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5章 终于见到刘西瓜了
一拥而上的七八个乱匪，离宋知谦并不远，几步之遥而已。按理说手里的家伙事儿理应瞬间就招呼到宋知谦的身上，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迅猛激烈的动作，在宋知谦眼里，竟然如同慢镜头定格动画一般，非但没有感受到那种紧张强烈的冲击，反而有些滑稽，一卡一卡的让人想笑。
“系统爸爸给的内功心法十层，果然妙啊！”
宋知谦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悠闲的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攻击，在他感觉只不过是闲庭信步一样的动了动脚而已，但是在那群乱匪眼中，却是一套惊人的身法。
“这……这是凌波微步？”
乱匪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出声大呼
“大家小心了！”
众人又拉开架势，露出一副你死我活的神情！
“喂，我知道你们是方腊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砸我马干啥？”
宋知谦指了指那个身材魁梧，浑身肌肉的带头大哥问道。
此人手中已经没了武器，气势上却依然不输，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挡了爷爷的路！”
话刚说完，眼前一晃，接着就听见“啪啪啪”三声。
带头大哥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嘴里泛甜，宋知谦已经打完收工了，他才反应过来。
身后武德营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宋知谦也不想再为难他们，指着带头大哥说道
“我记住你了，回头再收拾你，赶紧滚吧，一会武德营追来了，你们小命就没了！”
宋知谦的话让这些乱匪有些不可思议，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敌是友了。
愣了几秒后，带头大哥一挥手，喊了一声“走！”
随后扭头对宋知谦一抱拳说道
“少侠好功夫，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
宋知谦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废话少说，赶紧跑路去吧！
不一会武德营的官兵便追到身边，宋知谦只是笑着给他们指了指方向说道
“往那边跑了！”
武德营的军官白了他一眼呵道
“城中匪人作乱，莫在外面溜达，赶紧回家去！”
说完带着人，继续往前追赶了去！
等宋知谦来到了太平巷，却被宁毅组织起来的巡逻队挡在了巷口，好说歹说了半天才肯放他进来。来到宁毅的小院，卸下了粮食后才发现，宁毅并未归来，只有苏檀儿和丫鬟小婵在家。一问才知道，这家伙竟然又跑去钱家拉火药去了！
“宁毅啊宁毅，一本书你就没干正事，天天玩火药！”
宋知谦无奈的正准备离开，苏檀儿却楚楚可怜的央求道
“宋公子，这会外面乱匪横行，檀儿担心相公会有危险，若是宋公子遇见了，定要帮帮他。”
虽然宋知谦对宁毅这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当年读原著时，对苏檀儿还是颇为喜欢的，也就是被宁毅PUA的有点失智的可怜女子罢了！
“檀儿妹妹放心，我这就去找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看到有浓烟升空。
看位置应该离太平巷就隔了两个街道而已！
“坏了！宁兄怕是有危险！檀儿妹妹莫要着急，我去看看，你们一定要紧闭院门，千万别出去！”
宋知谦说完就跳上马车，手里的缰绳一甩，奔出了太平巷！
看着宋知谦远去的身影，小婵拉了拉苏檀儿的衣袖，轻声说道
“小姐，这楼舒婉的赘婿，看起来也没那么坏呀！”
苏檀儿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说道
“人家姓宋，别一口一个赘婿的，有失礼貌！”
随后二人走进院子，关上院门。
宋知谦记得那声爆炸，应该是宁毅点燃了马车上的炸药，炸飞了一个乱匪，此时的他应该正被十几个人狂追吧！宋知谦一边努力的回想着剧情，一边朝着爆炸的位置狂奔而去。
幸好距离并不远，拐了几条巷子后，就看见一架被炸的七零八落的马车，还有一匹倒在地上没死透，不住哀鸣的马。宋知谦跳下马车，走到那匹马前，看着它眼角流出的泪水，听着它有气无力的嘶鸣，宋知谦蹲下身子，伸出手按在了它的头上，稍稍发力后，这匹马就停止了呼吸。
“妈的，每次点炸药都是不管不顾，像个二货一样！”
宋知谦一边骂着，一边循着人声朝巷子里跑去。
这条巷子应该住的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巷子中的大多数房屋已经在地震中倒塌，有些房子好像还经历过火灾，只剩下一副副枯黑的房梁框架。放眼看去，一片残垣断壁。
宋知谦思索了一下，便从这些塌毁的房屋中穿插而过，心想着抄个近路，可没曾想越过了几个庭院，刚翻进一个还算保存完好的民宅中，他就楞在了原地！
因为院子中，此刻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头戴黑色斗笠，蒙了黑色面纱，一袭长裙拖地，裙子一眼看去就是极具少数民族风情的碎花群，就连腰间的腰带也是少女感爆棚的样子，垂下条条丝絮。女子身后，却站在一名一脸肃穆，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身上背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女子虽然身高不高，按照后世的度量单位，也就163左右，但是气场炸裂，宋知谦在刚翻入院内，双脚落地的一瞬间，都被她的强大气场而震慑，甚至感觉到有些大气不敢出！
“我草！真是我的西瓜啊！果然霸气！”
等宋知谦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大喜。
在宋知谦前世读这本书时，若要给这部书的女主角按照喜欢程度排个名，第一自然是楼舒婉，第二那一定就是刘西瓜了！原著里宁毅做了刘西瓜的军师，给刘西瓜灌输什么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的空想乌托邦主义，害的刘西瓜信以为真，一生都活在这种不切实际的虚幻之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勤学好问，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女孩，被一个学识渊博，年轻帅气的教授深度洗脑后，对这个教授产生了盲目崇拜，进而以为遇见了爱情，其实狗屁都不是！
造孽啊！！
“有机会一定要给刘西瓜讲讲《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我要拯救这个无知的少女！”
宋知谦想着想着竟然露出了花痴一般的笑意，他从愣怔到震惊，再到惊喜，最后再露出不知所谓的微笑，短短的几秒钟内，情绪的奇怪变化，让刘西瓜和身旁的壮汉也是一脸懵逼，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交流了一个信息：
这人是不是有病？
第0016章 霸刀刘西瓜的霸刀
宋知谦调整了一下情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的咳了两声，这一低头，就看见了地上被拖的长长的血迹，顺着血迹看去，便看到墙角根下躺着一具妇人的尸体。
宋知谦一脸惊诧的指着那具妇人的尸体向刘西瓜问道
“你……你杀的？你不是不杀平民百姓吗？”
“哦？你认识我？你怎知我不杀平民百姓？”
刘西瓜的声音清脆悦耳，只是略带一丝冰冷。
“霸刀营统领刘西瓜嘛！”
这句话一出口，宋知谦就后悔了，原本还嘻嘻哈哈的他，脸色突然就凝重了下来。
这是要自寻死路啊！
要知道此刻方腊还未入城，潜入杭州城内要里应外合的队伍，尤其是像刘西瓜这类身份，都是极度机密的，若非方腊军中高层，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我……我……”
宋知谦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刘西瓜撇了撇头，只是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字：
“杀了他！”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背着木匣子的中年男人已经陡然出手，朝着宋知谦的面门就是一拳轰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若不是系统爸爸有先见之明，一开篇就给了宋知谦十层内功心法，本书到这里就真的要完结了！
中年男子这一拳，其实并未使出全力，只用了三成功力而已，因为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找死鬼，也就是个文弱书生，刘统领既然要杀，那杀了便是，不用费劲！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拳竟然打空了！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眼前的这个文弱书生是如何躲过他这一拳，而且已经闪身到了他的身后，还一个劲的解释道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啊！我真不是官府的人！”
看着中年男人一招失手，刘西瓜发出了一声调侃的冷笑
“呵，杀不了？”
中年男人哪受得了这口气，把背在身后的木匣子往地上一放，活动了一下筋骨，一个健步跨上，又是一拳挥出，拳头撕裂空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一次，他要一击致命！
这次的速度确实更快了，力道也更大了，但是在宋知谦眼里，依旧是慢悠悠，软绵绵的样子。他甚至都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稍稍的弯了一下腰，就轻轻松松的又躲了过去！
“都说了别打了！自己人啊！”
这下刘西瓜笑不出声了，跟在自己身旁的，是霸刀营的大总管，名为刘天南！武功虽然达不到宗师级水准，但是也算的上是武林中能打的高手了。对付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本应该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的轻松，但是全力一击，竟然连对方的头发都没有碰到。而且这个文弱书生还一直说“自己人”，圣公军中，什么时候出来个这样的狠角色！
刘西瓜还在思考，刘天南却彻底被惹怒了，不等刘西瓜发话，一拍放在地上的木匣子，匣子打开，一把足足有一米三四长的大刀，泛着幽冷的光泽，令人不寒而栗。一般人光是看一眼这把大刀就心惊胆战了，可没想到宋知谦竟然自己凑了上来，还一脸惊喜的看着这把刀说道
“好刀，果然是好刀！不过，这要是胸毛凛凛的刘大彪拿着，倒也没那么稀奇了！但是西瓜姑娘你拿着就不一样了！这种视觉反差，谁受得了啊！我反正是败了败了！”
刘西瓜彻底懵了！
原本已经准备提刀砍人的刘天南也懵了！
眼前的这个文弱书生，竟然知道西瓜已过世的父亲，刘大彪！
“哎呀，看我这嘴，触到你的伤心事了！对不起啊！”
宋知谦傻呵呵的笑着道歉。
“你究竟是谁？圣公的密探？”
刘西瓜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已经不想杀眼前的这个文弱书生了，示意杜杀收起了霸刀，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
虽然刘西瓜带着黑色的面纱，但是此时阳光正好，纱巾也并不厚实，透过黑纱，宋知谦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刘西瓜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果然是个好奇宝宝啊！
“我不是圣公的人，但是……我也不是杭州官府的人，总之呢，你们之间打打闹闹，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你的粉丝，贼铁贼铁的那种！”
“粉丝？铁？你到底在说什么？”
刘西瓜依旧眨巴着那双灵动又迷人的大眼睛，只是这次，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美人蹙眉，别有滋味！
“哎呀，回头再解释，总之呢，你记住，我跟你，那是自己人！”
这句话还没说完，宁毅满身尘土的已经爬上了墙头，只听见了后半部分“我跟你，那是自己人！”
随后他跃下墙头，有些吃惊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不解的问道
