,因为当初约定子啊陕西农场工作5年后就可以转换为平民,如今刚刚过去3年,不宜大动。而且即使5年期满了,种师道也觉得这些苦力未来大概率的会转化为庄丁,继续在农场中务农或者做工,未来做工那些人,他们可能会成长为新的工人阶层。
基于西夏国的现状,种师道决定只是在兴庆府建立2各官办的农场,其余的开放农场的举办权,赐给西军将士土地,让他们自己雇佣人员经营,这就是私营农场的由来。官办的农场的苦力有西军征战西夏中的战俘为主组成。这些战俘经过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选拔,选拔上成功的成为了西军,没有选拔上的成为苦力,进入西夏国唯二的两个官办农场。
官办农场,西军大小将士都有一些股份在里边,每年都可以分红。私营农场则不然了,私营农场要上交一定的赋税,还要自己寻找劳动力也就是庄丁。很多西军将士没有经营农场的能力或者还要继续征战,纷纷把自己的应获得的土地或者租赁或者托管给亲朋好友经营,这种农场数量众多,规模小,得别缺少庄丁。
种师道感觉官办农场就是未来的国营企业,私营农场会成为未来私营企业。原本以为官办农场在西夏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让种师道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私营农场却在西夏国显示出了生机勃勃的态势。
至于私营农场的庄丁,各家私营农场也是各显身手,很多就是招募流民,后来发展到购买奴隶。种师道知道历史上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为了解决劳动力的问题出现了“圈地运动”产生了“羊吃人”的现象,美洲更是产生了“奴隶”制度。这些制度虽然残忍,但是也是社会发展的一个特殊阶段。
种师道没有干预这种流民的招募和奴隶的买卖,兴庆府及其周边遭遇到了黄河的水淹,很多百姓甚至自己把自己买成奴隶进入西军的农场,以获得一口饭吃。
为了无论官营还是私营农场的庄丁能够安心的“工作”,种师道开始让朱道荣调来大量的教书先生,用汉字拼音之法教这些庄丁认字。
教他们认字实际上是一个“洗脑”的过程,教授的内容朱道荣编写的《中华文明集注》一本小册子的内容。这这本小册子,是种师道当初跟朱道荣探讨如何给学生启蒙的时候,种师道随口说了一些后世《三字经》和《千字文》内容,由于种师道对这两篇文章也无法全文背诵,所以也就想到那里说道那里而已。朱道荣却觉得种师道传授《三字经》和《千字文》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内容深入浅出,而且阐明了很多道理,因此非常新欢,就着手这部分内容加上一些孔孟之道的东西编写出一套朗朗上口的小册子,以便初学者启蒙只用。
王重阳现在出了炼丹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到朱道荣的图书馆藏书里寻找救过救民的大道,他和周伯通一起也写一下东西,号称要建立一个新的道教的教派“全真教”,不过他们还很是年轻,全真教义也是写的东一篇、西一篇全无章法。不过他们二人写的有的文章倒是让朱道荣非常感兴趣。因此就在他们的文章的基础上,包括《三字经》和《千字文》残篇,又加了朱道荣自己的一些孔孟之道的思想,写成《中华文明集注》这本书。
这本书种师道看到后非常高兴,他让朱道荣刻板印刷,成为西军控制下各地书馆的启蒙教材旨意。种师道相信随着《中华文明集注》在西夏农场中的推广,未来说汉语、写汉字、有中华思想的庄丁以及他们的子孙未来已经可以很容易融入中华文明的,今后也许没有白达蕃人、党项人、契丹人、汉人的区别了,大家都是中国人。
后来种师道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中华文明集注》威力胜过任何新式火炮。
二二零 宣和六年
种师道安排好了兴庆府的一切事请后,已经快到了宣和六年的春节了。种师道并没有在兴庆府过年,开始带领胡三、种世豹以及3000亲军先行返回延安府。这3000亲军是新成立的,就是从各个营选出来的精锐。西军士兵听说侯爷要成立亲军了都争相报名,大家觉得这只军队也许会成为新的锦衣卫。
唐四五就被选进了种师道的亲军,别的被选进亲军的士兵都是兴高采烈的的,唐四五确实愁眉苦脸的,他已经2次在死亡的边缘散步了。他只想做一个富家翁,本来这次受伤是很严重的,要不是种师道用了手术之法,他可能一条腿就没了。按理说他是可以申请退伍的,但是军机处的调他进入亲军的命令到来的时候,唐四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本想拒绝,但是西军森严的军法条例,让他只有遵守。
种师道成立亲军的没有特别的关注唐四五,唐四五的入选只能说是西军军机处对他的一种“表彰”而已。种师道更是想完全瓦解岳飞的背嵬军,在他是以藩镇的模式崛起的,绝不能允许自己的部队中再次出现藩镇。这次选择亲军,从背嵬军军中抽调了100多人,都是中下级骨干,然后就把背嵬军打散到了个营。岳飞也从背嵬军中选择了50精锐南下,两下一来,整个背嵬军就烟消云散了。
岳飞跟随时迁、段竞逐南下之前得知背嵬军被解散的个消息。何元庆非常愤怒的找到了岳飞,道:“老三,你看看,咱们还没走他们就把咱们的背嵬军给拆散了。”
岳飞确看的很淡,他道:“侯爷的雄才大略远超你我。我看咱们跟着侯爷干也许真的会封妻荫子,青史留名的。”
何元庆见岳飞这么说话有些不明白,刚要细问。突然发现岳飞脸色突变,狂咳不止。何元庆关心道:“三弟,怎么胸闷之病又发作了?”
岳飞痛苦的点了点头。何元庆对着岳飞的亲兵喊道:“还愣着什么,快准备阿芙蓉膏。”
没想到岳飞确非常冷静的直指了何元庆,他痛苦的说道:“我还是忍忍吧。洪州的黄药师说道对,这个阿芙蓉膏不是好东西。”
何元庆看着岳飞,微微的摇了摇头,他越来越看不明白远来超级自信的岳飞什么时候开始谦虚起来了。
时迁是南下大理队伍的总负责人,时迁本来不愿意南下,主要是担心岳飞不服从管理。但是种师道给了时迁一道密札,授权他如果岳飞若不听指挥,时迁可以全权处理。而且种世义和王定六也表示,随着时迁南下,沿途会陆续建设商栈,随时支援时迁。得到这些许诺后,时迁才带人南下。段竞逐对于回大理心情复杂,他也不知道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但是始终没有在白达番给种师道找到王定六骑的那种耐力极好,速度也不错的铁蹄马,他多少有些遗憾。
岳飞、何元庆辞别的家人,他们把家眷交给了严成方,严成方将带着他们去西凉府建设自己的农场。岳飞、何元庆等人就跟随着时迁南下了。
时迁带人南下后,种师道也是率领亲军东归。西军大部分将领会留在西夏国一段时间,等西夏国完全稳定下来后,再陆续返回。
种师道带着人马在洪州遇见了耶律南仙的队伍,种师道见到耶律南仙的时候,发现她的小腹已经高高的隆起了,如果耶律南仙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这才是现在这个种师道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
耶律南仙见到种师道眼神了多少有些幽怨神色,在他眼里种师道就是一个迷,他杀死了自己原本的男人,又让自己怀孕,还没有给自己任何名份,还让自己为他管理一个国家。可是现在耶律南仙完全恨不起来这个男人,也许那个年代女人都是这么可怜,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种师道轻轻的抚摸这耶律南仙的肚子,也是心中有些愧疚,他轻声的问道:“这个孩子几个月了?”
耶律南仙嗔怒道:“你西征多长时间了,心里没数吗?”
