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功德金光
没办法查到苏二夫人幕后的人,俞怜很扼腕,却也无可奈何。
她松开苏二夫人,站起身来,对苏父苏母和丰原,道:“事已至此,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怎么处置了。另外,我觉得,你们可以查查她们娘俩的身份。”
苏二夫人和苏秀的面相太古怪了。
尤其是苏秀。
如果她生出来是苏家的小姐,无论如何,也不该是那种哭相。
说不定,她压根就不是苏家人。
苏父闻言,重重地点头,对俞怜行作揖礼,“今日之事,多俞姑娘。”
俞怜赶紧躲开。
“不必客气,我收了酬劳的。”
语毕,俞怜便带着明惠道人离开了。
待俞怜和明惠道人一走,苏父看着苏二夫人和苏秀,发了狠。
“将她二人捆起来,送到官府严查!”
……
坐在苏家送他们回去的马车上,明惠道人聒噪个不停。
“祖师奶奶,你方才最开始,贴在苏莹心口上的,是什么符箓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俞怜靠在一边,正在休养生息,闻言,眼皮抬都没抬地道:“阴鬼符,你这点实力,没听说是正常的。”
阴鬼符,顾名思义,可吸引附近的阴鬼之气。
但用好了,也可以救人。
比如说刚才,苏莹体内都是阴气,她将阴鬼符,贴在苏莹的心口,引导着苏莹体内的阴气,全部往阴鬼符上聚集。
如此一来,苏莹体内的阴气,就会大大减少。
只是,她实力不济,得用鲜血和玄气,才能筑成一张下品阴鬼符,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且这符箓,太耗费体力和玄气,她以后都得少用了。
明惠道人听着这名字,就觉得鬼气森森,又听俞怜对自己的评价,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然后,表态似的,郑重地道:“祖师奶奶,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跟您学!”
“得了,先好好积你的功德吧。”
俞怜终于睁开眼,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自个儿去领会。
明惠道人讪讪一笑,他知道自个儿以前做了些蠢事,得弥补。
算了,他好好弥补就是了!
反正有祖师奶奶在,他不怕的!
……
明惠道人把俞怜送到袁家门口,恭恭敬敬地目送俞怜进了大门,才转身驾车离去。
而俞怜一进袁家的大门,就看见袁长兴夫妇和袁绮、董新隽四个人,坐在大厅里,似乎在等她。
看到她回来,袁长兴夫妇面露喜色。
董新隽神情没多大的变化,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俞怜看着这么大的阵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都在等我?”
“俞姐姐!”
袁绮还小,从袁夫人的怀里挣扎出来,直接扑到俞怜跟前。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俞怜看向袁长兴夫妇和董新隽。
因着董新隽知道俞怜来府城的真正目的了,袁夫人也不必躲着。
“我们是在等你。”袁长兴笑道:“方才刺史府来人,杜兄今晚设宴,打算宴请姑娘,以俞姑娘的救助之恩。”
俞怜没想到是这事儿,“宴请就不必了,照规矩,给钱就行。”
俞怜现在只想要钱,她穷。
袁长兴一顿,旋即和袁夫人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他们就喜欢俞怜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袁夫人道:“你放心,杜刺史说了,该少的一点都不会少,但宴席也得办。”
“那行吧。”
俞怜答应的痛快,只要给钱就行。
得了俞怜的同意,袁长兴就出了门,去刺史府,亲自和杜文云说,一来他帮着张罗,二来他也想做个东,请俞怜吃一顿,俞她几次三番的帮助。
见袁长兴离开,俞怜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跟袁夫人提出,她先回房休息会儿,“晚宴的时候,夫人再派人来喊我吧。”
袁夫人知道她出去奔忙了一上午,自然是连连点头。
她原本是想让人,送俞怜回去休息。
但,董新隽却提出来,他亲自送。
袁夫人知道他们是兄妹,倒也没多想,便带着袁绮先离开了。
袁绮被袁夫人带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看着俞怜,直到俞怜说,晚点带她出去玩,她才笑嘻嘻地离开。
“今早出去,你也是为了那些事儿?”
董新隽待她们娘俩一走,盯着俞怜那雪白干净的小脸,忍不住问。
俞怜略顿了一下,没有隐瞒,“是。昨日在天命堂外,遇到两个人,有点事,请我去处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大哥不用担心。”
董新隽看着她那比昨日苍白了些许的小脸,微微蹙眉,知道她在骗自己,却没拆穿,只道:“罢了,你也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俞怜连连点头,她是真的累了,不是身体上累,是精神上的!
今天强行破阵的时候,动了本源玄气,着实伤身。
但她又不能说,免得让旁人跟着担心,只想回去休息。
等董新隽送她回了屋,见她关了门,以为她休息了,便转身离开。
但她却是没有休息,而是盘腿坐在床上,吸收附近的玄气,来镇压体内乱窜且为数不多的玄气本源。
在修炼的过程中,俞怜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府城的玄气,浓郁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但在修炼过程中,俞怜发现,她身上的玄气,有点不对劲。
重新吸收进来的玄气中,夹杂着一点点的金光。
这是……功德金光?!
俞怜看到那金光,猛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心头浮上一阵狂喜。
“居然真的是功德金光!”
俞怜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碰到功德金光。
玄学,讲究一个因果与福报。
一般的福报,就是指阴德、福德,前者是指积攒的死后福报,可以转嫁在子孙后代身上,也可以铺垫给自己的转世,后一种是当世报,就是指你做了一件好事,转头就会有一种好事报答给你。
这两种,都是多做善事,可以积累出来的,只是可大可小罢了。
但功德金光,可不是一般的福报。
所谓的功德,指的是做了大好事,天道的额外奖励,这种福报,只应在修炼者身上。
普通人很少积攒出功德的。
有了功德金光,对她以后的修炼,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不仅如此,哪怕以后她泄露了天机,老天爷也会看在她的功德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不怕五弊三缺的报应了。
只是功德这种东西,来的相当不易。
俞怜前世的时候,哪怕修炼到巅峰,做了不少好事,也从没积攒出功德金光。
可这一世,她盼了那么久,一直以为是传说的功德金光,突然落在了她身上……
俞怜有点反应不过来。
因为,这功德金光,出现的太突然了吧!
第62章 拜师
俞怜不明白天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观察了半天后,总算发现了原因。
她看见,簪子里,李乾的魂魄上,竟然也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功德金光!
看到这一幕,俞怜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某个普通人,甚至已经成了魂魄的情况下,居然还会有功德的!
这简直,逆了天好吗!
俞怜觉得不敢置信,问李乾要了八字,推演了他的命盘。
在推算过后,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震惊,最后又变成了怜悯。
她惋惜地看了看李乾,直摇头。
李乾不明所以,“大,大师,我怎么了吗?”
“你真可惜了。”
俞怜叹息道。
李乾不是普通的命盘,他是天道眷顾的人,只是他这个命盘上,注定有一劫。
过去之后,他一生顺遂,平步青云,封侯拜将,且为官清廉,可造福一方百姓,是积攒大功德的人。
偏偏,他那一劫,没过去,死在了赵虎的贪心之下。
但他到底是被天道偏爱的孩子,虽比不上真正的天道之子,却也福泽深厚。
因此,他死后没有被阴差拘走,又遇到了俞怜。
俞怜不经意地情况下,帮助他,查出了真相,还了他清白。
这种情况下,李乾身上的大功德,就转了一半儿,给到了俞怜,就好比是天道的俞礼一般。
剩余一半儿,可以保证李乾下辈子转世,会一改这世的惨死,成为人上人。
当然,李乾现在有功德在身,不投胎也可以。
好好修炼,兴许还能做个阴官。
李乾哪里知道俞怜在想什么,他听得俞怜直叹息,还以为自己要玩了,忍不住瑟瑟发抖。
“大师,我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
作为鬼,他是知道的,沾染上了人命,他就会变得天地不容。
极大可能是魂飞魄散。
当时他憋着一口气,想要报仇,但现在冷静下来,他也不想魂飞魄散啊!
见他苦着一张脸,俞怜笑了一下,道:“不是,你不会魂飞魄散。不仅如此,你还是有大造化的人……哦不对,是鬼。”
李乾懵了,“大造化?”
他如果有大造化的话,怎么会死?
俞怜将方才推演出来的命盘结果,告诉了李乾,然后补充道。
“如今你身上是有功德的,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投胎转世,下辈子你可以完成你的雄心壮志,成为人上人。另一条是,跟着我,好好积攒功德,好好修炼,争取做个阴官。如果真行的话,或许可以不死不灭,再不济也能保你家人余生安乐。”
李乾在听到俞怜说的第一条路时,就有些动心了。
他想投胎转世。
但想到,转世之后,他会忘掉前尘,这一辈子的一切,包括父母亲人,他又有些犹豫。
所以,当听到第二条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愿意留在大师身边,好好修炼,争取做阴官!”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死,也不会转世投胎忘记家里的一切,还能保住自己的家人。
这对李乾来说,简直是完美的选择。
至于转世投胎为人,对他来说,完全没有父母重要。
俞怜没想到,李乾这么直接,就选择了第二条路,她还以为,李乾还要再想想呢。
毕竟第一条路,对他个人而言,实在是太好了。
可,为了父母,他放弃了第一条路。
俞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她尊重李乾的选择。
“既然你这么选了,那你以后就好好跟在我身边修炼。”
“俞俞大师!”
李乾诚心向俞怜叩拜,俞怜虚扶了一把,让他起来。
李乾却不肯起,他支支吾吾地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心愿……”
“你想见你父母?”
俞怜一听,就猜到了李乾的想法。
一个为了父母,可以放弃来世锦绣前程的人,执念大概也就是见父母了。
闻言,李乾愣了一下,旋即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我走的突然,我怕爹娘受不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们……行吗?”