“宋兄，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檀儿妹妹让我救你啊，别说了，赶紧跑！”
宋知谦说完对着刘西瓜笑了一下，就拉着宁毅的手朝另一端跑去。
随后追赶宁毅的那伙人就一个一个的从墙头一跃而入，看到刘西瓜后，语气错愕的说道
“刘统领？”
“刘大彪……”
“嗯，不追了，我们走！”
听着这些奇怪的对话，宁毅还想停下来扭头去看，却被宋知谦狠狠的拉了一把
“别看了，赶紧走！”
等两人绕出了这条巷子，还没说话，迎面就冲过来上百名武德营的士兵，领头的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可曾见过一小撮乱匪？”
宁毅刚准备说话，宋知谦便抢先说道
“见了，巷子里没有，他们，他们往那个方向跑了！”
随后随便的指了一个方向，那群上百人的官兵就匆匆赶了过去！
等官兵走远，宁毅才解开缠在手上的布条，把刀扔到了地上，一脸冷漠的看着宋知谦问道
“你是方腊的人？”
宋知谦懒得跟他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粮食我已经给你送到家，交给檀儿妹妹了！咱俩的合作，算正式生效了！”
说完不等宁毅再问，转身就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说道
“宁毅啊，这天下的好姑娘，你不要都祸害完了！”
说完这句话，才心满意足的又扭头离开！
此时的杭州城内，不断的有厮杀声传来，方腊的人，已经开始四处制造混乱，为方腊大军的前来，开始做着接应准备了！
第0017章 宁毅告密 楼家被洗
因为见到了刘西瓜，宋知谦心情大好，一路上哼着小曲，朝着楼家走去。
这样愉悦的状态和杭州城内不时发生的骚乱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反差，就像是在上帝视角下俯瞰芸芸众生一般，果然当人生的画卷完全展开时，便不会再有焦虑与恐惧。
反正事情总会发生的，还不如乐乐呵呵，积极地面对！
宋知谦前脚刚进楼家大院，后脚便有几波人陆续登门。
第一波登门的，是武德营的人，领头的军官指挥着手下的兵勇，把楼家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
“把人都叫出来，全部到前厅集中！快快快！”
楼近邻作为楼家的家主，很是不爽，一脸阴郁的问道
“如今城内奸细生事，军爷不去抓奸细，却来我们楼家……”
“少废话！把人都叫出来！”
虽说楼家在杭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但是在武朝，商人的地位其实并不高，国泰民安的和平时期还能获得一些尊敬，一旦到了如今杭州城的这种局面下，商贾不如富农，这才是人间真实。
楼家算上家丁护院所有杂役，一共37口人，除去地震时走了霉运，被梁柱砸死的一个丫鬟外，如今只有36口人，不一会就都集中到了前厅。
“军爷，人都在这里了！”
楼近邻清点完人数，也不再理会这些兵勇，坐回了堂桌前，表情淡漠严肃。
军官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众人，朝着身后的兵勇一挥手
“给我搜！一个屋子都不要放过！”
得令后的兵勇们立刻便行动了起来，呼啦啦的涌入了楼家后院。
“父亲，这是……”
楼舒婉觉得有些害怕，站在楼近邻身旁，略带惊恐的问道，楼近邻只是沉闷的哼了一声，并不作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杭州城里的这帮官府军营，吃错了什么药！
“娘子，估计例行检查吧！没事！”
宋知谦轻轻地捏了捏楼舒婉的手，安慰她道。
其实宋知谦心里明白，一定是宁毅那厮，刚刚听到了他与刘西瓜的那半段对话
“我跟你，那是自己人”
然后转头就把自己卖了！
不过没关系，在原著里，就算宁毅没这么做，楼家也是因为与他的冲突而被折腾的很惨。
不一会，兵勇们就把楼家翻了底朝天，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只能悻悻离开，临走时还以征收之名，顺走了一些珍贵的摆件、字画。
看着这些兵勇如同土匪一般，又抢又搬，楼近邻气的连声叹气，楼书恒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楼舒婉却想上前质问，征收这些摆件字画有什么用，却被宋知谦笑着阻止了。
“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娘子莫要动气！”
等武德营的人一走，楼书恒又嚣张起来，指着宋知谦骂道
“败家玩意！”
宋知谦并不理他，只是把楼舒婉拉到了一旁，甚至还摆出了一副棋具，要跟楼舒婉过过招。这种情境下，楼舒婉哪里有心情下棋啊，但是看着宋知谦温暖而自信的微笑，突然莫名的感到心中极为踏实，也便不再多想，在宋知谦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这夫妻二人如此，让楼书恒更是恼火，挽起袖子就想上前掀翻棋盘，可是还没走两步，第二波上门的又到了。
来人是杭州府衙的一名文官，虽然也带着府中衙役，但是行为举止比武德营那帮人要有礼的多。
先是来到楼近邻跟前行了个简单的见面礼，随后从宽大的官袍衣袖中拿出一纸公文说到
“钱海屏大人有令，数日前，楼家以粮换地，徒惹民愤，本应按律缉拿相关人等，但念形势使然，只需归还地契，既往不咎！”
念完后，把公文递给了楼近邻，继续说道
“楼老爷，交出来吧！”
楼近邻接过公文，看也没看，往身旁的桌子上一扔，微闭着双眼对楼书恒说道
“恒儿，去把前些日子收的地契拿过来交给大人！”
楼书恒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不解的问道
“那……那我们家粮？白给了！”
文官轻蔑一笑说道
“楼公子啊，粮，已经征了！那是杭州府的粮，不是你们楼家的粮！你要是不乐意把地契交出来，我可以不收啊！”
楼书恒被这么一呛，一时显得极为尴尬，看看楼近邻，楼近邻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再看看楼舒婉那边，楼舒婉和宋知谦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盯着眼前的棋盘。
最终只能悻悻的走向后院去拿地契。
府衙文官收好了地契后，也不像武德营那帮人吃拿卡要，只是叹了一口对楼近邻说道
“楼老爷，还希望多约束楼家众人，莫要惹了不该惹得人啊！在下告辞了！”
这一番操作，楼近邻才明白，原来根本不是城内乱匪作乱而导致的，而是前些日子宋知谦惹到了钱希文。以钱希文在杭州城内的势力，趁机给楼家找找麻烦，易如反掌。
虽然想到了这一点，楼近邻倒也没有对着宋知谦发火，只是又开始连声叹气。
从这一点来看，除了楼书恒外，楼家其他人对宋知谦这个赘婿，还算是过得去的！
随后，又有几波人登门，也都是各种找事，有些也就是就事论事，解决了就行，有些却如同武德营那般行劫掠之事，而更有甚者，竟然动起了武，把楼家前厅门前砸的乱七八糟。
起初楼近邻还郁闷愤怒，到了后面也便习惯了，甚至自己端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女儿女婿的棋盘前，专心致志的看起了两人下棋，只有楼书恒，还在来人就怂，人走便骂的分裂状态中来回切换。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这天夜里，可以说整个杭州城里，但凡手里有点权的大小官吏，都来楼府走了一遭。
“没人再来了吧？”
楼近邻伸了伸懒腰，看着满地狼藉前厅问道。
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谁。
宋知谦却主动说道
“岳父大人，还有一位没来！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位，岳父大人一定要见见。”
话音刚落，便有一男子背负着双手，悠闲的走了进来，看了看前厅的情况后，双手抱拳，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在下方腊座下徐方，见过楼老爷！”
方腊？
叛军首领方腊？
楼近邻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情绪，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第0018章 楼家选边站了
景翰年七月初四，方腊要破城的消息，对楼近邻来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武德营再怎么说也是武朝装备精良的王牌部队，而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也完全没有溃败的迹象，杭州重镇怎能说破就破。
“楼老爷……实话给您讲，佛帅已经入城了，包括天南霸刀刘大彪子，也已经入城了。最多两日，便会与圣公方腊里应外合，陆推之还有武德营，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徐兄弟，您这对我们楼家讲这些，却是为何啊？”
楼近邻战战兢兢的问道，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楼家虽说在杭州有些产业，但是比起钱家、穆家甚至是城西安家这种百年名门，也就是个新起之秀，无论是财力还是在杭州城内的影响力，都是比不过的。方腊军，为什么偏偏要找上自己。
“楼老爷不知道吗？是刘大彪子让我来跟您谈的，我还以为您和刘统领认识呢！”
此种缘由，楼近邻不明白，但是宋知谦却心中大喜，不用多想，一定是刘西瓜举荐的。
随后徐方把方腊入城之后，需要楼家做的事仔仔细细的给楼近邻讲了一遍，无外乎也就是借助楼家的产业，希望能稳住杭州城内的商业局势，另外就是希望楼家能帮方腊军处理一些财物清点上缴之类的事情。
作为回报，方腊军也会给楼家提供庇护，助其名利双收，成为杭州第一大家族。
楼近邻还是有些犹豫，这毕竟是视同谋反的罪行，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犹豫归犹豫，当着徐方的面也不太好表现出来自己对方腊军的不信任，只能是商业互捧一番，然后约定考虑一二。
徐方准备离开时才说到
“今日杭州府衙和武德营对楼家多番骚扰，皆因太平巷中那个苏家赘婿生的事，为表诚意，我们的人今晚就替楼老爷除掉此人，出一口恶气！”
宋知谦知道接下来的情节，当时方腊混入城中的众人皆出，不仅没有杀掉宁毅，反而被宁毅布下的火药炸死了几个。本想出言提醒，但是转念一想
“关我屁事！”
方腊乱匪，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入城之后烧杀抢掠，现在能死几个就死几个吧，也算为杭州百姓除了几个祸害。
等徐方告辞后，楼近邻才擦了擦额前的冷汗，现在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投靠方腊，暂时保住楼家老小。但若是上了方腊这条贼船，可就再无退路！
二：拒绝方腊，但若如此，方腊真的入城了，第一批被拿来开刀的就是楼家！
如何选择，真是让人头大。
本想听听儿女们的意见，可是还没开口，楼书恒就有些焦急的说到
“爹，他们杀宁毅可以，但是莫要伤了檀儿妹妹啊！我……我去追上来人”
说罢就拔腿就往外追去，还没走两步就被楼近邻一声呵斥惊的停下了脚步
“站住！没点出息！”
说罢楼近邻不再理他，扭头朝着楼舒婉问道
“舒婉啊，事情你也听了，你觉得我们楼家该如何决断呐？”
楼舒婉这才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在前厅内来回踱步走了两圈，最终才开口道
“爹，眼下局势，方腊入城的可能性极大，若是我们楼家拒绝投靠，他们也一定会另找他人，到时候杀鸡儆猴几乎是肯定，那我们楼家难逃此劫。若是我们投靠了方腊，可保暂时平安！至于方腊会不会成事，女儿觉得希望不大，杭州乃是武朝重镇，朝廷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派兵围剿，到那时方腊败走，我们楼家同样此劫难逃，两难之事女儿也难替父亲决断，但是无论父亲作何打算，女儿都以父为尊！”
楼舒婉的这一番话，虽然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但是楼近邻却听的心头一暖，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宋知谦听着楼舒婉的一番阔论，却露出了慈父笑。
自己的老婆果然是一个头脑清晰，分析理智的女人，此刻的气场，若是再换上一身黄袍，妥妥的女帝范儿。原著中若不是宁毅那厮因为主角光环浑身加满了BUFF，还真不一定斗的过自己的老婆！
看到一直不说话的宋知谦露出了笑容，楼近邻又征求他的意见
“谦儿，你觉得呢？”
宋知谦刚想回话，楼书恒却冷笑一声道
“父亲，他不过就是一赘婿，问他……”
“你给我闭嘴！”
楼书恒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楼近邻呵斥打断。
宋知谦自是不会理他，朝着楼近邻行了一礼开口道
“岳父大人，我觉得娘子说的很有道理。方腊是不可能久居杭州城的，而且他也不具备跟朝廷争天下的实力。不过此时我们的处境，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投靠。”
