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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画村如锦     纨绔老公太任性txt下载     纨绔老公太任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22章:爆怒

    游晨晨的话一出,不欢而散是铁定的。

    只是没想到被申镱博闹的那么轰轰烈烈。

    听到游晨晨说正在吃的是分手饭,申镱博脸色一沉,刹时,风云突变,晴空中闪电雷鸣。

    寒着脸、冷着声,他问:“你说这是我们断交饭?”

    “是的。”游晨晨当然承认,她这么破费,难道是哄申镱博?这眼看着申镱博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把意思说明白了,就可以各自东南飞了。

    “我不管你断桥还是断交,全都是扯淡。扯淡的菜留着何用?”说话间,他手一挥,那盘两个人都舍不得吃的“断桥”就“咣叽”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疯了?”游晨晨惊问,她见过申镱博生气,可也没有像这样失常过。

    “我看你才疯了。你疯了,才想逼疯我。”申镱博大吼间,桌上其它的盘子、碗全都飞到了地下。

    “你这是什么脾气,拿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出气。”游晨晨对申镱博怒目而视。

    申镱博下一刻就让两个人之间的桌子飞了起来,砸在三米远其它的桌子上。幸亏他们来的晚,已经过了饭点,大厅里没有多少人的,要不然很有可能伤及无辜。

    游晨晨这时才感觉危险逼近,想站起来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申镱博上来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桌子不会说话,你会说话,对吧!拿你出出气怎么样?同意吗?”

    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游晨晨一时气断,脸就发红了。

    申镱博心一惊,手指松了一下,可没有放开,就那么盯着游晨晨:“你知道你是什么了吧?我只要手一用力,你就没命了。你玩再多的花样,都没有用,本来是想着照顾你的感受的,一再纵容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趣。那我就告诉你,从这一刻起你没有自由了。”

    申镱博纠住游晨晨要离开时,警察已经封住了门。

    原来,木石居的服务生报警快!

    警察也来得快!

    申镱博没有强出门,而是掏出电话打给申桥。

    申桥也来的快!

    申桥看着申镱博和游晨晨还纠结在一起,忙上前说:“镱博,赶紧放手,什么事都好解决。要是被媒体拍到,就麻烦了。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得为申氏想想。”

    申镱博这才放了手。

    见申镱博放手了,申桥这才去跟警察交涉。

    游晨晨扶着脖子往后退着,却被申镱博一把拽住手腕,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想去哪?”

    “你放手,会被媒体拍到的。你怕我也怕。”游晨晨感觉喉咙还有些不舒服,说话声音有些发颤。

    “怕拍到,你就别动。”申镱博声音更冷,今天他是不会放过游晨晨的。

    萧轻尘也来的快!

    原来这个木石居是萧轻尘的产业。

    游晨晨见到了救星,大声叫:“导师。”

    萧轻尘经直来到游晨晨身边对申镱博说:“申大总裁何以要为难一个弱小女子?”

    “放开吧,在老辈们面前别这样。”游晨晨小声乞求。

    虽然不甘心,申镱博还是的放手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选餐馆时,游晨晨说这一带是她的地盘。

    萧轻尘这时看到了游晨晨脖子上的红印,正气凛然地说道:“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如此行凶,就算你们申氏势利再大,我也要找回这个公道。”

    申镱博一声不吭地看着萧轻尘,这个老头他不是第一次见,印像里是一个沉默多、礼节周到,尽量压住骨子里傲气,敛材敛得不露声色的老狐狸。

    现在看到老狐狸的青筋暴露、眼露利光、话语铿锵直指申氏,申镱博觉得要好好审视这个萧轻尘了。

    碰巧,申氏也有只老狐狸。现在这只老狐狸已经摆平了警察,回身陪着笑脸说:“萧兄,我们都是自家人,犯不着跟小辈们生气。这里的一切损失,清算完了我都双倍赔付。”

    骨子里瞧不上用钱来摆平一切的类群,可又离不开这个钱主,萧轻尘脸色更难看:“赔付事小,他怎么纠缠上游晨晨了?”

    “这都是小辈们不太懂事,他认识游晨晨时,不知道她是你的得意门生。现在知道了,我会看好他,不让他再有过分举动的。”有一点申桥说的还真是事实,申镱博初见游晨晨时,真不知道游晨晨是谁。

    萧轻尘想证实什么似的,看向游晨晨。

    游晨晨怔了一下,赶紧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申镱博当然不能带走游晨晨了。他是被申桥劝走的。申桥说:“家里一堆的美女晚上等着见你,你在这里纠缠着这么个不解风景的小女生真不值得!”

    申桥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老狐狸。还没上车时就已经把申镱博说的眼光柔和了许多。

    游晨晨留下来和萧轻尘一起帮着整理木石居的残局。

    别看木石居不足五百平,人员也不多,可清理现场很快。

    萧轻尘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在那看着。

    反而游晨晨说了话,吩咐砸坏了的桌椅先搬出去,走廊前的绿萝搬进来一株,放在空出来的地方,然后还说了类似轻拿轻放的话。

    萧轻尘吩咐上茶之后示意游晨晨坐。

    茶盘、茶叶、茶撮、茶壶、茶杯、茶垫、水壶齐全之后,游晨晨轻声对服务生说:“你去忙别的吧,我来。”

    对方如释重负地离开。

    洗茶、润茶杯,游晨晨倒茶的手法奇异的娴熟轻盈,杯具之前,也没出任何声音。只道她的手巧,画画是没问题,没想到对这也在行。

    第一杯茶,游晨晨是双手端放在萧轻尘面前的。然后她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倒上一杯。

    一老一少喝茶都很沉默,却也都没拘束感,像是沉默惯了的。

    第三道茶时,萧轻尘开口了:“你马上就是二十四岁生日了吧?”

    “是的,导师记性真好。”游晨晨笑,心里特别感动,她的亲生父亲从来都没对她提过生日,见面除了没打,什么能剌伤她说什么。

    “也不小了!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虽然我觉得没有男孩子能配得上你的灵性,可人终久是生活在俗世中的。今天这个申镱博家世、才能也算是人中龙凤,既然交往着,怎么又点了‘断桥’?”

    “交往?导师还知道什么?”游晨晨讶异,什么时候导师也变得这么八卦了,难道真的老了?

    “泰山上那个视频我看了的,和你在一起的是申镱博吧。”萧轻尘

    “导师这也知道?”游晨晨尽量掩饰内心的惊慌,给萧轻尘添茶。

    “刚才,看他离去的背影才肯定的。”萧轻尘笑了一下:“知道是他我还放心了些。他就是年轻气盛了些,可能真斗法时,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你的个性比他执着。结婚前多磨磨他,也是好事。”

    “导师,我真是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断桥’都点了。”游晨晨觉得这个误会大了。

    “你点了,可是他给砸了。有些事真是像注定似的,又是申家的人。”萧轻尘话打住了。

    游晨晨追问:“还有别的事涉及申家吗?”

    “没有,我是说我以前也接触过申家的人,他们有个共性,都执着,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答目的不罢休的。”在萧轻尘的话里已经很明显了,申镱博是不会对游晨晨罢休的。

    游晨晨当然能听出来,忙说:“今天多谢导师帮我。以茶代酒,再敬!”

    “我今天不是帮你,是给你仗仗势。”萧轻尘笑:“万一哪天你嫁进了申家,A大就是你的娘家,他们也不能怠慢了你。”

    什么意思呀?她唱南腔,导师拉北调,完全不是一方向!

    游晨晨急了:“导师,我是让你帮我挡住申镱博的纠缠。”

    “别像你苏师姐,误了青春。你们俩走的近,我是挡也挡不住,生怕你被她的谬论影响了。”萧轻尘叹了一口气之后,又说:“背后已经有人说嫌话,说我的萧氏男弟子一个个花天酒地,撑不起门户;女弟子个个性格孤僻、偏激,全是李莫愁。”

    “哈哈哈……”游晨晨极少有的大笑这时忍不住了。

    “你还笑的出来。”萧轻尘把空茶杯放桌上,示意再倒上。

    “终于明白导师为什么白头发越来越多了,我们都成李莫愁了;导师就成了愁上愁了。”满好了茶,游晨晨一本正经地说:“虽然这样,还是要导师帮我想法挡一挡申镱博。”

    “这个顺其自然的好!”看游晨晨眼神,萧轻尘又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太放肆的。”

    “大恩不言谢!导师,喝茶。”游晨晨这不是一般的殷情了。

    随后,萧轻尘说晚上还有事和游晨晨告别。

    游晨晨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游师姐。”

    听到有人叫,游晨晨站住。

    无巧不巧,竟遇上了苏颜汐。

    “游师姐今天休息也出来逛街?”

    “是呀。”游晨晨不解释,直接承认。

    “既然遇上师姐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今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酒会,想穿漂亮点,不知道穿什么好!”

    “很高档的酒会吗?”

    “应该是,私人会所那种。”

    “好吧,我刚好没什么事,就陪你逛逛。”

    游晨晨和杜颜汐逛街的结果,是给杜颜汐选了一件纯白的抹胸式真丝晚礼服,样式极简单;不过路过花店时,游晨晨让杜颜汐等一下;出来时,她手里拿了一束蓝、白、黄、红、粉、黑都有的玫瑰花。

第023章:别馆

    申氏的海豚别馆。

    门前车水马龙。

    门内美女如云。

    申镱博还真就一个纨绔子弟的架势和几个同是一丘之貉的货色站在那聊的很投入。

    “镱博,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院仪员的千金——院倾夏!”韦仪芳看似五十多岁,其实已经过六十了。

    申镱博是不能违抗老妈的,赶紧过去打着招呼。

    院倾夏一身粉色公主装,十分的俏皮,眨巴着长长的眼睫毛说:“镱博哥哥,早就想认识你了。”

    申镱博看这院小姐背后没有人跟着,确定她一个人来的。他记得院仪员自己才刚四十岁,那他的女儿也不会很大,只是这装太成人化了,看这假睫毛长的、口红红的、影腮重的……看着这些申镱博也没表现出什么来,随意一笑,:“很好,小丫头,如你所愿了,这就认识了。”

    “我怎么是小丫头了,我十九了。”院倾夏这时是小不经事,成人妆也极其不负责任地帮了倒忙;可谁也想不到,后来她成了颠覆申氏的A城商界第一女强人。

    院倾夏对申镱博的好感一点也不掩饰,她上前就搀着申镱博的手:“镱博哥哥,我知道你的事,我爸爸都对我说过。不过有些事,我希望听你亲口说给我听,比如你在部队时——”

    申镱博眼前三只黑乌鸦飞过。他和院仪员算是喝过几次酒的颇有好感的兄弟吧,现在院小女子这是什么意思呢?想到这时,申镱博看向了那个假装老眼昏花、乱点鸳鸯谱的老妈。

    韦仪芳已经转身走远了。

    申镱博松了一口气,很好,今天只介绍了这一个新新人类,这还不好打发?

    “院小妹,你看看,这院里这么多人,都是我的客人,你这个时候要我给你讲故事,你觉得合适吗?”

    “好吧,以后讲也行。”院倾夏还真就四处看了看,也没有放开申镱博的手膀。

    申镱博想到她没有带同伴来,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也就让她那么挂着。

    看到一个身材瘦长、肤色白皙,有些羞涩的小分头时,申镱博介绍:“洛少,辉少,这是院倾夏,院仪员的千金,和你们应该差不多大。你们一起玩吧。”

    “镱博哥——”院倾夏好像不太同意申镱博的安排,不过她的话被申镱博打断了:“院小姐,这是吴啸洛——吴氏地产的公子。这是卢辉——珠宝卢家。都听说过吧。”

    “你们好!”院倾夏勉强地打招呼,她不想失了申镱博的面子。

    可能是院倾夏妆化的实在太浓,看不太清真面貌,当然也估不出年龄;那吴、卢二位也就看在东道主申镱博的面子上客气的点头,然后也没有想和院倾夏进一步认识的意思。

    通知是八点正式开始,开始的仪式也简单,申镱博领一支舞就行了。以往,都是申镱博请老妈韦仪芳跳第一支舞。这还有一刻钟,老妈不见了,那就是让她请院倾夏跳了。

    老了老了还那么跳皮,跟儿子玩这一套捉迷藏。

    眼见时间又过了五分钟,申镱博看向大门口,如果没有意外,申桥应该露面了。按申桥的习惯,开始之前肯定会到,那他对申桥提出的要求,申桥能办到吗?

    申桥还真的到了,他径直向申镱博走来,小声说:“A大的人准时到。”

    申镱博有些着急地问:“你有没有直接要求她一起过来。”

    “要求了,萧轻尘没有明确回答,只说会有惊喜。”

    “我不是让你明确说的吗?”申镱博有些不快。

    “你们下午闹了那一处,萧轻尘气还没消。我不能太强求他,你也知道他是只顺毛驴,虽然求财,可是逆毛了,他也会尥蹶子的。今天,萧轻尘开始也说会来的,后来也说有别的事了。”看来申桥是尽力周全了。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批人,申桥说:“她们到了。”

    门口来的是三个晚装姑娘,都露背。

    第一个是全身黑色,多处镂空,一身绝好的身材。这个女人申镜博认识——卢琳娜!无字居的一等画师。

    另一个是暗红晚装,裙摆齐膝相对干炼,申镱博也在无字居见过,就是叫不出名字来。

    第三个,申镱博眼睛一亮,心道这可能就是今天晚上的惊喜了。于是他摸开手腕上院倾夏的手,径直走向这个白色小摸胸晚装上有红、蓝、黄三朵玫瑰,微卷的头发上也点缀着多色修剪过的小玫瑰的姑娘。这个姑娘的脸上妆不浓,还有明显的羞涩,她抬头看了申镱博一眼,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眼帘赶紧放下了。

    申镱博连名字都没有问,直接走上去:“能请你陪我跳第一支舞吗?”

    邀请是成功的。

    申镱博闻着一缕玫瑰香翩翩起舞。

    其它人也加入了跳舞队伍。

    院倾夏没有跳,不是没有人请,而是她都拒绝了;她就退在舞池旁边痴痴地站着,而且那一站就一直到酒会结束。

    申镱博一直没有问同舞的这个花香满满的姑娘叫什么名字。第二曲时,他们开始交谈了:“你是A大那个系的?”

    “美术系。”

    “美术系出了个小名人,好像前段时间得奖了。”

    “是的,是游师姐,我给她当过私人模特。”说到这时应该都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就是杜颜汐。

    “哦,是吗?你这个师姐今天怎么没来?”

    “她好像不喜欢这种场合。她最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问过她了?你今天见过她?”申镱博着实惊讶。游晨晨和他打了一架之后,竟然还有心情逛街?不对,是他把游晨晨整治了一顿之后,游晨晨还去逛街了。

    “我告诉她我今天要参加一个酒会。是她陪我去买的礼服。路上我也问她喜欢参加酒会吗?她说不喜欢揍热闹。师姐特别细心!这一身造型是她亲手给我做的,这玫瑰花是她亲手缝上去的,头饰也是她精心剪的,说玫瑰花用在衣服上刚好,用在头上时太大,剪一剪才合适。她还说了,她了解我的身材和气质,知道怎么打扮我。说肯定能让别人一眼就注意到我,我信了,事实也如此!”杜颜汐越说越自豪,好像游晨晨为她做了什么,就点化了她,她就能升天成仙似的。

    “你这个师姐看来对你不错。”申镱博想引着面前的姑娘说更多的游晨晨的日常小事。

    杜颜汐也想借说话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而且她也很想显耀一下她和游晨晨的关系,在她向往的领域里,游晨晨就是峰顶那盏高高悬挂的指路明灯。

    就这样,申镱博和杜颜汐跳了一晚上的舞。

    站了一晚上的院倾夏也记住了杜颜汐的样子。

    昱日。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游晨晨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完全满血复活了,就得继续着平淡的三点一线的生活。

    申镱博连着一星期都没有出现了,这对游晨晨来说完全是重大利好。她生活中、意识里开始淡化了申镱博这个人。

    《或·梦途》这一组画一直摆在画室里,游晨晨看着、改着。

    这一上午,酷维·汤普森一直陪着游晨晨,因为他想把这一组画摆到画廊去,可是游晨晨一直不首肯,那能怎么样,他只有耐心地陪着;好在,值得安慰的是,游晨晨没说不卖,只说没画完。

    等一幅画画完,酷维·汤普森这点耐心还是有的。他这一上午跑了两趟买冰咖啡。一路上还想着哪天一定说服游晨晨,同意他给画室买个冰箱放着。游晨晨一直不答应的原因,是指责他想在她的画室里冰啤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她自己想喝冰咖啡了,应该名正言顺了吧?

