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后来者居上
陆惺同猜对了,这个何秋彤的情况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了。
“何秋彤的父母过世得早,她从小是奶奶养大的,可是,她奶奶在四年前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估计都不认识何秋彤是谁了,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室友也只是点头之交,当时,她们听说何秋彤跳江死了,就只是感觉震惊,没有悲伤,可见跟她的关系一般。”
陆惺同皱了下眉,“那学校也没有什么反应?学生可是在上学期间死的。”
老吉看透了一切,呼出一口气,“同哥,你还是接触社会太少了,现在的大学都势力的很,学生要是在学校里无端死了,他们只会掩盖真相,掩盖死者的死因,以免引起其他在校学生的恐慌,影响来年的招生。”
陆惺同是没有接触过那些人的势利眼,在陆惺同的世界他就势力,但凡是知道他身份的哪个不巴结着?他哪里会见到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但要是陆惺同这样有势力的人,在学校里出了事儿,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学校会倾尽全力找到那个作恶的凶手,交给陆氏,也算是有个交代。
这就是世界,人人都是如此,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欺软怕硬,毫无公平可言。
陆惺同刚听到,老吉说何秋彤是个性格内敛的女生,他无端就想起了虞渃熙,她以前的性格也是如此。
看来这杨从旋就是专门挑性格内向,爱面子,不爱说话的小姑娘下手,到时候,就算是他做了什么,小姑娘也只能任他摆布,说打胎就打胎。
只是,虞渃熙就算是想要忘记他,也不至于,饥不择食的选择杨从旋吧?这样的人渣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为过。
陆惺同一想到,虞渃熙跟那个人渣有过三个月的往来,就感到心悸,也不知道,那个畜生有没有对虞渃熙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在行动或者是语言上伤害过她。
“老吉,你多找几个帮手一起去调查调查,走访何秋彤当时的室友同学,寻找一些有利的人证物证,这杨从旋,我是不可能再让他留在这儿了。”
“好,我明白,这也算是给那可怜的姑娘和那小孩儿鸣冤了。”
挂了电话,陆惺同陷入了一阵的沉思中,直到听到外面的虞渃熙在唤他,“陆惺同……陆惺同,你哪儿去了?”
陆惺同走了出来,蹲跪在她面前,“去打了个电话,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虞渃熙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她摇摇头,“没有,几点了?”
陆惺同抬头看了一眼,“十一点半,别熬着了,明天下午你还有航班,快去睡吧。”
虞渃熙打了个懒腰,清醒了一点,“怎么一整天了没看到芮祯?这大半夜的,他不回来睡觉吗?”
陆惺同摇摇头,“不知道,他昨天下午借了我十万块钱,说要出去一趟,然后就不知踪影了。”
虞渃熙抿了抿唇,“这芮祯,搞的什么鬼啊,又出去浪什么?”她看了一眼陆惺同,“下次,他要是再跟你借钱,别借给他,就说我说的。”
虞渃熙这样管着芮祯,让陆惺同产生出一种醋感,但是,他又不能很强硬的说,就只能轻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么管着他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分寸。”
“知道分寸?知道分寸他就不会因为自己的某一个荒唐的想法,而有卖自己家股份的行为了。”虞渃熙一提起来,还是气愤的。
只是……她缓过了神来,突然不困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惺同说道:“这个你也要管啊,又挨到你的事儿了?”
“你这话,就等于是买了两坛醋,让我一口气喝完。”
虞渃熙张了张嘴,也不至于吧……芮祯只是朋友而已啊,“这醋……也吃啊?”
陆惺同坐到了她旁边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话,“换位思考,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异性朋友,我事事都去管着她,处处注意她的生活和事情,你会吃醋吗?”
虞渃熙犹豫了,也变得正经了起来,“这分很多种情况,第一种是像我和芮祯这种纯友情的,这种可以,我顶多……就吃一点点的醋。”
“那第二种呢?”陆惺同很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种情况是,你那个异性朋友她暗恋你,故意让你为她做事情,要是这样你都看不出来,不进行制止的话,还要助纣为虐的帮她,一味地对她好,那……那我……我就不要你了,我会把你送给她。”
陆惺同皱着眉歪头看她,实在是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为什么?”
