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需要钱
盏盏霓虹,连绵璀璨。夜,繁华。
本市最负盛名的俱乐部——流光会所,宾客往来,络绎不绝。
第一天上班,因为要给自己壮胆,米朵喝了些酒。此时她站在走廊的一端,染着些醉意的眸子怯生生望着即将踏入的包间。
靡靡灯光照耀在由水晶打造的墙面里,奢华绚丽,再反射在她清丽的脸蛋上,氤氲一层五彩斑驳的光影。
真要进去?
靠在冰凉的水晶壁上,米朵犹豫。
今天之前,她是堂堂“威盛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更是“d&h投资财团”执行总裁唐敖川的妻子。光鲜亮丽,冷艳高贵。可自从刚才换上会所的“陪酒裙”,她落魄得只能陪笑陪酒。身份转变犹如云泥之别!
但她必须去,她必须弄到钱,必须尽快!
事到如今,容不得退缩了。
深呼吸,米朵步子刚迈出,迎面走来数十名黑衣男子。而被他们围在中间那位,灯光关系,他身上的衬衣看起来是浅紫色。最为出色是他的脸,米朵几乎无法转移视线。
幽迷的光线里,男子立体的五官充满迷一样的诱惑,配上衬衣的颜色,妖孽,俊美,风华绝代。
他是谁?
米朵奇怪,a市的名流贵客,快速在脑子里筛过。
不认识,米朵确定这个男子并没见过。
这么说来……
二少?!
眼前一亮,米朵欣喜看由远而近的男子。
虽然今晚是第一次上班,但刚在化妆间,从其它女孩的闲谈中,米朵对“二少”略有所闻。据说“二少”英俊多金,气质不凡。更是连会所大老板都特别尊敬又害怕的客人。而且他来夜总会也从没乱搞女人,仅仅从这点来说,米朵觉得“二少”为人正派。
不过听姑娘们说二少并不常来。
所以会有这么好运?第一天上班就见到他?
因为激动,也因为被眼前这群男人的气势慑到,米朵感觉心口热乎乎地快跳。
他们越来越近,米朵侧了侧身,贴墙根站。
男人犹如众星拱月,他经过时,米朵觉得心脏都快迸出胸口。掀起眼睫,她偷偷打量。男人的侧颜,轮廓流畅,鼻梁高挺,像极了巍峨有度的山峰。如果说前夫唐敖川五官硬朗性感,而眼前这个,则多了几分柔美。虽模样俊逸清秀,但散发出来的却是极强的男人味,阴柔与阳刚矛盾地糅合,偏又那样完美,诱人如斯!
会是二少?
想靠上去问问,但又觉得场合不对。况且跟他身后的男人们,个个气息阴森。直到他们走远,米朵依旧紧张得连声音都哼不出。
就这样放弃?
不!
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希望,米朵反应过来,提腿就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
抹胸礼裙尺寸不合,小跑间,米朵提着边缘不停往上拉,防止裙子从胸部滑下去。地形不熟,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都没见人。
没理由啊,那么一大群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一定是进哪个包间了,要不每间都推开来找找!
米朵决定逐一敲开包间的门,反正她是陪酒女,闯入包间并不突兀。
正当米朵欲返回打算从头到尾开始寻找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往窗户外看。走廊对出去的露台上,月色下背身抽烟的男人,身姿修长,背影撩人。
是他吗?
米朵不确定,毕竟没有看到正面。走过去,米朵试探地唤了声,“二少?”
第二章 陌生的女人
叶从远回头,夜色笼罩着他俊美的脸,淡淡月光洒落,像在他周身覆上一层模糊水印。流光丽影,不似凡人。
米朵心口一颤,真是有种被美色震撼的强烈冲击力!
陌生的女人,叶从远眉心微拧,声音清淡,“你是谁?”
哇,太好了,他果然就是“二少”。
他的嗓音被晚风吹送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亦是激动,米朵觉得肌肤泛起一片颤栗。
可眼下不是扭捏的时候,米朵深吸口气,故意大声说话来给自己力量,“二少,能不能请你借些钱给我?我保证,我很快还!”