    腿有些累,游晨晨想看几点时,发现手机是关机状态的。

    手机一开,短信提示几个电话没接。

    苏莲娜竟然打了五个电话来。

    游晨晨赶紧回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苏莲娜的电话内容只有一句话:“游晨晨,赶紧过来。”

    这个苏莲娜有时候一个星期都没给游晨晨打一个电话,一打电话就是急事。

    游晨晨还真就不敢耽误,提着背包就出门了。

    “晨晨,你去哪?”酷维·汤普森站起身忙跟着,好在步子大,赶上了和游晨晨同一班电梯。

    路漫漫西餐厅很快就到了。

    苏莲娜直接放了一张纸在游晨晨面前。

    酷维·汤普森总是能抢先,看到纸上写的内容之后,他一脸的担忧,眼里的蓝色又深了。

    苏莲娜对酷维·汤普森哭笑不得的样子视而不见,示意游晨晨自己看看。

    游晨晨看到纸上写着:楚一珞,红柚市历界最年轻的市长。离异。QQ号码,电话号码一应俱全。

    游晨晨言不由衷地说:“给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哦,不过怎么说,我都应该谢谢你这么有心。”

    苏莲娜白了一眼游晨晨:“谈情说爱要抢对时机。”

    抢对时机!什么是时机呢?游晨晨从两岁多就和楚一珞生活在一起了,她比谁都有时机,可是结果呢?游晨晨心跳就那么不正常地哆嗦着,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她此刻有一种飞去红柚市的冲动……

第024章:两个专业叛徒的惺惺相惜

    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游晨晨内心的退缩压住了那份冲动。

    “只此一生,必须无憾!”注视着游晨晨的神态,苏莲娜不咸不淡的又加了一句。

    虽然一再提醒自己和楚一珞不能再有瓜葛,听到苏莲娜的话时,游晨晨内心又起伏大浪。是呀,只此一生,她一生就只要他楚一珞;无憾是不可能了,她已经憾了近七年了。人生有几个七年呢?

    接着,游晨晨眉头一皱,差点痛呤出声,在尘封的记忆深处一触到当年那个场景,心就被闪电击中似的抽痛了一下;紧跟着一个中气十分充足的男声对着她大吼:“当年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人,难道还要被抛弃第二次吗?”

    吼游晨晨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父亲江南笙。

    两年前的春节,母亲游然说楚家又寄年货来了。游晨晨顺口问了一声有楚一珞的消息吗?然后就招来了江南笙的雷霆之吼。吼完还不算,江南笙还指责游晨晨的生存方式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游晨晨再不改,他就不认游晨晨这个女儿了。

    那个春节游晨晨年夜饭都没吃就离开了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去过;除了定期给妈妈游然电话报平安之外,她几乎和家里没有联系。

    可是现在游晨晨脑海里突然冒出了父亲吼出来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回去的原因并不是记恨父亲;而是父亲说的太对又太不留情面了。父母希望她能像普通女孩子那样,成年了谈个恋爱开开心心地生活;可是她却做不到。她排斥和异性谈男女感情,心里认定了只要楚一珞这一个男人;要不到她就宁愿一生孤单着。

    一生只要那样的一个人,却注定似的要不到,游晨晨又感觉到了脑子里某根神经在剌痛。

    不要被这种痛控制,她猛的一甩头,挤出一丝笑:“那个,导师有课,他还没回来,我得替他看着。我先走了。再见!”

    不等苏莲娜和酷维·汤普森反应过来,游晨晨就出了门;只是她的手上紧紧地握着那张纸,似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想放手。

    苏莲娜问询地看着酷维·汤普森。

    “游晨晨说的没错,今天她真的要带课。其实这几天她天天都有课的。”虽然有些无奈,酷维-汤普森也算是立马回答了苏莲娜。虽然口头上为游晨晨圆着谎,可在心里他大声地谴责着:游晨晨你这是什么坏习惯,只要一着急了,就口不择言地说一些漏洞百出的谎。你以为苏莲娜是那么好骗的?

    怕苏莲娜不信,酷维·汤普森又补了一句:“你也知道,导师就算在A城。时间也紧张,很多课都是游晨晨带的。”

    苏莲娜点了一下头,她明白,他们三个人有过共同的导师——萧轻尘。萧轻尘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时间上课。

    萧轻尘是A大美术系的灵魂。他带班很少,不过每一界进新生,他都会挑几个跟着他。因为没有时间,他的很多课都是游晨晨去上。

    初认识游晨晨时,苏莲娜都妒忌游晨晨。因为游晨晨进A大时才还不到17岁,可是成绩哪一科都是顶尖的。都说艺术生的文化课是弱项,在游晨晨身上那是不灵的,她科科考试都几乎接近满分。不仅这样,听导师说过,游晨晨的档案里竟然因为文化课出众从小多次跳级。这还不算了,有没有看到进A大不到七年因为拿国级大奖直接就被破格升成博士生的?

    酷维·汤普森不是凭本事考上A大的,他是利用外籍办的留学生资格,不知用什么手段竟然让萧轻尘收了他。只是酷维·汤普森跟在游晨晨身边快七年了,竟没有拿到美术系的文凭。不过他拿到了A大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因为这一点,被苏莲娜说成了——专业叛徒。

    苏莲娜自已才是个本科。

    总之,人比人,气死人!每每想到这些,苏莲娜只有安慰自己的在心里加上一句:我还有路漫漫西餐厅。

    见酷维·汤普森一直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自己,苏莲娜一笑:“我不是关心游晨晨是不是说谎了。我是好奇你今天怎么没追着她去?”

    要在平时,游晨晨失常地离开,酷维·汤普森肯定赶紧跟着。他好像什么事都能不紧不慢地处理,就是游晨晨的事总让他火急火燎的。

    “那个,她现在需要冷静——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我跟着也于事无补。你说的是对的,谈情说爱要找对时间,现在也许就是她找回楚一珞最对的时间。”酷维·汤普森回答地很认真,太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

    “真不明白你和游晨晨倒底是什么关系?经常感觉你们比情·人还近!可你又这么大方的放她去找他的前男友。”苏莲娜直直地说出心中疑问。

    “不是前男友,是她心里一直爱着的人!”酷维·汤普森自嘲地一笑,又说:“我和她只能是合伙人,成不了情·人。”

    “你为什么不努力努力?”苏莲娜有些为酷维·汤普森不值似的,其实是对他俩的关系产生了兴趣。这是引诱酷维·汤普森说说他们的过往。

    同时,苏莲娜对不远处的小茱萸做了个手势,划了个圈加上了二。

    酷维·汤普森果然中了苏莲娜的招。

    他用少有的认真态度说:“在近九年里我是陪游晨晨最多的人。我几乎知道游晨晨十五岁以后的任何事情。那时我十八岁,我是随父母探亲到的红柚市,跟着母亲去学校拜访她的老师时,见到了游晨晨。就那样我不想离开红柚市了。父母尊重了我的选择,于是妈妈的老师成了我的老师,我和游晨晨同一高中,同一个绘画班了,她是个很热心的女孩,我们很快就成了真正的好朋友。我对她说:‘我们明明可以更亲近;为什么要被‘朋友’两字隔得做不成情·人?’她竟然回答是:‘你愿意和我做一辈子的真正朋友,相知到老;还是愿意和我做情·人,哪天不开心了就闹分手,老死不相往来?’我说需要时间思考。她却只给我三天时间,说三天没思考完就说明我们没有做朋友的缘分。第三天,我只有选择做她真正的朋友。”

    小茱萸端了两杯调和果酒过来,刚才苏莲娜的手势是吩咐给酷维·汤普森和她上一样的果酒。

    这果酒很烈!酷维·汤普森喝了一口酒之后,却神态自如,看来他习惯喝烈酒;或者是心里有情感旧浪翻起时,直接盖过了烈酒的热浪。

    他用蓝色眼神注视着酒杯继续说:“OK,如她所愿了!我选择做她最好的朋友。并不是我怕红粉知已难找;而是我知道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那个男人真是幸运呀!可却成了游晨晨的不幸。我能做的就是陪着游晨晨品尝失意的生活。”

    “为你宽容的爱干一杯!”苏莲娜觉得自己平时真的小瞧了面前的这个小男人。她多半时候都认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从绘画行业叛逃的奸商。也许是酒起了作用,她更八卦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再没有讨论过做朋友还是做情·人的问题。在一起就只纯粹研究画风、画技。原来我和她一样痴迷于用浓烈的色彩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时间长了,就发现一点,我的色感方面还是天生的不协调。为此我很失落了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时间游晨晨也一直陪着我,忍受我的沮丧、抱怨……她有十分善良的一面。不过,这段时间一过,我就改变了奋斗的方向,决定和父亲一样做个画商。”

    “你的改变很成功!”苏莲娜由衷地肯定。

    “你的改变也很成功。看,这路漫漫经营的这么好!”酷维·汤普森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就在酷维·汤普森向苏莲娜诉说他和游晨晨的过往时,游晨晨回到了画室。

    这一个下午,她很忙,一坐也没坐,连口水也没顾上喝,她一直在改画……

    一直到晚上十点,她回到自己的小家,由于没吃晚饭,泡澡时有些虚,满头的汗。

    泡完澡之后,她喝着牛奶吃着饼干时给酷维·汤普森发了个短信,内容是:明天到画室把那一组《惑·梦途》都拿走吧。

    酷维·汤普森很快回了短信:太感动了!晨晨,你让我如何不爱你。晚安!

    游晨晨知道,此爱非彼爱!扯着单只嘴角一笑,没再回短信;准备关机,睡觉。

    她自己可能都没注意,这个单只嘴角笑,是她模仿申镱博的。

    就在游晨晨都触着关机键时,手机唱了一句:“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来电号码很熟,好像是申镱博让她存着的那个号码。那么这个电话也肯定是申镱博打来的。游晨晨看了好半天,接还是不接一时没法决定了。她就那么一直看着,手机也就那么一直响着。

    手机第三次响时,她回了一条短信然后关了机。她回的短信内容是:缘分稀薄,相闻不如不相望于江湖。

第025章:烈日

    “相闻不如相忘于江湖。睡吧!晚安!好梦!”边关机,游晨晨边对手机说,眼里的愧疚之意还是露了出来。可是又能怎么办,任何人出现都要时间对了,才有缘分的。申镱博的出现太晚了。因为她的心理有太早、太多的楚一珞存在着。

    放下手机,看到书桌上的那张纸,那是和手机一起从包里拿出来,她顺手放桌子上了。

    她知道是那张上面写着楚一珞联系方式的纸,她很想忽略,可是注意力还是被那张薄薄的小纸片锁住了。

    游晨晨心里动了一下:楚一珞在红柚市是市长,红柚市离A城两个小时的火车路程。

    是明天去一趟呢还是?

    明天再决定吧。

    本来是又累又困的,可不知为什么,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了。游晨晨随便摸起床头一本《史记》翻开……

    不想此一看到了凌晨一点,才有一丝困意袭来。

    这一困,一夜无梦!

    被闹钟叫起,看到了顺手放在枕头边上的《史记》时,游晨晨内心一动:千苦历史都只在一瞬间,人生何其短暂!

    动手煮泡面时,游晨晨脑子里又响起了苏莲娜的那句所谓谬论:只此一生,必须无憾。

    接下来,游晨晨吃泡面的速度相当快,吃完之后,穿上了最舒服的衣裙,出门直接去火车站了。

    上午十点钟的红柚市,热气浓、阳光烈!

    眯着眼看向天边,那里竟然出现了梵高的金色的麦地、稻田!游晨晨知道那是因为太热,在阳光下站地太久,出现了幻觉。

    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就是榕树阴,可她坚持站在人行道和机动车道交界的台阶上,怕楚一珞来了一眼看不见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的影子都挪了个方向,等的人却还没来。

    她相信楚一珞肯定会来!

    N分钟前,她打通了楚一珞的电话,只说了一句:“我在你办公楼对面的街上。”

    说完没等楚一珞回答她就挂断了;因为她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楚一珞;她不想给楚一珞时间找不见她的借口。

    忘着对面威严的办公大楼,她手机都快捏出汗了!还要再打个电话吗?回答是肯定的,不能再打了。

    如果楚一珞不想来,十个电话也没有用;如果楚一珞想来,一个电话就够了。

    路过的人都对她行注目礼。她长发长裙的打扮是有异于常人。这仲夏时节,大街上的姑娘们都扎起了头发;或者穿着到大腿跟的短裤;或者围着娇俏的小超短裙。哪像她,普蓝底白桑叶的棉布裙长级脚裸也就算了,还是长袖。这样的装扮一直是游晨晨的习惯,因在画室里长袖比较方便。

    别人一看她这打扮就热,何况她还顶着炎炎烈日。

    她不在乎别人的注目礼,只知道再等下去,眼睛就要出汗了,心也要缺水了。这些还不算什么,可恨的是她在心里竟然有了些许的不确定。

    楚一珞会来吗?

    这个念头让她的腿跟着心颤抖了一下。

    不过也就颤了一下,她又站直了。

    似乎站了一个世纪,她不得不失望地底下头;一棵一棵地数着胸前从领口一直排到膝盖的青花瓷面的小扣子。

    听街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数扣子数累了时,她只看到了阳光下自己异常寂寞的影子。

    楚一珞可能不来了。他在路漫漫餐厅时是看见游晨晨了的,可是他逃跑了,可见他不想见游晨晨。

    太阳的颜色变成了白光,照着游晨晨一点也不怜惜。

    不止是太阳不怜惜她,楚一珞也没怜惜过她。

    炎炎烈日,游晨晨的心却没由来的一阵发凉。她来错了吗?坐了两个小时的特快,就为见楚一珞一面。她就那么可怕吗?这么多年了,楚一珞也不敢见她一面。她就那么无趣吗?那么多日日夜夜,如果对她有一丝的思念,楚一珞也会见她。

    不顾念,何需守候。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一个人上台,一个人退场,人生也不就是这样吗!

    走吧,走吧,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心里已经决定离开,可是游晨晨的腿竟然一丝也挪不动;或许是因为站的太久了吧!

    地上的影子很短,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小丑,筛瑟地躲在脚下像一只哭泣累了的小幽灵。

    游晨晨的心越来越冷,冷的无法呼吸;眼前却越来越亮,梵高的麦田从天边到了她的眼前。

    在只要离开就能解脱的想法驱使下,她的腿再也无所顾及地迈步前行。

    “找死,死远点。”一辆车从游晨晨面前呼啸而过,也留下了呼啸的骂声。

    不,不能死,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能重蹈覆辙呢?人生苦短,同样的戏码千万不能唱两遍;而且这之前还答应过酷维·汤普森,要努力的活着!

    向后退了一步,游晨晨又站回了台阶。

    或许应该换个方向迈步。

    左边是恨,右边是痛,后面是孤独的影子。

    该选择哪个方向呢?

    数辆车过去之后,一辆黑色奥迪A8停在游晨晨身边,车门从里面推开,一个声音很有礼貌地响起:“请上车。”

    垂死之际看到希望,任是谁的世界都会被惊喜点亮!

    游晨晨没有看到魂牵梦萦的脸,点亮的希冀瞬间下沉、没落……

    不过,希望毕竟没有完全破灭。或者就是某种巧合——楚一珞现在就是走不开,让别人来接她了。

    可太巧合了就让人难以接受!

    驾座上不是游晨晨等的人,却是她并不陌生的脸——申镱博的脸。

    “怎么是你?”两个人同时问出,只是话里的情绪完全不一样:游晨晨是失望;申镱博是震惊。

    不是楚一珞让人来接她了;是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见到了她,然后停了车。

    游晨晨失望中渗着尴尬,说:“我在等人。你先走吧。”

    申镱博眼里的震惊也变了,像失望,又像怒火,不过他沉声问:“你等的人是叫楚一珞吧?”

