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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男神:一个人就是一座博物馆全文阅读

作者:十分超越     鉴宝男神:一个人就是一座博物馆txt下载     鉴宝男神:一个人就是一座博物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1、刘明天

    餐厅装饰得古色古香,大概是借了张家园的地利,走廊墙壁都摆着不少瓷器。

    李超然视线扫过,都是现代的东西,当然也是真的。

    柳盈盈带着他们俩,穿过大堂去二楼。

    刚走两步,就有个中年老板模样的人拦住柳盈盈,“柳小姐这么晚才过来。”

    “钱老板,又见到您了,您慢慢吃,我陪客人。”柳盈盈笑眯眯地。

    又走两步,还有人跟柳盈盈打招呼。

    胖子说:“真奇怪,盈盈你人缘这么好。”

    柳盈盈说:“这都是借展览的功夫,我们的展览把民间藏品炒热了。最近几天有好多媒体采访我,听说有几个文化公司都想办自己的藏品展。”

    胖子羡慕地说:“看来,柳大小姐现在是张家园的名人啊。”

    李超然说:“跟你们不同,我就怕出名。”

    胖子说:“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们还是低调点。”

    柳盈盈说:“你有那么多藏品,你就不可能不出名。”

    李超然说:“现在还不是机会,低调点。”

    三人说着,到二楼的包房。

    包房里四角摆着巨大的瓷花瓶,地面摆着红色的地毯,一个红木大桌摆在正中央。

    柳老、柳照领、柳照文已经坐好。

    柳照文看着很乖巧,崔喜萍反而没来。

    令人奇怪的是,柳老不是坐在上首。

    上首位置,另有个穿着红白条纹polo衫的中年男人。

    柳老穿着白色的唐装,几天功夫没见到他,胡子头发都有点白。

    脸色也略白。

    李超然心中奇怪,才几天,人就会变得这么老。

    “小友来了。”柳老笑眯眯地。

    他介绍身边的人,“这位你可能没听说过。”

    他说话时,也没有之前的腔调,反而说话像是挤出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有力洪亮。

    李超然摇头。

    柳老说:“这位就是京升集团的刘总。”

    这个刘总穿着很普通,戴着个红框眼镜,身形瘦削,颧骨很高,鹰勾鼻。

    李超然对此人没什么感触,胖子却很快反应过来。

    “莫不是华国五百强的京升集团?”胖子问。

    柳老点点头。

    柳照领、柳照文都脸带笑意。

    柳盈盈事先没有听说,她满是震惊,她说:“今天真是好日子,能见到刘总。”

    李超然脸露疑惑神色。

    胖子说:“京升集团市值300多个亿,是华京有名的大企业。”

    300多个亿市值,柳家与之相比,相形甚远。柳家已经是张家园的大家族,其他家族跟京升集团相比更是小虾米。

    京升集团刘明天是柳家的合作伙伴,柳老跟刘明天是忘年交。近年来,柳家每次在张家园的动作,都有刘明天在背后支持。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京升集团就是柳家的靠山。

    刘明天说:“听说你那个小仓山图很是出名,明天带去我办公室看看。”

    他说的很理所应当,就像是李超然根本不会拒绝那样。

    事实上多数人都不敢拒绝这样全国知名的大佬。

    李超然说:“不行,我答应一个朋友,要带给她看看。”

    话声一出,众皆哗然。

    连柳老都不能直接拒绝刘明天。

    胖子连忙拉李超然的衣服。

    柳盈盈紧张地想要帮李超然找补,“他其实是借给我,周五江北的张师傅带货过来,点名想看小仓山图。”

    刘明天目光直逼李超然,像是老鹰盯着猎物。

    “不妨碍我们看,等下我们就去看看。”

    他想要看,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像普通那般,跟李超然好生好气的说就行。可惜他总是用命令的语气,李超然不喜欢。

    李超然笑笑,“展览的时候您没看么?最近确实不行,哪天要看,哪天再说吧。”

    刘明天冷笑片刻,眼神变得阴沉。

    柳老打圆场,“我身体一直不好,没开庆功宴。今天都是自己人咱们开心喝酒。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聊。”

    然后他扭头跟刘明天说:“小友的画也是宝贝,您想看我帮您安排,咱们今晚先喝酒。”

    刘明天虽然表面若无其事,但内心已经有些不快,只是没当着柳老的面发作。

    李超然说:“柳老,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柳盈盈也说过,柳老得了癌症。柳老的表情痛苦,“小友啊,那晚在你家看文玩,看得太开心。自那之后,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李超然说:“我也觉得您身体下滑很严重,您要好好休息。多去医院看病。你是长辈,我本不能这样说,但我还是认为要相信科学。”

    李超然说的就是针对他们想要买法器的事。

    柳老当然也清楚,他说:“有些法子要用过才知道。我也是试试,有用当然最好。”

    几人说着话,一盘盘色彩诱人的菜端上桌,卤汁烧鹅、脆皮鸡、老豆皮、烤鸭都是地道的菜。开了瓶飞天茅台,每人满上。

    柳老举起杯子,“盈盈的展览很是成功,我听到几个老家伙都想学我们。为了展览的成功咱们先喝一杯。”

    众人举杯喝完。

    柳老又说:“让刘总说一句。”

    刘明天拿着杯子,他说:“我跟盈盈的想法一样,张家园老路走不通了。以后必须要引入资本,把柳富士、张家园藏品做成品牌。希望以后柳富士能成为世界级的公司。”

    众人再举杯喝完。

    柳盈盈举起杯子,她说:“李哥把藏品放在我家,是对我们柳富士的信任,特别感谢李哥。”

    几个人都举起杯子,满口喝完。

    三杯酒下肚,氛围热闹起来,众人说说笑笑。

    刘明天喝到一半,就告辞走人。

    中途有人进房间敬酒,都是冲着柳老。

    柳老见到那些人时,还能保持着气魄,看得出不愿给人知道,他已经变老。

    维护一个大家族,果然是要很多的心思。

    李超然低声柳盈盈问:“你婶婶今天怎么没来?”

    柳盈盈说:“后来到撤展,她都没出现。都是让公司的人跟我对接,似乎不关心展览了。”

    众人又聊一会,吃得差不多。

    要告辞了,柳老却对他们说:“我跟李小友单独说几句。”

    众人会意,离开房间。

    人走之后,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李超然。

72、谈话的重点

    张家园附近,豪华酒店的包房内。

    巨大的圆桌上,杯盘已空。地道的菜肴被全部干完。

    头发花的柳老坐着,手握着茶杯,脸上满是颓废神色。

    李超然短发白短袖,顾盼之间颜值甚高。

    柳老端起茶杯,“小友周五可要麻烦你,我敬你一杯。”

    李超然没有拿茶杯,而是给自己的酒杯倒满,“哪里的话,柳老您不用客气。”

    柳老说:“我还是要跟你说,盈盈年纪小,江湖上很多事情她不懂。有时她也带着外面的思维,总是在商言商,有些事在张家园,就没有在商言商的余地。”

    李超然点点头,继续听着。

    柳老说:“我活不长,就算是找到合适的医院,也未必能治好。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有了解。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可能偏向哪边。”

    李超然说:“这是您的家务事,您自己决定。”

    柳老担心地说:“我在就可以压制他们,我要是不在,他们肯定闹起来。所以我得活得久点。”

    李超然说:“您大可放心,相信当代的医学。”

    柳老是病急乱投医,眼下医学手段治不好,只好去问鬼神。他心道:“医学要是有用,我的病早治好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他跟李超然说:“过两天,来的人是江北省的大人物,外人都叫他小张师傅,我们80年代就认识,所以我叫他老张,他叫我老柳。他带着件趁手的法器。”

    法器长,法器短李超然听好几次,心中有点无语。他内心不太相信,要是真有,柳老普通人,哪有资格用得到。

    李超然说:“全听您的安排,到时您给我电话就行。”

    柳老又说:“小友的藏品很受张家园的关注,最近有不少人打听你的信息,我们都给你保密。”

    他很认真地告诉李超然,“张家园有不少人会巧取豪夺,你获得很多宝贝,要保住他们必须要有朋友。柳家愿意做你朋友。”

    “那就谢谢柳老。”李超然明白柳老的意思

    他现在名气很大,但实力没有,只不过发点小财。

    如果有大家族看上他的东西,他未必有能力保住。

    刚才刘明天那语气态度,几乎是命令式的。有钱有权的阶层,对于普通人是碾压的存在。

    李超然只是通过鉴宝拥有钱,但没有势力。

    在那些有钱有权的人面前,还是差点意思。

    柳家知道他鉴宝能力,愿意跟他合作。两方面是各取所需。

    这番话才是今天对话的重点。

    李超然也早想把事情挑明,跟柳家处于合作的关系,对他很重要。

    李超然说:“鉴宝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有我不能鉴定的东西。我相信以后随着盈盈业务的发展壮大,仅靠你们那几个掌眼师傅,肯定不行。到时有我的帮忙,你们任何宝贝都不会出错。”

    柳老的眼神中流露出感激的意思。

    他自觉命不久矣,想到柳盈盈以后在张家园混,没有得力的掌眼师傅,总归是缺少点依靠。

    发现李超然后,柳老激动不已,所以宁可得罪崔喜萍,也要保护跟李超然的关系。

    以后柳家的鉴宝,很有可能要麻烦李超然。

    柳老给自己酒杯添酒,“有您这句话,我就替盈盈放心了。”

    二人又举起细小的玻璃杯,碰杯喝完。脸上都是笑意,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又说几分钟,小五进来,接柳老出门。

    李超然、胖子跟柳盈盈告别。

    车是没法开了,柳盈盈安排人送他们回家。

    等车的时间,俩人站在路边,胖子问他:“柳老跟你说了什么?”

    李超然说:“说是验什么法器。”

    胖子不屑说:“柳老糊涂了,哪有这玩意儿。”

    李超然看着车流,表情默然,心中奇怪,“说来也怪,我是最该相信超自然力的人,不知为什么就不愿相信。”

    这晚散去,李超然回到家,收到柳盈盈来的信息。

    “谢谢你。”

    李超然回复,“我也没做什么事。”

    柳盈盈说:“我也不相信有什么延年益寿的东西,可只要老爷子相信,我就也要相信。”

    李超然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看着保险库的监控,四十多个文玩都整齐地摆在保险库,很是放心。

    “人生嘛,开心就好。”李超然说。

    玻璃厂出租屋被盗这事,提醒他,要尽快有势力保护收藏。

    不然拥有名贵的藏品,就像婴儿抱着财宝走在街上,不知道多少人惦记。

    周四早上,天蒙蒙亮,李超然被一条微信吵醒。

    是魏甜宜发的消息。

    她说:“我今天下午的火车,要回家啦。你有空送我吗?”