宋知谦说的，也正是楼近邻所想的，明天死和一年以后死，选哪个？傻子都明白吧！
只是确定但又没有到来的危机，就像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头顶，也是让人极为难受的事情。
宋知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什么事情一旦拉长了时间线，都不叫个事了！为了缓解楼近邻的焦虑，宋知谦又接着说道
“但是，我们用时间换空间，将来如何，随机应变即可，即便将来方腊败了，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我们的楼家的后路，大不了我们可以……举家迁往西南！以岳父大人和娘子的经商头脑，我们楼家照样可以东山再起，过得舒舒舒服！”
宋知谦对迁往西南苗疆，种田过日子的田园生活，还是念念不忘。大概因为前世996、007的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憋屈了太久吧！
听宋知谦这么一说，尤其是时间换空间的说法，让楼近邻突然醍醐灌顶。
“是呀，只要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准备，就算将来事发，大不了我们可以远走高飞！”
最终楼近邻还是拿定了主意：投奔方腊！
就在此时，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楼家大厅朝外看去，能看到几个街区外的太平巷内腾空的火光。
他们终于对宁毅动手了！
“哎，这个二货，又炸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啊！”
宋知谦在心中念叨着。
“给他提供火药的钱家，也难辞其咎！”
第0019章 杭州城破 方腊治国
景翰九年七月初四天还未亮，陆推之便带着家眷和几名武德营的兵勇，匆匆茫茫的赶往了杭州城南的海船码头。一路上虽然也遇见了小股在城内作乱的方腊乱匪，但是都被护着他们武德营兵勇迅速解决掉了。
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海船码头。
随着漆黑的夜空被第一缕曙光撕裂，那艘载着陆推之和家眷的民船已经沿着钱塘江，朝着光亮的东方驶远了。
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后，杭州钱塘门被方腊的叛军攻破，武德营防线全面崩溃，纷纷撤入了城内。
城南海船码头，顷刻间便涌来了大量的人群，虽然少部分人趁着混乱登了船并成功逃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逃得了的，因为在城内搞破坏的方腊人员，也已经赶到了。
屠杀、劫掠、码头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一些更聪明的，在府衙有眼线的世家大族们，也在此之前就早早的收到了消息，带着家眷、钱财、家丁护院们，随着溃散而逃的武德营的兵勇们，涌向了杭州城的北门，逃离而去！
宁毅一家，也正在这群人当中。
楼家此时，却显得波澜不惊，下人们虽然能听到了院外的厮杀、惨叫，也得知了叛军已经杀入了城内，但是看到家主楼近邻一如既往的起床、洗漱后，站在院内活动着筋骨，小姐楼舒婉和姑爷宋知谦也如同往常一般来到前厅行礼问安，像是外面发生的一切跟楼家完全没有关系一样，主家如此，他们也都定下神来，该扫地的扫地，该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
宋知谦也只是提醒下人们关好大门，栓好门闩，莫要开门外出。
城外的骚乱惊慌，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天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一来是人的精力实在经不起长时间的恐慌骚乱，
二来普通缺衣少食的百姓，也不是方腊军中那些人欺负的主要对象。他们杀戮抢劫的，大多数是豪绅官吏和看起来衣着华丽，手里有钱的人。
只是方腊军底层的人员构成，多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土锤，第一天一进富裕的杭州城，看谁都像是豪绅，看哪个女人都像是天仙，所以无差别的杀戮抢掠是大范围的，到了第二天，这个范围已经缩小到真正的豪绅官吏们的身上。
初入杭州的方腊在这两天里也是得意忘形，忙着享受，丝毫没空约束军中众人，这才造成了两天时间内的管理真空期。
七月初六的午时刚过，方七佛便带着自己的弟子陈凡，见到了圣公方腊。
“圣公，杭州乃是您要称帝的地方，如此乱下去，怕是有伤国本啊！”
方七佛的话，才让方腊大梦方醒，惊出了一身冷汗。扔下手里的酒杯，推开了身旁的美人！
是啊，这是自己的皇都，岂能搞得如此乌烟瘴气，那自己还玩个鸟蛋！
方腊虽然回过神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兵将都是些什么德性，别说是讲道理他们不会听，就算是颁了军法，没有有效的实施，也是白搭。
“佛帅，如何是好啊！”
方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疲惫的问道。
方七佛作为方腊军中的二把手，有勇有谋，威望极盛，他能来见方腊，自然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圣公，一是颁布法令，禁止军中众人劫掠烧杀，二是成立执法队，沿街巡逻，如遇违令者，无论军中地位如何，按律处置！”
“好主意，只是，这惹人的事情，谁来领头呢？”
方七佛拍了拍身旁的陈凡，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自然是陈凡了！”
方腊自然是认识陈凡的，年纪虽轻，但是战场杀敌那是当仁不让，作为方七佛的嫡传弟子，一身武功更是了得。最关键的是，陈凡此人性情单纯耿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他来领执法队，方腊是极为放心的。
“陈凡，你可愿意？”
陈凡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
“没得选啊，我本来想跟师父去战嘉兴，但是师父不让啊！”
陈凡坦率又无奈的表情，惹得方腊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你就来做这个执法队的领队吧！”
“做是可以做，只是圣公，要是遇见那些不听话的，我能揍他们吗？”
“自然可以！”
“那万一他们不抗揍，打死了怎么办？”
“那也是他们活该！”
既然有了方腊的态度，陈凡也便勉为其难的应承了下来，随后便告退离开，说是马上就要组织人马上街巡逻，做事如此雷厉风行，毫不拖沓的陈凡，也难怪佛帅对他另眼相看了！
等陈凡离开后，方七佛才又继续说道
“圣公啊，一方面要维持杭州城内的秩序，另一方面，也得尽快恢复城内的商事，杭州富裕，多是因为商事兴盛，不可耽停滞太久啊！”
“佛帅说的极是，只是商事复杂，何人可用啊？”
方七佛微微一笑说道
“入城之前，我便让西瓜和徐方等人暗中观察筛选，已经选好了杭州楼家，他们也愿意归顺圣公。只是现在秩序不稳，我们还得多多帮扶才好！”
做生意这种事，方腊向来都是头疼的，既然方七佛已经有了安排，那便交给方七佛全权处置就好。这份心，方腊是不愿意操的。
“既然佛帅已有安排，那便由佛帅定夺便好！”
随后方腊又问起了被杭州府衙抓走的石宝、王寅两人情况。
两人虽然被抓，备受酷刑，但是还好陆推之并未将二人处死，临走时又太过匆忙，根本没有想起地牢里还压着两名叛军，知府大人都没有交代，狱卒们就更心大，听到方腊破城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恭恭敬敬的把两人请了出来，为两人沐浴更衣，好酒好菜的伺候，以求能得其庇护。
“哈哈哈，这俩家伙还真是命大！那暂时就让二人好好养伤吧！”
方腊听佛帅说完石王二人的情况后，哈哈大笑，不过随后又若有所思的问道
“查出来了嘛，是谁告的密？”
方七佛摇了摇头。
方腊和方七佛都知道，现在虽然已经拿下了杭州城，但是城内依然有不少武朝的密探，当时王寅和石宝，隐藏的那么深，甚至什么动作都没做，就被精准打击了，这是他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事，只能认为这些武朝密探的实力不可小觑。
若是不连根拔起，后患无穷啊！
第0020章 陈凡这个二货
七月初八，楼家的大门终于开了。
方七佛带着徐方，亲自登门拜访！
这是宋知谦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方七佛，果然是身材高大，气质沉稳，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点也看不出来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戾气。
方七佛也是做了充足的功课，先是夸赞楼家识时务，乃俊杰！又是夸奖楼书恒少年神童，诗文了得；接着又看向楼舒婉，愣了几秒后才夸她样貌绝美，精明能干。当然夸的最狠的，还是宋知谦
“听闻江宁才子宁立恒在杭州立秋诗会所做的《望海潮》是抄了宋公子的诗文？我起初还有点不信，但如今见到宋公子，便是信了！果然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啊！”
宋知谦自是行礼示谦，一番夸赞后，方七佛才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聊的自然是楼家如何帮助圣公方腊盘活杭州商事之类的话题，这些内容，宋知谦是毫无兴趣的，虽说前世活在商业极其发达的社会中，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让他饱受商业的反噬，甚至一度加入不消费主义的阵营中，自是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冒。
看着眼下满屋子的人相谈甚欢，宋知谦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认识陈凡！
在原著中，宁毅此时应该正在逃亡的路上，等他被抓回杭州，洗脑了刘西瓜，进而跟陈凡成了好友，势力倍增，接着便会对楼家下手，杀了楼近邻和楼舒婉的大哥楼书望！
要想阻止这一切，自然是要先要挖了他的墙角！免得这家伙动起手来有恃无恐！
谈商业宋知谦不擅长，但是社交，那可是宋知谦的拿手绝活，社交牛逼症本症了！
要找陈凡也不难，在杭州城内溜达溜达，总是能遇见的。
虽然方腊已经颁下圣令，禁止城内劫掠烧杀，但是这才两天，效果并不明显，零星的烧杀抢掠也时有发生，不过更多的人，则换了一个玩法，那就是抢地盘收保护费。
比如一家商户，原来可能被直接打砸抢，但是现在就会有一支义军来保护，保护自然是需要收取一些“合理”的费用的，有时候两支队伍为了抢同一家商铺的保护费，就真刀真枪的对拼起来。
宋知谦看着街道上这种乱糟糟的景象，不由的摇了摇头，叹气道
“活该你坐不了天下，连手下的人都约束不了，以后怎么治理百姓啊！”
正逛着，就看见一队人马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朝着一家正在被收保护费的商家走去。
走到一名刚拿到银子的义军小头目跟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摆锤轮了上去。
“让你收钱！我让你收钱！”
被打翻在地的小头目惨叫了几声后，就没了声响，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年轻人见状也停了手，用脚踢了两下，一脸不解的尴尬笑了笑
“就这……这么不经打？”
说完从那人手中拽过钱袋子，扔给了一旁吓得不住哆嗦的店铺掌柜说道
“给，拿好了！以后再有人来找你们抢钱，你就报我的名字，陈凡！”
果然是他，又痞又帅又有点二的气场，藏都藏不住！
陈凡刚准备带人赶往下一条街，还没走几步，就被宋知谦叫住了
“等下，等下，陈凡兄弟，等一下！”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陈凡才停下了脚步，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问道
“你谁呀？怎么知道我叫陈凡？”
“我？我是刘西瓜的铁杆粉丝！自然是听过陈凡兄弟你了！听刘西瓜说，要不是你每次手下留情，她这小身板还真扛不住！”
敢直呼“刘西瓜”三个字的人，还真不多。
陈凡瞧眼前的这位文弱书生，竟然能叫的这么随意顺口，自是不怀疑他与刘西瓜交好的关系。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刘西瓜这才刚入城，就结交了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文弱书生，这又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你是？”
“我啊，我名叫宋知谦，字子衿，楼家赘婿！”