    “是的。”游晨晨意识到了什么。

    “上车——”申镱博声音很冷。

    “你认识楚一珞?”游晨晨没有动。

    “是楚一珞让我来接你的,他在开会,走不开。”申镱博十分不耐烦地解释。

    “我还是就在这等吧,等他开完会。你走吧。”游晨晨反而退后了一步。

    申镱博眼里快冒出火来了,声音更冷更硬:“你别逼我动手,行吗?到时不好看的是你。”

    知道惹毛了申镱博,申镱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况且是楚一珞让他来的,还是别发生冲突为好;游晨晨上了车。

    申镱博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呼呼地喘着粗气。

    足足坐了一分钟之久后,车还没开,游晨晨看向了申镱博。

    申镱博有感觉的,侧头也看游晨晨。

    两人对上的眼神时游晨晨一怔,赶紧挪开眼,把身子坐直,借头发下垂挡住她眼神里的所有表情,心有余悸地嘀咕:那是什么眼神?想吃人呀?

    仅素描就画了十几年的游晨晨,对形体的视觉观察、记忆比普通人要快的多,准的多。她和申镱博虽然有日子没见面了,申镱博的五官已经了然在脑海。头发浓密,发型不长却时尚;五官特征明显——剑眉星目、挺鼻棱唇、古铜色方脸。结论,那是一幅非常男性化的尊容!不是她心仪的类型,而且惹毛了还不近人情。只是今天,她真的没有惹到他呀。可他现在这么一幅要吃人的样子?肯定就记着旧怨了!小器的男人,白长了个大方的长相,竟然那么记仇!

    腹诽着申镱博的同时,游晨晨又偷偷看了申镱博一眼,又对上了申镱博的眼神。打了一个冷颤,她再也不敢看了,因为感觉看一眼都被杀气伤到了似的。

    游晨晨有想下车的冲动,嘴上也出口了:“那个,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我就先下车吧。”

    “闭嘴。”生硬的两个字砸了过来。

    游晨晨就真的不敢出声了似的,其实是为了心仪的人,她忍了;要不然,斗不过,还躲不过吗?

    游晨晨心仪的人也有一头非常好的头发,手抚上去润滑清凉;浓眉下的丹凤眼那怕对她发怒时也隐含痛惜;鼻子可能被她从小纠多了,想不挺都难;厚薄适中的唇,亲吻她时,能让她深深沉醉其中;白皙的皮肤只在过完夏天之后才变成赤色,入秋后又会慢慢变回来。闭上眼睛,游晨晨都能画出他的肖像!

    于是,游晨晨闭上了眼睛。

    “你和楚一珞什么关系?”申镱博好像并没急着开车,一句话就打乱了游晨晨的心神。

    “自然关系。”游晨晨简洁的四个字回答申瑞,从心里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头更底,想让头发挡住自己的整个脸。

    “什么自然关系?别乱造词。说人话。”申瑞的声音又响起。

    游晨晨把头一底再底,下巴都抵着锁骨了,这算是对申镱博的回答。还有一个更现实的原因。就是游晨晨怕回答错了惹怒申镜博;申镱博这个人现在对她来说是极危险的人物。

第026章:过命的兄弟

    不想回答对方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抢着问对方问题。

    于是,游晨晨直接问:“他在哪?”

    或许因为游晨晨没回答申镱博的话,申镱博也不回答她。

    “明明是个尤物,却非把自己搞得像个修女。做作!原来楚一珞好这一口!”有一种不解恨叫作——不管你如何用力出拳,对方都虚空无一物,不承受、不反应、不还击。申镱博面对游晨晨就是这样的现状。

    沉默了一阵子后,申镱博又来了一句:“都跨城来找男人了,还装什么清纯?

    申镱博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不过他以前骂过游晨晨更难听的,游晨晨当时都忍了。

    现在,游晨晨强迫自己忽略申镱博的态度,只是申镱博直呼楚一珞的名字让她有些猜测:以楚一珞在红柚市的身份,一般人都不会对楚一珞直呼其名;那申镱博和楚一珞可能还不是一般的熟,有可能申镱博和楚一珞私交好。

    好吧,看在楚一珞的份上,游晨晨又忍了:今天是来见楚一珞的,不能被申镱博模糊了目的。

    于是游晨晨也不想绕弯,看着仪表盘,说:“楚一珞在哪?我是专程来见他的。如果真是他让你来的,就请开车。如果你不能带我去见他,请明确告诉我,我这就下车。”

    申镱博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还是没有开车。

    游晨晨的手伸向了车门,还没触到开关,就听到“咔嚓”车门落锁的声音。

    惊慌没有用时,游晨晨从小背包里拿出了刚放进去的手机。

    这个时候电话打给谁求救呢?

    “好了,别打了。楚一珞在开会,他让我亲自来接人,先安顿好;他开完会就来。这么多年,头一回帮楚一珞接的人,竟然是个冒牌淑女。扫兴!”申镱博说完,脚踏向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滑去……

    前方,还有车水马龙的街,叉路口的红绿灯。

    红灯!申镱博的车竟然也没有停,铁青着脸,一付全世界都欠他银子的架势。

    游晨晨不得不心惊。

    申镱博不惜违法地赶时间,要把她送去何方?

    这是游晨晨上高中的地方——红柚市。虽然离开近七年了,游晨晨还是记得这里主要干道;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除了主要干道,其它的已经很陌生了。

    看着繁华了许多的旧地,游晨晨忽然心里坦然了:随变吧,只要和能见到想见的人,去哪里都无所谓;下地狱走一趟也会甘之如饴。

    远远地看到了博缘城的高楼时,游晨晨才想起来,申氏的博缘城在她上高中时就已经出现在红柚市了。那时博缘城广告词是——“爱恨情仇俗世尽,吃喝玩乐博缘城。”

    博缘城是红柚市的娱乐招牌,曾经的六层普通楼,如今在两座翅膀似的附楼中间竟然屹立起了高层建筑。

    游晨晨没有进过七年前博缘城的普通楼,因为那时就算是普通楼,作为高中生的她也只能对这种高端消费的地方无意间地仰望一下。

    如今她进过A城博缘城的房间了,可她还不明白博缘城的总部是在A城呢还是在红柚市;因为看楼层吧是A城的博缘城高,可是看占地吧,还是红柚市的面积大。哎——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别琢磨了。

    有些事不是不琢磨就不想的。

    游晨晨还是想起了当年有关博缘城的传说:博缘城有一个原则就是不管贵贱,你只要付得起房租你就是上帝;就算你是在逃犯你也可以用钱在此买来片刻的安宁。

    因为这些传说,游晨晨心目中的博缘城就代表着富贵、邪恶、神密与及极庸俗地烧钱。

    眼前的博缘城和记忆中传言的一重叠,游晨晨就不想进去了。

    眼见着车要开进博缘城时,她开口:“那个,我想下车。我想在街上逛逛,我好多年没来这里了,想走走看看。”

    申镱博跟听力出了问题似的,根本就没答理她,直接把车开到了主楼大门前停下;然后又是生硬的两个字砸过来:“下车。”

    游晨晨当然会下来,她想着下车往大门口走的,没想到申镱博连车钥匙都没拔,就过来一把钳住她的胳膊进了旋转大门。

    当然,门童过来把车开走了。

    申镱博的步子很大,手上抓得很紧。

    胳膊上传来的痛让游晨晨无法挣扎,只有跟着小跑。大厅里的人,看热闹的都远远地站着。近处的人却都底着头,假装忙着手里的活计,像没看见这一对男女的不正常一样。

    游晨晨没有叫救命,她知道这是申镱博的地盘,她只有顺从着见机行事了。

    进了电梯申镱博也没有放手,偶尔看一眼游晨晨都想带着强烈的恨意。

    明显地感觉骨头都在痛时,游晨晨说:“你放手,很痛。骨头都要断了。”

    “痛吗?”申镱博竟然加力一握。这样的女人,他不能心痛,他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他纵容着她,给她空间,可她竟然跨城来约见男人了,

    “啊——”游晨晨叫了声,身子都跟着软了下去,她赶紧抓了一把申镱博的衣服,让自己不至于摊坐在地下。

    申镱博手松一下,冷笑着一把提起她:“痛呀?一会儿更痛。”

    “我又不是玩弄你了抛弃你的,我们就没有真正交往过,你至于这么狠吗。你干吗呀?”游晨晨心里还真有些害怕了,希望楚一珞能快点来。她现在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申镱博还有正常人的理智。

    “你说我干吗?真正交往?什么叫真正交往?上、床才算真正交往吗?如果上、床才算,我们今天就把这个床先上了。”这时电梯到了十二楼。

    “你看你说得什么混——”游晨晨手上又一痛,话咽了回去。

    申镱博把游晨晨纠出了电梯,穿过走廊到1216号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有服务生跑着过来开门。

    门开了,申镱博把游晨晨往房间里一推,跟进去脚把门踢关上了。

    游晨晨还没明白是怎么会事时,就被挤在了墙上。

    她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申镱博答非所问:“说,你和楚一珞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和你无关。”游晨晨真是觉得奇怪,她和楚一珞是什么关系,关申镱博什么事呀。她和申镱博不仅没有正式交往过,连断交饭都吃了的。

    不理会游晨晨的态度,申镱博的话里有试探有侥幸:“既我所知,楚一珞没有情·人。”

    “从今天起就有了。”游晨晨抬起来头示威似的说。她对楚一珞是有信心的,也是势在必得的。

    申镱博仍追问:“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没满三岁时。”游晨晨话里有明显地显摆。

    申镱博的眼神变黑,慢慢地放开了游晨晨,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用自言自语的语调问:“你就是从小在楚一珞家长大的那个所谓的妹妹?”

    “这你也知道?”游晨晨好奇地反问。

    申镱博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见游晨晨就觉得眼熟了。

    他没再回一个字,解恨似的一个直拳击在了游晨晨耳后的墙上,然后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得上天眷顾,申镱博出生在了显赫一方的申氏家族。他得到的教育都是超前又高效的,加上他的智商也不底,考个好成绩自然不在话下。他参加高考那完全都是走形势,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具备了几所国字号重点大学的保送资格。可他选择了高考,也考上了他喜欢的大学;虽然都是他自己选的,只读到大二就想放弁。太任性了!

    最后家族开高层会议决定让申镱博入伍,未完成的学业自然就成了保留学籍。

    没想到申镱博入伍不到一年,就凭着好奇心和从小对武术的迷恋拼进特种部队;只是他身体条件好,可没实战过,经验嫩得很。申镱博自己不承认欠缺实战经验,自认为是一个各方面技术都高人一等的兵,当然就不服管制;竟被三番五次的体罚之后,仍然越罚越精神。

    楚一珞是申镱博上司的上司,是别人口中有智有谋的连长。他没有直接接触过申镱博,却在一次特勤时挑中了申镱博。

    也就是这次特勤,申镱博被越境过来的毒犯打中了;带队的楚一珞在人少对付人多的情况下仍然把申镱博抢了回来。

    由此,申镱博在部队就服楚一珞。他是个智商、情商都超强的人,要接近一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于是,很快他就和楚一珞关系非同一般了。

    最主要的他们一起执行的任务还有很多,哪一次不是险中求生?

    后来一次,申镱博被困在毒气室里出不来,也是楚一珞带着一起死的勇气去炸开门,把他拖出来的。

    那一次,两个人一起住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就是那住院的一个多月,申镱博在楚一珞那里见到了游晨晨的照片,很小,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小红裙子,双手捏着泥巴,脸上有泥巴点点;一双大眼带着好奇、淘气、任性。

第027章:最大生存价值

    那时军旅生涯单调,后来申镱博知道,别的战士都会把女朋友的照片经常拿出来看。楚一珞经常看的是小姑娘的照片——自已的小妹妹。别的战士都经常给女朋友写信。他知道楚一珞却经常给他的妹妹写信——楚一珞嘴里那是一个超常出众的小妹妹。

    开始,申镱博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出众的?看了小丫头片子成长各阶段的照片之后,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初中时,这个楚一珞的妹妹就成了一个豆芽菜式的妹妹。眼神灵动,笑容纯粹的天真,身材偏清瘦,可气质已经不一般了。就那眼神也能让申镱博看半天了。

    后来就成了,他和楚一珞一样享受着那些偶尔寄来的照片。他的军旅生涯里“蹭人家妹妹照片看”成了一个没有进入课程表的正式训练课。

    每次来信,楚一珞是看了又看,然后是藏了又藏。申镱博从没有提出看一看楚一珞妹妹写的来信;因为从直觉里楚一珞没有让他看的意思。

    君子不强人所难!申镱博也就是看看照片,听听楚一珞无意中说说妹妹的小片段。日积月累中,他知道楚一珞的妹妹出众的不仅仅是长相,而且还有学习成绩、绘画……

    只是他那时候怎么就没有问一句楚一珞的妹妹叫楚什么呢?他就觉得是个可爱的妹妹,叫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可爱就足够了。

    军旅生涯过的有滋有味时,当头一棒敲了过来。

    申镱博在特种部队呆了三年,正要进入经验、谋略都齐全的精英战士行列时,竟被莫明其妙地通知转业。

    办转业?完全是开玩笑!虽然明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可申镱博还是瞒着楚一珞一级一级地去理论了……最后还是楚一珞用“最大生存价值”论说服了他。

    所谓“最大生存价值”就是:人一定要生存在能对社会创造最大财富的环境里,才叫答到了人生的最大生存价值。

    被说服是一方面;真正的原因又是另一方面,申镱博是弄明白了自己的转业缘由之后心甘情愿地回家的。

    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申镱博中了那一枪之后,申氏上上下下都紧张了;没想到过不多久又因毒气二次住院了;那就不是“紧张”二字能形容申氏的担心了。韦仪芳都急病了,也住院了……结果就是申镱博转业!

    虽然申镱博比楚一珞晚入伍好几年,却只能早早地转业了。

    从命运的角度来说,申镱博是家族的宠儿。可单纯地对一个兵的身份来说,申镱博是被家族拖了后腿。

    那能怪谁呢?谁让他是申氏家族内定的财政接班人呢?他虽然任性,却也知道了“责任”二字的真正含义——就是你得到的越多,要担负的义务就跟着递加的越多。

    还好,转业虽然极不情愿,可转业后的申镱博担负的不错,兢兢业业的亲手抓着任何一个子公司的业务脉络和财政运转。其实他又好像没怎么用心,他多半时间都在喝咖啡或者玩游戏;只是在喝着、玩着的时候他喜欢听秘书汇报;看似极不尊重秘书的劳动,可是只要秘书说的哪个地方有不合逻辑的地方,他立马就能打断、质问……所以,他的秘书室里能长期留用的都不是吃素的!

    申镱博是如此的自信,认为世上无难事;只要他订的目标他都能实现!可就在这样的自信中,他竟然见到了印在记忆深处,自己都以为忘却了的那张熟悉的脸——游晨晨的脸。

    紧跟着,游晨晨自然而然地成了申镱博潜意识里的某种目标。可是现实和他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竟然要在红柚市的今天,让他确定游晨晨就是楚一珞那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且楚一珞让他接人时并没说是妹妹,只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更恶劣的是,现在这个相当重要的人也厚颜无耻的亲口说出以后会是楚一珞的**。

    一边是二十七年的生存空间里头一次当成目标的女人;一边是有救命之恩,他头一个信服的过命之交。

    孰轻孰重?要用哪个型号的天枰来称量呢?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要如何理清这一头雾水呢?

    申镱博不缺女人,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类群。可是就眼前这张脸,对他的**太大了!他怕自己忍无可忍时对游晨晨的厚颜无耻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只有赶紧离开。

    看着重重带上的门,游晨晨像个胜利者似的嘴角露出了笑,直接告诉她,申镱博今天不会再为难她。

    转身,游晨晨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楚一珞竟然在这烧钱的地方订了房间?难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如果是,也并不奇怪。毕竟,今天的楚一珞已经今非昔比;往日一身青涩的尘埃现在已经换成一身官色的光环。

    敲门声响时,游晨晨激动地去开门。他来了,她的楚一珞来了!这么快!他也想迫不及待的见她!

    面前竟是一个黑西装白领节的奶油小生。

    看着移动送餐车游晨晨在失望中明白了,只是个服务生。她退后了好几步,让对方有足够的空间进来。

    服务生把一杯柠檬水放在桌上,说了一句“请慢用”之后离去。这应该是不收费的;因为游晨晨什么都没有点。

    伸向柠檬水的右手有些颤抖时,她左手也伸了出去。

    可能是在太阳下站的太久,或者在这样的环境太压抑。给自己的颤抖找到借口时,游晨晨终于感觉到一股酸多过甜的液体入喉。这时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渴!

