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讲道理
秋日阳光。
繁华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建筑，摩肩接踵的人群。
古董店的招牌、文玩、珠宝、字画。高价收购、全国上门。
张家园的街道，本来应该热闹祥和。
此时却吵成一片。
在街心附近，一群人对峙。他们边吵边推搡，骂成一团。
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道路中心，汽车缓缓驶过，驾驶员们探出头观望。
街对面几个行人，站在路边举着手机。
附近的围观群众，吃瓜吃得好不热闹。
小五身手了得，一脚将店老板踢飞。
店老板坐个屁股蹲，手机不知道飞去哪。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小五，“你怎么敢这样？”
小五冷哼，“你知道你惹了什么大人物吗？”
店老板摇摇头，“我管你什么大人物。在我老板面前，都得是小弟。”
小五问李超然，“李先生你不用担心。柳老正在过来。”
李超然说：“不用麻烦他，解决问题，我们就走。”
“你说的可是柳存天。”店老板问。
小五点点头，“正是。”
店老板却不屑道：“他柳存天坑蒙拐骗，自以为傍上大富豪，自己就是个人物。告诉你们，张家园变天了，以后轮不到他说话。”
小五抬头环视四周，目光从周遭围观群众，路人，汽车店招牌一一扫过。
可惜这里是闹市区，不然他将一脚碾在此人脸上。
正当这时，店老板像是看到救兵，挣扎着站起。
“大哥你终于来了，这几个小子是柳家的人。”
一个满脸横肉，鼻子肥大，30来岁，面堂发黑，脸上坑坑洼洼的矮个男人出现。
在他的后面跟着七八个面相凶狠的小弟。
他就是张虎，又叫张老虎。
不少人都叫他虎哥。
他是珠宝店幕后老板，不参与明面经营生意，有事情都是他出面摆平。店里的利润大半归他所有。他这种参股形式，在附近已经控制了三家店铺。
张虎冷哼一声，训斥手下，“你们也太不会办事，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家围住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动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众人听到都缩缩脑袋，可见张老虎威望甚高。
话说完，张老虎突然扑向小五。
他速度很快，力道又大，打小五个措手不及。
好在小五身手敏捷，迅速弹向后方。
张老虎的突袭落空，他冷笑，“可以呀，还是个练家子。”
他看向李超然和胖子，话是跟小五说的，“你就是再能打，你这两个朋友可以吗？”
“既然你们是柳家的人，我也不为难，咱们回店里面聊，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张老虎皮笑肉不笑。
胖子愤愤不平，“你这是小看我。我自个儿干你们三个人不在话下。”
李超然说：“没问题，就去你们店里聊。”
张老虎会心一笑。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存在有事好商量，纯粹是因为人多眼杂，不好办事。
想把他们诓到店里，自己有人多优势，到时把李超然等人暴菜一顿。
李超然当然不信什么有事好商量。光天化日大街上，他也不好使出风雷道法，不如去店里早点完事。
两人各有小九九，一拍即合。
小五劝道：“李先生不要去，他们人多。”
李超然说：“没事，跟我来。”
张老虎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他的手下自觉让开位置。
胖子急了，“哥你不是真去吧。”
李超然说：“去。不去怎么商量。”
胖子和小五摸不着头脑，李超然已然迈步向前。
衬衣老头躲路边看戏，摇摇头，“小年轻，不知道江湖险恶。这下有得你受。”
随着他们离开，看热闹的人群散去。衬衣老头没有走，他跟着走到店门口。
珠宝店的大门在最后一个人进去时就紧紧关闭。
门关上后，头顶的灯管更加明亮，照得人脸色惨白。
珠宝反射着白光，似乎也变得锐利，失去先前五光十色的样子。
张老虎回身冷笑。
店伙计从柜台和角落抄起各式各样的装备，棍棒椅子全都有。
张老虎说：“你们是柳家的人，我也不为难，东西放下人就走。不然今天你们得抬出去。”
胖子和小五还想说话。
李超然怒呵一声，“风来。”
巨风随着他手掌飞出，好像台风迎面撞击。
张考虑来不及反应，脸色扭曲，重重地摔在柜台上。
其他人东倒西歪，手里的家伙事，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玻璃柜台被撞碎。
玻璃渣碎了一地，散装的珠子跟着滚落。
店铺内一片狼藉，如台风过境。
上次使用过后，李超然更加熟练地掌握风量。
这次的力度恰好好处，他很满意地收手。
回头，胖子和小五惊掉下巴。
胖子目光呆滞，轻拍自个儿脸庞，“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五震惊地结巴，“原来您是高人啊。怪不得，怪不得。”
他连说两个怪不得，后面想说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李超然走到撞得七荤八素的张老虎面前，他俯下身，“兄弟，咱们商量完了吗？”
张老虎支吾着，被撞晕的脑袋无法思考。
李超然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色名片。
胖子连忙伸出胖手，按住李超然，“不必了，不必了，没必要给名片。”
他把名片薅到手里，一看，果然工工整整的写着“王昊”二字。
李超然说：“你要是不服的话，通过柳富士联系我。”
张老虎恢复神智，不好放狠话，只能说：“一屋子东西都被你破坏，这可得几百万。我老板会找你的。”
“吹吧。几个烂柜台，二手市场50一个。”胖子说。
“搞传销啊你，这么多上线。”李超然不耐烦道，“等你，你老板不是风筝就随便来。”
说着三个人拉开大门。
街道安静祥和，围观的人早已消散大半。
只有花衬衣老头，还蹲在门口。
见到李超，然他很是吃惊，“你们怎么出来了。”
李超然说：“我给他们讲讲道理，他们醒悟了。”
“刚动静可不小啊。”老头儿隔着门往面看。
里面破破烂烂，柜台碎裂大半，人们横三竖八地躺在地面。
他瞬间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李超然说他：“老人家你挺热心的，不过眼光不太准啊。”
“这……”老头一时噤声，不敢再说。
117、难过的事情
街道是宁静祥和的街道。
人来人往。
汽车喇叭声，店铺广告声，行人声，汇集在一起。虽然吵闹却是宁静祥和的。
小五和胖子好似失魂落魄。
之前略有耳闻。听说李超然用过风。
可这是哪跟哪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到时都觉得是人们以讹传讹。自己见到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二人跟在李超然后面亦步亦趋，就像是小孩子跟着大人。
三人站到街边。
李超然问：“小五，你怎么来的。”
小五说：“老爷子也在过来的路上，要不再等等？”
李超然说：“打个电话给他，让他不要来。我们去柳富士中心好。”
二人说着，电话还没接通。
一台商务车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下。
车停稳，门自动打开。柳存天弯着腰下车。
柳盈盈跟着下车，扶着柳老。
“李哥，怎么回事？”柳老问。
李超然说：“已经结束了，正想打电话让您别来。”
柳存天穿着两件衣服，包裹的很严实。好似入秋之后，身体渐渐弱不禁风，要穿上厚衣服。
他说：“刚才那会儿我正在医院，接到电话就马上过来。”
李超然说：“真不用麻烦您。您在医院我不知道，知道就不让您来了。”
柳盈盈说：“你没事吧。”
李超然说：“我会有事吗？”
柳存天说：“上车，慢慢聊。”
李超然说：“也对。”
他带着胖子上车。
车里除去柳存天和柳盈盈，后排坐着三个大汉，看着很勇武。
“等下，先别走。”李超然把车钥匙给柳存天。
“我们俩今天开车来了。出事了就不开车走，太招摇，万一他们有人跟着我，记住我的车牌。”
柳存天把车钥匙给柳照青。
“照青去开车吧。”
柳照青记住停车场的位置，在路边下车离开。
李超然问：“这个叫张老虎的人是什么来头，看着很嚣张啊。”
柳存天轻咳两声说：“张家园人们尊敬我，叫我一声柳老。当代社会不存在哪个人能垄断整个市场。张家园各有各的山头。最近这几年老一代人慢慢退出江湖。有些不知名的新人崛起，张虎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他的后台很硬，之前我疏于观察，没有认真打听，这次回去帮你问问。你们没吃亏吧？”
胖子扬扬盒子，“没有，还捡漏个盒子。”
胖子简要的讲事情经过。柳存天听完皱眉摇头，“世风日下，现在这帮小子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柳存天说：“你们怎么脱身的？”
小五说：“他有法术啊。”
“谁？”柳存天问。
“李先生。”
柳存天看向李超然，“李哥，真的有？”
李超然说：“鉴宝的么多少懂一点，您在张家园应该也听说过。我行走江湖，总要有一技傍身，不然怎么能保住几十个藏品。”
柳存天之前听柳盈盈说过。
他本人没亲眼见到，有点不大相信。如今连小五都亲眼见到，肯定是真的无疑。
柳存天说：“之前想找法器延年益寿，结果没找到。我早说世界上肯定有宝贝。”
他说着柳盈盈却在抹眼泪。
她的手轻轻擦拭眼角，这微小的动作被李超然发觉。
李超然心里奇怪。
他跟柳盈盈关系不错，也没听柳盈盈说有难过的事情，怎么就在哭呢。
小五接着说：“李先生简直把他们的店铺都砸了，那珠宝掉了一地，感觉不少钱。”
柳存天说：“李哥如今跟常老关系好。张老虎的靠山再大，不可能大过常老。我感觉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背后估计就是个小老板。问题不大，应该可以摆平。”
有人说着，车回到柳富士中心。
李超然去柳存天的办公室。
几人走在光洁的走廊，旁边就是柳家的藏品。
到办公室门口，柳盈盈叫住李超然。
“然哥，你跟我过来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李超然跟着她。
柳盈盈带李超然到走廊尽头的小办公室。
柳盈盈打开门，李超然进去。
办公室布置的很整洁，没有太多炫耀的东西。桌面的迪士尼卡通城堡模型，却让办公场合多一层俏皮。
柳盈盈贴到墙边，一下子哭出声。
突然就哭，打李超然个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嘛，别哭啊。”李超然说。
柳盈盈说：“我爷爷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几天。”