种师道见耶律南仙嗔怒,更是一种可爱的表情,他一把把南仙搂在怀中,道:“等都忙完了,我早晚给你一个名份,日日陪伴你。”
耶律南仙听了种师道的话,嘤咛一声,道:“名份你总得给我一个,至于日日陪伴,我不敢想。男人就要做男人的事请,你在延安府在我那里才住了几个月呀,你的部下吃了我的心都有。”
种师道笑了笑,道:“这一路还算顺利吧。”
南仙道:“有李师师的照顾,一路平安。”
种师道想起了李师师,道:“好久没听到李师师弹琴了,不如把她召唤来,弹上一曲也是很好的。”
南仙悠悠的说道:“我又不是不会弹。再说王定六也来了,人家夫妻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种师道吃了一惊,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耶律南仙急忙解释道:“是午饭后到的,你去了南城查看给流民设的粥厂了。我看他风尘仆仆的,也没有吃饭,就让他现到师师姑娘那里吃点饭,休息一下再过来。”
种师道站了起来,他知道王定六从兴庆府赶过来,绝不是未来见什么李师师,可能是有些事请发生,他亲自来送消息来了,不过这些消息肯可能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消息,要不然他也不会先去见李师师,而不给自己送消息。正在种师道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来报,说是王定六求见。
种师道见到王定六本想责备他几句,但是看着他一脸的征尘也没有洗一下。再看了一下时辰,这段时间也就是去李师师那里吃了饭而已,于是气也就消了。
种师道说道:“怎么师师姑娘也不给你换身衣服。”
王定六脸一红,道:“侯爷说笑了。我收到了一些消息。公主殿下(折赛花)说是请侯爷看看,咱们在做决定,因此快马追了过来。”说着将一封文书递给了王定六。
种师道拆开一看,原来时一份关于女真人的情报,这个情报还是非常的详细的,他记录了宣和五年女真国完颜阿骨打病逝,女真立刻分成了两派。大王子完颜宗翰因为是阿骨打的养子自知无法继承帝位,因此他支持阿骨打的弟弟完颜吴乞买(汉名完颜晟)继位,而二皇子宗望,本来就是阿骨打的大皇子,在朝中地位显赫,又有金国第一大将完颜娄室支持要夺皇位。
结果女真贵族们召开了一个多月的勃极烈大会,最后还是宗翰一方取得了胜利。最终确立完颜吴乞买称帝,这就是金国的第二任皇帝。吴乞买登基后立刻投桃报李封宗翰为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可以说是总领了金国大权。这种可惹恼了完颜宗望,完颜宗望有金国第一大将完颜娄室支持,因此救急支持自己的女真各部,准备跟吴乞买等讨一个说法,如今金国内战一触即发。
种师道大概知道金国的第二皇帝是吴乞买,但是他并不了解,历史上金国的传位是怎样的,不过金国灭了辽国后并没有立刻伐宋,可能式国内出了一些问题,只不过他不了解而已。
从这份情报看这个金国真的有可能出现内乱,如果真是这样对西军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不过金国对于他来说太过遥远,西军的影响力有限。不过能出这么一份详细的报告也是不容易了。
种师道看着报告非常欣慰,问道:“你们锦衣卫再金国已经渗透如此程度了吗?老夫甚是欣慰。”
王定六此时头更是深深的低下,略带羞愧的说道:“锦衣卫再金国的势力并不大,也只有云州有一些渗透。这些消息都是一个叫洪七的打探的,他原本是栓子手下的锦衣卫,被金军建立猛安谋克的时候被强征加入,现在宗翰的一个直属的谋克里任十夫长。”
种师道想起来了,道:“当初攻打兴庆府的时候,这个洪七就传来过消息。”
王第六道:“正是,当时只是用飞鸽传输过来的,消息很少,阿骨打还没有死。这个消息是洪七想法联系上了云州的锦衣卫传出来的,消息非常详细,就是晚了一些。”
种师道说道:“这个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你多派一些人手,找到这个洪七。他打探的消息非常重要,这个人应该有些本领,你要多加重用。”
王定六道:“小人一定照办。另外还有一事,需要跟侯爷报喜,那个混江龙李俊从扶桑国回来了,按照行程应该快到延安府了。”
种师道一听,道:“这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取扶桑国的商路打通了。”
种师道在洪州略微的休整了两天,就跟耶律南仙各奔东西了。种师道回到延安府的时候已经是宣和五年的除夕了。如今的延安府已经是非常繁华的陕西商贸中心了,西军的商品畅销天下,此地是西军商品最大的集散地。
种师道刚到延安府,种师中就带着延安府留守的文武接了出来,种师中把种师道迎进了延安府。种师道带人走在街上,看到延安府大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幅繁华的景象,自然与满目萧条的兴庆府大不相同。
种师中道:“阿兄你看这几年延安府繁华一日胜似一日,全仗着阿兄的功劳。我再在西军经略府摆下酒宴,咱们留在延安府的大小官员一起给阿兄接风洗尘。”
种师道说道:“今日是除夕,还是让大家伙回家团聚吧。咱们在种家在经略府吃一个团圆饭就好。”
种师中回道:“也好,那我去安排。”
种师道在西军经略府安排家宴招待种家的子弟,种家人大部分都在清涧堡,留在延安府的并不多,也就摆了了两三桌而已。种师道的几个儿子只有胡三、种世豹二人在身边。不过一家人还算是喜气洋洋,就连平时尖酸刻薄的腊梅夫人见到种师道都温柔了很多。
种师道看着种家子弟,想想自己穿越3年来到种种事请,长叹了一声,道:“但愿宣和六年一切都顺利吧。”
二二一 张择端论朝纲
大宋朝廷就是再昏庸无能,对西军数万人马的西征也是有所耳闻了。但是陕西各路的大小官员无一上奏,这让蔡京、张邦昌等人十分恼怒。张邦昌数次写信给张子凡,询问西军的动向,张子凡推脱说是种师道就是在清涧堡,只是偶尔来到延安府来看看名下的生意。
蔡京一直视西军为眼中钉,所以挖空心思想拆解西军。倒不是他们有什么利益冲突,主要是前期西军是童贯的嫡系,蔡京想打压童贯而已,如今童贯已经封王,但是蔡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者西军不顺眼。
面对西北情况不明的现状,蔡京想任命新的陕西宣慰使。陕西宣慰使的位置一直出缺,但是蔡京的心腹却无人敢出任此职位。因为大家都不傻,现在西军权势冲天几乎成为藩镇,陕西宣慰使是西北秦凤路、永兴军路最高的官员,名义上统领西军,谁没事愿意取招惹那些强兵悍将。
童贯面对蔡京的对西军的步步紧逼如今是态度是非常暧昧,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西军对于他也不怎么重要了,他早就失去了当年横龙川大战时候的锐气了,如今爵位有了,只是想多赚银钱而已。
张邦昌倒是想保举侄子张子凡当这个陕西宣慰使,但是他哪里知道,张子凡已经向种师道表过忠心了,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不求上进之人,在延安府的西军庇护下做各太平官是最好的,因此也不愿意出任这个陕西宣慰使。
这个先陕西宣慰使的职位,最终竟然落在了沈柏景头上,这个沈柏景原本是歙州知府,后来无故给降为了鲁山的知县,只是因为朝中无人而已。他算是一个有能力的官员,这种官员在当今的朝廷要是朝中无人,当然是那里没人愿意去,就会被派遣道哪里了。