    一杯柠檬水很快就见底,她把插在杯口的柠檬片取下了含在了唇间,想吸尽里面的汁。很酸,却让她不再渴了。

    异常安静的空间里,游晨晨延续着等待。

    先前是站太久,又加上现在坐太久;内心的空白让她发了个短信出去:“我在瑞缘城1216号房间等你、等你、等你……”

    游晨晨明白楚一珞知道她在哪,可是她还是发了这个短信;她没有摧楚一珞,她只是重复了她此刻的心情。

    其实,游晨晨也没有想着要楚一珞回这个短信。真如申镱博所说,楚一珞在开会的话,就不会给她回短信。开会发短信是对在场的人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工作不尊重!这个道理游晨晨都懂,楚一珞更懂。

    “叮——”一声,是来了短信的提示。

    游晨晨忙点开看,一句简单的话挑的她满眼狂喜:“已经在路上了,安心等!”

    本应该安心等,却不想心开始狂跳了,为了压住这种激动,维持一点矜持,游晨晨站了起来。

    站得再直,内心狂跳并没恢复正常,为转移注意力,她放下手机放眼四顾。

    着眼处,游晨晨的脚步不听使地跟着游走:一个四十平米的房间,雾水缠绕青苔爬满的山,山水间一方塌放置中间,蹋上有一米二见方的黑白细格布抱裹的桌子,只是中间的一米方形是白色的布,透过桌面仔细看,能看出那些白布上有个美女舞剑图,纹路很淡发着银色的光,不同的灯光出现不同的姿势。

    看到一个摇控器单独放置在一个竹质高脚架上时,她拿在手里按了开关。

    于是,沉静的空间变了腔调。

    一面墙式的电子大屏幕,慢慢地放映着世界各地的风情风景,遥按器可以选择一会在非洲一在会南美,都有身临其景的感觉。菜单上还有一个选择键“欲望空间”。她选择之后,上面出现了提示:“请输入会员密码”。游晨晨是第一次来,不是会员,更没有密码,只有把遥控器放回了原地。

    有不少私人会所都有少儿不易的情色空间,只有高级会员输了密码才能打开;或许这也类似吧。

    情色人生,欲望人性,这是食色男女的弱点,同时也是经营娱乐人的捞金点。

    带着一丝不屑,游晨晨看到了惊喜——电子屏幕前有流动的人造溪水。蹲下细看,水草里还有小鱼游来游去,竟然还有小蝌蚪!这就是博缘城高明的地方,没有放金鱼,而是放的鱼苗和青蛙卵。

    情色之下又来了这一招,不得不对博缘城小小地叹息一番。

    门无声地打开时,游晨晨还是有感觉的;转身,她便看到那张魂牵梦绕的脸——楚一珞的脸。

    曾经她以为自己都淡忘了,却不想一直深深刻在心底,就算修炼的心似坚冰,冰里包裹的还是如此熟悉的眉眼。

    现在这张脸冒着冷气看了游晨晨一眼之后,把眼光转向前方。

    游晨晨一惊:日思夜想的人,如此近却又陌生的那么遥远;难道是岁月完全改变了他?

    楚一珞从游晨晨身边走过,直接到窗前打开了深灰、暗红相间的窗帘。

    竟然是落地窗!虽然不在窗前,游晨晨也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恐高。

    仍然背对着游晨晨的楚一珞喉咙好像了有什么问题似的,喉结动了好几下,才发出了涩涩的、冷冷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第028章:楚家

    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冷漠!虽然穿着长袖,这时游晨晨感觉到屋内的空调温度调的过底,她不答反问:“你就这么不希望看到我?”

    或许喉咙太干了,楚一珞似是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他的眼睛里暗的没有暴露任何心声。

    强迫自己把眼神从楚一珞身上挪开后,游晨晨的眼光无力地落在了橡木原色地板上:“连话都不愿回答!我明白了!我只是路过这里,打搅了。”

    说完,游晨晨快步走向门口。

    “要快点离开这里,要快点离开这里……”游晨晨在心里对自已重复着这句话,至于为什么要离开,离开了到哪里去?她的空白脑子想不出来。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先离开再说。

    在门口,游晨晨的胳膊被大手抓住,同时听到楚一珞底哑地声音:“你去哪?”

    “不要你管。”游晨晨使劲摔开了楚一珞的手,伸手打开了门看到走廊时她站住了。

    难道就这样出去了?七年的煎熬就这样放下了?

    不!决不!

    游晨晨缓了缓情绪就转身关上了门,正视着楚一珞。

    楚一珞也就那么望着她。

    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好像沉默才是他们相处的最好方式。

    还是游晨晨打破了这种沉默。

    她挤出了笑容,说:“七年了,我任然记得我在柚谷镇上的任何一件事!我这次来其实是希望你能抱抱我,像第一次在柚谷镇见我的那样。”

    看着她的笑脸,楚一珞跟着抽了抽嘴角,可是没有笑成功;像是得了某种美容后遗症,脸肌给僵化了;好在唇动了:“你到柚谷镇时,还不到三岁,怎么会记得?”

    “我当然记得,就算我不记得细节,柚谷镇也会替我记得清清楚楚。”游晨晨这话像是强词夺理,却也符合逻辑。岁月让人学会了忘却,可古老的柚谷镇一直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

    二十一年前。

    柚谷镇,镇口的大槐树下,是唯一通往镇外的公路。

    路中间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着一套深蓝便装,站姿很直,像是在练军姿。那么诱人的槐树荫他不站,偏在毒日头下干晒。他五官端正两眼有神,不像神经有问题的人。当然,他不能神经出毛病,他一有毛病,那整个柚谷镇都会有毛病的;因为他就是这个镇的派出所所长——楚柏。

    楚柏平时少言寡语,只要出口就是和案件有关的话语。他只要找谁谈话,谁就肯定有问题,不是受害方就是被受害方。他在柚谷镇好像没有朋友,只有部下;和部下也纯粹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有人议论,难怪干了那么多年的所长无升迁。不管这些话有没有人传到楚柏耳里,他都没改变。唉,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前程。

    值得安慰的是自从楚柏十年前到柚谷镇之后,柚谷镇安定的一片详和,没出过什么恶劣重大事件。私下里人们也庆幸地评价:楚柏这个人杀气重,能镇住这一方的牛鬼蛇神、歪风邪气。

    春困秋泛!初秋时节的太阳依然让人没有精力对持,午后找一隅安心之地休息片刻,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街上少有人影。磨的光亮的石板街面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就连偶尔经过的狗好像都尽量放轻脚步,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阳光下,楚柏依然站得很直,一动不动。影子在他的脚下明显的已经变了个十五度的方向。可能是累了,他往镇外走了几步,这时才发现他的左腿只能轻微弯曲,好像比右腿沉了很多似的。

    瘸——成了他走路最明显的特征。这难道是他沉默寡言的原因?没有人肯定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人知道楚柏的腿在哪变成这样的。

    看镇里的巷子颜色,烈日已经变成了斜阳。

    站了一下午军姿的楚柏突然就趴下了。

    他把耳朵贴在了地下,然后慢慢撑起了一个标准的俯卧撑姿势,右腿一收站了起来。又是笔直的军资,不同的是他眼里有了明显的希冀,像是听出来什么了。

    十分钟后,一辆吉普车出现在了楚柏的眼前。

    楚柏上车,然后吉普车开向了镇里,经过兄弟桥又过两个街口就停了。楚柏说:“只能到这里了,车子进不去了。”

    司机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很一般的中山装。他下车就开门拿出一个大箱子,然后看了一眼巷口,一丝不易觉察的警惕从了眼里一闪而过。

    巷口不止是站着楚柏的老婆孙珍,还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半大男孩,就是楚一珞。不仅这样,远远的还有其它人注视着这辆车。

    楚柏从车上下来之后,沉声道:“一珞,和你娘过来帮忙拿行旅。”

    孙珍人到中年,是一个地道地农村妇女;可眉目端正,笑起来眼角有深深鱼尾纹。

    听到楚柏的声音之后,孙珍才像得到命令的兵,一脸的笑容牵着楚珞大步走过来,可是没走几步,娘俩停步怔住了。

    因为从车上下来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大的那位似是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妙龄女子,眉目如画,五官极其清丽;齐耳短发微卷,一身的浅灰套装把身材包裹的十分精致;三分跟的白色敞口皮鞋,让人浮想着连脚也是不一般的亮丽!她就是新来的老师——游然。小的那位是一个只有两三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同色提花连裤袜,小皮鞋为了响应粉的发卡也是粉色的。只见她忽闪着一对大眼眨呀眨的,虽然头发可能因为一路睡觉有些乱,但一点也不影响大效果,活脱脱就像从礼物盒里走出来的小芭比。她就是游晨晨。

    游晨晨是被楚柏抱下车的。

    楚柏看向老婆和儿子:“发什么呆?过来呀。”

    游晨晨挣扎着想下来,楚柏想帮着提行旅,就放她下来了。

    游晨晨忽闪着大眼好奇地注视着楚一珞母子。

    等楚一珞走近时,她一笑,口齿并不清楚地说出一句话:“好大一个哥哥。我叫游晨晨。”

    楚一珞咧嘴一笑,也没有应一声,伸手像是想摸一下游晨晨的头;还没摸着时,手就停住了;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了楚柏。

    楚柏到是没注意两个孩子,他这时在介绍:“游然,这是孙珍。”

    “你好,嫂子。”游然伸手和孙珍打招呼。

    孙珍忙伸出手:“好!好!”

    “楚一珞,见过游老师。”楚柏口气生硬了一些,看来对孩子他是严厉的。

    “游老师好!”楚一珞想上前一步问好的,奇怪的是游晨晨,这时已经主动牵在他手上了。

    “这是我女儿游晨晨。”游然笑着说:“晨晨,有没有叫伯伯、伯娘、哥哥。”

    “伯伯好——”游晨晨看着楚柏奶声奶气地开口,然后她又看着孙珍:“伯——好——”看来那个娘字她一时没绕过来就省略着敷衍了事了。

    看着楚一珞,游晨晨很认真地说:“已经叫过了。”

    这时,司机插言:“由于来时路上耽误了,我就不进去了,两小时内我得赶回市里。”

    “好的。”楚柏一点留客的意思都没有。

    车子很快就倒车往回开了。

    孙珍想着提那个大箱子时,楚柏抢在了手里。

    幸好东西也不是很多,楚柏提了大箱子,其它都很轻了,孙珍想着抱孩子时,游晨晨竟然对楚一珞伸出了手:“哥哥,抱!”

    看着大眼里明显的乞求和信认,楚一珞咧嘴一笑,眼里有明显地欣悦。他伸出双手很小心很用力的把游晨晨抱起来,虽然不是很轻松,可是往前走的步子并不慢。

    游然大方地对孙珍一笑:“这孩子人来疯,可也没想到一见你儿子这么快就熟了。”

    “是呢!自从珞珞他姐姐住校去了,他就觉得的孤单呢,这好,来了个小仙女似的妹妹,一珞这下可高兴了。”孙珍的鱼尾纹更深了,抢过游然手里的小箱子。

    一行人走向巷子深处……

    柚谷镇上所谓的工厂都是作坊,多半都靠这山水存活,春耕秋收。下地干活的人陆续都回了家,看热闹也算是有时间、有地点、有条件、有理由了。

    看热闹的人聚向巷口,窃窃私语声继继续续响起:“所长早年在外面工作了十多年,干的什么工作一珞他娘都不知道,这下明白多了,肯定和这对母女有关。”

    “这一对母女吧,哪像人,完全一对狐狸精!”

    “这是所长什么人呀?等的那么辛苦,那么憔心。”

    “偏生楚珞他娘还专门跑出来接。”

    “装大方呗!”

    “这种大方,笑在脸上,血淌在肚里,不装也罢。”

    “……”

    看来,深巷不再无风;古镇将翻新·浪。

    古老的巷子有至少两百米深。

    游晨晨虽然看似个不大,却属于贼胖形的。楚一珞开始抱着游晨晨还是能负荷的,慢慢的就有些吃力了,一路上时不时地停下来,把游晨晨放下来,然后再抱起往前走。

第029章:柚子

    要换个人肯定不好意思再让楚一珞抱,何况又是第一次见!可是游晨晨那怕被放下了,也就在原地等着,一点也没有往前走一步的意思。这是信认呢还是纯粹懒?

    好不容易,楚一珞完成任务,把游晨晨半抱半扛地放到院门口。

    双脚站在地上,游晨晨感觉并不踏实似的跟着就紧紧地握住了楚一珞的两根手指。

    楚一珞把手指抽了出来,看见游晨晨的脸色骤变,他赶紧把游晨晨的手握在手里牵进了院子。

    这是一座双层的、有吊角楼的古院,正楼有五间,上下两层,内堂有楼梯。东西两边往外伸出一长一短的拐角耳房:长的是两间两层之外加吊角回廊,外置楼梯,从院里上下非常方便;短的那边是一间两层加吊角回廊,空出的地方有一棵大柚子树。

    古楼柱子很粗,已看不见漆,是木头风干之后那么独有的灰。好处是绝对结实;因为整个结构都是古老的卯榫结构。屋顶是最传统的烧质青瓦,挡雨效果是绝对好,就算是破损,维修也特别方便。放在都市,这样的房子,怎么算都算豪宅了吧!难怪孙珍脸上的表情有一般农妇极少有的恬淡。

    游晨晨对这一幛房子并没多少兴趣,她除了紧跟着楚一珞之外就是四处打量。突然她放开了楚一珞的手,对着院落角跑去,嘴里欢快地喊着:“天鹅!天鹅!”

    天鹅不是野生的吗?难道能养在这古镇小院里?

    空喜一场!

    在游晨晨的奔去的那个院角里,确实有鹅,看着比游晨晨还高,又肥又壮的样子,决对不像能飞九千米的天鹅。

    楚一珞赶紧跟着游晨晨:一是怕游晨晨摔倒;二是今天虽然特意把鹅关进了竹笼子,可是竹棱之间是有十公分的间隙的,足于让游晨晨把手伸进去释放好奇心;也足于让鹅把头伸出来主动攻击。

    平时鹅是能帮着楚家看家的,今天突然被关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高兴,此时它们沉默紧张地盯着游晨晨做好了一切戒备。

    游晨晨可不知道前方凶险,哇哇叫着勇往直前地冲。

    还好,就在游晨晨手要扶着竹棱时,楚一珞一把抱住了游晨晨往后退了一步。

    鹅看到楚一珞的动作之后态度好了一些。

    楚一珞接下来就教游晨晨如何接近鹅,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拿食物去套近乎了……

    话说,孙珍和游然进院门时,楚柏已经站在东回廊的二楼,他说:“游然,这二楼两间和楼下的橱房、饭厅、洗浴间都是给你们准备的。让你嫂子带你们先看看吧。”

    “好的。”游然答应着,眼里有明显的惊喜,不觉对身边的孙珍说:“柚子树,这么粗的柚子树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吧。这院子,又大又明朗敞亮,竟然如此美丽,嫂子,你真会打理。”

    孙珍明显的不习惯被人夸,不好意思地说:“那有!希望你们能住的习惯。一年前,楚柏他专门请城里的专业人士改造了后院和所有一楼的房间设备。橱房卫浴都是上了两套。小的一套就是给你们用的。你刚来,如果不习惯这里的橱房设置,先和我们一起吃一段时间吧。”

    说话间,孙珍在前面已经打开了东回廊一楼的门。

    “那我就先却之不恭——”游然跟在后面,话没说完就住了嘴,因为她看到的是干净整洁的桌子和开方式的橱房决不亚于城里豪华装修。在这样偏避的古镇,这样避静的院落里竟然有这样的设备,她就是道行高能处惊不变也无法心里不起波浪。却不说那白色柜体和银灰面板的整套橱房设备,那套白色底套灰色雕花的餐桌,竟然跟她原来家里的一模一样;不对。还是有区别的,尺寸比原来的大了一号,应该有一米六的长度。看着餐桌,游然眼里有明显的温柔,她只和某个人说过很喜欢的餐桌买小了一号。

    “这餐桌很漂亮!只适合你这样的人用。我用不了,颜色太浅了。我家换的是实木耐脏的深酒红色。”孙珍说着话看了一眼橱柜,然后径直前行,推开了一扇小门,又说:“这是卫生间。

    游然带着梦游似的表情走到了孙珍面前,扫了一眼卫生间:“我都不知说什么好。”

    “以后我们要长相处了的,不用客气。我们去二楼看看吧!”