李超然说：“靠谱吗？要不要换家医院？前天我们在北郊水乡，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几天柳存天看似身体不错，言谈说话都没有问题，健壮谈不上，但就是一正常的老头。
柳盈盈抽泣着，“那时已经不好，他强撑着身体去的，这次回来医生说没救了。”
“这……”李超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摸摸口袋，拎出明亮的珍珠项链。
递给柳盈盈，“项链送给你，不要伤心。这几天再找找好的医院，相信会有转机。”
柳盈盈哭成个泪人，她接过项链拿在手里。洁白的珍珠，衬托她修长的手，柔软又白净。
“好不舍得，在他面前我要表现得正常，不想让他伤心。”
李超然问：“他本人知道吧。”
柳盈盈说：“知道。他比我先知道，还是他通知我的。”
李超然说：“那不就成了。他自己都能坦然接受，你也不要伤心。”
柳盈盈说：“所有办法都想过，救不好。李哥你还有能找到法器吗？”
李超然说：“如果我遇到，肯定会帮忙买。问题是我遇不到。”
柳盈盈把项链放在桌面，她抽桌面的纸巾探试眼泪。
“怎么办。”她喃喃道。
向来干练的柳盈盈，陷入悲伤，似乎是变成个小女人。
她又抬起头，“走吧，我们不能待太久。回去陪我爷爷吧。”
李超然跟她回到柳存天的办公室。
那宽大的办公室，还是很气派。
胖子笑呵呵地喝茶，跟柳存天侃大山。他见到柳盈盈，见她表情异样，似乎眼角有泪水。
胖子闪过丝狐疑的表情。
他又看看李超然。
送个项链，不至于这么激动吧，都惹哭人家小姑娘。
李超然回给他个别多管闲事的表情。
胖子也不敢问，知趣地扭过头。
118、秋天的童话
秋天带着阵阵凉意，到下午时空气变得干燥，隐隐有冷风吹着。
张家园的一间珠宝店，店内被狂风扫过。
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
玻璃、珠宝散落得满地都是。
如果不是他们坚决不让围观群众打电话，估计救护车很快会到现场。
张老虎半坐在地面，他叼着烟，额头红肿，像是个大馒头。
他拿着手机，手发在抖，自言自语道：“那什么玩意啊，怎么还有那种人。”
旁边的店员们个个回不过神，“风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那人会法术？现在还有这种人吗？”
就怕流氓会法术啊。
张老虎打又打不过，一地损失不好解决，翻着通讯录，只好拔给他的老板。
也是他的靠山。
“赵公子，出事了啊。我们的店被人砸了。”
“什么？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声音。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忘记名儿了，那家伙会法术啊。我亲眼见到他手会吹风。”
“你等等？”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小很多。
“你再仔细说说。”
“说是什么跟柳家关系不错，年轻人，长相挺帅，个子也不低。”
“你特么个废物，你惹谁不好惹他干嘛。”
赵公子，当然就是今晚赵公子买单的赵公子。正是赵至均的儿子，赵家的第三代。
他之前在李超然手里吃过大亏。
找他爸赵至均出面，谁知道丢的人更大。
他们那天带不少人，以至于很快半个圈子都知道父子二人被常老狠狠地骂一通。
这会儿听到张老虎又惹到李超然。赵公子急得不行，隔着电话把他一阵骂。
如果不是他离张老虎太远，他恨不得揪着他狂揍。
张老虎瞬间觉得世界不正常了。赵公子平时对他很好，很多生意都是靠他来完成。
从来没有直接点名骂他的。
他看眼电话号码，确认自己没有打错。
“什么意思，赵公子。我不知道他是谁啊。”
“废物，真是白养你，事情你不要找我。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
电话盖掉，嘟嘟地声音响着。
张老虎看着手机屏幕，思考。
难道就是传说的那个人？
他也听说赵公子吃憋，看电话里的态度，莫不是此人干的。
靠山都没有办法的人，只好算自己倒霉，以后不敢再惹。
旁边店员问，“老板，怎么办啊，店铺乱成这样。”
张老虎怒道：“废物，你们自己不会收拾啊。等着我来吗？”
店员们敢怒不敢言，他们纷纷忍着疼痛开始收拾店铺。
华京万华荣国际酒店。
主楼通体黑色。
秋风过时，楼体仿佛发着凉气。
17楼，包房。
赵建国看着楼下。
赵至均进门，跟他说：“听说小翔的珠宝店今天被李超然砸了。”
赵建国伸手拿着旁边小茶几上的几张白色打印纸，“他的信息只有这么少？”
赵至均说：“已经派人去他高中找消息，还没有找到。”
“张屿那边怎么说？”赵建国问。
“他说要用法术，茶水费不少。”
赵建国说：“茶水费是小意思。只要他们肯出手，我们可以花点钱。”
赵至均说：“那我就叫他再来吧。”
赵建国点点头，他手轻轻拍着白纸，“这把要把什么烂柳家、破李超然通通解决掉。”
赵建国又冷笑首：“他常兴东不是厉害么，江湖的交给江湖，我看张屿能除掉他们。常兴东还有什么话说。”
赵至均又问：“珠宝店怎么处理？”
赵建国说：“叫张老虎去喊冤，先把这事闹起来，等张屿来京后，一网打尽。”
北方的秋天，各有各的不同。
华京万华荣国际酒店散发着凉意。
柳富士中心，却似保存着一丝夏天的暖意。
李超然坐在柳存天的办公室
其他人都被请出门外，柳存天只留下他在谈话。
柳存天仿佛苍老很多，说话声音都很吃力。
前几天他身上的大佬气度，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此时他就是个老头，虚弱的老头。
柳存天笑眯眯地：“我倒是要谢谢你，李哥。感谢你带我们认识常老。”
向来平淡的李超然说：“这有什么好谢的。”
柳存天说：“你是不知道多少人想入他的门都不行。”
柳存天的气魄，所剩无几，他说话时还有点哆嗦。
李超然说：“柳家是我的朋友，盈盈更是我的好朋友。您的病情，盈盈刚跟我讲过。我还是建议及时治疗，别耽误。”
柳存天说：“很多年了，治不好我早有心理准备。本来是想撑着口气，等到老大接班，盈盈的生意走上正轨。现在看不到了。”
柳存说着，很有种壮志未酬的感觉。
李超然说：“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都是爽快人。”
柳存天说：“我有两个儿子，老大是柳照领，也就是盈盈的父亲。小儿子是柳照文，你也见过。柳照青是我弟弟家的儿子。”
“我知道。”李超然平静道。
柳存天说：“我活着时，他们兄弟能和睦。我走之后可就难说。我想请李哥，以后照文要是得罪你，你就放他一马。”
李超然奇怪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柳存天说：“照文天生就是纨绔子弟，他年轻时，我整天怕他闯祸惹事。”
“他老婆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但又能管住照文，撑起半个家业。所以她虽然经常违抗我，我也没深究。”
“有天我不在了，她难免会跟照领争夺家产。所以我会把家业一分为二，免得他们兄弟互相争斗。”
李超然说：“没错，您也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实话实说，最好是在您还在的时候，把一切分割清楚。”
柳存天说：“我也是这样想。但我总是担心，他们兄弟会有争斗。到时李哥，您对照文千万要高抬贵手。”
柳存天深知李超然的厉害，他现在不仅是背景强大，拥有资本，还能呼风唤雨，这是何等的强人啊。
他又跟柳盈盈关系好，一旦有争斗，肯定是站在老大那边。
手心手背都是肉，柳存天不想让柳照文受到打击。
李超然说：“这我没法向您承诺，过段时间我要回老家一趟，只要盈盈不受到伤害，我也不会介入你们家的私事。”
119、华京会展交流中心
华京会展交流中心，玻璃框架和白色的外墙屹立于一片青青草地前。
秋风起，秋草黄。
然而门前的草地，是移植国外的青草，经过精心打理，仍然显得很是青亮。
门口一排各国国旗五颜六色，随风飘动，很是壮观。
临近9月底，异常忙碌。
跨国文化交流活动即将开展，双方展品都在入场。
时不是有从空港过来的货车拉着藏品进入会场。
这天在众多车流中，一个黑色的奔驰车非常显眼。
车从大路开入小路，转进交流中心内部路。
车没有直接去停车场，却是开着去正门口。
在正门口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三十来岁，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人。
他叫杨定。
他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手下。看样子他们在等人。
旁边路过的工作人员见到他，都纷纷弯腰打招呼。
他是跨国交流活动我方负责人。整个会展交流中心都是由他说了算。这次跨国活动的成败，效果都是系于他一身。
他站在路边是等谁呢？
能让他等的，只有大领导。
上次是进场时，他就在门口等大领导。
杨定的目光随着一台黑色的车移动。
他说：“就是那台车，来了。”
说话之间，语气十分的开心。
他甚至悄然向前走两步。
车到门口停稳。
杨定赶紧拉开车门。
旁边的人们见到更是十分地震惊，连杨定现场总负责人，都要开车门。
里面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门打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下车。他脸色白净，发型帅气，身材修长，五官长的恰到好处，看样子像是哪个大明星。
有几个服务员小妹，本来路过，在厅里看热闹。
见到李超然下车，叽叽喳喳地说着。
“看那个帅哥？”
“真帅！”
“是明星吗？”
“怪不得杨总指挥亲自等他，原来长这么帅。”
杨定见到李超然是个年轻人，非常年轻人。他心中有点震惊。
此人如此年轻，就能得到老大的青睐，这是何等了得。
“李先生，您终于来了。展厅就等着您的那幅画。”
“您稍等，我拿出来。”李超然从后备箱拿出长长的画卷。
李超然冲胖子打招呼，“停好车就来里面看看啊。”
杨定跟胖子说：“前面走右拐。”
车开走。
杨定说：“李先生，我们去里面看。”
他是个工作狂，此时喜不自胜要开始工作。
众人于是一起进入展厅。
展厅布置的非常宏大，一条通道左边是我方的历史文化，有标语、图片、实物，还配有中英文字解读。
走廊弯曲回环，杨定边走边介绍，对双方的东西都如数家珍。
看得出来，他非常用心。
李超然说：“可以啊，你挺熟的，当讲解都没问题。”
杨定有点受宠若惊，他连连点头，“您过奖了，”
他的态度很谦虚，但他的同事们可就不这样觉得。见到李超然的第一面，他们觉得李超然华而不实。
出于对长相帅气的人的偏见，他们每一感觉就觉得李超然水平不高，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领导的座上宾，肯定有问题。
两个人，一个叫张华，一个叫李涛。两人都斜眼看着李超然，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两人说着，就走到展厅最深处，那里是个环形的展台，半圆一边是华京的城市风貌，一边是国外的城市风貌。