不过要是朝中真的没有人只怕是很难升迁的,这个道理古今中外具是一个道理。鲁山知县升职道陕西宣慰使,不知连续跳了多少级,一般人是难以达到的。但是沈柏景并不是完全的朝中无人,他当初曾经贿赂过梁师成。梁师成现在已经不如当初受道皇帝的宠信了,但是还是有些势力的,他收了沈柏景的贿赂后,给他安排了一个歙州知府职位,没想都这个地方让蔡京的手下看上了,很快就把沈柏景给贬职到了鲁山县。这件事情弄得梁师成好生没有面子,朝中找他办事的人大为减少,让他的“收入”受到了很大影响。
当梁师成得知无人敢任职这个陕西宣慰使的职位后就推荐了沈柏景,蔡京了解到沈柏景使梁师成的人,勉强也算是自己人,而且在歙州和鲁山官声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什么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但是比起自己手下只是知道贪墨钱财、盘剥百姓的朱勔直流的官员不知道强了多少,所以也就同意了。
沈柏景在鲁山县接到户部的文书后,他心情如过山车一般,百味杂陈。当初贿赂梁师成可以说是耗费了巨资,没想都得了一个偏僻的歙州知府的职位。当时江南各地受到兵灾之祸,一片萧条,只有歙州由于是方腊的老家所以没有波及,相对繁荣。那些蔡京、童贯的门人发现歙州是一块肥肉后,蔡京立刻把自己一脚踢开,下放到了鲁山县当知县。如今鲁山县刚刚让他治理的有些成效了,没想到又是一个调令让自己取陕西任职。
不过这次好在是升迁,从七品知县到二品大员,沈柏景不知所措,升迁是好事,可是面对当时西军那些虎狼之师,岂是他一个文人能够提调的。
但是面对户部的任命,他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东京谢恩。到了东京他根本没有见到道君皇帝,因为最近道君皇帝就是忙着修仙炼丹,朝中事情都由蔡京为首“六贼”和张邦昌等人把持。
沈柏景只好先拜见蔡京,蔡京道也痛快,直接告示沈柏景到了陕西就是要监视西军动态。这个任务让沈柏景觉得后脊梁发凉!他跟种师道打过2次交道,西军的凶悍他是有深刻体会的。不过沈柏景也没敢说不去,如果他说出口,恐怕在东京就要受到惩罚。
蔡京也提到了了它能够得到提拔是梁师成的保荐,沈柏景只好又备了一份厚礼给了梁师成。沈柏景在京中等了1各多月才见到道君皇帝,没想到见道君皇帝第一面就是“陛辞”,就是跟皇帝辞行赴任的意思。
沈柏景见朝廷的官员任命这等大事都是如此的草率,也为大宋朝廷感到担忧。领了户部文书之后,他本想立刻西行。但是户部的官员告诉他这次跟他一同西行的还有钦差大臣张择端和童贯的儿子衙内童川,童川去京兆府看看他们在那里的产业如何。
三方面人订好了启程日期后,结果童川却生病了。虽然童川本来就没有官职,但是现在童贯已经是广阳郡王了,童川身份也就随着高贵起来了,因此只好等童川病好了在上路。
沈柏景在东京觉得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偶尔发现了在接赏鲜衣怒马穿穿街过巷的童川,让他非常疑惑。童川不是在养病吗?沈柏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在东京的朋友也不多,当初他更张择端一同在翰林院任职,张择端作为颁旨的钦差大臣取江南的时候沈柏景跟他就是一路前往,所以算是交情不错的。于是找到了张择端。
张择端平时就是在翰林院任编修之职,这个也是一个闲官。他平生就喜欢作画,如今他又迷上了养狗,这天他正在自己家中训狗,突然家人来报说是沈柏景来访。张择端不敢怠慢,急忙出迎。
张择端见到沈柏景笑哈哈的抱拳,道:“原来是宣慰使大人光临,寒舍可是蓬荜生辉啊?”
沈柏景有些尴尬的说道:“张兄是在耍笑小弟不成?”
张择端把沈柏景引入府中,分宾主落座,道:“贤弟,你我都是熟人,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沈柏景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在张兄面前领教领教。”
张择端道:“我虽不才,但是在这东京任职也是多年了,凡是东京官场上的事请也算是知道一二。”
沈柏景道:“正是官场之事。你我本来要去陕西,可是童公子病了,原本并非官员,但是为广阳郡王世子,咱们等也等得。但是今日我看这个衙内在街上招摇过市,却是为何?”
张择端笑道:“沈贤弟以为为何呢?”
沈柏景道:“真是不知,还请张兄指教。”
张择端道:“敢问沈兄宦海浮沉为何?”
沈柏景想了想,道:“这些年朝中无人而已。原本走了梁大人的门路,他天子宠信时号称‘隐相’,可与当今蔡丞相和广阳郡王并立。但如今大不如前,所以我也就成了宦海之浮萍,上下起伏。”
张择端道:“贤弟由此见识,也算是见识不凡了。如今天子笃信道教,不理朝政。朝中群臣或投靠丞相蔡京或投靠广阳郡王,再加上最近崛起的太宰张邦昌大人,朝中隐隐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沈柏景想了想道:“却是如此,不过这个跟童衙内装病有关系。”
张择端道:“朝中三足鼎立,军中也是如此。如今我大宋分成禁军、厢军和西军,也是三足鼎立也。”
沈柏景道:“这西军虽然强悍,但是终归也是厢军啊。”
张择端道:“西军虽说是厢军,但是却跟河东军、北军不一样。自真宗年间独自抵御西夏以来,逐渐自成体系,军中五品以下官员自行任命,只需道枢密院备案即刻。原本西军贫苦,辎重粮饷皆依靠朝廷,朝廷因此也对他放心。
自从宣和二年开始方腊作乱,禁军、厢军都无法剿灭,西军南下以秋风扫叶一般剿灭了劫粮了大量财富,再加上种老侯爷这些年如同苍天保佑一般,不但战场上连战连捷,而且制造出各种稀奇珍贵的货物,如今西军的商队遍布天下,获利更是巨大。因此如今西军的粮饷早就受朝廷的掣肘,已经成为了藩镇。”
沈柏景吓一跳,道:“这种老侯爷,难道要行唐末李克用之事,对我大宋不利吗?”
张择端道:“我看种老侯爷直向广大,但是心怀百姓,倒是不会行大逆不道之事。不过西军的那些狼兵虎将又是什么想法呢?朝中的各派大臣又是什么想法?”
沈柏景道:“天子是什么想法?”
张择端看了沈柏景一眼,冷冷的哼道:“当今天子,只怕他老人家就是要当个道君皇帝而已。”
张择端的这句话吓了沈柏景一跳,这简直就是在指责当今皇上是一个不理朝政的昏君!他急忙阻止道:“张兄慎言”
张择端道:“贤弟所言极是,君王之心岂是我等臣下能够揣度的。”
沈柏景想了想,如今的道君皇帝真的可能就是一个昏君,蔡京、童贯、张邦昌包括那个提拔自己的梁师成,各个都算的上是谗臣。昏君谗臣当道,这大宋国表面繁荣,实际上已经有,亡国之象。如过大宋将亡,谁可以替代之呢?他不觉的望向西北发愣。
张择端见沈柏景发愣,问道:“贤弟因何发呆?”
沈柏景听张择端发问,猛然回过神来。道:“我这里走神了,张兄所言极为有理。可是始终没说童衙内装病之事呀。”
张择端道:“天子沉迷道法,朝中大臣都想着把持朝纲,为己牟利。谁都知道,朝中各派已经形成固定的利益分配,朝堂之外只有西军特立独行,自成体系。朝中大佬当然想分化西军,瓜分西军产生的利益。只是慑于西军强悍,不敢动手而已。
这个陕西宣慰使的职位空缺多日,不是没人看得上这个职位,也不是老弟你为官刚正不阿,而是这个官位提调管理整个陕西诸路文武,其中包括已成藩镇的西军,所言没人敢去而已。”
沈柏景没想到西军现在已经如此强悍了,也非常担心自己安危,道:“如此说来真是可怕,难道广阳郡王也怕西军不成?”
沈柏景道:“广阳郡王当过陕西宣慰使,他和西军是当初是相互利用,西军支持他得到王公职位,他帮助西军获得粮草军资。如今双方合作基础不在,因此难免生出嫌隙。广阳郡王早就没有了控制西军的本钱,但是却想向从前那样在西军身上攫取大量的利益,这就是他派童衙内跟你我一起取陕西的原因。这个童川没有广阳郡王的勇气见识,因此不敢贸然前往,所以才装病不去。”
沈柏景道:“那我们怎么办?”