宋知谦自我介绍的倒是简洁明了，不卑不亢。但是听到“赘婿”这俩字，陈凡便皱了皱眉头，不想再搭理他。
显然，武朝人眼中，赘婿确实是个不怎么受人待见的身份。
陈凡冷冷的问道
“哦，何事啊？”
“没事，没什么大事，就是仰慕陈凡兄弟，想混个面熟，攀个交情嘛！”
宋知谦说话倒也是直截了当。
只是陈凡历来不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摆了摆手说道
“交情就别攀了，我最怕跟你们这些书生打交道了！”
话一说完，陈凡转身便走，可就在此时，身后的巷口中突然涌进了一群义军，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瞬间便把陈凡和宋知谦他们围了起来。
“他奶奶的，陈凡，我那兄弟可是你打死的？”
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陈凡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
“张涛，那是你兄弟啊？难怪这么不经打，才打了两拳就死了。我说你们要没这个能耐，就别出来抢钱抢女人好吗？”
这个叫张涛的头领，是方腊座下大将张威的堂侄，跟着张威大大小小也打过无数的仗，也算是久经战事，被陈凡这么一嘲弄，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对着手下义军喊道
“给我上！”
一时间，几十个义军拔刀便砍，与陈凡带着的执法队互拼在了一起。
张涛手提大刀，也朝着陈凡劈砍而下。但是他哪里是陈凡的对手，陈凡一边闪身躲过，一边说道
“让你十招，这是第一招”
“第二招”
“第三招”
……
……
“第十招”
话音一落，陈凡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接打到了张涛的脸上，一个壮汉就这样被一巴掌打的滚落在地，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宋知谦脚下。
宋知谦一脸嘲笑的低头看向张涛，两人四目相对，一高一低。
伤害没有，羞辱性极强！
张涛哪里受得了这口气，收拾不了陈凡还收拾不了一个文弱书生？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后的张涛，扯开膀子用尽全力朝着宋知谦横劈过来。
原本想着一刀劈死这个嘲笑自己的书生解解气，也算挽回几分颜面，却没想到又是“啪”的一声，右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这次虽然没有直接翻滚出去，但是一口鲜血，连带着两颗牙齿喷了出来！
张涛一脸错愕的看了看站在自己左右的陈凡与宋知谦，撒泼一般的喊道
“我要去圣公面前告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带着手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哎呦，没想到一个书生，身手不错啊？要不然，咱俩过几招？”
陈凡一边捏着拳头，一边笑着朝宋知谦走了过来。
“我草，你是不是有病啊，见谁都想打架？”
宋知谦笑骂道。
“你不是要跟我攀交情吗？打赢我就跟你攀！”
话音一落，陈凡微蹲，弹跳，居高临下一拳砸出！
第0021章 方七佛不要脸的吗？
拳风虎虎，携势而下。
一点都不像闹着玩的，感觉这是要一招毙命啊，多大仇多大怨？
果然陈凡二起来，是真的疯批！
以陈凡的武功修为，即便是招式动作在宋知谦眼中会变慢，也比一般人要快一些，至少不是一卡一卡的定格动画。
眼看沙包一样的拳头就要轮到自己脸上，宋知谦闪身后退，堪堪躲了过去，陈凡一拳便砸到了青石地板上，竟然砸裂了厚重的青石板。
“喂喂喂，你疯了？”
“哎呦，果然有两下子，继续！”
说着便又是弹身而起，一个直拳朝着宋知谦冲了过来。
虽然是一个直拳，但是拳风四散，像是一个张开的渔网，这样一来，宋知谦可以腾挪的空间就大大减少。
“这是非要跟我拼一招啊！”
宋知谦心中暗道。
自从系统爸爸奖励了十层内功心法后，宋知谦也就在一些阿猫阿狗身上试过威力，其实也没什么参考价值，唯一有点挑战性的，也就是刘西瓜霸刀营的总管刘天南，但那次打架，宋知谦也仅仅是只躲闪不还手，没有硬拼一招。
所以至今，他对自己的内力究竟在什么程度，也是丝毫没有认知。
眼下既然陈凡非要硬拼，那索性就试试水吧！
宋知谦想到这里，便没有再躲，而是聚气凝神，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双臂之上，迎着陈凡呼啸而来得拳风，一掌拍出。
在拳与掌接触的一瞬间，宋知谦和陈凡两人同时在心中暗叫了一声
“坏了！”
宋知谦的“坏了”是在接触的一瞬，他突然感觉到了千钧力道向自己压了过来，这么凶猛的力道，他完全是承受不住的。
陈凡的“坏了”是在接触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此人虽然身法灵活，但是内力嘛，跟自己相比实在差距有些大。自己这一拳下去，得把他打死。打死个把个人，对陈凡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此人是楼府的赘婿，虽然地位低下，但是毕竟也是楼府的人啊，自己的师父方七佛这会不正在与楼府相谈大事，自己却在外面打死了楼府赘婿？
这不合适啊，真的不合适啊！
幸好陈凡的内力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在他察觉到不对的一瞬间，就努力的撤回了一部分的内力，但是即便如此，宋知谦的身体也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的飞了出去。
就在宋知谦昏死前，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受伤严重，开启自防御功能，维持生命体征48小时，需尽快治疗。”
宋知谦用仅存的意识骂了一句
“你他妈坑我？”
“抱歉，忘了提醒你，内功百层才算满级，十层……”
系统的声音宋知谦已经听不到了。
看着宋知谦摔落在地的身体，陈凡楞在原地，一脸无辜的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给师父闯祸了！”
楼府前厅内，方七佛已经和楼近邻谈的八九不离十了，简单来说就是让楼家的所有商铺尽快开张，给城内的其他商户做个表率，但是价格不能上涨，还得降价售卖，尤其是关系到民生的基础物资。目的是尽快让杭州城恢复正常生活秩序，民心安定了，圣公的大业才能安定。
作为回报，方七佛表示，第一会保证楼家在杭州的绝对安全，甚至专门挑选了自己身边的亲兵作为楼家人的护卫；第二保证楼家在杭州商界的霸主地位；第三则是亏损的部分，等自己从嘉兴打完仗回来，圣公登基之后，有朝廷加倍偿还！
“楼公觉得如此可好？”
“好好好，全凭佛帅安排，只要能保我楼家上下安全，其他的都好说，都好说！”
方七佛看楼近邻答应的如此干脆，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点楼公大可放心，我已经给楼公府上配好了百里挑一的护卫三十名，足以保护楼府安危，虽然明日我便要启程攻打嘉兴，但我也已经为楼公做好了安排，我走之后，若有搞不定的事情，你只管去找我的徒弟，他叫……”
方七佛还没说完，就听见楼府外面传来了陈凡的声音
“让开让开，快给我让开……”
说话间，就看见陈凡怀里抱着一个人，朝着厅内跑了进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陈凡跑进了前厅，便听见楼舒婉一声惊呼
“啊！子衿！”
接着楼舒婉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扑到了陈凡面前，看着陈凡怀里的宋知谦，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子衿，相公，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子衿！”
楼近邻和方七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也走到了陈凡跟前，看着面如死灰的宋知谦，方七佛也是一惊，连忙把手搭在了他的脉门上。
“糟了！”
方七佛心中连连叹气，自己刚才夸下海口，要保楼家上下安全无忧，这牛皮还没凉，打脸的事就这么来了！
“来人呐，快，快去请军医！”
方七佛对着厅外随行的护卫大声喊道。
随后，宋知谦被扶进了偏厅，楼舒婉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守在床边，方七佛见状叹了一口气，拉着楼近邻走了出去，返回了前厅。
一到前厅，却发现陈凡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己给自己斟满了茶水，捏着桌子上的瓜子正往嘴里扔着，方七佛不由大怒，呵斥道
“陈凡！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他……他……我没想到他这么弱，我就只打了一拳！”
“你胡闹！你跟一个书生动手！”
“师父，他虽然打不过我，但是他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付一般江湖高手，绰绰有余的！”
楼近邻听到这里，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
“我那赘婿，入赘五年有余，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绝不像军爷说的可与江湖朋友交手的人，哎，罢了，罢了！”
楼近邻的苦笑，让方七佛觉得更没有面子，但是事已如此，又能怎样，总不能把陈凡军法处置吧。
方七佛只能抱拳行礼，连连道歉。
“我这劣徒行事鲁莽，实属在下教导无方，还请楼公见谅，我定当竭尽全力，找人为宋公子疗伤，等宋公子伤好，定让这劣徒亲自谢罪！”
“佛帅严重了，严重了！”
虽然方七佛道歉的诚意满满，但是楼近邻也自觉不能得理不饶人，毕竟一家上下，还需要人家庇护。就算不满，也只能装作无所谓了！
方七佛再次致歉后，对着一旁满不在乎的陈凡吼道
“还在这里吃茶？赶紧滚去把杭州城能找到的名医都请过来！快去！”
第0022章 楼舒婉的独白
偏厅内，楼舒婉俯在床边，一边抚摸着宋知谦苍白的脸，一边哭的伤心欲绝。
这种情况楼书恒看在眼里，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上一次见到楼舒婉如此，还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这个妹妹自从记事起，别说是如此伤心欲绝的哭泣，就算是情绪失控的情况，也是极少发生的。
宋知谦入赘这些年，虽然没有如此重伤过，但是也曾有过性命垂危的时候，三年前有一次患了恶疾，久治不愈，郎中都说命不久矣，可是自己的妹妹非但不到床前伺候，就连进房间也是不想进，说是怕恶疾传染。所以他一直觉得楼舒婉是一个很冷血，很自私的人。
但是眼下的这种情形，让他确实有些看不懂了！
难道真的会日久生情？
若是在往日，楼书恒多多少少还会安慰两句，但是此刻佛帅就在前厅，楼舒婉又哭的如此伤心，若是惹恼了佛帅，岂非连累了楼家。
“别哭了，人又没死！”
楼舒婉并不想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哭泣。
楼书恒继续说道：
“一个赘婿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要缺男人，再入赘一个便是了！”
楼书恒的这句话，确实有用，楼舒婉一瞬间就不再哭泣了，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转了过来，面向了楼舒恒。
只是那双哭红的双眼里，透出一股极其冰冷，极其不屑，甚至还有些怨毒的杀意。
“滚！”
楼舒婉只是低沉而平静的说了一个字！
楼书恒楞了一下，也许是被楼舒婉的眼神所震慑，也许是怕吵起来惊动了前厅的方七佛，他最终只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截止到这天的傍晚时分，陈凡已经陆陆续续的提溜来了七八个郎中，再算上方腊军中的军医，已经有十几个大夫给宋知谦把了脉，伤势确实不轻，但是一时半会也不至于丧命。
“现在虽然性命无虞，但是体内血脉受阻，气道不通，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还请先生医治啊！”
楼舒婉焦急的说道。
“医治倒也不难，只是缺了一味药材，配不齐药方啊！”
“什么药材，我这就去替先生寻来！”
“藏红花！”
藏红花虽然名贵，但是也并不难寻，一般的药铺也都有。只是杭州城先是地震，又是兵灾，这类止血化瘀的药这些日子早就被大量消耗，没有存货了。若是在平日，也可从其它郡县购得，但如今的杭州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仲夏夜，多雷雨。
刚入夜，随着一声闷雷炸响，顿时便风从平地起，吹的偏厅的窗户吱吱呀呀的晃了起来。
楼舒婉起身关了门窗，点亮了蜡烛，又坐回了床榻，看着宋知谦苍白的脸，不觉又一阵心酸，只是这次她没有再落下泪来。
哭是没有用！