墙壁中间一片空白，正是等李超然的《华京风貌图》
李超然说：“位置你们已经做好了？挂这个位置刚刚好。”
《华京风貌图》挂上后，画的后面正是现在华京的都市景象，非常漂亮。
古老和现代的对比，繁荣和繁荣的对比，相得宜彰。
“这个是老大的想法。”杨定说着，非常的激动。
“定下展示华京风貌图后，我们想着要突出对比，那放现在的照片最好。于是就这样设计。”
李超然点点头，“不错，叫人把我的画挂上吧。”
他把手里的卷轴递给杨定。
杨定马上叫工作人员过来，非常专业地把画放入画框中，然后放入玻璃柜内。
众人忙活半天，将画挂好。
隔着玻璃观看。四米长画，京中花鸟、梨园、富豪、贫民，贩夫、走卒、妓院、楼台一应俱全。
杨定说：“真是好画，太感谢您了李先生。”
李超然说：“中间的灯光是不是太暗。”
杨定连忙招呼张华，“小张，你快叫人看看。”
张华有点不情愿。展览的灯光是他负责的，可是硬件的问题，明明是会场决定的。这几天他调试灯光，已经调到心烦。
可惜，杨定像是拼命三郎，完全不管，一个劲地要统一亮度。问题是有时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张华冷笑，“你看错了，亮度一样。”
李超然皱眉，“不同啊，很明显。”
张华皮笑肉不笑，“你看错了。”
李超然这回明白，张华是冲着自己来的，李超然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叫灯光师来就知道。”
杨定说：“叫展厅的工作人员来看看。灯光要统一才有效果。”
李涛说：“没必要，差点亮度也没人看出来。”
杨定严肃道：“这次是国际场合，我们必须追求完美。”
李涛小声嘀咕，保持人们都能听到的声音，“我看他也不一定对。”
杨定变色，但见李超然表情很正常，似是不以为意，他心中稍微放心，但还是说：“李先生的话很有道理，有什么争论留到展览后。”
张华只能用对讲机呼叫展厅的工作人员。
穿着蓝色衣服的工作人员到现场，见到杨定时很是恭敬。
杨定说：“玻璃柜的灯光亮度不一，你要调调。”
工作人员仔细看，“确实不同，给我来。”
李超然笑眯眯地看着张华，“怎么样？错了吗？”
“这……”张华瞬间无语，大气都不敢出，有点下不来台。
杨定连忙说：“李先生您别计较，咱们都是为办好展会。”
李超然对他说：“看好我的画，这画估计小几百万。”
杨定说：“买了保险。您放心，二十四小时看着。”
李超然点点头，也不想看两个小喽啰的臭脸。
于是告别，离开。
120、你搁这儿聊呢
展厅异常光亮，头顶的灯和墙壁的灯，将周边照射的十分清晰。每个展品的细节都能看到。
墙壁两侧展示板分为红色和蓝色。
人走得近，会被反射的光，染成展板的颜色。
李超然沿着大理石铺就的地板走回头走。
杨定跟在他旁边，“我送您出去。”
李超然说：“不用，不用，您忙就行，我自个儿出去就成。”
杨定连忙跟着，“还是要送您。”
李超然坚辞不用，“这么大的展会，全靠您负责，去忙吧。”
杨定心道：“他还挺通情打理的。”
他确实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千头万绪，不敢多耽误。就跟李超然道别。
李超然自个儿走着，左看看，左看看。怎么就是看不见胖子。
他于是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
电话拨出后，嘟了两声，胖子才接。
“喂，怎么回事？”胖子说。
“我还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一直没见人？”
“你们聊那高端的东西，我没必要听。”
“扯吧。你在哪？”
“啊，我在哪。”胖子这句话显然不是跟李超然说的。
话筒中隐约有个女声在说着什么。李超然听不大清楚。
“喂，在东楼。”
李超然左右回望，没见到自己身处哪栋楼，他问：“国际文化交流活动的展厅在哪栋楼？”
胖子在电话外把这句话复述一遍。
然后回复他：“你在进门的地方往左边走，推开一扇门，前面那栋楼就是。”
李超然说：“那我不去了，回吧。”
“别啊，我这边还没看完呢。”
这什么神神鬼鬼的，李超然问：“你有事？”
“可不是么，你来找我吧。”
“成成成。”李超然挂了电话，一路往回走。到门口，果然看到有左转的通道。
他沿着胖子的指示推开玻璃门，穿过一个长长的户外长廊，左右都种着花草，草坪上的青草欣欣向荣，仿佛秋天并不存在。
看来会展中心的维护是花了大价钱的。
李超然推开玻璃门进入东楼。
这里只像是普通的办公楼。面前有个宽阔的大厅，大厅上面挂着一副劲松图，巨大的苍松青翠有力。靠墙的地方，胡乱摆着几个沙发椅子。走廊继续往前面延伸，门上面都有牌子是办公室了。
“在哪了啊。”李超然打电话问胖子。
谁料胖子回复他，“沿着走廊再往前走就到了。我正跟人聊天呢。”
李超然挂掉电话，心中有些奇怪，这胖子聊什么呢？又跟谁侃大山？
他加快脚步。
走廊的牌子各式各样，似乎是后勤部门在这层楼办公。
穿过长长的走廊，有员工见到李超然，投去异样的目光。
李超然面带微笑，微微点头，继续往前面走，走着走着走廊到了尽头，又是单扇的小玻璃门。
李超然也不用打电话，胖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走廊，他哈哈大笑，笑得震天响。
推门出去看，胖子正抱着胳膊跟个穿着工服的年轻女孩聊天。
“我去，我说呢，你搁这儿聊呢。”
怪不得胖子这家伙不着急走。
跟胖子说话的年轻女孩。穿着黑色的工服和黑色长裤。是个圆脸，化了淡妆。算是中等姿色，看着青春活泼。
女孩性格很是爽朗，见到李超然他笑着说，“您可算是来了，赶紧把你朋友带走吧，他都打扰我背讲解词。”
女孩接着说：“您看我这厚厚一沓讲解词，这周我得背完。不然给客人讲解的时候说不明白。”
李超然说：“我这兄弟就是这样，喜欢看热闹。”
李超然下车后。胖子没事就在附近瞎逛，他也不想进去。刚巧他叼着一支烟绕到这边，见到这小姑娘拿着厚厚一沓白纸。
胖子好奇心上来过来跟人家搭讪。
这姑娘名字叫罗梦琦，是会展中心的讲解员。正在准备这次国际交流活动的讲解。
她的同事们都在休息室备课。
罗梦琦坐不住还是喜欢高中时候背英语课文的办法，拿着书在操场上边走边背。
这不刚好就遇到了胖子，胖子脸皮厚。不管人家正在忙，搭上两句热火朝天的聊起来。
罗梦琦说：“刚王哥教我，背书的时候要看着课文，口眼耳一起用。”
李超然说：“你听他的，你问问他语文考多少分。”
胖子说：“李哥，你别小看我。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罗丽琦说：“还得你是他的好朋友，我都不好意思说。”
她是个爽快人，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空气中响起银铃般的声音。
胖子说：“没事儿，有话尽管说。我也是你朋友。”
看胖子这样子是对小姑娘有意思。
李超然说：“话又说回来，您别看我这兄弟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其实办事细致的很。你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干嘛的？”
罗丽琦说：“我哪知道，平时又没见过你们。”
李超然说：“这次文化交流活动，展厅正中间，需要张古代华京的画。我们俩是今天专程来送这个东西。你知不知道挂一副古画，跟外国交流是谁想出来的。”
罗丽琦说：“不会是王哥吧。”
胖子倒是能接住李超然的好意，他说：“看你说的，你王哥我当然有这个能耐。那画好多人想看，我都没舍得借给人家。”
“别别别。”李超然连忙制止他，“咱们有一说一，画是我的。”
胖子说：“肯定是你的，但很多人知道我跟你关系好，想从我这儿借呢。”
“成了，您二位说相声呢。”罗丽琦拍拍她手中大叠讲解词，“我还得背讲解词呢，就不陪你们玩儿了。”
李超然说：“那你加一下胖子的微信吧，你是哪一天讲解的？我们专程过来听。”
“别来了，你们来我会紧张的。”罗丽琦说。
胖子掏出手机，“必须要来呀，妹子的事儿你王哥肯定捧场。”
罗丽琦说：“真别来，你们来了我还得工作。少来一批人就少一批工作。在办公室玩手机不好吗？”
李超然跟胖子哈哈大笑。
李超然说：“瞧见没？这大妹子跟咱们是一路的人，敞亮。”
胖子递去手机，“必须要加个微信。”
121、讲解员
三个人就站在一片绿草青青的空地上聊着。
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罗丽琦说，“好了，好了。微信也加了，你们是不是得走了，我这还要背讲解稿呢。”
胖子很是不舍，他说：“不急，我们回去又没事干。”
李超然听着替胖子脸红。这脸皮也太厚了吧，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还死撑着不想走呢。
李超然说：“走啦，别打扰人家。”
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不停的给胖子打暗号。
胖子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咱们这叫缘分。”
“你不走我可走了啊。”李超然听不下去，跟罗丽琦打招呼示意，自个儿扭头就走。
胖子见这情形只能是跟着。
他边走还回头说：“等你讲解的时候，我们专程来看，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走出这片空地。转过办公楼。
李超然说：“我的胖哥，你平时不是挺会经营人脉的。怎么今天晕头转向？能这样追姑娘吗？”
胖子说：“嘿，我这人。老爷们儿聊天，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就是追姑娘，还得你教教我。”
李超然说：“我哪能教你呀，你今天干的挺好的呀。”
“哥你拿我开玩笑是不是。”胖子说。
两人沿着路边的指示牌走向停车场。
胖子说：“你跟那么多姑娘都能聊得来，肯定是有过人之处。我就看上这一个姑娘，帮帮我呗哥。”
走了两步之后，黑色的奔驰车就在眼前了。
李超然跟胖子上车，他说：“没有什么技巧，你就是真诚。当你想留下来，你就说你想留下来，她不让你留，你就跟他拜拜，不要做让人家女孩为难的事情。”
胖子打着方向盘开车出停车场。
他问：“真的就这么简单。？”
李超然说：“确实不难，你知不知道有个典故，叫潘驴邓小闲。”
胖子说：“没听过。”
李超然说：“《水浒传》王婆帮西门庆牵线，就说泡妞要有相貌，那玩意儿好使，有钱，有耐心，有时间。”
李超然说着扭头看胖子，“5个条件，你具备两个，有耐心有时间。再挣点钱吧。”
胖子停车等待红绿灯，“你这扯淡吧。”
李超然说：“不信你去看看书。”
两个人走后，罗丽琦依然在草地附近，边走边背。她的声音有节奏的重复着，很小，但是很有力。
在旁边办公大楼3楼的窗户旁。
站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这两个人身材高挑，穿着蓝色制服，那模样，那劲头，就是去当空姐也完全合适。
两个女孩一个叫龙娟娟，一个叫吴晓蓉。