虞渃熙耸耸肩,一副女王的架势,“好男人多的是,我可不想找一个瞎了眼的当男朋友。”
归结到底,其实就两句话,一个人的心脏里不能装两个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舍不得这个,又还爱着这个的,还是算了吧。
幸好,幸好,陆惺同从小自身洁身自好,身边除了虞渃熙以外,从没有出现过什么暧昧的女生。
陆惺同在这方面也有足够的自信,他勾起一侧的嘴角来笑,痞坏的挑起虞渃熙的下巴,“这么野啊。”
虞渃熙淡笑着,轻‘哼~’了一声,“哼~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追我的优质好男人,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所以,你要多小心哦……”
“小心什么?”
“后来者居上,我会爱上我其他的追求者。”
陆惺同自信的笑了笑,一口咬定,“你不会。”
虞渃熙:“……”她歪头看他,认真的听他那后半段的话。
“我赌……你不会喜欢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陆惺同知道,虞渃熙要是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内,喜欢上了别人,她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就不会等到陆惺同的再次到来了。
可虞渃熙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都分开六年了,这陆惺同,对她还是这么的笃信?还是,这么没理由的相信自己。
女神要钓凯子!
他们大多数暗地里都是支持虞渃熙的,她长得漂亮,小脸精致,自身又有能力,不当花瓶,洁身自好,从不跟人纠缠,也没有传出,有乱七八糟的私生活,谁又能不喜欢,这种美丽又自强的女人呢?
更况且,这女人还有一对妩媚的狐狸眼,衣品和身材,能在清纯和性感之间,游刃有余的穿梭,这可是许多顶尖的美女都做不到的,就算是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们也悬。
虞渃熙不光是禄空机场官方的空乘门面,还是许多男同事们心里的白月光,毫不夸张的,担当了他们心中的女神位置。
但是,明面上他们也不好直接支持她,毕竟,还是要忌惮着沈听曼背后她父亲的职位和势力,谁又能跟钱过不去呢?
沈听曼看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就开始大喊大叫的吆喝,说话难听的很。
“大名鼎鼎的禄空机场,空乘门面虞渃熙,被传成‘高岭一枝花’的虞渃熙,她竟然戴假货的项链!没钱,还要装那有钱的样子,典型的白莲花,每天勾勾搭搭的,不要脸!”
虞渃熙在她身后淡定的站着,双手环在胸前,一言未发,也不为自己解释,就跟沈听曼说的不是她一样,事不关己的,就看着她那做作的样子。
虞渃熙一直认为是非自在人心,他们心里自有判断,说什么也没用,其实,她更好奇……沈听曼还会再说些什么。
不是要诋毁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来,我看你把不把握得住。
沈听曼看到她想要的结果,还没到那个程度,就掏出了虞渃熙的项链给他们看。
“就是那个项链,做得假到没水平,里面的钻石都装反了!虞渃熙就是个拜金女!她一定是看到我有这个项链,所以,她隔天就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我!”
说着,沈听曼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看吧,我这条才是真的,里面的钻石是正面的,大家相信我说的了吧?虞渃熙买A货,装大款,夜里还不知道靠着这个,钓了多少个凯子呢!门面况且都是如此,咱们禄空机场空乘人员的名声,还不都让她一个人给搞臭了?!”
虞渃熙心想,怪不得,沈听曼能去自己的柜子里拿项链,原来是撞款了。
但是,沈听曼的意图也很明显了,她就是想要代替自己,成为颜值门面担当的称号人选,毕竟,她可是羡慕嫉妒了很久了,次次都在虞渃熙面前提起。
下面的人开始叽叽喳喳的,对虞渃熙的语言有好也有坏,她一眼也没看,丝毫不在乎。
“她俩又闹什么呢?真的,一天也不消停,这沈听曼才回来一个月,找了几次事儿了?咱们这位张敬张总,可就惯着她有个后台吧,在禄空机场里闹腾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不出面管管。”
“可不是嘛,我早就看不惯这个沈听曼了,有后台了不起啊,看着人家熙熙长得比她漂亮,处处针对她,都一年多了,还不死心呢。”
……
“你说,虞渃熙这项链到底是不是A货啊,这么远,也看不清啊。”
“虞渃熙项链是不是A货,我不知道,但是那位沈大小姐的项链,总不能是A货吧?她这么有钱,有个当股东的爸爸,不值当买假的项链戴吧?”
