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 裁军风波
听了张邦昌的话,蔡京心里是已经破口大骂了,这个张邦昌最近十分受道君皇帝的宠信,隐隐的又成了自己的对手。收回幽州等六地之后,童贯受封为广阳郡王。成为勋贵以后,按理说就不应参与朝政,童贯也是也是心满意足,现在除了还掌握这他的胜捷军,其他的权力都交出来了。
但是也许道君皇帝为了平衡朝廷各派的势力,避免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迅速提拔了张邦昌,如今此人已经官至太宰,只是比自己低了一级而已。
童贯听了张邦昌的话而已,心中暗喜,他如今功成名就根本就不想在于蔡京争斗了。蔡京推举高俅来掌管枢密院,这个高俅本来就是陪着道君皇帝玩蹴鞠、相扑的一个弄臣而已。他根本不通军事,因此枢密院掌控之权也就落入道了蔡京的手中。朝廷的财政大权一直由蔡京掌管,如今要他要力主裁撤西军,这里面需要调动多少厢军取接替,需要动用多少遣散银子,只怕都要蔡京劳心了。
想到此处,童贯一脸奸笑道:“张太宰言之有理,臣附议。”
道君皇帝只好询问蔡京,道:“爱卿,你看裁撤西军需要多少钱粮,裁撤下来的士兵何处安置、需要提调那里的厢军取西北驻守,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总之,裁撤事宜总是不要让将士寒心为主。”
蔡京听到道君皇帝的吩咐,头上的冷汗就出来,他是一向主张裁撤西军的。如今皇帝让他主持裁撤,他反而觉得困难重重了。如果要是万一安排失策,引起西军哗变,这西军10几万人要是东进“清君侧”,只怕道君皇帝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脑袋取换取西军退兵。
想到此处,他狠狠的瞪了张邦昌一眼,对着道君皇帝施礼道:“启奏陛下,西军如今有12万人,驻扎在秦凤路、永兴军各路和陇右三路,如果遣散西军每人需要200贯的话,需要2500万贯。如此数目还请陛下暂停艮岳(是宋徽宗给自己修的院子,江南花石纲就是用在此地)3年即可。”
宋朝的岁入在神宗年间达到了7000万贯,现在也有5000万贯,宋朝的富裕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但是宋朝的虽然富裕,但是开销也大,光是禁军就养了80万,还有庞大臃肿的官僚机构,所以财政并不宽松。尤其是到了徽宗当政之时,大兴土木,兴建园林,弄得国库已经十分空虚了。
徽宗皇帝为了满足自己奢靡生活的需要,大肆盘剥百姓,所以导致江南方腊、山东及时雨、黑旋风等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虽然现在给镇压下去了,但是镇压这些百姓又是耗费巨额钱粮,如今的朝廷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道君皇帝见要这么多钱,尤其是是要停建艮岳,他有些不乐意而了。道:“裁撤一个西军需要2500万贯吗?”
蔡京道:“西军所驻扎之地皆为贫瘠苦寒之地,要是遣散他们不给足银钱只怕这些士兵作乱。这个广阳郡王最清楚。”说完,向童贯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童贯道:“太师锁奏句句是真,西军打仗只重钱财,如果遣散费用不足,只怕那些虎狼之兵会生事端。”
童贯顿了一顿,借着奏报道:“西军所驻扎之地也是苦寒,地广人稀。中原的厢军能否适应当地还未可知。另外在西北驻扎需要大量骑兵,否则如果西夏骑兵要是入寇也难抵挡。西军现在有1万骑兵。”(其实西军现在6万主力,都已经实现了骑兵机动了,只是童贯不知道而已。)
其实这些话,童贯开始都不想说。反正裁撤不裁撤的跟自己没关系,这些事请都应该是蔡京着急的,童贯明白如果西军被强行裁撤,西北必乱,那这个罪过必然由蔡京承担。但是蔡京如果倒了,那朝中大权必然落在张邦昌手中,自己跟蔡京虽然争斗多年,但是很多时候也是相互支持的,总体上保持各自的利益平衡,这个张邦昌可是年轻气盛之人,如果独掌朝廷,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保证也不好说。因此三人中,知兵事童贯委婉的提出了裁撤西军的困难。
道君皇帝自己是不知兵的,他没想到裁撤西军还这么麻烦。尤其是需要骑兵,这禁军中的骑兵都没多少,更别说厢军了,他那里能够派得出那么多骑兵!于是他发愁道:“童爱卿也是言之有理,诸位有何对策使西军顺利裁撤。”
童贯此时又一次犯坏,他道:“既然张太宰,力主裁军,相比已经成竹在胸了。不如让张太宰主持裁军便是,本王与太师定会权力配合。”
蔡京见童贯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偷偷的向童贯挑了挑大指。然后,对道君皇帝奏报道:“张太宰年富力强,正可以当此重任,老臣全力辅助。”
道君皇帝本只是善于书法会话,沉迷道法祭祀,治国理政原本一窍不通。这张邦昌即不管户部,也不管枢密院,也就是说既没有财权也没人人事权,任何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出这是蔡京和童贯联手排挤张邦昌小计策而已。但是道君皇帝却丝毫没有看出来,反而问道:“张爱卿,你来主持裁军如何。”
张邦昌一听差点哭出来,道:“陛下圣明……”他本想说,自己不懂兵士无法主持裁军,但是如果他这么说了,道君皇帝要是怪他“欺君”那可他道前途就全完了。于是捏着鼻子道:“在下必然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道君皇帝大喜道:“如此甚好,爱卿尽快拟一个章程来,尽早裁撤西军,以免我朝出唐末藩镇之祸。”言罢,退朝而去。
张邦昌见道君皇帝离去,猛地冲这蔡京、童贯一甩袍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蔡京看了一眼老对手童贯道:“关键时刻,还是王爷帮了老朽一把呀!”
童贯一拱手道:“总不能让张邦昌直流执掌朝纲吧。”
张邦昌回到家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于是想起了好友刘豫,这个刘豫也是一肚子坏水,虽然身为御史但是为人品行不端,经常利用御史的职位算计敲诈他人。结果身为御史反而受他人弹劾,刘豫在为难之时给张邦昌送了重礼,张邦昌帮他保住了官职。
这个刘豫也是知恩图报之人,逢年过节对张邦昌孝敬不断,两人也逐渐成了好友。张邦昌跟刘豫交往就是看重了刘豫的钱财,交往过程中他发现,这个刘豫善于耍小聪明,算计他人。这次张邦昌也没有办法了,于是就到刘豫府中去请他帮忙出出主意。
刘豫虽然官职保住了,但是御史的弹劾百官的权力给收回了。现在之时空有一个御史的头衔,成了一个典型的闲官。不过这个人为人聪明,开了几个买卖,专卖延安府产的东西,也算得上的是收入颇丰。
刘豫见到张邦昌来访心中一愣,一般的时候都说他去拜会张邦昌,今日看来必有要事。不过自己一个赋闲的御史能做什么呢?
刘豫满腹狐疑的问道:“太宰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张邦昌道:“彦游(刘豫的字),我遇见一件难事,你头脑灵光帮我出个主意。”说着就把朝堂之上发生的事请跟刘豫说了。
刘豫想了一会,道:“我倒是有一计,可解燃眉之急,却非常久之策。”
张邦昌道:“你尽管说来,只要能过眼前一关便可。圣上沉迷练道修仙,过一段也就忘记了。”
刘豫道:“我看只要恢复给西夏国的岁赐即可。”
张邦昌道:“这西夏国刚刚入寇大宋,我朝不加以怪罪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如何能够恢复岁赐。”
刘豫道:“太宰您要明白,当今圣上自称道君皇帝,道家最讲就无为而制。只要西军不成藩镇,对于圣上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西夏国弱,如果能够给他们岁赐,这西夏国就能恢复一些国力,他们可是跟西军有世仇的。当西军的注意力全都急中在西夏国的身上,还有什么闲心成为藩镇。”
张邦昌一听,高兴道:“此计甚秒。”
其实刘豫想到这个计策也不是高明的计策。当西夏国力强盛的时候也是仅仅能跟西军打一个平手,如今西夏国财富之地盐州以及三大军司尽失,如何还能抗衡如日中天的西军。只不过刘豫、张邦昌二人既不知兵,也不不是治国能臣,只是有一些小伎俩的,习惯于官场倾轧的庸人而已。
张邦昌自以为得到妙计,说道:“我这就去见道君皇帝,如果这次过关。他日若能搬到蔡京,独掌大权,我必重用于你。”
刘豫道:“多谢太宰抬举。不过此事不必先惊动道君皇帝,可以先知会西夏使臣。”
张邦昌奇道:“这是为何?”
刘豫道:“大人为了西夏国前后忙碌争取岁贡,难道白忙活不成?”
张邦昌点头,奸笑道:“还是你的脑袋聪明,你去安排吧。”
刘豫道:“我这就去驿站约请咩保吴仁,咱们今晚在醉仙楼见面。”
张邦昌道:“醉仙楼那里人多眼杂,尤其是跟西军做生意的官家、商家跟方面人都很多,要是这个消息走漏给了西军有些不妥。”
刘豫道:“走漏消息也不怕,那时西军更要专心对付西夏,而依靠朝廷了。”
张邦昌听了刘豫的说辞后,不断的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八二 左右为难
李掌柜原本是西夏偏支皇族,掌握东京汴梁的一品堂。后来王定六把东京汴梁的一品堂连根拔起,这个李掌柜就投靠了王定六。王定六本来觉得李掌柜善于驯养飞奴就把他收进了锦衣卫,但是后来发现这个李掌柜打探消息也是一把好手,因此还让他帮忙打理这个醉仙楼。
咩保吴仁是西夏重臣,但是他并不知道醉仙楼就是原来西夏一品堂的所在地。他一来东京就听说了醉仙楼五粮液的大名,因此今天他接到刘豫的邀约后非常高兴的来到了醉仙楼。
咩保吴仁这次出使大宋并不顺利,毕竟西夏国被西军杀得大败,国力衰弱的厉害。这次出使请求宋国恢复岁贡还是其次,主要是要离间宋廷和西军。如果宋廷真的猜疑西军,然后不断的消弱这支部队,西夏国就会逐渐的恢复元气。
咩保吴仁提交了国书后,明显感到了大宋君臣的冷漠,连续几日都没有得到召见。他本想拜访几个朝中重臣,但是都是吃了闭门羹。这天刘豫来到驿站找他,说是张邦昌大人要见他谈论岁赐之事,咩保吴仁非常高兴,欣然赴约。
他刚一进醉仙楼的们就让李掌柜认出来了,但是咩保吴仁并不认识李掌柜。李掌柜觉得一个西夏丞相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必然有事,因此派伙计赶快通知王定六。
王定六来到了醉仙楼见到了李掌柜,李掌柜把咩保吴仁来的事请告诉了王定六。李掌柜道:“这个咩保吴仁要了一个雅间,好像在等人。”
王定六道:“那个雅间能监听吗。”
李掌柜道:“大人放心,那个雅间是经过特殊布置的,没问题。”
王定六点点头,道:“头前带路。”
李掌柜把王定六带到了咩保吴仁的隔壁,他熟练的揭开墙壁上的暗阁,这个暗格与隔壁的雅间只是隔了薄薄的一层木板。李掌柜又打开了一个长条楠木盒子,盒子里有一个长长的玻璃杯。
王掌柜道:“这个玻璃杯就是刚刚按照侯爷给的样子烧制出来了,用他能清楚的听到隔壁的人说话。”
王定六点了点头,道:“你派一个机灵伙计伺候着,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咩保吴仁早就点好了酒菜,在雅间等候张邦昌,完全没有注意隔壁的王定六。他等了一段时间,张邦昌在刘豫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刘豫简单的把张邦昌介绍给了咩保吴仁,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此时雅间里只有张邦昌和咩保吴仁。
咩保吴仁道:“太宰大人,小人到了贵国都城已经数日了,现在还没有得到贵国的回复,不知能否恢复弊国岁赐。”
张邦昌奸笑道:“本官就是为你的事请而来,你们的岁赐有眉目了。”
咩保吴仁急忙起身,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人成全,若能恢复岁赐,定有大人的一番好处。这是黄金百两给大人买几坛酒喝,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张邦昌看着眼前的黄金,眯着眼睛点点头。道:“本官为你国争取岁赐,你知道其中深意吗?”
咩保吴仁道:“还请大人明示。”
张邦昌道:“如今西军强盛,尔等得到岁赐后要继续牵制西军。”
咩保吴仁听了下了一跳,以为张邦昌说的是反话,他急忙道:“弊国万万不敢,前次与贵国交兵,完全是收了妖人石宝的蛊惑,这次来到天朝,就是赔礼道歉,愿意用为天朝附属。”
张邦昌看着咩保吴仁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洋洋得意起来,他道:“咩保大人,这是朝廷的意思。如今西军嚣张跋扈已成藩镇,为避免唐末藩镇之乱,朝廷也要不断的裁撤西军。只是西军尾大不掉,一时难以全部裁撤,故而贵国帮助,共同完成消弱西军的之事。”
咩保吴仁一听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离间之计已成,不过他也感叹宋朝廷的腐败,居然勾结“外敌”来对付自家的强军。看来这样的朝廷占据中原富庶之地真是有违天意,只要西军一裁撤,这大宋的花花江山还不是人由他们党项铁骑驰骋。
他安奈这心中的狂喜,道:“弊国军械粮草都不济,只怕难以对抗西军。”
张邦昌道:“我可助你5万石粮食,1万斤生铁如何?”
咩保吴仁一听道:“若得天朝相助,我朝定竭尽全力与西军建一个高低。若每年都能得此援助,我愿将二成岁赐赠与太宰大人。”
张邦昌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王定六在隔壁听的肺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这个张邦昌居然勾结外敌来对付西军。但是这个是不是朝廷的注意他还不能确定。因此他并没有马上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种师道。
第二天王定六动用了所有的手段打探朝廷对西夏国书处理的意见,宗泽、张择端、种世仁都通过不同的渠道来探听各种结果,这些结果聚集起来显示的信息已经非常明确了,朝廷现象十分忌惮西军,竟然到了不惜一切手段要裁撤西军的地步了。
刘豫经常到李掌柜这里买卖西军的商品,他在无意中透露出道君黄帝已经同意了张邦昌的奏请,不但给了咩保吴仁25万两的岁贡,还给了5万石粮食和1万斤生铁。
看到这些汇总来的消息,王定六既庆幸又兴奋。庆幸的是朝廷如此不择手段对西军下手,如果自己没有探听道这些消息,西军将会受到巨大的损失。兴奋的是如今朝廷眼看就要跟西军翻脸了,如果真的这样,西军就有理由挥师东进,以清君侧了。
于是王定六用飞鸽传书传了一个简单的消息道延安,然后自己亲自回到延安向种师道回报。另外,在离开东京之际,他让各地锦衣卫务必注意咩保吴仁的动向,时时刻刻用信鸽与自己保持联系。
种师道接到了王定六的飞鸽传书,虽然传书的内容还是比简单的,但是大体上他是明白了。朝廷居然资助敌国对付自己的军队,这种奇葩的事请为历朝历代所没有。种师道觉得大宋朝真的无可救了。如今自己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是否可以起兵清君侧呢,种师道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界。
如今折赛花又不在延安府,他清君侧的想法又不能跟西军的武将透露,无奈之下只有跟种师中商议。种师中对此事也是不知可否,毕竟种师道还有跨越千年的知识,而种师中还只是历史上的种师中。
兄弟二人商量了多日也没有结果,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决定做好东征的准备。另外在吴堡寨布下重兵,如果金军敢于冒险突袭太原,那么就让折遵道带兵救援。而西军各地的主力纷纷向原来辽国的边境集结。
种师道这一年多来练成了6万野战军,出了放在了吴堡寨的1万人。种师道尽起5万大军,另外火器局也打造了100门碗口铳全都交给了新的神机营,这将是西军对抗金军的最大依仗。另外他写信给折赛花,让她速来跟自己汇合。
王定六带回来详细的西夏和宋廷出卖西军的信息,种师道没有把这些信息公布出去,这也许是未来西军对付朝廷的一张牌。而去这个信息也让种师道有些心安理得了,毕竟如果私自出兵跟金军对战,不论愿意是什么,那实际上就是脱离朝廷的控制了。宋廷扶持西夏跟西军对抗刚好了给了西军自立的接口。
种师道开始专心关注准备跟金军作战的事情,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他也是非常担心的。毕竟自己苦心打造的精兵悍将,能不能抵挡得住金人的铁马钢刀都是说不准的。不过重岳飞和种世义带来的消息看,这些金军虽然悍勇,但是人数稀少。而去种师道看出了金军犯了一个大忌,就是将最骁勇的女真军分散到各个猛安谋克里,这势必消弱金军的战斗力。
西军的大量集结也惊动了金军,金军的统帅完颜宗翰在大同府果断集结了20万大军,准备与西军决战。之所以集结了这么多人马,是宗弼告诉了他在河东与一只战斗力很强的宋军交过手,后来打听这只宋军就是西军中的环庆军,而且宗弼还告诉宗翰,西军中有铁浮图。宗弼带来的这些信息,让宗翰非常重视,因此奏明老王阿骨打,全国士兵三人抽二大军集结在了大同府。
宣和五年四月,这是跟耶律大石相约好的出兵的日子。西军已经成功的吸引到了金军的主力,因此金军北方必然空虚,种师道给耶律大石送了一封信,要他尽快出兵。
栓子的商队已经给遥远的可敦城送了几次军械辎重了,所有他对到可敦城道路已经非常熟悉。栓子拿着种师道的信件,从包头出发直奔可敦城。由于马上要开战了,杨志也亲自带了100个主要由牧民组成的包头商栈的护卫,跟随栓子一起北上。
杨志这么做一个是为了保护栓子别出什么意外,另外大战在即,杨志也想跟着耶律大石一起东征,那样可以捞一些功劳,他可不想总是在草原上混日子。
杨志选的护卫都是牧民中的佼佼者,他从去年征展右厢朝顺军司的战斗中,看出来这些牧民绝对都有成为优秀的战士潜力,只是缺少操练而已。如果这次征伐金国能够将这100人编练成自己的亲军也不错。
一八三 大石西征
耶律大石和萧奉先终于到了可敦城,这个可敦城原本是辽国西北路诏讨司的所在地,原来的名称叫镇州。西北路诏讨司被废止后,这个城池也就荒废下来了。当女真部崛起后,萧奉先和耶律大石身感女真的强盛,加上他二人正好负责当时天祚帝给他们安置流民的差事,所以他们就将被女真攻伐的部落安置到了破败的镇州,并将镇州改名为可敦城。
经过几年经营可敦城已经有了1万多人,多少恢复了一些当年的人气。耶律大石带着200多兴辽军和100名宋清、黑旋风带领的西军来到这里后,立刻将可敦城的15岁到50岁男子全都编练成了士兵,组成了3000兴辽军,交由宋清训练。
耶律大石原本看到数年之内西军的战力大增,以为种师道有了新的练兵之法,因此请种师道派人帮他编练兴辽军。但是宋清只是在东昌府投降的西军,他带来的百人队也都是原来其兄及时雨或者黑旋风的手下,他们根本在西军内也就训练了几个月而已,自己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要是训练别人可是找不到窍门。
耶律大石见宋清他们训练并不得法,有些失望,于是自己和萧奉先开始亲自训练兴辽军。不过他们见宋清、黑旋风带来的西军战斗力还是非常强悍的,也就把他们留在了可敦城,毕竟可敦城的兵马太少了。
西军提供的军械、辎重源源不断的送到了这里,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3000兴辽军终于编练成了。
从包头出来的时候耶律大石就透露给萧奉先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东征的想法,而是相反的骗取西军的物资编练兵马,而后西征,在金山(今天的阿尔泰山)以西建立根据地,然后筹集军马钱粮,等中原大乱之时然后东征复国。
萧奉先对耶律大石天马行空的想法无法理解,可是如今复兴辽国的重任只能寄托在耶律大石的身上。自己要说统兵打仗还行,但是要说运筹帷幄,治理江山他自知与耶律大石相差甚远。
随着耶律大石确定的西征的时间越来越近,萧奉先总觉得不妥。这天他又一次找到了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咱们真的不东征了。”
耶律大石道:“人都说种师道有夺天地造化的本领,在我看来也是一般。即使他确实有本领但也是目光短浅。我跟你说东征无论胜负都是一场败局。”
萧奉先不解道:“西军的强盛咱们都是见到了,宋清他们一群流寇加入西军几个月而已,就已经成为了悍卒。据宋清讲他们这样的军队有6万之众,我看还是有希望获胜的。”
耶律大石沉默了一会,道:“这样吧,今天就跟你讲个明白。也打消你的顾虑。”
萧奉先道:“倒要领教。”
耶律大石道:“那些女真奴能在数年之内就灭亡大辽,其战力之强世间少有。那种师道就算练就了6万精兵,就能够灭亡金国吗?”