“行吧,但不是现在。”
李乾现在是魂魄,又有功德在身。
他一个魂出去,被其他阴物发现了,怕是会迫不及待吞了他,拿走他的功德,据为己有。
而她今日还有事,明日就想归家的,现在没时间了。
李乾不发一言,就看着俞怜,眼里满是执着。
俞怜有些头疼,她扶额道:“行行行,你别盯着我,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今天不行,明日一早吧,我陪你回去。”
“多俞大师!”李乾欢天喜地的给俞怜行了一礼。
只是一夜的时间,他等得了,只要俞怜答应就行。
俞怜瘪瘪嘴,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分了李乾一半功德的份上,她才不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算了,只是再耽搁一天,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俞怜修炼了半日,又分了李乾一半的功德,实力已经恢复到巅峰期的十分之一。
现在她已经到了炼精化气第二境——开光境。
虽然相比较而言,还是个小弱鸡,但好歹算是摸到了修炼的门槛。
晃了晃坐的有些发麻的双腿,俞怜打开窗子,外头那缀缀斜阳的余晖,就洒在了屋子里头。
眼见着天色黯淡下来,她和明惠道人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就先出了门,去找袁夫人。
袁夫人正在屋里,给袁绮挑选参加宴请的衣服。
瞧见俞怜来了,赶紧把她迎进了房间,见她身上还是初次见面时的那一套衣裳,袁夫人就把自己未穿过的衣服,全部拿出来,让俞怜挑选一套换上,美其名曰:“女孩家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俞怜连连俞绝:“不必了,其实我来,是找夫人有事的。”
袁夫人闻言,便问:“什么事儿,姑娘只管说。”
“我与旁人有约,得先出去一趟,夫人不如把杜刺史宴请的地址告知于我,等我办完事情,直接过去与你们汇合。”
俞怜把自己来的目的,告知了袁夫人。
袁夫人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杜刺史宴请的地方,是长椿街云客来酒楼,二楼天字房。你且先去办你的事儿,回头我跟杜刺史说一声,等你回来再开席。”
“有劳夫人。”
俞怜记下地址,便跟袁夫人提出告辞,径直出了袁家。
她赶到天命堂的时候,明惠道人已经将所有拜师礼准备妥当,还摆放了长案、瓜果典型、十二碗小菜。
等了好半天,看到俞怜进来,明惠道人松了一口气,道:“祖师奶奶,你可算来了,徒孙都快等得急死了。”
“东西准备妥当了?”俞怜没搭理他,扫了一眼他准备的东西,暗暗点头。
明惠道人拜师还算成心,准备的东西都不错。
明惠道人笑嘻嘻地道:“都准备好了,祖师奶奶请看,您让我准备的拜师礼,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俞怜夸了他一句:“还不错,那就开始吧。”
第63章 快死的人
俞怜从封恶八卦袋中,把自家祖上传下来的桃木牌,拿了出来,放在了长案中央的位置。
这桃木牌,据外公说,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传到她这一辈儿,已经是四百一十七代。
可她这一代的时候,玄门凋敝,只剩下她和外公,两个杂学。
不知该说自成一派,还是算祖师爷那一派。
俞怜来的路上,想来想去,还是想,让明惠道人拜在祖师爷门下,最起码是名正言顺的玄门人。
不像她和外公,两个杂学,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把东西放上之后,俞怜就让明惠道人行了拜师礼。
明惠道人端着满脸郑重,极为认真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待礼成之后,俞怜对桃木牌拜了三拜,“今四百一十七代徒孙俞怜,收明惠为四百一十八代弟子,从今而后,明惠便是我九玄派之人,还望祖师爷保佑。”
明惠道人闻言,又乖乖给俞怜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再敬了一杯茶,算是彻底成了俞怜的徒弟。
“祖师奶奶,这礼算是成了?”见俞怜喝完拜师茶,将桃木牌收了起来,明惠道人小声地问。
俞怜点点头,又蹙了蹙眉,“以后你别叫我祖师奶奶了。”
听着很别扭。
明惠道人挠了挠头,嘿嘿直笑:“我叫惯了……以后我还是叫你祖师奶奶吧。”
他总觉得,俞怜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不知道多少倍。
当他的师父,好像有些委屈了。
而且他真的叫惯了祖师奶奶,一时间改不了口。
俞怜额角跳了跳,见明惠道人那一个大男人,面露羞涩,摆摆手:“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反正只是个称呼。”
“俞过祖师奶奶。”明惠道人连忙作揖。
俞怜摆摆手,“拜师礼已经完成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明日一早,我要出一趟远门,去三十里外的怀阳镇,你也跟着吧,明早在城门口等我。”
“祖师奶奶接了活吗?”明惠道人好奇地问。
“嗯。”俞怜挑了挑眉,接了鬼的活,也算是活,对吧。
“那好,明日我在城门口等着祖师奶奶,有没有什么需要徒儿准备的?”明惠道人乖巧地问。
“准备一把红伞,再准备几张黄裱纸和朱砂,即可。”
俞怜还真有些要准备的,闻言,就丢出来,全部让明惠道人去准备。
她本来买过一把红伞,但没想到来到金州府能用上,就没带过来,只好让明惠道人另外去买。
明惠道人一一记下,然后把俞怜送出了门。
……
俞怜直接去了云客来酒楼。
云客来,是金州府最大的酒楼,杜文云在这宴请她,可见诚意十足。
俞怜到的时候,正是傍晚用饭的时候,云客楼里,到处都坐满了人,生意相当火爆。
按照袁夫人给的地址,她绕过一楼大厅的散座,找到了天字房的包厢。
天字房,在二楼尽头的拐角边。
俞怜看了看上面挂的木牌,刚要进去,拐角处,忽然有个男人从三楼冲了下来,直接撞过俞怜,仿佛见鬼似的,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俞怜被他撞得一踉跄,险些摔倒。
她抬头望过去,就见那个人,跑一步一回头,满脸恐惧。
当看见那个人的脸时,俞怜微微一蹙眉。
满脸死气,显然是一个快死的人……
“欢儿。”
俞怜正想着,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董新隽走了出来。
方才他们几个人坐在屋里,都听到了外头跌跌撞撞的声音,董新隽有所感应,便开门走了出来。
果然,一出来,就看见俞怜站在外头。
“出什么事了?”董新隽见俞怜盯着门外的走廊看,便问道。
俞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个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不碍事。”
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计较。
“没事就好,先进来吧。”董新隽见她浑身没有受伤,便拉着她进了屋。
俞怜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包厢,就看到,杜刺史和袁长兴夫妇、袁绮,乃至曹长史,一应都来了,正坐在屋里。
见她进来,一个个全部站起来迎接,那架势,跟上头下来巡视似的。
董新隽不由蹙了蹙眉,愈发好奇起来,俞怜跟他们几个的关系。
俞怜瞥见董新隽的神情变化,赶紧对他们摆摆手,打着哈哈:“你们这样干嘛啊,都坐呀,是我来晚了,你们也不用站起来,一个个等着罚我吧?”
闻言,袁长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看看董新隽,随后笑着附和道:“谁让你来晚了,让我们等了那么久,该罚该罚!”
“袁老爷,您就甭难为我了,我知错了。”
俞怜嘿嘿直笑,乖乖认错。
袁夫人便笑呵呵的拉着俞怜坐下,“有我在,看他们谁敢罚你。”
“姑娘说笑了,咱们都是受过姑娘帮助的,俞姑娘还来不及,哪敢罚?”杜刺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配合着打趣了一番,然后张罗道:“正主来了,都坐下吧。”
他一说,其余人都坐了下来。
曹长史见人到齐了,便让小二开始上菜。
但在小二出去的一瞬间,董新隽看见,门外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过。
他蹙了蹙眉,小声地跟俞怜道:“我出去方便一下,等会儿就回来。”
俞怜点点头。
董新隽便起身,对其他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杜刺史坐在俞怜对面的位置,站起来,给俞怜行了一礼,“学子院的事儿,多俞姑娘相助。按照姑娘所说的地址,我今早带人亲自前去,确实挖出了一具尸体,只是腐烂的厉害。如今已经交给仵作,待整理干净,明日我便亲自送他返乡。”
闻言,俞怜察觉到,簪子里的李乾,有些激动,她暗暗拍了拍簪子,让李乾安静点。
随后,她对杜刺史一笑:“杜刺史乃是真正的父母官。”
杜刺史苦笑地摇摇头:“惭愧惭愧,姑娘一句父母官,在下实在不敢当,若不是姑娘帮助,我恐怕到了此时,还在受那赵虎的蒙骗。”
“其实,这不怪杜刺史。”俞怜斟酌道:“这是当下户籍证明一事的疏漏。户籍之上,没有图像,可证明持有证明的人,就是本人,实在是太过容易冒名顶替。”
杜刺史闻言,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对啊!姑娘说的是,若户籍之上有了图像,那不就可以证明,持有者的身份了吗?”
俞怜方才就是这么个意思,杜刺史反应的很快。
她觉得,杜刺史是个聪明人,说起话来不费劲,也愿意多说两句。
“杜刺史不如改进一下户籍证明,做成小册状,一页让会画者,画上户籍证明本人的画像,另一面写上姓名、年龄、生辰八字和籍贯,且让本地里正和县官亲自把关,这样一来,如有报名顶替者,便可及时被发现。”
第64章 却之不恭
闻言,杜刺史连连点头,仿佛发现了个宝藏。
“是是是,姑娘说的对!若真如此,便可杜绝冒名顶替一事了!”
袁长兴却提出了一问,“这法子可行倒是可行,但人的相貌,在年龄增长之后,是会变化的。若相貌变了,与当时所记录图像不同,岂不是不能证明自个儿身份了吗?”
俞怜笑道:“袁老爷不愧是做生意的,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这问题要解决也行,在户籍证明上,多添一句话,写明这户籍证明的有效期,在有效期到达之后,需要重新申办。否则过期作废,不可使用。”
说完,俞怜怕他们听不懂什么叫有效期,又解释了一遍有效期的意思。
“这法子好!”
杜刺史一听,忍不住双手一拍,喜道:“按姑娘所说,我们可以加个有效期,我看三年五年最合适,这个年限中,相貌变化是不大的,只要画像上,记住显眼的特征,即可。”
俞怜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这是个大工程。”
本朝,名叫新唐,与历史上的唐朝却不一样。
这个新唐,当朝之人姓赵,国境版图乃是这里历史上,最大的时期,
不说整个新唐地图上的地方,全换成这样的身份证明,哪怕只是金州府名下,要全部换下来,也非一日之功。
“姑娘说的是,这事儿办下来,时间确实长,但一旦办成,将会让我金州府受益无穷!这可是于江山社稷有功之事,哪怕是耗尽我一生,我也要推广开来。”
杜文云一拍胸口,特别认真,语气里也含着他的雄心壮志。
俞怜不由笑道:“杜刺史有这个心,自然会成功的。”
“还是要多俞姑娘。”杜刺史端起酒杯,进了俞怜一杯,旋即,又拿出来一个大红包,给俞怜:“这是之前,请姑娘帮忙解决学子院之事的俞礼,还望姑娘收下。”
俞怜接过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姑娘尽管收下。”杜刺史见俞怜收下,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哪怕这算是他手头可用的全部积蓄,他也十分开心。
俞怜捏着那红包挺厚的,不像是一张纸,有些意外,但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拆开,而是揣进了袖子里。
一旁,曹长史见状,也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俞怜。
俞怜挑了挑眉:“曹长史,这是?”
“昨儿我得了姑娘的一枚护身符,这是护身符的钱。”曹长史憨笑道。
虽然当时,俞怜说了不要钱,但他总觉得,不能白白占便宜。
俞怜这次却没接:“我说过,那护身符是送你的。”
“姑娘就收下吧,就当是我在姑娘这挂了个名,若以后我遇上什么事儿,还望姑娘伸以援手。”曹长史说什么都不愿意把红包拿回去。
但他这话,倒是十分有理。
人这一辈子,谁能担保自己不会遇上点事儿?
有个保障,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袁长兴默默地在考虑,他是不是也该先给钱,挂个名?
俞怜见曹长史坚持,就把红包收下了。
“曹长史这么说了,这红包我就先收下了,若以后曹长史遇到了什么事儿,我定当尽力相助。”
“多俞姑娘。”
在俞怜一小会儿,收到两个红包的时候,董新隽那边,出门之后,遇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个人,带着他进了另外一件包厢。
包厢里,放着一张山水屏风。
屏风后,檀香弥漫,让人不由得静下心来。
董新隽隐约看见,屏风后有个人影,面色沉了下来。
似笑非笑地道:“没想到,我这么个弃子,竟引得老爷子亲自来找,真是难得。”
“你不回来,我只能来找你。”
屏风后,一声叹息传出,紧接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个儿将自个儿推了出来。
那椅子下方,被改造过,装上了两个类似于马车上的车轱辘,方便他使用。
出来的那个人,若俞怜也在,看到之后,怕是会吃一惊。
因为,这个人和董新隽,有六七分相似!
只是比董新隽年纪大的多,两鬓已经花白,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可精神头儿,却萎靡阵阵,显然身体是真的不太好。
董新隽看到他,神情没有半点动容,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没有半分更改,更趋近于嘲笑。
“董老侯爷,不是病的不轻了吗?从京城跑来这金州府,一路山高水远,不怕将你这副身子骨颠散架了?哦,我忘了,您是侯爷,出门有千万人随侍着,哪会出意外?又不似我,只有仇家满身后。”
闻言,那老者面皮一紧,有些不悦,但很快他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你这孩子,要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董新隽一扯唇,讥讽地道:“老侯爷说笑了,我一介草民,犯得上和您闹别扭?”
“董新隽,我是你爹!”
老者啪地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低声喝道:“你是我儿子,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生气,你都是我镇南侯府的世子!”