张择端道:“等就是了,你以为西北是那么好玩的地方吗?”
沈柏景道:“张兄高见,你方才说朝中如今是三派鼎力,不知张兄属于那一派。”
张择端哈哈笑道:“我属于逍遥派。现在天色不早,贤弟就在我府中用餐把,我这里可有上好的五粮液。”
沈柏景一听,羡慕的说道:“着醉仙居的好酒,你这里居然有。今天我倒要好好尝尝。”
二二二 西行“慢”记
童川装病的原因真跟张择端分析的一样,他原本跟西军将领关系都不错,尤其是跟种世义关系很好,他跟西军做生意赚的本满钵满,因此根本不想惹西军,他特别不理解童贯为何派自己去京兆府,因此干脆称病不去。
童川虽说是童贯的干儿子,但是童贯对于童川非常的溺爱。他原本以为童川只是不喜西北的苦寒,想在东京多待些时日而已,并没有干预他。没想到圣旨已经下了一个多月,童川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童贯有些恼怒了。
这天他把童川叫道了书房,对他说道:“我儿何时准备去京兆府?”
童川皱着眉头道:“父亲,这西军是您一手构建的,这些莽汉是什么德行您是最了解的,还要我去探听什么虚实。再说了蔡京让张择端拿着圣旨去不就行了嘛,我不想在去凑热闹了。”
童贯怒道:“你懂什么。蔡京那人自以为是,我看张择端早就被种师道等人收买,能探得什么真相。”
童川道:“探得探不得真相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家的在京兆府的生意一直兴隆就行了。”
童贯道:“种师道那老儿这几年如同‘开挂’一般,如果真如坊间传言,他能不动用朝廷的钱粮就可以西征,那可就真成了藩镇了。”
童川道:“那又怎样,现在我看种师道就是割地称王,朝廷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童贯道:“最可怕的是陕西秦凤路、永兴军路,吃朝廷俸禄的文官百余位,竟然无一向朝廷凑报西军的动态,就连张邦昌的侄子延安知府张子凡也只是说种师道没有离开故陕西!种师道是如何做到的呢?具我对他的了解,西军多半是西征了。”
童川道:“去年您答应让他们东征收复云州,后来也没有下文。这些丘八就这么爱找事,敢私自动用朝廷兵马征战。”
童贯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要是西军真的私自西征,说明他们有能力脱离朝廷了。而且陕西各路官员都不敢上奏,只怕都受到了西军的胁迫。”
童川道:“要真是那样,孩儿更是不敢去陕西了,那些丘八要是造起反来,再杀了我。”
童贯道:“瞧你那点出息。西军暂时不会造饭,就是造反也不会杀你,毕竟我统帅西军多年,对他们不薄。”
童川道:“父亲大人,西军造不造反的,你为何执意让我去陕西?”
童贯道:“如今朝中蔡京、张邦昌等人专权,道君皇帝沉迷道法不理朝政,天下早晚大乱。若天下大乱,能够平定天下的只怕只有西军。你这次去陕西以视察咱们童家的产业为名,主要是给种师道挑明厉害,无论将来怎样,都要给我童家留一条后路。”
童川道:“难道我童家的后路是在西军吗?”
童贯道:“道君皇帝在位一天,我们童家的地位就不会变化。我是担心万一,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强。”说着,他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童川,道:“你装病这一个多月,为父也没闲着,到处打听。我估计种师道出兵西夏了。”
童川道:“父亲大人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为何直到今日才告诉我,我还有去陕西的必要吗?”
童贯道:“我用你装病来拖住张择端、沈柏景就是给种师道争取时间,这老儿要是识相的话应该回道延安了。你明日就出发,一路之上也不必着急赶路,给种师道一些准备的时间。让他安排好诸般事宜。见到种师道后就把这封书信给他,他自会有安排。”
蔡京安排了张择端、沈柏景到陕西,但是二人迟迟不肯启程,细问之下才知道童川要跟随他们一起去京兆府查看自家的生意。但是童川对外宣称“生病”不肯前去,这让蔡京很是生气,他不好对童贯发火,近几天蔡京一遍遍催促张择端赶快启程。
这几年张择端跟西军逐渐的走进,西军的有些事情也不瞒他。如今西军在东京的锦衣卫由醉仙居的李掌柜掌管,王定六把自己的心腹王炳安排到了醉仙居。张择端好酒,经常道醉仙居饮酒,最近从李掌柜那里得到了西军在西夏国打了打胜仗的消息,心中自然高兴。童川的生病让他正好拖延时间,同时不经意的通过王炳将自己要作为钦差大臣去陕西调查西军情况的消息传递了出去,这样种师道能够早做准备。
蔡京这一遍遍的催促,张择端开始顶不住压力了,他准备无论童川是否跟随自己也要出发了。也就是这个时节,童川传来了消息,说是可有跟他一起登程。
张择端无奈只好启程,启程之前他找到李掌柜,让他派一个得力的锦衣卫跟随自己左右好随时传递信息,李掌柜自然就把王炳拍给了张择端。
一切准备就绪,张择端、沈柏景、童川、王炳等一行人离开了东京,一路西行向京兆府而来。他们出东京的时候是宣和五年十月初,那时后种师道正在围攻兴庆府。张择端担心自己一行人到了陕西后,西军没有做好准备,种师道无法赶回来。他甚至想如果到了陕西自己也装病或者上一道模糊的奏折糊弄朝廷。
没想到张择端一出东京就放下心来,那个童川将纨绔子弟的本性展露的淋漓尽致。童川一路之上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有时候在一个地方一住就是3、5天!张择端当然希望如此,所以并不催促,从东京到陕西这一行人居然走了两个多月!
进入陕西后,张择端选择北上,他原本以为童川会跟自己一同北上延安府探听情况。没想都童川却要跟随沈柏景去京兆府。
张择端半信半疑的问道:“世子真的不跟下官去延安府?”
童川道:“我父王让我去京兆府查看产业,我去延安府作甚?你告诉种老侯爷,我正月十五便去延安看看那里的花灯。”
张择端见童川对探听西军的虚实和种师道的去向完全不关心,觉得可能自己是多想了,于是辞别了童川和沈柏景,打马扬鞭直奔延安府而来。在路上他先打发王炳去延安府探听消息,当得知种师道已经返回了延安府后,他不在迟疑,加快速度往延安府而去。
张择端是钦差的身份,到了陕西各州县当然都有地方官接待。让张择端奇诡的事请是,当他打听西军动向的时候,这些官员都是支支吾吾推脱不知。张择端来到延安府见到种师道后一系列的颁旨、慰问之类的自不必细表。张择端毕竟没有真正加入西军团队,因此种师道对他还是非常客气的。
种师道照例摆宴为张择端接风洗尘,酒宴之上,种师道对张择端道:“张大人一路辛苦,这西北苦寒比不得东京繁华,这永兴淳(烧刀子)还是张大人当年赐的名字,请大人先先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张择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侯爷赐酒。”
种师道笑道:“老夫一介平民而已,平时就是贩酒、买布赚些养老钱而已。”
张择端道:“老侯爷,这朝中大臣对您的传言可是不利呀。”
种师道笑道:“对我有什么传言,还不是张大人的一句话吗?”