萧奉先道:“平西侯爷恐怕也不是要灭亡金国,只是想复夺幽云十六州而已。”
耶律大石道:“若如此,更加不能东征。如果种师道只是想多幽云十六州,那我等3000兴辽军能够复兴大辽吗?贸然出兵,无非是是做西军的马前卒,徒耗死伤而已。况且无论西军和女真奴作战那家获胜,实际上都会两败俱伤,损失惨重!
届时女真奴可以退会白山黑水修养生息。那种师道呢?他还能退回陕西吗?如今西军在陕西两路已成藩镇。这次他一口答应我们东征女真奴,恐怕都没有经过宋廷吧。如果真的跟女真奴开战,大战之后无论怎样,宋廷也不会饶过他。宋国军力再弱也是有80万禁军和百万厢军。他们的太祖赵匡胤就是藩镇起家夺了后周的江山,如今怎么能够容忍再生藩镇。
此番大战之后,宋廷必然对西军动手。如果是这样,中原必将大乱。我等在西域修养生息数年之后,若能练成一只10万人的军队,就可趁中原大乱之后虚弱之时,东返中原,恢复大辽!”
历史上的耶律大石凭借200多人就建立了称霸中亚的西辽国,是个有雄才大略的英雄,他的这种远见和对局势的把握程度不仅远远超过包括折赛花的西军将领,就连种师道也无法与其相比的。
萧奉先也被耶律大石的分析所折服,他连连点头,道:“大石林牙深谋远虑,非我等之辈可比。愿随将军西征,以复兴大辽。”
耶律大石道:“得萧兄相助,可事倍功半也。”
萧奉先有问道:“那宋清和黑旋风等人有如何对待。”
耶律大石道:“我等跟西军无冤无仇,这次如果能在西域成就一番事业,还要感谢西军的资助。因此不要难为宋清等人,如果他们愿意跟我西征,若功成之时绝不吝惜公侯之位。如果不愿意西征,就让他们在此等候西军。这座可敦城就作为我们的回礼赠给种师道了。”
萧奉先道:“如此甚好,我去安排。”
宋清得到耶律大石要西征而不是东征的消息后,惊得掉下了下巴,半天才缓过神来。他非常矛盾摸着种师道送给他的那一盒“故乡土”,想着“勿恋他乡万两金”的嘱咐。但是最终他下定了决心跟随耶律大石去博得一份功劳。
宋清找到了黑旋风问黑旋风的意思。黑旋风由于一发失心疯就要用阿芙蓉压制,最近身体比原来虚弱了不少,他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这个阿芙蓉了。
黑旋风对宋清道:“宋家兄弟,要是看再及时雨的份上我应该跟你去西域。可是如今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个阿芙蓉虽然能够治疗我的失心疯,但是却也伤害身体。也是我杀人太多,老天爷惩罚我。我现在越来越依靠这个阿芙蓉,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那天就去见阎王了。所以我不能陪兄弟西行了。”
宋清点了点头道:“兄弟明白,你我兄弟一场,还不知大哥的尊姓大名,咱们这样一别不知日后还有没有相见之日。”
黑旋风道:“嘿,干咱们这一行的那有个真名。我姓李,原名叫铁牛。这是个贱名,早也就不用了。”
宋清有问了问跟随到可敦城的这个百人队有多少人愿意跟着自己走,宋清这个百人队选人来可敦城的时候多选了几个,都是宋清做马匪时候的亲信,因此他这个百人队一共有108人。宋清戏称自己的百人队为108条好汉,如今这108条好汉,还有32人愿意跟着宋清走。这32人都是当初跟着及时雨做马匪的。
宋清等32人跟随耶律大石西征了,具体目标都不知道。耶律大石带领了3000兴辽军西征,只有少数的亲信知道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耶律大石特意设立了一个辎重营,名义上是给大军煮饭疗伤的,实际上实让这些亲信将家人带走了。可敦城只留下了黑旋风等几十名西军和几千老弱妇孺而已。
萧奉先觉得辽军这么一走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西军,他在临走之前给了黑旋风一封信,让他务必交给种师道。这个信中写了耶律大石对现状的分析,解释了兴辽军西征也是不得以的事请,同时提醒种师道要注意贸然跟金国开战有可能导致宋廷对西军的惩罚等等,最终这封信,还表示日后如果用到的兴辽军的时候,自己定当全力帮忙。
当栓子和杨志来到可敦城看到这种局面的时候,都吓傻了,他们真的不敢相信耶律大石带着西军送来的辎重军饷,带着兴辽军突然西征了。一时间他二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仔细询问了黑旋风是怎么回事,这个黑旋风本来就是一个混人,自己也说不十分清楚,不过他大概说是兴辽军不会回来了。他把萧奉先给他的信交给了栓子,但是这个信是呈交种师道的,他也不敢打开。他们有问了当地的老弱牧民,这些牧民根本不知道耶律大石这次出征跟每次出征有何不同,他们还在等待耶律大石的凯旋呢!
栓子和杨志商量了半天还先用信鸽把大概的消息传了出去,随后派出去快马将萧奉先的信件给种师道送过去,并且将这里事请也写成了一个详细的信件,一并送往种师道那里。因为他们知道,西军马上就要东征了,必须让种师道早日知道可敦城发生事请。
随即栓子让没有跟随宋清西征的这些西军暂时管理可敦城,自己则带着黑旋风和几个口齿机灵的西军,跟随这杨志带来100个牧民护卫一起南返,他希望尽快的赶到延安府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
杨志本想在这场征伐金国的战争中在立下一些功劳,然后成为西军真正的将军。其实杨志这几年已经立了了不少功劳了,但是他总感觉实打实的功劳不够,在“正统”的西军将军面前总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回杨志见耶律大石西征了,心里非常的失落,看来自己立功的机会又没有了。他看着栓子着急忙慌的忙着处理各种事请,也并不太上心。
栓子在可敦城忙了几天后,就开始南返,杨志也抽头丧气的跟着队伍奔延安府而去。他最后的希望是他们和种师道汇合后,西军的东征还没有开始,种师道也让他参与东征,那样他还能立下一些功劳。
一八四 扑朔迷离
种师道已经集结大军在金宋边境,5万人马摩拳擦掌准备东征。西军和金军派出去的夜不收时不常的跨境探听消息,边境两边夜不收相互碰面厮杀已经成了常态。
西军将士们信心满满,他们觉得这次出征是在为自己打仗,这种心态是种师道最高兴看到的。经过3年的努力,西军的虽然没有建立什么高尚的信仰,但是起码明白了为谁而战的道理。种师道看着自己编练的西军,非常满意,他也觉得自穿越以来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也许改变靖康之耻的愿望通过这次西征就可以实现了。
正当种师道踌躇满志的时候,延安府的一条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了过来,那就是栓子给他发来的飞鸽传书:耶律大石带兵西去,不知所踪。
种师道不知道可敦城发生了什么变故,历史上的耶律大石建立西辽国的事请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此刻无法判断耶律大石是去西域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紧接着中原的锦衣卫也传来了消息,咩保吴仁得到了朝廷的岁赐,但是从东京出来并没有按照正常的线路回国,而是直接北上进入了金国境内。
种师道都蒙了,咩保吴仁怎么进入东京的锦衣卫就没有探听到,这次咩保吴仁和朝廷达成的协议锦衣卫大概是探听清楚了,这次突然北上进入金国到底是为什么,这是一点消息都没。如果耶律大石、西夏、金国要是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再加上有一个看西军已经很不顺眼的朝廷,那西军可是要面临灭顶之灾。
种师道急忙召开了军机处的会议,如今的军机处人数是少有的齐全的时候,特别是折赛花的回归,让军机处的底气恢复了不少。种师道有让朱五和张叔夜也参与军机处的议事,总之如今的军机处人员齐整,运转有序。
种师道把受到的各种消息和自己的猜想都说了出来,军机处众人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大家议论两天,也没有最终的结果。最后,种师道决定军机处先回延安府,毕竟延安府的信鸽站最为完整,各种消息汇集的最快。于是种师道命令种师中带领5万大军驻扎在边境,没有命令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率领军机处诸将回到了延安府。
军机处中王定六的压力是最大的,现在西军对金国、西夏咩保吴仁、辽国耶律大石的情况都不太清楚,让他觉得有些难堪。因此他用各种手段,调动起全国各地的锦衣卫加紧探查各路消息。
王定六从东京离开的时候让锦衣卫注意咩保吴仁的动向,各地锦衣卫自然不敢怠慢。咩保吴仁一出东京,所有的行踪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让人奇怪的是咩保吴仁出了东京就一直往北方走,但是谁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以前有进贡的使团,也有到处游走利用自己使团的身份或探听消息或做些生意,一般情况下当地的地方官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定州的时迁也探听到了咩保吴仁的消息了,也就是按时上报了。最后探听到咩保吴仁的是幽州的锦衣卫商栈,此时的幽州也就是原来辽国的南京析津府已经重回了大宋了,但是金国归还之时,几乎迁走了所有人口,所以幽州非常荒凉。
锦衣卫在幽州的据点也是以商栈的名义设立的,不过设立的非常晚,规模也不大,而且也没有信鸽。幽州锦衣卫见到咩保吴仁使团,但是这些使团在幽州没有停留,直接北上进入了金国境内。
幽州的锦衣卫将发现咩保吴仁的进入金国的情况按照常规报给了时迁,时迁觉得有些不寻常,因此他赶紧发信鸽给延安府。这条消息再从延安传到种师道在金国边境的大营的时候,西夏使团已经进入金国进内7、8天了。
王定六如今急忙发信鸽给定州,让时迁带让潜入金国境内,务必探听到咩保吴仁的动向。时迁接到这个飞鸽传书的,看到简单的书信上点了5个红点,就知道这个事请已经是非常紧急了。于是他带着定州10个精干的锦衣卫潜入了金国。
锦衣卫在金国只有云州也就是大同府有锦衣卫站点,其他地区根本没有站点。潜入金国的时候,西夏使团已经进入多日了,所以根本就无从查起。无奈时迁之能凭借猜想,认为西夏使团是向金国国都方向的,可是金国的国都在黄龙府,距离幽州不知几千里远。但是这件事十分紧急,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北赶。
这一日时迁等人在通往大定府(也就是原来辽国中京),一个交通要到的大镇子的饭铺内休息。这个饭铺相当的简陋,仅仅有几间棚子,也只是能够供应大饼、卤肉的等简单的食物。不过饭铺挨着官道,生意还算不错。
洪七现在为金军的十夫长,他已经和云州的锦衣卫联系上了。以他的本意是脱离金军回归锦衣卫,但是云州的锦衣卫觉得他还是在金营能够发挥更大作用,因此就让他在金营中潜伏下来。
云州聚集了20万金军,所需的粮草辎重是一个天文数字,洪七被上司委派了一个任务去上京崔粮。这天正好路过这个镇子,洪七坐在马上一眼就认出了在饭铺中吃饭的时迁。时迁是锦衣卫中仅次于王定六的人物,所以洪七认识王定六。
洪七勒住了战马,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士兵道:“弟兄们,咱们这里打个尖,吃点东西再走。”
洪七带着几个金兵走进饭铺,大马金刀的霸占了1张桌子。那饭铺的老板见到金兵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不敢过来伺候。
洪七高声骂道:“有没有喘气的过来一个,有tmd不少你银钱。”说着从怀中逃出一串铜钱仍在了桌子上。
那老板见这个洪七掏出前来了,于是小心走上前,拿起那串铜钱揣进的怀里,问道:“军爷吃些什么?”
洪七道:“先给我来上10张烙饼,在弄10斤卤肉。”
那老板听了急忙跑到后面去准备,洪七则座在椅子上上下打量对面的时迁。突然他站起身直奔时迁走了过去,时迁身旁的锦衣卫心中已经,就要拔藏在怀里的短刀,时迁一把按住了这个锦衣卫。然后站起身来,换了一副笑脸道:“军爷有何吩咐。”
洪七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时迁一番,道:“你这老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时迁笑道:“军爷可能是眼花了,小人只是一个贩布的商人,那里有福认得军爷。”
洪七道:“贩布?贩布好,让军爷我看看是什么布。现在要跟南蛮打仗,布匹可是紧缺的很呐。”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时迁将往时迁等几个人拉的大车方向走。
时迁身边的那些锦衣卫“嚯”的纷纷起身,他们这些锦衣卫都是精壮勇武之辈,这些人一站起来自然散发一股子杀气,惊得跟着洪七的那几个金军也站了起来,还有几个人纷纷亮出了兵器。
洪七此时牛眼一瞪,道:“干什么,想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其实他这句话是提请时迁,不要在这里闹事。时迁带到锦衣卫虽然骁勇,可是现在手里连趁手武器都没有,怎么能抵得住这里金兵。
时迁也明白了,他急忙示意锦衣卫坐下。但是他也不知道洪七是敌是友,因此还是加着小心跟洪七走出了饭铺。
洪七走出饭铺从怀里摸出一张西军军票,道:“我听说南蛮字可以用这种纸片换东西,我这抢来的纸片能换你的布吗。”
金军夺取了辽国大片的土地,他们发现在辽国特别是幽云十六州之地军票已经十分流行了。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他们劫掠的时候也抢了不少军票。后来他们就用这个军票强行换商贾的东西,商贾们觉得这个军票到西军那里可以兑换成金银铜钱或者买卖货物,因此也就认了。金兵自己以为占了便宜,其实却促进军票在金国的流通。
洪七的几个手下,看到洪七用纸片“讹诈”贩布客商,纷纷嘲笑了起来。洪七把军票塞到他手里的时候时迁却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军票里加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偷眼一看是锦衣卫的腰牌!
时迁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人是潜伏在金军中的锦衣卫,想必是认出自己了。于是笑着说道:“官爷说笑了,这纸片在咱们大金国是不能流通的,不过军爷辛苦我倒是可以孝敬军爷几批布。来来我亲自给军爷挑选。”说着,就把手中的军票以及腰牌还给了洪七。
时迁和洪七来到了货车边,洪七悄声的说:“时大人,在下锦衣卫洪七,不知能帮到你们什么事?”