    楼上两间房,一间书房,一间卧房,都是很传统且精心挑选过家具的布局;特别是那张大床是有雕花床架的;而且没有漆上深色漆,只上了清漆,保持了木头原有的天然细纹,深红甚至发紫发黑——竟然是花犁木类的木材!游然明显的一时没分辨出是什么木质,不过已经很满意了!看到一张同颜色的雕花小床时,她更是激动地说:“晨晨肯定喜欢!肯定喜欢!真是太有心了!”

    游然好像不是对孙珍说的,而是对床说的。

    孙珍没有游然激动,她动了动眼角的鱼尾纹,道:“那你先歇息一下吧,我去准备饭,半小时后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好的。”游然把孙珍送到楼梯口,这时看到女儿游晨晨和楚一珞在院子里西侧继续讨好着鹅。她笑了笑,回身进屋打开箱子开始整理、摆放。

    在后院主人近三十平米的大橱房里,楚柏已经在忙活了。孙珍是把主菜都做好了才去巷口接人的,这时该热的热、该炒的炒,也很快。

    见孙珍进来,楚柏说:“她娘俩都喜欢吃水果的,我们家没有准备对吧?”

    “没有准备。”孙珍一怔,像做错了什么大事似的解释着:“你说有重要人住进来,虽然准备了一年之久,上午说今天就要来时也太仓促了。去买菜时没想起来;下午就在家准备菜了,真没来得及去买。”

    “我就是一问,没有就没有吧!”楚柏语气平静,好像根本没有责怪孙珍的意思,像是孙珍太多心了。

    孙珍拿盘子放在正在炒菜的楚柏身边,动作比平时犹豫得多,明显的在琢磨什么,忽然她眼里一亮,说道:“我们院子里不是有现成的水果吗?”

    “是呀,我们家的柚子树是树王呀,柚子应该熟了。”楚柏眉头一展,嘴角也跟着有了些笑意。

    孙珍走到堂屋里对着院子大声说:“一珞,去摘个熟了的柚子下来。”

    “摘柚子呀!能摘柚子了!好——呐——”楚一珞的声音有明显的欢愉。只见他站起来把游晨晨抱到了一边站着,然后说:“我去摘柚子了,你就站在这,别靠近柚子树,小心柚子掉下来砸着你。”

    游晨晨点着头没有回话。

    只见楚一珞壁虎一样几下就爬上了比两层楼要高得多的柚子树,在上面挑来挑去的,有的柚子扯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再把树枝推回去;然后又努力去够别的柚子。他在柚子树上如履平地般的灵活、快捷。相对于走惯了城市的路,对石板路都不太适应的游晨晨,他决对是高、大、上的神。

    游晨晨完全以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树上的楚一珞。

    楚一珞神的地位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就此牢固,虽然此时她只是唯一的信徒。

    好一会儿,楚一珞才挑好一个柚子,然后顺手扔在了西院边上的似是刚松好准备种上什么的那块十平米左右见方的地里。

    柚子在松土上根本没有弹多高,就滚到了更底的地方。

    “柚子,柚子。”游晨晨这时什么也不顾了似了,迈开小步子对着柚子跑了过去。

    楚一珞在树上大声道:“晨晨,等会儿去捡。”

    这时的游晨晨才不听他的呢,一直跑到柚子身边,把柚子吃力的抱起来才甘休,那架势、那吃力的程度就像楚一珞抱她进巷时一样。

    树上的楚一珞这时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不小心震掉了柚子砸着眼里只有柚子没有危险的小人儿。

    让楚一珞想不到的是,游晨晨抱着柚子对树上大声喊:“我还要,还要一个。”

    “晨晨,不能要了,一个就够了。”这时游然已经站在了二楼的走廊上,她是被女儿的叫声给叫出来的;只所以出声阻止,是因为初来乍到,总不能让女儿太放肆。

    “不够,我还要一个,只多要一个。”游晨晨明显对着妈妈惯用这一招。

    树上的楚一珞说话了:“我再给你摘一个,你站回原来的地方去。

    游晨晨这时非常听话,抱着柚子赶紧往原来地方前进。

    “珞珞,你会把晨晨惯坏的。”游然说着这话,宠溺地注视了女儿几秒;然后回身进屋继续手里的活计。

    楚一珞又在树上东挑西挑的,最后挑了个又大又偏金黄色的柚子扔了下来。

    这游晨晨扔了手里的柚子,又去捡那个更大的……

第031章:嫉妒

    立马就有两个西装男动作十分敏捷地清扫干净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个地方就还原如初。这一切快的让申镱博有种错觉,自己是文明人,是爱惜东西的人,是不会随意砸东西的。

    按说申镱博是不应该冒这个黑气的。

    楚一珞和游晨晨男没娶、女没嫁,又是两想情愿,从哪方面说,申镱博都没理由干涉。

    有些事不是因为有理由才去做的。

    怎么会事?镜头里竟然咬上了,这是一种什么见面方式?申镱博的记忆里楚一珞不属狗,没有咬人的喜好呀?

    实是坐不住了,申镱博突然就站了起来,他本来是走向门口的,又折了回来。

    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把办公室转了好几圈时,申镱博打开一个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按他以往的习惯,会摆个优雅的绅士姿势,再优雅地端起酒杯,优雅的让性感的唇沾一点酒的红色再不紧不慢地品上一小口。这次,他什么优雅也没摆,酒直接倒酒入嘴之后,连放酒杯的动作都省了;玻璃酒杯直接无辜地碎在了他手里。

    酒杯是被申镱博生生捏碎的!竟然也没有划破手,这不是手里老茧起得太厚;就是平时糟蹋东西习惯了,已经掌握了技巧。

    这一会儿两个精致异常的杯子没了。败家子呀,败家子!

    刚才那两个西装男又快速出现,然后很快地下又恢复原样。

    申镱博这次没有错觉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故做镇定地坐回了办公桌。只是他一坐下跟着就弹了起来。嘴里骂出了声:“游晨晨,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你的手在干什么?你这样是惹火烧身。你真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楚一珞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好,我看着,我看着你怎么作践你自己。不,我为什么要看着;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必须阻止。”

    直接大步走向门口的申镱博又折了回来,这次他没有来来回回地兜圈;而是在一个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塞在西装裤代里就快步出门了。

    他动作很快,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会是什么东西呢?武器?他要当着楚一珞的面教训游晨晨是不太可能的,那他是去找楚一珞决斗?

    曾经的生死相许的兄弟,就为了游晨晨这样一个女人翻脸决斗?

    难道真印了网传的那句调侃话:“为了兄弟两助插刀,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神哪,别让嫉妒蒙蔽了这个男人的理智。

    神听到了呼唤,不屑地问了一句:哪个男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厮混?

    1216房。

    痛的身体发抖,游晨晨也没有出声,吸了一口气,下巴搁置在楚一珞的头上,双手从领口伸进去楚一珞的后背,想紧紧抓住什么,指甲掐进楚一珞的肉里,大有忍到死的势头。

    游晨晨曾经的格言仍然没变——不做角落里舔伤口的小猫;要做战死的荆棘鸟!

    何况现在是在楚一珞怀里,和楚一珞的较量她会一直坚持,至到不死不休。

    楚一珞放开了嘴。

    怔怔地看着被咬的地方已经湿了,楚一珞很想解开眼前的那排青花扣看一看,可是他忍住了。他承认输了。

    这种战争状态总是楚一珞输,从小就是!

    游晨晨牙缝里挤出的竟是笑声:“咬在我身上,痛在你心上。混蛋,爱我就那么痛苦?”

    楚一珞还真似是无限痛苦,无力地说到:“晨晨,许多事都变了!感情和现实不能同在时,人是需要自律的。你先下来坐到椅子上去,我会每月都去看你一次。”

    见游晨晨对视着他不动,他又补充:“两次!”

    “这是你说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游晨晨赢了。

    正在这时,敲门响了起来。

    楚一珞和游晨晨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措手不及下,两个人来不及分开。

    楚一珞急着站起。

    游晨晨摔倒在地板上。

    来人是一脸邪笑的申镱博。奇怪了,他不是像个火药罐似的出的办公室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一幅嘴脸?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游晨晨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凉意袭击了自己,她看向凉冷的来处,竟是申镱博冷冷的眼神。

    申镱博狠狠地冻了游晨晨一眼之后,立马把眼神转向楚一珞,那眼里的内容截然转变成了笑意。

    看到进来的人是申镱博,楚一珞松了一口气,动作熟练地把游晨晨提起来揽在怀里,然后沉声问:“镱博,有事吗?”

    游晨晨可以在两人世界里全无羞耻,用尽全力引诱楚一珞,可是在别人面前她是保守的;只是今天这守好像也保不住了,她只有把头埋在楚珞的肩膀上,用头发挡住她的脸。

    “你说今天的事不能让红柚市其它人知道;所以吧,我只有亲自来。我是来送这个的!希望不是太迟。”申镱博把一些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又来了一句:“你们继续,尽兴!”

    “你是故意的吧?”楚一珞的声音明显的有怒气。

    “也不完全算故意!我这里六层以上的房间都免费提供这样的工具。只是你常来的房间平时没放;因为以前放了你也没有用。今天反应过来时,就赶紧给送来了。真的希望不太晚!”申镱博这一大堆的废话,看样子是进门之前就没打算快点离开。他好像并不认识游晨晨一样,就连游晨晨摔在地下,他都没任何意外表情。

    游晨晨的心紧张的都要跳出来了时,羞愧也随之而来;而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抱楚一珞的胳膊更紧,头缩在楚一珞肩头更深。

    这种境况被人撞见,就算平时再傲气的人,也会像撒了气的皮球,软的没有战斗力。

    游晨晨承认自己是一只馋嘴的猫,可她也是只正常的猫,有普通猫的孤独一面。猫觅到咸鱼时,会找自己认为绝对隐蔽、安全的地方才慢慢享用。

    此时,游晨晨所有的安全感被晒在了突袭而入者的眼前,她只有恨自己不是真正的猫,不能飞檐走壁地遁去。

    楚一珞当然能感觉到游晨晨的状态,他揽着游晨晨的手也紧了紧,像是想无声地安慰她。

    “看够了吧?还不滚?”楚一珞的声音里没有初见游晨晨时的嘶哑,怒气也似退却,反而有些许的沉稳、隐忍的冷气。

    “哦,没有吩咐了,那我这就走。”申镱博明显的是在装傻。

    游晨晨听到了关门声。

    楚一珞轻声在她耳边说:“好了,他走了。”

    游晨晨缓缓抬起头,细看申镱博放在桌上的东西,竟然是几个**:“丢人,太丢人了!他怎么就这么进来了?他怎么还送来了这个?还这么多!”

    两个人的激情,第三个人知道了就变味了。

    “对不起,平时和他玩笑惯了。这红柚城里,唯一敢和我开这样玩笑的人就是他。我唯一信认的人也是他。这事上,他绝对会帮我们保密。”这时,楚一珞在帮申镱博说话了,跟着又说:“晨晨,这地方真是奇怪,让我一时乱了心神,差点就酿成大错了?”

    大错?亲近她竟然就是大错?心里明明有她。他们也这么亲近了,竟然还说是大错。游晨晨推开楚珞,站了起来:“我贱,谁让我自己送上门呢?”

    “晨晨,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珞想要解释什么。

    是不是想说刚才的亲近,他是不小心?他是无意的?

    有些解释是越解释越伤人的。

    游晨晨不想被楚一珞再伤着,所以她打断楚一珞的话:“好了,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了我什么。”

    “我会记住的。”楚一珞已经整理好着装:“其实,我只要离你近点就很知足。”

    “我知道。”游晨晨勉强一笑。

    她当然知道,就像在A大对面的路漫漫西餐厅那样,楚一珞一坐数个小时,就因为她在那里。

    “你知道就好!”楚一珞把手放在游晨晨的肩膀上:“我想,都快过午餐时间了,我们就在这里点餐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红柚市离省城,开车走高速要近三个小时。楚一珞竟然主动说送游晨晨!对游晨晨来说这无疑是个莫大的惊喜!这三个小时她都可以和楚一珞在一起;或者到了省城,天已经黑了,楚一珞就可以住在她的小家里;那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游晨晨有什么心愿不能完成呢?

    不过为了确认,游晨晨还是又问出了声:“你说真的,能送我回学校?”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是说空话的人?”虽然楚一珞眼神里有一丝笑意,可回话回的相当肯定。这样游晨晨就确认了自己的听觉正常。

    安静的坐在楚一珞身边等餐时,游晨晨没有看楚一珞,而是看着桌子上的避·孕·套。因为这几个避·孕·套,游晨晨竟然感觉到身边的楚一珞越来越陌生,她都怀疑刚才在楚一珞身上无所顾及地引·诱他的人是别人。

第032章:泥坑

    一只大手盖上了那几个避·孕·套,手缩回时,桌子上干净了,和地板同色的桌面还是让游晨晨没有想吃东西的情绪。

    她是专程来见楚一珞的,不是吗?都有七年的时光没相见,好不容易能再见,难道要留下不开心的遗憾吗?不,不能由着性子,让这次见面以不愉快宣告结束。

    游晨晨转脸看着楚一珞:“我们去坐那边行吗?我比较喜欢那个方塌。”

    楚一珞一直注视着游晨晨,这时眼里有了亮光:“好,我们去那边。”

    抓住游晨晨的手之后,楚一珞才站起来。这个动作让游晨晨的思绪往遥远的记忆深处荡了过去——那是个下了一夜大雨之后在一大路边出现的积水泥坑。泥坑里,楚一珞就是先抓住游晨晨的手然后才站起来的。千万别说游晨晨那时才三岁多,年纪小记不住。不,她记得很清楚,连时间都记得很清楚。

    那是游晨晨在柚谷镇生活了半年之久后发生的事情。

    起因是有三个和楚一珞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他们后面喊:“楚一珞家来了个私生女,私生女……”

    然后楚一珞就出语警告,对方反而叫的更欢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楚一珞打架好像是天生的身手敏捷,先是逼两个男孩站立不稳扑通进了水坑,然后和最壮的那个一起滚进了坑。

    四个男孩子都进了水坑……楚一珞以一对三,很严谨的战争环境。

    游晨晨傻眼了,一时不知做何反应。求救吧?这里离家不远。可是家里除了那两只鹅就没有帮手了。妈妈还在上课;珞妈妈还在看小吃摊;楚伯伯在哪上班她又不知道。那么回去叫鹅?可是院门好像应该是锁着的。

    为难之急,游晨晨终于出了声:“珞哥哥,快翻起来;珞哥哥,加油……”

    游晨晨的声援还真灵!

    楚一珞很聪明,很快就摆脱了肉搏状态。

    接下来是双方僵持,楚一珞不让对方近身,谁离他近点,他就玩命似的把对方推开,或者大力踢开。

    中了招的当然心存恐惧,只为不担逃跑的罪名在坑里硬撑着……幸亏水不深,只没到他们的膝盖。

    游晨晨虽然小,可也看得出势态严重,大喊助阵之余,她也考虑着用什么方法能帮到她的珞哥哥。用泥巴砸?又怕砸不准,砸到自己的珞哥哥。找个棍子给珞哥哥当武器?可附近除了青菜地,什么也没有。

    武器支援暂时只能放弃了。

    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妹。还能有什么方法呢,当然是直接帮忙打呀。好吧,参战!