    李超然入住湖光公馆后跟魏甜宜只接触过两三次。

    事先不知道她要离开华京市。

    李超然说:“可以,我去送你。”

    魏甜宜说:“我住的地方离你很近,就在你小区两个公交站的地方。”

    她发定位给李超然。

    李超然知道那个位置,那边有些便宜的出租屋,条件很差,小区破败,有时会有污水横流。

    没想到魏甜宜表面很光鲜,住的条件却很差。

    不过,李超然之前住的玻璃厂家属院也没好到哪去。

    白天天气热,没出门,到下午2点,李超然开车出车库。

    出发前,给魏甜宜发消息。

    到小区门口,魏甜宜已经拖着个粉色行李箱在路边等着。

    她穿着宽松的短袖衬衣,下摆很长,穿着宽松的阔腿裤,运动鞋。休闲的穿搭跟之前性感的职业装判若两人。

    只是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在脑后,脸小且精致,没有化妆依然很漂亮。

    车停好,李超然下车。

    魏甜宜才认出是他。

    李超然开行李箱,帮忙搬行李。

    魏甜宜说:“可以啊,开大奔了,之前来买房时,我还以为你账户里没钱呢。”

    李超然说:“提车么,没那么快。”

    两个人上车,都系好安全带。

    魏甜宜说:“谢谢你哦大帅哥,感谢你今天来送我。”

    李超然说:“我都不知道你要走。之前以为你开玩笑呢。”

73、窗外景色一直在倒退

    魏甜宜靠着车窗。

    窗外景色一直在倒退。

    她说:“卖完你那套房,我已经辞职了。只是房子没到期,就多住几天,等着我老乡顺便转转。我在华京好几年,没有好好玩玩呢。”

    李超然说:“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

    虽然两个人做过很亲密的事,但这时显得有点生疏。

    魏甜宜说:“谢谢你啦,不想打扰你。”

    魏甜宜说:“我在华京五年,中专毕业就过来工作。没有什么朋友,临走就想到你。”

    李超然说:“正常,我以前也是只有一个朋友送我。其实送不送没什么关系,该走的时候,怎么走都是走。”

    “不说这个,说点开心的。”魏甜宜转换话题,聊起在华京见过好笑的事。

    车穿过人城市,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华京西站。

    李超然开进送站区,堵车很严重。

    魏甜宜就叫李超然停车。

    华京西站送站区,车流众多,堵到天际,5分钟才挪一步。

    不少送站的人都提前下车,拖着行李去几步远的进站口。

    车还没停稳,魏凑到李超然脸边,重重地啃了一口,“再见啦帅哥。以后我不回华京了。”

    魏甜宜突然的举动,让李超然猝不及防,差点没握好方向盘。

    李超然说:“吓我一跳,我没做好准备。”

    “突然袭击,嘿嘿。”魏甜宜坏笑道。

    车停好后,李超然打开后备箱,帮魏甜宜拿出行李箱。

    “再见。”魏甜宜笑的很甜,挥舞着瘦白的胳膊跟李超然告别。

    李超然目送她离开,接着上车,依旧是堵着,半天没走一步路。

    魏甜宜走到路边,老乡拖着行李在旁边等她,也是个小女生。

    “小甜甜你厉害啊,坐大奔过来。”老乡脸上都是八卦神情。

    魏甜宜说:“只是普通朋友啊。”

    “我以为是你男朋友。”

    “去你的,真有这样的男朋友,我还用离开华京啊。”

    二人说说笑笑,进入车站。

    李超然离开拥堵路面后,一路加速,很快就回到小区。

    在电梯内,他发消息给吕菲菲。

    “我的画周五就用完了,你想看,周六日随时都可以。”

    吕菲菲几乎是秒回消息。

    “那就周六吧,下午我刚好没事。”

    “成,那就周六下午见,地点你定。”

    送魏甜宜走,让他想起前世他离开华京时,就是吕菲菲一人送他。

    吕菲菲曾对他很好。触景生情,李超然所以联系吕菲菲。

    锁定手机屏幕,李超然心里道:“我这次回来,只想快乐人生。幸好我没什么遗憾。”

    周五早上,天气晴朗,太阳还没发散热量前,李超然如约赶到柳老指定的地点,盛京华酒店。

    盛京华酒店是张家园附近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在华京五星级酒店云集的地方,盛京华也十分的出名。

    早年,刚重新开放,张家园是外宾来华京的必逛之地。

    有些外来的贵宾,就喜欢住在张家园附近。

    可那年月,人们都是住招待所的,住宿质量非常差。

    当时就有港商看中张家园的需求,投资兴建盛京华酒店。

    建成时,是张家园第一所五星级酒店,甚至当时的官方都派人出席庆典。

    这么多年,酒店看着张家园日新月异,自己也屹立不倒,如今仍然是张家园会客,接待贵宾的好地方。

    李超然到酒店楼下,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堂,从明亮的大理石上走过,直接上电梯按8楼。

    会谈的包房就在888房间。

    李超然到楼层后,早有位老者在等着。

    柳盈盈也在电梯口,她穿着个黄色的波点长裙,下摆自然地下垂,脖子上挂着黑珍珠项链,很是漂亮,显得整个人很有气质。

    她面带微笑介绍,“这位是廖叔,我爷爷左膀右臂,他带你去房间。”

    李超然之前没有见过此人,乍一看,只觉得此人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气。

    “李先生这边请。”他说着伸手引路,语气很恭敬,眼睛却没正眼看李超然。

    他可以说是柳家首席掌眼师傅,凭他的能力,自己独立门户,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就算是富豪老板,他都可以不给面子,眼里哪能看得上李超然。

    鉴定李超然文玩那晚,他在西山省淘货,没能参加。

    回来就听文师傅、曲师傅说李超然家里满地的文玩。简直笑话,张家园从来没有这号人物。两个老头怕是眼花了。

    至于李超然,小年轻而已,根本不入他的眼。

    进入包房。

    巨大的餐厅映入眼帘。

    一边是巨大的沙发,中间黄色茶几的玻璃面上摆着几个文玩。

    李超然的小仓山图卷好在列。

    他坐到沙发,将画拿起。送出展览后,就没有好好看过,摊开看,果然是精品。

    李超然拿起画,就不愿意放下,随手夹在胳膊下。

    柳老坐到李超然旁边,“画是好画啊,等下我们邀请的师傅想要看看小仓山图。”

    李超然点头,“可以,到时给他看。”

    柳老说:“廖师傅给李哥介绍介绍,咱们的几个文玩。”

    廖师傅说:“这些都是最近柳老从各地收集的,我们花了大价钱。”

    “绿心翡翠,能给佩戴者好运。”

    “汉代贵族佩玉,这块玉能让人容颜永驻。”

    “明末风水大师罗盘,能够调理风水。”

    廖师傅介绍时,颇有指点江山意思,把文玩的背景倒背如流。每个文玩都有神奇之处,每个都是真的。

    柳老好奇地看向李超然,“李哥,你觉得怎样?”

    李超然目光扫过,“假、假、假。”

    他说:“都是假的。”

    李超然通过app做的鉴定,不到半秒钟就能判断真假。这几个东西都是假的。

    廖师傅闻言,冷笑片刻,心中不爽。这可是他费尽心思从各地搜罗的,不说价钱,单功夫就不止一年。

    却被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轻飘飘地一句话否定,他心里怎会舒服?

    “小年轻口出狂言,看来得要小张师傅给你颜色看看。”

    廖师傅笑道:“那咱们就等小张师傅来吧,是真是假,他必然清楚。”

    柳老闻言也点点头,他跟李超然说,“老张说的肯定不假,他验货的功夫天下第一。”

74、小张师傅

    酒店房间的会客区,众人正聊着。

    一个中年人大步走进房间,他边走边说:“小张师傅还没有来吗?”

    来人系着爱巴仕皮带,戴着个红框眼镜,身形瘦削,颧骨很高,鹰勾鼻。

    正是京升集团董事长刘明天。

    他今天也是专门来陪小张师傅。

    柳老站起身,“他还在路上。”

    刘明天兴奋不已,双手掐腰,“小张师傅轻易不离开江北省啊,这次柳老竟然能请动他。”

    柳老很是得意,“我们80年代已经是朋友,关系不错。”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柳老的电话。

    柳盈盈电话打进来。

    柳老接电话。那头柳盈盈说:“小张师傅的车已经在下面,我在大堂门口接。”

    柳老挂掉电话,“来了,就在楼下。”

    刘明天听到,连忙转身,满脸喜色,讲话急促,“他来了。走,我们去电梯口迎接。”

    李超然见他们人多,也没凑热闹,便就在房间内坐着等。

    柳老带着刘明天、廖师傅,出门右拐到电梯厅。

    廖师傅阴阳怪气,“那个小李说我们的藏品都是假的,老爷子您也不说说他,他何德何能,就敢口出狂言。”

    刘明天神色不屑,“他区区一个小年轻,能有什么本事,以为有张画就了不起。柳老您也是太给他面子。”

    柳老说:“他是盈盈的朋友,我必须要给年轻人机会啊。等会儿小张师傅到了,叫他看看真假。”

    廖师傅显出期盼神色,“很久没见到小张师傅,这次要好好跟他切磋。到时叫那小子见见真正的鉴宝大师。”

    柳老知道廖师傅的脾气,安慰他:“李小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有他的帮助,以后路走得更顺。”

    廖师傅说:“我料他华而不实,今天就看看他的真本事。”

    刘明天也跟着冷笑。

    三人望着电梯侧边小显示器,电梯正在1楼向上爬升。

    马上,电梯到8楼,滴的一声,开门。

    只见里面,一个穿着白色纱衣,头发蓬松,留着长白胡子的老头站在电梯正中。

    长白胡子的老头就是人称小张师傅的张屿。

    左边是穿着黄色波点长裙的柳盈盈,右边是个戴着墨镜提着黑色手提箱的年轻男子。

    一出电梯,见到柳老,张屿分外开心,他张开双臂,“老柳真是好久不见。”

    柳老说:“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前年在江北省,当时有个斗宝大会。”

    两人拥抱后,又分开。

    张屿大笑,“那回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今天我又给你出个难题。”柳老说着,介绍旁边刘明天,“这位是京升集团董事长,刘明天。”

    张屿伸出手,“你好。”

    刘明天说:“小张师傅,晚辈一直很仰慕您。总是听柳老讲您的事。”

    张屿说:“我这次来华京,不赶时间刘总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成,全按您的吩咐。”刘明天笑个不停。

    “走吧,咱们进屋里聊。”柳老指引众人向前。

    几人边走边说,走入厅中。李超然正坐在沙发上。

    柳老指着李超然,“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少年奇人。下次斗宝大会,我带上李小友,定然不会出事。这位就是人称小张师傅,他的父亲是张师傅,江北的名人。”

    张屿眼神微紧,打量李超然。这个小年轻竟然没有出门迎接他,以他的地位走到哪里都有权贵前呼后拥。李超然何德何能,敢坐着等他。

    心有所想,事有所做。张屿也没伸手跟李超然握手。李超然见他不动,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廖师傅插嘴,“这位能耐高得很,今儿您好好看看。”

    柳老连忙打断他,出来圆场,“他可是张家园的能人,小张师傅今儿靠您了。”

    李超然对廖师傅已经有些不满,他说:“我叫您一声廖师傅,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廖师傅在柳老的注视下没有说话,只是冷笑着。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尴尬。

    张屿跟廖师傅素有交情,见到李超然跟廖师傅交恶,眼神中再闪过丝丝轻蔑。

    他心道:“我当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年轻人,听说首都到处都是大忽悠,看来此话不假。”

    柳老察觉两个人互动的异样,他哈哈笑着想要缓解尴尬,“咱们先喝茶,边喝边说吧。”

    他说着招呼柳盈盈给众人沏茶。

    张屿坐到沙发上,他大马金刀的坐着,看一下面前的桌子,“小仓山图在哪里?”