时迁一边假装挑选布匹,一边说:“我们要求大定府去寻找西夏国的使团,你们去哪里,能否帮我打听。”
洪七一听,吃了一惊,到:“大人,这西夏使团我前几天看到了,没有去大定府。”
时迁道:“你们怎么认识西夏使团。”
洪七指了指时迁的商队的驼车,道:“现在一般的商队都是您这样的2轮马车,用骡子拉车,在金国境内锦衣卫的四轮马车根本就没有。前几天们碰见了一只200多人的队伍,全是整齐的四轮马车,而其这些队伍护卫全都骑马!一般宋境来到商人那里有这许多的马!再有这些人中的穿着跟都与众不同,这样大摇大摆进入金国的只有是使团。这些人不说汉话、女真话、契丹话,只能是西夏人。他们一路上招摇过市,十分显眼。”
时迁一听吃了一惊,道:“这些人去哪里了。”
洪七想了想道:“是往西去了,现在算起来应该进入白达番草原了。”
一八五 跟踪追击
王定六在延安接到了时迁的飞鸽传书,说是西夏使团没有去金国国都,而是直接进入了白达番,时迁已经追了上去。另外就是栓子派来的锦衣卫已经将详细的可敦城的情报带了过来,根据栓子的分析,耶律大石西去有可能是去经营西域了,不太可能东返了。也就是说耶律大石把西军狠狠的骗了一道,用西军资助的钱粮经营自己的王国去了。
锦衣卫还带来了萧奉先给种师道的一封信,王定六不敢怠慢,把这信件直接送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拆开信一看,就是萧奉先的一封道歉信,不过这个信倒是验证了栓子的判断,耶律大石准备经营西域了。
种师道感觉耶律大石经营西域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自从穿越以来大多数都是顺风顺水的,但是一个是方杰的背信,另外就是这次耶律大石的弃义,让他觉得十分的挫败。再加上腊梅夫人经常在府中摔盆砸碗,找茬闹事,弄得种师道心烦意乱、情绪低落。只有到耶律南仙的府上听听耶律南仙的瑶琴,才能让他心情舒畅一些。
本来想跟这种师道大干一场的军机处诸将看到种师道这个样子也十分着急,现在西军集结了5万人马在宋金边境,如今起码知道了西夏国、耶律大石和金国并没有相互勾结,现在是否出兵东征,都要看种师道最终的决策。
军机处几个人在折赛花的带领下,到了耶律南仙府中找了种师道几次,种师道都以身体不不舒服为由,没有见他们,只是命令折赛花暂时主持政务,集结在宋金边境的将士就地操练,暂时不要进攻。
折赛花见种师道情绪低落,于是自己召集了军机处的吴麟、吴玠和王定六商议对策,他们四人是军机处最早的四人,彼此都是非常信任的。同时折赛花并没有叫朱五和张叔夜来参加会议。
折赛花看着其他三人道:“家父这几日心情低落,我等无法见面,如之奈何。”
吴玠道:“那耶律南仙本是西夏国皇后,莫不是有以女色缠住侯爷,让侯爷无法自拔。”
吴麟道:“我看那南仙也倒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段不是祸害江山的红颜祸水。我倒是看那个腊梅夫人不是东西,听说他把侯爷府弄得乌烟瘴气,我看应该劝劝侯爷早下决断,废掉这个女人。”
王定六道:“我看腊梅夫人蛇腰狐目,面带谄媚,一看就是祸国之色。侯爷就是受不了这个女人的烦恼,采取南仙那里躲清闲的。那个南仙其实……”
折赛花原本是找他们三人商量对策的,没想到他们一张嘴就谈起了女人,弄得自己有些尴尬。她咳嗽了一声,道:“休要胡说。我父亲这三年来,把西军建成了一只无敌铁军。陕西两路已成藩镇,西军商队遍布天下,西军军票流通四海,纵观史书这些事请超过所有开国帝王的作为。如果我父振奋精神,不出数年定可重造乾坤,你我都是开国元勋。他老人家英明神武,岂是几个妇人能够左右的。”
听了折赛花的话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半响,吴麟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可是如今侯爷不见我等,我们又能怎样。”
折赛花看了一眼王定六道:“你从东京带回来的李师师也是精通音律之人,是耶律南仙的挚友。你可让她去南仙府探望一番,看看我父亲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王定六道:“师师为人单纯,只怕不善于打探消息的之事。”
折赛花听了一撇嘴,心中暗道:凤藻阁出来的姑娘还称单纯!不过她也没有说破,笑了笑道:“这也无妨,我写一封信带给给她,让他交给南仙即可。”
王定六道:“这样也好。我明日便让她去南仙府上。”
折赛花对着吴氏弟兄道:“你二人也别闲着,找方琼、单如圭师傅、王重阳、魏定国等人,这些人都是擅长于格物致知,机械制作、炼丹制药方面的人才,都是深得我父真传之人。让这些人找些问题去向我父亲请教,让他老人家振奋精神。”
吴麟道:“此计甚妙,尤其是那个王重阳,他如今带着那个改名叫周伯通的耶律南仙的儿子,整天炼丹悟道的,耶律南仙现在都很难见儿子一面了。王重阳去见侯爷,一定能从南仙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折赛花又道:“我判断这咩保吴仁进入白达番就要回西夏国,朝廷肯定根西夏国达成了秘密协议,因此万万不能让他们回到西夏国。必须在白达番草原上截住他。”
王定六定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白达番草原长南北宽2000里,东西长3000里如何能够找到这个西夏使团。”
折赛花道:“这个使团有200多人,进入草原必然逐水草而行,再者时迁已经进入草原,不时会有消息传到延安,可以根据得到的消息不断地派锦衣卫去寻找使团。另外200多人在草原上已经是不小的一个队伍了,再加上带着朝廷给的粮食、生铁和岁赐,车辆沉重,必然会有很多痕迹……总之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使团。”
王定六听到此处一拍大腿道:“我亲自带着锦衣卫高手去草原,还请吴麟将军带1000精兵在白达番和西夏边界驻扎。我若发现使团,定会快马报到你处,请您出兵协助缉拿这个使团。”
几个人有商议了一些细节,第二日开始纷纷行动起来。
西夏国自从野狼谷一战后,国力衰弱。李乾顺也是明主,他深知要恢复国力必然要先向两大强邻金国和宋国示弱,因此咩保吴仁先出使金国后借道金国出使宋国,这也是锦衣卫根本没有发现咩保吴仁出使宋国的路径,而他带领的西夏使团突然出现在东京的原因。
西夏国向金、宋称臣后,得到了宋国大量的赏赐,金国虽然没有赏赐但是也没有为难西夏国。毕竟金国刚刚立国,很多事请还梳理中,因此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还是非常重要的。
由于现后向两国称臣,所有西夏的使团可以在两国境内畅通无阻。咩保吴仁选择绕道金国回西夏,就是为了避免走西军控制的土地,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西军如今有些不听朝廷的指挥了。如果在跟西军要是发生了冲突就得不偿失了。
咩保吴仁进入草原后,没有官道了,使团带着的大量的物资,使队伍不得不慢了下来。自从辽国灭亡之后,草原成了无主之地,各个部落也开始相互征伐起来。咩保吴仁所携带的粮食、生铁、岁赐等物资自然使草原上各部落眼馋的对象,进入草原不到10天,他们已经碰见了2次抢劫了。好在他带的护卫也是手段了得,因此保住了财物不丢。
时迁进入草原后,到处寻找咩保吴仁。他原本以为咩保吴仁的队伍庞大,应该很容易找到,但是进入草原后他才发现草原太大了,找人无疑使大海捞针。尤其是他们由于装扮称商人进入金国,并没有骑马,他们拉货车的几个牲口只是几口骡子而已,因此他们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找到了一个小部落,用自己的所有的货物、大车和骡子换了30匹马。时迁又把自己的队伍分成了2个部分。自己带着5个人带着15匹马走南路,另外5个人走北路,他们约定到一路寻找西夏国的使团,最终要到包头汇合。如果能够找到使团就放信鸽,如果不能找到也这能是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时迁等5个人1人3马,速度提了起来,他们在草原上四处寻找咩保吴仁的踪迹。也是上天不负苦心人,时迁进入草原的第八天找到了西夏使团的踪迹。
面对西夏使团庞大的队伍,时迁等人毫无办法。茫茫荡荡的白达番草原只有包头一个西军的据点,而时迁的带着的信鸽只能飞到延安,无奈他只好派出2个人快马够奔包头求援,他和另外2人只能远远的跟着,他们3人轮流派人向四周搜寻,希望能够找到西军的商队或者其他的什么帮手。
时迁跟着这个西夏使团队又走了5天,眼看再走2、3天就可以到白达番和西夏的边境了,此时包头的援军还没有到,这让时迁非常着急。这一天他让两个锦衣卫盯着西夏的使团,自己骑马在四周寻找帮手。
时迁骑着马走出了30多里路,突然看见草原上生气了炊烟。时迁断定前方有商队或者部落,因此赶紧过去查探。
栓子在可敦城用信鸽和信使分别把耶律大石的情况传递出去后,就和杨志、黑旋风南返,一路之上平安无事,这天正在草原上休息吃饭,没想到遇见了寻访帮手的时迁。
时迁在锦衣卫中地位超然,栓子虽然也是指挥使,但是也只能是他对下属。时迁把自己到草原是的目的说给了栓子和杨志。
杨志本来因为耶律大石的不辞而别,失去了立功的机会,心中烦恼。这次听到可以截杀西夏使团,非常高兴。他道:“指挥使大人尽管吩咐,这西夏使团算是跑不了了。”
时迁见杨志如此兴奋,觉得奇怪,但是想打仗总是好的。栓子还是比杨志冷静了一些,问道:“这个使团有多少人马。”
时迁道:“大概200多人,其中护卫百余。”
栓子道:“这里只有百余牧民,不知能否取胜。”
杨志道:“这些牧民都是能骑善射的勇士,可以一用。”
时迁道:“他们个人都很勇敢,但是配合作战却是不行,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杨志想了想,道:“二位大人,当年在乌鞘岭巧破石宝,就是吸引石宝的兵马前来抢粮食,然后乱中取胜。此刻我们这里还是带了一些辎重,也许能够引起西夏使臣的兴趣。”
这次杨志和栓子去联络耶律大石出兵,也是带了一些军需给养的,由于耶律大石西去,所有这些给养又原封不动的拉了回来。
时迁看着杨志,道:“你这个青面兽,倒是越来越睿智了。也好,就这么办。”
咩保吴仁和他的使团吃完了,赶着马车慢悠悠的向西南方向行走。他们在白达番草原上也转悠了快1个月了,如今已经进入夏天了草原之上天蓝草青,风景倒也是漂亮。咩保吴仁却无心欣赏这个美景,他心里非常着急。因为去年西夏3大军司都让西军毁坏,军中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距离今年的粮食收割至少还有3个月,他料想朝中的已经缺粮了。百姓缺粮还可以想办法啃树皮、挖野菜,反正这个时代也是经常发生的事请。但是军中无粮可是要出事的。
西夏皇帝李乾顺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不到1年有编练了3万人马,可是如果军中无粮这三万要是乱起来,只怕西夏国不用西军来打,自己就有崩溃的危险。张邦昌代表宋廷给他5万石军粮,正好可以帮助西夏军队渡过难关。但是这军粮再加上岁贡(西夏国大臣认为宋朝的岁赐为岁贡)和1万斤生铁,都是十分沉重之物,所有他们走起来非常的缓慢。
咩保吴仁正在缓慢的跋涉之时,突然他的一个护卫眼尖,他指着远方道:“大人,有人!”
咩保吴仁手搭凉棚往远处一看,果然有人影晃动。于是他喊道:“小心,警戒!”
一八六 劫杀使团
草原是无论遇到谁,都要警戒,这里流行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这也造就了草原民族出现了数不胜数的勇士。
咩保吴仁在白达番上已经遇见了几次马匪了,他们自己也洗劫了一个小部落。今天他们看见了一伙陌生人立刻警戒起来,但是咩保吴仁并不十分担心,因为他带着的护卫都是西夏国的御林军,战斗力自然不是草原上的牧民可比的。
咩保吴仁随即派出几个士兵去探查。时迁用望远镜早就把西夏使团的一举一动看的很清楚了,他看见使团冲出来了几个士兵,立刻一挥手让让杨志带来的牧民把自己弓箭武器都隐藏好,然后把粮食给养的大车放在了队伍前面,自己率领众人躲在大车后面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等那几个西夏探子离商队进了,时迁命令手下的牧民用白达番话喊道:“好汉,我们是过路的客商,只求平安,给你一些卖钱,能否放我过去?”说着扔出一袋钱。
草原上的对于商队一般都是比较客气的,尤其是各部落,一般不会劫掠商队,甚至会保护商队。因为在草原上劫掠、交换、生产是获得各种物资的手段,那个成本低自然就用那个。但是,马匪不一样,看商队规模大小了,如果商队规模大,劫掠成本高,也许就收一些买路钱而已。商队一般都是求平安,很少招惹马匪,多少都愿意出一些钱财免灾。
那几个探子并不懂白达番话,但是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见只不过是一伙商队就放下心来,其中一个人潇洒的一个蹬里藏身从地上捡起钱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道:“你们是贩卖什么货物的,从哪里来的。”
可是这个人用党项话讲的,时迁这边只有杨志粗通党项语。时迁看了杨志一眼,杨志急忙道:“这个人问咱们是贩卖什么货物,从哪里来。”
时迁低声道:“告诉他贩卖的是粮食,哪里来不说,就装作听不懂。”
杨志于是对外面高声喊道:“粮食,粮食。”杨志的党项话本来就不怎样,也不用刻意伪装,就结结巴巴的喊出了“粮食”。
几个西夏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留下一个人看着商队,其余几个人去报信。两只队伍相隔也就2里地,所以这几个士兵很快就回来了。
咩保吴仁问回来报信的探子,道:“对面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探子道:“是一个商队,赶着20多辆大车。”
这个地方离包头并不太远了,因此出现商队也是正常。咩保吴仁也没多想,问道:“是贩卖什么的?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那探子道:“他们听不太懂党项话,只说是粮食。还给了这个买路钱,他们把咱们当成马匪了。”
“粮食”,一听道这个词咩保吴仁非常感兴趣,他最想要的就是粮食。但是此刻他还是有些警惕,随即他打开而来那个钱袋子,抓出一把钱。
这钱来源非常复杂,最多是大宋的铜钱,也有西夏和辽国铸造铜钱,甚至还有2张西军的军票和一块银饼。咩保吴仁看着这乱七八糟的钱,笑道:“这想必一个走南闯北的商队。”
咩保吴仁对着对自己的副手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看看这个商队,要真的是粮食咱们就买来,反正咱们缺粮。”于是带着50多个士兵就朝着时迁他们跑过来了。
咩保吴仁虽然去过西军占了的盐州,当时时迁等人都不在盐州所有他也不怕咩保吴仁认出来。他见咩保吴仁带领几十骑兵过来了,心中暗喜,吩咐道:“听我的命令在动手。”
时迁从一个牧民中接过弓箭来,对着咩保吴仁的队伍就射出了一箭。时迁原本连一个步弓手都算不上,这一箭射得更是歪歪扭扭,毫无威胁,离着咩保吴仁的队伍还有好远就软塌塌的落在了地上。
时迁跳到了车上,假装心虚大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我们有弓箭。咱们有话都好说,西军就在周围,片刻就到。”
时迁前言不搭后语的的慌乱喊话,逗得包括咩保吴仁在内的懂得汉语的士兵哈哈大笑。咩保吴仁道:“那客商听着,我们不是马匪,只是想卖你的货物。”
时迁道:“你们哄骗某家,不是马匪怎能有如此多的战马,还有马刀?”
咩保吴仁笑道:“你这掌柜倒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谨慎之人。来人!”说着他一挥手,这几十个士兵纷纷亮出了马刀。
时迁以为咩保吴仁要动手,脚下一滑就从车上出溜下来,他低声吩咐道:“做好准备,听我的命令就放箭,注意那个领头的要活口。”
杨志、栓子随即拽出了腰刀,那些牧民也都准备好了弓箭。
咩保吴仁见时迁从车上摔了下来,哈哈笑道:“掌柜的莫慌,我是让你看看我们的马刀,都是统一制式,试问马匪能有如此装备?我等为大夏国官军,只是想买你的粮食而已。”
时迁喊道:“如果要是相与,便把刀收起来。慢慢过来。”
咩保吴仁示意士兵收起马刀,然后催马想时迁等人走了过来。当他们离时迁的队伍只有20多步的时候,时迁又一次爬上了车,拱手作揖道:“不知大人要多少粮食。”
咩保吴仁早就没有了半分警惕,他笑道:“你有多少粮食我们都要,你自管开价,我付现银给你。这下你放心了吧。”
时迁冷笑了一声,道:“跟西夏丞相做相与,自然放心,”
咩保吴仁一听“西夏丞相”,就知道上当,他大叫一声,道:“不好,有诈!”
可是此时已经完了,时迁一挥手,那百余牧民就开始放箭了。杨志带领的这100个牧民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勇士,他们很多人能够骑在高速奔驰的骏马上射中天空中的大雕。如今这些西夏兵只是在20多步外,而其牧民也在马下,这种条件下,那些士兵就成了牧民的活靶子。
这些西夏士兵本来就没有准备好厮杀,因此也没有防备,更加没有披甲,一下子被设了一个措手不及,纷纷落马。时迁打手一挥道:“冲!”