董新隽收敛了面上的笑,“您找错人了。我是董新隽不假,但我不认识什么镇南侯府。至于您儿子,十几年前就死了,您不是亲自宣布了他的死讯吗?”
“你!”
董老侯爷闻言,被董新隽的话,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当初,得知你身故,我派人找过,没找到。我镇南侯府,有多少仇家在盯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不宣布你的死讯,别人会以为我镇南侯府家没人,需要一个死人做世子!那时候,我得推一个人出来,让他稳住镇南侯府的局面!”
董新隽无所谓地一笑:“所以,你把那个害死你儿子的人,推出来,坐上了世子之位,如他所愿,也如你所愿,这不是挺好的吗?何必来找我?”
“他不是接我爵位的料!我当时是没法子,只能选他。”董老侯爷并不认为他有错,“现如今,你活着,他就得死,镇南侯府的爵位,只能是你的。”
董新隽呵呵道:“别,这侯府,我要不起,谁想要您去找谁,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再搅合进你们的腥风血雨,权力争夺之中。”
“你!”
董老侯爷见他拒绝的彻底,面色几经变化,最后他眯了眯眼睛,丢出一个人名。
“俞怜。”
董新隽眸中浮现出冷色。
只听董老侯爷道:“你是为了她,才不肯回侯府是吧?”
第65章 父子相对
“董正风我告诉你,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闻言,董新隽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死死盯着董老侯爷,整个人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低气压。
董老侯爷却是一笑:“果然是她。”
旋即,鄙夷道:“一个破落户家的小农女,值得你喜欢?”
在得知,董新隽和一个少女,出双入对,十分袒护,甚至不惜卖掉侯府象征的玉佩,董老侯爷就察觉出不对。
他让人查了俞怜的身份,得知她是救过董新隽那家人的女儿,从小和董新隽一起长大,他就知道,董新隽对那丫头的感情不简单。
见董新隽一直拒绝,不愿意回去,他想到了俞怜。
董新隽闻言,猛地附身,双手撑在董老侯爷两侧的椅子扶手上,“我和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他声音阴沉,透着杀气。
“别打她的注意,否则,我真的会让你后悔来这一趟。”
“董新隽,我是你爹,为了一个农女,你要杀你爹不成!”董老侯爷一挑眉,却没多生气,甚至心里还有点欣赏。
他欣赏,董新隽身上的杀气。
董老侯爷,从小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靠着战功,成了现在的镇南候。
他膝下,总共就董新隽这么一个嫡子,还有两个庶子。
从一开始,他的位子,就是留给董新隽的。
从小到大,董新隽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过,甚至屡屡超过他的预期。
只是,董老侯爷信奉铁腕教育,他认为,兄弟相争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真有人能靠着斗败另外两人,走到最后,那就证明,是他的本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知道,那两个庶子,私下算计过董新隽,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这种态度,直接让庶子的心膨胀了,认为他是不满意这个嫡子的。
在董新隽出远门历练的时间里,庶子和他们的母亲,联手出击,害得董新隽,差点命归西天。
在这个时候,得知嫡子消失,下落不明,董正风直接对外宣布,嫡子身亡,扶庶长子为世子。
被俞父所救,活下来的董新隽,曾经打听过,镇南侯府的情况。
得知董老侯爷扶持害了自己的人,当世子,他曾经愤怒过,也恨过。
但活下来的这十年中,在和俞家人的相处中,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回到那些算计之中,只想跟俞怜一家人,好好过一辈子。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动你。”
董新隽见董老侯爷一点都不怕,忽然笑了起来。
但那笑意,透着森冷。
饶是董老侯爷,也忍不住有点发虚。
但他见惯了鲜血场面,很快就稳了下来,同样笑道:“虽然她只是个农女,但看在她父亲救助过你的份上,我不会动她,甚至可以成全你们的姻缘,可我有一个条件。”
没等他说完,董新隽便直接道:“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回镇南侯府。”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不要拒绝的那么快。”
董老侯爷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笑意盎然。
“如果你执意不回镇南侯府,会让我觉得,是她耽误了你。到时候,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她。”
说到这儿,看到董新隽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盯着他的目光,仿佛在盯一个仇人,董老侯爷面色不改。
“董新隽,你应该明白,离了镇南侯府,你什么都不是。你让我别动她,那我想问你,你有什么能力保护她,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凭着镇南侯府的力量,想要杀她一个小丫头,不是轻而易举?”
“你,护得住她?”
董老侯爷最后那一句,简直是会心一击。
董新隽狠狠攥紧了双掌。
是。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对抗镇南侯府,保护着俞怜,确实不可能。
尤其是,俞家还有那三个孤儿寡母。
只要镇南侯府真动手,董新隽没有胜算。
意识到这一点,董新隽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董老侯爷却笑道:“我到底是你爹,跟你一个选择,只要你回到镇南侯府,继承侯爷之位,我不但不会对她如何,还会成全你们俩。董新隽,你从小到大,都是聪明孩子,你应该知道要如何抉择。”
……
包厢里的饭菜,都上来了,俞怜才看见董新隽回来。
俞怜不由得问:“大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董新隽望着她,扯了扯唇,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发,“没事儿,就是方才出去,不小心迷了路,找错了包厢。”
俞怜眨了眨眼,她不太相信,董新隽会是个迷路的人。
但看董新隽神色正常,她就没多想,“赶紧坐下吧,饭菜都上来了。”
董新隽嗯了一声,顺着小姑娘身边坐下。
他一回来,包厢里的人,都不敢随便再说话。
方才董新隽没回来之前,袁长兴已经告诉了杜文云,俞怜的家人,好像并不清楚她在外面做什么,因而不可在董新隽面前乱说话。
记住了这一句,杜文云和曹长史都不敢再乱吭声,宴席上,多少有些冷淡。
好在袁长兴是个惯会应酬的,三两句,就把场面拨得热热闹闹。
但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曹长史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闻声,就把门打开了。
小二便走了进来,对杜文云行了个叉手礼,道:“杜刺史,外头出了事儿,府衙来了人,想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杜文云下意识地问。
小二苦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酒楼倒霉,方才跑出去一个客人,跟丢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酒楼的门,直接撞到了门口放的花瓶上,又好巧不巧地,撞破了脑袋,气绝了。我们掌柜就报了官,现下府衙的人来了,听闻您在这儿,就让小的上来跟您说一声,请您下去看看,给做个主。”
闻言,俞怜想起之前撞了她的那个人,就问:“是不是一个瘦瘦的,左脸颊上还有一块黑痣的男人?”
“对,就是他。”小二忙道:“姑娘认识?”
俞怜摇头:“不认识,但方才我来的时候,他撞过我。听完你刚才的描述,我就猜可能和撞我的人,是同一个。”
小二耷拉着脸,“可不是,谁知道那个人怎么回事,也没喝多少酒,跟撞了鬼似的。”
撞鬼……
听到这句话,杜文云和曹长史都下意识地看了看俞怜。
俞怜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
杜文云见状,只能站起来,“那你带我去看看。”
小二应了一声,连忙带着杜文云和曹长史,往楼下去。
两个做东的走了,其余人也不好干坐着,便一块都下了楼。
一下来,俞怜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但这血腥里,还透着一丝诡谲的邪气。
俞怜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样子,不是正常死的?
第66章 不想冒险
尸体,就倒在云客来的门口,脑门撞在成人高的大花瓶上,说巧不巧的,有一块瓷片,卡在尸体的额头正中,一击毙命,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点,傍晚饭点,还未宵禁,正是热闹的时候。
突然死个人,附近和云客来的人,都凑在门口看热闹。
俞怜等人跟在杜文云和曹长史身后,十分轻松地挤开人群,凑到尸体最前方。
看到那具尸体,俞怜挑了挑眉,就是一开始在包厢门口,撞了她的那个男人。
现在,人已经死翘翘了。
“怎么回事?”杜文云扫了一眼尸体,看着自家衙役,询问道。
衙役立即过来行礼,小声地回答道:“仵作正在检查,看样子是不小心撞上花瓶的,只是这人运气不太好。”
杜文云皱着眉,这何止是运气不好,简直是倒大霉了好吧。
他还从没听说,走路好好的,撞上个花瓶,把自己给撞死了的。
不过,既然是意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杜文云对那衙役挥挥手,让他先把尸体带回去,再发榜去寻尸体的家人来认领。
俞怜站在杜文云身后,听完杜文云的吩咐,她望了那尸体一眼。
那男人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
俞怜在他的周围,还嗅到了一股极淡的阴气。
然后,她仔细看了看周围。
却没看见死者的魂魄。
一般死者死后,魂魄都会盘踞在尸体周围,等待阴差拘走。
这人刚死没多久,魂魄不太可能已经被阴差拘走,可他的魂,却没在这里。
这就有些奇怪了。
俞怜微微蹙了蹙眉,见所有人都在看尸体,没人看她,双手结诀,打出一道追魂咒,落在尸体身上,待沾染上尸体的气息后,追魂咒就开始搜寻死者魂魄。
俞怜紧盯着寻常人看不见的追魂咒,但追魂咒在从尸体身上升起之后,在空中盘踞了片刻,忽地抖了两下,然后被一团红色火焰包围。
没多久,她打出去的追魂咒,就被烧成了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俞怜见状,面色一沉,目光迅速在四周搜寻开来。
居然有人能破了她的追魂咒!
俞怜的追魂咒,是用自身玄气凝结成的,除非对方的实力比她高,否则不可能毁了她的追魂咒。
按照她最初的设想,她的追魂咒,是要把尸体的魂魄找出来的。
只有找到了魂魄,才知道他临死前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她的追魂咒被人破了!
金州府,有能力这么高的术师?
俞怜拧着眉,心下有些吃惊和莫名的不安。
但现在追魂咒没办法用,对方实力可能比她高,她只能按捺下来,不想冒险。
“怎么了?”
董新隽站在她身边,最先察觉到,俞怜情绪的变化,目光里透着担忧。
在看见俞怜盯着那尸体看,他握住俞怜的手,低声道:“没事的,别怕,大哥在呢。”
俞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知道董新隽误会了,她也没解释,顺势可怜兮兮地道:“大哥,这里好吓人,我们先回去吧?”
董新隽见她是真的害怕,便点点头,跟袁长兴夫妇和杜文云说了俞怜害怕,就带她先回去了。
杜文云和曹长史:“……”害怕?
是不是他们听错了?
当初徒手抓鬼的俞姑娘,说害怕现在这种场面???
他们觉得,董新隽是不是对俞怜,有什么深刻的误会,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但碍于董新隽不清楚这一点,杜文云和曹长史没解释,派人送他俩先回了袁家。
回到袁家,俞怜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
她总觉得,云客来的那具尸体很奇怪,又说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一点,那具尸体,不是正常死亡的。
如果真有人用玄术,害死了普通人,且这个人的实力,远在她之上,走的是邪路,俞怜觉得,真的有点可怕了。
她最厌恶有玄术害人的邪门歪道,但现在她实力太低了,管不了那么多。
想到自己的追魂咒,被轻易破解了,俞怜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她一咬牙,翻身坐在床上,继续修炼!
妈哒!
实力不行,她努力修炼就是!
总不能一辈子不行!
等到实力合格,她一定要查查,到底是哪些玄门中人,用玄术害人!
毁她玄门名声者,不可留!