    之前柳老多次跟他提起小仓山图,什么堪比唐寅真迹,什么能值一个多亿,什么引起张家园轰动,什么被国博教授称道。说得是神乎其神。

    张屿家学渊博,从小就接触文玩古物,是见过真家伙的人。

    他听刘老这样说,就感觉柳老在忽悠他。

    一个毛头小伙子随手一蒙就能蒙中小仓山图,骗谁啊。

    柳老怕不是老糊涂了。

    张屿跟柳老是忘年交,他本人比柳老年纪小,只有50多岁。所以他自觉年轻力壮,柳老是老眼昏花。

    李超然进房间后,就把自己的东西收在腋下。他说:“在我这里呢。”

    张屿说:“给我看看,我倒想瞧瞧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刘明天道:“金贵得很呢,我之前想看都没借到。”

    廖师傅跟着拱火,“都说是个宝贝,您给瞧瞧。”

    李超然心中已然有些不爽,他想要走人。但见柳盈盈给他眼神,示意他不要造次。

    别人面子不给,不能不给柳盈盈的。

    李超然便将小仓山图摊在茶几上。

    随着卷轴慢慢打开,图画显示在众人面前。

    图画颜料失真,纸片发黄,剩下最显眼的颜色就是黑色。在图画上葱葱郁郁的小苍山,屹立于一座城池的左侧。城池的上方飘着炊烟。

    几个人甲士,正在攀援小苍山,衣着打扮分明是明军。

    张屿盯着图画细看,愣住,他啧啧称奇,“确是明画。”

    他奇怪地看李超然一眼,又看看柳老,再接着仔细看。

    看一小会儿,不出声了。

    房间内很安静。

    人们都望着他,他就是不出声。

    又细细看过。

    柳老忍不住说:“你也别太认真,这个许教授胡教授我们都看过的,没有问题。”

    廖师傅在旁边看着,他道:“小张师傅可是看出什么端倪?”

75、烟尘珠

    柳盈盈给每个人都端上茶杯。

    茶是上好的龙井,泡在杯里将水染成茶色。

    人们没有关注,注意力都在小仓山图和张屿那里。

    张屿最后看画上的印章,嘀咕道:“看收藏转手并不多。二位都是有名的大藏家,他们收藏的画不会有假。”

    “啊?”廖师傅失语,他说:“小张师傅,会不会是明代有人假托张岱所画的画?”

    张屿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相信画里的信息。”

    “这……”廖师傅瞬间傻眼。

    刘明天看不懂,但大受震撼。作为一个商人,他敏瑞地意识到小仓山图的价值。

    他望向李超然,眼神中带着震惊。他面前坐着个身家上亿的年轻人。

    张屿扭头打量李超然,心道,“难道是我之前看错他?”

    他好奇道:“小兄弟,你的运气挺好,这幅图是从哪里来的?”

    从上次出租屋被盗后,李超然学得聪明。

    没有绝对实力之前,他必须保持低调。

    李超然谦虚道:“这幅图画是我家传的收藏。”

    柳老和柳盈盈听他说过这幅画是在旧书店捡的。现在李超然说的跟之前讲的不一致。

    柳盈盈觉得奇怪,好奇地看一眼李超然,没有拆穿他。

    张屿一反之前冷淡的态度,他语气温和,“若是家传的东西,那你家一定有高人。”

    李超然微笑道:“高人谈不上,我自己也懂一点皮毛。”

    柳老到底是个老江湖,察觉到李超然的意图。他心道:“他跟小张师傅不熟,故意迷惑他的。”

    场面上气氛,变得温和,柳老趁热打铁,“桌子上这几个是我们收集的藏品,都有养气健体的功效,您帮我看看。”

    廖师傅仍然嘴硬,“就等您看了,我们这里还有人以为东西是假的。”

    廖师傅不温不火的说着,眼角余光,若有若无的看着李超然。

    谁都知道,他是说李超然的。

    刚才缓和的气氛,又要变得僵硬。

    柳老马上出来解围,“廖师傅也是痴迷文玩,小友别生气。”

    李超然冷笑两下,只说:“那就让小张师傅瞧瞧。”

    “没错啦,我来替你们看看。”

    张屿认真地把每一个东西都拿起来,仔细打量,仔细观察。

    运用望闻问切,问廖师傅这些宝贝的来源。廖师傅一一对答。汉佩玉、绿心翡翠是在国内买的,风水大师罗盘是从港岛拍卖而来。

    张屿问罗盘拍卖的价钱。

    廖师傅说话都哆嗦,“7万。”

    张屿摇摇头,“7万贵了”

    李超然面带微笑,靠着沙发背靠,他没放太多注意力在小张师傅那里,只是喝口茶。味道还不错,估计很贵。

    房间内的其他人却盯着张屿。

    尤其是柳老,桌上的货是柳家费尽千心在全国各地搜罗的。

    他要靠着这些东西,给他自己续命。

    张屿卖个关子,他环顾众人说:“罗盘大概值7千块,如果故事讲得好,也可以卖到一万二。”

    “什么?”廖师傅不可思议地说。

    他吃惊地看向柳老,三个文玩是廖师傅跟柳老一手选的。花费的钱,就不说了,主要是寄托很多希望。

    柳老差点没忍住,晃动两下,要瘫倒在沙发上。吓得柳盈盈连忙扶他。

    柳老只觉得天旋地转,借着柳盈盈的力量才能勉强保持平衡。眼下他的病情到晚期,自己两个儿子为继承财产的斗争,将进入白热化的地步。

    他把最后几根稻草都放在这几个文玩上面。有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也正寄托希望。

    他一辈子在文玩行业摸爬滚打,什么奇怪的传闻都听说过。到老了,眼看着时日无多,只好找找有灵性的宝贝。

    三样东西是他运用全部人脉搜罗而来,如果这三个没有用,在国内就找不到其他好东西。

    柳盈盈扶着柳老,连忙递上一杯茶,半喂半灌给柳老喝下。

    李超然笑道:“怎么样廖师傅,之前我说是假的,你还不信?”

    “你!”廖师傅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他不敢看李超然的目光。原来之前这个小年轻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实在过于托大,还以为李超然没有真才实学。

    无奈,他把脸埋到膝盖上,用手紧紧地捂住。

    刘明天认真打量李超然,眼神变得敬佩,原来李超然有两把刷子。

    此时,张屿大声道:“怎么你们个个垂头丧气,你们忘了,我也带有宝贝。”

    柳老定住心神,他说:“快拿给我看看。”

    张屿给旁边端坐腰挺得笔直的年轻人使以眼神。

    年轻人拎起放在脚边的黑色手提箱,平放在茶几上。

    他按了一串密码,通的一声盖子弹起。

    黑色手提箱中填充的都是报纸,报纸围着中间一个黑漆小木盒。

    年轻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端出小木盒,好像生怕打坏里面的东西。

    木盒外表非常朴素,没有多余的花纹,只是涂着黑漆。

    张屿伸手打开,盒子里面,红布正中央放着一个色彩斑斓的珠子。

    他两指捏住珠子,放在空中,展示给众人。

    “这是什么?”柳老奇怪道。

    “这么好看?这就是小张师傅带来的法器?”柳盈盈吃惊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忽然变得高昂起来,有点想放声大笑。跟自己平时淑女的表现完全不同。

    “怎么会这样?”柳盈盈甩甩脑袋,克制住内心大笑的冲动。

    在回望时,珠子似乎失去原先的光泽。

    “不错,这枚叫烟尘珠。”张屿得意地笑了笑。

    他扭头看李超然,却发现李超然丝毫不为所动。

    他心中瞬间惊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年轻人没有反应?”

    张屿拿得是个法器。他们张家古早的时候,跟三教九流关系都非常好,尤其是佛道两家,跟他们有很深的联系。他们家族是接触过很多奇特的文玩。

    烟尘珠是个法器,普通人只要第一眼看到,都会被它吸引住,情绪随之高昂,仿佛掉入漩涡之中,很久才能清醒。

    像刚刚柳盈盈在瞬间清醒,实属非常难得。而李超然怎么能完全不为所动?真是奇了怪了。

76、珠子是假的

    酒店房间内空气凝滞,空调制冷发出轰鸣,冷风不断地吹着。

    房间内仍有种热气,似乎是珠子散射的。

    “哈哈哈,果然是个好东西。”柳老放声大笑。

    他不顾形象,“我要的就是这种珠子,我感觉精神好很多。”

    烟尘珠起效后人会变得开朗,频频大笑。柳老就是被珠子影响,才有如此效果。

    张屿介绍道:“烟尘珠是二百年前,一个大德高僧戴过的佛珠。那位是数得上的大德高僧,他圆寂之后,佛珠分给他的徒弟们。珠子流传到外面,有古董商人拿到。涂成五颜六色。从那时起人们就发现珠子,能使人变得精神。”

    李超然挠挠脑袋,真是怪事。时间线和世界都没有问题,怎么会有法器这种东西。转念,他又心想:“我可以回来,世界真有法器也属于正常,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李超然深深地皱眉。

    脑海中app给出珠子的介绍。

    [烟尘珠,真]

    [法器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使人情绪高涨。但多看几眼,习以为常,就失去魅力]

    珠子是真的,怪不得初看时,会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它能提升人的精神只是种假象,不能治病。

    “老柳,你是不是感觉心情很好,身体像是变成小年轻。”张屿问。

    “是啊,胳膊都轻很多。前阵子,我行动都困难。”柳老说。

    “那就对了,我的珠子可以让你恢复如常,健步如飞。你想保持好身体买我的珠子就没错。”

    张屿说着将珠子放回盒子。

    他的随从将盒子关上,放入手提箱内。

    房间内诡异的氛围随着盒子关上而消失。

    柳老表情很是神往,他说:“珠子多少钱?”

    张屿摸摸特地留长的胡子,脸上笑容很旺,他看看周围的人,“咱们私下谈。”

    柳老等不及,他说:“那我们就去小包房谈。”

    他们吃饭的厅,内含个小包房,放着四方桌,给客人娱乐打牌用。

    “走。”张屿起身。

    柳老回头跟他们说:“你们等我,我谈好生意就回来。”

    说罢,柳老跟着两个人进入小包房。

    门啪地一声关掉了。

    三人进入房间,坐到椅子上。

    张屿说:“家传的宝贝,本来多少钱都不卖的。但咱们关系好,您要是买,起码要这个数。”

    他说着伸出三根指头。

    柳老问:“三百万?”

    “不!”张屿摇摇头,“三个亿。”

    柳老十分吃惊,“这是天价啊。”

    张屿点点头,“这点钱跟身体健康相比,肯定是微不足道的。”

    柳老一想,也是。他说:“三个亿毕竟是大生意,我要回去跟儿子们商量。”

    张屿说:“小利,再拿出珠子给柳老看看。”

    叫小利的随从,打开手提箱。

    珠子再次出现,张屿捏着递给柳老。

    “您小心拿着。”

    柳老万分小心地捧在手心里,他定睛看着。只觉得有股光芒,钻进他的内心。

    张屿说:“我也没瞒您,这次进京,不只你一家要看这珠子。也有天上的人要看,他们的车已经在楼下等我们。您要是现在不签合同,我也不耽误,马上去上面了。”

    张屿说着,用手指天。

    他说的天上是暗话,指的是金字塔最顶端的权贵。

    房间外面,李超然、柳盈盈、廖师傅、刘明天。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刘明天说:“这小张师傅挺有意思的,谈生意也不叫我们听。”

    廖师傅说:“谈宝贝的隐秘地方,有时确实不给外人听。”

    李超然问:“怎么没叫你爸来?”