时迁的话音未落,只听的黑旋风就大叫了一声,“呔,你黑爷爷来了!”,说罢,举起板斧如同疯癫一样就冲了出去,大杀大砍起来。出了跟着黑旋风的几个亲兵,其所有人都不知道黑旋风的毛病,两方面的人都让他的行为吓傻了。
还是时迁最先明白过来,急忙道:“快冲,杀光他们。”
由于刚才时迁下令要活捉咩保吴仁,因此没有人向他射箭,此时他急忙拨转马头要跑。不想黑旋风一个箭步就窜道了他的身边,反手一斧就把咩保吴仁的战马后腿斩断。
咩保吴仁轰然落马,已经杀红眼的黑旋风上前一脚踢翻了刚要往起爬的咩保吴仁,举起斧子就砍,多亏杨志赶了过来,用刀架住了黑旋风的斧子,道:“此人不能杀。”
黑旋风此时已经接近疯狂,他看见有人拦他,毫不犹豫举斧就向杨志劈了过去。杨志也不知道黑旋风打仗就发疯,一时没有准备,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多亏了黑旋风的亲兵喊道:“头领那边人多,可以杀得痛快。”
黑旋风看着远处的西夏使团,舍了杨志,狂叫一声,就追杀了过去。杨志、时迁相互看了一眼,时迁对着栓子道:“你看住咩保吴仁,其余人给我杀。”
众人一拥而上,直奔西夏的使团而去。那些西夏使团见了咩保吴仁带着的几十个骑兵瞬间就让这个“商队”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再加上有一个黑大汉举着板斧张牙舞爪的向这边冲了过来,一个个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也不到是谁大喊一声:“跑啊!”这个使团就四散奔逃。
其实这个使团现在还有200人,要是真的列好军阵跟这些牧民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可是如今这些人四散奔逃,这倒是成就了这些精于骑射的牧民。这些牧民跨马拉弓,四处追杀西夏团,就有好像他们平时在草原上狩猎一般得心应手。
黑旋风由于不会骑马,速度倒是落在了后面。等他冲到使团的大车前的时候,西夏使者早就四散奔逃了。黑旋风气的呜哇大叫,挥起板斧就要宰杀拉车的骡马。多亏了他的亲兵给他点燃了阿芙蓉,他自己猛吸了几口,才逐渐安静下来。
时迁看着黑旋风都有些害怕,他跟黑旋风的亲兵问起详细情况,才了解了具体的病情。时迁也知道阿芙蓉,他看到黑旋风如此贪婪的吸着阿芙蓉,不禁摇摇头。他知道,再强悍的体魄吸上这个东西也是死路一条。
王定六在延安府接到了时迁在草原上的飞鸽传书,他大概了解到了西夏使团的行走路线,立刻起身去包头。他1人3马只用了不到2天就赶到包头。到了包头后,带着胡日嘎等人,又调集了一批护卫,急急忙忙按照时迁给出的线路搜索。
时迁飞鸽传书携带的信息有限,又加上草原广大,地图粗糙。王定六等人搜寻了多日也没有什么成果。后来胡日嘎等人连续抓了几个在草原上乱窜的西夏人,详细审问在知道这些西夏人正是被时迁杀散的西夏使团。他们问明了方向,就迎着时迁的队伍找了过来。
一八七 意志消沉
王定六和时迁立刻审问了咩保吴仁,对此时迁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种师道给锦衣卫指定的诸多规矩中,就有没有得到命令不可以私自审问要犯的。
王定六没有跟时迁说如今种师道非常消沉,几乎是不理军政了。这次劫杀西夏使团,实际上是折赛花带着军机处诸将决定的。因此王定六对时迁说西夏军可能要有大动作对西军不利,因此必须第一时间拿到口供。
最终时迁和王定六一同提审了咩保吴仁,咩保吴仁乃是西夏丞相,如今被西军千里追杀,尤其是西夏国紧缺的军粮全部丢失,他此时心如死灰,只觉得天将灭夏。因此他并没有做任何隐瞒。把他和李乾顺定计去宋廷离间宋廷和西军,又把和张邦昌密谋西夏军要牵制西军,以配合及未来朝廷裁撤西军的事请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定六也看了朝廷给西夏国回复的国书,虽然这个国书中并没有说让西夏军帮忙对付西军的事请,但是从他们缴获的5万担军粮包装和1万斤生铁的烙印上,可以看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于东京的府库。
时迁听了冷汗淋漓,他对王定六道:“赶快放信鸽通知延安府吧。让侯爷早做准备。”
王定六却道:“还是我亲自回去一趟,你压着咩保吴仁随后跟上来。信鸽就不要发了。劫到的西夏使团的东西先让胡日嘎送到包头,这些都东西不要进入大宋境内,以免遭人口实。”
李师师去见了耶律南仙几次,把折赛花给耶律南仙信带了进去,又把耶律南仙的回信带了出来。耶律南仙在信中说自己也是非常苦恼,现在延安府内流言四起,都说是她南仙日夜纠缠种师道,让种师道沉迷酒色,不理政务。可是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现在种师道就是每日听她弹琴,与她下棋。只不过种师道的棋艺非常差而已,而且种师道身体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也许是琴听多了,头发胡须都有一半变黑了。
腊梅夫人犹豫长期见不到种师道,到耶律南仙的府门前闹了几次,对着大门大骂“狐狸精”之类的难听的话,最后让种山拿着种师道给的鞭子对着腊梅夫人虚空的挥了几下,才把腊梅夫人吓了回去。
方琼找到了折赛花向她说明,她自己和单如圭、魏定国、王重阳等人都找种师道经过。他们都向种师道请教自己研究领域内的遇到各种问题。但是种师道也不太感兴趣了。他对方琼等人提到了自己就是个开挖掘机的没有什么本事,让他们自己好好研究格物致知和炼丹制药的学问,并说明这些学问比儒家经典在未来可以造福百姓。
听完方琼的回禀,折赛花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她问道:“我父亲说道挖掘机是什么东西?”
方琼道:“侯爷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东西,自从在侯爷的指导下我们制成了飞梭后,大大提高了织布的效率,但是纱线供应不上了。侯爷当初就预见了这个结果,并且在1年前就让我们研究新的纺纱机,并且说用棉花代替丝麻,要更多棉布代替麻布。现在侯爷所有的预想都说正确的,我们新式的纺纱机已经造出来了,少公子(种天英)从高昌国送来了棉花,二公子(种世义)也从潞州带来了足够的织户,先在纱线多了,飞梭效率又低了,我和单如圭在商量这改造织布机……”
其实方琼说道这个结果就是英国工业革命初期纺纱和织布两个行业良性互动,相互进行产业升级的国产,最终为了提高机器效率所需要的动力,瓦特改良了蒸汽机,匆而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
方琼的这番话也跟种师道说了,本来种师道是很高兴的,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穿越过来改变了这个世界太多了,自己对前进的方向有些失控。耶律大石的背信弃义和战略眼光让他汗颜,他觉得自己有很多的短板。如今自己虽不说功成名就,但是也可以让自己舒服的安度余年了,因此没有在前进的动力了。
这不过这些事请折赛花在怎么精明也是想不到的,她对织布、纺纱更是提不起兴趣。于是她阻止发琼的说话,问道:“那我父亲就没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吗?”
方琼想了一会,道:“就是南仙把王重阳叫走了,打听了一些周伯通也就是李仁爱的消息。后来侯爷,又跟王重阳说了说一些叫什么太极拳的东西,好像是想学太极拳。”
太极拳折赛花是知道的,这个是神医安道全创造的一种怪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折赛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种师道看上这个东西。
折赛花左思右想陷入了沉思。方琼见折赛花眉头紧缩不说话,小声的说道:“折姑娘,赛花妹子,要想劝动侯爷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折赛花大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急忙问道道:“何人?”
方琼道:“戒嗔。”
“他?”折赛花泄气了。她知道这个戒嗔号称墨家学说传人在格物致知上颇有建树,也许这个领域内折赛花是外行,他真没看出来这个和尚有什么特别的。
方琼见折赛花怀疑,于是解释道:“这个戒嗔是个高人,侯爷的《物理集注》就是以戒嗔的格物心得为手稿为蓝本的。”
折赛花道:“那又怎样?”
方琼接着道:“现在那戒嗔不仅仅是在帮着西军炼钢,也在给他的徒弟元觉讲经说法。”
折赛花道:“这个我也知道,侯爷怕元觉再起祸乱之心,让元觉严加管束。他给元觉讲经说法也是为了化去邓元觉的一身戾气。”
方琼道:“戒嗔讲经开始还有人听,后来听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除了元觉听经,还有2个人也坚持听,就是石宝和王重阳。”
“什么!”折赛花一听大吃一惊,石宝听经也就算了,反正这个人闲在延安府多年了,种师道也不启用他,也不让他离开,他也是闲着没事。这个王重阳可不一般,折赛花早就看出来这个王重阳不但精于炼丹制药,更是擅长谈经论道,未来成为一代开山立派道教宗师也是有可能的。这王重阳虽然年轻但是极为自负,除了种师道好像还没有服过谁。据称他现在沉迷于炼丹、讲经、传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安道全会的那些医术在他眼里只是皮毛,他不愿意学这些济世救人的医学,而是要寻找宇宙乾坤的真理!
王重阳能听戒嗔的讲经,一个道士听和尚讲经,有点意思。折赛花道:“这个戒嗔看来有点意思,我去见见他。”
折赛花到了戒嗔处,元觉把她迎进了门。邓元觉原本是方腊手下一员虎将,折赛花子在乌镇与他交过手,她当时只觉得这个邓元觉透着一股子凶悍,可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和尚而已。折赛花暗暗称奇,看来这个讲经真的能化解人的暴戾之气。
折赛花见到戒嗔还没有说话,戒嗔就道:“军师,你来这前王重阳已经找过我了。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
折赛花道:“可有化解之法。”
戒嗔道:“我在乌镇之时就看出侯爷有再造乾坤,救天下百姓的本领,只是当时他无法下定决心。后来我看延安府紫气冲天,想必侯爷决心以下,这才投靠西军,他日西军在侯爷带领下,重造乾坤,普救万民,我也算是出力了。”
折赛花道:“你这番话说的不错,只是家父如今突失进取之心,现在10万西军,百万百姓前途迷茫,大师若有妙法接之,还请赐教。”
戒嗔道:“侯爷本非凡人,岂是我这点道行可以劝动的。”
折赛花听戒嗔话里有话,道:“大师,尽管开出条件,真金白银不在话下。”
戒嗔笑了,道:“我若贪图富贵就在乌镇投靠西军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本事,我的师父却有这个本领。”
折赛花一听,大喜道:“尊师为谁?现在何处?”
戒嗔道:“家师名叫李修缘,家住在江南。”
折赛花一听愣了,道:“你们这些出家人,还有姓氏。是不是叫修缘,俗家姓李。”
戒嗔笑了:“道我师傅并不是和尚,我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出身,只是我再江南时候传授我的道法。”
折赛花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江南请他老人家。”
戒嗔笑道:“他老人家世外高人也,怎么能呆常驻在一地呢?”
折赛花道:“如何能够找到他老人家。”
戒嗔沉默了很久,道:“师父曾传我一法,说到十万火急之时可用此法召唤之。只是此法过于奇幻,几十年来从未用过。”
折赛花道:“如今关系道千百万军民百姓的前途,已经十万火急,自然可用。”
戒嗔下定决心,道:“请军师稍候。”
戒嗔出门不一会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锦盒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锁。这个锦盒只是一个木制锦盒,除了在盒子上盖上有“急时乃开”其他并无特别指出。戒嗔对折赛花道:“盒中就有召唤之法。”
折赛花看着锦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赶快打开。”
戒嗔道:“师父留下锦盒只是曾经说明,紧急只是自然有人打开,因此没有钥匙。”
折赛花怒道:“你这秃驴,莫非用江湖上那些神鬼怪力耍笑于我。”
戒嗔一见折赛花发怒,吓得深施一礼,道:“阿弥陀佛,我刚才已说明这召唤之法过于奇幻,因此我儿……不徒弟元觉在乌镇被俘之时,我都无法打开。既然军师认为此时正是十万火急之时,敬请打开就是。”
折赛花看着锦盒不在犹豫,猛地抽出腰刀,对着锦盒劈了下去,道:“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蹊跷。”
只是让折赛花没想的是,折赛花这把锰钢打造的西军刀,劈在这个木制的锦盒上毫无反应。折赛花惊得倒退了两步,看着这毫发无伤的锦盒道:“莫非是妖孽。”
正在折赛花不知所措只是,突然众人耳中都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并非妖孽,而是时候未到。”
一八八 修缘,修缘
这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辨别方位和远近。折赛花倒退了两步道:“谁,休要装神弄鬼。”
这时候突然这间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中年男人。折赛花的亲兵就在门外守护者,但是谁也说不上来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进屋的。这些亲兵怕这个男人伤害折赛花,纷纷拔刀冲进房间,围住了这个男人。
折赛花见这个人也就40岁的年纪,可是没有胡须,说30岁或者50岁都可以,穿着也是非常朴素,分不清他是儒、释、道。她上下打量这个人的时候,戒嗔突然跪下施礼道:“师父,几十年未见,您还是老样子。”
戒嗔已经50多岁了这个人居然是他的师父,折赛花还以为戒嗔师父一个老人家呢。折赛花见这个人面色和蔼,没有恶意,挥手让自己的亲兵推出去,不过为了防备万一,她名没有把刀还鞘。
折赛花问道:“你就是李修缘,戒嗔的师父。”
那人看来折赛花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锦盒交给了戒嗔,道:“这个锦盒你且收好,该打开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打开。”
戒嗔收起了锦盒,恭敬的道:“是,徒儿记下了。”
李修缘又对折赛花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我可解西军之忧。请安排我见种师道。”
折赛花见他敢直呼父亲的名字,有些恼怒,可是见他脸上平静如水,似乎在说一些平常之事,又有了几分相信。她道:“只是,家父连我都不见,如之奈何。”
李修缘想了一下,提起笔来,写了一个字条交给了折赛花,道:“三日之后,种山必然寻你,你把这个字条交给种山,让他带给种师道。种师道必然见我。”
折赛花看了一眼纸条,只见上边写着:我今生叫李修缘,来世为道济和尚,你应该知道济公是何人。
折赛花再聪明也看不懂这个字条,她呆在那里,半响看着李修缘道:“这是什么玩意。”
李修缘也不回答,道:“三日后,你来此处找我。”
折赛花等了三日,没见种山找自己,反而王定六到了。折赛花再次召集了吴玠和吴麟兄弟,王定六把审问咩保吴仁的事请跟几个人讲了,并且出示了从咩保吴仁身上搜出来的朝廷给西夏国的国书。
折赛花看了国书后,虽然也是生气,朝廷居然要向西夏国卖好,来对付西军,但是原来最担心的是西夏、辽国耶律大石和金国等己方勾结起来对付西军的局面没有出现。即便是这样,面对现在的复杂情况她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折赛花是军机处诸将的主心骨,众人见折赛花沉默不语,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折赛花愣了半天,才把见到李修缘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王定六等几人听了,觉得这个李修缘更像一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可是几个人也不明白李修缘这么做的,能够从他们这里骗到什么。
王定六道:“我看这个李修缘说的也不靠谱,无需理他。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请侯爷出山才好。”
吴玠也道:“他说种山今日来找军师,但是现在天色已晚,也不见种山前来。”
吴麟还是谨慎很多,他对折赛花道:“那李修缘给军师写的字条上说的是什么东西?”
折赛花随即就把这个纸条给3人传阅了一遍,几个人看了半天也不明白。
王定六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认字不多,即便是我写的信件都要比这张纸条通顺的多!”
就在几个人乱哄哄的瞎说的时候,突然折赛花的亲兵来报,说是种山到了。
众人听了这话立刻停下争论,相互看了一眼,又一次愣在那里。折赛花对着那亲兵道:“快请,不,我亲自迎接。”
众人跟着折赛花出了府门,种山见王定六等人都在,道:“你们都在最好,省的我多跑腿了。”
折赛花道:“老管家,是我爹爹有事请交代吗?”
种山脸色有些沉重,道:“正是,老爷下了一道手札给军机处诸人。还请小姐把朱五和张叔夜也一并请了。”
折赛花感觉不好,怎么有点像种师道托孤一样。她急忙吩咐人去请朱五和张叔夜,然后把种山引导到大堂。几个人在客厅等了不一会,朱五和张叔夜也就匆匆感到,他二人见大堂之上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便知道有大事发生。
种山见众人都到齐了,拿出了种师道的手札,开始宣读。种师道的手札中写道:
老夫今年七十有二,以到垂暮之年,身感精力不济。自宣和二年,受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西军战无不胜,三年间创西军百年未有之盛世。今功成身退,未来西军诸事,均有军机处决断,军机处暂由折赛花主管!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
日照三杆僧为性,看来名利不如闲!
众人听完种山的念完手札,如同晴空霹雳一般。折赛花更是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晕倒了过去。众人急忙掐虎口、捏人中半天才把折赛花弄醒。
折赛花醒后哭道:“父亲大人糊度了不成。种家兄弟9人(五个亲的,四个义子。)子侄更多,我一个外姓姑娘(折赛花虽然被种师道收为义女,但是并没有改姓),且已经出嫁,如何能够掌管这10多万西军,数百万百姓!西军危矣!”
军机处诸人也都不知所措,半响还是吴麟问道:“老管家,侯爷真的要隐退了吗?”