    这场战争惊动了近处的大人,有人大声喊:那个谁谁,你儿子又在打架,还打进那个大水坑了……

    小镇不大,声音大了山壁就做了回应,于是,各种奔走相告中。

    来的快的两家大人从泥坑里提出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坑里就只有那个和楚一珞一起滚下坑的孩子了。

    这个孩子叫胡小三。

    胡小三还识时务,见立马显了败迹,忙说不打了,不打了,以后也不乱叫了。

    楚一珞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也住了手。

    胡小三赶紧爬出了坑。

    可这时想着下坑帮忙的游晨晨才成功滑进坑。别看只到大孩子们膝盖的水坑,游晨晨下去就危险了。楚一珞忙连滚带爬地赶过去把她堵在了坑边上,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站直了。

    游晨晨这个忙好像是帮上了,只是帮的是倒忙。

    最后,楚一珞和游晨晨爬出坑时,就是活生生的两个泥巴人。

    奇怪的是,那三个男孩子的妈黄昏时带着她们的儿子找到了楚家索要说法。原来那三个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伤。胡小三的脖子上还有很明显的青紫色掐痕。可见当时楚一珞下手之重。也幸亏重,要不然年龄差不多的情况下,三对一他就真的没活路了。

    到是楚一珞除了嘴角中了胡小三一拳有些肿之外,别处都完好无损。

    让次大战,让游晨晨更是印象深刻、大开眼界的还有她的珞妈妈。珞妈妈护短本事超级棒,口水战群妈不说,大扫帚扫院子就把三个妈扫出了院门。

    那一战,在游晨晨的生命里,楚一珞成了不可战胜的神!珞妈妈成了神妈。

    那一战,再没有人敢对着游晨晨当面喊私生女了。

    那一战,楚一珞在十八岁以下的群体中名声大作,以前常被称之为“楚柏的儿子”的他,正式被胡小三他们尊称为“一珞哥”。

    天下是打出来的,岁月是日子堆出来的!

    楚一珞放学总是去幼儿园接着游晨晨一起回家,然后和她一起捏泥人,看蚂蚁搬家。游然下班回家后,总有一个小时是在给楚一珞讲课……坐在小凳子上抱着手和楚一珞一起听妈妈讲课的这个画面一直深深地存储在游晨晨心灵深处,从没有淡化过。每次想起,游晨晨都会自问:是什么魔力让我一坐那么长时间?和他一起听那些当时听不懂的课,然后看他写完那些厚厚的额外作业?

    游晨晨绝对不相信那时就对楚一珞有所谓的爱,因为那时候她只懂吃;可是那样的场景竟然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延续多年,至到楚一珞上高中进了红柚市住校。

    楚一珞上高中那年,游晨晨有些失落,不过她会写信了。楚一珞对游晨晨的信是每封都必回。游晨晨一直收藏着,足足有一大纸箱子……要不是后来离开时一气短,付之一炬,可能这些信也能让游晨晨往后的日子不那么孤单、冷清。

    “晨晨——”楚一珞抓住游晨晨的手紧了紧,把她从记忆里拉了出来。

    看着游晨晨静谧的沉静中突然皱眉,楚一珞也跟着心痛。

    游晨晨在他面前,一个皱眉就让他痛?那他是在乎游晨晨呢,还是在乎他的痛?可知道他不在游晨晨身边的年年月月,游晨晨灵魂的游离、孤单地失去痛觉,那是人过的日子?

    游晨晨无语直视着楚珞,有问罪意味。

    楚一珞眼神深了下去。

    他眉头都带着痛苦时,游晨晨心软了,提醒自己:游晨晨,你不是来问罪的。在火车上不是对自己说好,不提往事、不算旧帐、只想以后吗?

    借着窗外的阳光,游晨晨对楚一珞挤出一丝歉意的笑:“让你不开心不是我的初衷。”

    楚一珞把游晨晨带向落地窗。

    明知道游晨晨恐高,还这样,居心叵测!是想让她颤抖着求他原谅?以前游晨晨会!现在游晨晨却不愿妥协。

    虽然腿有些抖,头有些晕,游晨晨还是强迫自己站直,不要向楚珞靠拢半分。

    楚一珞却专注地看着她:“害怕吗?”

    “你为什么不打开窗户?打开了我就拉你跳下去。”她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她怕一松开牙关就会发出“咯咯、咯咯……”打颤声。

    楚一珞手上一紧,游晨晨就到了他怀里。

    他长叹一声之后地说:“晨晨,如果我和你从这跳下去,能解决一切事情,我不会犹豫;可是现实是把软刀子,无声无息地插进了肉里,又不逼近心脏;顺应规律方可活,逆了刀锋是求死都不能。”

    被紧紧地禁锢,游晨晨刚才的颤抖得到了缓解;脸贴在宽阔的胸堂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这一刻恐高远去,恐他离去太快才是真。

    “楚先生,午餐准备好了!”送餐者进来时,楚一珞没有放开她,她也没有动。这一刻她相信传说是真的,瑞缘城真能帮任何人寻得片刻安宁。

    “我们在蹋上用餐。”楚一珞的吩咐只有一句,然后干脆稍转身,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游晨晨和送餐者之间。

    “我们好像有几个月没在一起喝过酒了。今天我给你拿了茅台,你喝不喝?”这是申镱博的声音,难怪楚一珞刚才要完全挡住游晨晨。

    这申镱博不识趣真到一定的境界了,世上难寻第二个。

    “今天不喝了。”楚一珞声调平和、随意,搂在游晨晨身上的手却紧了紧。

    申镱博竟然还在恬不知耻地说:“人都是我接来的,我能没过两眼吗?还藏那么严实干什么?我是来给你助助兴的,没想到你就一背影回报。如此重——轻友!失望呀——”

    申镱博的声音消失在门口,被轻微的关门声隔断。

    在蹋边就座后,六个五寸盘子里是六道素菜,青炒的碗豆、一毫米粗细的豆腐丝……这些都是游晨晨爱吃的菜!在餐盘缝隙间,出现的是时隐时现的古代女舞剑图。打开一个小碗盅的盖,六块大小如一的米豆腐上点缀着韭菜花和红红的碎鲜椒。游晨晨忍不住地惊叹出声:“我有很多年没吃到这个了!我以为只有我们柚谷镇才有。柚谷镇做这个做的最好吃的就是——珞妈妈了。”

    说到这时,游晨晨抬头看到楚一珞注视她的眼神潋滟如春水。

    这是七年来,游晨晨吃的最有滋有味的一顿饭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楚一珞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食言了,说无法送她回A城了。说申镱博刚好要回A城,可以稍着她,还一再强调由申镱博把她带回A城比他自己送她更放心。

    楚一珞竟然如此信认申镱博?游晨晨一个头两个大。

第033章:齿痕

    坐申镱博的车和坐火车,游晨晨当然选择火车了。

    可游晨晨再三推辞都没有让楚一珞改变主意。她又不能明确告诉楚一珞,她和申镱博有过节。

    于是,下午三点左右时,游晨晨就在楚一珞的目送下坐上了申镱博的奥迪A8。

    这次开车还是小九,车开的又快又稳;而且目不斜视,从游晨晨上车开始,他都没有看游晨晨一眼,哪怕是从后视镜里也没有看过。

    让游晨晨欣慰的是,申镱博坐在副驾座上,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

    刚好,游晨晨也极不愿意和申镱博说话,又因为坐的宽敞、舒服,她慢慢的就安心了。

    一路无话,极度沉默的旅程。

    游晨晨并不觉得多尴尬,因为她在途中就睡着了。

    被叫醒时,游晨晨一看,竟然就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区——西枫林郡。

    反正也说了谢谢的,因为心里琢磨着事,游晨晨也没有再回头看就往小区里面走。

    电梯很顺利地到了十六楼。

    游晨晨开门进到自己的小窝时,才发现有些泛了。

    那就泡个澡解解泛吧!

    蒸气氲氤,游晨晨一头的汗。她每次泡澡都是这样的,晕的像缺痒,不过水泡凉一点了,就会喘气匀很多。

    她是个懒人,每次都会把水泡到比体温底时才起身。

    今天也是一样,感觉有些冷时,游晨晨才穿上浴衣出去。

    “这么久才洗完?”一个男声响起时,游晨晨魂都快吓出来了。她的条件反射就是赶紧退回浴室关上门。

    敲门声响了两下,男人的声音也就在门外响起:“别躲了,出来吧!就你这门也经不起我一脚。”

    申镱博!是申镱博的声音。游晨晨抚了抚胸口,隔着门问:“你怎么又进来了?”

    “我不想隔着门和你说话,你出来。别考验我的耐心。”申镱博好像在生气。

    他生的哪门子气呀?他偷入人家家门,还这么理直气壮不说,竟然还在生气。

    游晨晨停了停,又说:“你先离开我家,我就出去。”

    “不可能。赶紧出来,我有话,说完就走。”申镱博好像极不耐烦了。

    游晨晨左右看了看,浴室里根本没有换洗的衣服,脱下来的衣服已经扔进洗衣机泡上了。不得已,她把自己身上的浴衣紧紧地裹着,然后带子缠了两圈,系结实了才开门出去。

    一开门,她就对上了申镱博那张冷脸。

    退后了一步站在浴室里面,游晨晨说:“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先换上衣服再和你谈。”

    申镜博没等游晨晨话说完,就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浴衣前襟把她纠了出去。

    “干什么,放开——”游晨晨一急又打又抓又推的。

    申镱博把游晨晨挤在墙上很快就控制住了,说:“别动,老实点。”

    这是什么口气?游晨晨又不是他的犯人。

    “你放开——”游晨晨几乎是在吼了,她的手脚被申镱博看似简单的动作制住,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嘴上抗议了。

    “我是来告诉你的,我不会放开,起码现在不会。”申镱博声音里的怒气,也有挫伤。

    “你什么意思?”游晨晨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我不管七年前你和楚一珞什么关系,可是七年后是我先看到你的,你就是我的。我以为你能明白这点。”像是忍了很久似的,申镱博突然就放声吼了:“可是你,竟然去跟他约会。还那么亲热?”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游晨晨还真是气愤之极,也是吼出来的。

    难道这世界没道理可讲了,不可能,古人说公道自在人心。那什么是公道?不摆出来怎么让对方明了?

    尽量压住内心的气愤,游晨晨用只比平时高那么一个音阶的语气说出:“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我们真的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们就见了几次面:我不是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人;你也不是对人一见就钟情的人。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那都是错觉。你现在必须明白一件事,我不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说的够明白够决绝了吧?有点自尊、廉耻的人都该转身离开了吧?

    可申镱博偏偏没有离开的意思,眼里黑气丛生,咬牙切齿地说:“就算我们从没见过,我说你是我的,那就是!”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从两岁多就认识楚一珞了。简单地告诉你吧,从见到他时我就爱上了他。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游晨晨只有搬出楚一珞来了,她感觉申镱博对楚一珞还是有些顾及的,要不然也不会等她回到了A城才找上门来算帐。

    申镱博还真就沉默了一阵子,才冷冷地说:“哼——既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七年前娶了别人?他也不是你的了?”

    “你和楚一珞七年前就认识了?”游晨晨有些好奇,因为七年前她根本没有见过申镱博这号人;在她和申镱博的世间里,只停止在七年前,七年前申镱博的一切她自认为都是了解的。

    “我们都快认识近十年了!还提什么七年。”申镱博话里尽是不屑。

    游晨晨语结。

    见游晨晨不出声,申镱博继续说:“你寂寞了七年不是遇见我了吗?为什么还去找他,天下又不只有他一个男人。”

    看来游晨晨搬出楚一珞,只让申镱博情绪稳定了一些,并没有成功让他放开她。

    “在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他是我要的男人。”游晨晨声音平静。她知道,此时只有自己的态度越坚决,申镱博离开的才越快。

    “好吧,那我也告诉你。你现在是我想要的女人。看在楚一珞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和他淡化关系的时间。你要尽快回到昨天的轨道生活。”申镱博声音也是平静的,看来他好像了解,游晨晨是七年之后和楚一珞头一次见面。

    也没什么奇怪的,楚一珞和游晨晨见面的话,申镱博全都听见了。

    再怎么压住火气,也失去了耐心,游晨晨针锋相对:“是我可以给你治愈妄想症的时间,我也是看在楚一珞的面子上;要不然我就报警了,你今天是私闯民宅。”

    “嘴还很硬!你可以不听我说,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后果。”说着话,申镱博就突然扯开游晨晨浴衣的领子,右胸上方有楚一珞咬过的两个发红的印子。

    申镱博看着眼前的印子,双眼比那印子现红,突然她就对着游晨晨的另一边低下头。

    游晨晨痛着,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因为申镱博的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楚一珞咬她的,她也痛,可是没有这么钻心。她认为自己能忍受身体的痛的,可是今天这种痛,让她眼泪水都痛出来了。

    申镱博抬起头时,牙齿上已经有血了。

    他就像一个末日的吸血生物一样让游晨晨恐惧。

    见血了!申镱博眼里的怒火消失,恨意却更浓:“听好了,这就是我的方式。在我没有宣布放弃你之前,你不能和楚一珞亲热。你今天让他咬了你,我就会咬你更狠。你哪天如果敢和他上、床,那我也会成倍次的和你上、床。我说到做到。”

    游晨晨惊恐地看着眼前人,她并不伤心,可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申镱博似是不忍看到游晨晨的眼泪,他放下眼帘。

    看到两排深深的已经在往外渗血的牙印,他眉头皱起一堆的崇山峻岭。

    再说话时,他话里的恨意已经全消,声音里竟然带着些许的内疚:“家里有急救箱吗?”

    “没有。”游晨晨感觉钳制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些许。

    “换好衣服,跟我去医院吧。”申镱博的声音更小,有了乞求的意思。

    “不用了。不湿水,很快就会好的。”游晨晨希望申镱博快点离开,又继续说道:“都这样了,你放心吧,近期我也不会和楚一珞亲热;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有过分的接触痕迹。希望你明白,我对你不会有感情的。楚一珞不出现,我也不是你的。”

    游晨晨说了什么,楚一珞竟然也不生气了。或许他根本没听见,因为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眼里往外冒血的牙印。

    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之后,他说:“好吧,先不说楚一珞了。我让一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放弃你。在这之前你不要吸引我,也不要和楚一珞约会来剌激我。”

    反正和楚一珞约着一个月也就见个两面,游晨晨觉得能做到申镱博的要求,就赶紧点头,算是答应了申镱博。这是什么事呀?她从来就没想过招惹眼前这号人,怎么被粘上就甩不开了似的,好在现在有了转机。

    “既然我们都同意事情先放一放,那别闹别扭了,现在去医院。”申镱博退一步的目的原来是在这,只是想哄游晨晨去医院。

    游晨晨心里又开始敲鼓了,虽然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可尽量挤出一丝笑,说:“没事的,干疤就好了。”

    说完,游晨晨指了指申镱博撑在她双肩上的手,示意他应该放她自由了。

第034章:茶泡

    申镱博站直身子。游晨晨一百六十七公分,他要楚锢她,总是要弯着身子,这时才想到自己也有些肌肉酸。

    看着游晨晨往卧室走去,申镱博又加了一句:“你这里没有急救箱之类的,必须去医院;要不会留疤的。你换好衣服赶紧出来。”

    关上卧室门之后,游晨晨的大声说一了句:“被狗咬了,当然会留疤的。不过也好,长个记性,有的狗一定要躲的远远的。”

    说了这一堆话之后,游晨晨心声嘀咕:“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理,咬了人家再逼人家去医院。”

    “咚咚咚……”回答游晨晨的是敲门声。

    游晨晨查看了卧室门确实反锁之后,又大声回道:“我是不会去医院的。放心吧,我也不会被传染上狂犬病的。”

    申镱博不敲门了,就靠在门上嘴角扯出了一个奇怪的笑。

    门内。对着穿衣镜,游晨晨这才想着应该处理一下胸前的血,不对,应该挤一下,可不能得破伤风。

    脱下浴衣,对着镜子挤着伤口,一直到身体感觉有些冷时,游晨晨才用纸巾捂上伤口,然后找衣服穿上。穿上衣服还感觉有些冷,她对着门外喊道:“遥控器在沙发上,把我室里的空调关上。

    门外没有回答,空调口到是很快就不往外冒冷风了。

    还是觉得有些冷,游晨晨穿上了长袖的运动服、运动裤。

    这时,门外响起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出来?都这么久了,别磨蹭了。”

    “哦,忘了告诉你了,你不离开,我是不会出来的。”游晨晨还是觉得冷,把薄被盖在了身上,想先睡一觉再说。反正她现在没心思搭理申镱博了,现在她只要申镱博进不了她的卧室就很知足了。如果申镱博一个人无趣时,自行先离开那是最好的。明天大清早她就通知开锁公司给大门换一把外人怎么打都打不开的锁。不,直接换一把申镱博那样的人打不开的锁。可申镱博是哪样的人呢?