她二人是罗丽琦的同事，都是会展中心的讲解员。
刚才胖子跟罗丽琦搭讪时，他们两个人已经在窗口围观。看到后面李超然出现，两个女生更舍不得走。
龙娟娟说：“刚才那个帅哥是谁呀，不是咱们公司的吧。”
吴晓蓉说：“没见过，等等下问问琦琦就好。”
龙娟娟说：“问她干嘛，这种帅哥多了去。姐也不稀罕。”
龙娟娟是讲解员中的大姐，她最漂亮，最为高傲。
罗丽琦反而是，讲解员中相貌最普通的女孩。所以其他的讲解员，多少有点轻视她。
“那是，娟姐的男友是富二代，普通人当然看不上。这种帅哥就留给我吧。”吴晓蓉说。
“去你的，你不问问罗丽琦同不同意。”龙娟娟说。
吴晓蓉说：“哪里用问她啊，她要有本事就跟我竞争，谁怕谁啊。”
吴晓蓉是讲解员中业务水平最高的，她的讲解声情并茂，本人记忆力又好，能够清晰的技术讲解中的小细节。连一些疑难的数据也能随手拈来。
文化交流活动的展览，主力讲解非她莫属。
龙娟娟笑道：“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帅哥了吧？”
吴晓蓉听到，要去掐龙娟娟的腰，“瞎说什么啊。我是想起来，罗丽琦还想在开幕那天讲解。她有这个能耐吗。”
吴晓蓉说着，语气不自觉的加重，清秀的脸庞也带着几丝轻蔑。
开幕的那天，华京市的达官贵人，外国代表，领事馆官员，都将到场。可以说来者非富即贵。
讲解员必然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是接触上流社会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去年她一个同事，就是因为在一场展览中被一个上市公司的富二代相中，娶回家做了阔太太。
要比模样身段，吴晓蓉觉得自己哪点都不比她差。
怎么自己就没那么好的命。
所以开幕那天的讲解，吴晓蓉志在必得。
龙娟娟说：“瞧你认真的，这点儿小事儿还能放在心上。谁能比你业务能力强。”
吴晓蓉说：“你看人家在用心背书呢，不玩了，我也得去准备。”
繁华的街道，平整的马路。
黑色轿车在城市中穿行。
没一会儿，就回到张家园。
两个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柳富士中心。
是上次淘到的盒子，柳家给找了买家。
到柳富士，柳盈盈带着人在等他们。
是从南方来的古董商人。
两人去谈好价钱，卖了八十万。
双方谈的很投机，当场就拍板生意。
柳富士居中介绍作保，生意就很容易谈。
现在柳富士拍卖行，完全是由柳盈盈掌控的。
谈生意，也是由她主导。
全程没有其他人干预。
看来，柳家的权力交接，很是顺利。
胖子分到八万块，很是开心。很有劲头，也不回家，拉着李超然还要继续去捡漏。
李超然不想去了，要回家睡觉。打发胖子去张家园逛逛，打听消息。
李超然自己开车回家。
半路，李超然接到同学的电话，来电话的是大学的室友何豪兵。
何豪兵家里有点小钱，他家开酒店的，大概资产得有小两千万。
他为人还算是正派，虽然有时会明里暗里的炫耀，但至少对室友还不错。
同学期间大家相处的很好，毕业之后也经常在宿舍群聊天。
“怎么你来也不提前说一下。”李超然问。
“我这次是想回学校补档案，最近这两天才决定的。”
122、何豪兵
车行驶在路上，李超然通过车载蓝牙，打电话。
大学室友要来办事。
李超然说：“没问题啊，那我去接你。”
何豪兵说：“来吧，我想坐坐你的大奔。”
李超然驱车去接人。
他们约定的地点，正是在大学门口。
李超然车停到路，边很多青春靓丽的学生从车前走过。
时不时地打量着他。
大学门口经常有豪车停靠，大多数都是为了接女学生。
开车的都是大款，像李超然这样帅的大款，十分少见。
李超然靠着车，无聊地摆弄手机。
忽地，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一巴掌。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何豪兵。
何豪兵说：“你是又青春期了？怎么还长高了？人好像也帅一点。”
老同学好久不见，李超然拍他肩膀，“你没什么变化嘛。”
何豪兵说：“时间短嘛，才几个月。你车不错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发财了。前段时间听说班花找你捡漏，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班花就是班花。
旧江湖已经飘散，新江湖仍有她的传说。
李超然微微一笑，“班花的眼界你又不是不知道咋回事。”
何豪兵还真追过班花杨苑清。
结果人家看不上他。
虽然如此，他也算是宿舍男生中最有勇气的人。
其他三个人整天侃大山，但真没人敢动心思追班花。
何豪兵当年跟李超然上下铺，两人算是合得来，上课经常坐一起。
双方的底细都知道。
何豪兵最没想到的时，才毕业两个月，两人之间已经变得翻天覆地。
“老何，你档案怎么了？没事干嘛跑一趟。”
“倒霉嘛，说是里头缺了份成绩单，单位一定要补。打电话嘴都磨破了，导员才同意叫我来。”
“我一早就想来的，当时说8月，没开学。现在9月底，才叫我过来。等会儿下午我就去找他。”
何豪兵嘴上说的很惨，神情却很得意。
毕业时候，大家都忙着找工作，他凭借家里的关系，工作已经安排好。
家乡的国企，进去就跟着领导跑前跑后，成了领导小棉袄，看着前途无量，家里那点生意都不放在心上了。
“导员跟咱们关系不咋地。但是跟那些漂亮女孩、那几个家里有钱的，热情的很。”李超然说着又有点疑惑，“你家里不也有钱，怎么他还不热情。”
何豪兵说：“因为要找他办事嘛。我这次准备拎条烟给他。”
李超然说：“都毕业了，帮你办事，确实得意思意思。我觉得递只烟就行，不用整太多。”
何豪兵说：“不行，出来工作得学会送礼，不然不好办事。”
“成吧，你看着吧。”
“你呢？你现在真不上班？就指望捡漏过日子？”
“不然呢，打工才挣几千块工资。啥时候才能买房啊。”
“那你也得找个正经工作干干啊。不能这样荒废了。”何豪兵说着，眼神中是很强烈的同情。
李超然上学时成绩不错，为人热情大方，做事也认真。
但是凭他们带专的学历，想要留在华京，还买车买房，是很不容易的。
何豪兵对李超然的生意多少有点了解。
他觉得捡漏虽然能挣钱，但终究不是长远的工作。
何豪兵说：“生意不好做，我家的酒店生意，要不是有一大帮人要养着，早就想关门了。”
李超然是没法跟他说自己有app。
他含混道：“没什么问题。我心里有数。”
“你小子，是兄弟我才劝你的。”何豪兵说。
李超然点点头，“知道。咱们不说这个，找点吃的。”
“那就去老何那里嘛。”何豪兵说。
他们说的老何就是学校门口那家川菜馆。
之前李超然带柳盈盈去吃过。
李超然说：“行啊，我咱们老地方。”
没走几步就到了。
川菜馆里摆着整齐地桌椅。
临近中午，还有几个小年轻在等着上菜。看样子，也是学生聚餐。
跟他们之前没什么两样。
李超然说：“你瞧他们，上学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何豪兵羡慕地说：“毕业后才知道，上学日子有多美好。”
何老板见到他们俩，笑眯眯地，“二位怎么回来了？”
李超然指着何豪兵，“上好菜，今天他请客。”
何豪兵连忙摆手，“老板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可别信外人的。”
何老板拿着两瓶啤酒，开给他们，“管你们谁请，这啤酒我请。”
李超然说：“不得行，我等下要开车，不能喝酒。”
何老板说：“你瞧瞧，李哥还是混的好。”
他神秘地跟何豪兵说：“前段时候，他带个大美女来吃饭。那女生漂亮的，跟个电影明星一样。”
何豪兵连忙问李超然：“怎么回事，没听你说过？”
李超然说：“就是普通朋友，最近认识不少新朋友。”
何豪兵说：“也挺好的，在大城市，多个朋友多条路。”
李超然还是点几份爱吃的菜。
何老板上菜时，李超然跟他说：“最近生意怎么样嘛。”
何老板很发愁，“不太行啊，生意越来越难做，主要是房租太高。”
三人听到各有各的想法。
李超然说：“那你还不快点买套房。”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容易啊。”何老板言语中有点失落，“房价太高啦，咱就不想这个。”
何老板走后，李超然说：“今晚住我家吧。我把客房整理给你。”
何豪兵摇摇头，“这里的鱼香肉丝还是好吃啊。”
他说：“我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来，我们公司的办公室副主任朱主任也跟着来了。她主要是要见几个大客户。我们在酒店订的房。”
“不是吧，你来了都不在我家住一晚。”李超然说。
何豪兵说：“真不用。”
李超然说：“到我家喝茶还是要的吧。”
何豪兵说：“好啊，下午办完事就去你家坐坐。”
两人又继续吃菜。
何豪兵又问：“周龙跟云珊珊又是咋回事。”
李超然说：“掰了。”
就简单讲了事情经过。
何豪兵说：“确实，云珊珊那种女人，周龙把握不住。”
123、导员
川菜馆内，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浓重的麻辣味在空气中飘荡。
两个人就着几盘川菜，吃得津津有味。
越聊越开心。
不知不觉间，何豪兵干了两瓶啤酒。
李超然因为要开车，没怎么喝。所以他的脑子很清醒，第2瓶啤酒见底，他心里觉得不妙。
何豪兵显然有点飘，他上学时酒量就不咋地。
啤酒也就是一瓶的量。
才毕业没多久，也没锻炼出来。
脸蛋喝的通红，说话声音也逐渐放肆。
喝完第2瓶后，他大叫，“老板再给我整1瓶来。”
“别给他。”李超然制止。
“你下午还要办事，真想喝，今晚回我家喝。”
何豪兵说：“这点酒没什么问题。”
何老板也说：“差不多得了，你们也不是大学生了，喝多就在宿舍旁边，给人扛回去就行。”
“什么喝多，没喝多。”何豪兵有点不服。
何老板是生意人，见状，也没吭声。
李超然瞧着火候差不多，伸手招呼何老板结账。两人一共才吃200来块钱。
李超然把现金给何老板，他说，“还是你这里便宜。”
何老板说：“李哥现在山珍海味吃多了。校门口的小店，就得是这个价位。”
还不到下午1:00。
他们也没办法找导员，点学校还没上课，老师们在午休。
两人于是去学校旁边的奶茶店，一人点杯奶茶。就坐在落地窗边边喝边聊。
何豪兵讲话声音还是很大，学弟学妹见到，都暗暗打量他们两个。
李超然心中懊悔，觉得坏事。下午明明还要办事，本不该给他喝这么多。
李超然想在奶茶店打发时间，待到老师上班时间，再进学校。
现在这情况，再不走奶茶店就要赶人了。
奶茶还没喝完，李超人干脆带他上车。
开车进入学校大门。
学校的保安见到车，问他们是哪来的，李超然说毕业的校友。
保安挥手放他们进去。
学校就有这点好处，毕业之后想回去故地重游，一般都能进去。
李超然进门左转，有大片树阴下的停车位。
车停得七七八八，基本上都是普通品牌私家车。
这个年代，学校老师们还比较低调，很少买豪华品牌。
李超然找到个阴凉的车位，把车停好。
何豪兵叫着，“我去上厕所。”
李超然指着前头，“7栋教学楼就在前面，你知道怎么走吧。”
何豪兵比个OK的手势，摇摇晃晃地走出停车场。
趁着一会儿休息，李超然拿出手机，翻翻消息。胖子柳盈盈、许芸都有发信息给他。