啥?
这女人找自己借钱?
向来云淡风轻的叶从远也止不住错愕,指端夹着细长的香烟,阵阵烟草醇香的味道在空气里四溢。
弹了弹烟灰,举起来,最后深吸一口,将烟蒂弹飞,叶从远笑,“找我借钱,知道我谁吗?”
他好像并没生气。
米朵默默观察,男子迷人的面庞并没染上半分愠怒,反而漾开浅浅的笑。或许是讥诮,或许是嘲讽,或许只是简单的笑。
有些无措,米朵下意识拉起胸前的裙边,又往上提了提,见二少嘴角越发弯得厉害,她掌心死力地捏着面料,小心翼翼开口,“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能帮我,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
女孩化着浓艳的妆,看不清本来面貌。
叶从远双手插入裤兜,衫衣被风吹得有些鼓起来,发梢在眼角来来回回荡漾,带着欲遮还羞的朦胧感,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勾魂摄魄。
“把脸洗了!”
“啊?”他突然的一句话,米朵反应不过来。
叶从远笑眸对视,“既然要我帮你,那就把脸洗干净再来,我不喜欢和戴着面具的人谈交易。”
“好,好,二少你等等,我很快回来。”一听有戏,米朵不敢迟疑,赶紧找洗手间。
找他帮忙?真够大胆!
叶从远有了兴致,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生怕他走远,米朵挤出洗手液,沾了些水,胡乱往脸上抹。对着镜子里仔细地看,不错,廉价化妆品就是易清洗!
米朵飞奔回去,跑上露台,却没见人。
走了?不行!
米朵转身欲追,却看见身后男人靠墙而立。
还好,他还在。
安下心,米朵长舒口气,“二少,我回来了!”
“掉了!”叶从远嘴角轻扬,桃花眼凝结丝丝邪气。
什么?
米朵不懂,又见叶从远冲自己呶了呶嘴,眼神落在胸前。
米朵跟着往下看,“啊……”
刚才跑得太猛,又心急找他。一时大意竟忘了裙子偏大的问题。
看见了,他全看见了!
抹胸裙是不能穿内衣的,统一配乳贴。刚才裙子整个下滑,几乎露出大半个胸。
好羞人,不要活了!
米朵双手抱胸,羞得都快钻地缝。
叶从远单膝微弯靠墙,声音含笑,“你天天就穿着这样的衣服陪酒?”
那对高耸雪白的胸脯,不晃花那群男人的眼睛才怪!
米朵声音几不可闻,“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她抬起头来,叶从远看到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庞。眼睛莹澈清透,像是含了两汪水。对下来鼻峰高挺,鼻翼小巧。唇瓣清晰红艳,衬托了尖巧的下巴瓷白如玉……
不错,是张干净的脸,令他想——舔一舔。
第三章 借钱
纵然鼓足了勇气开口借钱,但从小娇生惯养,米朵觉得很丢脸。但她没有办法,爸爸的医疗费迫在眉睫,再是走投无路她也要撞出一条路来!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不像坏人,模样还帅气无害,可这样唐突的向人家借钱,人家同意吗?
心脏咚咚乱跳,忐忑不安。
明明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睛还睁得大大,好像并不害怕似的。叶从远笑意不减,突然就有了戏弄她的欲望。
“过来!”他身姿未动,依旧是单脚立地,背靠墙上。
过去?
米朵戒备看他,挣扎了小半会儿,最终还是提着裙边过去,“二少。”
借钱就得看脸色,看脸色首先要把债主哄开心。米朵来他面前,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态度恭恭敬敬。
叶从远挑起嘴角,“你很大胆,居然敢找我借钱。难道我这张脸就写着‘我有钱,来找我借’?”
赶紧摇头,米朵说得真诚,“没,你脸上就写着‘我很帅,但生人勿近!’”
“你还敢来?”
“我这不试试么……”米朵越说越小声,“我想如果你能借我,那我也算试对了。但如果你不借,最多被你讥诮两声或者痛骂几句,对我也没什么额外损失。”
叶从远倏地凝了笑,眼眸微眯,声音狠了几分,“你以为惹了我就只是被骂几句这么简单?”