种山点点头道:“老爷已经命令我收拾行囊,带着耶律南仙准备回到清涧堡,而且老爷说如果腊梅夫人还要不识抬举就休了腊梅夫人,让他另嫁他人。”
王定六怒道:“我看就是这南仙红颜祸水,祸害完了西夏国又来迷惑侯爷。我这就去南仙府上,处决了这个祸害。”
折赛花其实知道耶律南仙是冤枉的,但是种师道就是愿意待在她那里,也是没办法的事请。折赛花脑子转的飞快,她冲着王定六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王定六长期干锦衣卫勾当,最善于观察细节,他见折赛花冲他微微点头,就明白了。他愤然拔出刀来,对着门外的几个士兵道:“为救西军,跟我我走。”
吴玠此时却道:“慢着,不是还有李修缘的那张怪字条吗?先给侯爷看看再说。”
折赛花也想起这件事来,取出纸条递到了种山的手中,道:“老管家,你把这个给父亲大人,问问他老人家能否召见一下这写字条之人。”
种山结果字条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股奇诡的表现。折赛花间种山表情奇怪,道:“老管家,你知道这字条的意思。”
种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个字条的意思,只是这个字迹好像那里见过。也好也许老爷能够看懂字条,我这便回去把字条交给老爷。你们速速去请这个写纸条的李修缘。”
折赛花带着军机处诸将去找李修缘,在路上她把李修缘的情况简单的跟朱五和张叔夜也说了一下,这二人听完也觉得人世间有此奇人不可思议。
折赛花等人来到了戒嗔和尚处,一进大门,就看到李修缘在院子当中站定,好像在等他们。
李修缘见折赛花等到来,未等她开口,李修缘就对折赛花道:“把那个宋廷给夏国的国书拿来。”
折赛花此时并不吃惊了,于是把国书递给了李修缘。李修缘随即从怀中取出另一个信封递给了折赛花。折赛花打开一看,是另外一份“国书”。这个“国书”显然是伪造的,只不过规格样式与王定六带回来的真国书一摸一样。
折赛花打开“国书”一看,这里面的内容于原国书大相径庭,折赛花看完之后,面带疑惑,道:“先生何意?”
李修缘道:“我这就去说服种师道,若他肯重掌西军,依据这国书内容定下征伐这之策,就要看你这女诸葛的本事了。”
折赛花道:“你确定能说服家父出山。”
李修缘笑道:“我自有办法。他就是不为这亿兆黎民着想,只怕也要为你母子担心呀。”
折赛花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修缘。
李修缘笑道:“虽然种师道子嗣甚多,但是他最看重的就是你和折再兴。可惜折再兴福薄,可你却不一样,他定会多为你和你腹中的他的外孙多着想一些的。”
当他说道腹中的外孙的时候声音很低,只有折赛花一人能够听见。折赛花听后却倒退了几部,脑袋嗡嗡直响,几乎晕厥。她最近感觉身体有异样,请大夫把了一下脉。大夫说是喜脉,这个事请也就是10几天前的事请。这件事情只有她和宗英知晓,这个李修缘如何知道!
折赛花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动声色,她倒退了几步,道:“先生大才,我远不如,请。”
李修缘也不推辞,迈开大部向外就走。大门外早有亲兵给备好了马匹,这个李修缘也不不骑马,迈开大步就向耶律南仙的府府走去。众人急忙骑马跟上,让大家奇怪的是,这个李修缘走的显着不慌不忙,这些骑马的将军们却怎么也追不上。
一行人来到了耶律南仙府大门前,此时种山早就在大门前等候。当了李修缘来到大门前的时候,种山看愣了,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生眼熟。李修缘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种山一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随即就恢复正常了。
他们两个人的奇怪表情,随后跟来的折赛花等人并没有察觉。折赛花见种山已经在门口等候,便问道:“老管家,我父同意见他了吗?”
种山道:“老爷说了,这个李修缘一道,便让我带他觐见,不必通报。”
一八九 重掌西军
种山带着李修缘等一行人来到了后花园的月亮门前,对着李修缘道:“侯爷就在里面,你自请进去,我等在此候着。”
李修缘也不犹豫推门就进入了后花园,此时种师道正在后花园的凉亭之内,一边听耶律南仙抚琴,一边在打太极拳。可能是这几个月修养的特别惬意,他的头发已经是黑的多,白的少了。
种师道一边打拳,一边跟耶律南仙道:“你的琴越来越有长进,安道全所创的太极拳也是越来越有味道。”
耶律南仙黯然叹了一口气,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知道种师道“赖在”他这里几个月,她现在在西军将领的眼里俨然已经是褒姒、妲己之流的红颜祸水了。
种师道接到折赛花的字条后,当然知道字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前世受dang教育年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神仙存在,但是自己到来却又无法解释。再说要是有人装神弄鬼,也不能说出来未来自己是谁,这也不符合常理。因此种师道处于好奇决定见一见这个号称“济公”活佛的前世之人。
李修缘和种师道见面后,相互打量一番。半响李修缘疑惑道:“你真是施道?”
种师道也问道:“你真的是济公?”
二人都没有直接回道,而是又同时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二人话音一落,双双大笑起来。种师道见此人直接说出了自己前世的名字“施道”,就知道今天的事请没有这么简单,于是他向耶律南仙道:“给大师斟茶。”
耶律南仙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是什么大师,但还是站起来大方给李修缘斟茶。李修缘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对耶律南仙道:“南仙夫人,我跟施道有些事请商量,您能否回避一下?”
耶律南仙看了种师道一眼,种师道点了点头,耶律南仙转身出去。折赛花等人正在后花园的门外等待消息,耶律南仙一看又这么多人在此等候,没有准备被吓了一跳,面露尴尬之色。
王定六等人见耶律南仙出来面露愤恨表情,只有折赛花看知道南仙的苦衷,于是他走向前去温声问道:“家父在跟那个修缘先生谈了什么?”
“先生?”耶律南仙疑惑道:“侯爷却管他叫济公大师,而其那人称呼侯爷为‘施道’,他们两人好像认识,但是又有些陌生。反正感觉很奇怪,他们正在里面商量事请,就让我出来了。你们在这里继续等吧,我告辞了。”说着,又向军机处的几个人,到了个万福,也不等几人回礼,就款款而去。
在后花园内,李修缘对种师道说:“你的事请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多。你来这个世界,跟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救民于水火。我只是会一些小道法、佛法,救人有限,你却有千年的见识,能够就亿兆中华民众于水火,怎可在此颓废。”
种师道问道:“你我都一样?那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李修缘道:“好像是九天仙女吧。一切都是修来的,都是缘。我来这个世界是缘,你也是,我来见你也是缘。”
种师道见他说了一堆佛家的谶语,也懒得去想,但是他好像明白他穿越是有使命的,穿越的时候听到的九天仙女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之类的也并非子虚乌有的事请。只是他来的这个世界的使命是什么呢?他好像那个九天玄女听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于是问道:“那我的使命是什么,你可知晓。”
李修缘道:“那人告诉我就是‘振兴中华’四个字而已,并且让我转告你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过这些东西我也参悟不透,但是你有千年的见识,应该明白吧。”
种师道问道:“这些话我倒是明白,只是那人是谁?”
李修缘道:“我也从未见过。”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果我重新掌西军,还请大师助我共同完成振兴中华之壮举。我随有千年的本领,但是也只是一个开挖掘机的,有些时候感觉自己的有些方面的见识还不如耶律大石、方杰的等人,故而消沉。大师既然同我一样受‘那人’指点,我等理当同心协力……”
李修缘道:“我只会一些小道,在领兵治国方面不值一提,况且我命不久长,实难从命。”
种师道看着李修缘,若有所思,办学无语。
李修缘道:“我看你的头发都黑了,不要犹豫了。莫等闲,白了英雄头,空悲切。”
种师道一听,道:“这个是岳飞满江红改的吧,这个岳飞现在就在延安府,还没有写出的词你也知道。”
李修缘道:“你我都知道,不过这首词现在就是你写的了。那人告诉我由于时空错乱,中华危机出现在西方。至于什么是时空我也不懂,他让你要防备《九阳真经》的出现。还要折赛花又有身孕了,这次是一对双胞胎。你来到这里后虽然子孙满堂,但是折赛花才是你第一个真正的义女,你未来的外孙是否能幸福的生活,也要看你能否消灭《九阳真经》。”
种师道一听时空错乱、九阳真经之类的,他也有些迷糊,种师道说道:“你能否讲明白些?”
李修缘道:“这些话你要是不明白,我就更不懂了。我知道的是现在应该立即西征。西军打仗之事我却不懂,现在就让折赛花进来,你们仔细商量。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头也不回从向后花园门走了出去。
李修缘出去不久,折赛花进得花园,他见种师道座在凉亭内发呆,于是走向前施礼道:“参见爹爹。”
种师道说道:“我儿免礼。”
折赛花四周环顾道:“爹爹,那先生在何处?”
种师道奇道:“不是他刚刚出去叫你进来吗,你会没有看见他?”
折赛花道:“刚才只是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让我进来,我就进来了,没见任何人。”
种师道说道:“那人只怕已经离去了。”
折赛花道:“爹爹,孩儿现在身怀有孕,这只是十几天前的事请。除了宗英无人知晓。这先生居然知道如此机密之事,行为又是如此的诡异来去无踪,我看此人行为近妖,若为他人所用必是大患。请爹爹下令诛杀此人。”
种师道想了想道:“我儿有魄力,为父不如也。只是找到此人甚难,不必管他了,为父已经准备重掌西军,你把这几个月西军情况细细报来。”
折赛花突然想到了李修缘给她的“国书”,眼珠转了转就把这个“国书”递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打开“国书”,扫了一眼,问道:“这个是那里来的。”
折赛花道:“爹爹,这个是孩儿命令锦衣卫劫杀西夏使团,从西夏丞相咩保吴仁身上搜出来的。”
种师道见折赛花对调动锦衣卫劫杀使团这等事请毫不在意,不禁抬头多看了折赛花两眼。折赛花接着说道:“宋廷向西夏国提供粮草军资,让西夏国起兵征伐西军。必要时朝廷会断我粮草,等西军失败后,朝廷愿意以盐州和陇右之地相谢。”
种师道看着这个国书陷入了沉思,这大宋君臣有这么荒唐吗,竟然勾结外敌进攻自己的边军,这些人脑子进水了不成。种师道说道:“这个国书是别是伪造的吧?”
折赛花吃了一惊,但是他想到那个奇诡近妖的怪人能够给自己这个“国书”自然不会欺骗自己,于是道:“爹爹,朝廷对我西军不满久矣。朝廷奸佞当道,这个事请是蔡京、张邦昌之流亲自筹划,断不会有错误。况且锦衣卫活捉咩保吴仁的时候,发现了5万石军粮和1万斤生铁!上面的印记显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东京的国库!”
种师道此刻想到了李修缘跟他说“那人”说到大危机在西方,因此点点点头道:“既然有人对我西军不仁,也休怪我西军不义。传我将令,让聚集在金国边境的西军调回来,在野狼谷聚集,秋收前,准备西征。”
折赛花大喜道:“是否给朝廷上书一道,就说西夏国犯境我请求朝廷支援!”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今军机处有了张叔夜,他是文官,这些表面的功夫就然他去做。还有找那个知府张子凡,让他给他的叔叔张邦昌去一封信,探探朝廷的底线。”
折赛花道:“如此甚好,我立刻让朱道荣也一篇檄文,咱们也鼓舞一番士气。”
种师道想起了满江红道:“不必,檄文我来写。”
于是他提笔就写了一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延安府、西风烈烈。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百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英雄头,空悲切。
中原耻,犹未雪。英雄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敌酋血。待从头、收拾锦山河,朝天阙。
种师道这副词几乎就是按照历史上岳飞的满江红改编的,当然那个时空的历史中《满江红》也有人说是明朝文人未来纪念岳飞所作,因为里面提调“匈奴”在岳飞那个年代是不存在的,而且贺兰山也是在西夏,跟金国没有关系。但是无论那个平行时空怎么样,这个时空中这个满江红是种师道自己的了。
由于种师道是文官出身,诗词歌赋自然有一定功底。即使这样,折赛花初见这个大气磅礴的词,也是对种师道佩服不已。
折赛花道:“好词,这个词要是让南仙夫人配上曲子,传唱出去定能鼓舞士气。”
种师道说道:“今后这个《满江红》就是我西军的军歌,要广为传唱。另外将朝廷的给西夏国的国书也广为刻印,散发诸军。”
折赛花道:“那样只怕就跟朝廷撕破脸了。”
种师道说道:“只要西征这个脸面也就撕破了。不如晓喻三军让他们知道西军的出境,这次西征,不得全胜绝不回军!”
一九零 大战之前
金国边境的驻扎西军已经在这里等待了3个多月了,从春天等到了盛夏,但是还没有得到进攻云州的命令,军队之中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军主帅种师中心里也没底了,西军从将军到士兵都弥漫这一种不安的气氛。就在种师中不到如何处理的时候,他们接到了种师道发来的公文,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西军将士看到了朝廷给西夏国的“国书”后肺管子都欺诈了,没想都自己为国作战,却遭到朝廷的出卖。然而《满江红》的战歌又让他们的愤怒变成了一股特出的战力,鼓舞了将士们的精神。
关于满江红的解释各种释义都有,不过西军大多数先相信从满江红中“中原耻,尤未雪,英雄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这几句话来看,种师道要发动的是对西夏的灭国之战。虽然西夏立国百年,但是在此之前西夏的领土就是属于大唐故地,而西夏国崛起于贺兰山下。因此诸将士都相信,种师道要一雪中原王朝百年耻辱,恢复盛唐故地,灭亡西夏国。如果真的灭亡了西夏国,那么西军还是西军吗?还用受到宋朝廷的掣肘吗?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
当诸将士思想统一后,遂不在抱怨,因此气势也就高昂起来。种师中见军中士气高昂,心中大喜,于是拔营起寨,直奔延安府而去。
西军和金军紧张对持了3个多月,突然撤走,宗翰和宗弼都疑惑起来。二人以为是西军用计所以不敢追赶。等西军撤了10多天,他们的探马才谈到听到,西军真的向延安府撤军了。
宗翰和宗弼大喜,宗翰道:“此乃大好时机,当进军永兴军路,为我大金开疆拓土。”
宗弼笑道:“大哥,进军是要进军,只是于其与彪悍的西军拼命,不如南下河东路。那里的南蛮厢军孱弱,人口也比西北稠密,况且我带少数人马打草谷就能一直到了潞州,那里守备甚弱,我道路也熟悉。如果南征,就算不能久战州郡,也能劫掠财物、人口。”
宗翰却有些迟疑,道:“我们毕竟跟宋国还有盟约,还没有撕破脸皮。”
宗弼冷笑道:“南朝皇帝昏庸,朝中奸佞当道,大好江山也该轮到我女真人掌管了。管他什么盟约,只管进兵就是。再说这西军所在陕西2路,也是大宋疆土。”
宗翰想了一想道:“四弟,言之有理。此事就依你。”
正在两兄弟商议南征之际,哈迷蚩突然急冲冲跑了进来,道:“二位狼主,大事来到。”
宗翰道:“何是惊慌。”
哈迷蚩道:“会宁急报!”说着把插着3支野鸡翎的急报递了上来。
会宁是金国的首都,在今天的哈尔滨的阿城一带。在当时是已经属于极北之地了,宋人根本没有人到过那里,所以大多数都讹传金国的首都在黄龙府。
宗翰和宗弼看到公文不禁一愣,这个三只野鸡翎是金国最紧急信件的象征,这一定是出大事了。宗翰不敢怠慢,急忙拆开公文,此时的金国文字是刚刚创建不久,宗翰也一着急也人不周全,于是他把公文扔给了宗弼,道:“你帮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宗弼拿起公文一看,面色沉重起来,道:“陛下病重,朝中暗流涌动,诸王请大哥回朝议事。”
金国此时才刚刚立国,还存在这部落时代的长老议事制度,只不过现在成为诸王议事制度,名曰:勃极烈会议。宗翰是老王的长子,自然又议事资格。本来宗弼是四子也是有议事资格的,但是老王阿骨打素来不喜欢宗弼因此取消了宗弼的议事资格。
宗翰虽然是阿骨打的长子但是并不是亲生的,他的亲生父亲是宗室完颜撒改,老王阿骨打自小喜欢宗翰,亲自赐名粘罕,因此宗翰舍弃了原名黏没喝,成为了阿骨打的长子。也正是因为此事,阿骨打的亲生长子斡鲁补,汉家名字为完颜宗望与宗翰关系十分紧张。如今老王阿骨打生病,万一一命归西,这皇位谁来继承,只怕在勃极烈大会上又有一番争斗。
宗翰此时看着宗弼,道:“四弟,你看陛下可安然否?”
宗弼自然知道宗翰的意思,他道:“大哥,无论怎样咱们可有20万大军,足可以左右朝局,因此应该迅速回师才好。”
宗翰道:“这20万大军回师太过显眼,万一陛下无恙,我带兵回师,他必然不喜。”
宗弼道:“当初勃极烈决定让我女真勇士散入各猛安谋克就是败笔,现在不如将我们这20万大军中的女真勇士选出3000精兵,如今上京会宁府也不见得有3000女真勇士。大哥可带领这只精兵入京。我带领其他人马驻扎在黄龙府,时刻倾听大哥招唤。”
宗翰想了想,道:“如今这汉地暑热难耐,我也身体有贵恙。这会宁府离此5000余里,我的病体沉重只怕难以到达。还请四弟替我班师回京参加勃极烈大会。”
宗弼一看宗翰居然装病,心中十分不解。问道:“大哥,若陛下驾崩(阿骨打刚刚见国所以称呼也是十分混乱,有时候称老王,有时候称皇帝,有时候称陛下),这勃极烈大会只怕要议论下一任汗王的人选,大哥不在如何争取皇位?”