……
在俞怜沉迷修炼无法自拔的时候,远在汜水镇的凤阳村,却很热闹。
在俞怜和董新隽出门之后,李大爷为了防止,俞老太一家再来找俞怜家的麻烦,索性每天抱着烟袋杆儿,蹲在俞怜家的山墙外,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做些零活。
既赚了钱,又盯着俞老太家,还不至于毁了赵兴兰寡妇的名声,一举三得。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
李大爷自身清白不怕,但也怕俞老太一家人的破嘴,更怕赵兴兰受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这样拉了一大堆老头老太太在一块做手工零活,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王翠花和刘如玉有好几次想来闹事,眼红俞怜家拔地而起的砖瓦房。
可每次来到俞怜家门前,就看到李大爷和一众邻里乡亲地坐在地上,也不嫌脏的做手工,她们只能恨恨地离开。
俞和丰气不过,可秋闱日渐临近,他最近读书愈发觉得烦躁,读不进去,更没时间去闹事,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在书籍上。
就这样,难得和平地过了两天。
这一天下午,李大爷吃完中饭不久,就从自家,来到俞怜家门前晒些谷子,顺便盯着俞老太一家。
可他刚坐了一个时辰,就瞧见儿子李大富的媳妇儿,梅子跑了过来。
见梅子很着急的样子,李大爷赶紧站了起来,“大富他媳妇儿,可是家里出啥事了?”
梅子跑到李大爷跟前,喘了两口气,“娃子跑出去了!”
李大爷心里咯噔了一声,立即想起,俞怜那天晚上,跟李大富说的话,急道:“不是让你看着吗?你咋没看住?”
那天晚上,李大爷和李大富回去之后,回想着俞怜的话,总觉得不得劲。
他们家娃子确实调皮的厉害,每日都不着家,跟着村里的小孩子,漫山遍野的疯玩。
以前他们没觉得有啥,但想着俞怜的话,他们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正好最近又不是农忙的时候,李大富就让梅子,整天在家看着娃子,俞怜那丫头不是说了吗,看过这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吧?
谁知梅子跑来说,娃子跑不见了!
这不是气人吗?
“俺,俺也不知道咋了。”梅子快哭了出来,“俺在屋里做绣活,觉得困了,不小心就睡着了,起来一看,娃子就不在屋里了。”
说着,梅子干巴巴的声音,又道:“爹,娃子应该不会出啥事吧?他往常也不着家,不都没事吗?”
第67章 未雨绸缪
梅子是听李大富说过,俞怜那天的话的。
当时她就觉得不高兴,哪有去救了她家,回头还咒他们家孩子的人?
李大富让她在家看着娃子的时候,她总觉得李大富小题大做。
可现在,偏偏娃子跑不见了!
梅子心里着急,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巧。
娃子这孩子皮得很,往常各个山头疯玩儿,也没见出啥事啊。
听到梅子的话,李大爷心里沉了沉,“你去通知大富了吗?”
梅子道:“去了,俺去找过大富,才来找的爹您。”
李大爷闻言,收起谷子,拿上自己的东西,“你去跟欢儿她娘说一声,咱家去,赶紧找找看,娃子去哪儿了。”
“欸。”
梅子应了一声,进屋去和赵兴兰说。
赵兴兰正收拾着两间盖好的房子,听得梅子说,娃子不见了,关切地问:“可去找了?要不,我帮你们一块去找找吧。”
“不麻烦你了嫂子,娃儿他爹已经去找了,俺和爹先在家去看看。”梅子摆手,就往外走,急得不行。
赵兴兰见状,也不好说什么,“那行,你和里正先回家瞧一瞧,兴许这会子,大富已经带着娃子回家了呢。”
“也许呢。”
梅子脚步连地的走出俞怜家,扶着李大爷,就往自家走。
但他俩刚走了两步,就瞧见,李大富抱着一团,白着个脸,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娃子!”
梅子眼尖,一眼看见,李大富怀里的,是娃子,惊声叫了一声,跑着过去。
但跑过去一看,梅子才看见,娃子浑身都是血,小小的身子上,满是泥土,头上更有一道大口子,不停地往外流血。
“这是咋了!”李大爷急忙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都快跳了出来。
李大富张了张嘴,嗓子发干。
“娃子不下心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梅子去找他,告诉他娃子跑不见了,他就赶紧去娃子寻常,常去玩的山头找。
一到山脚下,他就看见几个孩子,神色慌张地跑下来,抓住问了,才知道娃子跟他们在山上玩,不小心从山坡上掉下来了。
李大富问清楚了娃子从哪掉下来的,忙不迭地跑过去找,就看见娃子满身是血地躺在草窝里,气息都很弱了。
“赶紧得,赶紧去找大夫,快!”
李大爷闻言,脸皮抖了抖,指挥着梅子,去请大夫。
梅子已经傻了,听得李大爷的话,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大夫。
赵兴兰在屋里听到外头的动静,跑出来看,见娃子浑身是血,吓得不轻,忙道:“快,快把孩子放屋里!等会儿大夫来了,好给瞧瞧。”
他们现在离俞怜家近,闻言,李大爷和李大富没多客气,就抱着娃子,进了赵兴兰刚收拾好的新屋里。
为了弄好新屋子,赵兴兰特意打扫干净,还拿着钱,重新做了两床被褥,刚铺上,软和的很。
李大富把娃子放到床上,看着自己双手上和身上的血,脑子里一直盘踞着,俞怜那晚上说的话。
他喃喃地道:“欢儿丫头提醒我了的,爹……她提醒我了的!”
“大富叔,无论如何,未来三天,多多看顾娃子,莫让他走太远……”
李大爷也回想着俞怜那句话,握着拐杖,说不出来话,心里想的却是,欢儿那丫头,大难不死一回,怕是真的通了灵。
若不然,她怎么能提前预见,娃子要出事?
而且正好,不多不少在三天内……
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巧了吧?
赵兴兰听到李大富的话,有些害怕,她讪讪地一笑:“大富兄弟,欢儿那丫头不会说话,她还小,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压根不知道,那天晚上,俞怜去找了李大富,也不知道俞怜说了什么。
但她莫名觉得,恐怕和娃子这回受伤有关系,生怕俞怜被牵连,赶紧说和。
李大富闻言,红着眼,声音干涩难听。
“俞家三嫂,你可别说了。都是我不好,若我信了欢儿丫头的话,日夜看着娃子,他也就不会受伤了。”
听得李大富的话,赵兴兰一头雾水,想问个清楚,梅子正好带着大夫来了。
幸好凤阳村里有赤脚大夫,梅子找来的快。
这大夫,也是之前,给赵兴兰看病的大夫,在凤阳村里人送外号老五。
看到躺在床上的娃子,老五检查了一下,长舒一口气。
“救回来的及时,血流的有点多,但应该还保得住命。”
老五说完,李大富一个大男人差点哭出声来。
他就知道,欢儿丫头是个小半仙!
若不是他有意,让梅子看着,依照他们以往,根本不会去管娃子在外面,玩到多玩,也不会突然去找。
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再去找,肯定来不及了。
这回,真的要多俞怜儿那丫头了!
梅子听到儿子能保住命,一口气歇下来,直接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李大爷还算扛得住事儿,掏出几两银子,塞到老五手里,“老五,你可得帮咱这一回,保住娃子啊!”
老五没接,“大爷你放心,能保我肯定保。但,娃子头上伤口有些厉害,我只能先给他伤些药止血,你们也别耽搁,拿着这钱,感觉去镇子上,找人家坐堂大夫给看看。”
老五知道自个儿什么能力,小病小灾的,他能救。
这种情况,他最多保证情况不恶化,真正救回来,还得看镇子上大夫的。
闻言,李大富爬了起来,“我去套车!”
说着,他就跑了出去,借了辆牛车回来,要去镇子上看病,那钱得多,李大爷没矫情,把钱收了回来。
老五就赶紧给娃子收拾了一下,上了止血的药草,暂时稳定住娃子的情况。
待李大富借了牛车回来,李大爷和梅子一道,抱着娃子上了车,将人赶紧送去了镇子上。
到了镇子上,找了家最大的医馆,坐堂大夫看过娃子的伤势之后,结论和老五差不多,送来得很及时,若再晚上一刻钟,血流过多,那就保不住命了。
得知这话,李大爷和李大富对着大夫千求万求。
大夫立即就给娃子开了药,又拿来上好的外伤药,看了看娃子的伤口,有些大,大夫说,可能会留疤。
对于这儿,李大富和李大爷没啥好说的。
留疤总比没命强。
在医馆里呆了一宿,娃子那张小脸,才恢复了点血色。
……
俞怜不知道,李大爷家的惊心动魄。
她修炼了一整个上半夜,到下半夜的时候,才去睡了会儿。
临近天亮,她就爬起来,坐在桌前,开始画符。
俞怜想着,李乾的家,距离金州府不过三十里,架着马车去的话,大半日,应该就能往返。
这样的话,她下午还来得及回家。
出来两三日了,她怕再耽搁下去,赵兴兰担心。
但在走之前,她想留点符箓给明惠道人。
明惠道人的天命堂,得继续开下去,给她扩展人脉,但明惠道人,又没实力,只能她自己未雨绸缪,先画一点常用的符箓,留下来给明惠道人。
如果有人找到明惠道人,一点小问题,符箓能解决的,就让他卖符箓好了。
这样,也不至于让他继续骗人,更不会把天命堂的招牌砸了。
第68章 了却心愿
画完各种常备符箓,已经天光大亮。
俞怜收好所有东西,去找了袁夫人,把赵兴兰和俞安俞乐的身材尺寸,以及买衣服的钱,交给袁夫人,拜托她等会儿上街,去给赵兴兰和俞安俞乐买几身新衣服。
袁夫人拿着她写好的尺寸,诧异地道:“你又要出门吗?”
俞怜点点头,有点不好啥意思:“还有些小事,需要出去一趟,大概下午的时候回来。等回来之后,我和大哥就想归家了,所以我自个儿没时间再去购买这些东西,只能拜托夫人。”
袁夫人道:“这些都是小事,只是……你今日就要归家?是否太匆忙了?”
“必须得归家了,已出来几日了,再不回去,我怕我娘担心,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若我出门让她担心,累及身体,那不是我这做子女的过失吗?”俞怜苦笑。
袁夫人了然地点点头,略有遗憾地道:“这倒也是,那你只管去办你的事儿吧,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了。”
语罢,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昨晚你回来的早,一回来就休息了,我忘了告诉你,有人送了一份俞礼来,说是给姑娘你的。”
俞怜挑眉道:“是苏家人吗?”
袁夫人点点头:“对,是苏家和一位姓丰的公子,一起送来的。”
俞怜早就猜到,袁夫人说的人,是他们。
毕竟丰原说过的,要给重俞。
她对袁夫人福了一礼,道:“那还请夫人,派人将东西送到我所借住的房间,待我回来之后,我会自行收拾的。”
“好。”袁夫人答应的痛快。
那是人家给俞怜的俞礼,他们不会瞒而不报的。
俞怜见状,跟袁夫人打了声招呼,让她回头跟大哥董新隽说一声,便自己出了门。
袁夫人目送她离开之后,拿着手里的纸条,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俞怜给她的尺寸里,有自己娘亲和兄妹的,连董新隽的都有,却唯独没她自己的!
袁夫人不禁摇头:“这孩子,倒是个心里有家人的,可也不能忘了自己啊。”
袁夫人哭笑不得,回想着俞怜的身高,她打算回头,自个儿去买衣裳的时候,再帮俞怜按照她的身量,挑选两套。
至于俞怜给她的买衣服的钱,她没打算动。
俞怜帮了他们不少忙,又是个真正有本事的,这点小钱,他们袁家付得起,就当是还俞怜的俞礼,并且在她这留个投名状罢。
……
俞怜到达城门口的时候,明惠道人驾着马车,带着准备好的东西,等了许久。
瞧见俞怜来,明惠道人极为殷勤,一口一个祖师奶奶,听得俞怜头疼。
俞怜不耐烦地打断他:“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带了,都在这儿呢。”明惠道人把先前准备好的红伞,和一些空白的黄裱纸,从马车上拿下来,给俞怜一一过目。
俞怜点点头,把红伞接过来,其余让他放回马车里,等会儿用得上。
见俞怜往马车上去,明惠道人好奇地问:“祖师奶奶,咱们是现在要出发吗?”
“俞姑娘!”