这个道理她很小的时候就懂。母亲去世后，父亲忙于楼家生意，很少陪她。
六岁那年，她好奇的趴在二哥楼书恒的书桌前，想要跟他一起读《诗经》，拉扯间撕烂了书页，被二哥一把推倒在地，用脚狠狠的踩到她的头上，憋了一天委屈的她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回家，想上前求些安慰，却见父亲正一脸宠溺的夸着二哥读书用功，天资聪颖，必成大器云云。
等她鼓起勇气，流着眼泪向父亲说了二哥欺负自己的事，原本只想被父亲抱一抱，摸摸头。却不曾想反被父亲斥责她打扰二哥读书，还撕烂了二哥的书本，错都在她！
十岁那年的除夕夜，她在饭桌前颂出“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本想着会得到家人的夸赞，却不曾想被大哥嘲笑她年纪轻轻就开始思春，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哭的梨花带雨，没想到父亲黑着脸一言不发。连一句安慰也没有，就这样哭完了整个年夜饭。
十五岁那年，父亲因为一桩生意，要把她远嫁汴梁结亲，而对方却是一个智商只有6岁的憨憨，即便她百般不从，在闺房内哭了一天一夜也无济于事，于是她第一次放荡了自己，跟杭州城里的浪荡才子们整日厮混。这才因为名声欠佳而被对方退了婚约。
十六岁那年，她的风流韵事早在杭州城内传开，嫁人是不可能的，为了楼家声誉，楼近邻只能趁人之危，花了一些银子帮宋知谦办了父母丧事，条件是入赘楼家。大婚那天，楼家办的极为潦草，大概还是觉得家门不幸吧。可是到了洞房花烛夜，宋知谦却睡到了隔壁书房，这一睡就是五年！
所以，哭有什么用？
这个家，乃至整个武朝，对像她一样的女子，从来都没有过善意！
“子衿，那日在小瀛洲，你问我这五年来如何看你？我恨你！成亲那日，你睡进了书房，一睡就是五年，这五年来，你表面上对我唯唯诺诺，其实我知道，你压根就没有真的把我当成是你的妻子，就连我与林庭之传出的一些风言风语，你一点都没有觉得屈辱，你甚至在内心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就像在看旁人的笑话一样。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婚姻吗？”
闷雷又一次炸响，楼舒婉握着宋知谦的手，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也曾想，大概是因为赘婿的身份吧，直到我遇见了檀儿妹妹，遇见了宁毅，我突然觉得这不是根本问题。为什么同样是赘婿，宁毅与檀儿可以如此相爱呢？那一定是我的问题了！一定是你觉得我水性杨花了！可是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要身边有一个人可以保护我，可以帮帮我，有错吗？可是我没有啊，我不想放弃，我觉得一定会有一个人，在候着我，所以这些年，我遇见了一个又一个，我只是……不想错过！后来我绝望了！但是你变了！”
楼舒婉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你为什么要变啊？”
这是一个先被原生家庭伤害，又被爱情婚姻伤害的女子真实的独白，倘若她也如苏檀儿一般从小就被偏爱，大抵，也不会如此吧！
“小姐，我……我知道哪里有藏红花。”
楼舒婉激动地打开门，门前站着的，是宋知谦在地震那日，救下的小姑娘。
“我爹是采药的，他以前……以前在小瀛洲上采过藏红花。”
又是一声闷雷，大雨瓢泼而下！
第0023章 雨夜忙出城 小瀛洲寻药
城南码头，是方腊拿下了杭州城后，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一，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城中豪绅官吏逃离。
所以即便此刻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城南码头附近的守卫也一点都不敢懈怠，搭建起来的临时哨岗里，一个中年男子正撕着烧鸡，灌着烧酒，对着外面巡逻的兵士们喊道
“招子都给我放亮一点，这种鬼天气，总是有鬼的！”
最近负责城南码头巡逻的，是包道乙手下的人，包道乙可算是方腊军中最有势力的几个人之一，跟方腊也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此人最大的短板就是好色，在以往大大小小的战役胜利后，除了抢粮抢钱以外，他还得搜集各地美女，圈养play的忠实爱好者。
什么人带什么兵，包道乙如此，地下的那些头头脑脑自然也是有此爱好。
等巡逻的兵士把楼舒婉和楼家的船夫押到哨岗时，那个小头目，看了一眼楼舒婉：虽然打了伞，但是奈何风雨太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头发上的雨水也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小头目嘴里的鸡腿都忘了吞了，直到咬着鸡腿的嘴巴因为张的时间太久，而溢出了一缕口水后，他才缓过神来，吞咽了回去。
“你们何人？准备乘船逃跑吗？”
“军爷，这位是我们楼家的小姐，楼舒婉，因家中有人重伤，需要去一趟小瀛洲，采些红花医治，这才……”
跟在楼舒婉身旁的船夫解释道。
“楼家？哪个楼家？不管何事，没有上头的手令，一概不准登船！”
小头目把嘴里的骨头吐到桌子上，一边上下打量着楼舒婉，一边说道。
“军爷，人命关天，还请行个方便！”
楼舒婉欠了欠身子，行了一礼，随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上去。
小头目的目光停在了楼舒婉的手上，也不知道是白花花的银子诱人，还是楼舒婉如葱如玉的芊芊十指诱人，接过银子的时候，趁机捏了捏楼舒婉柔若无骨的玉手。
楼舒婉是个聪明的女人，既能理解这些男人们的恶趣味，也能审时度势的做出相对正确的反应，所以并没有触电一般的抽回双手。
小头目面色缓和了下来，然后摆了摆手让船夫先去登船准备。
等船夫走后，才又换上了一副猥琐的表情，嘿嘿嘿的笑着说道
“老子进了这杭州城，还没尝过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呢！”
“军爷，时间紧迫，等小女子回来，定当面谢过军爷！”
楼舒婉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退了两步，因为她没想到，这些“义军”轻浮一些倒也罢了，但是怎能全无礼数？
“不要紧不要紧，我很快的！”
小头目一边说着，竟然就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楼舒婉这才感觉到害怕，自己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哨岗内腾挪的空间并不大，她再稍稍退后一步，便已经退无可退！
小头目刚解开自己的腰带，猥琐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猛的一下凝固了，随即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满脸的惊恐。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黑夜，一个人影，站在哨岗外，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陈凡！”
小头目惊呼了一声道。
陈凡却好像并不想阻止他，只是撑着一把伞，站在哨岗外，如同看戏一般，略带戏谑的说道
“继续啊！”
“陈凡你什么意思！这城南码头是上将军（包道乙）的属地，你跑这里来干嘛！”
“我？来救你啊！”
“救我？”
小头目一脸疑惑的问道。
“今日，佛帅亲自去了楼家，亲口对楼家老爷许诺，要保楼家上下平安。你现在却脱了裤子想要霸占楼家小姐？你猜，佛帅会不会要了你的狗命？包道乙能不能保的下你？”
小头目瞬间没了兴致，手里的腰带又缠了回去，骂骂咧咧的对楼舒婉说道
“赶紧走，赶紧走！没有手令，不得登船！”
楼舒婉还未开口，陈凡便把自己的腰牌扔到了小头目的身上！
“圣公座下执法队统领陈凡，要去小瀛洲办事，这船，能登不能登？”
楼家的大船，最终还是驶离了码头，在风雨交加的夜里，晃晃悠悠的朝着小瀛洲方向驶去。
船舱内，陈凡强忍着晕船的恶心感，向楼舒婉问道
“为何不等明日雨停了再去？”
“红花只有在清晨开放，花瓣展开后，需取其中花蕊，若是等到明日，又耽误了一天功夫。”
陈凡借着舱内微弱的烛光，能看到楼舒婉冷冰冰的表情，对于自己刚刚救了她的事，丝毫没有感激之意。这也难怪楼舒婉，毕竟是自己打伤了人家的相公在先！
陈凡有些尴尬的说道
“其实，我……我跟你相公，就是玩玩而已，我真没想打伤他！”
“玩？陈统领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哎呀，我给你道个歉！对不住了！”
“不用！陈统领还是留着等我相公醒了，给他道歉吧！”
陈凡见楼舒婉如此冷淡，自觉无趣，也不再说话，把目光瞥向了船舱外，没过多久，就再也忍不住，冲出了船舱，趴在围栏上哇哇的吐了起来！
等船停到了小瀛洲时，雷雨已经过去，月亮也从云层中探了出来，清冷的月光照在西湖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陈凡原本想着跟楼舒婉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但是楼舒婉仍是一副不愿理他的样子，他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又跑到了甲板上，盘腿打坐，练起了心法。
楼舒婉则在船舱内，焦急的等着天亮。
按照小姑娘的说法，红花一般在8、9月才有，此时才是7月，能不能摘到，谁也没有把握，但是为了救宋知谦，她也只能来碰碰运气了。她又暗自琢磨，若是小瀛洲上找不到红花，她便走水路赶往湖州城，若是不耽误，一来一回差不多要用三天时间，但是怕就怕湖州城现在也是物资奇缺，去了也是白去！
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向不信佛的楼舒婉，竟然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第0024章 支线新任务 拯救钱希文
小瀛洲并不大，陈凡和楼舒婉两人分头从不同方向开始寻找，已经来来回回找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小姑娘所说的那种花瓣紫色，花柱鲜红的奇怪的花朵。
就在两人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看见一只地鼠，从两人脚下窜过，神奇的是，没跑多远，它竟然停下来了，回头对着两人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这小东西，不怕人的吗？”
陈凡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正要丢出去，却被楼舒婉制止了
“慢着！跟上去看看吧！”
楼舒婉之所以如此，是她曾听杭州城内的和尚说过，佛有万千化身，自己昨夜那么虔诚的祈祷过，莫不是佛祖显灵，化身成鼠来给自己指引？
这种想法让陈凡觉得可笑，但是又不忍戳破最后的希望，便和楼舒婉一起，朝着地鼠跑去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直到在一个不起眼的洼地中，还真的看到了一小簇紫色花瓣，鲜红花柱的红花！
这让楼舒婉很是激动，也顾不得洼地泥泞，提了提裙摆，快步走了过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把这一小簇花连根拔起，塞到了袋子中，兴奋的说道
“佛祖果然显灵了！”
站在一旁的陈凡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到了嘴里，憨憨的笑着说道
“幸好幸好！要是你相公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师父得吃了我！”
在回程的路上，楼舒婉终于不再对陈凡冷脸相对了，两人甚至还能聊上两句
“你说我相公，真会武功？”
“真的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找他打架，我跟他又无冤无仇的！”
“那他要是会武功，怎么会被你伤到如此程度？”
“跟我比他当然是差多了，但是对付一般江湖高手，还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你俩成亲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他会武功？”
陈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楼舒婉和宋知谦二人感情不睦，相处冷淡，楼舒婉不知宋知谦身怀武艺还能说的过去，但是看样子，两人恩爱着呢，要不然楼舒婉能冒着暴雨翻船、被人当奸细拿下的风险亲自出城找药？
“杭州的赘婿地位都这么高的吗？”
陈凡不解的摇了摇头。
“陈统领为何如此说？你还认识谁家赘婿？”
“认识到谈不上认识，只是刘大彪那疯批，给我讲过一个人，也是个赘婿，叫什么……宁……”