这都不重要。倒是尚双喜也发了消息给他。
“感谢小兄弟的画，他们已布置好，很合适。”
以他的地位这是非常高的评价，李超然不可能不回复。
他打字，“这就算是咱张家园为我市的文化建设，添砖加瓦。”
消息发出去之后秒回。
尚双喜回复个大拇指，点赞表情。
李超然有点意外，这个点，他也应该午休了。
“没有午休？”他打字问。
“还有点紧急的事要处理。”
李超然又打字，“您忙，我不打扰。”
“没事，展览开幕那天，你也一起来吧。”
这是邀请李超然去现场。
李超然欣然同意，回复道：“可以，听您的安排。”
“到时我叫杨定给你发个请柬。不说了，我有个小会要开。”
“成，您忙。”
尚双喜是个大忙人，两个人能聊这几句，很是难得。
李朝然合上手机，又玩了一会儿。
没见到何豪兵的人。
算算时间早该回来，可就是不见人影。
李超然打他电话，没有接。
这可真是怪事，人去哪了。
又等五分钟，还是没人，没听电话。
李超然等不急了，下车找人。
何豪兵酒量不行，别喝多了，哭晕在厕所那可就不好玩。
下车向前走，穿过一段树木。前方高大的教学楼，就是7栋。
学校教学楼不多，多数课都是在7栋上。
十几层的高楼，找人也是大海挥针。
李超然不由很懊恼，嘿这小子，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他先去一层的厕所，没见到人。
这下可有点抓瞎，李超然站在1楼的走廊打电话，通了没人接。
忽地他仔细听，感觉转角有人在说话，像是在训斥。
李超然觉得不对劲，快步走过去。
真是巧了，导员彭耀宾正在训斥何豪兵。
“哟，导员你也在这里，中午没休息啊？”
彭耀宾三十来岁，硕士毕业后就来学校当导员。本想着当几年转教学，结果一直没机会，蹉跎岁月，从年轻人混成中年人。
钱没挣到多少，房子也买不起。
学生们也不省心。
今天这个宿舍闹矛盾，明天那个同学身份证丢了找他，还有人能考试的时候公然作弊。
毕业季，好多学生找不到工作，为了就业率又得辛苦帮他们联络，功夫是花了，事儿办成的没几个。
还有的一毕业就回学校开这证明那证明。反正都是事儿，从早忙到晚。
今天中午，刚从男生宿舍解决回来。
路过7栋教学楼。
怎么看到有个社会人，躲在墙角，随地小便。
这可把他气坏了，当场大喝一声抓现行。抓到现行更生气，这特么还是自己的学生。
彭耀宾说：“你特么脑子抽了，学校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教的你这么没素质。”
何豪兵说：“我太急了啊。”
“再急也不能这样。”彭耀宾。
李超然说：“老师你也别说他，他喝多了。”
“李超然啊，你跟他一起啊，你怎么没拦着他？”
导员显然还记得他，说完就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可以啊，你这混的人模狗样的。”
李超然说：“他回来补档案，我就陪他一起。”
导员说：“喝成这样今天就算了，明天再来吧。”
彭耀宾心里烦躁也不想帮他，干脆打发他两走人。
何豪兵急了，“唉，不行啊。明天我还有事儿，不能过来。”
彭耀宾说：“你醉成这样，我不能领着你去档案室丢人吧？你丢人算了，我可不能丢人。我的学生，这种形象说出去让人笑话。”
124、办事
午间的学校，安静详和。
平时热闹无比的校园，此时恢复安静。
有些学生匆匆走过教学楼，回宿舍。
这不是高中，学生们的课业压力并不重。
7号教学楼的角落，传出有节奏的吵闹声。
李超然对导员说：“他来一回不容易，从家里过来，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呢。导员，帮帮他。”
彭耀宾说：“这样，我可帮不了。是真的不行，你别说了。”
何豪兵：“急得不行，我不耽误事啊。”
说着想要凑近导员说话，可能是有点急，突然眼前一黑，没站稳，差点摔倒。
他伸手拉住彭耀宾的衣服。
彭耀宾说：“看见没，这怎么能办事啊。”
李超然见导员不好说话，就想着算了。他们上学时导员，就是出名的黑脸。
李超然说：“那成吧，先送他回去休息。”
彭耀宾黑着脸，“打个车吧，送他回酒店先。”
李超然说：“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他说着想要扶何豪兵。
这家伙，还有点重，扶着没扶好。
彭耀宾伸出手，“你们啊，毕业了还要来麻烦我。”
两一起架着何豪兵，穿过教学校的走廊，转到后面停车场。
临近车，李超然按车钥匙，车响了两声。
彭耀宾说：“可以哦，开上奔驰了都，多少钱买的。”
他问的重点不是多少钱，而是谁买的。
李超然说：“五十多万吧。”
两个人说着，把何豪兵塞到后座。
放好，彭耀宾没打算走，站在车前。
“是一手车吗？我听说这车要等小半年啊。”彭耀宾说。
“没等车，跟车行关系好，直接就提了。”
彭耀宾听到，不由深深打量李超然。
“没想到啊，你上学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毕业就开上奔驰了。家里有赞助吗？”
李超然说：“做点小生意，自己挣的。”
彭耀宾想想，“我记得你是在张家园工作？”
“这您还记得。”
“我记得清呢，你们班谁在哪就业，我了解清清楚楚。学校有要求就业率嘛。”彭耀宾说。
李超然说：“干没几个月就不干了，现在自己单干，做点买卖。”
“啥买卖能买得起奔驰。”彭耀宾问。
“捡漏。”李超然说。
彭耀宾奇怪道：“真能挣钱啊，我怎么听说张家园水很深的。”
李超然说：“对于行家，很简单，不懂的人水很深。”
彭耀宾说：“都这个点，我也不睡了。去我办公室喝点茶吧。”
李超然说：“不能丢他在车里，关门走了，会出事的。”
他见着火候到了，又说：“导员，你就帮他开证明嘛，他来一回也不容易。”
彭耀宾黑着脸，“唉，明明出来办事，自己还喝醉了，算什么回事啊。得亏你们是回学校，要在外面办事谁理你。”
他又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他办好得了。”
李超然说：“要不咱先办材料，我车窗开着，办好回来接他。”
这一会儿的忙活，已经快两点。
彭耀宾说：“走吧，去档案室。等档案室的老师一上班，就给他补材料。”
李超然说：“说是成绩单。”
彭耀宾：“我知道，这个好补，学校应该有留底的。”
李超然跟着他去行政楼。
太阳照在地面，秋天的阳光很柔和，走在阳光中很舒服。
彭耀宾完全是看着李超然的面子才帮忙的。本来遇到这不省心的学生，他都想打发他们回去。
见到李超然小有成就，他又想了解情况，所以才愿意帮忙。
李超然心道：“导员也是搞笑，见到我开豪车，就愿意帮忙了。”
两人到档案室门口，里面没开门。
档案室的老师，还在睡觉。
两人就在走廊，又聊两句。
没一会，2点，学校准时响起铃声。档案室的大门，也准时打开。
彭耀宾带着他，去办公室，跟一个女老师讲需要复印成绩单。
女老师说：“这种事经常有，你们在外面椅子等会儿”
见是彭耀宾带着，也没有二话。
没多久，就拿材料出来。
是复印好的成绩单。
事情一点都不难，全看老师们的心情。
李超然谢谢女老师，又跟彭耀宾说：“导员多谢啊，没您这事办不好。”
彭耀宾说：“走吧，去我办公室喝杯茶。”
李超然推辞不过，人家也帮了忙，只能是跟着。
彭耀宾给他倒一大杯茶，然后问他生意做的怎么样。
李超然没照实说，“买到几个小件，挣点钱。机会也不是时常有，经常忙十天半个月，买不要一件好的。”
彭耀宾很是兴奋，“下次带我买几个嘛，我也很喜欢文玩。”
李超然心想，这家伙不是喜欢文玩，是喜欢钱吧。
彭耀宾加他微信。
李超然毕业时没加导员的微信，只是留下电话。推辞不过，也就加了。
又聊几句，何豪兵像是酒醒了，他打来电话。
李超然接电话，“哥你醒了？”
“是啊，你在哪？”
“在导员办公室呢，事已经给你办好。你等我，马上到。”
李超然跟彭耀宾说：“没事我就不打扰您好，咱们微信联系。他说车门打不开，我回去看看。”
彭耀宾说：“有空回来喝茶啊，随时欢迎你。”
“成，我老想回来呢。”李超然笑眯眯地跟他告别。
拿着复印好，盖章的成绩单回停车场。
隔老远，就见到何豪兵在路边来回走，跟热锅旧的蚂蚁似的。
见到李超然，他挥手，“然哥，成了吗？”
李超然扬扬手里的白纸，“给你复印了，能用吧。”
何豪兵拿到手里，赞叹不已，“哥今天真是麻烦你，我差点误事。”
李超然说：“导员也不爽快，明明很快就能帮忙的。刚才一个劲不愿意帮。”
何豪兵问，“对啊，我就想问，怎么又办成了。”
李超然指指车，“见到我有利可图呗。”
何豪兵说：“我去，还真是导员的风格。”
李超然说：“你酒量要练练啊，这点酒量不行。”
何豪兵说：“今儿太开心，以后就不喝了。”
李超然发动汽车，“送你回酒店吧。你住哪边？”
“三环边的茹家连锁酒店。”
125、安排1
华京的分天分外美丽，红叶、黄叶与古老的建筑相映成趣。
很多大楼如天般高耸。
车穿过摩天大楼，李超然把何豪兵送回酒店。
本来说是带他回自己家坐坐。
但见何豪兵喝的醉样，李超然也不想节外生枝，先送回酒店。
等他酒醒了，再回自己也不妨。
路上何豪兵酒醒大半。
“得亏今天有你啊然哥。”何豪兵连连赞叹。
上学的时候，他家里有点小钱，虽然跟李超然他们称兄道弟的，但时不时会有些优越感。
这次回华京，本来只是想叫李超然小聚，没想到李超然是真能办事。
导员是个势力的人，如此给李超然面子，可见他现在混的真不错。
刚才他迷迷糊糊，没明白导员是怎么答应帮他开成绩单。
李超然边走边说：“导员是看我有用处，才帮我的。以后少不得要还他个人情。”
何豪兵说：“这人情就当我的，以后我来还。”
“你远在天边，找你有用吗。”李超然说。
“多少能帮点忙嘛。”何豪兵笑嘻嘻地。
这时何豪兵的电话响起，他看来电显示，立时变得有点郑重。
“喂？经理。对，我现在回酒店，办好了。”
“那你准备准备，今晚我们有个应酬。”
何豪兵挂掉电话，他说：“我们每年都会上来一次，见见我们的客户，也是大国企。”
何豪兵就在隔壁省，离华京很近，他们公司是华京一个大国企的配套企业。
以前企业也是华京，后来因为跟首都的定位不符合，给疏散到隔壁省了。
商业上的关系还跟华京的大国企走得很近。
他们企业在华京设有分公司，经常会有业务往来，应酬也比较多。
李超然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超然，我还是羡慕你，自己单干，谁的面子也不用给。”
“没这回事，我得给面子的人多了去。谁的面子我都要给。”
车转过弯，巨大的茹家酒店牌子已经在面前。
李超然靠边停车。
何豪兵下车的样子还是有点摇晃。
“小心点，有空再聚啊。”李超然摇下车窗跟他说。
何豪兵在路边冲他挥手。
李超然也挥军手，关上窗，直接回家。
回到家，感觉身上有股啤酒味，他洗个澡。
微信中，胖子发给他好几个截图。
都是跟罗丽琦聊天的。
胖子回去后，就跟罗丽琦聊天。
他江湖上人脉挺广，跟人一般都能混个自来熟。
跟很多老板娘也能哈哈哈，聊得开心。
可是纸上谈兵容易，真要到聊天，追女孩时候，他却抓瞎了。
他问李超然：“李哥，接下来我怎么聊嘛。”
李超然看看聊天记录，其实罗丽琦很主动，好几个话题都是她主动提起的。
李超然说：“你就跟着她的话题聊，她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千万别吹牛，有事说事。”