……
男生一脸兴奋,“听到没?女神要钓凯子!谁能去打听打听,她经常从哪里钓?我去装凯子。”
“你可别了,一会儿那‘高岭一枝花’就被你给吓跑了,还钓凯子?一听就是那娘们儿胡扯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人家的项链是不是假的,关沈听曼什么事啊?怎么那么会多管闲事儿呢?”
“说的是啊,啥事儿都拿出来喊喊,那这禄空机场,是给她沈大小姐玩过家家的?还是吆喝卖菜的菜市场啊。”
……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值当的拿出来说,都耽误我下班了,我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呢。”
“无聊,真想给她扔两颗大白菜上去,走了走了。”
下面的大家说什么的也有,保持沉默,一言未发的居多,像是都看着她在那里闹,有的都准备离开了。
这时,虞渃熙才准备开口,“闹够了吗?把项链还给我。”
虞渃熙态度淡定自若,倒显得沈听曼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瞬间将自己推上了众矢之地。
沈听曼气得火急火燎的,就准备把项链甩在虞渃熙的脸上,让她这张憎恶的脸和她这A货的项链一起同归于尽。
但是,在半途中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的截断了她这个动作。
那力量强大,握得沈听曼的手腕生疼,她刺牙咧嘴的,像是要哭,又像是不服气。
“是谁啊……在多管闲事……”沈听曼刚想要开口骂,转眼一瞧,竟然是陆惺同,瞬间闭上了嘴。
面对着他那张淡定自持的脸,简直是让人春心芳动,到了看一眼,就爱一次的那种程度。
这次也不例外,沈听曼全身都泄了气,因为,陆惺同那超高颜值的脸,从而,忽略了对面的死对头虞渃熙。
“陆,陆惺同?陆大机长……”她装作淡定的笑了笑,笑得很别扭。
陆惺同一眼也没瞧她,只顾着看她手里握着的项链,样式非常的熟悉。
他从沈听曼的手中抢了过来,动作小心,还怕拽坏了,慢慢的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最终才确定了,心中瞬间一阵欢喜。
但是,欢喜归欢喜,面前的这个女人刚刚侮辱了虞渃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她这么多的鬼话,他也是要还回来的。
陆惺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像她一样,在大堂前淡定的说了几句,为虞渃熙证明,“诸位,先别走,听我一言。”
虞渃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有这个举动,她没有制止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心底瞬间一阵柔软。
“她钓的凯子,是我。”
明明,陆惺同之前刚说过,不想要出风头的,不想立于众人面前,可是,还是为了为她证明,从而站上了前端的位置上。
看在陆惺同这个颜值和名声的份儿上,几乎的女性同胞全停下来了,人流被她们阻碍了下来,几乎没一个人走的。
陆惺同缓慢地点了下头,像是谢谢他们能在自己的时间里,肯听自己的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感到抱歉。”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项链,“这个项链名叫‘返星之美’,是品牌其中的一个系列,所以,在项链上面的钻石,到底是反的,还是正的,大家自己掂量。”
吃瓜得吃个全套的,都有的人在下面拿手机查‘返星之美’上面的钻石,到底是反的,还是正的了。
事实证明,查到的结果,确实是反的,这是‘返星之美’这个系列的特色,将钻石平滑的一面冲向自己的胸口,尖厉的一角冲向对面的敌人或者是世界。
寓意着,让买项链的人学会保护自己,拿起属于自己的武器,勇敢的面对敌人,并且找到生命中的光。
这也是陆惺同高中的时候,送给虞渃熙项链时,想对她说的话,也希望自己有幸能成为她生命中的光。
下面的同事们还查到这个项链价值不菲,具体的价格是按照项链上钻石的大小而定的。
当时,虞渃熙十八岁成年礼,陆惺同想买个有意义的东西送给她。
但是,又不想用他家老爷子的钱,就自己去打工,攒了三个月的钱才买了个钻石小一点的项链。
那时,正是高三,虞渃熙在给陆惺同补课,可是,陆惺同因为总失踪,虞渃熙还生了他好久的气呢。
众人查完了之后,把嫌弃的目光都推给了沈听曼,没想到,她堂堂一个沈家大小姐,竟然买假货,还信誓旦旦的把污水都泼给了别人,亏她说的出口这些话,现在全砸在自己身上了,自作自受!