    游晨晨有些越想越糊涂。这时她竟然听到申镱博在门外说:“好吧,我不等了,那我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送。”游晨晨侧耳仔细听,还真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游晨晨害怕申镱博是骗她的,也没想立马打开门;再说了,她现在裹着被子都感觉还冷,也不愿意起来查明申镱博到底走没走。

    迷迷糊糊中,游晨晨以为自己睡着了。

    好像进入了梦境,是她很熟悉的地方——柚谷镇。

    柚谷镇的阳春三月,有很种很好吃的东西,叫茶泡。

    茶泡是茶油树开茶花之前长的,吃在嘴里清凉、纯甜。游晨晨小时候是个挑食的吃货,一般的东西不怎么吃,只要喜欢吃的,天天吃都不嫌腻的。茶泡很不幸的就成了游晨晨百吃不腻的食物。放学了,去山上摘茶泡就成了楚一珞的一项专攻课程。游晨晨偏生都喜欢跟着,爬山还多半要楚一珞连拉带背的才能爬得上去,是一个十足十的拖油瓶。

    只是这次,他们看到了茶泡的同时,也遇到了不想看到的生物。

    “三月三茶泡亮当当”是游晨晨的口诀。

    当地俗语是:三月三,蛇出山。

    俗语就俗语,一点也不会说错。

    一般的蛇听到人声后都会很快逃开,不逃开的就是蛇里面的恶霸。

    这一天,楚一珞和游晨晨遇到的就是不逃开的。

    游晨晨看到蛇了傻的不知所措时,只有拼命地拉楚一珞,往楚一珞的身上爬,希望楚一珞抱着她离地,以为那样就安全了;也没想想楚一珞要是被蛇亲了,她自己怎么下山。

    “别怕,哥有棍子呢。”楚一珞没有抱游晨晨,而是把她拉到了身后,然后再次轻声说:“别出声。”

    游晨晨在楚一珞的侧后,紧紧地抱着楚一珞的腿;这是标准抱大腿求庇护的姿势。

    楚一珞可能也知道游晨晨的恐惧,没有再让她离远点,而是警戒的和蛇对持着。

    那蛇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或者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只要它离开就能化解这一场战争,所以它呆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就游走了。

    后来怎么样了呢?游晨晨说再也不吃茶泡了,要赶紧回家。

    那天没吃成茶泡,可是游晨晨见到了真正的蛇。

    后来呢?后来楚一珞自己上山给她摘过几次茶泡,三月就过了。茶泡就没了。

    游晨晨有些迷糊。不是说好是做梦的吗?怎么一直记得往后的事呀?

    努力的睁开眼,一切都那么清晰,原来不是梦!是她又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起当年和楚一珞上山遇到蛇的场景。楚一珞就这样时不时的和某一景物、某一场景入梦来,不,是入了她的灵魂深处,总是没有预约就出现了。

    只是,游晨晨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了,是因为想起那条蛇了吗?躺在床上就想起了蛇,还是起来喝点热水,暖和暖身子再睡吧。

    打开门,游晨晨就撞到了什么硬东西,像一堵墙。怎么门口还有墙呢?是走错方向了吧。

    转身要换个方向时,她被两只大手捉住了。

    “你——你怎么还没走?”游晨晨努力看,才看清楚,同时也明白过来了,自己不是撞墙了,是撞着申镱博了。

    把胳膊肘支在申镱博的手腕上,手掌撑着额头,游晨晨又说:“你这家伙真能沉住气了!我都睡了那么久了,你都没走;而且也不搞出点动静来让我知道,好防备一下。好了,你不走我也不和你计较。你放开我,我去喝口水再说。”

    “喝水?我去给你倒。”申镱博对游晨晨房间里的格局了若指掌。不是他没出什么动静,而是他出了动静,游晨晨在里面也没什么反应。

    申镱博刚转身走两步,听到了“咚”的一声闷响,他感觉到不对。

    回过头,他就看到游晨晨躺在了地下。

    看来水是不用倒了。

    申镱博搂起游晨晨,发觉她烫得跟火一样。

    心里有些怪自己刚才太大意的同时,竟然有了某种恐惧:不会是被咬了,这么快就得了破伤风吧?

    这个念头一闪,申镱博扛起游晨晨就开门往外跑……

    A城规模最大、条件最好的医院当然是中西医兼备的用城市名命名的A医院了。

    半小时后,A医院的VIP套间病房:套间里,游晨晨打着吊瓶,睡的很香;套间外,申镱博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医生专用白大褂的男子在说话。

    “大秦,你说她不是破伤风,只是感冒了?”申镱博再次想确认什么。

    秦旭——申镱博的高中同学,医科大硕士毕业,A医院急诊室副主任医生。不老,才29岁,申镱博只所以叫他大秦,不是因为他个大或者年纪大,那只是同学之间的一种昵称。

    秦旭推了推眼镱,十分认真地说:“难道我连感冒和破伤风都分不出来吗?这不已经抽了血做检测去了吗?再说了,不管是感冒还是破伤风,打上针先退烧是没错的。你说破伤风,我问你她哪破皮了,你又不让检查。你到底想怎么样呀?”

    申镱博当然不愿意游晨晨被别的男人看胸了,哪怕对方是医生也不行。

    申镱博停了一下,说:“叫个你信得过的女医生来吧。”

    “明白了,隐秘的地方出了问题,你肯定虐人家姑娘了。”秦旭回头又加了一句:“看你平时不紧张姑娘的,怎么兽·性大发之后,良心又复苏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申镱博愧疚着吧,还不想承认。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看着比较干炼的中年女医生带着个护士,在医生指导下,护士给游晨晨的咬伤消了毒,然后离去。医生留下来解释说伤口不是很深,如果是正常人咬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那意思要不是正常人咬的呢?有些话真不能深究。

    好在申镱博现在没有心思为难谁。

    示意对方离开,然后申镱博就守在游晨晨身边。

    他放心了一些,因为他自认为是正常人,没有什么会传染的病毒。

    可能是因为药物所至,躺在床上的游晨晨这会儿睡得很安稳。

    就这样的睡颜,让申镱博看着有些痴了。

    时针指向晚上十点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申镱博站起来走向门口开门。

    门外,申桥站在那里问:“红柚市那边打电话过来,问明天早上八点的例会是不是取消?”

    “不用,我八点会准时到。”申镱博说完话,又问了句:“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怎么你自己跑过来了?”

    “我是来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听说回来时还好好的,你上去她家了,然后就送医院了。别惹出什么祸端才好。”申桥的声音似是很小心,话里的意思却很直白。

    申镱博不答反问:“是小九告诉你的吧。那小子看着很懂事的,就是话多。”

第035章:留校查看

    小九大名元小枫,申镱博曾经的街坊。因为初中时被别人天天挡住欺负索要钱财变得性格内向。上到初三时,这个性格内向的孩子爆发了,拿着菜刀追了对方的领头人两条街而被学校劝退。元家是普通百姓,三代单传就元小枫这么一个孙子,取乳名小九,也是为了听起来人丁兴旺一些,孩子也能好养活一些。不管穷富,孩子都是金贵的,不能这么就给毁了前程。元家就求到了曾经的街坊申氏。申桥刚好接待了这个事,去学校交涉了个“留校查看”的处分,来年征兵时又建议元家送元晓枫到部队去了。

    元晓枫到部队还真送对了,不仅身体炼的棒棒的,在正能量的熏陶下还入了党;兵役结束之后被申桥安排到了中氏运输部当司机。因为元晓枫技术好,又是从部队出来的,对部队有特殊感情的申镱博出A城时一般就带他在身边当司机。

    所以申桥一出口说话,申镱博就猜出是谁给申桥透了底;也只有申桥能轻易的从小九嘴里问出申镱博的所作所为。

    “不关小九的事,我逼问他的。”申桥为元晓枫开脱。

    申镱博叉开话题:“游晨晨没事,医生说只是感冒,而且现在已经退烧了。”

    见申桥没有离开的意思,申镱博又说:“放心吧,我稀罕她还来不及呢,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申镱博的话都说这么明白了,申桥还欲言又止的。

    申镱博有些不耐烦了:“你赶紧让小九回家睡一觉去,早上五点来医院接我去红柚市。”

    申桥这才急急地告别;因为一定得让小九休息好了,才能保证明天早上的长途安全。

    走回游晨晨身边坐下,申镱博扯着嘴角一笑,对睡熟的游晨晨说:“你看你,除了跟楚一珞一起长大,跟还有别的背景似的;连申桥那只老狐狸都紧张你了。”

    游晨晨依然睡的很安稳,对申镱博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见。

    长夜慢慢不觉晓!

    游晨晨第二天在医院醒来时,身边是苏莲娜、酷维·汤普森。

    游晨晨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两个人一起回答:“你给我们发短信了呀。”

    苏莲娜今天连妆都没化,看来是出门比较急:“让我们五点来陪你。我们起了个大早赶来了,你自己一直在睡。看在你感冒的份上,我才饶了你。”

    游晨晨明白了,申镱博用她的手机发的短信。

    化验结果是游晨晨感冒引起的发烧,当天可出院,但是针得打三天。

    三个人一起回到了游晨晨的小窝。

    酷维·汤普森打开游晨晨的冰箱就唠叨:“怎么又空了?你自己就不知道买点吃的?”

    说完话,也不等游晨晨回答,酷维·汤普森就出门了。

    “米还是有的吧?”苏莲娜边说边在厨房里找,找到米之后就下橱给游晨晨煮白粥。

    游晨晨躺在沙发上面带微笑,一声也不吭,就看着这一男一女进进出出地折腾。

    苏莲娜煮上粥之后来到客厅问:“你要喝水吗?医生叮嘱要多喝水的。”

    见游晨晨只笑不答,她上去用手背试了试游晨晨的额头:“不烧了呀!不会说话,只知道傻笑,难道是昨晚烧傻了?”

    “不说话是不想打破我的幸福感!”游晨晨这一开口就很雷人。

    “幸福感?你昨天去红柚市了?”苏莲娜见游晨晨脸色一惊,就肯定了:“就知道你沉不住气。去见楚一珞了,太激动了,一激动回来就发烧了。你呀,就这点出息,多大点事呀,竟然能把自己整发烧了。”

    说到这时,苏莲娜回厨房搅和粥去了。

    不过隔着半开方式的玻璃隔断,苏莲娜又说:“幸福感用感冒来换,也太不值了吧!”

    “值!当然值。我上次感冒有多久了?”游晨晨对苏莲娜的指责一点也不否认,她不想隐瞒苏莲娜什么;因为幸福还是痛苦都是要有人分享才能释放的。本来游晨晨的幸福感是因为苏莲娜和酷维·汤普森为她忙活,被苏莲娜一提及楚一珞,游晨晨也不好否认。

    想了想,游晨晨又说:“离我上次感冒快两年了吧!那时,你和酷维也紧张的不得了。今天看你们这样,我觉得很解恨。谁让你们平时对我都不这么细心的?”

    “见过不知足的,没见过你这么不知足的。酷维平时对你多好呀!吃、穿、用,哪一方面他没关心到?”苏莲娜不说她自己,是觉得她确实平时不关心游晨晨的生活。

    不过苏莲娜一点也不内疚,都是大人了,都应该有独立的能力;朋友吧,只有需要的时候在身边就行;不是古人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吗”?

    “说的也是。”游晨晨没心没肺的又来了句:“我的冰箱经常都是酷维塞满的。不过幸福感真的很难找,上次——”

    游晨晨不出声了,她想到了上次感冒,因为过年被父亲江南笙骂在了痛处,她负气跑回小窝,加上在正月十五那天一个人看花灯时又淋了雨,然后就感冒了。开始她只是嗓子痛,然后就咳嗽,后来熬到开学,酷维·汤普森和苏莲娜才知道她一个人过了很长时间了。被酷维·汤普森和苏莲娜绑架到医院时,诊断结果是她已经由气管炎转成了肺炎了。肺炎是会传染的,酷维·汤普森和苏莲娜竟然没有嫌弃她,轮流地照顾她。那段时光成了游晨晨这七年之间内心最柔软、最温暖的风景。

    话说,酷维·汤普森回来又是大包小包的真的又把游晨晨的冰箱塞满了。

    午饭,苏莲娜和酷维·汤普森是汉包加稀饭、两个小炒;游晨晨是稀饭加两个小菜。游晨晨本来是没有食欲的,可是看着苏莲娜煮粥煮了那么久,不喝也太不尊重她的劳动了,于是只有喝。

    饭后,苏莲娜去了路漫漫西餐厅。自从申桥购买路漫漫理件之后,只要没有什么特殊事情,苏莲娜每天都会在路漫漫坐班了。

    酷维·汤普森说画廊今天有人约了谈价,于是也离开了。

    游晨晨刚好也想好好睡一觉。

    只是她刚睡着的时候,手机就在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唉,成天劝她放手,烦不烦呀!烦有什么用呢?她也知道自己能放手就最好放手,可是放不了呀。

    “喂!”游晨晨躺在床上闭着眼接听着电话。

    “好点了吗?”是申镱博的声音。

    被人问候也不能一个字不说就挂电话吧,游晨晨答:“好了。”

    申镱博犹豫了一下,又问:“午饭怎么吃的?”

    “粥,炒菜。苏莲娜做的。”对这些问题,游晨晨根本没有想就回答了;因为不用想,没有保密的必要。

    “还真是传言非虚,你们关系很好,胜过亲姐妹。”申镱博松了一口气。

    整个A大认识游晨晨的和苏莲娜的人都知道她们俩关系不错,又不是什么新闻,游晨晨也不奇怪申镱博知道这件事。

    不过,游晨晨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不是申镱博在打路漫漫西餐厅的主意,就是知道她和苏莲娜的关系好呀?

    游晨晨躺不住了,坐了起来,看着手机任然在接通状态,她问:“你要买路漫漫西餐厅,是因为我吗?”

    “你说呢?”申镱博反问之后,又加一句:“反应还很快!看来退烧了,脑子也清醒了。”

    “那个——我和苏莲娜就是跟了同一个导师而已,关系没人你想象中那么密切。你以后别拿她做文章来对付我。”游晨晨想否认什么,希望申镱博能相信。

    “有些事是不能解释的,会越描越黑的。”申镱博说到这时声音底软了一些:“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几天就回A城了。不打紧的事到时再说。再见!”

    说完不等游晨晨反应,电话就挂断了。

    游晨晨还真就打了三天吊瓶。

    从小她最不喜欢打针,能躲开那是尽量避免的。现在她不烧了,她已经想好了怎么过关了,就是:早上告诉苏莲娜说是下午酷维·汤普森陪她一起去打针的;然后再告诉酷维·汤普森她上午已经打过针了,是苏莲娜陪的。

    只是第二天九点刚过,游晨晨就被敲门声吵醒了,一个男医生带着护士竟然拿着药找上门来了。

    连着两天都是。

    因此游晨晨也认识了医生秦旭。

    秦旭的话里多多少少提及了申镱博。

    游晨晨明白了,并不是医院服务级别提升了,这一切都是申镱博安排的。她不想感谢申镱博,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次感冒绝对和申镱博的惊吓加摧残有关。

    也就是个感冒而已,游晨晨的生活很快就恢复正常。

    上课画画,下课画画,到路漫漫吃饭,回小窝睡觉就是游晨晨的生活线路。

    眨眼三天又过。

    又是一上午的色彩舞蹈之后游晨晨却发现自己手机上竟然有N个未接来电,除了她熟悉的那个没存的电话号码之外,多数都是楚一珞的号码。怎么这两个人同时给她打这么多电话?难道他们俩在一起?不会这么巧的吧。

第036章:是天意还是缘分不够深

    申镱博和楚一珞之间,游晨晨当然是选择楚一珞。于是,她边按回拔,边出了门……有种直觉楚一珞应该离她不远!更让她感觉到欣喜的是,她见楚一珞刚满一周,楚一珞就联系她了;看来楚一珞是心里看重她的。

    惊喜、激动让游晨晨的心无法平静;甚至等电梯时,都怪学校总喜欢把最好的画室安排在大楼的顶层。

    出了电梯,走在出校园的主干道上时,楚一珞的电话才接通:“喂,晨晨,你终于开机了?”

    “是的,早上有课,上课我习惯关机。”她回话很快,问话更快:“你在哪?”