胖子给整不会了，“你不是整天吹牛吗？”
“谁跟你吹牛了，我那都是自然流露的感情。”李超然说。
“我学学吧，这东西比鉴宝还难学。”
两个人聊几句，李超然把手机静音，去午睡，他瞌睡的要命，别的什么事都没有管。
醒来，摸到手机，里面好很多条信息，都是胖子发来的。
都是关于罗丽琦的诉苦，李超然才回了个消息。
胖子就打来电话。
“哥，你终于醒啦。”
“怎么？”李超然座起，靠着床的靠背。
阳光洒在主卧的阳台上，有些透过窗帘进来，很是舒服。
“我等着你上线呢。”
李超然没明白，“我消息没看完呢，你电话就打来，我没看懂你的意思。”
胖子说：“人小姑娘正哭呢。”
李超然问：“怎么回事？”
“事么，是这么个事。”胖子讲得很清楚，如数家珍，比他自己买的宝贝还清楚。
展览的讲解排班已经出来，罗丽琦被排到第二天去了。
讲解员按时段排班的。
第一天的班，当然是最好的。开幕的那场讲解最为重要，到时国内外的达官贵人都在，豪商云集。
一般第一天，能来的人都来了。
第二天开放给公众观看，基本没什么重要的人物看。
这种官方组织的活动，都是开张那天最热闹。
胖子说：“本来是安排她的，她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排班表临出来时，给换掉了。听说是换成经常欺负她的一个女人。”
胖子带入情绪，语气很是不忿。
李超然翻下床，穿拖鞋，去冰箱找饮料的，边走边说，“这咱们也没办法啊。”
“你不是认识尚领导吗？”胖子说。
“你抽风啊，这点小事犯得着麻烦人家吗。”李超然连连拒绝，“你胖子平时挺机灵啊，怎么今天犯傻。”
胖子说：“嗨，人家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我就是想帮帮她。”
李超然说：“第二天讲解也好啊，领工资完事。开开心心的挺好嘛，为啥要争取压力大的事。”
“人家有抱负，跟我不同。”胖子说。
李超然说：“帮也不是不能帮，我打电话问问吧，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会展中心，灯光明亮的办公室。
男男女女说说笑笑。
男人戴着细眼镜，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人的时候像是在打量什么。
个子不高，浑身透露着一种机灵。
此人正是李涛。
他坐在办公桌前，他的面前站着两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
龙娟娟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表情可人。
吴晓蓉穿着整洁的制服，身材凹凸有致。
时间已过过了饭点，她们两个人躲着其他姑娘，专门来李涛的办公室投桃送李。
这次会展讲解，李涛安排两个人进行上午场的讲解。
两个人非常感激，还没吃晚饭就来找李涛道谢。
吴晓蓉说：“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我肯定会好好表现。”
她被委以重任，在开幕的时候讲解。
当时各方面的领导，外国使节、工商文化界特邀嘉宾都会到现场。
她正是凭借着形象、专业能力过硬，以及跟李涛关系铁才获得了机会。
龙娟娟则是凭借颜值。
讲解员是由李涛负责的，他自然可以安排关系更好的人。
其实讲解员们的职业素质都差不多。
安排人完全是凭个人好恶。
126、安排2
会展中心非常庄严的办公室。
书架上摆放着政治和管理学的书籍，名字看着都十分的深奥。
玻璃柜像是很久没打开，以至于门把手上，竟然有些灰尘没有打理干净。
办公室的新主人匆匆来此，临时办公，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所以也不在意办公室的环境。
李涛表情猥琐。
他通过手中的小小权力，获得了女生们的好感。心下得意之余，要趁热打铁。
他抬腕看手表，说：“你们都吃过饭吗？外面有家饭店做的菜品口味不错，我听好几个人都推荐过，咱们去试试。”
“不了吧，李主任，我们还是去饭堂吃。等会还要准备明天的讲解呢。”龙娟娟说。
“就一顿饭，不耽误时间。况且咱们也是去好好交流交流讲解的重点。我跟你说，明天的讲解十分重要，你们千万不能出问题，所以还得我跟你们核计核计。”
李涛说的一板一眼，他又是主管讲解的，普通人根本没法拒绝。
龙娟娟的脸色立时变得难看。
是个人都能看出李涛的小九九，无非是贪图美色，想要运用手中的小小权力俘获她们。
说是潜规则也好，说是手段也罢。他有心，她们就刚好利用他的心思。
所以龙娟娟和吴晓蓉能拿到讲解最重要的两个场次。
但是，她们也只是利用李涛，不会真的中他的圈套。
龙娟娟想要拒绝，被李涛堵住嘴，她看向吴晓蓉，求助似的眼光。
吴晓蓉笑眯眯地，她穿着黑色制服，身材很是诱人。
她说：“不行哦涛哥，要不明晚咱们再去吃饭。我们俩刚来的时候，罗丽琦见到我们俩，问我们去哪，我们说来您这儿，有事向您请示。要是跟您去吃晚饭，那讲解员们都会知道的。”
吴晓蓉说着，李涛的脸色变得难看。
她趁热打铁，“女孩们八卦的很，我们要是跟您吃这顿饭，恐怕所有人都知道是您安排我们的。这样不好。”
李涛尴尬地说：“确实确实，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罗丽琦知道你们来了。她也很想当第一天的解说。”
龙娟娟抢着说：“刚见到您，我就想说着来呢，结果几句话打岔，给忘掉了。”
李涛说：“那不耽误了，我们去饭堂吃饭吧。”
“好啊，我们一起去吧。”吴晓蓉说。
两个女孩说着互相给对方会心一笑。
其实吴晓蓉她们来时，并没有见到罗丽琦。她急中生智说的，果然李涛听到有人知道她们来，也不好意思再邀请她们去吃饭。
跟讲解的工作安排有关，李涛也要避嫌，不能太明目张胆。
至于她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那完全是托辞，因为明天晚上本来就会有开幕仪式的庆功宴。
到时是不可能私底下吃饭的。
而且她还故意点出罗丽琦，给罗丽琦挖个坑。
简直一石二鸟。
龙娟娟也是聪明，接着吴晓蓉的话，就能说下去。两个女孩心中都有种得胜的感觉。
李超然此时打电话给杨定。
电话响一声后，就接通了。杨定正在办公室，梳理工作的思路，手机就在手边，接的很快。
“李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客气，是对领导才有的语气。
李超然说：“您可太客气了，我就一闲人，哪敢吩咐您啊。”
杨定说：“您的画请放心，我们照看的很好。”
李超然说：“不是画，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什么事？”杨定干脆地说。
“你们有个讲解员，叫罗丽琦，跟我一朋友关系不错。她现在是安排在第二天的讲解。我意思是您再考察考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委以重任，安排到第一天。当然如果她能力不够，您也看情况。”
“这事啊。”杨定深思片刻，“讲解员我手下在管，我没直管。具体的事，我要问问他，不过确实是安排好了，现在要换人有点麻烦。”
李超然说：“要是有点麻烦那就算了。不打扰您。”
杨定说：“不急，还有时间。我马上开个小会，叫她们展示一下。这个最终还是要看她们的个人能力，看她们能不能胜任第一天的工作。”
“那太好了，谢谢您。”
李超然挂掉电话，马不停蹄地打给胖子，“机会我给争取到了，你赶紧打给她聊聊。他们马上要开会，讲解员做展示，以决定最终的名次。你记得跟她说是你帮忙争取的。”
“得咧，哥，麻烦你了。”胖子开心地不行。
他挂掉电话，连忙打给罗丽琦说了这事。
罗丽琦正在饭堂吃饭呢。
她的面前放着讲解词，就跟大学期末考试前，学生们在饭堂边吃饭，边背重点。
罗丽琦很是怀疑，“你吹吧你，你还能管到我们会展中心来？”
胖子说：“你这也太不信任我，我真是为帮你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可别辜负新的机会。”
“我表示怀疑。”罗丽琦说话时，语调还是很优美。
“先不说了，有个电话进来。”罗丽琦疑惑地看着来电显示。
是李涛的。
“喂！”
“罗丽琦十分钟之后来大会议室，主任要看你们讲解。”
“真的吗？”
“那还有假，等会杨主任亲自听你们的讲解。”
耶！罗丽琦挂掉电话，轻拍桌子。
还真给胖子说中了，难道真的是他？那家伙是什么背景啊？
罗丽琦脑子里很多疑问，她甩甩头，放到一边。
眼下要全力冲刺新的机会，无暇顾及其他。
想着，她马上回宿舍，换上讲解员专用的制服。
十分钟之后，她到大会议室。
果然所有的讲解员都在那里了。
杨定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他清清嗓子，说：“长话短说，讲解部分非常的重要，之前是请李主任帮忙把关。刚我接到领导的电话，领导要求叫你们再试讲一次，我看看你们的表现。现在开始吧。”
杨定说完，便叫在坐的讲解员开始讲。
他雷厉风行，几句命令，讲解员们依次开始讲解。
结局是不出所料的，罗丽琦连衣服都准备好，她开始试讲时，所有人都意识到她是有备而来。
有几个女生暗中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把制服穿上。
而穿着战袍的罗丽琦，轻易地就赢得这次试讲。
杨定安排她担任开幕的讲解。
127、安排3
如愿得到开幕式讲解的罗丽琦，一心兴奋地走出宽大的会议室。
她穿着整齐的制服，高跟鞋叭嗒做响。
她没有直接回宿舍，因为回去，有些话就不好说。
走到跟胖子初次见面的空地。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胖子。
这时，天空还留着丝丝太阳的余光，最后丝色光亮，把黑暗的天空点亮。
罗丽琦跟胖子说：“你说的是真的啊。”
“那当然，你的事我帮到底。”胖子喜不自胜。
罗丽琦说：“你认识我们主任啊？”
胖子云里雾里，“这你就别问了，我朋友多，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
“我现在是开幕式的讲解员了。祝我成功吧。我不跟你说了，还要回去复习，明天我要拿出最完美的表现。”罗丽琦很开心地道。
“成，等你忙完，咱们约个地方喝茶吃饭。”胖子说。
挂掉电话，罗丽琦进入走廊。
在空地旁边的大楼的转角，有两个小女孩躲着仔细在听。
二人就是吴晓蓉、龙娟娟。
她们两个人走出教室时，见到罗丽琦走向另外的方向，心中好奇，就跟着她。
果然就偷听到她跟胖子的对话。
龙娟娟恍然大悟，“怪不好，好好的干嘛要再选一次，还是杨主任亲自选。原来是打点好关系。”
吴晓蓉懊恼地摇头，“咱水平再高，也没人家这关系铁。”
龙娟娟说：“没什么，不就是睡上去的嘛。”
吴晓蓉说：“杨主任平时很忙，都没见过两个人交集，他们是怎样认识的。”
龙娟娟说：“多的是咱们不知道的事，回去我就跟其他人说说她干的好事。”
吴晓蓉心中大为沮丧，准备的十八般武艺都派不上用场。她悄悄地握紧双手。
是日，天朗气清。
会展中心外面，各国旗帜随风飘动。
李超然车到会展中心外，前面的奔驰车挂着黑底白字外国使馆车牌。