“宁毅？”
“对对对！真是看不懂你们城里人！”
陈凡突然提起宁毅，让楼舒婉心中一颤，对呀，也不知道宁毅和檀儿妹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原著中，楼舒婉对宁毅那可是崇拜至极，若是宁毅点头，她就算当宁毅的小妾也是在所不辞的。但是此时，楼舒婉虽然还是觉得宁毅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早已经没有那种盲目的崇拜和想要跟宁毅有点什么的心思。
因为如今她身边的男人宋知谦，对她而言，更像一座宝藏，神秘而充满诱惑！
返程的船，没有再开往城南的海船码头，而是停到了杭州城外三里地外的另一个码头，因为陈凡说道
“离包道乙那家伙的地盘远一点，你这么好看，包道乙又是个色胆包天的货，我师父佛帅又去攻打嘉兴了，若真闹出什么乱子来，我可保不住你！”
虽然这个码头离杭州城远了三里地，但是安全多了！
徒步走了一会，就回到了杭州城的北门。
北门外，一队士兵正盘问着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又是搜身，又是打骂。
因为陈凡陪在身边，这些士兵并没有为难楼舒婉，只是简单的例行公事后便放行了，楼舒婉刚准备进城就听到背后有人喊道
“舒婉！舒婉！”
此人刚喊了两句，就被盘问的士兵一拳捣到了肚子上！
“喊什么喊！找死啊！”
楼舒婉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却发现被打的，正是自己的大哥楼书望！
“大哥？”
楼舒婉赶紧跑了过去，扶起疼的蹲在地上的楼书望问道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楼书望苦笑了一声说道
“爹爹跟你们都在杭州，我怎能不回来啊！”
楼书望在宁毅4月初刚到杭州时，便离开了杭州去做生意，杭州刚刚地震时，楼书望其实已经往回赶了，但是到了半路，听说方腊已经占了杭州，他又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城，就这样在杭州周边游荡了几天后，得到了消息说方腊要重用楼家，这才决定进城。
若是方腊称帝，能与武朝分庭抗争，那他们楼家在方腊的重用下，便直接跻身顶级权贵。
作为楼家长子，未来的楼家掌门人，他怎么可能不回来吃这个大大的馅饼呢？
在确定了楼书望的身份后，陈凡对着刚刚动手打人的士兵说道
“佛帅的人你也敢打？啧啧啧，活腻了！”
那士兵吓得差点给楼书望跪下来！
“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楼书望虽然挨了打，心中不爽，但是他不同于楼书恒那种纨绔心性，知道分寸，也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展现自己的雅量，非但没有责怪，还赞许的说道
“你也是例行公事，怎能怪你！”
一场风波就此化解！
回到楼家后，楼近邻激动的老泪纵横，拉着楼书望的手问东问西，楼书恒也凑了过去，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整个楼家却早把楼舒婉连夜寻药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楼舒婉也早就习惯如此，看着父子三人相谈甚欢，自己则默默的退了出来，招来了宋知谦救下的小姑娘，把袋子里的花拿给她看，在确定了自己寻见的确是红花后，便让小姑娘拿去清洗晾晒，自己则匆匆出门去找昨日看病的郎中。
到了下午时分，郎中已经配齐了方子，楼舒婉去了后院，亲自给宋知谦熬好了第一碗汤药，端到宋知谦跟前，樱唇微启，吐气如兰，把一碗汤药吹到了合适的温度，扶起了躺在床上的宋知谦，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给他喂了下去。
喂完药后，累了一天的楼舒婉，就趴在宋知谦床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知谦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刚一恢复意识就听到叮的一声
“危机已解除”
“系统奖励，内功心法十层！”
“支线任务已开启，拯救钱希文”
“完成奖励：内功心法十层！”
宋知谦有些郁闷，难道支线任务的奖励都是内功心法？自己又不想混江湖，只想去苗疆种田啊！
第0025章 宋知谦装神棍 陈凡拜大哥
两天汤药治疗，细心调养，宋知谦已经无甚大碍。
七月流火，天气虽已转凉，但是阳光好的时候，屋内还是十分闷热，每到这个时候，宋知谦都想要出门走走，但是却总是被楼舒婉拦了下来。
“伤势初愈，还是莫要走动的好。”
然后便拿出扇子，坐到宋知谦身旁，一只手扇着扇子，另一只手摘起洗好的葡萄，喂给了宋知谦。
“子衿，那日你作‘笑向檀郎唾’，初听极美，细思……总觉不雅。”
宋知谦嘴里塞着葡萄，自是不能说话，他微笑着对着楼舒婉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身贴过来。
楼舒婉还以为宋知谦要说什么羞于他人听的私房话，小脸一红，便侧着脸凑了过去，耳畔刚刚感受到轻微的呼吸，宋知谦便用一只温暖的手贴到了楼舒婉的脸上，把她的脸慢慢转了过来，四目相对。
宋知谦咬着嘴里的葡萄，送到了楼舒婉的樱唇中。
“喏，这才是‘唾’，不是给你吐口水的意思！”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惹得楼舒婉双颊绯红，媚颜嗔怒。
这便是两人这几天的日常，而楼府的其他的人，则是各怀心思，各忙着各的事情。
楼书恒带着佛帅安排的护卫，成日里花天酒地，横行乡里，初尝权力滋味的他，感到无比的快乐。而楼书望，则四处结交方腊势力中他能瞧得上眼的权贵达人，就几天时间，便与左相娄敏中的儿子混的相熟了起来。楼近邻自然也是如此，忙于城内的各种宴请社交。
新的圈子的建立，总是这么令人热衷且着迷，唯独没有人来关心一下宋知谦的伤势。
原著中，此时的楼舒婉本来也应如此，但是现在，她却寸步未离的陪着宋知谦。
“你地震时救回来的小丫头，名字很是土气，我呢，替她改名了，姓就随你了，叫宋玥儿，你觉得怎样？”
宋知谦自然是觉得极好的，因为那小丫头，本就长得像自己前世的妹妹，有何不可呢？
宋知谦伤好后的第一次出门，是被陈凡约出去的。
要在杭州城内新开的一家酒楼——四季斋中给他设酒赔罪！
四季斋是一栋三重院楼连接起来的院落，临河而建，原来也并不是酒楼，而是类似于后世的古玩市场，后来方腊入了杭州后，便被人抢了去，连名字都未改，就直接开了这样的一家酒楼。
说是设酒赔罪，其实也就他们两人而已，这对宋知谦来说无所谓，但是陈凡一开口，就让他一口酒差点喷到陈凡脸上
“我还以为你是个武学高手，没想到绣花枕头一包草啊！我当时要是收功再慢一点，这会就不用给你赔罪了，直接该给你上坟了！”
这是赔罪道歉？
这怕是又想打一架吧！
若不是知道在原著中陈凡本来就是不拘小节，大不咧咧的性格，宋知谦真想掀桌子再打一架，毕竟系统爸爸又给了十层内功！
“陈凡啊陈凡，你活该单身狗！你知道人民群……老百姓是多希望你跟刘西瓜在一起，你要是这样说话，迟早被刘西瓜打死！”
“啊？什么玩意？我跟刘西瓜那疯批，不可能，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人家西瓜瞧不上你，再说了，人家还有婚约在身呢，你呢，就只能当个暗恋狗喽！”
宋知谦这么一说，轮到陈凡喷酒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呸，我没暗恋啊，我暗恋谁啊我！”
看着陈凡又承认又否认的滑稽样子，宋知谦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饮了一杯酒后，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谁啊，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你的那些小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
“你会算卦？”
陈凡觉得眼前这个书生太神奇了，又能写诗，还有点武艺傍身，而且还会算卦，这还是个人嘛！
“怎么？不信啊！”
“那我把我八字给你，你算一算，算准了，以后我认你做大哥，要是算不准……”
“不存在！我只说三个字，你拜大哥就行了！”
陈凡自然不信，一脸笑意的端起酒杯，调侃的说道
“来，说说看！”
“纪！倩！儿！”
陈凡手里的酒杯猛的一颤，酒杯里的酒也洒了出来，眼神闪躲，行为慌乱的又是起身，又是擦桌子，极力的掩饰着内心巨大的震惊。
纪倩儿这个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陈凡对于纪倩儿的感情，别说是眼前这个书生了，就算是亲如父子的方七佛也是不知情的，因为陈凡从来就没有给任何人提起过。
看着陈凡手足无措的样子，宋知谦乐的前俯后仰，夸张的声音和动作甚至引来了其他食客们不解的目光。
陈凡吓的连忙上前捂住了宋知谦的嘴
“嘘，别笑了，别笑了！”
宋知谦虽然被捂了嘴，还是笑着呜呜咽咽的说道
“叫大哥！”
终于，陈凡认怂了，乖乖的叫了一声大哥后，放开了宋知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脸诚恳的说道
“宋大哥，此事千万莫让他人知晓，要不然……要不然……”
“放心吧兄弟！我嘴严实的很！”
谈到了纪倩儿，原本开朗的陈凡瞬间蔫了不少，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而且还是有夫之妇的女人，在这个时代里，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人开心起来的地方。
爱而不得，最为致命！
宋知谦原本想直接告诉陈凡，他们两人最终会走到一起，思考了三秒钟，还是没有说出口。
泄露天机折寿这件事，宋知谦深信不疑的！
但是给自己的兄弟树立一下正确的爱情观，减少些他内心的纠结还是可以的嘛
“其实你也不必觉得心中煎熬，姐弟恋啊，暧昧人妻啊这种事，从古至今，至遥远的未来，都是太正常的不过的事了！没什么好煎熬的，等有空了，大哥我给你系统的建设一下爱情婚恋观。”
“建设什么观？道观？你是让我出家决断红尘吗？”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见四季斋外吵吵嚷嚷起来，似乎还夹杂着女子凄惨的哭声。
第0026章 楼书恒已废
四季斋在城中区域，此时又是中午时分，主干道上人流纷纷，谁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喧哗吵闹呢？
陈凡作为执法队统领，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二楼的窗边，趴下身子，看了一小会儿，就笑着走了回来。
“大哥，算一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宋知谦歪着脑袋听了片刻，说道
“强抢民女？”
这种事，这一段时间在杭州城内并不少见，地震过后，很多人家破人亡，就像宋知谦救下的宋玥儿一样，父母都在地震中不幸去世，就算在地震中活下来的，到了方腊入城，又遭一劫。所以导致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子流落街头。
方腊义军刚入城那会，真的是抢疯了，尤其是包道乙的那支队伍，更是猖狂。
但是随着生活秩序的恢复，执法队的组建，再加上陈凡这二货动不动就当街打死各个势力的一些小头目，这类事情已经减少了不少。如今还敢如此猖獗的，又有如此兴致的，也就只剩下包道乙那群人了。
“并不是！”
陈凡得意的说道。
“那是……”
“你们楼家的！”
艹！
宋知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个二舅子楼书恒，已经在特权的腐化下，变得肆无忌惮，骄横跋扈起来了！原著中，不仅强掳民女到楼府，还折磨致死。所以到后来胆子才越来越大，打起了苏檀儿的主意，给楼家带来灭门惨祸！
杭州这个地图里，系统爸爸给的主线任务“苟活乱世杭州城，莫使红颜空余恨”，不就是要让自己护住楼舒婉，莫让她家破人亡，走上一条不归路吗？
宋知谦猛的站起身来，对着陈凡说道
“你赶紧下去管管啊，你这个执法队统领不能白干啊！”
陈凡却伸了伸懒腰，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管不了，管不了，佛帅交代了，楼家的事不让管，只要护着你们楼家安危就行了！师父的命令，不敢不从啊！”
宋知谦无奈的指了指陈凡，转身便往楼下冲去。
自己家的事，还得自己管！
等宋知谦冲到楼下，只看见几个楼府家丁和佛帅配给楼府的几名护卫，正拖拽着一名女子，却并没有看到楼书恒在现场，被拖拽的那名女子样貌看起来也极为普通，甚至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那种。
宋知谦知道，楼书恒强掳民女的行为，倒真的不是因为精虫上脑，以楼家目前在杭州城的势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非得光天化日之下，抢上几个毫无姿色的路人？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宋知谦认为楼书恒只是不断的在试探方腊阵营里，到底给了楼家多大的权力。