    柳盈盈说:“爷爷要保密,只叫我跟廖师傅。”

    李超然皱眉,“很怪,老爷子不会当场就买了吧。”

    廖师傅说:“老爷子不会这么轻率。”

    李超然说:“盈盈你端杯茶进去看看,我总觉得不对劲。谈生意也不至于背着我们。”

    柳盈盈点头,李超然提醒了她。她当即拿个杯子,也不管是谁的。

    门也不推,直接走进小包房。

    包房门没关,李超然跟着走到门前。

    柳盈盈脸色大变,满是惊异神色。

    珠子放在小桌面。

    柳老手中拿着纸笔。

    张屿和他有随从面色难看。

    柳盈盈说:“爷爷,您签合同也要问问我啊。”

    四个人都是人精,在张家园混久了,都看出不对劲。

    背着人签合同,不敢让外人知道,就跟那些卖保健品给大爷大妈,相同的套路。里面铁定有猫腻。

    柳老说:“这珠子,我决定买。”

    柳盈盈伸出细手,劈手夺走,“给我看看。”

    柳老想闪躲已经来不及,张屿也想抢,被李超然结实地挡住。

    人们互相对峙,小房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柳盈盈翻看合同,只看一眼,只觉得眼前要黑了,“这珠子三个亿!三个亿!”

    “我去!”廖师傅脱口而去。

    李超然冷笑两下,果然被他猜中,有猫腻。

    “啊?”刘明天忙凑到合同旁边儿,暗暗吃惊,就是让他拿出3亿的流动资金,那也要筹集两天。

    柳盈盈脸涨红了,语气急促,“三个亿您也要买?”

    李超然打量张屿和他的随从,不得不说这俩生意做得确实地道。仿佛他们才是张家园出身。

    卖文玩跟演戏差不多,做戏要做全套,他们做得太逼真,就连最重要的道具,也是个真的法器。

    “三个亿,小数目,没问题。”柳老说。

    柳盈盈心中焦急,将合同叠成一团,“爷爷再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柳老闻言说:“好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我见到之后,感觉混身轻飘飘的,似乎病情好很多了。”

    闻言,张屿紧崩的脸上现出笑容,“老柳你做生意可没这么缩手缩脚。”

    他用激将法,柳老显然中计,又说:“没错!捡漏就要稳准狠。”

    李超然打断他们,“各位,停一下。本来不该插嘴,但若是三个亿地话,我必须说。珠子是假的。”

    “什么?你说什么?”张屿愤怒道。

    李超然表情平静,“确实是假的。”

    他话说完,众人皆惊。

77、黑的白的

    房间的铜挂钟,响起清脆且悠扬的钟声,房间的气氛随之被搅乱。

    柳盈盈和李超然护在柳老面前。

    李超然的声音仿佛还在房间里徘徊,掷地有声。

    一股怒气直冲张屿的脑门,他冷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区区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品评我的藏品。如果不看柳老的面子,你都没资格坐在这里。”

    他说话时,随从也怒瞪着李超然。此人看起来勇武有力,拳头硕士,仿佛是个练家子,似乎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

    全场注目,压力到李超然身上。

    李超然说:“我不能说假话,珠子只是能迷惑人。初看时,确实惊艳。但是仔细看,就会觉得是凡品。假如你认为他是假货,再看时,只不过是个普通珠子罢了。”

    柳盈盈追问,“你确定?”

    “十分确定。”李超然冲着柳老讲。

    张屿唰地站起,他道:“老柳,你把这满嘴胡诌的小子赶走。他不走,我走。”

    柳老看向李超然,心中犹豫,哆嗦两下嘴巴,没有出声,像个闷葫芦。

    柳盈盈抢先道:“他走我也走。小张师傅,文玩讲究望闻问切,他说是假的您也可以辩驳,怎么一开口就要赶人走。”

    柳盈盈跟李超然相处久了,知道李超然的脾气。平时喜欢侃大山,到关键时候,他态度非常认真。

    李超然说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他鉴宝的战绩摆着。

    刘明天和廖师傅前面不相信他,经过今天的接触已经被李超然折服。

    柳盈盈柳老对李超然的信任自不用提。

    小厅内的人因为李超然的话,都相信珠子是假的。

    而且张屿的行为,更让大家怀疑。

    要不是柳盈盈动作快点,柳老可能就签合同了。大家都在张家园混,都懂怎么忽悠人。

    柳家拿你小张师傅当朋友,你总不能套路柳家吧。所以柳盈盈说话时,也没好脸色。

    廖师傅说:“老大咱们还是慎重,从长计议。”

    刘明天发话,“我虽然不是张家园圈内人,可做生意我懂,寻常人家做个小买卖还要考虑再三,您这上亿的大生意,不至于现在就决定。”

    四个人一齐拦柳老。话往同个方向说,意思大致相同,看彼此的眼神间,也闪出善意。

    柳老病急乱投医,但人不是傻子,三个亿太贵。他掏得起,也是大出血。

    李超然的鉴宝水平,他是信任的。所以李超然说话的份量在他内心很重。

    珠子藏在盒里,摆在眼前。柳老一生英雄,这时拿不定主意。

    他说:“老张你也不要急,咱们边吃边谈。”

    李超然没有放过张屿,他说:“麻烦再把珠子拿出来看看。”

    “什么?”张屿抬高声音。

    李超然的目的很明确,他想再确认系统提示的是否正确,那颗珠子看多了,是否会失去神奇的感觉。

    张屿冷笑,“既然你看不上我的珠子,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老柳以后你的地界,我们不来了。”

    李超然说:“放你们走了,就是怪我出言不逊。你要是有能耐,珠子要是真的,就再拿出来。”

    张屿闻言,立时不敢说话。

    珠子的效果他知道,人乍看之下,会有很强的效果。

    可如果,抱着是假的目的再看,效果大减,甚至没有效果。

    对事务的感受是经由人内心产生的。

    人内心的想法变了,对东西的感受也会发生变化。

    珠子,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初看时会夺人心智。可要是有人拆穿了,他的吸引力也会消失。

    张屿所以并不敢再次拿出珠子。

    若是他拿出,没有效果这次华京之行就彻底打水漂。

    张屿上亿的生意被李超然搅黄。

    他扭头跟他的随从说:“我们走!”

    两人说着起身要走。

    刘明天连忙拦着,“二位,咱们吃了饭再走。”

    “滚,没你的事。”张屿怒吼道。

    刘明天平时也是大佬,被这样吼一次,颜面尽失。他冷笑,“好啊,小张师傅您随意,在京城小心点。”

    柳老说:“老张,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是铁了心要走?”

    张屿冷笑,“好你个老柳,你求我买东西,我千里迢迢带来,你却找个毛头小子砸我的场。你什么意思?你对我们江北张家,就是这种态度?”

    柳老连忙解释,“你听我说。”

    张屿的态度,就是不听不听,我不听。

    他气冲冲地推开门,柳老想要拉他,却被他重重地甩开。

    接着跟随从一起,扬长而去。

    人走之后,空气变得安静。

    柳老颓然坐在椅子上,“今天是怎么回事,唉。”

    柳盈盈说:“爷爷你也不用叹气,感觉张屿没安好心。”

    之前她都是敬称小张师傅的,张屿今天的行为太败人品,柳盈盈心中厌恶,这时直呼其名。

    柳老说:“三个亿确实贵啊。”

    然后他向李超然,李超然正在前在小窗前,考事情经过。

    柳老说:“李哥,那珠子真是假的?”

    李超然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是假的。”

    柳奇怪道:“为什么我确实感觉到效果。”

    李超然说:“只是幻觉。”

    他点到为止,后面就留给众人去感受。

    柳盈盈点头,“有道理,我初看时就觉得珠子很有问题。”

    廖师傅都跟着道:“今天幸好有李哥在,不然我们就着了小张……张屿的道儿。”

    刘明天眼神中满是敬重,李超然不再是个毛头小子,而是真有能力的人。他说,“李师傅,您的手艺真是高啊。”

    李超然表情淡然。对于顶级的鉴宝大师来说,确实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到了这个境界,文玩的真假不过是他们一句话。

    李超然如今正逐渐拥有这种实力。

    为了柳盈盈着想,他故意说珠子的假的,打断这笔交易。

    不然看柳老当时的状态,肯定会下手买。

    真是要买了,那就是花三个亿当冤大头。后面哭都来不及。

    江北张家这个名字,以前在文玩界也听过。

    本以为他们是传世很久的道学家族,仁义傍身,没想到也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78、众人环座,场面沉默

    众人回到餐桌坐定,刘明天坐在主位,李超然坐在他右手边,柳老在他左手。

    柳老叫开菜,很快盘盘珍馐摆上桌面。

    52度飞天茅台也拆开,倒进透明玻璃酒杯,酒香四溢。

    盛京华酒店的大厨,以前做过国宴,手艺非常了得。

    点的菜都是店里的招牌菜。

    一盘盘的菜摆上转盘,直到位置都摆不下。

    众人环座,没有动筷,柳老不说话,他们也不说,场面沉默。

    饭到这里是没法吃好了。

    李超然已然有点饿,看人们不说话,他说:“柳老先启菜,今天的事就别想了。”

    柳老难掩颓废神色,他拿着筷子,对着剁椒鱼头,久久下不去手。

    他说:“怎么会这样?枉我一直把老张当朋友。我们80年代就认识了呀。”

    众人都是默然神色。

    人生的际遇是很奇怪,年轻时的好朋友到中年可能就老死不相往来。

    刘明天说:“张家在江南省影响力很大,怎么混成这样,连张家园那些小偷小摸的都不如。”

    柳盈盈说:“之前听说张家做生意,还用师徒传承那一套。徒弟要端茶递水,伺候三年连工资都没有。看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传言可能是真的。”

    廖师傅说:“还好我们有李哥在,不然今天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这话说到柳老的痛处,他愤然捏紧酒杯。手掌青筋暴涨,透明玻璃杯在他手中显得分外的小。

    “罢了罢了,江北张家的情分到此为止。”柳老说。

    刘明天道:“那老小子临走还牛哄哄的,柳老我要不要教训教训他们。”

    刘明天是华京排得上号的大佬。刚平白无故给张屿骂了一通,心中也是气愤难当。

    任何一个人到了他这样的能量级,气魄非常人所能比,实力也不容小觑。本土作战,天时地利都有,收拾张屿非常容易。

    柳老连忙说:“算了算了,刘总您给我一个薄面。今天的事儿我给您赔个不是,您就别去为难他,我们以后不跟他有什么瓜葛。”

    “那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刘明天举起筷子,“吃吧,吃完我还有事。”

    众人开始吃饭,话题越聊越宽。渐渐地也说说笑笑,刚才发生的事便不再提。

    刘明天凑近李超然,“李哥你那幅画借我看看,玩两天就还你。”

    “算了吧。借出去展览好几天,拿回手里还没捂热呢,过段时间再说。”李超然说。

    刘明天心痒难耐,他说:“您要是卖的话,第一个找我。多少钱我也要买下来。”

    柳老说:“要是那珠子能值三个亿,小仓山图卖6个亿我看不过分。”

    柳老这话有自我调侃的意味。珠子要价三个亿,就是蒙人的,他脸上不觉展露出苦笑。

    刘明天说:“可不是么,那个珠子是有点神奇,但三个亿我觉得不值。”

    话到嘴边,他又接着说:“文玩界我接触的不多,总共也就认识柳老你们几个。你们说这世界上真有法器这种东西?”