沈听曼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项链从脖颈处拽了下来,勒出了一条红痕,转眼项链被她丢到了垃圾桶里,她接受不了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语言,想解释,但是,又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项链是假的,这项链的品牌难买的很,是她找代购从海外买来的,没想到,竟然被骗了,自己竟然变成了跳梁小丑,让虞渃熙看了笑话。
陆惺同一手插在口袋里,站姿恣意随散,从上往下睨着那些人,“另外,这个项链是我给熙熙买的,她钓的凯子,是我。”
众人一片惊讶之色,互相议论的声音极大,就连虞渃熙都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自作主张的说胡话呢。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就都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虞渃熙本是不在意别人口中的话的,但是,她不太喜欢被动,也不想谈恋爱。
虞渃熙没打算理陆惺同这话,也没打算在众人面前解释,没必要把自己的私事拿到这里来讲。
陆惺同转身把项链放回在了虞渃熙的手里,他对她笑得阳光,跟刚才严肃的形象完全不符合,“物归原主。”
虞渃熙握了握项链,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沈听曼,“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成功。”
说完,便转头回去换衣室了,她还急着回家睡觉呢,没空再跟这个沈听曼发生口角之争了。
沈听曼咬牙切齿的瞪着虞渃熙,但是,碍于陆惺同也在这里,她还不想在他的面前掉了脸面,就没有再追着她说什么。
陆惺同最后瞥了一眼沈听曼,便跟着虞渃熙去了换衣室,只留下了沈听曼一个人在那里,她脸黑的像锅底一样,恶狠狠的瞪着虞渃熙的背影,气到跺脚。
此时,下面的人倒是都走不动道儿了,也没有赶着回家的了,一群女同事们的心情都是跌宕起伏的,不知该是喜是悲。
“能是真的吗?可陆大机长叫她‘熙熙’欸,我是真的不想嗑CP,可是他们在强迫我!”
“这英雄救美也太酷了吧!陆大机长可帅呆了,那禁欲的脸,说这么动情的话,可真是受不了!”
“英雄救美啥呀?你没看到是虞渃熙不屑于为自己辩解吗,要不然,她还能扭不过区区的沈听曼?这明明是男强女强的戏码!”
“一个是空乘门面的空姐美女,一个是禁欲冰冷的机长,我是真的不想磕啊!这以后在机场里的八卦系列,恐怕又要再多一个了,工作的力量又瞬间加满了!”
可男生们的心情却像是失恋了一样,感觉自己心里的白月光,被别的男人抢了,自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淦!我女神竟然被抢了?!那男人凭什么叫她‘熙熙’?怎么能叫的那么亲热?!”
“我说,那陆惺同是什么来头啊?不就是长得帅了一点,身高高了一点,身材好了一点吗?但是,我女神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就偏偏看中他了?”
“真是纳了闷儿了,看着那个陆惺同平时像个闷葫芦一样,没怎么见过他说话,也没见他笑过,平日里板正的很,今天可真是不一样啊,小情话说起来是溜溜儿的。”
“感情……我女神的姻缘真是钓凯子钓出来的?坏了,就说要早点当凯子吧?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失恋了,都别说话,我要去发个午夜朋友圈,我emo了!”
虞渃熙回到了换衣室里,那里是女换衣室,陆惺同不方便进去,就只能在门外等她。
他恣意的身姿靠着墙边,背着手,拿修长的手指轻敲着墙壁,可真是没想到,那项链……她竟然还留着,陆惺同还以为当时被她一气之下给丢了,也不一定。
虞渃熙之前误会了自己出轨劈腿,两人之间,怨恨如此深重,她竟然还没有把项链给丢掉,还看做是十分重要的物品。
这六年以来,虞渃熙也在偷偷的思念着自己,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真心的恨过自己也不一定呢。
“我想听你唱歌。”
稍后,阮晓筠被推进了ICU,阮梦娇只能隔着一扇厚厚的玻璃看着他。
病床上躺着的少年有些骨瘦如柴,病情折磨了他毫无精气神,全身都放满了各种的仪器,已经昏睡不醒。
他口鼻处带了氧气罩,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不断的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陆惺同去交了拖欠已久的医药费,顺便在外面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忙寻找合适的心脏源。
虞渃熙本来下午要去拍模特照,也给耽误了,只好给工作室里的人道歉,另约了个时间去拍。
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就已经很晚了,阮梦娇本来就不喜欢麻烦别人,又觉得亏欠他们太多,实在不好,再让他们跟自己耗着了,好说歹说的,才把他们都劝了回去。
陆惺同和虞渃熙慢慢的从医院里走出来,往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走。
半路上,又遇到了他们上回吃泡面的便利店,陆惺同知道那家关东煮就在前面,提前跑了两步,给她买了回来。
“你晚饭也没吃,先吃点儿这个吧,回去……我再给你做夜宵。”
虞渃熙情绪低落,接了过来,“谢谢……”从里面拿出来一串递到陆惺同嘴前,“呐,给你一串。”