放眼望去，迈巴赫、宝石捷、丰田保姆车应有尽有。
他开着的奔驰e，反而是最普通的车。
李超然淡定地排着队，胖子帮他开车。
车到门前，会展中心的礼宾在门口等着。
李超然下车，外面有很多组工作人员在接人。每下来个人，他们都十分关切地上前接。
看来是分好组的。
胖子沿着指示，将车开走，去停车场。
旁边的人工作人员没人招呼李超然。
他走入正门口。
门口设置着签到台，有三个工作人员坐在那里。
见到李超然进门，他们说：“麻烦嘉宾签到吧，你有请柬吗。”
李超然很淡定地说：“杨定请我来的，他说跟你们招呼一声就行。”
有个女工作人员拿出个小本本，她道：“您怎么称呼啊。”
“李超然。”
听到名字，女工作人员连本子都不看，脸上堆起笑容，“是李先生啊，杨主任特地跟我们说过呢。您在这里签字。”
旁边签到的工作人员，也好奇地打量着他。
工作人员一早就收到通知，说有个叫李超然的会来现场，叫他们注意，不要怠慢。
见到李超然竟然这么帅，真是年轻有为。
工作人员的态度十分地好，“您先在大厅等等，稍后我们有个简短的开幕式。”
大厅后面，搭着个红色的高台，台上放着三个话筒，后面巨大的幕布，是本次文化交流活动的宣传海报。
地面摆着好几排椅子，有些椅子上贴了名字。
还没到开始时间，椅子上没有人。
旁边有带着蓝色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
李超然见到这情形，不想站在这干看着。他就转去旁边的小玻璃门出去。
他来过一次，路线很清楚。
出大厅，他打电话给胖子。
“你在哪？”
胖子说：“正准备去找那小妹。”
李超然说：“人家快工作了，别去打扰人家。”
胖子喜滋滋地说：“人家要见我。”
李超然见这样，就说：“那你去吧，我自个儿转转。”
李超然不想打扰胖子的好事，自己在附近转悠。
他走两步，见到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外。
老外金色头发，刷得很是光亮，穿着笔挺的西装，人很瘦，显得很高挑。
个子跟李超然差不多。
“你好先生，你怎么怎么走去展厅，我迷路了。”来人操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李超然说，“您往那边走，见到那个玻璃门吗？推门进去就成。”
“谢谢你朋友！”老外说着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表情也是相当的热情。
李超然说：“不客气。”
“菲德洛先生！”后面突然响起个声音。
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有个老熟人——潘文诺。
上次柳盈盈的展览之后，已经很久没见过此人。听柳盈盈说起，似乎是销声匿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今天正巧能在这里遇到。
李超然跟他素无交情，说起来，还是夺爱的仇人。
“这家伙也在这时，今天是重要场合，没必要节外生枝。”李超然也不凑热闹，就转个身，想去别的地方。
“咦？那个莫不是李超然？”
转身后才走两步，背后突然地响起呼喊声音。
李超然回头，果然潘文诺冲他招手。
李超然表情漠然，他说：“怎么，你也在这里。”
潘文诺的表情很夸张，他说：“我当然要在这里，今天我是陪贵客。”
他说着指指老外。
然后他问：“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超然说：“来看展。”
潘文诺得意道：“我是陪着嘉宾来的。”
李超然再次冲菲德洛打招呼。
菲德洛说：“原来你们认识啊，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菲德洛是半个中国通，就是语言还没学到精髓。
李超然跟潘文诺哪算一家人啊，差点掐起来的一家人。
他们家族，是做文物生意的，跟东国这边的关系都不错，以前跟老潘也有联系。
最近潘文诺搭上他这条线。
两个关系升温，即将迈入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今天一起来看展。
菲德洛以及背后的家族在米国那边的文玩市场，有很强的影响力。这次看展，也有他们家族的藏品展示。
他作为长期在中国生长的人，当仁不让地成为代表。
128、文化交流活动1
潘文诺带着老外向展厅方向走。
他边走边跟李超然说，“菲德诺可是米国文玩界的巨头，你的靠山可没法跟他比。”
说话之间很有狐假虎威的样子。
李超然说：“成，那你伺候好啊。”
潘文诺听着，冷哼一声，他心里道：“死鸭子嘴硬。看柳存天死之后，你还有什么神奇的。”
菲德诺说：“那个人不你的朋友？”
潘文诺边走边说，“就是点头之交，关系不怎么地。”
“哦，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呢。你们的人际关系非常奇怪，太客气了。”菲德诺说。
潘文诺连忙道：“那人是张家园有名的奸商，我们家不愿意跟他做生意。”
菲德诺说：“没想到他人模狗样的，看着不像个坏人啊。”
他二人说着，已经到展厅，马上有工作人员到菲德诺身边，指引他就坐。
李超然继续走着，去找胖子。
他就往上次的地方走，想着胖子对这边不熟悉，估计也还是在那里。
真给他想对了，走到那个片空地，果然听到声音。
还是胖子朗爽的笑声。
李超然推开通道的小玻璃门，到他们身边，突然出现。
胖子给他吓一大跳。
胖子这天穿的人模狗样的，灰色衬衣熨烫的很是整齐，裤子难得穿个紧身的黑色休闲长裤，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短头发也认真地洗过。
人说不上帅，但是很干净整洁。
跟之前的胖大个，不怎么在乎形象差别很大。
撞见他们二人时，两人正一个一个茶叶蛋在吃呢。
茶叶蛋肯定是胖子买的，之前他也给李超然带过，说是张家园地产的茶叶蛋，别的地方买不到。
“李哥你怎么来了。”
李超然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实在没地儿去，就来找你们聊天。”
胖子介绍李超然，“我李哥，你上次见过。”
“谢谢你啦李哥，感谢你帮我。”罗丽琦大方地说。
李超然意味深长地看胖子。
胖子倒是实在人，看样子跟罗丽琦交过底，说是李超然打过电话。李超然今天一开始没跟着来，就是不想看胖子吹牛。
没想到胖子没把功劳算到自个儿头上，还是交待实情。
李超然说：“都是举手之劳，你是胖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朋友们吃亏的。”
罗丽琦说：“那王昊得亏有您这样的朋友，不然得吃多少亏。”
“哪的话啊，最多咱们一起吃亏。”胖子说。
三人于是哈哈大笑。
李超然问，“讲解准备的怎么样？”
“差不多，那些讲解词就像是印在我的脑子里边儿。”
胖子说：“人家记性好，背书真是有功夫。”
三人正聊着，热火朝天的。
忽地转角出来两个年轻姑娘。
她们出现的比李超然还更突然。
“哟，罗丽琦等下就轮到你讲解了，你怎么还在侃大山不去准备。”
说话的人是龙娟娟和吴晓蓉，她们两个人从昨天晚上后就盯着罗丽琦。
罗丽琦见到她们，显然有点心虚。
这个时间段，她本就应该好好准备，不应该在闲聊。
龙娟娟和吴晓蓉，皮笑肉不笑，“你可是第一棒，别搞砸啦。”
李超然皱眉，“你们两个一边凉快去，有你们什么事。”
两个女生见到李超然训斥她们，显然很不服气。
“哟，你谁啊，哪门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两个女生不认识李超然，她们当然也不用卖李超然的面子。
李超然举起手，“看清这是什么。”
“什么？”龙娟娟奇怪道。
李超然说：“巴掌，再不滚就揍你们。”
龙娟娟气得脸红，吴晓蓉连忙拉起她，二人头也不回地走掉。
胖子给李超然竖个大拇指，“可以啊，李哥你这辣手摧花，挺狠的。”
李超然说：“没意思，这都什么鬼人。”
他跟罗丽琦说：“你也别搁这儿聊了，得罪人了吧，快点去准备，不要出错。”
罗丽琦点点头，“我先去准备吧，不过，你们放心我的讲解不会出问题。”
罗丽琦跟他们别过。
龙娟娟和吴晓蓉离开，两个人都是满脸怒气冲冲。
龙娟娟不断地抱怨，“她罗丽琦是谁啊，装的人模狗样的，还不是傍上杨主任。”
吴晓蓉也很是生气，“那个男人素质真低，肯定没什么出息。”
两人边走边交换意见，气得不能行。
正说着，前面突然出现个人，是李涛。
李涛刚在展厅忙活完，抽空中趟办公室，刚好在走廊中见到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穿着很正式的讲解员衣服，上身是圆领的厚衬衣，吸收了中式风格，领口是传统布扣，下身是包臀裙和黑色高跟鞋，很有气质。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们两个吃完早餐没，快点去备讲解词。”李涛说，
吴晓蓉脸色一变，带着哭腔，“背什么啊，刚给人欺负了。”
“什么什么？”李涛大为吃惊。
她们讲解员，一般员工都不敢惹，怎么把小姑娘惹的梨花带雨。
龙娟娟跟着打配合，“我们吃过饭，想着溜弯，转到行政楼旁边，刚好见到罗丽琦跟两个男人聊天。好像是被我们撞到，他们骂我们，把我们赶走了。”
“还能有这事？”李涛立马就来气了，“是哪的人？”
“不认识，感觉像是外面来的。”吴晓蓉说。
李涛更生气，“外面的人也敢欺负咱们讲解员，我马上叫保卫科赶他们走。”
吴晓蓉和龙娟娟听到，两个再次对眼，对彼此的表现都很满意。
李涛马上打电话给保卫科。
“你们看看监控，行政楼旁边空地是不是有两个男人？”
保卫科那边看监控，马上回复，“还在那里呢。”
李涛吩咐保卫科，“派两个保安去那里，叫他们不要动，我马上到。”
李涛跟两个小姑娘说，“走，咱们去看看，我看他是谁，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李涛说着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个姑娘，杀去行政楼的转角。
边走，吴晓蓉边问，“涛哥，怎么回事嘛，不是说好我们两个讲解的。怎么给换成罗丽琦了。”
李涛说：“杨主任工作狂嘛，他事无具细都要管，就管到讲解员这儿了。我后来帮你们说了好话，但他说人已经定好，就不要再改。没事，你们好好表现，以后有的是机会。”
129、文化交流活动2
会展中心的走廊，头顶是高高的天花板，明亮的灯光洒下，把人的表情照的分毫毕现。
龙娟娟和吴晓蓉两个人表情都很崩，难看的像是依萍回家要钱的那晚。
今天跨国文化交流活动，短期只有一次。
她们都是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见过很多展会。什么展会，有什么规模她们一清二楚。
这种顶级的展会，来的都是上层人，接触的人物非常不同。普通展会没得比，过了这村，没这店。
李涛说下次还有机会，别说下次，连这次的机会都没有。
杨主任、李涛都是临时过来主管展览工作的，结束后就回原单位。
到时人都找不到，还能有什么机会。