张择端随手取出一封奏折,道:“这折子已经写好了,还请老侯爷给矫正一番。”
种师道说道:“这个给朝中的奏折,老夫看不太合适吧?”他嘴上这么说,可是却随手接过奏折看了起来。
张择端的奏折之上写明种师道就是在清涧堡养病,现在病已经大好了,在延安府做生意。这奏折之上的内容跟张子凡传递给朝廷的信息相同。其实张择端一直不断给西军提供情报,包括这次直接将锦衣卫的王炳带在身边,就说明他一直是心向西军的。只不过种师道通过王定六以及在东京的长子种世仁多次跟提请张择端加入西军的事请,张择端都不置可否。
种师道把张叔夜留在了西夏,他身边缺少文官的,所以这次看完这道凑折后决定亲自招抚张择端。种师道说道:“张大人,老夫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奏折中的内容,就都按大人的意思写吧。”
“好”,张择端接过奏折,对随从道:“去,立刻将这个奏折用宝(盖章),然后快马发往东京,天子十分关心老侯爷的身体。”
种师道见张择端如此行事,非常高兴,道:“汝倒是一个识时务者之人。”
张择端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虽算不上俊杰,也知道老侯爷志向远大,非我等庸俗之辈能望其项背的。”
种师道说道:“以汝之才,当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屈才了。”
听了种师道的话,张择端立刻明白了种师道的意思,他并没有顺着种师道话说下去,而是说道:“翰林院编修也不错的,可以看到各种书籍善本,我一个读书人,也就这点爱好了。”
种师道说道:“我延安的图书馆可有不少好书,不知先生是否有意参读。”
张择端道:“听说老侯爷的《物理集注》乃是天下奇书,下官也是收集了一册,不过在下才疏学浅,无法领略这其中的奥妙。我还是适合在翰林院读一些五经四书舒服些。”
种师道见张择端婉转不接受自己的招揽,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过这次西军能过此一关,还多多指望张大人了。”随即他给身边伺候的种山递了一个眼色。
种山立刻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10锭黄金和1000千贯的军票。张择端看着这些钱财道:“大人厚爱了。小人平生由三好酒、画、现在又喜欢上了养狗。上次出使延安府老侯爷赐给我一套玻璃的文房,让我倍感荣幸。这些钱财受之有愧。”
种师道深知张择端还不知道他画的《清明上河图》在后世的价值,道:“赏赐大人所赠《清明上河图》我甚是喜欢,那一张画比这些钱财价值高过千倍,大人不必担心,放心收下便是。”
张择端道:“一张画而已,怎能……”说道此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道:“我也不是木纳之人,老侯爷要是又看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说完,他就收下了这盘金锭和军票。
二二三 西夏改制
种师道招募不成张择端虽然心里略有不甘,但是张择端的表态还是让种师道比较满意的。只是如今西军的地盘越来越大,自己的手下越来越缺少文官,这件事情也是让他头痛不已。
不过在兴庆府之时她就跟折赛花和张叔夜商量好了,耶律南仙“称制”之后在西夏国立刻进行改制和开展科考,希望经过这系列的动作能够给西军选拔出一些文官的人才,起码能够选拔出治理西夏国可有用的人才。
耶律南仙到达兴庆府的时候,折赛花和张叔夜早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耶律南仙的“登基”仪式了,他们商议在宣和六年正月初一改制登基。之所以这么赶时间,原因多种多样,其中最重要的的原因就是折赛花和耶律南仙都怀孕了,而且按照正常月份的话,折赛花可能在正月底或者二月初就诞下孩儿。
因此种师道前脚一离开兴庆府,张叔夜就以李乾顺的名义下旨,传位于太子李仁爱。其实西夏的国的遗老们都知道,李乾顺很有可能早就死了,这个太子李仁爱也不是真正的太子!张叔夜以李乾顺发的诏书盖的印章,不是西夏国的玉玺,而是李乾顺的私印。也就是在此时,盖着真正玉玺的檄文突然出现在了兴庆府、西凉府的街头。这檄文的内容是以李三太子为名撰写的。鼓动西夏百姓加入天地会,为先帝(李乾顺)报仇。王定六将大量的锦衣卫散布在了各地,探查各种消息,但是也没有找到消息的源头。
折赛花和张叔夜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宣布李乾顺驾崩,并且宣布皇帝的玉玺在乱军之中被叛乱的庞万春等人抢走,李仁孝、李仁忠也死于咩保吴明、庞万春等人之手,让百姓勿信流言蜚语。
折赛花宣布这些消息后,有命令残存的西夏皇族表态,现在活着的少数皇族在西军的刀下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纷纷表态称现在的李三太子是庞万春等叛将立的伪太子而已,还有人列出了不少的“证据”。
好在西军运来的大量的白薯,并且熬成粥,让西夏的百姓能够而不死,现在饥肠辘辘的百姓哪有心思思考李三太子的真伪,更多人思考明天有没有可能多讨得一口粥。
施全就是这领白薯粥“大军”中的一员,他本是兴庆府东平村的一个教书先生,熟悉党项语和汉语。西夏国于西军战事频起,没人找他教书了,种地放牧都不会的施全因此变得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为了能够生活下去他什么都干,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西军进攻西夏他并不反感,他觉得只要能给他好日子过就行。施全祖上是汉人,在西夏国也是多少都受到党项人的歧视,如今西军来了总算没人歧视他了。他曾经帮助国西军填兴庆府的护城河,填护城河的百姓很多都是被迫填的,他是自愿的,因为能挣一些粮食。不过西军挖开了了黄河,把他的东平村冲没了,他如今带着自己的儿子施凤只能靠粥蓬的救急过活。
施全拿着刚刚从粥蓬领下的一碗白薯粥喝了一大口,他不敢多喝,剩下的还要给孩子留着。这些天他吃过最好的饭食就是西军的衙门赏给了他一个黑面馍馍,那是有人递给了他一个天地会的“敕令”,由于他是识字的先生,众人让他给念念,他一看内容知道自己念了对自己也未必有好处,因此干脆交给了西军,西军因此赏了他一个黑面馍馍。
此时施全的儿子施凤已经把剩下的粥喝完了,小孩子正在贪婪的舔着碗。施全无奈的说道:“别舔了,一会早些去排队,也许能够多领一碗。”说完,无精打采的躺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的地上一动不动,虽然天寒地冻但是他也不愿意动弹,因为哪怕一丝丝的运动都会让他感到更加的饥饿。
施全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铜锣开道,随即有人喊道:“流民们都听着,为筹备新皇的登基大典,官家要修建祭天高坛一座,需要招募民工诺干。修建一天赏硬面黑馍2个。”
一听说有馍馍吃,这些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流民立刻来了精神,把这队招工的队伍围了起来。其实修建祭天高坛就是西军定下的以工代赈的策略,以免流民生事。原本是要建设农场和修建城墙的,但是如今天寒地施工困难,现在能做一些的基础工程,农场中的苦力们就足够了,根本不用再招工。所以折赛花和张叔夜商议,就先让流民们开始修建一些临时的建筑,先把他们组织起来就好,等来年春暖花开了,再以农场招募劳工的形式安置流民。
李德标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杆。他看着哪个流民身体还算强健,就用木杆在那个人身上点一下,立刻就有随从给被点的人一件号坎,这个就算是选上了。
施全见周围有不少人被木杆点中,心里十分焦急,他拼命的往李德标的身边挤,以求比木杆点中。很显然他身体不够强健李德标最终也没有看上他。李德标选了20多人,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没有什么身强体健的了,于是道:“人够了,都散散吧。”
那些没有选上的流民自然不满意,还围着李德标的队伍哀求,不让他们走。李德标怒道:“这些刁民,要造饭不成。来人给我驱赶开。”
李德标现在是兴庆府四门提督,大权在握,这次出来光是衙役就带了10几个。而且这些衙役也不是一般的拿着木棍的衙役,而是每个人都配备一根两尺多长的铁尺,还有3个个人带着锁人的铁链子。这些衙役听了李德标的吩咐,举起铁尺和铁链子就一通乱打,这些流民吩咐四散奔逃。
施全穿的还是教书先生的长袍,跑的慢些,被一个衙役的铁链子扫在了腿上,他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另一个衙役举起铁尺就要打,却被李德标拦住了。原来李德标被他这一身长袍吸引住了,毕竟流民里穿长袍的不多,这个人长袍虽然破烂不堪,但是看起来还像是一个读书人。
李德标问道:“兀突那汉子,你识字吗?”