男人面容突然冷下来,米朵心悸,“那……还会怎样?”
“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上面扔下去!”他说得一本正经。
米朵瞠大眼,这里可是四楼,丢下去不死也残。
“不……不会吧!”此时,米朵才开始害怕。
刚才看这男人被那么大群劲衣男子簇拥,早就应该猜到他尽管长着好看的脸,但绝非善茬儿。这会儿再听他这么一搁狠,米朵还真是觉得自己为了钱,实在鲁莽得近乎脑残。
“你是好人,不会那样做,对不对?”
米朵颤微微开口,却逗得叶从远轻声地笑,“我是坏人,专做坏事。”
不要,不要!虽然现在她是生不如死,可她还不想死!
“过来。”
啊,又过去?
心里惶恐,米朵往前挪了一步。
“近点。”不满意,叶从远再次命令。
不敢惹他,米朵又往前移动小碎步。
他突然伸出手来,米朵愣得怔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面前俊逸非凡的他,鼻端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修长的指端。
“闻到什么?”食指横陈在她鼻尖,叶从远笑容诱人。
米朵愣了愣,只觉得夜色里他迷人的面庞仿若巨大漩涡,所有女人的心智都将被他邪魅的笑容给吮吸进去。
叶从远微挑眉梢,示意米朵赶快回答。
米朵紧了紧眉心,真的很用心去嗅他指端的味道,细心闻了片刻,她说,“烟味?”
“再闻闻。”他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不是吗?
米朵黛眉越发拧得厉害,她又很仔细去辨识叶从远指端的气味,“香水味?”
叶从远无语,“再闻。”
“男人味?”
“继续。”
“肉味?”
“……”
“骨头味?”
实在受不了,叶从远另只手勾起来暴力的敲了敲米朵光洁的额头,“你猪变的?怎么这么笨!”
第九十四章 伤心的时候,谁来陪
“我爸在哪?”对着电话,米朵沙哑着声音,却是大声质问。
那头是雪姨,说是先找了桂姨,要到米朵手机号,才又联系过来。这个女人的声音还是没变,一如往昔,很柔,婉转动听,与她的模样相得益彰,雍容、高雅。可她的心,太狠太狠了!强烈反差。
“你怎么可能在国外?”离爸爸失踪仅两天,这个女人哪来那么大本事把爸爸转移?
一切都莫名其妙,但这样的突然,这样的不可解释,更令米朵心慌,“雪姨,我不管之前你做过什么,但请你把我爸立刻送回来。听到没?立刻,马上!”
那头的人对往昔罪过声泪俱下的忏悔,可愣是一个字不提米盛安。
米朵肺都气炸,“够了,我这不是教堂,我更不是神父,你那些话别对我说。我只要你现在把我爸送回来,从前种种,一笔勾销。”
“朵朵,我知道你恨我,如今我再说什么也无法取得你原谅。你父亲,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也当是我的补偿了,再见。”
“喂……喂……”米朵呼唤,可手机传来盲音。
可恶!
米朵气愤,纤细的指,紧紧成拳,死力地砸在床上。
从远,对,找从远商量。
等不急,米朵又翻电话号,嘟嘟声中,焦急嘀咕,“快接,快接,拜托快接。”
别墅内
秋桐手拿画纸,轻轻地,一步一步,尽量不发出丝毫声音,“不许偷看哦!”