宗翰道:“我若回京,必然引起宗望不满,即使天意归我只怕也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于其要一个虚无的龙椅,不如掌握朝中实权。如今我金国初立,国中有千余谋克,现在云州就有占了七成,有这个20万大军在,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宗弼道:“大哥高明,但是真若选择皇帝,大哥总得有个意见。”
宗翰道:“只要不是宗望即可。”
兄弟二人商量以毕,立即分兵。宗弼选拔了3000名女真精锐勇士,每人配备了3匹战马迅速北上,直奔金国京师上京会宁府。而宗翰带领人马不紧不慢的够奔金国的重镇黄龙府而去。
金军和西军分别班师,金宋边境的局势安静了下来。东京汴梁的朝廷紧张的气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歌舞升平起来了。道君皇帝和蔡京、童贯等人还是猜忌西军,也开始想办法消弱西军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西军已经截住咩保吴仁,并且已经积极准备进攻西夏了。
只是是张邦昌心中并不安定,他掐指一算咩保吴仁早就该回国了。西夏军在得到朝廷的军粮、生铁后应该对西军有所行动了。如果西军和西夏纠葛再起,如何削弱西军是应该考虑的。特别最近西军上了一道奏折,说西夏军开始骚扰边境,希望朝廷增援,特别是要粮食、兵器、盔甲,更应该思考这件事情了。
实际上这道奏折是张叔夜代笔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找一各跟西夏国开战的借口。没想都张邦昌等人以为自己的计策实现了。本应高兴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延安府当知府的侄子张子凡,这个侄子他还是非常看中的,本来派去延安府是让他监视西军,没想都这个张子凡在延安府就知道做生意捞钱。从这几个月给他的孝敬来看,这个张子凡是没少捞钱。
张邦昌给张子凡写了一封亲笔信,告诉他西夏军准备要进攻西军了,朝廷不会在拨给西军粮草辎重了,他让在张子凡做好准备,时刻准备逃回东京。
张邦昌不知道张子凡已经投靠了种师道了,他给张子凡写的这封信刚到延安府就让张子凡送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把这封信的内容告知了军机处诸将,折赛花等人都长处了一口气,毕竟那个“国书”是伪造的,但是这封信可是实打实的朝廷跟西夏国勾结对付西军的铁证。不过折赛花对李修缘更是产生的巨大的杀意。
种师道也知道西军最大的短板就是粮食,虽然几次征战劫掠了很多粮食,但是西军酿酒获利也是非常消耗粮食的。今年白薯已经大规模种植了,但是白薯营养不够不能作为军粮,只能是百姓充饥之用。西军也建立了很多大农场,但是这些农场也是生产西军的玻璃、香皂、骨瓷、布帛、美酒等商品为主,生产粮食的产量也只是自主有余而已,不能大规模的提供军粮。
为此种师道询问了张叔夜,张叔夜现在是西军的主簿这些账目管理的非常清楚,这也减轻了种师道和折赛花的负担。
种师道问道:“我军存量能够支撑多久。”
张叔夜道:“若完全停止酿酒和生产酒精,可以支撑1年半。如果酿酒如常半年没有问题。”
种师道说道:“如果1年内平定西夏又当如何?”
张叔夜道:“小人可保证西军粮食供应,但是西夏境内还有百万居民。今年咱们秋收上来的粮食,不知道能否供应上。西夏国现在缺粮,如果此时大战,他们秋粮能够收上来恐怕更少。”
种师道笑道:“你刚来,不知道白薯的产量。只要拿下西夏让他们的百姓吃一年白薯又如何。”
张叔夜听说国种师道找到了一种叫做白薯的东西,那个东西一亩可以产20石,但是自己没有见过,因此不敢胡说。
种师道又说道:“不过粮食之事也不可大意。白薯秋后下来之后,可以用白薯酿酒或制作酒精,又可以节约一部分粮食。秋后也可以用以三换一的方法,用白薯换取百姓手中的秋粮也可以解决一部分粮食。另外安排世义,去全国给地采办粮食。现在江南还没有恢复,如果采购粮食苦难,也可让商队跟海商采购粮食,甚至我们商船也可以道东瀛、占城去采购粮食。总之要准备出2年的军粮。我们争取1年征服西夏,1年平定西夏地方。”
张叔夜听到种师道安排丝丝入扣,布局天马行空,不禁佩服,自觉跟对了东家。于是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安排。保正将士们只吃饱。”
种师道笑道:“还要穿暖。”
张叔夜道:“这个放心,如今方琼和单如圭师傅又制作成新的纺纱机,纱线多了,听说飞梭织布机又只不过来了,他们又在研究新的织布机,反正咱们延安布帛有的是。”
种师道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九一 战洪州(一)
宣和五年七月十五入秋,西北各地的秋粮快要成熟了。距离种师道在野狼谷击败萧合哒整整2年之际,种师道在野狼谷正式宣布西征,这次西征是宣和二年种师道穿越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西征,后世历史上称为西军的第三次西征。野狼谷聚集了西军5万人马,这些人唱着耶律南仙谱曲的《满江红》,士气高昂的直奔洪州而来。
种师道同时下令陇右高怀远带兵1万出陇右从西夏国南方发起攻击,切断西夏甘州和西凉府的联络,如果有机会就攻取甘州。命令种天英、刘光世等带领5000人马从西夏国西部边境进攻,通过玉门关攻打沙州,如果顺利就进攻肃州。争取与高怀远会师。有命令段竞逐、胡日嘎带领包头商栈的护卫及周围的牧民2000人南下,经过已经废弃的右厢朝顺军司进攻西夏国北方的定州。他自己亲自率领5万大军东西夏国东边进攻,目标就是西夏国国都兴庆府和西凉府。
种师道给其他三路大军的命令就是遇到他们能打仗就打,但是不能跟敌人过多的纠缠,目的让敌人无法增援兴庆府和凉州府就行。另外让他一定要注意抢收西夏国的秋粮,如果来不及抢收,可以就地烧掉,反正秋粮不能落入西夏军队手中。
李乾顺这一年多过的非常艰难,野狼谷一战败的比当年的横龙川还要惨。当年横龙川一战后,自己励精图治5年国力在恢复。野狼谷大战之后,紧接着兴庆府还丢了,西夏开国百余年积累在国库里的财物让西军席卷一空。
而后就是西夏的财富重地盐州被西军占良,三大军司分别生产存储兵器铠甲、粮食、马匹的军司被西军现后捣毁,丞相咩保吴仁出使宋国久久不归。西夏国面临缺钱、缺兵、缺马、缺甲的境界。
面对困难,李乾顺也是下定决心,他大力裁撤冗余机构,精简宫中用度,积极鼓励农耕,发展贸易等等,经过一年多的国力有所恢复,现在起码已经又一次便练了3万人马,百姓生活也逐渐的走出了困境,帝国有了中兴的气象。
今年西夏国的财政赋税开始恢复了一些,李乾顺开始逐步的修复损失惨重的兴庆府。兴庆府的修复首先从城墙和太庙修起,毕竟这些都代表着国家的体面。现在兴庆府还无法作为都城使用,李乾顺和文武百官暂时驻烨在凉州府办公。
今年的西夏国的庄稼长势喜人,牧场的马牛羊也都膘肥体壮,李乾顺本意是秋收之后帝国的财政就可以逐步走出困境了,明年在开设一个恩科,选拔一些人才,总之他有信心在他的手下实现帝国的再次中兴。
就在他踌躇满志之际,突然接到各地的警报,西军从四面八方杀入了西夏境内。尤其他看到了西军的檄文,就是那个宋廷给他的“国书”还有种师道做的《满江红》。他是破口大骂宋廷为猪队友,怎么能够写这么一份国书,还落在了西军手里!他估计咩保吴仁让西军抓住了。再从《满江红》那句“踏破贺兰山缺”,李乾顺已经意识到种师道这是要灭他西夏国!
李乾顺面对四面发来的告急文书,十分的无奈。他如今手中只有3万人马,这3万人多数都是新兵,要说最有战斗力的竟然是庞万春从秦州带来的几千败兵,最要让人不安的是这些败兵还是以汉人为主!
李乾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信任庞万春等人,因为现在西军中有很多党项降兵,庞万春能把这只败兵带回来,也就证实他的忠诚。他下旨命令各个州县各自守卫城池,等待援军,其实这道旨意告诉了各州县,根本没有援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李乾顺把仅有的3万人马一分为二,让大司马嵬名之重带领1万人马守住西凉府,自己带领2万人马进驻兴庆府,准备与西军决一死战。
种师道带领5万大军出了野狼谷,直奔洪州城而来。洪州城原本是西夏和西军进行贸易的交通要道。此地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西军第二次西征的时候曾经轻松的占领了这里。那次占领是因为察哥在前方打仗,洪州是大后方,因此只有一些老弱守军,所以洪州西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占领了这里。
上次占领洪州后,西军就长驱直入占领了兴庆府。李乾顺吸取了这个教训,他废弃了附近的银州、夏州的城池,把百姓和残存的军队都急中在了洪州,最大程度上加强了洪州的守卫。
洪州的知府叫李秉安算起来也是一个西夏国宗室,他如今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西军,头皮直发麻。他根本不敢相信,短短一年多,西军就回来了,而其兵马强壮更胜鼎盛时期的西夏军队。
面的此情此景,他甚至想投降,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宗室。自己家眷亲朋都在兴庆府,估计都投降自己和家人都的不到好处。因此他亲自上城,组织人马守城,也算是做到了尽心尽责。
种师道看着这座城池,对着诸将道:“上次咱们占领这座城池的时候几乎没有费刀枪,所以这所城池的城墙还算是完整,正好是我们练习攻城的好地方。咱们在延安府演练了1年的新式战法看看能够几天攻下这座小城。”说完,他看了一眼吴玠。
吴玠道:“侯爷放心,我调动神机营和健锐云梯营不出10日,定然攻破此城。”
种师道说道:“好,这是咱们西军的西征的第一战,务必首战成功。”
吴玠领命道:“侯爷放心。”
于是吴玠带领着种师智、凌振的神机营和鲁达的健锐营开始了功成的准备。洪州城小,并没有护城河,因此免去了填护城河的麻烦。
吴玠先命令钱良在洪州城外搭建了数百个高台,这些高台是放置神机营的碗口铳和健锐营的轰天炮和三弓床弩的。神机营几经扩军现在已经有了7000人,其中碗口铳已经有了100多门,未来还会增加。其他的神机营士兵也都用上了突火枪,轰天炮和一窝蜂等已经淘汰了。轰天炮都给了鲁达的健锐营。一窝蜂这个武器很多人了解了它优缺点后,都不在把这个东西当回事了,各个营都根据自己的需要配置了一些,就连西军的商队有的也配置了。
钱良的掘子军营如今也是越来越专业,三天就搭建了200多座高台。神机营的碗口铳,健锐营的轰天炮也都架好了。这3天鲁达也没闲着,他开始组装攻城锤、云梯等攻城器械。原本这些器械应该是就地打造的,但是西军随着单如圭、魏定国等制造的原本笨重的攻城军械越来越精巧,西军的攻城武器已经发展成了可拆卸的器械了,再加上四轮马车的大量使用,因此这些器械可以随军转运,大大方便了攻城的使用。
三天后,鲁达组装好了10余部云梯,5辆攻城车,200多座高台上布满了碗口铳、轰天炮和三弓床弩,还有更多的轰天炮就直接摆在了平地上。三弓床弩和碗口铳的射程差不多,但是碗口铳威力和精准度要大于三弓床弩,轰天炮的威力、精度、射程现在已经远远小于碗口铳了,所以攻城的时候已经处于辅助地位了。
吴玠请种师道等西军诸将在一个高坡上观看攻城战况,种师道等人站上高坡,这里可以清楚看清洪州府的情况。
吴玠请命道:“侯爷,某将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可以攻城。”
种师道低头道:“去吧。”
吴玠得令后立刻跑到了最高的一座土台之上,这里是他的指挥台。他命令手下亲兵挥动指挥不同颜色旗帜。各个高台又有使用望远镜的瞭望哨,他们会根据指挥台不同颜色的组合确定是否是自己的炮台进行发射。
随着吴玠指挥台令旗摇摆,西军的碗口铳最先发出了怒吼!只听轰隆隆数十声炮响,一轮20发炮弹,就像洪州城砸了过去。
西军的碗口铳的射速还是非常慢的,经过多次的测试,神机营已经摸索出来,5轮连射可以保证火炮连续不断的射击5轮。5轮射击以后就必须给火炮降温,否则炮管寿命就会大大缩短。因此西军将5发炮弹称作一个炮击基数。
因此这第一轮炮弹足足发射了20枚,这是神机营自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齐射,其声响可以称作惊天动地。但是效果也只能称为是差强人意。因为距离远,炮弹的准头差了很多,只有少数的炮弹落在了城墙上。
不过还是有一发链弹非常准确的砸中了城门楼子,种师道用望远镜一看,城门楼子给削去了一个角。种师道赞道:“咱们西军还是有神炮手,这个打破城门楼子的是那个李老憨吗?”现在朱五是种师道的旗牌官,他听道种师道发问,急忙跑下去问。不一会种世智跑了过来。
种师道见种世智问道:“那个打到城门楼子上的炮是李老憨放的?”
种世智道:“那个李老憨离不开阿芙蓉了,已经快废了。这个发炮是他的婆娘。”
种师道奇道:“是那个百花娘娘吗?”
种世智道:“不是,那个。是一叫梅花的,原来替李老憨教授神机营放炮的。你还看过她教授咱们神机营,特许她留在营中的。”
种师道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他点点头道:“原来是她,就是那个丢了孩子的方杰的小妾吗?”
种世智道:“正是此人。”
当初西军缺少火炮的教员,就找到了李老憨,但是李老憨拙嘴笨腮的教不好。可是这个梅花虽然没有学过,没想到在操炮上是个天才。种师道在校场之上看过梅花教授发炮,她讲的明白,神机营士兵听的清楚。当时种师道就嘉奖了梅花,并任命他为西军神机营的教习。
当时梅花也是接着种师道高兴,说自己本是方杰的小妾,杭州之战后被强行许配给了西军军官,新丈夫战死后,自己被大老婆赶了出来,但是孩子被人强行收养了。请种师道做主让人把孩子还回来。但是种师道知道西军的习俗,收养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事一件好事,断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种师道也不想为了一个小女子破坏了西军的规矩,于是现场就指婚把这个梅花配给了李老憨作为平妻。当时种师道说让他再生一个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个梅花出现在战场上。
种师道正在想着梅花的事请,“轰隆隆”第二轮炮击又响了,种师道从望远镜里看到刚刚发射完成的炮台上的士兵忙碌的清理炮管,然后装药和炮弹,准备第下轮的发射。
一九二 战洪州(二)
西军持续不断的炮击进行了5轮,足足500发炮弹打了出去,洪州城的西夏军队那里见过这个,锁在女墙后不敢露头,不少士兵没有躲过炮弹,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了,城墙也出现了不小的损害。
西夏军到现在还是一只弩箭都没发射出去,西夏弩箭并不比宋军的神臂弓射程差多少,但是面对这上百门火炮的疯狂进攻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李秉安虽然是文官,但是西夏的文官都是能够上阵厮杀的,但是这次李秉安却让西军的炮火吓傻了,他蹲在女墙后面瑟瑟发抖。突然他感觉西军的炮击好像停止了,于是大着胆子冒出头来看看怎么回事,城墙上的夏军也都是如此想法,于是纷纷探出头来向外观看。
没想到这些刚刚露头的西夏士兵,被雨点般的砸来的轰天雷和三弓床弩打了一个七零八落。当神机营的一个基数的炮弹打完以后,吴玠就命令轰天炮和三弓床弩发起了攻击,这些武器的威力虽然不如碗口铳,但是好在数量众多。一时间把探查情况的洪州城头西夏军打了一个鬼哭狼嚎。
鲁达见洪州城头的西夏军已经给打的七零八落了,城墙有的部分已经给打出了一些缺口了,因此他感觉已经不需要神机营再进行第二个基数的炮击了。现在就应该冲上前,一鼓作气就可以拿下洪州这座小城。
他焦急的看着主帅台,等待着吴玠的令旗。吴玠也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碗口铳、三弓床弩、轰天雷的联合攻击。这个种师道发明的战法只是在训练中演练过,没想到这次实战能够产生如此巨大的优势。按照种师道定下的规矩,至少应该打完三个基数的炮弹,健锐营才能发起进攻,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攻城士兵的死伤。可是现在还用得着吗?