俞怜刚要说是,却听得,一旁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喊她。
俞怜和明惠道人,一同看过去,就见杜文云今儿难得穿着官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带了一群送葬的人和衙役,往她这边走过来。
看到这么一大群人,俞怜才恍惚地想起来,杜文云说过,今儿要亲自送李乾的尸骨返乡。
昨日杜文云在宴席上说的时候,她就想提出,一道去怀阳镇的。
但事情多,一打岔,她就忘了。
杜文云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一大早撞见俞怜。
瞧见俞怜和明惠道人在一块儿,他还有些惊讶,心想,俞姑娘怎么和一个骗子凑到了一齐?
他心里腹诽着,又想,俞姑娘是个奇人,这么做,必有深意,便没说话。
凑到俞怜跟前,杜文云翻身下马,客客气气地对俞怜,道:“俞姑娘,你怎么一大早在这儿?要归家吗?”
“不是,我今日下午才归家,现在要出去一趟。”俞怜睨着他身后,板车上装着的棺材,道:“说起来,我还得跟杜刺史一道走呢。”
杜文云惊讶地看她,旋即明白过来,“俞姑娘要去怀阳镇?”
“嗯。答应了一件事,要去办。”俞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棺材。
杜文云顿时了悟,小声地道:“姑娘是为了李乾的事儿?”
俞怜点点头:“李乾生前执念,想见一见爹娘,今儿我送他回家一见。”
“那可是巧了。”杜文云笑:“那就一道走?”
俞怜做了个请的姿势,“还请杜刺史走前头,咱们跟在大部队后面就行了。”
“那好。”
杜文云对俞怜行了个叉手礼,翻身上马,带着人先出了城门,俞怜则坐上马车,和明惠道人晃悠悠地,跟在大部队之后。
明惠道人看着自己竟然跟衙役的人,混到了一起,还有些恍惚。
他平常都是做点小骗人的生意,最讨厌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可祖师奶奶真的了不得!
不仅和官府的人打交道,还能让堂堂一个刺史,对她客客气气的。
想起刚才杜文云还给俞怜行礼,明惠道人决定,自己一定要抱紧祖师奶奶的大腿!
跟着祖师奶奶走,吃喝不用愁!
……
董新隽起了一个大早,但一出门,就被袁夫人派人告知,俞怜出了门,得下午才回来,并且打算下午归家。
董新隽不由蹙了蹙眉,这丫头的行踪,越来越飘忽不定,竟也不通知他,就独自出了门。
想起昨天那糟心的爹说的话,董新隽心里一阵烦躁。
昨天谈话到最后,两个人几乎闹翻,险些动起手来,引得在外守着的侍卫,冲了进来。
在看到那些人进来之后,董新隽反而冷静了下来。
半天没说话,最后临走时,丢下一句:“我可以回去,但不是现在,左右你一时半刻死不了。”
董老侯爷闻言,不高兴地耷拉着脸,却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董新隽那别扭的性子,随了他,能够退一步,已经是万幸,再逼迫下去,只能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反正,如董新隽所言,他一时半刻死不了……那就再等等。
达成共识之后,董新隽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得想办法,让俞怜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最好在走之前,把该办的都办了……
第69章 不是没有好处
“阿嚏!”
俞怜走到半道上,猛地觉得身上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默默地想,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念叨她。
抖了抖双臂,俞怜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明惠道人说,快到了。
不得不说,怀阳镇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的,俞怜撩开车帘,就看到两边的山水环绕,让人神清气爽。
甚至,她隐约能够看到,山水之间,环绕的灵气。
怪不得,一个小镇子,能一下出了三个秀才呢。
敢情是地气好!
啧啧,这算不上龙脉,也得是灵脉之地了。
作为玄学一门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寻龙点穴,一生若能寻到一处龙脉,那就是夙愿得偿,死而无憾了。
龙脉,是指起伏的山脉,但需要经过玄门众人的地理五诀,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
验证合格,才是真正的龙脉。
而龙,指的是:地理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
在华夏,他们业内公认:昆仑山是万山之祖、龙脉之源,是龙中的祖龙。
龙脉从昆仑开始发源延伸到世界各地。
龙脉的布局结构和分级,类似一棵大树有根龙、干龙、支龙、叶龙。
一般龙脉灵气聚集之地,被认为是龙穴。
俞怜前世也寻过龙穴,甚至亲自去过昆仑,可惜,没找到。
外公曾说过,经过世事变迁,龙脉将自己隐藏的很深,加上玄气稀薄,各种龙穴气息也淡了。
就好像一些上古灵兽,守护神兽,渐渐都销声匿迹,死的死,沉睡的沉睡,世间再难寻到。
所以来到古代,也不是全无好处。
最起码这里的玄气,比现代充裕的多,更适合修行,以及妥善传承下去!
俞怜深深吸了一口天地间的玄气,随着颠簸的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怀阳镇,张家村。
张家村,挨着怀阳镇,很近,只是得走一段山路,马车上不去。
俞怜下来自个儿走。
走在山道上的时候,俞怜发现,张家村的地理位置,真的极佳,背靠山脉,前面玉带河环绕,依山傍水,藏风纳气!
是个绝佳的修炼位置啊!
俞怜要不是家里还有其他亲人,真想搬过来,到这修炼。
这就是个天然的修炼道场!
“再往前走一会儿,就是张家村,进了村子,就到了李乾家。”杜文云不知道俞怜在想什么。
他跟俞怜并肩走,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脸色略带沉重。
他们打听过,李乾是张家村,为数不多的外姓人,和赵虎一样。
但赵虎的外公家,是张家村的村长,儿子太多,所以赵虎的爹,相当于入赘到了张家村。
后来儿子虽然早早地死了,但赵虎外祖家,倒是挺关照这孙子的。
估计当时张贺和张青,也是惧怕了赵虎的背景,事后也不敢说出真相,最后被李乾害死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张贺和张青,算是被自己害死的。
张贺恍惚间看到李乾的鬼魂,被吓了一跳,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
那时候,他身上聚集了李乾的阴气,本身对寿命就是一种妨碍,所以……挂了。
而张青,则是在张贺死后,本就吓得不行,又看见了李乾的魂魄,以为是李乾来索命,硬生生把自己吓死了。
李乾那时候才发现,张青居然有心症,受不得惊吓。
在送李乾尸首回来之前,杜文云仔细调查了一下,李乾的家庭情况。
李乾的父母都是温和善良的人,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软和性子,一说起李乾家,都会夸上一句好人。
李乾,是父母的独子,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
而李乾又是个读书的,家里只剩下一对父母干点农活,且又要供着李乾读书,过得有些紧紧巴巴的。
全家都指望着,李乾这次秋闱中了举人,下次春闱能够一举夺榜。
谁能想到李乾就这么走了?
杜文云几乎不敢想象,李乾的父母,得知了真相,会有多难过。
听出他话里的惋惜和哀痛,俞怜的手指,摩挲过簪子,无声地一叹,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杜文云也淡了说话的心思。
一时间,一大队人,竟没人开口,气氛凝固的可怕。
当进了张家村之后,这凝固的气氛,被一阵阵肝肠寸断的哭声撕裂。
杜文云听到这声音,主动给俞怜解释道:“在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来提前通知了李家父母,让他们今日为李乾收敛尸骨,也找了当地的出马,算了下葬时辰,今日午前正好。”
出马,指的是巫师或神婆,能够请神鬼上身的人。
杜文云提前通知李家父母,也是怕自己带着尸体,堵到人家门口,再说这件事的时候,李家父母收到的冲击更大,怕他们受不了,才提前通知。
这哭声,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李家传出来的。
俞怜微微颔首,对杜文云的安排,觉得挺正常的。
果然。
再往村子里,走没两步,他们就瞧见一处院子周围,挂满了白幡,显然是办丧事的。
此时,有不少村民,聚集在那院子周围。
由于杜文云提前打了招呼,李家父母和李乾的姐姐,李婉,都站在院子门口等待。
听闻人进了村子,李家父母几乎哭的快要断过气去。
李婉也是小声啜泣着,但还得安慰父母。
当看到杜文云等人,抬着棺材进来之后,李家父母直接扑了上来,趴在棺材上,哭声恸天。
看到棺材那一刻,李家父母实在忍不住,尤其是李母,直接哭的昏死过去。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忍。
俞怜更是感受到,簪子里的李乾,魂魄颤抖,整个透着哀伤,几乎要窜出簪子了。
她连忙按住了簪子,稳定李乾的情绪,怕他一个暴走,毁了自己的修行。
杜文云看到李母昏倒,哪里还会计较,被无视的事儿?
他连忙指挥着人,把李家父母扶回房间。
李婉身材纤细,双眼哭的都肿了,但现在,只有她能出来撑着家。
在把李家父母扶回房间后,李婉憋着眼泪,给杜文云行了一个大礼:“多俞杜刺史查出真相,让我弟能够死得瞑目……”
说着,李婉忍不住哀哭起来。
杜文云看的眼睛一片酸涩,连连摆手,更是自责。
如果他早点发现,赵虎是冒名顶替的,李乾也不至于被埋尸荒野那么久。
说起来,他当不得李家人一个俞字。
哭了一会儿,李婉望着那棺材,有点失神,呐呐地问:“刺史大人,我……能看看乾儿吗?”
“你……真的要看?”杜文云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让李婉看。
第70章 时间不多了
李乾是中毒死的,浑身都变了个色,加上埋在土里,腐化的厉害。
杜文云怕李婉看了受不了。
李婉擦了擦眼泪,眼神坚定:“我想看。”
见她坚持,杜文云挠挠头,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让人将棺材放下。
由于,李家人还没见过尸体,棺材盖儿并没有封死。
虽然这个时候掀棺材,有点不大好,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不叫人家亲人看一眼。
待棺材掀开,李婉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她便趴在棺材上,放声大哭起来。
看到李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俞怜摸了摸簪子,捏紧手里的红伞,走上前,拍了拍李婉的肩膀。
“这个李乾你见过了,那你要不要见一下,还‘活着’的李乾?”
还……活着……?
李婉听懵了,满脸泪水,呆然地望着俞怜。
俞怜把李婉拉到了旁边,让杜文云把棺材,命人抬到李家布置好的灵堂,然后把红伞打开,放在了李婉手上。
李婉愣愣地接过红伞。
俞怜就把李乾从簪子里放出来,让他到红伞下面站着。
等他站定,俞怜拿出准备好的天眼符,塞到李婉手上。
下一秒,李婉就看见,最疼爱的弟弟,站在自己面前,她惊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想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俞怜见她因为惯性,差点摔倒,伸手扶了一把,
“他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他的魂魄。他生前有执念,想见父母亲人一面,我就送他来了。时间不多,你与其在这伤感哭泣,不如带着他去见你爹娘,我想你爹娘,现在很想见他的。”
李婉望着李乾,那几乎透明的身体,整个人都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接受了,这世上真有鬼魂的存在。
想着俞怜的话,她连连道俞,便要带李乾去见李家父母。
李乾出来之后,很激动,但当李婉从自己身上穿过,险些摔倒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人鬼殊途,终有不同。
再难过,也没有办法不分离。
……
按照俞怜的说法,李婉撑着红伞,罩着李乾,又拿了另外两张短时间内可以开天眼的符纸,去找到了李家父母。
李母昏迷刚醒,老两口都在东厢房里坐着,正要出去,就见女儿打着伞进来,颇有些奇怪。
毕竟,谁在屋里头打伞?
但老两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婉就对他们说:“爹娘,乾儿想见你们最后一面,这东西你们拿着。”
说着,李婉把符纸,分别塞到李家父母手里。
李家父母一愣,还没质问,就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儿子!
老两口还以为儿子活过来了,喜极而泣,想要过去,李婉却拦住了他们,告诉他们,李乾是真的死了,现在这只是他们的魂魄。
李乾望着父母,两只眼里,流下血泪,颤颤巍巍地跪在了老两口面前。
看到他这模样,李家父母一阵天旋地转,才认知到,眼前的只是儿子的魂。
不过,魂回来了,也是好事!