    柳老抬起头,放下筷子,把身体向后靠,目光向包房尽头。

    他想起之前的往事。

    他说:“我年轻刚入行那会儿,各种传说遍地都是。像南广欧家、江南林家、西北李家都是有名的大家族,祖上阔过,跟佛道都有交集,他们手里藏的货,都是真家伙,有不少神奇的东西。他并称三大家族。”

    刘明天又问:“那江北张家呢?”

    柳老说:“他们和中州郑家是后起之秀,建国前没名没姓的,80年代才声名鹊起。这两个又叫两小家族。三大家族,两小家族和张家园,并称当时的文玩之最。他们触角遍布全国各地,搜罗文玩,张家园负责最后销售。可惜,那会儿好东西都给国外买走。”

    刘明天附和,“80年代那会儿我还年轻,只顾着挣钱。早知道就那时买点好藏品。”

    柳老说,“那时候社会刚刚开放,世面上货多,就像在丰鱼期张网打鱼,随便一捞都是好货。哪像现在,找遍张家园都没有一件称手的宝贝。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张家园吗?说是假货一条街,名声臭啦。”

    话说到这里,柳老的脸上又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廖师傅也跟着说:“没错,我去西山省前,在张家园淘了两个月,啥都没捞着。”

    柳盈盈问李超然:“你怎么能买到好藏品?”

    李超然双手一摊:“全靠运气,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就是跟市场跑得比一般人多,多得多。”

    廖师傅略有奇怪地看向他,“你肯定是有什么独家绝学,不告诉我们。”

    说完他又宽慰李超然,“没事儿您不说也罢。我们都懂,混江湖的都得有两把刷子。”

    柳老说:“实际上到90年代中期,我们发现跑市场已经没用了,张家园的能人多了去,全国各地的人才都过来,市面上的好货没几个,都给搜罗的差不多。后来就开始互相站台,把那些次一等的文玩搬出来,今天你吹我的,明天我吹你的,大家互相吹捧把价格做上去。”

    “过了两千年,国外大行进来,这套也行不通啦。各家店都想忙着转型。”

    这些历史李超然之前也略有耳闻,今天是听内行人详细解读。所以他一直默默吃东西,没怎么插话。

    柳盈盈接着说:“我觉得张家园到了必须要转型的时候,我们必须像国际大行一样,把我们的收藏品正规化,打靠独特的张家园藏品系列。我们柳富士做头部,带动张家园的繁荣。”

    刘明天不止一次听到柳家的商业计划,他是柳家幕后的投资人,对柳盈盈的计划很了解。

    “在商言商,你的商业计划书我看过。还要董事会最后决定,我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们能转型成为国际大牌拍卖行,对我们也是好事。”刘明天说。

    柳老举起杯子,“来来来,我们干杯。哟今儿酒一口都没喝,我没招待好,各位海涵。”

79、光似乎将被黑暗所吞噬

    星期六。

    华京万华荣国际酒店。

    饭店主楼屹立在铺满黑色沥青的立交桥旁边。

    主楼通体黑色,连玻璃镜都是黑色的,再一众明亮的大楼中间非常显眼。

    这会儿太阳斜斜地照在大楼玻璃上。

    光似乎将被黑暗所吞噬,连夏季最后的热浪,也仿佛被一股冷气所压制。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高架桥上右转,缓缓进入酒店的大门口,绕过酒店中间巨大的水泉,开入酒店迎宾大堂。

    车刚刚停好,身着黑色礼服,戴着白手套的酒店服务员帮忙拉开车门。

    来人留着长胡子,白色衣服很是显眼。

    他一脚踏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上,负手而立,脸色铁青。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随从提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跟着下车。

    正是张屿和他的随从。

    他昨天负气从盛京华大酒店离开。马上就联系了他的下家。

    今天在五环外,安排午饭。

    此时,酒店玻璃旋转门内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短袖衬衣,脚蹬黑皮鞋,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人。

    中年人大步上前,伸出戴着劳力士金手表的手,“小张师傅,您辛苦了。”

    张屿铁青的脸色,终于像是乌云中间挤出了一条缝,露出来一抹阳光。

    他说:“赵总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下来接我?”

    这个叫赵总的中年人,名号赵至均。

    他旗下的企业也是国内有名的500强企业,主要做贸易,有好几个世界一线品牌在国内的代理权。

    赵至均50不到,身体健壮,体态发福,他说,“老爷子本来自己要下来。我给劝住了。他老人家腿脚不大灵便,不方便到处走动。”

    张屿道:“这个自然,我是老爷子的晚辈,应该我上去才对。”

    赵至均说着,眼睛看向那个黑色小手提箱。

    张屿道:“没错,我带的货就在手提箱里,咱们去上边聊。”

    “请!”赵致均伸手请他入内。

    两人踏过黑白相间的大理石,进入酒店的大堂。

    放眼望去,大堂一排黑色柜台十分显眼,上面挂着世界不同城市的闹钟,显示当地的时间。

    身着黑色制服的男女员工,往来穿梭,见到他们时报以甜甜的微笑。

    赵至均边走边问,“之前听您说,来了要先去见张家园的柳存天?”

    张屿上京之前跟几个潜在买家都有联络。跟赵家关系不错,所以也实打实的相告。

    昨天中午才突然约赵家。

    事发突然,赵老爷子差点来不了。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大行,赵至均根本不会安排这个饭局。

    “别提这事儿说起来就晦气。”张屿瞬间脸上又蒙上层阴影。

    “怎么回事?”赵至均有了兴趣。

    他是商人出身,嗅觉灵敏。几下就听出,张屿话里有话。

    张屿说:“上去再说吧,这事我要当着老爷子的面说。”

    赵至均道:“老爷子现在身体。没以前那么好,要不是特别大的事儿,就不要打扰他的心情。”

    张屿说:“这个我自然知道,老弟我还是比你年长十几岁的。说什么我有分寸。”

    赵至均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三人出了电梯,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一路沿着暗红色的地毯走向17楼的深处。

    在几乎接近尽头的豪华包房。

    垂暮老人坐在轮椅上。

    此人面色蜡黄,满头短发,尽数苍白。长而削瘦的脸上长着几处老年斑。

    他外罩白色短袖衬衣,里面穿了个白色背心掖在腰间。一身打扮看似非常寻常。

    在他的身边,站着个穿白衬衣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此人像保镖一样站在他的旁边,寸步不离。

    门推开时,老者的耳朵动了动,但没有回头。

    双手随意地搭在轮椅黑色扶手上,静静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赵至均说:“爸,小张师傅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这个人便是赵至均的父亲赵建国。

    保镖将赵建国的轮椅转向后方。

    张屿快步上前,“老领导,好久不见啊。”

    他半蹲着握住赵建国的手。

    赵建国说,“瞧他的脸黑的,是过来给我哭丧吗?”

    赵至均说:“哪里的话,小张师傅带了个好宝贝。”

    张屿连连鞠躬,“可没有这样的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老领导。”

    赵建国说:“去那边说吧,你这急匆匆的过来,我也没有怎么准备。”

    保镖把他推到桌子旁边。

    众人落坐。

    赵至均说:“成哥带着这位兄弟休息吧,你把他安排好。”

    这个叫成哥的就是赵建国的保镖。

    他点点头,带着张屿的随从离开。

    他们走后,包房内只剩下三个人。

    赵至均说:“您那箱子里装的,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张屿将黑色手提箱放在桌面,按完密码,嗵地一声,手提箱轻轻弹了个缝。

    “这个珠子是我们家传之宝。”

    他说着将小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小盒子,把五彩珠拿出,捏在手中,展示给他们。

    “这是什么?”赵至均奇怪道。

    他回看老爷子,发现老爷子嘴巴张开,情不自禁地微笑。

    赵至均说:“爸,你在笑什么?”

    赵建国说:“你也在笑啊?”

    “啊?”赵至均摸摸自己的脸颊。

    “这珠子?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赵建国深吸两口气,“挺好看啊。”

    张屿说:“这是我们的家传至宝,有醒脑提神之功效,可以振奋人的精神。”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赵至均说:“我确实感觉精神振奋。”

    赵建国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似乎在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他眼开眼,“你们这群搞投机倒把的,确实有货。”

    “老领导您开开玩笑了。”张屿笑眯眯地。

    他从手提箱里,又拿出个小盒子,“这个羊脂玉是专门给您带的。”

    羊脂玉光滑洁白,放在红色的小盒子中心,很是显眼。

    赵建国两个指头拎起来,稍微看看,又放下,“谢谢啊,玉不错。”

    张屿摸摸胡子。赵建国只是象征性地回应他。

    赵至均说:“我叫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他说着指挥服务员上菜。

80、酒店的上空,乌云正在形成

    万华荣国际酒店的豪华包房。

    张屿将黑色的箱子合上。

    菜早已备好,赵至均招呼完,陆续上齐。

    趁着上菜的间隙,几个人聊起来。

    张屿说:“老领导跟您陪个不是,我一到华京就想见您,但被柳存天叫去了,我等下自罚三杯。”

    “想见他就见么,你们以前也是好朋友。”赵建国没有什么表示。

    张屿说:“谁说不是呢,他叫我去,我也想去。主要是给他看看珠子。毕竟是要给您老人家的,柳存天是张家园鉴宝的权威,给他看看更保险。”

    赵建国慢慢闭上眼,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

    赵至均眼神紧张,看着张屿。他家老爷子遇到不爱听的,经常会闭上眼,这时你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赵至均说:“你讲重点吧。”

    “是是!”张屿连连点头。

    在赵家面前,他只是个普通的文玩商人。别看他们在文玩界有点名气,但真跟这些权贵相比,那是天上地下。

    何况张屿在赵建国面前就是个晚辈。

    张屿清清嗓子,“柳存天叫了个毛头小子,说珠子的假的。真给我气的,当场就走了。”

    “哦!”赵建国睁开眼,直盯张屿,“他有什么原由吗?”

    “搞不懂,最近柳存天的孙女不是搞了个民间藏品展,那小子的画备受青睐,说是什么叫张带的人画的。”

    “哦?有这事?”赵建国看向赵至均。

    赵至均连连点头,“是有这回事,给我打过电话,我看着是不重要的事,就给回绝了。”

    赵建国说:“以后这种事你要让我知道,免得人家说我脾气大。”

    赵至均头点的跟机器一样。

    张屿接着说:“我一早告诉他这珠子是给您的。柳存天他明知道有效果,但却故意指使个毛头小子,压我的价。”

    赵建国说:“珠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屿说:“真的,家传至宝。有人三个亿要买,我都不舍得卖呢,您刚也瞧见效果。”

    赵至均说:“三个亿,你也挺会做生意的。”

    几个黑色服装的服务员上菜,八菜一汤,南北兼顾,色香俱全。

    赵建国说:“边吃边聊吧,我胃口不好你们多吃点。”

    两人听到赵建国这么说才敢下筷。

    赵建国夹一块烤鸭,“华京这烤鸭,我是百吃不厌,你们尝尝。”

    张屿拿起张面皮,把鸭肉夹在中间,放上黄瓜丝、葱丝加上酱,咬了一小品。

    赵建国说:“你这样吃不行,要一口吞下才有味道。”

    张屿吃完,喝口茶水接着说:“柳存天这回很不地道。”

    “他最近身体不好,也到处找东西。见到我这珠子他想买。我来之前跟他说过要见您,把珠子给您。”

    “他就故意整个小年轻说是假的。您看看他干的事。”

    赵建国不置可否,“你们的事自己处理吧,我退了就不管这些事。”

    张屿说:“倒不是别的,主要是他知道您要这颗珠子,还想截胡。还说是假的,他这不是看不起我们江北张家嘛。”

    赵至均说:“成了,珠子是真的就行。你要卖多少钱?”