陆惺同没有推辞,只是很惊喜的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
两人在车站上了公交车,坐到了中后排的位置,虞渃熙吃完了关东煮,一直望着窗外的夜景。
陆惺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耳机,纯黑色的,很符合他沉寂默言的性格,他给虞渃熙带了一个耳麦,她没有拒绝。
耳机里放了一首,节奏弱的舒缓型音乐,也是虞渃熙在大学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ICan'tHateYou(我不能恨你)
这首歌它的歌词里,写着陆惺同于她而言的爱恨交错。
It'snotfairyeahIknow.(我知道这不公平。)
IjustwishIcouldbetherewithyou.(我只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
Yeahit'snotfairyeahIknow.(我知道这不公平。)
IjustwishIcouldbetherewithyoubutIcan't.(我只希望能陪在你身边,但我不能。)
Ijustwannascreambackattheworld.(我只是想对这个世界呐喊。)
Ijustwannaleavebutitmakesthingsworst.(我只是想离开,但这让事情变得糟糕。)
Ijustwannahateyou.(我只是想恨你。)
ButIcan'tnoIcan'tnoIcan't.(但我做不到。)
I'vebeengoingthroughthisonmyown.(我已经一个人经历了这一切。)
DidyouevencarewhenIwasgone?(你是否在乎过我的离去?)
Ijustwannahateyou.(我只是想恨你。)
ButIcan'tnoIcan'tnoIcan't.(但我做不到。)
'Causewegotalotoflove.(因为我们爱得很深。)
Butitdon'tmakesense.(但这没有意义。)
Andstartover.(重新开始。)
It'sapaininmychestIjustwannaseeyouagain.(我的胸口很痛,我只想再见到你。)
Butmaybeit'sforthebest.(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It'snotfairyeahIknow.(但这不公平我知道。)
IjustwishIcouldbetherewithyou.(我只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
虞渃熙每次在晚上做噩梦被惊醒时,非常思念陆惺同,或者是恨他时,常会听的一首歌,单曲循环一个晚上,边听,边流泪,边想他。
这首歌,承载着每一个虞渃熙想他的日日夜夜,那些心动心痛的每一个瞬间,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让她想了六年都没结果,要不是,再次遇见陆惺同,把误会解开,或许答案会石沉大海。
只是,她在大学时听的歌,陆惺同怎么会知道?
听完了一首歌,虞渃熙摘下了耳机,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歌?”
陆惺同答非所问道:“其实,你喜欢的,并不是这个歌,而是把它当做是你低谷期的寄托,也是你忘不了我的象征。”
虞渃熙低下了头,无力辩驳什么,陆惺同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果然,都好几年了,陆惺同一直都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方面,他都是最懂她的知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为了公平,你想不想知道,我最喜欢的歌是什么?”陆惺同把耳机递给她。
虞渃熙看着耳机顿了一下,接了过来,戴到了耳朵上,陆惺同点了几下手机,耳机里开始响起了音乐。
Yougavemeashoulderwhenineededit.(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庇护所。)
Youshowedmelovewheniwasn'tfeelingit.(在我对爱麻木的时候,是你让我再度动心。)
Youhelpedmefightwheniwasgivingin.(我快要放弃抵抗时,是你让我继续抗争。)
Andyoumademelaughwheniwaslosingit.(我在失控边缘时,是你让我重展笑颜。)
Causeyouare,youare.(因为你是,你是。)
ThereasonwhyI'mstill,hangingon.(我仍在坚持的理由。)
Causeyouare,youare.(因为你是,你是。)
Thereasonwhymyheadisstillabovewater.(我仍未溺水的原因。)
AndificouldI'dgetyouthemoon,andgiveittoyou.(我恨不得把月亮当作礼物送你,把一切都给你。)
Andifdeathwascomingforyou,I'dgivemylifeforyou.(如果终究逃不过死亡,那就把我的命也给你。)
Causeyouare,youare.(因为你是,你是。)
ThereasonwhyI'mstill,hangingon.(我仍在坚持的理由。)
Causeyouare,youare.(因为你是,你是。)
Thereasonwhymyheadisstillabovewater.(我仍未溺水的原因。)
听歌的时候,陆惺同含情的看着她,看她的小脸上拂过斑驳的夜景,看她眼眸里的世界长什么样子。
“这是什么歌?”