施全见李德标发问,急忙站起来,理了理长袍,深施一躬,道:“大人,学生也是读书人,平时教书为生,无论党项文还是汉文都是认的。学生前几日还上缴过伪李三太子的敕书,得过奖的。”
李德标见状点点头,道:“工地上缺一个记账的先生,你来吧。记得好一天赏你3个馍馍。”
施全见状大喜,也不顾读书人的脸面了,跪地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德标见施全气节全无,摇了摇头,暗道:看了西夏的读书人也就这样了。
李德标带着施全在工地上督促着这些流民们开始堆土建设祭坛,施全他想不明白这个祭坛就是用一层土在泼上水冻成冰层,然后就这么一层层的磊上去。这种祭坛建设速度虽然快,冬天也是十分结实,但是天气一热就会塌陷,根本就无法长期保存。他不理解这些西军为什么要建设这些无用的东西。不过施全也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反正每天除了可有吃饱,三个馍馍的“薪水”让他的小日子也富裕了起来。
祭坛建设完成后,这些流民们担心会被遣散,没想到西军并没有这样做,让他们道黄河渡口修建大坝,这次修建大坝确是要求质量相当高的,据称是要把挖开的黄河的缺口彻底堵上。不过怎么修施全不知道,他们这个流民组成的队伍只是负责运送石料而已。
大年初一,这些流民每人分的了一碗肉汤和15个饺子,给他们薪水也从黑面馍换成了白白面馍馍。据称是大夏国新皇帝登基,今天已经在他们修建的祭坛上祭天了,皇帝表彰他们修建祭坛有功赏给他们的。
施全带着孩子施凤高高兴兴的喝了肉汤、吃了饺子,算是过了年,怀里揣着3个白面馍馍就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这些被选中做工的流民,逐渐形成了一个村落,现在这个村落还是非常简陋的,大多数都是高地上搭建的草棚子而已。流民们上工是管饭的,每天发下来的黑面馍馍就可以带给家人活命。有时候还会赏下点什么东西,因此有时候家里还会有点点剩余。会持家的女人们会把剩余的一点点生活资料积攒起来,相互交换些东西,所以这村落就逐渐的活跃起来。
兴庆府周围已经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流民组成的村落,施全住的这个村落称为“留民营”,这个名字还是他施全起的,村口“留民营”三个字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作为每天能拿回3个馍馍的大人物,而且家里的孩子又能跟着他一起在工地吃饭,因此他自然成为村中的“首富”备受村民尊重。这一段西军让每个流民村都选拔一个“保正”也就是村长,他自然就成了这个村子里的保正了。
施全刚刚回道村子,见有2个公差候在村口,见到施全道:“你就是这里的保正。”
施全一愣,道:“正是,不知两位差爷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公差道:“这里有新皇帝发的明诏,找个识字的给大家念念。”
施全道:“小人就识字。”
公差道:“识得汉字吗?”
施全道:“我原本是教书先生,都会的。”
公差大喜道:“你去召集村民,给大家念一念。”
施全急忙敲锣将村民召集在一个广场上,一个公差举着一个写满字的大牌子,另一个公差对着百姓道:“看看,这个就是新皇帝的明诏,告之天下百姓的。你们好好看看。”说完,他对施全小声道:“给大家啊好好讲讲,这上边之乎者也我也不懂,你给大家好好说说。”
施全点点头,他一看那个明诏,心里有一种是说不出的感觉,他明白这个明诏一下发,证明大夏国完蛋的了。
二二四 改天换地
施全看着明诏发愣,那个公差有些急了,轻声道:“你个教书先生也看不懂。”
施全急忙回神,道:“小人看得懂,只是想怎么讲让百姓能够明白。”
公差道:“快些讲,老子还有很多村要走呢?”
施全清了清嗓子,道:“村民听清楚了,这是今天刚刚登基的国王发的明诏,现在不叫皇帝了,改称国王。咱们也不叫大夏国了,改成西夏国了。”
施全刚刚一出口,低下就嗡嗡声一片了,大家也不知道为啥改成西夏国了,过去谁要说西夏国,那是要坐牢的。
那个公差也问道:“是真的吗?你可别瞎说,是要坐牢的。”
没等施全回答,那个举牌子的公差说道:“是真的,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公差骂道:“你知道个屁,认字还没有我多。”
举牌子的公差有些委屈道:“我听衙门里的张爷说的。”
公差没有理会举牌子的公差,对施全道:“你再看看,还说啥了。”
施全继续道:“咱们现在是大宋的属国,属国就是听大宋国话的意思。不过大家别急,咱们原来也是大宋的属国,还是大辽的属国呢。现在只是大宋的属国了,咱们皇帝也改称夏王了,咱们也定了了年号,叫‘华夏’,今年就是华夏元年。但是夏王年纪小,有太王后临朝称制。原来的国玺也废除了,这个就是新的国玺。”说着齐全指着牌子上的一个红印章。这个印章只有四个汉字“西夏之宝”。
施全继续道:“今后咱们西夏国之用汉字,说汉话了,党项文字和语言废除了。还有原来姓咩保的都改姓吴,姓嵬名都改姓李,其他各党项姓全都改成汉人姓氏。”
那公差道:“这个我听说了,还有兴庆府内现在已经开始改了,各村都要统计人口上报,未来根据人口还会分发分发土地。”公差说道这里,怕讲错了用询问的语言根施全道:“我说的没错吧?”
施全回道:“大人说的是,不过明诏上说兴庆府改名叫中兴府了。”
那公差道:“是这么回事。说完了吗,还有吗?”
施全指着最后一行,道:“还有说是今年3月15日要开恩科,所有西夏人都可以去考试,考试分成文理两科。文科考《四书》,这理科考什么、什么《物理集注》!”
对公差道:“我听说了,这个《物理集注》是天书,神奇的恨。你教书先生读过吗?”
施全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那公差拍着施全的肩膀,道:“你讲的明白,比我们衙门里的张师爷讲的都明白,这样吧你跟我走村串乡讲这个,讲一个村我给你2个大钱。”
施全道:“我还要道黄河决口工地上工……”
那公差一瞪眼,道:“这是宣扬皇帝,不是夏王明诏,比你在工地强多了。你去请假,看那个敢拦阻于你。”
施全面露难色,那公差道:“就这么定了,一个村子3个大钱。”
施全怯生生的问道:“那管饭吗?”
这次登基真正的李仁爱就是不来,他现在一门心思跟着王重阳修道炼丹。西军中跟周伯通(李仁爱)年龄相仿的只有种天豪和折再兴。整两个小孩丢觉得当一天这个夏王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种天豪的父亲种世义可以不想让种天豪参与这些东西,他怕未来引起诸位兄弟的猜忌。折赛花也不想让折再兴假装这个夏王,但是思来想去毕竟折再兴包括自己都不是种师道的嫡亲骨肉,折再兴离种师道关系更远,所以让折再兴假扮这个夏王也不会引起种氏兄弟的猜忌,最终折赛花就同意让折再兴假扮李仁爱登基成了夏王。
耶律南仙挺着大肚子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完成了登基大典,自己如今名义上是西夏国最高的执政,但是她十分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折赛花更是辛苦,她如今怀孕8个月了,很快就要临盆了,还要操持一切事物。
这个登基的闹剧总算在华夏元年的正月初一完成了,西夏国改天换地了。当晚西夏国的皇宫的暖阁中,耶律南仙、折赛花两个孕妇有些疲惫的座在软榻上休息,李师师在一旁弹琴给他们舒缓疲惫。李师师的琴声叮叮当当的婉转温柔,耶律南仙、折赛花听的昏昏欲睡,不想动弹。
折赛花看着耶律南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的怀孕也让折赛花在内的所有人吃惊,毕竟种师道如今已经70多岁了,因此没有好意思跟种家子女说起南仙怀孕的事情。到了兴庆府折赛花及种家弟兄见耶律南仙怀孕,也都惊奇不已。折赛花原本看不起李师师,她觉得李师师出身不好。但是这次李师师能够护送身怀有孕的耶律南仙西来,让折赛花改变了想法。
这时候有宫女来报,说是王定六求见。
折赛花笑着对李师师道:“师师姑娘还是有人疼的,这么一会儿就有人来寻了。”
折赛花脸一红,道:“公主说笑了,想必是他有事情来找你,怎会专门道这里寻我。”
折赛花道:“那就请王大人进来吧。”
王定六进的暖阁之中,急忙给耶律南仙和折赛花施礼,道:“参加南仙夫人,参加公主殿下。”
西军将领已经有所共识,在西夏国称呼折赛花为公主,公开场合称呼耶律南仙为王太后,非正式场合就称呼为南仙夫人。
折赛花道:“怎么想师师姑娘了?”