    张屿说:“这可是真的法器,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我送给老领导。”

    赵建国抬眼看他,“能有这么好的事?”

    张屿说:“我确实有请求的。”

    “说吧。”

    “一个是我想当您公司在江北省的总代理。另一个是前面说的那个小子,他手里有幅小仓山图很是好看,我看到后很是喜欢,本想用珠子交换。你要是能说服他们卖给我,那就再好不过。”

    张屿笑眯眯地。

    “总代理?你倒是想得美。”赵至均说:“江北省的总代理一年净利润至少5000万,现在的代理在江北省权势通天,岂是你能换掉的。”

    “那授权给我代理也行。”张屿也不气馁。

    “小仓山图是谁的画?”赵建国好奇道。

    “说是明朝张带。”张屿说。

    赵建国问:“哪个带?”

    “带走的带吧。”张屿说。

    “没印象有这号人物啊。”赵建国奇怪道。

    “是的,据说是存世唯一真迹。”张屿说。

    “有空叫小柳带来看看。”赵建国跟赵至均说。

    “成,吃完饭就给他打个电话。”

    张屿接着说:“您出马肯定没问题,当年要是没有您的关心,柳富士中心根本建不起来。”

    赵建国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他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

    张屿心中暗爽,摸着小胡子,他心里道:“柳存天啊,这下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你的毛头小子,要摊上大事了。敢惹我,我弄死你。”

    张屿开心的原因在于。他知道赵建国痴迷于文玩,尤其对于字画有些研究。要给他拿到小仓山图,他很有可能不还了。

    张屿这是借刀杀人,故意整李超然和柳老。而柳老也没有还手的余地。赵建国是他惹不起的人。

    五星级酒店的上空,乌云正在形成。

    远处,张家园附近,一个公交站。

    李超然驱车,靠路边缓缓停下。

    班花杨苑清又来找他。

    李超然索性就约她这天下午,在张家园见面。

    杨苑清穿着淡绿色长裙,头发扎在脑后,还是以前那种清纯可人的模样。

    她粉肩上挎了个黑色的古驰包包,显得很精致。

    这包包要小一万块,学生时代她家里就有钱,背得包包更贵,比其他三朵金花都更受人瞩目。

    杨苑清等在路边,站在绿化树的阴影下,双手环抱。

    空中飘着闷热的气息,正值下天,这天气在室外站个五分钟就会大汗淋淋。

    她比李超然先到约定的地点,等了两分钟,渐渐地额头上出现点点汗滴。

    车停好,李超然摇下车窗,冲着她大喊,“走了上车。”

    公交站,等车的男女向杨苑清投去羡慕的目光。

    果然是美女配奔驰,开豪车才会有美女。

    杨苑清喜上眉梢,虽然在聊天中知道李超然买车了。

    但是真见到这台奔驰,还是被深深震撼。品牌力真是足够,怪不得好多女生去奔驰看车,看到走不动路。

    车门关上,杨苑清上车。

81、带班花捡漏

    副驾,安全带从杨苑清饱满的胸前划过。

    她身上的清香在车内发散。

    车内空调凉爽,跟车外成了两个世界。

    “可以啊李超然,才毕业没多久你就买车了。”杨苑清杏目眼着李超然,眼里发出闪亮的光。

    李超然谦虚道:“你也别听他们瞎说,大家都是普通学生才毕业都一样。”

    杨苑清听到李超然谦虚,她莞尔一笑,“那可不是,我也才毕业我就开不上奔驰。”

    “但你上大学就背古驰啊。”李超然说着,打方向盘开始向道路中行驶。

    杨苑清笑了,“我这个哪能跟你比啊。”

    “才两个月不见,你好像帅了很多啊。打扮打扮可以演电影了。”杨苑清说。

    李超然说,“我不是一向很帅吗?”

    杨苑清说,“人跟车一样帅,你这车多少钱?”

    聊了几句,杨苑清开始问东问西。

    李超然向左打方向盘,车过一个路口,他仿佛专心看路,搪塞了几句,没有把事情说明白。

    杨苑清不依不饶,又说,“你收收入挺高的啊,看来生意做的不错。”

    “马马虎虎吧。”李超然也没有明确表示,又是含混过去。

    大学毕业半年,看来大家的变化不大。杨苑清还是以前那个样子,看似关心实则盘问你的底细。

    她看人下菜,知道你有钱有地位就巴结你。如果你显得无足轻重,那就表面关系亲密,实际上待您有距离。

    杨苑清看李超然回答得不温不火,“又说这回我给上司挑礼物,你要好好帮我物色。”

    “没问题,大概什么岁数?”李超然终于是哈哈哈大笑,车内的氛围好起来。

    杨苑清说:“大概四十岁左右。”

    李超然略微思索,“这种年纪的,要么手串,但这玩意儿就没有年代太久的。要么就笔架、砚台放桌面很有文化气息。如果想不出错,瓷器摆件最优。”

    杨苑清思索一下,“那都看看吧,只要你帮我挑个好的就可以。”

    她说着美目看向李超然,微笑的表情仿佛让人不能拒绝。

    李超然在路口处右转。

    街边蒸腾着热气,街边的绿化树都蔫了,树叶全耸拉着,就像是揉得皱巴巴的废纸。

    “就那那个瓷器店吧。”

    李超然选了个门脸看着不错的店铺。

    店铺的玻璃门映射着阳光,门口放着两个半人高的大青花瓷器瓶,让人见到就知道这里是做瓷器的。

    李超然把车停在门口,两个人解开安全带下车。

    外面温度很高,下车后就被热浪所包裹。推开透明的玻璃门,一阵凉气扑面而来。

    这就是李超然选这里的原因了,因为这家店铺装修不错,看可以就是有冷气的样子。

    一般人捡漏的时候,都喜欢去那些街边犄角旮旯的小店,大体是总是觉得这种小店里会有保藏。

    店主们也拿捏人们的这种心理,张家园这一代很多看起来很破旧的小店。

    像这种装修崭新的店铺,通常都是大公司开的连锁店。

    “二位想看看什么?”

    一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穿着黑色店服的男店员走上前。

    “想买件瓷器,过来看看。”李超然说着目前望向店铺里的置物架。

    店铺四周摆着架子,光线明亮,可以看清每个瓷器的花纹。

    App不断报告,“元青花仿品,唐三彩仿品。”

    看来是个赝品店无疑了,这店内就没有一个好货。

    店员见他们二人年轻,并不是很热情,只是说:“咱们店里这些都是好东西,你看中哪个我跟你介绍。”

    “真的吗?”杨苑清很是开心,“超然你快看看这个瓶是不是真的。”

    李超然听到,不由自主笑了。

    果然,他看到店员脸上的黑线。

    “您可别这样说,咱这店里的货都是真品,如假包换。”店员抬高音量。

    张家园大概没有哪个店的员工敢于承认自己店里有假货。

    识货的人鉴定物品,不是真的也不会挑明白,只会说没眼缘,看不明白。

    每个文玩,都是货主安家立命挣钱的家伙。

    你当着人家的面说是假货,那不是砸人家的场子嘛。

    好在杨苑清吐吐舌头。她长得清纯可人,很会讨人喜欢。

    店员不会难为她。只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不懂规矩。

    李超然看到杨苑清指的那个瓶子。

    摆在置物架正中,是个青花瓶,美色光亮,看着很是好看。怪不得会吸引普通客人目光。

    店员马上笑起来,带着职业化的腔调,“那您可就看对了,这个是我们店里的宝贝,正经的元青花。”

    杨苑清问询的目光看着李超然。

    李超然干笑两下,“这个我看不懂。”

    “哦。”杨苑清表情很失落地样子。

    她以为李超然很会看呢,结果上来看到一个就说不出名堂。

    她不是张家园的圈里人,所以她不懂。李超然这样说其实就是否定了这个瓷器。

    店员也没听明白李超然的意思,他见到李超然看着年轻,估计只是个大学生,料想也不会有什么本事。

    听到李超然的说法,他觉得很正常。

    杨苑清又问道:“那边那个怎么样?”

    李超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明代白瓷盘,仿制品。

    “这个还行,放在办公室很好看。”

    店员也是笑着说,“那是了,这个也是个宝贝。正德年间的东西,极具有收藏价值。”

    杨苑清说,“你们店里怎么都是宝贝啊?”

    李超然擦擦额头的汗,杨苑清显然也不是个傻子,几下就看出这个店铺乃至整个张家园的门道。

    张家园任何一间店铺都不会承认自家东西是赝品。你去到任何一家都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好东西,全部自称真货。

    李超然说,“咱们也不用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看这个店里的东西太贵。还是算了吧。”

    杨苑清于是也点点头,“那我们再看看。”

    店员说:“欢迎下次再来。”

    两个人走出去之后,杨苑清问道:“李哥你就没有看到那种能捡漏的?”

    李超然按了钥匙开车门,“太热了,先上车再说吧。”

    “就这样啊。”杨苑清眼神中闪过丝丝失落,“不是说捡漏很容易吗?”

    李超然说:“哪有,很难的。至少这家店不行。”

82、碰瓷1

    驱车,到杂货胡同。

    建筑物变得低矮。

    太阳狠辣地洒射在地面,天空没有一丝风,毛白杨安静地挺立,树冠

    没有一丝波动。

    夏末热浪尽情地释放,胡同里没有人影。

    很多店铺都是大门紧闭。

    李超然在外面的空地边找了个停车位。

    车停好。

    李超然解开安全带,“走吧,咱们去杂货街转转。”

    “外面那么热。我们为什么不去大商场,听说柳富士中心就有很多好东西。”杨苑清没有动。

    李超然说:“这就是我之前问你的,你想要捡漏还是想要买个东西交差。如果交差,我们买个仿品,或者普通精品就行。”

    “如果你是想捡漏,那我们就得跑市场。”

    杨苑清并不是给上司买东西。她听说李超然能捡漏,所以找上李超然想要挣笔钱。

    可是,她又不想说明白,所以借口给上司买东西。

    她说:“我是想买个有价值的东西送给我上司,不想要仿品。”

    李超然说:“得,那咱们还是得捡漏,那就得跑市场。”

    他说着打开车门,“走吧,要跑市场就得一家家店铺转悠。”