老两口平时胆小,可这个时候,他们却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站在李乾面前,丝毫不怕地跟李乾说话。
“你这孩子,走的这么突然,让我和你娘咋办啊!”
……
“娘今日才知道,你走了那么久,这么长时间,你咋都不舍得,给娘托个梦?哪怕一个梦,娘也能知道,你在外头受苦,也能为你分担点啊!”
……
李家父母一阵哭。
李乾也哭,但他似乎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有点吓人,只能将眼泪憋回去。
他安抚着二老:“爹,娘,你们别担心我,我现在好得很,我遇到了个善良的好心大师,她帮我报了仇,还说我身上有功德,好好修行能做个阴官,还能庇护家人。”
“真,真的吗?”李家父母略有些呆滞。
李婉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是,那大师是真有本事的。”若不然,也不能让他们见到乾儿最后一面啊。
闻言,李家父母喜极而泣,“这是好事,好事!乾儿啊,你可得跟着大师,好好修行啊。”
只要不死,怎么都行!
“爹娘,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和大师好好修行,争取早日位列阴官,到时候我也能常常回来看你们了。”
李乾难得笑了起来。
李家父母也很开心,“好好好,那咱们可得好好俞俞那位大师啊!”
李婉闻言,犹豫了一下,道:“还是不必了,大师将乾儿送回来,却没进来,可能她不想见咱们。”
李乾也道:“大师很低调的,爹娘就别去找她了。”
主要是,李乾觉得,俞怜看上去太小了,爹娘若是不信,回头有所冲撞或不敬,那就不好了。
再说,俞姑娘是个好人,帮了他那么多,没要求过一个俞字,可见低调!
贸然去打扰,也不好。
李家父母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再坚持。
毕竟这样的世外高人,都是有自己怪癖的,他们不好说什么。
由于俞怜说过,时间不多,呆久了,李乾身上的阴气,会伤害李家父母,李乾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就跟父母道别。
李家父母又是一阵伤心的哭泣,但有了这一面的安慰,两人接受程度高了许多。
他们总觉得,儿子没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去修炼,说不定将来羽化成仙,能够长生不老。
抱着这样的新年,李家父母泰然地送走了李乾。
李婉拿着红伞,将李乾送回俞怜面前。
俞怜把李乾的魂魄,收回簪子里,让明惠道人收起了红伞,然后从怀里,掏出几张平安符,递给李婉。
“这是我自己画的平安符,可为你们挡一次小灾,保你们平安,你拿着,回去分给父母,若以后有事儿,可到金州府去寻一户人家,那家主人叫袁长兴,托他将消息转递给我,若我能帮得上忙,看在李乾的面子上,我会鼎力相助。”
“俞俞大师。”
李婉谨慎地接过平安符,给俞怜福了福身。
俞怜虚扶她一把,淡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俞,我还有事儿,便先走了。”
语罢,俞怜转身带着明惠道人往村子外走去。
明惠道人一直充当背景板,跟俞怜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两眼,见李婉还站在那,叹息道:“李家人感情真好。不过祖师奶奶,你刚才真让李乾去见了他父母吗?那簪子上,阴气蛮重的样子唉。”
“阴气不重,能够存放魂魄?”
第71章 好奇
俞怜闻言,白了明惠道人一眼。
明惠道人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那李乾真的见到了他父母?不是吧,到现在他的魂魄,还没被拘走吗?”
俞怜觉得自己收了个傻徒弟。
她嘴角抽了抽,最终无奈地看着他,幽幽地道:“李乾是有大造化的,说不定,将来修成正果的速度,比你快。”
明惠道人诧异地道:“不……可能吧?”
俞怜微微一笑,勾住明惠道人的脖子,“我不怕告诉你,李乾身上是有功德的,阴差自然不敢拘走他,不但如此,他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方阴官,你要是不努力点,那你以后可能真的还不如一只鬼了。”
“……”
明惠道人一愣,简直要暴风哭泣。
现在的鬼,都带功德的吗?
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如果鬼都带功德的,他还做什么人啊,干脆去做鬼好了!
摔!
俞怜瞥了一眼他那苦哈哈的脸,一眼看穿,“你要是现在不想做人也来得及,祖师奶奶我赏你一剑,也就完事了。”
明惠道人:“……”
他抖了抖,脖子一凉,赶紧摆手:“俞祖师奶奶,我……我觉得,我还是活着吧。”
怎么着,活着都比死了强啊!
见他那怂样,俞怜乐了,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去了村口。
杜文云还得看着人下葬,李家找了出马,下葬问题不大,她的任务,也算完了,现在可以直接赶回金州府。
在临走前,俞怜跟杜文云打了声招呼。
得知她现在要回去,杜文云颇有些惊讶:“现在就走吗?不若再等片刻,我送你们回去。”
俞怜俞了杜文云的好意,随后想起昨天意外死的那个人,她装作随意地问道:“对了,杜刺史,昨晚在云客来意外身亡的那个人,查的怎么样了?”
“哦那个人啊,他是本地人,开了个小铺子,近几年赚了不少钱,是云客来的常客,估计昨晚是喝多了,不小心撞到花瓶上的,仵作验尸之后,已经定案,亲眷也把他的尸体领回去了。”
因为是意外,甚至不需要在府衙留档,亲眷昨天连夜,就把尸体带回去了,这案子就算完了。
闻言,俞怜沉默了片刻,才道:“要是下回,再遇到这种古怪法子死亡的人,杜刺史不妨来信与我说一声,也好让我也知道,这世上的死法,当真是千百样的。”
“……”
杜文云顿了顿,盯着俞怜,又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话是何意?莫不是,那人不是意外身亡的?”
“不是……”
俞怜摇头,她没想到,杜文云联想能力那么强,有些汗颜。
她道:“我只是纯属好奇,这世上有多少种死法而已,毕竟昨晚那人的死法,我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杜文云听闻她只是好奇,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失望。
其实,他还挺想再看看,世上离奇之事的。
“若下回再碰到这种死法古怪的,我自当传信告诉姑娘。”杜文云答应的极快,左右不过一件小事罢了。
俞怜俞过杜文云,便带着明惠道人,直接打道回府。
……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俞怜和明惠道人回到金州府的时候,才正午过了一点。
揉了揉饿扁的肚子,俞怜大方地请明惠道人去吃了一顿。
但,最后是明惠道人乖觉地,自己给了钱。
跟祖师奶奶吃饭,哪能让祖师奶奶掏钱?
这是做徒弟的准则!
在吃完饭,准备分开的时候,俞怜把今天早上,自己画好的符纸,都交给了明惠道人。
“这些都是一些寻常的,能够解决一些简单问题的符纸。若有人找上门来,求你帮忙,小事——你就拿出对应的符纸卖出去,但价格得公道,不能坐地起价。若是大事,你无法解决的情况下,就把人带去凤阳村找我,不要自己擅自做一些决定,败坏了你自己的阴德的话,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逐出师门。”
将符纸交给明惠道人,俞怜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见她疾言厉色,明惠道人心下一紧,抱住符纸,重重地点头:“祖师奶奶放心,我肯定好好干,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骗人了。”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以后有事就到凤阳村找我。”
俞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朝袁家走去。
明惠道人对着她的背影,作揖道:“祖师奶奶慢走,徒儿一定努力!”
大街上的人:“……”
这人有病吧?
一个年快四十的人,对着一个小姑娘的背影,喊祖师奶奶?
这是妥妥的有病啊,而且病的不轻!
病得不轻的明惠道人,看着俞怜的背影,走出自己的视线,才美滋滋地抱着符纸,朝自己的天命堂走去。
至于外人的目光……管他去呢!
只要他能抱住祖师奶奶的大腿就行!
……
俞怜刚到袁家大门口,就看见董新隽站在外头等着,脚步不由一顿,心里有些发憷。
董新隽在这等着她吗?
不可能是要抓她去教养吧?
若不,她或者先出逃吧?
俞怜正纠结着要别再曩昔之时,董新隽留心到她,已然大步走了前来。
见状,得悉跑不掉,俞怜硬着头皮往董新隽那儿走了两步。
“大哥,你……”
“去哪里了?”
俞怜正欲卖个萌,董新隽一把捕住她之手,肤色沉沉地洞。
俞怜一怔,挠挠头,咕哝道:“出去办了点私事……”
“甚么私事,连我都未开说?”董新隽混身透着低气压。
俞怜以为有些喘息不顺畅。
她才发觉,这只廉价大哥,气场很骇人。
饶是她,都不由得有点腿软。
抿了抿唇,俞怜打着哈哈:“女孩子的私事情,欠好告知大哥吧?”
董新隽见她正是不说,心窝有点不痛快淋漓,就见她畏龟缩缩,有点怕的形象,又以为,自个儿是否太严格了,如果吓坏小美眉就糟糕了。
想起这里,董新隽缓了缓神采,口吻放了下来。
“去哪里,无法先跟我说一声吗?”知否他有多发急?
俞怜知道理亏,认错立场大为精良。
“大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如果下回我出去,我肯定先跟您说,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您老爷有很多,饶了我吧。”
第72章 回家
俞怜提到最终,还带了一只九十度的行礼。
董新隽:“……”
感到事儿有些闹大了,超过他的设想了。
他拽起俞怜,看上去她那可悲巴巴的神情,像极了一个装委曲的猫咪儿,心中一软,举手揉了揉她的额发。
“而已,这回就拉倒,下次一必得跟我说。”
俞怜站的棒棒直,郑重其事道:“必能,我记下了!”
“轻松点。”见她那心惊肉跳的模样,董新隽啼笑皆非,他没那末骇人吧?
俞怜闻言,嘿嘿微笑,紧绷的神经末梢,败坏下来,挽着董新隽的手臂,没个正行。
董新隽携带她,一旁往袁家走,一壁问:“你想今天下昼回家?”
“嗯,出来几日了,我认为娘了,我感到娘和安儿乐儿断定也想我们了,碰巧事体都化解了,该回云往。”
闻言,董新隽点颔首:“是此一理,那你去整理一下玩意儿,稍后起程。”
“好嘞。”俞怜遵命,一溜烟地跑过去整理本身之物。
那一蹦一跳小兔子似地容貌,让董新隽忍俊不由。
……
进了暂住的配房,俞怜就发觉,苏家和丰原使人送来之物,已然置于了屋子里。
是几个四四境方的盒子。
俞怜无有当即翻开看是啥子,为着赶归家,她连忙整理着物品。
自身她带前来之物并未几,旋即就连那几个盒子,一块儿整理安妥。
在她整理物体之时,袁长兴和袁妻子听得新闻,带有袁绮过来到。
见她玩意儿都整理好了,一剂立刻要走的尊容,袁长兴和袁妻子都感到遗憾。
“确实再也不多住几天吗?”
俞怜对彼辈的美意,摇了否定:“不啦,今儿得回家了,这几天劳烦袁大人和女士的好客,哪好想法一向叨扰?”
袁长兴其实不在乎:“这算啥叨扰?你如果乐意住一生,我和妻子也赞成呀。”
“恰是。”袁妻子合营地拍板。
俞怜却轻轻微笑,坚决要走。
“俞姊姊,你今日必能要走吗?”袁绮见俞怜抱定,眨巴着明眸,要落泪似地,梗咽道。
俞怜最见不能小孩哭,额角其时就有点疼。
她弯腰,捏了捏袁绮的小脸,道:“是呀,姊姊今天得走了。隔天,要是你想姊姊了,任何时候能够到姊姊家来拜访,不哭哈。”
“果然吗?”袁绮闻言,抽咽了一下,盼望地问。
俞怜和袁家伉俪一起拍板,她才再次高兴了起床。
知悉她必能要走,袁太太把今天买来的裁缝,所有包好,递给了俞怜:“此乃按按你给的分寸,我亲自出马到裁缝铺子里选的,花色不自知你娘和弟妹喜不性喜,就多买了几身不一般的。”
俞怜接前来,鸣俞:“彼辈断定喜好的,感俞贵妇,然而我给之财够吗?不敷之语,差几多,我供给你。”
“丝毫小钱,说啥补不补的?”袁贵妇不甘愿了,“我俩中间,需求这样不熟吗?”