强掳民女没人管！
失手杀人没人管！
这种跳脱出当前社会规则和朝廷律法的快感，才是让楼书恒丧心病狂的真正原因。
正如后世有位罗姓的法学专家说的那样，自由一定要有限制，否则自由就会变成放纵！
而人每次放纵的结果，都是自取灭亡！
“自己找死可以，别他妈害了我媳妇！”
想到这里，宋知谦快速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那名捏着女子双手，正在向前拖拽的家丁！
“滚开！”
竟然有人敢管楼家的事？
那群家丁正要上前围殴，这才看清楚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的姑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姑爷，这……这……是少爷让我们抓人的！”
那名家丁有些委屈的说道。
“抓人？这女子犯了什么法？就算她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也自有圣公麾下的执法队来办，哪里轮得到你们当街拿人，我们楼家不过就是一商贾，什么时候做了官了？我怎么不知道？”
宋知谦正气凛然的说辞，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叫好，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你不知道就对了！”
掌声还没落，就听见楼书恒的声音在人群外传来，接着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到了宋知谦面前。
“你不过我们楼家赘婿，说白了就是我们楼家的一条狗，我们楼家做事，也得经你同意了？”
看着楼舒恒一脸骄横的样子，真的是让宋知谦觉得厌恶。
但是他拿来说事的赘婿身份，在当下，也不好辩驳，毕竟大家的共同意识里，都认为赘婿的地位低下，主家的事情，确实不需要一个赘婿来指手画脚！
“楼书恒，你觉得我是以楼家赘婿的身份在跟你说话吗？”
“呵，不然呢？”
“我现在是以一个杭州城的普通百姓，是以一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普通读书人在跟你说话！记住，是跟你，不是跟楼家！你也别跟我杠，你这样的货色，还真不配代表楼家！”
这是宋知谦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跟楼书恒正面硬刚！
也是宋知谦入赘五年多时间来，第一次跟楼书恒正面硬刚！
楼书恒哪里受的下这口气，气急败坏的对着身后的护卫呵道
“给小爷我打！”
这些护卫到也不傻，他们奉了佛帅的命令，护卫楼家，但是，你们这特么现在是内讧啊，怎么打？
一群护卫面面相觑，倒也真没有一个敢动手！
“呵呵，你还真是条疯狗啊！急了谁都咬！想打架？别指挥他们了，自己来！我让你一条胳膊两条腿！”
宋知谦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为了楼舒婉，他今天要废了楼书恒！
若是楼书恒残了，也就没有后面乱七八糟的事了！
即便是自己因此被楼近邻逐出楼家，那也正好，求之不得！
这一家子，除了楼舒婉以外，都是在自寻死路！
被挑衅的楼书恒果然热血上头，挽起袖子就朝着宋知谦冲了过来，宋知谦不闪不避，站的端端正正，任由楼书恒一拳砸到了自己脸上。
“第一拳！”
宋知谦面无表情的说道。
楼书恒呸了一声，又是一拳揍了上来。
“第二拳！”
……
……
“第五拳！我在楼家五年，一拳一年，现在打完了，该我了！”
宋知谦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凡正趴在四季斋二楼的窗户边，乐呵呵的看着戏，但是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宋知谦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
他想出手救下楼书恒，从二楼飞身一跃，落在了楼舒恒的身后，一把抓住楼书恒后衣领，往后一拉！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便是楼书恒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
命是保下了，但是一条右腿，彻底的废了！
宋知谦不解的看着陈凡，陈凡也不解的看着宋知谦
“哥，你还真下手啊？”
第0027章 赘婿哪有亲儿子重要
楼书恒被抬回楼家的时候，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医治的郎中紧跟着就到了，但是看了看楼舒恒折断的右腿，都纷纷摇头表示治不了了，这辈子也别想站起来了。
眼看着自己最宠溺的儿子，被人打成了残废，楼近邻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楼舒恒随行的护卫家丁们，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们倒是说啊！谁把书恒伤成这样？谁啊！我要杀他全家！杀他全家！！”
楼近邻几乎有些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吼叫，更是让随行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都纷纷的低着头，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恐惧。
“陈统领，你师父走的时候是如何给你交代的？说要保我楼家上下平安！这便是平安吗？”
陈凡无奈的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我救你儿子了，我要是没救，他这会可就不是断一条腿的事了！”
“那你说，是谁？是谁如此目无法纪，当街行凶，把书恒伤成如此！”
“是我！”
虽然宋知谦言语很是平静，但是对于楼家众人来说，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子衿！你……别开玩笑！”
楼舒婉提起裙摆快步上前，走到宋知谦面前，微微仰起头，眼神惊恐的说道。
宋知谦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凡则在一旁打趣道
“怎么样嫂子，我没骗你吧，说了你老公有武艺在身，要不是我眼疾手快……”
“为何啊？为何啊！”
楼舒婉带着哭腔，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使劲的掐着宋知谦的胳膊。
虽说楼舒婉与楼书恒的关系并不好，但是毕竟是一家人的血浓于水，看着自己二哥被人打成了残废，怎么能不悲戚！
“我要说我是在救你，在救楼家，你信吗？”
原本已经被气到不能言语的楼近邻听到这句话，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与冒犯，顺手抽出了身旁护卫的佩刀，大喝一声朝着宋知谦扑了上来
“我杀了你！”
宋知谦并没有闪躲，但是楼近邻扑到一半就被陈凡拦腰抱住
“楼老爷你冷静点，我大哥他算卦极准的，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爹！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楼舒婉哭喊着瘫倒在地，死死的抱住了楼近邻的双腿。
楼近邻的歇斯底里、楼舒婉的悲戚哭喊、宋知谦的平静沉默……
楼家二少强抢民女，楼家赘婿大义灭亲这件事，在景翰九年七月十三这天，传遍了杭州城的大街小巷，普通百姓和读书人觉得宋知谦此举颇具风骨，实乃读书人的表率。杭州城里原本的富家望族和新生的特权阶层却恰恰相反，认为这是对当前伦理制度的蔑视和挑战，是会动摇整方腊统治的大不敬之举！
所以如何处理这件事，已经不再是楼家的家事了！
在把宋知谦暂押去杭州牢狱后，楼近邻提出了两个意见：
第一：楼舒婉休夫！从此楼家跟宋知谦再无瓜葛！
第二：能杀便杀！杀不了那就一条腿换一条腿！
陈凡作为执法队的统领，自是不会同意，理由也很充分：是楼书恒指挥下人当街强掳民女在先，要不是宋知谦断了他一条腿，自己职责所在也会出手，若是自己出手了，那可就没轻没重了！
这也算是宋知谦就了楼舒恒一命！
“我是个疯子，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动起手来，没轻重的！”
可就在此时，楼书望回来了，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左相娄敏中的儿子娄静之。
目前杭州城内，要说最大的几个势力，左相娄敏中自然是第一梯队的，楼书望近日来的一番社交，俨然已经和娄静之有了称兄道弟的关系。那楼书恒，自然也就是娄静之的兄弟了！自家兄弟被打残，娄静之怎可能不说话，就算是面对方七佛的弟子陈凡，他也是丝毫不虚！
更何况，哪有兵能说过秀才的！
“陈凡啊，此言差矣！你若动手，那是执行圣公的命令，别说是残了一条腿，就是要了他的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你秉公执法而已。但是赘婿动手伤了主家……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可谓是以怨报德，毫无人性，我看该杀！”
“那他当街强掳民女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他这不是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嘛！”
这下，陈凡彻底被娄静之偷换概念的逻辑给绕晕了，挠了挠头却依旧不肯松口
“我不管，佛帅说了，让我护卫楼家上下，现在要杀他，就是杀楼家的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楼老爷不是已经说了嘛，要休了他，从此楼家跟他毫无关系！”
“休书呢？”
虽然楼近邻口中说要楼舒婉休了宋知谦，从此楼家跟宋知谦再无关系，但是口说无凭，如此之事，自然是要有文书，而且宋知谦是楼舒婉的赘婿，这封休书，还得楼舒婉亲笔画押！
那夜楼舒婉冒雨去小瀛洲为宋知谦寻药，陈凡是一路看在眼里的，如此恩爱的夫妻，怎会因为此事扔下休书！
陈凡是不信的！
楼家后院，楼舒婉闺房内，楼书恒已经把写好的休书扔在了楼舒婉面前，冷峻且严肃的说道
“签字！画押！”
楼舒婉自然是不肯，瞪着哭的红肿的眼睛说道
“大哥，我是不会签的！”
楼书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些年里，她与宋知谦名为夫妻，其实还不如个陌生人，这短短时日，怎会变的如此恩爱？楼书望叹了一口气
“舒婉，你是怎样的人，哥哥我再清楚不过了！休了他，哥哥在杭州给你好好寻个青年才俊，你也不再受这窝囊人的窝囊气了！”
楼舒婉仰起头，侧着了脸，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我是怎样的人？你不就想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吗！当初是谁要把我远嫁汴梁？又是谁强迫我纳了赘婿？从小到大，我怎么做都没用，我怎么反抗都没有！爹爹、你、二哥，你们哪个把我当做楼家人疼过，爱过！我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有了个懂我、宠我的夫君，你们现在让我休了他！我告诉你楼书望！不可能！不可能！”
啪！
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到了楼舒婉的脸上！
楼书望阴鸷的看着楼舒婉，冷哼一声
“哼，你若不签，以后你如何面对你二哥？如何面对爹爹？如何面对我？”
楼舒婉捂着红肿的脸，苦笑道
“我愿意跟子衿离开楼家，远走高飞！”
“哈哈哈，远走高飞？那你二哥的一条腿白断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若签了，宋知谦还能捡回一条命，你若不签，以我们楼家现在在杭州的势力，大哥我向你保证，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第0028章 刘西瓜救人 楼书望后悔
一个多时辰过去后，楼书望终于把休书终于扔给了陈凡。
“现在陈统领还有何话说？”
陈凡拿着休书反反正正的看了几遍，笑了出来
“看不懂，不识字！我要见楼舒婉！”
“不好意思，我妹妹这会伤心过度，不能见客！”
“不急，等她能见了，我再见！告辞！”
陈凡说完便起身朝门外走去，刚跨出楼家前厅，他又折了回来，一脸笑意的对前厅在座的几位说道
“在我确定这封休书真假之前，谁要是敢动宋知谦，我陈凡杀他全家！别管是我师父方七佛罩着的，还是投了左相娄敏中的，我是个疯子，我不管！各位记住了！”
这话说完，陈凡才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楼府！
“这家伙不是开玩笑的！还是等我将此事禀报父亲，再做定夺吧！”