    杨苑清不情愿地推开门。

    门打开,热浪突袭而来。

    杨苑清连忙撑开遮阳伞。

    杂货胡同大概有一两百年的历史。

    原先不叫这个名字,后来这儿啥东西都卖,人们就叫杂货胡同。

    这里都是老店铺,也有地摊。

    早年宝贝很多,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摆个小马扎就可以出摊,能捡漏的宝贝不少。

    现在鱼龙混杂,江河日下,遍地都是大忽悠。

    杂货胡同么,啥都有。

    二人先是去个杂货店,玻璃丸子、旧书本子、桌子椅子都有。可惜就是不能捡漏。

    又去个专营首饰的店铺,老银钗,老玉钗,凤冠霞帔应有尽有,都是现代货。

    走两个店铺,杨苑清已经走不动道。

    她粉脸上全是汗,妆都花了,后背湿透,衣服贴在身上,全身都湿漉漉的。

    李超然没比她好到哪去,浑身是汗,跟刚洗完澡似的。

    “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杨苑清说。

    李超然说:“出来都出来了,一件东西没买到,感觉亏了。还是再看一家吧。”

    杨苑清不情愿地跟着李超然。

    她心里道:“听他们说捡漏多轻松,也没比扫大街的好到哪去啊。”

    她想着步子慢很多。

    李超然察觉到她的态度。他是故意带杨苑清吃吃苦,不然这小姑娘肯定觉得捡漏简单,老是贴着自己。

    李超然对杨苑清没好感,也没打算发展关系,就这样让她打退堂鼓也好。

    面前几个旧式家具摆在店门口,是家卖旧家具的店。

    李超然进门。

    房间内没开空调,老式落地扇无力地旋转。

    空气中充满着沉闷的味道。

    然而有个老头却是斗志昂扬。

    老头大概60多岁,寸头全白。

    脸色不错,方脸给人刚正不阿的感觉。

    他穿着个白背心,土黄色短裤,脚踩一双黑色皮凉鞋。典型的老大爷打扮。

    老头嗓门很大,兴冲冲地,“明代梨花木可不是这样,你不能蒙我。”

    他在跟店员讨论一把黑色的椅子。

    椅子样式简约,似乎有些年月,扶手部分已经退色,变成了褐黄色。

    [明代梨花木椅,假]

    App很快给出答案。

    李超然又环视商店,没有真货,他摇摇头。

    他这动作恰好被老头看到。

    “这位小哥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老头还有社交牛症,见到李超然摇头,马上跟他攀谈。

    李超然说:“明代椅子,做个炭十四测试一下就知道了。”

    “您还是个科学家啊。”老头说。

    “我开玩笑呢,明代椅子能保存到现在,也给蛀得差不多了。我看不明白。”

    “哟,小哥还是个行家。”

    老头听懂他的意思是看破而不点破。

    他对李超然说:“我叫常兴东,你叫什么名字?”

    李超然说:“木子李,超然于物外。李超然。”

    “好名字啊。你这是来捡漏?”

    常兴东打量李超然和杨苑清。

    李超然点点头。

    常兴东说,“张家园的水深,你们年纪轻轻小心中招。”

    李超然说不会的,“我们就是玩玩。”

    “我也是玩玩。你们买到好东西没。”常兴东笑眯眯地。

    “没有,刚走两家店铺,没见到好东西。”李超然说。

    杨苑清全程没说话,只是用个纸巾在擦脸和脖子的汗。

    “现在东西少,以前多呢。”常兴东跟店员说:“成了,你也别忙活了,我别地看看去。”

    他说着背着手,“你们没事也别逛了,早点回学校吧。”

    李超然和杨苑清刚大学毕业没半年,看着还有大学生的气质。

    李超然说:“我们回吧,今天没啥收获。”

    杨苑清热得不能行,她巴不得早点走人。看来捡漏跟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两人走出店铺。李超然在前,杨苑清在后。

    太阳洒在头顶,把整个街道点燃。

    地面蒸腾的热气,使人如在海市蜃楼中。

    刚出门,忽然有个小女孩从侧面撞上李超然。

    来人非常快,踉踉跄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面,一团报纸掉在地上。惊呼声和杯盘破碎的声音,传入三人耳朵。

    李超然震惊地回望,“小姑娘急什么呢,看着点。”

    小女孩十一二岁,年纪不大,小脸红通通地,表情很是是紧张。

    女孩没有回应李超然,飞也似地冲向报纸团,捡起,拆开层层叠叠的报纸。

    然后,如豆般大小的泪滴,眨眼就从她大眼睛中涌出。小姑娘放声大哭,“你把我的盘子撞碎了!呜呜呜呜呜。”

    “我去,你碰瓷啊。”李超然脱口而出。

    小姑娘是主动撞他的,而且还带着东西,意图很明确。

    “你把我家的瓷器撞坏了,别走!”

    旁边,一个皮肤发黑的小男孩冲到李超然面前,死死地抓住李超然胳膊。

    “今儿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呢。”李超然说,“你们这么小年纪就参加工作啊,指使你们的人是不是在附近。”

    胡同两端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太阳光。

83、碰瓷2

    不知何时,杨苑清已经退到店门口。

    她站在阴影下,伞还没撑起,没半点上前的打算。

    似乎眼前李超然的事,跟她无关。

    倒是老头儿常兴东凑到跟前,“什么东西碰坏了,我看看?”

    小姑娘泪水连连,双手捧着报纸,“我们家传的瓷器。”

    李超然一阵火大,“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碰瓷的,太假了,骗子现在都不用这招。”

    他想甩胳膊,小男孩全身力气拦着他胳膊,根本不能挣脱。

    李超然索性提着小男孩,他跟小女孩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报警?”

    小女孩眼先是中闪过一丝恐惧,接着她似乎下定决心,咬着牙,手捧着报纸团,“就是你撞的,你赔!”

    天热得不行,这番拉扯,李超然身上的汗都快被晒干。

    周围不知道哪冒出看热闹的人,刚才还没人呢,看热闹就准时出现了。

    人们纷纷议论。

    “小伙子倒霉,遇到碰瓷的。”

    “那两人估计都不是姐弟。”

    “东西坏了,就是报警也得赔啊。”

    “这小姑娘哭的真可怜。”

    “难说啊。”

    “小姑娘不兴这样啊,你爸妈呢。”常兴东说。

    常兴东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指使小女孩的。李超然觉得他很有嫌疑。

    李超然说:“老人家,你可要为我作证啊,她百分百是碰瓷。”

    常兴东点点头,“放心报警,我给你作证。”

    众人议论纷纷,女孩泪水流个不停,她在哭,没有声音的哭。眼神非常坚定,咬着牙捧着报纸团,举给李超然看。

    “你赔!”

    “我去!”李超然突然大吼。

    他声音之大,把周围人都震惊得不行。

    杨苑清想走,可走了又不地道,怕李超然说出去。她又不想掺和,就往旁边挪挪。

    “那是啥啊?吼啥呢?”

    “要大出血了,能不吼嘛,是你你吼得更厉害。”

    常兴东凑近看,没看明白,他问:“小姑娘,你这是什么瓷器啊?你想让人家赔多少钱?”

    女孩沉默着没出声。

    男孩一只手拉着李超然的胳膊,理直气壮地说:“瓷器老鼻子值钱了,我妈说过低于二十万想都不要想。”

    人们瞬间震惊,“哟,有意思了。”

    “什么瓷碗能值二十万啊。”

    “你懂什么,这是漫天叫价,落地还钱。不叫得贵点,怎么能算宝贝。”

    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看李超然的目光也隐隐带着看笑话地神情。

    常兴东面露难色,“小兄弟,你摊上大事了。”

    他抬头望向四周,“店铺有监控,调出来监控能证明你没撞他。”

    看他说的话,李超然估摸着老头不是同谋。

    小女孩抽抽鼻子,叫得撕心裂肺,“就是你,就是你,你赔给我。”

    “别叫了,赔给我,我赔行不行。”李超然说。

    旁边众人傻眼,“这怎么回事啊?”

    “真要赔啊?”

    “真要当冤大头啊?”

    “这么简单就挣二十万,我也去干这行。”

    常兴东奇怪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报警啊,有监控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杨苑清冷静地看着,她心里道:“李超然到底是初入社会,脸皮太薄。这时就得脸皮厚,什么都别承认。”

    [宋,汝窑天青釉茶碗,真]

    app的提示让李超然手在抖,他跟小男孩说:“你松手,我不走。我赔你。”

    完了又跟小女孩说:“把茶碗给我,我赔你。”

    汝窑瓷器是宋代五大名窑之首,专为宫廷所用,极为珍贵,存世的都没几个,前几年国外拍卖行出过一个,拍卖价3.8亿。

    釉面滋润柔和,纯净如玉,抚之如绢,素静典雅、纹片晶莹多变。视之如碧峰翠色,有似玉非玉之美。

    李超然接过小女孩递来的报纸团。仔细地看,手感很好,摸着像玉的感觉,纹痕有点旧,不过无所谓。

    幸好只破成三半,可以修补。

    旁边围观人多眼杂。

    李超然说:“太热了,要不然我们去店里聊吧。兄弟你也别看热闹了,借你家店用用。”

    李超然说着带两个小孩进店。

    杨苑清说:“超然我公司还有点事,要不我先走了。你放心,你要是报警,就叫我,我帮你作证。”

    李超然说:“估计要我赔二十万呢,你有钱吗,借我点。”

    李超然知道她不愿意惹麻烦上身,也不愿意跟同患难。故意这样说,杨苑清不帮他,以后估计也不会烦着他。

    果然,杨苑清面露难色,“要不我在班级群里帮你问问,咱们才毕业哪有二十万。”

    杨苑清也很机灵,她拿准李超然不会把事情捅到班级群里,故意这样说。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都想出最优的解法。

    李超然说:“那就算了,你先回吧,后面有空我再约你买东西。”

    “嗯嗯,你们先聊。有事叫我。”杨苑清说完,开伞进入街道。

    李超然他们进店,看热闹的人没有跟着。

    店员给他们摆了塑料椅。

    李超然把茶碗碎片拿在手里。

    “二十万我怎么给你。”

    女孩从口袋中摸出张红色银行卡,递给李超然。

    常兴东说:“小兄弟,你是真给啊。”

    李超然点点头。常兴东奇怪地看李超然,然后突然明悟一般,瞪大眼睛,似乎想明白什么。

    李超然跟小女孩说:“这位爷爷作证,我赔给你。”

    李超然前段时间又买房,又买车,口袋里的钱花得七七八八,好在还剩下点零钱,够用。

    李超然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把卡号输进去。

    “你再检查检查,没问题我就转了。”

    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男孩念,女孩看,反复两遍,才核对完。

    李超然点确定,很快账户里就少了二十万。

    “你看看手机吧,应该有短信提示。”

    女孩怯怯地说:“我没有手机。”

    李超然想了想,指着路口,“路边有取款机,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超然说着跟店员告别,“谢谢啊兄弟,感谢你的宝地。”

    店员不明就里,目送李超然离开。

    小女孩边走边哭,到取款机旁边哭得不成样子。小男子把卡片插进机器里,输入密码,查询,余额二十万零三百。

    李超然正想开口,女孩却突然坐倒在地面,哭成泪人了都,“咱妈有救了啊。”

84、太阳照晒下热气蒸腾

    取款机前面是白花花的空地,太阳照晒下热气蒸腾。

    两个小孩抱一起嚎啕大哭。

    本有几个想取钱的人,看这场面不知所措。

    李超然连忙要拉他们,没拉起来,两个小孩真沉。

    常兴东看不下去,“成了,钱你们也拿到。别哭了,咱们去那边吃老冰棍。”

    两个小孩也热啊,听到常兴东的话,渐渐止住哭声。

    李超然趁这机会发定位给胖子,叫他赶紧来。

    四人,直冲空地左边的小卖部。

    小卖部门前,搭着白色的遮阳棚。棚子下面,放着蓝白色的大冰柜。

    常兴东说:“老板拿几个老冰棍。”

    老板从店里出来,摇着蒲扇,满身是汗。

    冰柜打开,一股凉气散入空中,众人都感觉到凉爽。

    老板拿出四个老冰棍,常兴东递给两个小孩。

    两个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又不敢动。

    李超然说:“你们碰瓷都敢,冰棍不敢吃吗?”