俞怜对不起地笑笑,承了袁贵妇的美意。
说了几句话,碰巧董新隽整理好玩意儿前来。
袁长兴便道:“我使人套好了马车,送汝辈回家。”
有马车坐,大自然是好的。
俞怜也不客套:“那就有劳袁大人了。”
袁长兴笑着摆手,和袁贵妇袁绮一起,将俞怜和董新隽奉上了马车。
……
董新隽和车夫,一片坐在外面,俞怜自己坐在马车里边。
当马车冉冉驶离金州府,俞怜才翻出了苏家和丰原送前来的盒子。
她拿起床之时,发觉盒子还挺重的,就双眼发光,更加奇怪盒子里头是甚么,速率地给拆散了。
当拆散一瞧,俞怜惊奇不停。
盒子内里非别之物,是一片块,水头足,无杂质,一瞧便是上佳的玉石!
我去!
这样多玉石,得几何钱?
俞怜逐一摸已往,尽是上佳的籽料,和田玉。
且每个都有耳光那样大!
如果置于当代,一片就发了!
苏家和丰原送前来的,可不止一起,而是整整八块!
这可确是重礼了!
俞怜知悉苏家和丰原富有,但切切想不到,送的重礼这样壕!
果不其然富有啊!
俞怜对这些个玉石爱不释手,皆是上佳的玉石,能够做成法器。
如许一到,她就给赵兴兰娘俩三人和董新隽,一个人做一片法器,珍爱彼辈太平!
法器这物体做好了,比符纸强很多!
当年,她送袁绮那块手串之时,就想着,且看有无符合的玉石,碰上了就买下来,做成法器给家眷。
不可想,这就送登门来到!
俞怜摸了又摸,后来猛然地发觉,玉石下,还放着一只钱袋。
她拿起床,解开以后,发觉内部是一张字条,和几分银票。
字条是丰原留的,大意是,见她将苏二太太的玉佩收下了,心想她大概喜好玉石,以是投其所好,将家里收藏的一款还没颠末制造的玉石,赠给俞怜,望俞怜哂纳。
除此以外,还附送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也正是五百两!
发了!
俞怜看见那字条和银票,第一只知觉即为,自我发了!
是果然发了!
除这一,俞怜犹在袁妻子帮她买的衣物里,发觉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加上她给袁女士买衣裳之财,都塞在了新衣裳里。
也正是说,今朝俞怜手头,有快要一千两!
一千两啊!
俞怜感到,美满来得太骤然!
此处的人,比她联想中富有,风雅!
呜呜呜,猛地想留在这里,不愿回云往呢。
……
俞怜揣着一项大钱和热烈之心,坐了一下昼的马车,在快傍黑儿之时,赶回了凤阳村。
给俞怜家盖屋子的匠人,恐怕俞老太全家来找艰难,连日赶工,这过云往三四日,俞怜家的新屋子,便早已竣工。
三间砖瓦房,另有一间灶房,一小间茅坑,整划一齐,拔地而起,在凤阳村那但是头一份儿。
早上给同亲们送过上梁馍,赵兴兰就返回家中,带有两处小可,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次。
同亲们拿着赵兴兰送前来的白面上梁馍,很是艳羡地望着赵兴兰家的新屋子,直夸赵兴兰有福,见赵兴兰家只她一只女人俩儿童,纷繁自动前来协理。
半天的武功,俞怜家就整理好了,家私未几,但一干二净,赵兴兰还找人打了几床铺盖,全更换新。
看着,当确是一次新气候。
第73章 衣物
俞怜和董新隽在村口下了马车,让袁家的车夫回云往,二人走回归门边,就看见新的天井和房产。
赵兴兰正打当作晚餐,听得外面有消息出来一瞧。
见俞怜和董新隽回来到,她赶紧把手中的水瓢扔下,一壁把两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一旁欢欣地迎上来。
“回来到?事体都办好了?”
俞怜甜美地笑:“嗯,都搞定了。”
赵兴兰见董新隽手上拿着物品,就想协助接前来,董新隽则躲开,拿着物体,先往里面走来。
赵兴兰见状,就拖着俞怜之手开口:“可贵去一遍府城,你怎样没和新隽多玩两天?”
“我这绝非想娘了吗?事儿一办好,就发急返来。”俞怜挽着赵兴兰的臂弯,撒娇。
赵兴兰怎奈地直否定,她以先都没发觉,女儿那样爱撒娇。
“大哥,姊姊!”
俞安和俞乐在室内玩,闻听外面措辞的嗓音,就自知董新隽和俞怜回来到,赶快冲出来一瞧。
人直截扑进了俞怜的怀中。
“姊姊,大哥,尔等可算回来到,阿拉多想汝辈啊!”
俞安和俞乐别离抱住俞怜和董新隽,舍不下放手。
俞怜摸了摸彼辈的小头颅,笑道:“我等这非回来到吗?对了,我和大哥,还给汝辈带好货物了呢。”
闻言,俩小聪明人,眼眸马上亮了起床:“甚么货物?姊姊,是鲜美的吗?”
此一时间,董新隽已然把物品拿了出来,离别递给了彼辈俩。
“是金州府的几分小吃,滋味概不错,尔等拿走尝个鲜,但未开吃很多,还得吃晚餐呢。”俞怜见董新隽拿玩意儿出来,笑眯眯地跟两处小鬼,交待道。
两只小鬼快速地颔首,抱住一大块吃的,欢欣鼓舞地就往室内跑。
“尔等俩亦是,外出一趟,可贵挣了些钱,都花在这上边了。”
赵兴兰直叹息,但看见后代那样快乐,她也糟糕说啥子。
俞怜闻言,拖着赵兴兰之手,笑哈哈地进了屋,把俞安和俞乐都叫前来,将委托袁太太买的裁缝,取出来给彼辈。
“此乃袁太太帮娘和安儿乐儿买的衣物,娘,尔等披上碰运气。”
赵兴兰看上去那流光的布料,神气惊惶,捧着衣裳之手,有点微打颤。
“这,这得几何钱啊!”
赵兴兰打小到大,没穿越好布料,但不代理她没见过啊。
这几件衣物的布料,全尽是高级的锦缎吧?
摸着那手感,远比彼辈身体上的夏布,好的很多!
不但这样,赵兴兰扫了一眼,察觉这么的衣物,居然足大约有十六件,她和安儿乐儿,春夏和秋冬,每人各有两件。
其他四件,看巨细是俞怜的,还有个包扎再者装着。
赵兴兰解开一瞧,是男装,八成是给董新隽的。
她看着这样一大块衣裳,险些跌倒。
这一回性买的衣物,比她长偌大,拢共买的衣物还多!
“这得几多钱啊?!买衣裳就拉倒,何苦买这样好的?我偌大年数了,任意穿穿就好了,安儿和乐儿还小,也穿未了这样好的布料啊!”
赵兴兰捧着那些个衣裳,果然快落泪。
俞怜也不承想,袁太太想的那样周密,把她的衣物也置搞妥变成。
闻言,她笑哈哈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赵兴兰。
“娘,您别耽心,阿拉富有!此次,我和大哥出行,帮了袁家一只大忙,住户给了我等很多俞礼呢。”
讲着,俞怜把董新隽拉下了水:“你说,是否是大哥?”
“嗯。”董新隽看她一眼,见她赓续对自我转瞬,共同所在拍板。
赵兴兰翻开那银票,看见居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只感觉头重脚轻的,拿着那轻飘飘的银票,宛如拿着一只烫手山芋似地。
“一百两?这样多钱!”
赵兴兰一生,也没见过这样多钱啊!
俞安和俞乐立于一边听着,哇地一下张大了嘴,彼辈俩不自知一百两有若干,但彼辈之前至多拿的皆是钱出去购物,一百两可以想见有多巨额!
“娘,这照样小钱。我和大哥目前都可赚钱,袁老爷还说,要予我和大哥先容活计,之后钱还多着呢。”
俞怜揽过俞安和俞乐,笑容如花:“我俩安儿上学之财,另有乐儿的妆奁,都有了呢。”
俞安据说有上学之财了,咯咯直乐。
俞乐尽管小,但在村落里,也常据说,哪家的嫁资多聘礼多的,大自然是知悉甚么是聘礼的,当时害臊地把头颅,埋在了俞怜的手臂弯里。
赵兴兰拿着那一百两银钱,半才子缓过神来,继而她又把钱,塞给了俞怜。
“你挣之财,你拿着,这样多钱,令我拿着也不符合。”她主如果怕弄丢了。
俞怜将钱还给赵兴兰,“娘,你拿着这钱,平时购物用,我和大哥手头另有散钱呢。”
赵兴兰闻言,抿唇半天不语,最终才谨小慎微又谨小慎微地将银票收了起床,想要明日去票号对换。
这银票是金州府内特用的,在汜水镇也能换。
换上散钱,她装在身体上也安心些。
收起了银票,赵兴兰又拖着俞怜问,她给袁家做了啥子,能得来这样一大笔钱。
“娘,我和大哥做的尽是端庄活计,不相信你问大哥。”俞怜被问的头痛,干脆把董新隽拉到自家现时顶包。
见俞怜藏在自家背后,那耍赖的形象,董新隽微笑,“娘,欢儿说的皆是真话,这钱来路正,您别担忧。”
有了董新隽这样一语,赵兴兰才扔下心来。
她也知悉,儿童大了,有点事情,她管不着,但只须来路正,绝非陋规,那就行。
眼瞧着功夫不早了,赵兴兰让俞怜和董新隽歇着,自己出去做晚餐了。
董新隽没措辞,默然地跟出去协理。
俞怜见不消自个儿协理,就座在室内,她看上去俞安和俞乐捧着新衣裳欣忭到嘴都合不拢,眉眼不禁变得温和起床,自动筹措替彼辈试衣物。
袁太太处事极其稳妥,买的衣裳,分寸比俞怜给的,稍稍大了一点。
她是以为,孩儿长躯体快,买的恰好,过几天或许就不得穿了,故意买大了。
俞安和俞乐披上,稍微大一点,挽起袖子和裤管,也就没题目了。
如是一到,翌年春夏还能穿。
披上了新衣裳,俞安和俞乐开心肠不得到了。
见状,俞喜笑了笑,心想,回首有机遇面见袁女士,得好生跟她叩俞。
“欢儿丫环在家吗?”
第74章 李大爷家的俞礼
俞怜正欲着呢,溘然听见房子外面,响起了李大爷的嗓音。
她让俞安和俞乐在室内玩,自己走了出去。
“李大爷?这样晚,你和豪富咋来到?”赵兴兰也闻听了消息,忙从灶房里出来。
新盖的灶房,在大门内的一侧,差距门边对照近。
是俞怜起初选好的地点,排污便利,亦是由于,俞怜家宅大本营五行位置中,此地对照适宜做灶房。
李豪富搀着李大爷进了院落。
望着彼辈家新盖起床的屋子,李大爷不所在地拍板。
“老三他妻子儿,你是有福的。你瞧,这新屋子不都住上了?这样美丽的砖瓦房,别提是咱凤阳村,便是十里八村,那亦是少量的几份啊。”
赵兴兰大自然是欣忭的,“这也幸亏了欢儿和新隽俩孩儿争气,我一只药罐子,连累彼辈了。”
“哪有的事情。”李大爷笑:“全家子和和美美,那才是福泽呢!对了,我听村里人说,欢儿丫环回来到?”