不过种师道曾经说过“西军命贵”的话,因此吴玠还是决定进行第二轮的炮击。炮台上的梅花打完了5轮炮弹后,指挥着士兵不停的往炮管上泼水,这个铜造的炮管就是升温快。几桶水水泼下去后,梅花用手摸了摸炮身,感觉温顿已经正常了。于是她摆手道:“别泼了,赶快清理了炮筒内壁,看看帅台的旗号。”
梅花的这个炮台的士兵又开始忙活起来了,梅花拿着炮台上唯一单筒望远镜,西军中只有营官以上还有望远镜,她的望远镜是凌振为了表彰自己操炮教授的好赏给的。她非常喜欢这个东西,此时她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城楼,然后沉着的调整跑位,当她感觉把炮位调整好了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份自信的笑容,她道:“装药!烤炮弹。”
西军的炮弹只有2种,一种是链弹是2个4斤的铁丸中间用细链链接,这种链弹打出去威力大,但是准头确实非常差,即使是李老憨那样的神炮手也不好把握。另外一种就是8斤的铁丸,这种实心准头好掌握一些,但是威力小一些。因此有经验的炮手都在开炮之前把铁丸在火上烧一下,这样飞出去的弹丸不但能够打击目标,有时候由于弹丸有了更高的温度,能够引起敌方的火灾。但是烧红的弹丸也是很危险的,容易引起碗口铳的“炸膛”,因此一般的炮手不敢尝试。
梅花自然不是一般的炮手,虽说是女子但是对于操炮绝对是天才。这次感觉这个炮位调整的非常完美,绝对可以一炮打中城门楼,因此她要求助手烤炮弹。
梅花的助手数量的用铁钳将炮弹放入火中(每个炮位都有一个火炉,火炉主要是烧铁签子的,西军的碗口铳点火的方式是用烧红的铁签引燃碗口铳火门中的火药。)另外有人将火药包塞入了炮管,并用槊杖将药包压实,所有炮手的操作都是一气呵成,非常熟练。
梅花这边都准备好发炮了,可是主帅台还是没有发出开炮的信号。这是一个炮手有些着急了,道:“教习,这炮弹不能烧了。否则放进炮筒子必然炸膛。”
梅花看了一眼已经通红的炮弹,心中暗道:这主帅台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西军军法森严,没有接到命令自己也是不能发炮的,于是道:“把炮弹夹出来。”
就在梅花的助手刚刚把炮弹夹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人指向而来主帅台,道:“发炮信号。”
梅花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是发炮的信号,而且还是神机营和健锐营所有远程攻击武器一同发射的旗号。梅花果断的喊道:“放!”
她的助手刚刚夹出来的烧的通红的炮弹直接就塞进了炮筒子,由于这个炮弹太热了,根本就没等梅花点炮,这个炮弹自己就点燃了炮筒子中的火药,“轰”的一声这枚炮弹就发了出去。
这颗炮弹是第二轮炮击中发出去的第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洪州的城门楼子。过热的炮弹不但砸他了城门楼的房梁,而且还引起了大火。这一炮打的太准了,引起了西军的一片叫好声。
紧接着西军的炮弹、轰天雷,三弓床弩雨点般打向小小的洪州城。这个洪州城并不坚固的城墙经受着艰难的铁与活的洗礼。
鲁达在阵前不住的来回踱步,他身后的健锐营也是躁动不安。鲁达看看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城墙,感觉已经不需要自己身后打那十几架巨大的云梯,只凭借一般的长梯就可以登上城头了。但是帅台迟迟不挂附蚁攻城的旗号,难道真的要等三轮炮击后才能攻城吗?他想派人去帅台询问吴玠,可是想了想有没有胆量。于是,回头看看跟在他身后的折再兴和种天豪,计上心来。
他冲着折再兴笑道:“再兴,要不你去问吴将军,什么时候让我们上。”
折再兴是折赛花的干儿子,但是折赛花根本不喜欢他,反而种师道特别在意这个孩子,特别赐给他1个要牌他可以自由出入个营。折再兴听鲁达让他去见吴玠,随口道:“我这就去。”
折再兴刚要起身,身边的种天豪突然道:“看,旗号变了。”
吴玠在望远镜里也清楚的看到了洪州城的惨状,第二轮炮击完成后,他对身边的旗牌官说道:“挂旗号,让健锐云梯营出战。”
鲁达的健锐营,也称健锐云梯营营,这个营有1万人,于其他营不同的就是营中有18架巨大的云梯,而且他们的军饷都要高于其他营3成以上。
鲁达终于盼到了攻城的时候了,他大声喊道:“弟兄们,大丈夫建立功勋就在此时。”说罢指挥军队就冲了上去。健锐营的18架巨大的云梯,就像18座移动的城堡慢慢的向城洪州城墙靠拢。云梯周围布满了扛着长梯、举着半截船的健锐营的西军。在这些士兵中还推着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这个攻城车上面用3层生牛皮做顶子,防止敌人的弓箭,中间悬挂着一头削尖的巨大的原木,这个原木就是撞击城门用的攻城锤,车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几十个人推重的这个攻城车直奔城门冲了过去。
岳飞的背嵬军就在这个攻城车的后面,岳飞送周彤的遗体来到了西北后,由于他的部队每个人都配有盾牌,正好适合攻城,因此他和他的部下就暂时被划入了健锐营。岳飞部下也都是西军,但是他们是属于环庆军,原本在西军中不被人看重。岳飞来到延安后,种师道那时候正在心灰意冷之际,也没有理会岳飞。
岳飞其实是非常自负的,他本以为自己的背嵬军已经被自己练成了天下的强兵,但是到了西北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兵。尤其是今天他看到了神机营火炮,还有众多的轰天雷和三弓床弩后,他也明白了天外有天的道理。
健锐营是附蚁攻城的主力,附蚁攻城是十分危险的战斗,但是他看到鲁达毫不犹豫的带着亲兵往前冲锋,自己也就不子犹豫了。他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提着沥泉枪带着背嵬军往前猛冲。
开始健锐营的士兵还跟在云梯的后面冲锋,但是云梯毕竟运行的慢,而城头敌军的被西军远程的炮失完全压制了,根本少有弓箭射下来。因此健锐营的士兵是越跑越快,逐渐的超越了云梯,向城墙迅速的冲了过去。
健锐营快到城墙的时候,西军的轰天雷、三弓床弩由于怕误伤都停止了发射。此时洪州城的守军开始往城下发射箭矢、投掷灰瓶、滚木了。只是洪州的士兵已经损失惨重,再加上此时西军云梯上的士兵也开始不断的向城头射箭,在地上冲锋的健锐营士兵的弓箭上同时开始射箭,洪州守城的士兵防守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根本无法阻止西军长梯挂上城墙。
岳飞跟在攻城车的后边,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爬长梯比起健锐营的将士差距甚远。因此他想跟着攻城车冲进洪州。
岳飞跟着攻城车往城门冲击,这里城门也是西夏军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洪州的城门楼子已经让梅花的发射的炮弹打着火了,塌了半边。李秉安差点让城门楼子掉下了来到石料砸伤。原本守在这里的士兵死了不少。李秉安把自己的卫队都调到了这里,他看见一辆攻城车直奔城门冲了过来,他疯狂的吼叫道:“用石头砸,毁了它!”
城墙上的李秉安的士兵开始对着攻城车砸石头,那攻城车虽然有三层生牛皮做顶棚,但是也只是防备放弓箭,对几十斤的石头还是没有防护力的。在攻城车快到城门洞的时候,终于城墙上的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了攻城车。
攻城车的顶棚立刻被砸坏了,推车的士兵也被砸翻两个,攻城车立刻听了下来。岳飞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去推车,周围的一些弓箭手,也开始向城头射箭。
岳飞周边的西军也是不畏箭矢去推车,攻城车再一次动了起来。李秉安见无法阻止攻城车,十分焦急。他突然看见城门楼的瓦砾中埋着一个滚木,心中大喜,这个滚木可是守城良器,于是吩咐道:“把这个扒出来,放下去!”
岳飞举着盾牌,用肩膀顶着攻城车往前冲,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向他的头顶砸了下来。周围的士兵都本能的四处逃命。岳飞却当机立断,他随手扔掉了盾牌,双手抡起沥泉枪猛地向数百斤的滚木拍了过去。
一九三 战洪州(三)
这滚木有数百斤中,上面密布铁钉,岳飞用尽全身力量才把它挡开一角,自己双臂已经真的发麻,眼前金灯乱蹿。“碰”一声这个滚木落在了地上,没有砸到攻城车。
城上的士兵见没有砸到攻城车,就拉动绑在滚木两端的铁链子,想把滚木拉起来,再次放下来。岳飞定了神,抡起大枪猛砸链子,城上拽链子的那几个士兵被震的手一松,链子就落在了地上。岳飞把大枪耍了一个枪花,把链子缠在枪杆上,双膀子猛地用力把沥泉枪猛地插入土地里,这就相当于把这个把这个滚木钉在在地上!
周围的西军见岳飞如此神勇,纷纷一拥而上,推动攻城车开始冲撞城门。攻城车冲撞城门发出“轰轰”的闷响,这种闷响鼓舞着西军将士不停的向洪州城冲击。
折再兴攻城开始急匆匆的就往前冲,被鲁达一把就拽了回来,鲁达瞪眼道:“你急什么,受伤了怎么办!”
折再兴道:“怕啥,在杭州的时候,咱们什么都没有,我还不是第一个爬上城。”
鲁达道:“现在一样吗,你现在要是又跟好歹,侯爷非宰了我。”随即鲁达命令自己的几个亲兵,道:“看住他们俩个。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鲁达的几个亲兵把折再兴和种天豪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人道:“二位小爷,可别为难兄弟们。”
折再兴看着冲在前面的西军跺脚着急,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拼杀一番。他看着种天豪道:“天豪,害怕吗?”
其实种天豪真是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折再兴兴奋的样子,回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折再兴高兴的一拍种天英的肩膀,道:“好,那咱们哥俩上云梯。”
此时陷阵营的大部队大多数冲到了云梯前面了,这几个亲兵见折再兴要上云梯也就不在阻拦,折再兴带着种天豪就窜上了云梯。
云梯也叫做鹅梯,西军的一个云梯就由一个百人队操纵,云梯分成3层,第一层有60多人主要就是推着云梯前进;第二层有20人,这20人操作一架三弓床弩,还有几把神臂弓,他们主要任务除了操纵这些武器向敌人发射之外,就是往第三次传递弓箭、标枪等武器,另外就是负责扑灭敌人射向云梯的火箭。第三层有20个人,这20人主要的工作就是作战,在远处就用弓箭和标枪向对方城头射击,如果靠上城城墙最先跳上城头厮杀的也是这20人。高层的士兵比低层的士兵危险,如果上一层士兵损失了,下一层责鱼贯补充,连续不断。
折再兴和种天豪上了一架云梯后直接跑上了二层,西军将士都认得这个折再兴所以无人阻拦。折再兴在二层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非常忙碌了,由于云梯过于巨大笨重所以很容易受到对方火箭的攻击,这架云梯也不例外,已经中了几只火箭了。有些地方火已经燃烧起来了。二层的士兵纷纷用湿牛皮和水龙手忙脚乱的灭火,云梯要是在撞上城墙之前火烧到三层,这个云梯也就废了。
折再兴见二层的火越来越大,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抱起一捆标枪就要上三层。这是跟上来的亲兵头子不干了,他一把拽住折再兴道:“二位爷,这里太危险咱们还是下去吧。”
折再兴道:“下什么下,我上去。”
那个亲兵头子不在跟折再兴理论,他跟伙伴使了一个眼色,不由分说一把把折再兴夹在腋下,另一个亲兵则一弯腰就把种天豪扛了起来。扛着种天豪的那个亲兵走到楼梯口,把种天豪递了下去。
夹着折再兴的那个亲兵到楼梯口刚把折再兴放在地板上,折再兴突然一转身跳到了亲兵的背厚,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道:“你给我下去吧。”
折再兴一脚把鲁达的亲兵提下了云梯,自己抱着一捆标枪就上了云梯的三层。这时候三层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他们不停的向城头放箭。这个巨大云梯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了,城头上的西夏军已经感觉到危险了,他们不停的把为数不多的火箭射向云梯。
折再兴站在云梯的三层,周围箭矢乱飞,有不少还是火箭。三层的士兵不断的有人被射翻,二层的士兵也不断的向上接替。折再兴根本不会射箭,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他拿起标枪使劲向城墙投了过去,但是这时候云梯距离城墙还有10仗远,他的标枪也就刚刚能投上城墙,没有什么杀伤力。
距离城墙越近,这个云梯的火也就越大,距离城墙也就有3、4仗的时候,这个云梯已经完全的燃烧起来了。这个云梯的百夫长一看,云梯已经失去进攻的价值了,他大声喊道:“离开这里,云梯快塌了。”
云梯上的西军也慌了,他们手忙脚乱的往下跑,楼梯瞬间就堵死了,有急不择路的士兵甚至直接从高高的云梯上往下跳。其实大多数云梯都是这个命运,西军是18架云梯,有6架被点着了,其余的没有着火的主要是离城墙比较远,受到的火攻比较少而已,真正靠把火扑灭保住云梯事非常困难的。
折再兴由于年少身形弱小,一时也被困在了云梯的顶层。这时候突然城墙之上西夏军投出了一块火砖,直接砸在了云梯的地板上。三层云梯的地板立刻一片火海。
三层还有几个没有撤下去的西军,四面乱窜。折再兴怒道:“乱什么乱,看我的。”
折再兴自小在江南长大,懂得操橹驾船之法,他用标枪当作船篙,在火苗四窜的楼板上猛的一戳,身子腾空而起,向着洪州城头的跃了过去。其他困在云梯上的几个健锐营的军兵多是江南义军出身,他们见折再兴如此勇猛,也就不再犹豫,纷纷有样学样,跃上城楼。
远处观战的西军诸将士,见有人跃上了城楼士气大战,攻城更猛。种师道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到折再兴的勇猛,大喜道:“再兴大将也!”
折赛花却是一撇嘴,心中暗道:那个李修缘说再兴福薄,我看这个孩子命还是很大的。
折再兴跳上了城楼,就地一个滚翻,随手超期地上的一条长枪,猛地向一个西夏官员投了过去。那李秉安正在指挥这亲笔想法将被岳飞钉在地上的滚木拉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胸膛中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条花枪已经透胸而过了!他双眼一黑就从逞强上摔了下来!
岳父拨开了滚木,然后又将这个滚木钉在了地上,此刻他有些精疲力竭了。岳飞此时两眼发黑,站在原地一点也不想动,但是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尤其在攻城的过程中,站着不动就成了城上敌军的靶子!
严成方见岳飞站着不动,心里明白此时他已经力竭虚脱,因此上前猛拉岳飞就往城门洞里冲,他们刚刚往前冲几步,城上李秉安的尸首就砸了下来。
也是无巧不成书,李秉安的尸首的大腿正好砸到了岳飞的后背之上,岳飞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一把相仿,往前抢了数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严成方下了一跳,问道:“将军无恙否?”
岳飞吐了一口血后,反而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不少,他随抹一把嘴角的血,道:“没事,快冲城门。”
其实此时冲击城门已经不太重要了,越来越多的西军爬上上了城墙,西夏军已经全面的溃败了。岳飞等人用攻城车冲击了几次城门后,城门从里面被折再兴从里面打开了。
洪州的城门一打开,大股的西军马步军卒如滚滚的洪流一般,一下子蜂蛹而入,洪州距离西军开炮到攻破还不到2时辰。
在重炮发明之前,城墙的防御能力是非常强的,攻下任何一座城池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比如元朝横扫了半个世界的蒙古兵,攻打合川钓鱼城(重庆)前后用了30多年,蒙古国一代大汗蒙哥就死在了哪里。再如火炮已经非常普及的晚清,湘军攻打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就是南京)也是打了2年多,那时候南京的城墙还是明朝时候修建的,湘军的炮火无法摧毁,最终还是靠挖地道炸塌了城墙,攻下了南京。
洪州虽然城小墙薄,但是在种师道设计的新式攻城方法的“降维打击”下,西军只是用了一次冲锋就拿下了洪州,也是可以让西军炫耀的一件事情。
西军攻破洪州之后,开始了类似于杭州的劫掠方法。洪州将是西军未来长期经营的地方,这个地方需要有新的权贵,这些新兴的权贵可以来自当地,也可以来自陕西,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老的权贵没用了,他们将成为新权贵上升的垫脚石。对于这些原来洪州的官员和富户来说,他们这些垫脚石已经没用了,西军不会手下留情。这说起来非常残酷,但是却是可以长期占领一个地方,最好的方法。在种师道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苏联就曾经在加里宁格勒这么干过,后来苏联解体了原来不属于苏联的加里宁格勒还是牢牢的成为俄罗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种师道进攻洪州之前仿照杭州之策定下的劫掠计划就称之为“加里宁格勒”计划,虽然西军上下都不知道这个“加里宁格勒”是什么东西,但是西军已经习惯于遵从种师道的权威了,因此这个计划顺利的实施下去。
加里宁格勒计划连续实施了三天,洪州的官员和富户的家人高过车轮的男性被斩杀一空,小孩和女人都被集中起来等待分配。与杭州不同的是这里的西军将不在撤走,因此对城市的建筑破坏并不大,洪州城还是比较完整的保留下来了。
种师道自己制定了加里宁格勒计划,但是他觉得这个计划还是有些残忍,因此没有像在杭州那样带着亲兵劫掠一番,现在他也不需要用劫掠来证明自己跟西军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一九四 百日战争(一)
种师道让种山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分给自己的区域去劫掠,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兵。闲来无事的种师道在知府衙门里跟折赛花下棋聊天,折赛花如今身孕在身因此没有出去劫掠,宗英带着她的亲兵都出去劫掠了。
他二人在后花园聊天,这个知府衙门里人很少,显得有些清静。折赛花一边下棋一边跟种师道说道:“爹爹,你这这次发明的攻城方法也真是厉害,只是用了几天堆土台,然后一次攻击就得手了。”
种师道说道:“也靠三军用命,这次再兴表现非常好,你有一个好儿子。”
折赛花道:“他也太不要命了,总是这么打法,总有一天会遭险。”
种师道说道:“今后我去劝劝他,让他小心一些。如今你身怀有孕,也要小心。这洪州虽小却是要地,西北打仗全靠粮草辎重,而延安府转运来的粮草辎重都要在这里转运,万万不可出现差池,你守在这里我也放心。”
折赛花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一时也是无法反驳,道:“都依爹爹。不过孩儿担心如果我大军西征过久,朝廷有何反应。”
种师道笑道:“此次西征贵在速战速决,锦衣卫已经传来了消息,李乾顺在兴庆府集结了西夏国最后的兵马试图与我决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迅速拿下兴庆府,西夏各地就可传檄而定。我军可以迅速回师,此时朝廷要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折赛花道:“如果传檄而定,那些州县如何管理。还是按照加里宁格勒的办法吗?”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此不妥,恐怕那些州县不肯归降,可按照盐州之法,迁走官员富户就可。总之未来西夏国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西军手里。金军必然南下,天下将乱,这里将成为我们重整乾坤的大本营!”