    小女孩这才给小男孩示意,两个人接过冰棍。

    撕开包装纸,白色的冰棍冒着热气。

    四个就站在遮阳棚下面,吃着冰棍。

    李超然说:“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小女孩说:“我叫吴雨茗,他叫吴雨添。”

    李超然说:“我叫无语。”

    “哥哥你也姓吴啊。”

    李超然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很无语。”

    常兴东朝李超然伸手出,“我是叫常兴东,我能当你们的爷爷了吧。”

    两个小孩子点点头。

    李超然冰棍已经吃个大半,他说:“我跟你们说,你们那个东西,是真值二十万,但是摔坏就不值了。谁给你们出的馊主意碰瓷的?”

    “真的吗?给我看看?”常兴东好奇道。

    李超然从报纸团里拿出瓷器展示,但不递给常兴东。

    交易完成,现在这团瓷器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别想掉包。

    两个小孩沉默着不说话。

    李超然问:“你们说妈妈有救了是啥意思啊。”

    两个小孩还是不说话。

    常兴东说:“跟爷爷说说嘛,兴许爷爷还能帮你。你看好人还是多的,比如这个哥哥。”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李超然,然后讲了原委。

    吴雨茗确实是撞了他,原因很粗暴,李超然有钱。她们姐弟二人见到李超然开奔驰车,就断定他是个有钱人。

    他面相看着也不凶,所以就选中他。

    李超然听得连连无语,“我长得帅也有错了?你们接着说。”

    姐弟俩的妈妈得重病,要二十万开刀救命!

    吴家没钱,就只有这祖传的茶碗。

    姐弟俩从上午转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在好几家店看过,人们看他们年纪小,开价很离谱,有些人才开几千块。

    两个小孩要救命钱啊,没有钱没办法,所以他们干脆想找个有钱人碰瓷。

    于是就选定李超然。

    李超然听过原委,心中暂时放心。不是团伙作案就行。

    实际上两个小孩肯跟他们来吃冰棍,就说明二人没有戒心,也没有上家。

    不然拿到钱,早跑了,不至于跟着他们来吃冰棍。

    李超然说:“你们也是胆子大,幸好是遇到我,幸好是拿个真家伙。不然人家报警,你们就得进局子,到时文玩也坏了,怎么救你们妈妈。”

    两个小孩听到,想到后果,心中有点后怕,又眼睛汪汪的。

    李超然说:“我也不是做慈善,茶碗我修补好了还可以卖,只是价钱没有完整的高。你们的卡号我记住了,如果后面卖的高,我会再给你们打点钱。”

    “谢谢叔叔。”吴雨茗连拉着弟弟道谢。

    李超然又从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递给吴雨茗,“去打车吧,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吴雨茗迟疑着接过钱,泪花又在打转,她连忙低头鞠躬,“谢谢哥哥。”

    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进入太阳光中,然后消失于路口。

    李超然将冰棍儿木棍甩在地下,他将报纸包好,左看看,右看看胖子还不来。

    取完钱,李超给胖子发了消息,为了防止后面还有纠纷。胖子这家伙平时跑的挺快,今儿半天都没来。

    常兴东说:“老弟别走啊,跟我讲讲这瓷器。”

    李超然说:“我估摸着应该是汝窑的瓷器,价钱不好说,能不能修复还是问题。”

    常兴东吃惊道:“汝窑那不是得要几千万?”

    李超然说:“烂了就不好说。”

    “怪不得你刚才叫的那么大声。”常兴东说。

    李超然说,“我是觉得可惜了,明明是好东西,给浪费掉了。小孩子的想法真是不可预测。”

    两人正说着,胡同口的空地,一台本田suv正在停车。

    没多久,下来个胖子。

    李超然在遮阳棚下面给他挥手,胖子没看到,他摸出手机打给李超然。

    李超然接电话,“喂,左边小卖部棚子下面。”

    胖子往左边看,冲李超然挥手,快步到李超然旁边。

    才几步,他已经全身是汗。

    “李哥,怎么回事啊。谁碰瓷啊。”胖子说着看向常兴东。

    不看没什么,看着时,他露出奇怪表情。

    胖子问李超然,“不会是他碰瓷你吧?”

    李超然连连摇头,“没有啊,是两个小孩,人已经走了。”

    胖喘口气,“那就成。想来也不至于。”

    李超然说:“什么鬼?”

    胖子问常兴东,“您老人家贵姓?”

    常兴东说:“免贵姓常,名兴东。”

    “啊?”胖了震惊,然后接着说:“我看到您老人家就觉得像,您当年在张家园步行街剪彩的时候,我还是优秀三好学生代表,捧着花呢。”

    胖子说了一堆,李超然听个大概,估计老头是个有钱人,也没太在意。

    谁知,胖子拉着李超然,“常老您好,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托您的福,我们现在全靠张家园养活。”

    “那感情好,看来我办的事有用。”

    胖子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一般。

    李超然不由再审视常兴东,他虽然穿得跟个普通老头似的,但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是真正掌权的人才有的。

    李超然说:“您还是个大人物啊,我真没看出来。您别怪我。”

85、胡教授的地盘

    天气很热,胖子叫个冰棍。舔着冰棍三个人继续聊。

    李超然没搞明白,他早就想走了,胖子仿佛挪不动腿,半点不提要走的意思。

    常兴东很谦虚,他说:“我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你们这些会玩捡漏的人才是大人物。”

    胖子说:“瞧您说的,您要不是大人物,张家园就没有大人物了。”

    李超然说:“感觉你们俩在打哑谜,说半天我也没听懂。”

    胖子说,“我给您介绍。这位就是常老,他老人家退休之前力主开发张家园,当时的张家园步行街还很破烂,你今天能见到的所有街道都是他老人家主导完成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张家园。”

    李超然瞬间明白。张家园的商人,做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及常老。常老可不是商人,他没退休时,是真可以决定一地的命运。

    常兴东说:“都是往事,不提也罢,如今我不在其位不谋其志,你们两个就别乱讲了。”

    胖子的嗓门很大,炸炸呼呼,引得小卖部的老板探头探脑看他们。

    胖子已经把白色的冰棍吃完,他说:“那咱们别在这儿聊。常老您能否赏光,我们二人请你喝茶。”

    常兴东摆摆手,“请我喝茶有什么用呢,现在人走茶凉,跟我经营关系,我可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李超然说:“就当是我们张家园的晚辈,感谢您的贡献,顺便学习学习。”

    常兴东说:“这样吧,我打电话叫个人。要是可以我们就去喝茶,顺便也聊聊你的茶碗。”

    李超然说:“那人也懂鉴宝?”

    常兴东说:“非常懂,也是个行家。”

    李超然打开app,再次确认,app开启经验值系统,只要鉴定成功就可以获得经验值。

    他有鉴宝app,找谁鉴定他都不怕。

    李超然点点头:“行吧,那就跟您去。”

    常兴东开始打电话,“小胡啊,你在哪里?我等下带个好东西去找你。”

    电话那头似乎是应允了,常兴东显得很开心,“成了,今天能看看你的茶碗。”

    常兴东又打个电话,“小刘啊,你开车来,到杂货胡同口。”

    常兴东挂完电话,“你们两个坐我的车吧。”

    胖子、李超然都摇摇头,“我们自己开车来的,得开走。”

    常兴东说:“没事,那你们两个跟着我的车。”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停在胡同口。

    常兴东跟他们二人说:“跟丢了就去北清大学门口。”

    他说着上车,奥迪车开到路口,没有开动,等着他们二人。

    胖子说:“看到没,他坐老款奥迪。这是退休待遇。”

    “我懂,他级别不低。”李超然说。

    李超然上车,把空调开大。跟在奥迪后面,胖子的车跟着他。

    北清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是全国中学生向往的地方,凡是能进去的都是人中龙凤。

    没多久,车开上大路。穿过高楼大厦和无尽的阳光。

    车往西北开,途中经过许多地标建筑。

    大概一个小时后,开到北清大学附近。

    车掠过大学校门,向前开一小段路,转入小巷,进了个很小的院落。

    院落挂牌:北清古代研究中心。

    车到门口,保安自动放行。显然对于常兴东的到达习以为常。

    院子不大,四周都是楼,中间围着停车场,楼旁边种着青翠的松树,蝉鸣声音很大。

    李超然停好车。

    常老的车停在对面,他已然下车,望着中间台阶走去。

    胖子车停在李超然旁边,“没想到是来这里。”

    李超然说:“这里出名吗?”

    胖子说:“非常有名,研究文物很专业,全国一流,有时张家园看不明白的东西,也有人求到这里。”

    楼是老式研究院,五层高,中间是楼梯。

    现在左侧右侧加挂了电梯,方便很多。

    左侧电梯出现一个人,此人快步走向常兴东。

    李超然见到,乐了,跟胖子说:“你看那个是谁?”

    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胡教授。

    胖子说:“这里是胡教授的地盘吗?”

    李超然想想,“好像记得他是哪个大学的教授,估计就是这里吧。”

    胖子说:“成啊李哥,又是你认识的人。”

    常兴东跟胡教授聊天,聊几句指着李超然那边。

    李超然向胡教授挥手,然后走向他们二人。

    几步之后,胡教授认出了李超然。

    “怎么是他?”他吃惊道。

    “你认识?”常兴东看着胡教授。

    胡教授说,“我认识,您是怎么认识这两个人的。”

    李超然跟柳存天关系好,胡教授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常兴东素来不喜欢张家园那群跑江湖的老夫子。他喜欢跟知识分子交朋友。

    常兴东说:“下午在张家园玩,刚好见到这小子,看他热心善良,又有点鉴定知识,所以带来给你看看。”

    四人走近了,李超然说:“胡教授原来您在这儿办公啊,那以后我要多来找你。”

    胡教授说:“你怎么来都行,但别跟着常老来了。你们两个大神,我招待不起。”

    常兴东听到,认真地打量李超然。

    方才他认识李超然的过程比较简单,没问他的背景。但看李超然开着奔驰,又跟胡教授认识,估计也不是普通人。

    胡教授兴奋道,“常老啊,这位李哥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鉴定的水平高着呢。”

    常兴东点头,“见识过了,来你这里就是想让你看看他买的东西。”

    胡教授笑眯眯地,“李哥又有新玩意儿啊,快快咱们去办公室看看。”

    说着胡教授带他们上楼。

    胡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

    出电梯他边走边介绍,“常老是熟客啦,我给李哥介绍介绍。我们这里是北清大学的研究院,主要就是研究文史,文玩也是我们主要研究方向,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走廊装着蓝色的玻璃窗,太阳穿过时发生颜色的变化。蝉鸣声很大,似乎在宣示夏天。

    李超然说:“这倒是个办公的好地方,你这里还招人不?”

    胡教授说:“可以啊,你想当什么。”

    李超然说:“不用干活就有工资拿的那种。”

    胡教授说:“真要有,我都想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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