她镊脚镊手,孩子气地模样逗得一旁的丫头止不住乐。眸光杂带几许斥责看过去,丫头顿时止了声,却还是掩嘴偷笑。
“好了没?”这小女子叫自己来,神神秘秘说有礼物送,还要他闭眼,真不知又在玩什么把戏。
此时几人正在花园内,叶从远身子慵懒往后靠,神色松弛,依她之言,双目闭阖。
站他面前,秋桐深呼吸,像是做了最后决定,终于豁出去,“好了,睁开吧。”
深邃的眼徐徐张开,一副自己的素描肖像,赫然映入眼帘。
画相后的秋桐,心情忐忑,长长的睫毛不安颤动。从远哥会喜欢吗?自己刚学,线条并不老道,可她尽力将心上人的眉眼,甚至每一处轮廓,都付诸于毛尖,令她饱满的爱恋,倾情流淌。就算画得不好,但她的心,日月可鉴。
“给我瞧瞧。”拿过画纸,叶从远低了眼,很认真看画页上的自己。
手里数张素描画,有单纯以线条勾勒五官的,有采用明暗手法加深神韵的,看得了出来,画画的人手法还很生涩,技巧不足,但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挺好。”他表扬。
“真的?”秋桐喜不胜收,“你也知道,我接触素描时间不久,画多了,相信以后会更好。”
“放心,到第一百张出炉时,你必定可以开个画馆。”
秋桐嘴角弯弯,两人的约定,为他画一百副素描,他还记得。真好!
一张一张,自己或坐,或靠。或目视前方,或面庞微侧。或饮咖啡,或看报刊。曾经摆出的那么多pose,都被她巧妙地记录下来。
两人坐在同一张摇椅上,白色的漆,两侧有绿藤缠绕,复古路灯,不远还有欧洲风格的桌椅。一切的一切,平静惬意,悠然美好。阳光又清又浅,像层薄薄的纱,柔柔盖在两人身上。
伺候的丫头见没自己什么事,抿嘴笑,小声离开。
正欣赏得入神,兜里手机响。叶从远眉一皱,下意识想掏出来,不过反应过来,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素描上。
一声一声,一遍一遍……
最后是秋桐听得不耐烦了,“谁啊?这么讨厌!”
自那天叶从远抛下她离去后,秋桐伤心的哭了一场。她身体不好,心脏承受不了太多情绪,那天夜里还引发哮喘。叶从远来探望时,秋桐泪眼蒙蒙,“既然不喜欢和我一起,那就不要再来。”
耍了些小性子,叶从远好脾气地哄。美人儿梨花带泪,“以后和我一起时,不许接电话。”
“好。”
“和我一起时,不许一声不吭就走。”
“好。”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秋桐生气了,“要不,你接接?”
“不用!”
可对方一直打一直打,没完没了。
秋桐不悦了小脸,娇滴滴哼了一声,侧身坐,不理他。
没办法,叶从远掏出手机, 看也不看,直接挂断,关机。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怎么回事?
米朵气馁地放下电话,好无助,怎么办?她往后靠在床头,没了主意。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呀?!
没有心思再躺在床上,米朵下床,脚刚沾地,好软,像踩在棉花上,一点力也使不上。
完了,病得很严重。
今早他离开的时候,有提醒自己吃药,可她在床上躺了整个上午,别说药,连一点米一口水都没进。此时真是有种被人打了,眼冒金星,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晕眩感。
辛苦的洗漱完,米朵换好衣服,拉门出去。
c-lion正趴在地上睡觉,听到声音,耳朵忽地竖起,再抬头,妈咪出来了,它欢喜,跳起来就想扑妈咪。
“别……没力!”米朵挥手赶它,不准它庞大的身躯跳到自己身上来。
妈咪你怎么了?又被爸爸欺负了么?
那天在湖边,爸爸压了妈咪之后,妈咪起来就是这样软绵绵的样子哦!
它嗷嗷地叫,米朵没空也没精神理它。来到饭厅,佣人很快将熬好的青菜粥端上来,“小姐,赶紧吃,吃完再服药。”
主子离开时再三交待他们叮嘱小姐服药,可小姐锁门,根本不起床,他们也无可奈何。
汪汪——
我也要吃。
c-lion围着桌边使劲转,尾巴抖得像抽风似的。
佣人笑笑,也给它盛了小半碗,放在角落,让它一边待着。
胃口很淡,没吃多少,休息会儿又服了感冒药。米朵坐沙发里,呆呆望着吊有奢华吊灯的屋顶,期待叶从远能快些回来。很不舒服,身体需要人照顾,每当这时,精神更是虚弱,加上爸爸的事令米朵担忧不安,很多情绪疯狂的涌在一起,忍不住,米朵很没用的哭起来。
这可怕把c-lion吓坏了,双腿艰难站立,前爪搭米朵肩头。
汪——汪汪——
妈咪,你怎么了?