娄静之是了解陈凡的，发起疯来，方七佛都拿他没办法的一个疯子！
七月十五，秋雨。
青灰色的天空暗淡压抑，霸刀营所占的细柳街此刻在雨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安宁，可能因为雨天，一大早也并没有什么鸡鸣狗吠之声，陈凡打着油纸伞，正朝着霸刀营的中枢营地走去。
霸刀营营主刘大彪在嘉兴战场上受伤，已返回杭州养伤的消息，陈凡是昨晚才知道的，所以一大早天微亮，他便匆匆的赶到了这里。
要救宋知谦，也就只能找这位霸刀营营主了！
“见过一面，不熟！”
一个少女音从帐幕中传了出来。正是这个平日里以胸毛凛凛刘大彪自称的少女，刘西瓜！
“不熟？不熟他怎么能对你的事了如指掌？”
陈凡不解的问道
“对我的事？比如呢？”
“呃……比如……你与娄静之的婚约！”
陈凡话音刚落，帐幕就被掀开了，只见刘西瓜手持一把巨刀，二话不说就朝着陈凡劈了过来！幸好陈凡早有准备，闪身躲过，伸出双手示意她打住。
“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打啊！”
刘西瓜与娄静之的婚约之事，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别说一个楼家赘婿，就是方腊身边很多位高权重的人也是毫不知情的，因为这婚约虽是两家儿时所定，但是刘西瓜长大后，谁敢再提此事，她便持刀就砍，甚是抗拒！砍的人多了，也就更没人敢再提此事了，知道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此人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我已和他结为兄弟，尊他一声大哥，你若救他，我陈凡保证，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陈凡话还没说完，刘西瓜就好奇的打断了他的话
“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真有如此才能？”
陈凡见刘西瓜来了兴趣，才放下戒备，笑嘻嘻的说道
“真的如此，他算卦可神了！”
刘西瓜将手里的巨刀立到了地上，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揉了揉肩膀，咧了咧嘴。
“哦？一个神棍？”
陈凡自然不能告诉刘西瓜，宋知谦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暗自喜欢纪倩儿的事情，本想编一些惊人的言论来说服刘西瓜，但是一开口，却一个字都编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不善说谎，还是胸无点墨。
“哎呀，你信不信我！真的是胸有韬略的大才，甚至比你刚抓回来的那个，那个宁立恒还要厉害！”
刘西瓜听到这里，两眼放光，暗自琢磨道
“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岂不是如同刘备一般，卧龙凤雏都拿下？”
想到自己能像小时候父亲给她讲的三国故事里的刘皇叔一样，知人善用，礼贤下士，收了卧龙凤雏，带出五虎上将，逐鹿天下，救民水火。刘西瓜就一阵兴奋，有些婴儿肥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救人是吧？救！不过呢，这人以后就归我们霸刀营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你就是把他纳成赘婿我都没意见，反正他已经被楼家小姐休了！”
刘西瓜毕竟是个少女，听到如此调侃，怎能不恼，刚拿到手中茶碗就朝陈凡扔了过去，陈凡却稳稳接住，一饮而尽，笑嘻嘻的表示感谢。
随后两人商议了半天，终于定好了计划！
其实也不能算什么计划，因为真的太没有什么智商了！而且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
刘西瓜扛着巨刀冲进了杭州牢狱，砍断了牢房的门锁，在一众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带走了宋知谦。不仅如此，临走临走还把那群傻眼的守卫集合到一起，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道
“某乃刘大彪是也！回去告诉娄静之，这个人我霸刀营要了！他要不服气，尽管带人来我霸刀营抢人！若是不敢，也可以去圣公那里告我状，我刘大彪随时奉陪！”
娄静之得知此事后，也只能一脸无奈摇了摇头，劝说楼书望此事就此作罢。
楼书望不理解，一个只有几百人的霸刀营而已，为何让左相娄敏中的公子如此忌惮？
“楼兄有所不知，这霸刀营的营主刘西……刘大彪，别说我左相府惹不起，就算是方七佛、包道乙、参知政事齐元康，甚至是圣公方腊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哦，可能还不仅仅是几分而已！此事就此作罢了，若惹恼了他，别说你二弟一条腿，就是他屠了你们楼家满门，也是翻手之事啊！”
楼书望听罢，突然觉得，其实他对于方腊这个体系内的势力结构，一无所知啊！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心里嘀咕着
“宋知谦这个赘婿，什么时候攀上了如此高枝？”
转念再一想，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连忙起身告辞，奔回楼府！
一进家门，没有先去给楼近邻请安，也没有去探望卧在床上哭天喊地的楼书恒，而是直接奔向了楼舒婉的闺房。
来到门前，慌乱的从怀中掏出钥匙，一边打开从外面锁上的门锁，一边亲切的喊着
“妹妹！妹妹！”
闺房内的楼舒婉，显得非常憔悴，头发散乱，眼神同样散乱。
楼书望不知道他她经历了怎样的思想和情绪上的折磨，因为楼书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以为有”、“发现无”再到“真的有”、“如今无”的生活经历。他不像楼舒婉，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楼家的小女儿，应该有着家族的爱，发生的种种却告诉她并没有，等到宋知谦穿越，她又觉得还是有一个人爱着自己的，但是等她被强按着手指，在休书上按下那个手印时，这一切又都轰然消失。
“妹妹，你要是愿意，可以撕了那封休书，父亲和书恒那边，我来帮你说情！”
楼书望自以为是的觉得，他的这个决定，会让楼舒婉，甚至让宋知谦对自己感恩戴德，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楼舒婉一点惊喜的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的说了一句
“已经如此，就如此吧！”
第0029章 坐而论道
对于自己被楼舒婉一封休书休掉这件事，宋知谦倒显得不是那么关心，因为他知道楼舒婉一定是被逼的。
回到霸刀营后，他最想问的事，是杭州城的牢狱中，怎么没有看到钱希文。
“钱希文？钱家？”
陈凡摇了摇头，文人们的事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宋知谦原本想借着这次难得的入狱机会，跟那老头好好聊聊，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放弃以死卫道这件事，完成支线任务。他若是还食古不化，非要搞得这么悲壮，宋知谦甚至想好了怎么去从内在摧毁他死认的这个“道”！
“不就是宋明理学那一套嘛！好辨！”
可是在狱中这两天，别说钱希文了，连钱家任何一个人都没看到。
不一会，刘西瓜换上一套汉族少女的衣服，走进霸刀营的主帐中，目不斜视，走的端端正正的，径直坐到了主位坐下。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闻宋先生有大才？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这位少女，身上的青涩之感未退，却非要表现出一副世故老成的主事人的姿态，甚是可爱。宋知谦想，这要是在后世做个短视频博主，反差感如此之大，必火啊！
“哦，对！嗯……上下再加500年，我也是可以的！”
如此自大的一句话，陈凡听了都皱了皱眉头，但是刘西瓜却显得极为开心，一双原本就灵动的大眼睛睁的更大了
“当真？那敢问宋先生，武朝可是气数已尽？”
“差不多吧，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那圣公……”
“咳咳咳，咱能聊聊上面的五百年吗？”
宋知谦连忙打断了刘西瓜的问题，人家正准备称帝，没必要给人家泼冷水吧！
“那……宋先生可知道卧龙凤雏？”
刘西瓜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问东问西，宋知谦也不厌其烦的娓娓道来，论讲故事，宋知谦自信比宁毅那家伙强太多了，原著中那家伙多多少少有点故作深沉，生硬晦涩且毫无趣味，就像一个老夫子，给人强行的灌输他的思想！
这种行为，多多少少有点思想QJ或是PUA的味道！
“啊哈哈哈，原来还有黄月英这样的奇女子啊！那敢问先生，武朝可有？”
刘西瓜果然是求才若渴！
宋知谦略略沉思片刻答道
“若论排兵布阵，战场厮杀，如今武朝还真的没有了！但是若论见机行事，统筹调动，却也是有半个！”
“半个？”
“对，半个！”
宋知谦要说的，自然是楼舒婉，但是为什么觉得她只有“半个之才”，宋知谦觉得楼舒婉在具体的事务上确实能合理规划，清晰安排，多种方案并行，但是这样的能力，顶多也就是半才。而所谓大才，那一定是洞悉规律，料事于先并能顺势而为，提前布局的人。
“人在何处？”
“楼家！吾妻，楼舒婉！”
刘西瓜愣了愣，隐约间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宋知谦要说是自己，像她这样正处在中二时期，没有点好胜心，不想听到别人对自己夸赞夸赞，那是不科学的！
而宋知谦也并不傻，他之所以要说出楼舒婉的名字，其实是觉得刘西瓜这姑娘惜才爱才，若是真到了原著中宁毅灭门楼家时，说不定刘西瓜能因为此，而能保了楼家众人性命！
“咳咳，罢了！我既然已经得了先生，又得了那江宁才子宁立恒，也算是收了卧龙凤雏！何须再求半才的人，对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霸刀营的人了！”
“宁毅抓回来了？”
“嗯，不能叫抓，叫请！”
宋知谦这才想起，如今已经七月中旬，按原著，宁毅已经被抓回了杭州，那离杭州大结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是对于能不能保下楼家，他依然没有足够的信心！
他甚至又一次冒出“要不直接把宁毅干掉算了！”的想法，以他现在的武功，虽然打不过陈凡这种高手，但是要杀宁毅，如同杀鸡！之前虽然也有这样的念头，但是那时候的客观条件还是有些不允许。
比如杭州生活秩序平稳，律法体系健全，再加上一穿越过来就跟宁毅闹了一场，钱希文又对宁毅颇为照顾，若是直接动手，杀是杀的了，但是楼家肯定不会保自己，就算保自己，也未必保的住。若是暗中下手，别人也很容易怀疑到楼家，也一定会牵连到自己。
系统爸爸是让自己护着楼家，可没让自己与宁毅同归于尽啊！
自己命都没了，还玩个鸟蛋！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整个杭州城，除了刘西瓜，没人在乎宁毅的死活，甚至很多势力希望他赶紧去死！自己现在动手，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被刘西瓜训斥一顿。
也就是训斥一顿而已，毕竟“卧龙凤雏”，刘西瓜最起码要留一个的！
想明白了这些，宋知谦觉得豁然开朗，心情大好！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宋知谦便留在了霸刀营，平日里帮刘西瓜处理一些霸刀营里的内部事务，给刘西瓜讲一些野史趣闻，也帮她分析分析目前的形势状态，甚至明里暗里向刘西瓜灌输一些将来若是杭州城不保，要如何保留实力，要如何退往他处的念头。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楼家也多次派人来到霸刀营，想要见一见宋知谦，但是都被宋知谦拒绝了，他对负责霸刀营巡逻的人说道
“告诉楼家，既然已经一封休书休了我，那从此就是陌路人，不必再来寻我！”
就这样吃了几次闭门羹后，楼家的人也来的越来越少了。
只是有一天夜里，宋知谦处理完公文，从中帐走出来时，借着秋日清冷的月光，隐约看到营地外有一个身影，身形修长纤细，亭亭玉立。那人只是站在营地外，也不上前找人通报，就只是那样面向营地内，静静的站着，宋知谦知道那人便是楼舒婉。
宋知谦也只是远远的站着，未曾向前一步。
他不是对楼舒婉有恨意而不愿与她相见，而是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干掉宁毅，那就不希望这件事波及到楼舒婉身上。此时不见，也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见！
月下人独立，借月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