赵兴兰闻言,点颔首:“李大爷,您找欢儿?”
“李祖父。”俞怜迈出来,就闻听赵兴兰之语,快步步入前,跟李大爷打了声呼叫。
李大爷看见俞怜,很是激昂,“你这丫环,可舍得回来到!今儿,我跟你豪富叔来,便是为着多俞你。”
“俞……?”赵兴兰不清楚以是。
俞怜略有所想。
但见李豪富把带前来的猪肉和一个羊腿,递给了赵兴兰。
“上回得到了欢儿丫环一语,救回娃子一艘命,这一情我等全家都记取呢,传闻你回来到,故意拿了俞礼前来。只是物体未几,尔等别厌弃哈。”
赵兴兰对不起接,“这可以使不能,使不能!”
这样一大片,大约有四五斤的猪肉和一艘羊腿,也要很多钱呢。
李大爷家是比别住户富有些,但凤阳村一只不食之地,再富有,能富有到哪里?
这样多货物,未知花了家中几许积存呢,彼辈可受不起。
俞怜却将猪肉和羊腿接了前来。
“娘,豪富叔和李祖父都送登门来到,您就收下吧。”
语罢,俞怜又看向李豪富和李大爷,“娃子这几清晨了啥子事情?”
“唉!”
讲起这只事情,李大爷就使劲一太息,后来把事体奉告了俞怜。
原先彼辈照顾的挺好,谁料那一天,一只懒怠,险些弄丢了娃子一根命。
好居家人想着俞怜之语,警悟的很,出去找的实时,要否则,喋血都可流死者。
“这也算是走运了。”
俞怜抬眼看了下,李豪富的面相,以前的丧子面相,早已有所改良,泪堂的昏迷一网打尽,取代的是,光彩平坦,可以想见未来后代无灾,安详过一辈子。
“我亦是这样个想法。说来幸亏了你那一天夜晚的一语,要否则,娃子冲出去疯玩一日,我们也不可能去找的。”
李大爷讲着,看向俞怜的目光,别有奥义。
“欢儿丫环,那一天夜晚,你总不克是随口一说吧?”
俞怜:(⊙o⊙)…
假如她说,她是哲学传人,李大爷会信吗?
看了看侧面满脸懵的赵兴兰,俞喜笑道:“我,我可不便是随口一说嘛。”
李大爷闻言没吭声,他晓得赵兴兰到场,俞怜预计不可能说真话,便道:“勿宁我俩出去说?”
“好吧。”
俞怜见李大爷必能要问个究竟的形状,只得接着李大爷出去。
赵兴兰虽奇怪,但看见这一个幕,也晓得,有点事情,彼辈都不愿报告自家,就拿着俞怜留存的猪肉和羊腿,进了灶屋。
“欢儿丫环,如今没外人了,你能够说真话了吧?”
出了大门,李大爷压低了嗓音。
俞怜挠挠头,想了少顷,道:“李祖父,我不畏告知您,本来……我自幼到大,就跟其它孩儿不同样,我能看见几分不洁净之物,上回豪富叔来咱家,我便看见他神采欠好,有丧子之兆,才说了那样一句嘴。”
李大爷和李豪富一听,两人都几分震动。
过了好一下子,李大爷才看着俞怜,认定似地问:“你……说的尽是果然?”
俞怜拍板:“自然而然是果然,但信不相信,只好看李祖父您了。”
李大爷无语了一下子,“祖父自然而然是信你的,要是不相信你,我和豪富,也不可能把那句话认真。”
李豪富拥护的点颔首。
之后,李大爷又道:“那欢儿丫环,你给豪富瞧瞧,娃子今后都没事了吧?”
俞怜见李大爷毫不怀疑似地,心窝轻灵了些,莞尔道:“没事了,刚刚豪富叔一进门,我便看到他面相明朗,往后孩儿都不可能有事情了,微恙小灾糟糕说,但必能不可能危及生命,可安详一世。”
李大爷和李豪富,此时松了连续。
“这样子就好,如许就好!”
李豪富期艾地,还想再问问,娃子往后的前途。
李大爷见他还会开口,就知悉他要问啥子,中断了他,“既已工作化解了,那我们也没旁的事情了,欢儿,我与你豪富叔就先回云往啊。”
语罢,李大爷就拽着李豪富往回走。
俞怜对彼辈摇了摇手:“李祖父,豪富叔踱步啊,下回再来作客。”
李大爷应了一声,带有李豪富,消没在霞光中。
俞怜看得出来,李豪富刚刚另有话要问,李大爷没让。
不外,那不关她的事情。
挑了挑眉,俞怜哼着歌谣儿,进了院落。
……
“爹,你为什么不令我语言?”李豪富随着李大爷走,不遍地咕哝。
李大爷白他一眼,“你当我不自知你要问甚么?啥该问,啥子不应问,你这把年数了还不自知?住户帮娃子避过一劫,又说娃子能太平平生,你还会瞎问啥?”
李豪富撇撇嘴,“我便想问问,娃子今后的前途……”
“儿孙自有儿孙福,问了又能咋地?欢儿丫环如果说,娃子一生只好当个乡下人,你还可以把这儿童扔了更生?”李大爷无言隧道:“再说了,你没听讲过吗?算卦的人,泄漏的天机愈多,那愈是要遭天谴的。住户帮了咱,咱未开为着那点子事情,害了住户。”
李大爷活了那末大,鬼神等等的讲法,听了很多,心窝自有隐讳。
闻言,李豪富才意想到自我错哪里了,望瞭望天,接连道。
“这样狠啊?那我下回不问了。”
第75章 魔鬼
刘如玉在墙根外,站了好半天,她是出来泼水的。
无心中看见李大爷李豪富和俞怜站同在开口,详细说的啥子,她听的不很清晰,只听了个大致。
说啥子,跟娃子关于,还会俞过俞怜的拯救的恩……
刘如玉追念着这几天,李大爷家产生的事情,自己拼集了一下,当时瞪大了眼眸。
她是听讲过,李大爷的孙儿,娃子险些死的事体。
却不承想,这里头另有俞怜的事情呢!
听那想法,俞怜是预先看出,娃子有生命之忧,提醒来李大爷全家,娃子才无有死?
绝非吧……
俞怜那丫环,真有偌大的能耐?
刘如玉猛然地想起床,头几天夜晚,俞怜拿着耙子说,她是邪魔屠戮不违法的面庞……
这丫环,不可能不愧魔鬼变得吧!
刘如玉心中一寒,望了一眼俞怜家的目的,拿着木盆,趔趔趄趄地跑回了屋,直截去找俞老太,把刚刚耳闻的工作,一股脑告知了俞老太。
俞老太这几天在室内养病,自打那一天,被大手笔回绝以后,她返来就一病不起了,人体一天不及一天,目睹着连床都不可下。
闻听刘如玉之语,俞老太突然咳嗽起床,一张苍白的面孔,迅猛涨成为紫赤色。
她攥着被子,口吻里透着磨牙的声响。
“俞怜!我必要除非她!她便是个妖精!”
刘如玉被俞老太那阴狠的声响,吓了一跳:“娘……你,你此乃啥想法?”
莫非老婆子,想像昔时撤除俞老二一般,撤除俞怜吗?
这样想着,刘如玉感到手足都一开始出盗汗了。
俞老太剜她一眼:“我欲咋做,轮不到你管!我之事,你也别插足,妥善带有儿童,奉养和丰,未来汝辈娘几个的未来,都指着和丰呢。”
只需俞和丰一考取名利,刘如玉娘几个,大自然随着一人得道。
刘如玉再傻也懂这些个,见俞老太这样说,她接连拍板,“我,据我所知了。”
俞老太缓了连续,目中透着狠色。
“谁也无法反对我儿的未来!谁敢当羁绊石,我便除非谁!”
刘如玉打了个寒战,唯唯诺诺地分开屋子,给俞老太端来汤药。
俞老太喝完尔后,口中还向来念念有词,想着要除非俞怜。
见她恰似入了魔障,刘如玉内心心神不定的很,但一推测,俞和丰能考上名利,她心间的报歉,逐渐消没。
能升官夫人,谁也不愿做个平凡农妇,一生困在这犄角旮旯。
俞怜的死,如果能玉成俞和丰的名利……
那死就死吧!
横竖又碍不着她甚么!
这样想着,刘如玉心中仅存地些许心神不安,透彻消散,她端着汤碗离去了屋子。
在她离去嗣后,原来卧在床上,闭上了眼眸的俞老太,蓦地展开了眼。
一双混浊之眼,看着房顶的目的,透着使人惊恐的诡奇颜色。
“俞怜,你这只魔鬼,我必要除非你!谁也不克反对我儿的仕途,谁也不可!”
……
被当做邪魔的俞怜,送走李大爷和李豪富后,就回了家。
返回了天井里时,赵兴兰已然做好了晚餐。
见她自个儿返来,不见李大爷和李豪富的影子,赵兴兰频频三番地伸开嘴,打算问问她以前究竟和李大爷李豪富说了啥子。
就见俞怜无有说的情欲,她心间叹了口吻,没接续询问。
小孩大了,不禁娘啊。
俞怜主动疏忽掉赵兴兰那半吐半吞的容貌,靠近董新隽落坐来,预备用饭。
饭案头,俞怜看上去自己洞房,配着昨天那些个老旧到几近报废的家私,怎样看,怎样都感觉不适。
她就捅了捅董新隽的胳臂,“大哥,你熟悉木工吗?”
董新隽拍板,明了隧道:“你想打家私?”
俞怜笑哈哈地嗯了一声,之后指着家中唯一的几件老旧家私,道:“大哥,你且看,我俩好坏亦是住上了新屋子,这些个家私都该更换吧?另有床……我目前睡的床,是门板,睡得腰不适啊。”
俞怜讲着,揉了揉本身的腰,更换个苦兮兮的神情。
明晓得她是装的,董新隽照旧点了颔首:“亦是。”
家中的家私,尽是老旧的,破的毁坏的坏,一向牵强在用。
之前是没钱换,现现今富有了,终究能更换,谁都想住的愉快点。
何况家中婆娘儿童多,总得要思量这些个的。
俞怜见状,就知悉有门,又道:“再说,安儿筹备阅读,那还得给他酝酿个练字的桌椅吧?乐儿也大了,得有自我的床和衣柜,这些个都要做呢。”
“做这些个,得几许钱啊?”
一边的赵兴兰闻言,撇下了碗筷,幽幽地开言。
刚刚,俞怜一向拖着董新隽磋议,都没问她,也就拉倒。
她只当兄妹情绪好,皆是大儿童,能赚钱,查处家务也普遍。
但,闻听俞怜说了偌大物体,她内心一格登,头一只想起的便是钱!
这也不怪她。
俞怜家穷啊!
手上拿到了一百两,赵兴兰还得算计着,俞安往后求学的束脩,里外的办理,这一点钱都未必够。
如果任由俞怜大手大脚地花出去,往后总无法喝西朔风吧?
她就拉倒,家中另有孩童呢!
这些个,她不得不着眼。
“没事,大哥富有。”
俞怜没胆直截说,本身手中另有好几百两,拍了一下董新隽,将任务扔给了他。
董新隽感到自个儿即为个背锅的,但照样点了颔首,“嗯,我富有。”
赵兴兰照旧有些纠结:“那也用不着打偌大家私吧……”
她是感觉能用之物,凑适用就好了。
全数换成新的,要花很多钱,也不值得,就她这身材,未知能撑何时,若真有朝一日她云往,反而让新家私沾上了不利。
“娘,这你就别费心了,到时刻我和大哥看上去办。”
俞怜看了看赵兴兰的面色,知她挂念,笑哈哈地悄悄拽了拽董新隽的袖子。
董新隽:“……”二度合营地颔首,解释态度。
见他俩坚决,赵兴兰只好随彼辈云往。
所幸新隽这儿童一直是有尺寸的,她也不大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