王定六道:“有些军情,吴麟大人说需要公主定夺。”
折赛花听了眉头一皱,如今西夏国没有什么军情大事,自己又是临盆在即,现在只是专心准备耶律南仙的登基之事,这军事上的事情都有吴麟军机处等人商量着办的。
耶律南仙听说有军机大事,急忙起身,道:“那你们慢慢谈,我去休息了。”说着给了李师师一个眼色。李师师随即起身跟着耶律南仙到了离去了。
折赛花问道:“什么大事,军机处还不能决断。”
王定六道:“这次时迁探听到了天地会及伪李三太子的消息了。”
折赛花听了就是有些不乐意,道:“李三太子抓了几十个了,也没见那个是真的。这次探听到消息,那就去抓吧。哎,不对,时迁不是跟着段竞逐、岳飞他们去大理了吗?”
王定六说道:“正是,段竞逐为了加快速度没有从蜀中奔大理国,而是出了西凉府,走西宁州一路南下,经入了卢干国南下大理。”
折赛花作为西军军师对于地理当然熟悉,于是道:“这是一条捷径,就是路途艰苦需要多带些给养。”
王定六说道:“正是,他们在西宁州采购给养的时候,发现在西宁有天地会的坛口在活动,而且他们那里的用伪李三太子发出是敕令多数都盖着西夏国伪玉玺!那里的首领就是李振。这个天地会的堂口是岳飞的一个亲兵,叫欧阳东的偶然发现的。我审问了原来西夏的一些太监、宫女,得知这个李振就是伪王李乾顺的侍卫,也有太监说就是在兴庆府破城的时候李振带着玉玺和李仁忠逃走的!”
折赛花听了王定六的话觉得事态有些复杂,她说道:“你是说天地会在西宁州闹得很厉害,岳飞的一个亲兵都能发现那里的坛口,但是西宁州的官员居然不报。”
王定六道:“吴麟大人和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陇右之地虽然地广,但是人口比起西夏还要稀少,只有两座大城兰州和西宁州。高怀远虽然在虽然常驻兰州,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西宁州的事情,所以……”王定六不敢再说了。
折赛花道:“你是说高怀远跟天地会有勾结?”
王定六道:“这个我不敢说。”
折赛花也觉得事情严重了,他不敢相信高怀远敢跟天地会勾结。毕竟高怀远是西军四大家之一,如今独掌陇右之地,手下还有2万骑兵,实力可是不小。如果高怀远有异心,那可真就麻烦了,如今西军的事业刚刚开始有些起色,难道又要开始内耗火并吗?折赛花想着想着,头上的汗就出来了。
她沉吟了许久,问道:“这件事还谁知道。”
王定六道:“我接到时迁传来的消息后,见公主殿下忙于登基的事情,所以只跟了吴麟大人商议过。”
折赛花道:“如此甚好,你派人通知时迁,让他们按照计划南下,不要再西宁州过多停留,以免引起高怀远的注意。你亲自跑一趟延安府,亲自将此事与我父亲禀告,请他老人家决断。”
王定六道:“好,我这就起身。”
折赛花道:“且慢,我看还是召集一些军机处众人,商议一下,你明日再走。”
当晚折赛花紧急召见了吴麟、吴玠、朱五、张叔夜等人,等军机处人到齐了之后,折赛花突然发现种师道这次回延安府只是带走了胡三和种世豹,整个军机处都留在了兴庆府(现在应该叫中兴府了),就是连旗牌官朱五也没有带走,由此可见种师道对西夏国的重视。
军机处等人见折赛花突然召见,除了吴麟外心中都是很疑惑。折赛花就让王定六把欧阳东在西宁州发现的情况跟诸人又说了一遍,军机处诸将也惊叹不已。众人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西军已经返回戍地的就算了,留在西夏的暂缓返回,就以西夏地面不平静为理由就地进行剿匪。西夏国灭亡后,有不少西夏残兵当了马匪。有的还打着李三太子的名义到处作乱。原本西军计划这些马匪留给地方的守军进剿,或者等招募一些新兵,让新兵来“练手”。
但是现在情况是如果真的要跟陇右的高怀远火并,那西夏国必须稳定。因此在这个冬天剿匪就成了一个重要的事项了。另外就是要囤积粮草,现在粮草勉强够吃,但是绝对经不起一场大战的消耗。要是战事一起,粮草消耗至少是平时的3倍以上。
另外,折赛花强调,此事涉及西军绝密,万万不可以透露给外人,否则杀无赦。
第二日,王定六秘密骑着他的3匹快马赶往延安府。而西夏王又下了几道谕旨,第一就是请求西军暂时不撤离了,就地剿匪。第二就是西夏王李仁爱生病了不见群臣,朝中大事有王太后、大司马宗英(实际上折赛花说了算)和丞相张叔夜说了算。第三道谕旨就是派萧合哒出使大宋朝东京,向宋朝称臣,请求给予岁赐,尤其是粮食。
这三道谕旨在西夏的遗老遗少那里没有起到半点波澜,因为他们知道大夏国已亡,现在的西夏国和大夏国已经是天差地别了。西军将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反正就是剿匪,正好活动一下筋骨。只有军机处的诸位文武才知道其中的玄妙。
二二五 历史的bug
种师道本来想请张择端过完上元节(元宵节)再走,在宋朝的时候上元节重要程度并不比元旦(当时春节就叫做元旦)差。但是张择端执意要去东京复命,因为感觉自己在延安府待久了很有可能被西军招揽,对于是否加入西军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张择端临走之前提醒种师道要主意童川,自从确定来西北以后,童川就表现的种种怪异之象,让张择端迷惑。
种师道对此看得非常清楚,他觉得童川根本没有什么心机,无非是纨绔子弟一个,这些安排只怕都是出自童贯的主意。童贯至今也没有对他种师道和西军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派遣童川来到西北恐怕是代表童贯来跟他摊牌的。
童川之所以不跟张择端一起来到延安府,可能是童贯开出的条件,有些不愿意让张择端知道而已。但是童贯的条件是什么,种师道不知道也懒得想,只是等着童川到来后谈也就是。
来到这个这个世界后,种师道一直想确定那一年是靖康元年,也就是靖康之耻发生的年份。种师道仔细研究了道君皇帝的年号,发现用的年数最长的一个年号“政和”也只用了8年,也就是说这个“宣和”年号只怕也最多8年而已。“宣和”的下一个年号应该就是“靖康”了,那个年号,就是代表着耻辱,再综合王定六在洪州紧急给他送过来的金国最近的情报,他发现了一个历史上自己都忽略了的一个“bug”,就是在金国第一任皇帝和第二任皇帝交接的时候,政权出国短暂的混乱,这个短暂的混乱应该就是宣和六年这一年,顶多再加上宣和七年,这段时间金国政权有些混乱,因此无力南下。
种师道想到如果能够利用这个短暂的混乱时期消弱金国就好了,因为如果金国平定了国中的混乱,只怕即刻就要南下,那时候中原大地就要遭殃了。可是如果搅乱金国呢,哪怕把金国的混乱时间弄得更长一点也好,这样自己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
那个在宗翰的孟安谋克里的锦衣卫洪七是很有本领的,如何利用充分利用这个人呢?种师道陷入了深思。正在种师道想怎么利用搅乱金国政局的时候,种山推门进来,轻声的说道:“老爷,王定六求见。”
一听王定六,种师道下意识感觉中兴府(原来兴庆府)出事情了,自己刚刚在洪州见过王定六,怎么没有几天他又赶过来了呢。西夏国现在是他的大后方,也是如果西军未来不敌金军的退身之所,因此他可不想那里出事。
种师道急忙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王定六一脸大汗的跑了进来,就要跟种师道施礼。种师道随手一摆,道:“免礼,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王定六急忙把西宁州发现天地会的事情,以及军机处诸将的分析告诉了种师道。种师道一听高怀远竟然纵容天地会,蹭的站起身来。他在书房连续的踱步,走了很久问道:“你们军机处的将领都认为高怀远可能有二心?”