李涛没有掌握女孩的心思，自顾自说个不停，“展会这么重要的场合，马上要开始，我绝不允许有人捣乱。”
李超然和胖子在空地抽烟。两人聊着，看时间差不多。
李超然说：“走，咱们回去吧。”
胖子兴冲冲地跟着李超然。
李超然说：“你怎么跟着我，之前叫你去展厅你都不去。”
胖子说：“我妹儿的讲解，我肯定要去听的，走这边吧。”
胖子手里拿着烟，他叫李超然走外面。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没有经过走廊。而是走外面，绕路去前门，于是就错过李涛的行走路线。
走到前门。
这会儿，没有来车，该来的人早就来了。
门口留着的迎宾，无所事事。
突然地两个保安一前一后拦住他俩。
“你们请柬呢？”保安问他们。
李超然奇怪道：“有什么请柬啊，我是你们领导邀请来的。”
保安也不是傻子，能参加展览的人都是人中龙凤。
他们轻易可不敢惹，于是也不多说话，只是说：“你们稍等一下，我们主管要见你们。”
胖子奇怪道：“这位就是最大主管邀请来的，还有谁要见。”
保安们不说话，只是站着。
胖子笑道：“李哥奇了个怪。怎么到哪儿都有不识相的人。”
李超然说：“不给走，那咱们就等等呗。”
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他是尚双喜叫来的，杨主任也卖他面子，还能有谁敢拦他。
他们二人被保安拦住后，站在门口。
玻璃门内，就是嘉宾签到台。
更远处，很多嘉宾已经就坐，台上还有人在忙碌着。
他们二人就很引人注目，不少工作人员打量他们。
没多时，玻璃门内出现几个人影。
为首的当然是李涛，他带着两个小姑娘，走路气势十足，好像展览中心是他家开的。
两个小姑娘指着李超然二人，“就是那个胖子，看到没。”
隔着玻璃，人看得不清。只能看到几个保安围着两，其中一人看着很胖。
李涛说：“就这两人啊，我马上赶他们走。”
说着他推开玻璃门。
胖子看到伸手指着，“看明白了，那两个小姑娘带来的。”
李超然表情平淡，“又是个不长眼的人罢了。”
李涛见到李超然，下意识地说：“怎么是他。”
然后不敢吭声，人立在玻璃门旁边，不敢出，也不敢回头，进退不得。
这两天，他旁敲侧击的，已经大概明白，李超然是大领导请的，似乎很有地位。
连大领导的领导，都很卖他面子。
他区区李涛，绝对惹不起。
胖子笑呵呵，朝李涛摆手，示意他过来。
两个小姑娘见到李涛不敢动，奇怪道：“李主任，怎么不走了。”
李涛急中生智，他甩开两个小姑娘，笑眯眯地走上前，“李先生啊，您怎么在外面。”他说着弯下腰，请李超然，“您快点进去吧，开幕式要开始了。”
胖子笑惨了，他说：“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啊。”
李超然冷淡地看李涛，这小子倒是很聪明，估计有什么误会，见到自己后马上见风使舵。
李超然边走边说：“兄弟，有什么误会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也不为难你。”
李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误会，就是要找您来参加开幕式。”
他一顿操作把两个小姑娘都看得直愣。
这意思，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是个大人物？
龙娟娟把李超然上下打量一遍，没有穿什么名牌，看不出多有钱。但人是很帅的。
吴晓蓉心中生气，表情也略显尴尬。李涛没有回应她的眼神，但显然借刀杀人没用好，她得罪李涛了。
她罗丽琦相貌平平，怎么就能认识如此厉害的人物？
两女孩目瞪口呆，看着李涛把二人请进玻璃门内。
众目睽睽之下，李涛很是恭敬。
签到台，维持秩序工作人员，都是奇怪地目光看着李超然。
不知道这个帅气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有些人，交头接耳，“那年轻人是谁？”
“哪个富二代吧。”
“富二代不至于，应该是权贵家庭。”
正好奇着，忽地杨定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他也快步上前，冲到李超然跟前。
“李先生，刚我还找您呢，前排给您留了位置，您快点就坐吧。”
李超然跟胖子点点前。
开幕式的场地围着很多人，也不是每个有请柬的人都有座位。
中间只摆着三十来个椅子。
都是华京文化界相关的大人物，才有资格坐着。
其他的资本、商人跟着来的随从人员，都只能是在外围站着。
李超然在两人引领下，坐到第一排最侧边的位置。
围观好奇的人更是连连震惊。
“他坐第一排啊。”
“那不是大使和大领导坐的位置？”
“这人什么来头啊。”
李超然路过第一排时，尚双喜已经在正中坐着，陪着米国大使。
他梳着油头，穿着黑西装，很有气魄。
李超然跟过时，他专门站起身，跟李超然握手。
尚双喜说：“您可算是来了，我们等您开幕呢。”
他这说的就是客气话，李超然也听得明白。
他说：“您太客气了，我就在外面呢。我先去坐下，回头聊。”
尚双喜点点头。
李超然没再多说话，就回到第一排最侧边的位置。
旁边围坐的大使、高官、权贵、富贵、后面站着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的摄影师们。
全部都看得傻眼。
130、文化交流活动3
展厅地板光洁，灯光明亮。
很多人看着李超然，很是好奇。
有女生奇怪道：“那人是谁啊，哪来的领导。”
“座位贴的有名字，好像姓李。”
“哪个单位的？”
“领导直接邀请的，没有说是哪个单位。”
工作人员七七八八地拼凑着李超然的信息。
有女工作人员奇怪道：“长的很帅啊，很合我的眼缘。”
菲德洛坐在第三排，他奇怪地看着李超然。
情形似乎跟潘文诺说的不同啊。
潘文诺说这人是个奸商，还干过骗人的勾当。
菲德洛在华京有些年头，中文说的不错。
但凡是学语言，骂人的话一般学的飞快。菲德洛骂人的功夫，跟老华京有得一比。
他心里道：“潘文诺这丫的，是不是在骗我。”
在过往的人生中，他遇到的骗子太多。
尤其是在文玩行业，就是一个与骗子共生的行业。
今天你骗我，明天我骗你。
大家都是骗子。
菲德洛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超然，也许这个年轻人，他们也可以合作。
如果他认识大领导的话。
远处，潘文诺没有资格坐，只能站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
他喃喃道：“这不可能啊，不可能。他怎么能坐到那里去，是不是搞错了。”
他说着，自己都不自信地摇头。
不可能坐错位置，刚才坐中间的大领导，还跟李超然握手。
潘文诺心道：“他这么年轻，怎么能坐到第一排去。难道是柳家？不可能他自己都没来。这家伙真该死。”
大家都是同龄人，李超然甚至比他还年轻点。
他竟然能坐到第一排，而自己站在后排。
那年24，中外展览站着如喽啰。潘文诺气愤地扶着眼镜。
这时，尚双喜抬腕看表，时间到了。他冲杨定点点头，杨定便给旁边的人挥手。
主持人上台，开幕式正式开始。
很快就轮到尚双喜上台讲话，他站在台上，衣着很是得体，脸上也带着笑容。
他将手里的稿子看看，然后放在衣服口袋，脱稿讲话。
“感谢大家今天到现场，我们办这次展览的目的就是让两国的文化交流，把民间好的东西互相借鉴。以后我们将多办这类活动，办好办大，丰富群众的精神生活。”
他接着又感谢外方的付出，一些小的细节如数家珍。
这里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杨定在负责，他是尚双喜的得力干将，所以事无具细，都给领导汇报清楚。
尚双喜对于发生的事情，很了解，他的思路通过展览完美的体现。所以讲着话，也很有自信。
讲着，他又说道：“这次的展会我们得到了海内外爱国人士的支持，对他们的付出，我表示非常感谢。”
说着他看向李超然。
两人眼神接触，都微微地点头。
其他第一排的人，看得清楚，也看向李超然。
菲德洛再次盯着李超然。
他心里道：“看来他提供了支持，是什么支持呢？他也是文玩界的人，跟潘文诺认识，估计是哪个展品吧。”
菲德洛人不傻，他很快就发现李超然的来头。
尚双喜讲完，外方代表上台讲话。说的是英文现场的同声传译，实时翻译成中文。
众人听得清楚。
他讲的是一些中外友好的话，众人听完都跟着鼓掌，也不知道他讲的所以然。
讲话结束后，主持人宣布展览开始。
罗丽琦出现在展厅的入口。
她穿着整齐的制服，带着讲解耳戴式话筒，非常的专业。
她笑盈盈地说：“请各位嘉宾跟我移步展厅。”
尚双喜带着众人跟着罗丽琦。
开幕式的大小人物全都一起跟着。
人们行走非常有次序，让尚双喜等第一排的人走在前面。
踏入展览厅，左右是两个城市的声源，附有照片和早期文物。
没有哪个城市能跟华京比起源，毕竟是几千年前就有的城市。新约城不过二三百年的历史，没法比。
拿出手的早期文物，也不过是殖民者使用的工具。
跟华京出土的古玉没法比。
李超然对展厅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往后瞄瞄，只想什么时候溜了。
这种展览，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交际会。
人们围着藏品、展板交流各自的心得。
他人刚想转身，背后有个高大的胖子，“李哥别急着走啊。”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溜到李超然身边。
李超然说：“看着没意思，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胖子眼里只有讲解的罗丽琦，他说：“今儿不看宝贝，看人。”
“你离远点，别打扰人家工作。”
罗丽琦优美的声音讲述着城市的历史，她脸带职业笑容，非常温婉。
“你好，刚才见到你还没有自我介绍。”菲德洛操着流利的外国腔调中文向李超然伸出手。
李超然说：“潘文诺没跟你介绍我？不像他的风格啊。”
菲德洛说：“我听过，你们东国有句古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想认识认识你。”
两个人说着放慢步子。旁边的人流跟着讲解的步子，走向展厅深处。
菲德洛指着墙上的扎帐篷用的牛角钉，“那四个就是我们家传的宝贝，当时我们祖先远渡重洋，在新纽城安家，最开始就是搭的帐篷。”
[帐篷用牛角钉，假]
App适时地给出提示。
李超然瞬间无语，“你这老外讲的是真的假的，我感觉这种牛角钉是现代工艺啊。”
菲德洛时年三十二岁，算半个小年轻，他说：“那时候都十七世纪了，也算是现代工艺，我觉得只能算是近代工艺。”
菲德洛在国内读的大学，对于一些历史时期分得比较清。
李超然不置可否。
菲德洛又问：“展厅哪个藏品是你的？”
李超然说：“跟着讲解走，你就会见到的。”
“那我们加个微信聊吧，你是张家园的人，以后我们也许会有生意上的往来。”菲德洛伸出手机。
“你倒是个东国通啊，连微信都有。”
李超然掏出手机，加上他的微信。
忽地，潘文诺从斜刺里杀出来，他说：“菲德洛先生，我找您好久，您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