下人们也围过来,问她是不是难受,或是有别的什么事。
米朵只流泪,摇头,不停地摇头。她想二少,想爸爸,怀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
汪——
妈咪,不哭不哭,老子不在儿子在,儿子陪你。瞧,我还会转圈圈哦。
c-lion退开,依旧保持站立姿势,两只前爪弯曲,原地转圈。
不理,米朵依旧哭,眼泪没完没了。
哎呀,妈咪不吃这套。
怎么办?
c-lion狗眼转转,爪子又往米朵面前使劲刨。
恭喜恭喜,妈咪你看,我会做恭喜发财哦!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呀?我想你,好想好想……
米朵看也不看围着她的一群人,转身趴在沙发里,号啕大哭。
这可急坏了所有人,阿山抓头发,挠耳朵,不知如何是好。
“想家了吧?”
“估计是想二少了。”
“阿山,赶紧给二少打电话呀。”
“打了,不通。”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c-lion又不停地嚎,屋子乱七八糟,吵轰轰的!
二少回来是在傍晚,后来开了机,回米朵电话不通,又问阿山。
阿山只答小姐突然大哭,然后哭累了,又回房休息了。二少想回去看,无奈在线试用的枪支出了些毛病,那可是集团的新武器,技术含量世界顶尖,研发的新方向,马虎不得。他不是昏君,轻重分得清。处理完,回家天已染墨。
“怎么回事?”步子刚跨进来,二少便问早就等候的阿山。
他摇头,把原委说了一遍。
一切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她吃过晚饭了?”
“喝了点粥。”
“药呢?”
“吃了。”
还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二少点头,迈步往房间去。
二少轻敲两声,无人应。推开,床上,被子掀起来一角,屋子没人。
一侧的盥洗间有轻微水流声。
正病着,她还洗澡?刚还夸她对自己身体负责来着,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叶从远走过去,径自推开,果然浴室雾气袅袅。
“给你一分钟,穿好衣服立刻出来。”他很不客气,声音透着股冷硬的味儿。
他突然出现,又突然出声,米朵吓得抑制不住地尖叫一声。待看清是他,又才怯生生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胡妖说纹身不能沾水,拖到今天,她才洗一洗。
“时间只剩半分钟,看你是要自己擦干净出来,还是我帮你?”他真是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而米朵,也没有说不的余地,“我来,我自己来,马上就好,你先出去。”
她按下开关,任水胡乱冲去身上的泡沫,抓过一旁的毛巾裹好,极快擦身。
卡着时间,穿好浴袍出来。
谁知刚开门,就和脱得只剩三角裤的叶从远差点撞上。
“时间刚刚好。”他声音还是硬硬的,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笑。
米朵问,“你干嘛?”
莫非想鸳鸯浴?人家生病ing,不要太禽兽好不好!
不要她挡在门口,叶从远拽她出来,“换我洗。”
米朵无语了,帅哥,原来你不是关心人家的身体,而是急着换你洗?
算我自作多情!
气呼呼的,米朵哼了一声,直直往床边去。
暖气开着,一件浴袍倒也不冷。他的衣服换下来就丢在门口的洗衣篓里,衣袖掉出来落在地板上。
走过去,米朵将凌乱的衣服叠工整。她有个习惯,洗衣之前先摸摸兜里是否有遗漏的东西,她这一摸,果真有了发现!
拿出来,几张素描画。而画里的模特,不是他还是谁?
奇了怪了,他心甘情愿当谁的模特啊?或者谁光靠想象就能画出如此多不同姿势不同角度的他?
忽然,其中一张素描右下角的图标吸引米朵注意。
e&r
二少是eagle,那r呢?这代表什么?
虽是短短三个字符,但笔迹花哨,一看就出自女人手笔。
米朵的心,咚的下沉。就像整个人都掉进深不可测的井底!
浴室门开,米朵竟不知,手里依旧呆呆拿着那些素描,木头桩子一样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