折赛花道:“爹爹预计要有用多长时间平定西夏?”
种师道想了想道:“百日吧,如果顺利的话百日平定西夏,然后回师西北,朝廷也拿我没有办法。”
折赛花点头道:“依我看差不多,咱们神机营有碗口铳100门,这炮弹打出去惊天动地的,爹爹打造的亘古无比的大杀器,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种师道深知如今的火器还属于初创阶段,远远算不上威力巨大。他说道:“这回攻打洪州小城,碗口铳也没有将城墙轰塌,要说杀伤人数,恐怕比数量巨多的轰天炮和三弓床弩没多多少。倒是那个梅花的几发炮弹威力不小。”
说道梅花,折赛花的脸上突然有些忸怩。种师道见折赛花脸色有变,以为身体除了问题,他关心道:“我儿怎么了,用找大夫吗?”
折赛花笑了,道:“爹爹误会了,我没事,倒是这个梅花有点事请,还请爹爹成全。”
种师道说道:“怎么,这个梅花还找到你了。”
折赛花道:“他毕竟是一个女子,跟随大军作战多有不变,因此就住在我的营寨边。”这个西军大营,只有折赛花单独扎了一个营寨,这个营寨只是由折赛花和她的亲兵居住。折赛花的亲兵也是女兵,因此宿营起来比较方便。行军时,白天宗英还能在折赛花营寨中休息一番,到了晚上也要离开这个营寨。梅花时一个女子跟随为了方便平时也就居住在折赛花的营寨中,因此跟折赛花也是非常熟悉的。
折赛花道:“这个梅花跟随大军出征主要师想立一些功劳,然后收养几个孩子。”
种师道听了一愣,道:“怎么为父将他嫁给了李老憨,她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为什么还要收养孩子。”
折赛花神情又是有些不自然了,她轻声道:“根据梅花说道,那个李老憨不行了……反正好像吧,不能有孩子了。那个百花娘娘听说到了西北就怀上了,但是李老憨受伤后脾气变坏了,经常打老婆,一次下手重了,孩子也就没了。”
种师道一听也大概明白了,这人一染上阿芙蓉一切也都完了。想到此处他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人要是染上阿芙蓉也就完了。这样让她在掳掠的没有高过车轮的那些孩子里挑两个吧。当初在杭州李老憨立功,我让他先挑了一个百花娘娘,这次他的夫人立功,也让他先挑选吧。”
阿芙蓉害了李老憨,可是现在岳飞也是面对折这个东西不知所措。岳飞让李秉安的尸体砸了一下,吐了一口血,攻城战役结束后就晕倒了。何元庆、严成方把他送到了军医处,军医检查了一番感觉啧啧称奇。因为一般的人要是被人这么砸一下,恐怕不死也要弄个骨断筋折的,但是岳飞身体强健只是内脏受了伤。于是也就开了一些调理的药物让岳飞安心养病也就是事了。
可是岳飞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背嵬军已经是天下强军了,没想到在真正的西军队伍中显得那么普通,普通的都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一进城西军就开始劫掠了,他岳飞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于是只是让严成方、何元庆带人去劫掠。
岳飞在军营中无事可干,就开始练习他的枪法来了,完全把医生说的要静养的事请忘到了脑后了。岳飞在营寨之中舞动长枪,这个枪法时周彤亲传的,现在西军很多人都说时他气死了师父,岳飞也无法辩解,这次攻城又是没有半点功劳,风头完全被神机营和健锐营抢去了。
岳飞的心中烦闷,大枪越舞越快,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嗓子里一甜,哇的一口血又喷了出去,随即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此时岳飞的大帐四周并没有他人,他晕倒之后并没有人及时营救,因此耽误了时辰。直到严成方、何元庆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劫掠回来在发现了晕倒的岳飞。
何元庆和严成方赶紧把他送到军医那里,那军医给岳飞号了号脉,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我跟他说过,让他静养。如今舞蹈弄枪的,再加上晕倒后耽误了时辰,恐怕没得救了。”
严成方、何元庆二人一见下了一跳,苦苦哀求军医,那军医勉强给岳飞扎了几针针灸,道:“我真是没有办法了。你们去求求侯爷吧,也许他有办法。”
何元庆看了严成方一眼,道:“侯爷能为这事情见咱们?毕竟这一仗虽然取胜可是死伤之人也是不少,侯爷能救咱们家将军。”
严成方想了想,道:“侯爷一项爱兵如子,我又当过刘大爷(刘延忠)的亲兵,不如我去求求也许能行。”
何元庆道:“刘大爷的亲兵算个屁,我看还要找王旗牌,那才是正经八百能够跟侯爷说得上话的人。”
严成方道:“好,你我分头行动,知府衙门见。”
何元庆去找王旗牌不提,严成方带着几个亲兵抬着岳飞就跑到了知府衙门。虽然种师道的亲兵大多数都去劫掠了,但是衙门口还是有几个值班的亲兵,这几个亲兵自然就把严成方给拦住了。
亲兵道:“哪里来的军汉,跑到这里撒野。”
严成方陪笑脸道:“我是背嵬军的营管带,我们将军病了,请侯爷给看看。”
“背嵬军?没听说过。”
“我听说过,就是环庆军出来的,他们自己吹牛说是800破10万!”
衙门口几个亲兵的激怒了严成方,严成方挥拳就要打。那几个亲兵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两拨人就在门外推搡起来了。
就在几个人相互推搡之际,王旗牌和何元庆匆匆赶来了。王旗牌听说了岳飞的事请,他觉得岳飞就是自己在找死,开始他根本不想管。但是他看到何元庆焦急的模样,就想起了岳飞在这只千人人队中的威望,要是岳飞死了这只千人人队只怕要出大乱。自己现在去求种师道无论能否救活,自己也是卖了一个大大人情给了严成方、何元庆等人,未来无论水掌管这只队伍,自己总是能够落得一个好人。于是他不再犹豫,跟何元庆匆匆来到了知府衙门。
王旗牌见严成方跟种师道的亲兵打了起来,急忙讨好劝和。诸人见王旗牌来了,也就停手。王旗牌对着那些亲兵道:“怎么样,卖我一个面子,我去见见侯爷。”
这几个亲兵当然知道王旗牌的来历,因此也就不再阻拦了。王旗牌向几个亲兵一拱手表示谢意后,急忙忙就往衙门里走。
种师道正在和折赛花下棋聊天,听到门外乱哄哄的。种师道起身刚刚要去查看,见到王旗牌走了进来。种师道看见王旗牌道:“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到我这里作甚?”
王旗牌于是就把岳飞受伤,以进自己不尊医嘱练枪晕倒的事请说了。王旗牌道:“侯爷,这个岳飞虽然脾气跟咱们西军格格不入,但是为人正值,而其在他统帅的那个千人队威望极高,最主要的这个岳飞上了战场如同猛虎一般,攻城杀敌是一把好手。”
种师道听见岳飞病重,吓了一跳,在他那个时空岳飞是被人害死的。难道这个时空中岳飞就这么死了吗?岳飞的为人本来他是知道的,但是就是他不知变通,自己很难驾驭。不过就是让自己救岳飞,自己也救不了啊。毕竟他不是医生,军医都救不了的人他种师道能行吗?可是现在西军上下都把种师道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了。
种师道有些为难,一时间愣在那里。王旗牌见种师道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到底救不救岳飞,自己也就愣在那里。
这时候,在种师道得身后的折赛花道:“岳飞是猛虎?”
王旗牌道:“领兵大战胜似猛虎。”
折赛花似乎自言自语道:“这救虎容易,纵虎难啊。”
种师道一愣,这句话东昌府的时候折赛花就说过。
一九五 百日战争(二)
种师道对着王旗牌说道:“你去把老三叫来,让他也看看岳飞的病情。”
王旗牌领命转身去找种世礼,种师道迈步往外走,就要去看岳飞的伤情。折赛花却拦住了种师道,道:“爹爹,孩儿话并非戏言。这岳飞虽勇,可是我西军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能冲锋作战的勇士。”
种师道看了折赛花一眼,他知道折赛花的担忧的原因,但是折赛花可不知岳飞的厉害。历史上的岳飞北抗金兵,南平钟相、杨幺起义,文治武功都是逆天的人物,只是在政治上非常的“幼稚”,屡次挑战宋高宗赵构的底线,最终被杀。其实岳飞与其说是被秦桧害死,不如说是被宋高宗赐死的。
种师道对着折赛花,道:“我儿勿忧。”说着,他托起自己的胸前已经变黑的胡须,继续道:“为父有逆天之能,难道害怕一只猛虎不成!岳飞大将也,若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折赛花看了看自信的种师道,心中只是暗暗担心:种师道不拘一格提拔了很多人才,但是也看走眼了一些人,比如说方杰、耶律大石。尤其是耶律大石的背信弃义对种师道打击,几乎让他一蹶不振。这次种师道出手要就岳飞,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众人都以为种师道有什么“仙法”,可以一出手就能就救下岳飞的性命。但是种师道自己清楚自己对只是知道一些这个时代人都不掌握的医学常识而已,要说到治病救人只怕他还差得远。
种师道走道岳飞的面前,用手探了探鼻息,感觉出气比进气多了。他翻开岳飞的眼皮看了看,还好瞳孔没有扩散。这些信息也只能表明岳飞还活着,但是种师道的本领也就仅限于此了。下面怎么救人他也无能为力了。
这时王旗牌和种世礼过来了,种师道对种世礼道:“你看看,这个人能否就活。”
种世礼从医安道全,如今安道全年纪大了,这次没有跟着西征。如今,安道全在种师道给他在延安府开设的医道馆内广收门徒,其中成就最高的就是种世礼了。
种世礼给岳飞号了号脉,皱着眉说道:“伯父,这人被镇坏了内脏,本需要静养,只是进行了剧烈运动,这内脏二次受伤,只怕再难施救了。”
种师道见一代名将岳飞居然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有些唏嘘。他长叹道:“可惜了,一员大将啊!”说完,他一转身对着王旗牌说道:“给他准备一幅好棺材吧。”种师道话音未落,只听“扑通!扑通!”严成方、何元庆等人跪倒了一片,众人一片哀嚎,大概意思是请种师道出手救救岳飞。
种师道在西军的地位接近与神了,因此他无法跟众人解释自己根本救不了岳飞,就是解释了也是无人相信。
种师道用眼睛扫了一眼这些跪在地上的士兵,这些都是原来环庆军中让岳飞选中的背嵬军。有些士兵在西军中入伍多年,他看着眼熟。最终他还是把营官打扮严成方认了出来,他对着严成方道:“你是严成方吗?你也是老行伍了,怎能如此带闹事。还记得刘延忠是怎么死的吗?”
严成方听了种师道话并不惧怕,道:“侯爷,岳将军视我等如兄弟,还请侯爷赐下神药,就岳将军一命。”
此时未等种师道回话,种世礼怒喝道:“严成方!你得了失心疯不成,人名在天,这岳飞的情况即使大罗金仙到了也断无逆天之能,这普天之下那有什么神药!”
种世礼说话声调有些平滑,在他的嘴里这“神药”的发音跟“参药”差不多。这句话让种师道想起了栓子送给他,而他没要那颗“千年人参”。人参用药在汉朝的时候就有记载,但是到了宋朝由于疆土面积缩小,产自辽东的人参宋朝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了。岳飞如今在背嵬军的威望之高,是让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喜的。如今背嵬军不过2个营1000人而已,如果背嵬军规模大道威胁西军系统的时候,种师道断断不会救岳飞的。但是现在岳飞的力量还是弱小。如果能够用这个人参就活岳飞,不但可以提高自己的威望,让岳飞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更可以收岳飞麾下那些背嵬军的军心,这是一举三得之事。
种师道思忖一会儿还是决定冒险就岳飞一命,如果就算是未来岳飞如方杰一般,他种师道只要提前部署,也是可以把控的。
种师道说道:“把他抬进来吧,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种师道悄悄告诉种世礼到栓子那里问问他那一棵人参是否带了过来,如果带了或许可以救岳飞一名,如果他没有带来就让岳飞躺在知府衙门里等死吧!
种世礼也只是从古代医书里听说过人参的事请,以为只是古人的谬传而已,没想到杨栓子那里真的有这个传说中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真的能够救命。种世礼沉迷于医术,听到人参可以救命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效果,因此急匆匆的去寻找杨栓子了。
折赛花看种师道把岳飞抬入了知府衙门,于是迎上前道:“爹爹可有妙法救这个岳飞。”
种师道说道:“东昌府时杨栓子曾经送给我一棵千年人参,我没有收,这个东西听说可以救命,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我已命令老三去寻栓子要这个人参去了。”
折赛花根本不知道什么人参,于是问道:“这个人参真的有如此妙用。”
种师道摆摆手,道:“哪有那么神奇,就看看这个岳飞的命了。”
折赛花只是不信任岳飞,她道:“何必浪费如此心机。”
种师道说道:“我儿不知,这岳飞虽然性情古怪,可确实百年难遇的帅才。我今日施恩与他,就是赌一赌他年这个岳飞能够为咱家征战!”
一听种师道说“为咱家征战”,折赛花心中大悦,她认为种师道终于有了争霸天下的想法了。如果种师道有朝一日能够登上九五之尊,自己也就从两国夫人变成了开国的公主,他们折家、杨将都可以成就公侯职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折赛花就是不放心岳飞,想来想去她想出一个计策。
折赛花道:“我听梅花说,那个李老憨都离不开阿芙蓉膏。”
种师道见折赛花突然转移了话题觉得有些奇怪,他说道:“这个阿芙蓉不是好东西,不但李老憨,就是那个叫铁牛的黑旋风,原本铁塔一般的身体,吸食上这个东西也就完了。这个阿芙蓉虽然能够镇痛安神,但是对人的伤害也是非常厉害的,而且还极易使人成瘾。如果不是重伤,不可使用。”
折赛花突然道:“这个岳飞算是重伤了吗?”
种师道看着岳飞陷入了沉思,岳飞的才华真的高于西军中任何一个将领,这是无法驾驭,难道真的要用这个阿芙蓉吗?种师道下不了这个决心。
种世礼还真的从栓子那里拿到了人参回来,向种师道请教使用之法。种师道也没有弄过老山参,在那个平行时空最多也就是喝过几次人参泡酒而已。
他看着这可已经成型的老山参,道:“切几个小片,小火熬成汤即可。能不能救活他就看造化了。”
种世礼道:“要是能够救活岳飞,这个东西可以说是起死回生的神药了。”
种师道说道:“那里有起死回生的神药,你要多看古代医术。在汉朝时,这个人参就有应用了,那时产人参的辽东还是归我中原管辖呢。”
折赛花乘机插嘴道:“三哥,爹爹等大功告成之日,你就可以随意道辽东采购人参了。”
“真的吗?”种世礼兴奋的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笑道:“你这个丫头,还是古灵精怪。你们放心,早晚随了你们的意。”
其实种师道自受到李修缘的点化后就有了争霸天下之心了,今日只不过更加增强了这种意识而已。
也许是岳飞的命大,也许是这个千年人参真的有效,岳飞喝下参汤后躺了一夜,第二日居然悠悠转醒。在一旁守护的种世礼大喜,他喜的并不是岳飞的转醒,而是自己有知道了一种几乎可以媲美“阿芙蓉”的神药。
岳飞的转醒让种师道的声望继续升高,西军上下士气达到空前的高涨。大家似乎自己有了种师道的庇护,都可以成了不死之身了。
种师道见士气可用,在洪州休整了几日后。就任命去年进入西夏国打破左厢神勇军司和右厢神勇军司的胡三为先锋,林冲、咩保吴震为副先锋,大军气势汹汹的就杀入了西夏国的境内。西军将领都士气高昂怀着必胜的决心西征,不过岳飞由于养伤留在洪州,折赛花也留在洪州一事负责粮草辎重的转运,另外一个也是在洪州养胎,以免战事劳累动了胎气。
由于西夏的龙州、夏州等地的士兵都调到了洪州,这两地官员不战而降。两个州的投降,种师道并没有向在洪州那样,采用“加里宁格勒”的劫掠之法,而是采用了“盐州之策”,迁徙那里的富户,暂时安顿到了洪州。另外,种师道命令士兵收割西夏的秋粮以资军用,并且派出侦骑,拿着种师道所作的《满江红》和添油加醋撰写的攻占洪州的战报,到兴庆府周围的府县散布,让这些府县畏惧西军,从而不敢救援兴庆府。
八月初十,种师道带领数万西军兵临兴庆府城下,此时兴庆府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