    “我在高速上。”楚一珞回得简单。

    “你今天就来看我?”因为惊喜、因为紧张,游晨晨的话音在打颤:惊喜的是楚一珞才这么久就想见她了;紧张是怕楚一珞说他不是在来A城的高速上。

    “晨晨,你听我说。我刚才是在A城,想找你一起吃午饭的;可是你的电话一直没开机,所以我就先走了。”听到楚一珞的回话,游晨晨的心“呼”的一下,摔向失望的深渊就那么往下落着。

    她就那么站在路边没法往前再迈一步。

    “你竟然不多等一会儿——”游晨晨后面的话梗在喉部说不出来了。

    “晨晨,你别着急;我出来办点事,露过A城,三两天的事就回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听不到游晨晨的回应,楚一珞略带小心地问:“晨晨,你在听吗?”

    “在——”游晨晨竟然要很努力才能发出声来。

    楚一珞的话停顿了良久,下决定似的说:“我会尽快的,我也想——见你。”

    这句话游晨晨爱听!虽然从七年之前起,她就已经不太确定楚一珞会不会对现他说的话,可是她毕竟爱听,于是急忙回话:“说话算数。”

    楚一珞的语气也明显地轻松了:“当然。”

    反正现在彼此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就那么沉默着还浪费话费,于是,游晨晨干脆说:“那再见!”

    “再见!”

    讲完这个电话,游晨晨站在路边竟然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往回走吧,现在已经没有动笔的心情;往家里走吧,又不想一个人煮速食面。

    这时的游晨晨,心里不得不承认父亲骂她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这句话,是有些贴切的;只是话太难听,她不愿意承认而已。这会儿,她是承认的,比如从饮食方面,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东方女孩子吧,却没有做饭的意识,几乎从不煮个米饭、蒸个馒头、包个水饺的。最多的时候她都是吃快餐,家里设备齐全吧,也就煮个面条。面条也最多的以速食面为主,买的都是配好了料包的鲜面。酷维·汤普森和苏莲娜一说起游晨晨做饭,两个人难得的统一口径,称游晨晨为——面条君!

    自我检讨之后却又不会改正的游晨晨就站在原地,隐约的一首老歌飘来:“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前面真的危险吗/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

    “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这句歌词游晨晨现在总算懂得了一些。如果曾经能退后一步,那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没有明确的答案,可至少不会这样患得患失吧!可是那时太年青,不懂得什么是“退后一步”;只知道“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游晨晨一直是个努力读书,努力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的人。

    楚一珞从小就是她的目标,而且她还执着地认为楚一珞天生就是她的人!她认为楚一珞对她只所以有犹豫,那就是他们之间有九年的成长差距。楚一珞可能会嫌弃她幼稚不懂事;可能会嫌弃她知识也不够丰富。不过她相信,经过努力她一定会补上这个差距的!所以她从小学到高中有三次跳级的神奇经历。跳级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而是她的目标太明确,动力也就超级大。

    只是她虽然努力补着差距,现实却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游晨晨是一个固执的不能再固执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在心里大言不惭地认为楚一珞是她的人!只是在楚一珞不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了;然后在楚一珞想她时候,她再出现了。

    可是现在楚一珞本可以和她在一起吃饭的,却因为她没开机,然后又越离越远了。是天意还是缘分不够深?

    无所适从时,徒步在街上逛是游晨晨的本能行为。

    漫无目的地走出校门时,一辆并不起眼的商务车直直的向她冲来,她一时不知如何时是好。那一刹,她只在问,这世界怎么专门和她过不去;她心跳到嗓子眼时感觉停止了。

    “吱——”车停在了游晨晨面前一米远的地方。

    游晨晨又恢复了心跳:谁这么嚣张,横冲直撞的?谁这么不长眼?这里是A大校门的非停车区。

    惊魂末定的游晨晨没有出口教训停车人,因为她现在还说不出话来。就算她能说出话来,指责对方,不成了在校门口争吵,堵住交通要塞吗?各司其职才是A大得于长荐的基础不是吗?让安保来解决吧!

    因为讨厌车主的行为,游晨晨都不愿意多瞧这车一眼,决定忍一口气,淡定离开。

    这时车门开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申镱博。他拉了拉嘴角:“我说你呀,怎么见车来了还是不知道躲?幸亏只试试你的反应有没有长进,车速慢!”

    “你这还叫车速慢?有这么试反应的吗?拿人命来试?”游晨晨一看到申镱博本身就不太舒服,再加上申镱博的行为,这一下,她再怎么劝自己也淡定不了。

    “回话还很快!”申镱博站在游晨晨身前,眼光暖暖地注视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做事可以出格,别人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话说完,游晨晨就紧闭着嘴,一脸的愤愤不平。

    可在申镱博看来,游晨晨这张脸不管是笑还是气愤都对他都有十二分的诱·惑。就连这唇说话时发出的声音是他爱听的,闭上时,像点缀的小小桃花瓣,再怎么生气也藏不住那份引·诱。对,是引·诱,一种天生的、故意的针对他的引·诱。申镱博这真是流·氓逻辑,自己思想有问题不检讨,竟然怪人家长的太诱·人。

    明显的感觉到申镱博眼神里的内容,本是理直气壮的游晨晨竟然被这样的眼神看底了头。

    直勾勾地看一个女孩子,可申镱博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失态。真正的流·氓本性。

    感觉喉头发紧,申镱博做了几个吞咽动作之后,声音里带着有些庆幸的意味,说出的是能见阳光的人话:“虽然还不知道躲车,也有长进了一些,没摔倒,看来这一周身体恢复的不错。”

    竟然从申镱博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切的成份,游晨晨这才反应出申镜博指的是她发烧的事,她自己早就忽略了这个事。

    面对关心,想再指责也找不到话了,游晨晨只是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嘴里只发出一个字音:“哦——”

    申镱博好像不在意游晨晨的反应似的,上前一步继续搭讪:“看你这小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又有几天没见太阳了?还是感冒后营养没跟上,没完全恢复?”

    脸白吗?游晨晨不太相信申镱博的话;因为她虽然表面上没失态,可心着实吓了一跳的;而且她也是真生气的。她知道自己生气时,说不出话脸都会憋红的。

    只是游晨晨不知道的是,她这次生的气不够大,话也说出来了,就只憋红了唇。

    出于礼貌,游晨晨强迫自己又回了一句:“早就恢复了。谢谢你的秦医生上门打针。”

    “上车再谢吧!我刚回来,还没吃中午饭呢。”申镱博往前又走了一步。他就是不明白了,怎么游晨晨一见他总是往后退,像是有逃跑的意向。也太自不量力了!就算是个健壮男人近在十步之类,想在他申镱博面前逃跑机率也会接近零。

    “你想让我请你吃饭?”游晨晨在想,真请这个人吃饭,一定找一个地滩,让他看不上地方,早点离开。

    “可不敢让你请吃饭了,你要再点一道‘断桥’之类的菜,又得让我气三天。”申镱博竟然又提木石居的丢人事。

    游晨晨当然也想起申镱博掀桌子的流·氓行径,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男人?自己干了坏事不赶紧藏着掖着还主动往外得瑟!真是无语了。

    见游晨晨不出声,申镱博继续说:“今天,你只要陪我吃顿饭,就算你诚心谢我了。”

    “哦,这样呀!那今天就不谢了。我还有事,我刚想起来了,我竟然忘记自己是约了人的。”游晨晨边说边后退;因为申镱博每往前走一步,她就感觉无形的压力逼近。

第037章:无秘密时代

    申镱博笑着停步,就那么看着眼前再退就要坐在花坛上的游晨晨。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游晨晨生存环境的熟知程度,问:“你会约谁?你的生活里就那么简单的几个人。苏莲娜出了A城吧?酷维·汤普森今天画廊有大客户看画吧?”

    “这、这些,你、你怎么都知道?”游晨晨竟然结巴了。她也明白,苏莲娜和酷维·汤普森从来都不是遮遮掩掩的人,行踪被别人知道也属正常。可是申镱博不是说刚回A城吗?难道有些传说是真的?

    游晨晨心里所想的这个传说就是:A大商管专业有一个社团叫“千里眼”,是专门为学生获取商业情报实习时编辑各种实际难题而建的。由于建制时间长,里面高手如云,号称知道A城上空九千尺、地下三千米的任何事情。“千里眼”为了某种成就会跟踪、打听某一个人的具体情况,会细到那个人每天笑了几次都知道。

    难道“千里眼”社团里面刚好有学生被申镱博利用了。而且她有可能已经成为“千里眼”的目标了,不管她在哪都眼睛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本是长袖长裙的游晨晨突然感觉到自己身无一物。

    这无秘密的时代太坑人了!

    游晨晨越想越心惊胆战,好在这是A大,是她的地盘;就算申镱博知道她的行踪又能拿她怎么样?就算申镱博知道她一天笑几次,她哪一次也不是为申镱博笑的。

    不想再敷衍面前这个人,游晨晨没有再退,而是直接转身撒腿就跑。

    潜伏原野数小时的猎豹会让受惊的猎物从眼前消失?

    刚转身,还没跑出第一步,游晨晨就被一股大力圈住。她本能地大声喊:“非——”可就只喊出一个字,后面的“礼”字完全没有出声的机会。

    这是阳光下、这是A大的校门口、这是游晨晨自认为是她的地盘,可就在这里,她真的被非礼了。她只看到近距离的眉、眼、额……唇被包裹着,她竟然又被吻了……

    反抗、推拒都是徒劳的,她不能动,感觉后脑被一只大手同样包裹着……连两只脚都有被禁锢着。

    又是D厅里的那种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的状况,游晨晨感觉没有一点安全感了,有些害怕了:这是大白天,又在A大的门口,自己就这么被欺负了。正义,正义何在呀?天理,天理何在呀?

    A大门口上演这一出真的没有人管?

    安保呢?A大的师生呢,难道没有路过的?

    安保其实已经过来了两个,这时站在车边正准备阻止呢,其中一个高个说:“等等吧,这女的是萧轻尘的门生——游晨晨。平时不止是傲气,听说性格也孤僻的很呢,好像一直高不成底不就地找不到男朋友,没想到在这就迫不及待表演了。”

    “看这车,这男人也就一般吧。赶紧让他开走。”

    “再等等,咱得给游晨晨机会,不能让她再单身了不是!”

    A大的老师不知道有没有路过的,可是A大的学生路过的不少,这已经或近或远地站着拔不动腿了。有认识游晨晨也在窃窃私语:

    “呀,这不是那个博士生游晨晨吗?”

    “是呢,不是都叫她老处·女吗?看来以后得给她改个外号了。”

    “别乱说,她还是很有成就的。属于年青有为的,在专业上怎么算,也是拼命三郎式的正能量!”

    “好吧,好吧,不说了,知道你崇拜她,可她何时看过你一眼。”

    “都说这游晨晨眼光长头顶上了,可是这个男人看着也不怎么样呀!除了长的一幅好皮囊外也没什么。你看那横在大门口的商务车,也就几十万的货色。”

    又有学生三三两两的走近,突然有一个女生惊呼:“靠!这不是我们系的神——游晨晨吗?”

    “神就是神,做任何事都是这么轰轰烈烈!”

    “只是,接个吻怎么这么被动,一点技巧都没有?”

    “是那个男人太强势了!”

    “可不能输了我们系的面子。”

    “我们给她加油?”

    “学姐,加油;学姐,加油……”

    这是A大,是游晨晨的地盘,也是A大每一个学生的地盘。可这些围观的小地盘主子们,竟然没有一个能体会现在游晨晨的无奈?还成了跟着起哄的怂恿者。

    这是什么世道?太阳都发怒了!直直地照射着这一对不顾基本道德和社会秩序的激吻者。

    因为羞愧、因为太阳光,游晨晨无奈地闭上了眼。也就这一无奈中,申镱博成功地占领了她思维里最后一丝被理智控制的领域……

    确定游晨晨从抗拒到顺从之后,申镱博才想到这不是长久亲热的地方,表演要适度。

    申镱博放开游晨晨的唇时,很慢、很不舍、很小心。他的小心是生怕他一离开,游晨晨再叫喊救命、非礼什么的。

    申镱博把游晨晨按在他怀里,同时在游晨晨耳边说:“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没有人相信的。叫出来只会让人说你矫情。”

    游晨晨软弱地靠着,把脸藏的更深,无力地说道:“赶紧想办法离开。”

    “这是答应和我一起吃饭了?”申镱博好像并不在意被围观,他只看着怀里的人。

    “嗯,赶紧离开。”游晨晨没有选择,今天这脸是让申镱博给她丢尽了,都只恨这脚下没有地缝了,吃个饭算什么呢?

    说离开也很快,申镱博搂着游晨晨上车,然后车直接退出了A大的区域,上了大马路。

    博缘城三十九层。

    申镱博的私人餐厅。

    近百平的面积,游晨晨用“空旷”来形容这个地方;因为她自己的两室两厅总面积才八十平。接着游晨晨脑子里冒出“奢侈”二字。

    四周都是各种奢侈的摆设,中间的餐桌是长方形的,宽两米,长五米。保持原色木纹的桌面上很干净,除了一条欠灰的绸缎垫布,其它无一物。

    游晨晨就坐在桌子的一侧,抬头看着射进来的太阳光。利用天光的设计取光,她见得多了,并不新奇。可此时星星点点的、大圆小圆的撒在桌面上,她还是头一次见。

    本是极不情愿进来的游晨晨此时对着这些光有些晃忽,就看着那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光柱发呆。

    “喝什么?”这时进来的申镱博,身上已经不是刚才的衬衣、西裤,竟是一套浅灰的T恤、短裤加同是灰色的人字拖。

    “冰咖。”游晨晨没有看申镱博还是保持发呆状态。

    “冰咖不适合饭前喝。喝杯加饭酒怎么样?”申镱博直接大步走向半开放式的酒柜。

    “我讨厌酒,就是冰咖。”游晨晨还是不动,但是在强调自己的意愿。

    申镱博拧开了一瓶酒的盖子,给自己倒上:“说过了冰咖不适合饭前喝,没听说过客随主便吗?”

    “客,你把我当客了吗?你就是一个绑架犯。”游晨晨这时想起怎么来到这的了,也没心思对着光圈发呆了,直接仇恨地看向了申镱博的方向。这时,她才发现申镱博换了衣服。她又说:“衣冠不整地接待客人,你对客人有起码的尊重吗?”

    面对游晨晨的指责,申镱博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牙齿,洋溢出一脸的灿烂。他左手端着给自己倒好的酒,右手拿着酒和酒杯就走向餐桌。他本意是倒好了酒,端着两杯酒过去的,这时,他有一种冲动要离游晨晨近点,近距离地听游晨晨说话,那怕是指责,他觉得也是一种享受。

    看着越来越近的笑脸,游晨晨一怔。要不是对申镱博没好感,她肯定会承认,申镱博确实有迷人的地方;起码这笑一时让她淡化了刚才迷住她的光圈。

    把自己的酒放在了游晨晨面前,申镱博没有坐椅子,直接坐在了桌上,给手里的酒杯倒了一丝酒递给游晨晨:“来,就一小口,开胃,消气的。”

    不坐椅子,坐桌子,这是哪门子的坏习惯呀?游晨晨嫌恶地歪着身子,想离申镱博远点,可一抬头就看到了,以无数光圈为背景的男人一脸善意的笑。

    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自我提醒中,游晨晨忙放下眼帘,可是刚好看到递在自己眼前在玻璃酒杯里晃的浅浅的红色液体,刚好有一个光柱透过来,让这种红色更显清透。

    不是酒透·人,是颜色太诱·人!游晨晨情不自禁地接过了酒杯。

    申镱博很满意,动作很快的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和游晨晨碰了一下。

    一直专注于酒和阳光调和状态,游晨晨感叹:这么多层次的颜色,应该有一个配得上的味道才好。

    于是,游晨晨把酒杯送到嘴边。这时,她脑子里又冒出一句话:那以色彩相伴的一生,应该也要一个配得上的男人到老才不枉此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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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老公太任性介绍:
她们这一群人是资产过剩才能存活的产物!精神上视钱财如粪土,可是生活中又离不开粪土。于是就有了挣扎、沉沦、成功、没落、绝望、得意、放纵……这一切都只为最初的追求——彼岸如天国般诱人的笔端人生!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几乎难有人到达彼岸,都沉没在欲望过剩的情色都市里……不管生存的结局怎么样,到最后她们都没有放弃对人世间最真、最美的画面的追求;用她们独有的方式诠释着真与善、责任与担当……纨绔老公太任性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老公太任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老公太任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