王定六一听立刻跪在地上,说话都有些颤抖,道:“我等不敢下定论,还请侯爷决断。”
在横龙川大战之前,高怀远一直是种家的第一大将,种家在当时对于高怀远的信任远远超过军机处的任何一位将军。横龙川一战后朝廷要分化西军,种师道毫不犹豫的把种家绝大部分骑兵拨给高怀远,使得的他成为西军的第四大家。只是从征方腊开始,高怀远逐渐的远离西军的核心,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毕竟镇守陇右那一大片土地,那可是宋王朝开国以来少由的开疆扩土的来的土地。
种师道穿越过来后跟高怀远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在前世种师道残存的记忆力,那个种师道对高怀远是高度信任的。这也是现在的种师道当初决定南征方腊的时候,让高怀远“看家”重要原因之一。
种师道现在也是为难了,他对高怀远也不好判断了。如果高怀远要是叛乱,那可是对处在上升时期的西军一个不小的打击。种师道想了半天,道:“种山,去请二爷前来。”
不一会种师中就来到了种师道的书房,种师中见王定六在,也是一惊。他和王定六见完礼后,就问道:“阿兄,何事唤我,”
种师道就把王定六带来的公文递给了种师中看了一下,种师中看完后也是面色沉重。种师道对种师中说道:“你怎么看。”
种师中道:“阿兄,怀远可是咱们的家将。当年为诸将之首,也曾经杀马明誓永不背叛,我想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吧。”
种师道沉吟道:“高怀远如今可是位高权重之人,会不会变呢?”
种师中道:“高怀远素来跟溪儿(种世仁,名溪,自世仁)交好,不如让溪儿写信问问他。”
种师道突然想起,自己在西夏国的时候就对高怀远斩杀嵬名之重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指出来,于是带话让种世仁写信劝劝高怀远,也不知道高怀远收到没有。于是道:“算了,溪儿远在东京,路途遥远,要是陇右有变,一切都完了。”
种师中道:“怀远毕竟是朝廷敕封的陇右节度使,陇右之地严格说也不是我西军掌控的地方。也许他不知道天地会之事?”
种师道一听也有道理,因为高怀远是最早离开西夏国的,那时候天体会还没有闹起来。于是他对王定六道:“你回去跟赛花、吴麟等人说,他们的安排我都同意,我这边再跟高怀远写一封信,让他带兵剿灭天地会。如果高怀远痛快答应,你们锦衣卫就在西宁府协助他。如果高怀远推脱,我这边在做打算。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种师中道:“那么给怀远送信之人必须精挑细选,还要能压制住他。”
种师道想了想道:“那就让王进师傅跑一趟吧。毕竟高怀远的那点本领都是王师傅教出来。”
种师道接着说:“潜入西宁府的锦衣卫也要精挑细选,要能见机行事。你有什么人员推荐吗?”
王定六道:“如今锦衣卫人手众多,但是真正能挑大梁的却是不多,杨志算是一个可是远在白达番。在金国的洪七也是指望不上,我想让萧让和李二暂缓回高昌国,让他二人去趟西宁州跟那个欧阳东汇合。”
种师道想了想,道:“高昌国也是重要所在,咱们西军用的棉花都来自那里。另外今年还要多采购粮食,高昌国更西的地方应该能够采购到,所以高昌国的商栈也是很重要的。让萧让去西宁卫,让李二回去吧,高昌国只有一个李三也不是好事。”
王定六道:“这样也好,只是萧让缺少了一个得力帮手,我再想想给他调配一个。”
种师道突然想到了王炳,于是道:“前几天张择端来到延安府,他从东京带来了一个锦衣卫名唤王炳的,我看比较机灵。他没有跟随张择端回东京,现在正在延安府。”
王定六道:“这个王炳我是知道的,我在东京时候这个人就很会办事,这样我就排他跟随萧让一同去西宁州。”
宣和六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童川终于慢悠悠的来到了延安府。童川一进延安府的大门,就发现延安府这几年发展的繁华无比,大街之上人流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商户生意兴隆。延安府在种师道的治理下俨然成为了一个小京兆府。
童川刚刚进城种师道就得到了消息,他觉得童川既然进城没有通报,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出迎,因此他就在经略府坐等童川。
童川一行人直接来到了西军经略府的大门,他看到种山正在指挥着家人挂灯笼。今天是上元节,家家户户都要展示花灯。
童川见到种山一脸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深施一礼,道:“老管家,小的童川跟您老拜个晚年。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童川求见种老伯父。”
种山一见是童川,急忙道:“童衙内,哦不、应该是广阳王世子,我家老爷早有吩咐,只要您到了,随时可见,无需通报。老奴这就给您带路。”
童川道:“老管家客气了,我看这些年你相貌未变,想必有驻颜之术吧。”说着又哈哈笑了几声。
种山见他仅仅说了一句客气话,就原形毕露,笑声轻狂,因此没有接他第二句的话茬,道:“世子,请。”
童川见种山没有理他,也觉得无趣,跟着种山走进了经略府。种师道和种师中正在书房聊天,种山就把童川带了进来。
童川见到种师道和种师中再也不敢戏虐了,他正色的理了理衣服,以子侄之礼跪在地上道:“侄儿童川给二位伯父见礼。”
种师道跟童川很是熟悉,他从没有见过童川这般严肃。而且从眉目鼻眼的细节看,这种“正色”是他费劲好大力气装出来的。
种师道急忙起身相搀,道:“贤侄免礼,快块请坐。”
童川站起来,但是没有落座,他道:“家父听说伯父身体欠安,特意命我前来探望。”
种师道站起身来,转了一圈,道:“前几天确实身有贵恙,现在已经无事了。侄儿可以回报王爷。”
童川道:“是,是,我看伯父须发都黑了一些,果然是神采奕奕。”
种师道说道:“东京很多人传言,我带兵去西夏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再说我已经致仕退休,这军中之事也是懒得管了。”
童川道:“军中之事,小侄更是不懂。不过家父到有一封书信让我交给伯父。”
种师道接过了童川递过来的书信看了了一遍。种师道暗叹道:要说朝廷种还有明白人的话,也就是童贯了。
种师道问道:“广阳郡王意欲何为呢?”
童川道:“家父的原话是,西军和童家原本一体,但如今志向不同。童家无意为难西军,只求富贵。”童川背完童贯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道:“对我没有背错。”
种师道看着童川的样子,也笑了,道:“童家已经贵为王爷了,贵我们西军是帮不了了。至于富吗?我们到可以谈谈。”
种师道、种师中和童川密谈了很久,直到花灯初上,三人都乐呵呵的在种山的引导下在延安府各地兴高采烈的观灯。
这次会谈以后,童家的生意中西军的紧俏货物越辣越多,尤其是秀州产的五粮液几乎让童家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