“GetYouTheMoon(带你去月球)”
他说英语时,声音低沉带情,如余音绕梁般动听。
虞渃熙知道他的声音好听,英语发音标准,像三月的风,干净凛冽。
高中的时候,她很喜欢陆惺同,给她念一些语文文言文和英语作文,简直比广播里的人读的都好听。
她突然想起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过陆惺同唱歌呢,声音好听的人,唱歌一般都会好听,不知道,陆惺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虞渃熙扯了扯陆惺同的袖口,“不想回家了,想去唱歌,我想听你唱歌。”临时来了兴致,真是什么也阻挡不了。
“好。”陆惺同没有阻拦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敢不敢再亲一下?”
随后,陆惺同明白了,装作很失落,又很满足的样子,他常常劝自己,不要逼她,让她知道自己爱她就够了。
可是,有的时候,他也想要虞渃熙的回报,不多,他不贪心,只想让她说一句‘我爱你’就够了。
算了,有一点儿喜欢,也算是喜欢,有一点儿爱,也算是爱,不谈,就不谈,就算是不谈,我也爱你。
陆惺同转头要去收拾一下沙发上的东西,等一会儿,准备带着酒醉的虞渃熙回家了。
结果,虞渃熙拽着他衣角的手没松开,看着他要走,她不让,把他拽了回来。
虞渃熙的两手,顺势环抱住了他瘦劲的腰肢,“先别走,我还不想回家……”
陆惺同之前在部队,练出了一身的肌肉,到后来的几年里,他在机场里训练,每天的健身也没有落下。
所以,他的身材一直维持的很好,腰很细,但是,又很有力量,他体脂率很低,脱衣会更显瘦。
虞渃熙就这样抱着他,都觉得他身上硬硬的,肌肉在无声之中爆发力量感,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荷尔蒙。
“不回家的话,那你要干什么?闹了这么久,肚子不饿吗?”
陆惺同对她说话的声音,语调像是在哄三岁的小孩子,温柔似水的,耐心十足。
虞渃熙在他胸膛的地方,摇摇头,“不饿,反正不回家……”
回家之后,她就又是一个人了,一个人的家很荒凉,很空旷,很孤单。
陆惺同也是喝了酒的,对虞渃熙的抵抗力并没有那么足,受不了她像小猫一样这么蹭,都快给他蹭出火来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和‘爱’果然是不一样的。
陆惺同的心境跟以前相比,从少年时的‘喜欢’升华为了成熟男人的‘爱’,心思意念,完全发生了改变。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觉得两人的年纪都还小,没必要,做这些事情来表达喜欢。
所以,就连亲吻都要控制着,手也不能跟虞渃熙不顾场合的随便牵。
他觉得自己对虞渃熙更多的来说,是一种保护欲。
而现在,他对虞渃熙反倒是占有欲比较强,喜欢她,也想去触碰她,欺负她。
虞渃熙在他胸膛边,拿侧脸贴着,听见了一阵强震有力的心跳声,越跳越快。
她突然笑了一下,笑得甜美又带有蛊惑力,“哥哥,你是不是……心动啦?”
虞渃熙梅开二度,还带语言加持的,陆惺同是真的顶不住,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慌乱,以至于心跳更快了。
她得意的笑了一下,眼尾变得狭长,显得带了点狐狸的狡猾,她故意的去贴近陆惺同的心脏处,还若有似无的乱蹭着,“让我再听听清楚。”
陆惺同实在是受不了了,不能让她这么继续下去,把她从自己的胸膛前拉走,“别听了。”
被推开的虞渃熙还不乐意,“干嘛啊……心跳声而已,听听又不花钱,干嘛不让听?小气……”
陆惺同弯了下腰,跟她平视,笑得有些意味,那单眼皮弯起来,丝毫没有了平常时候的疏离清冷,反倒是深情的不行。
“那要不然,让我听听你的?”
虞渃熙双手抱胸,晃晃荡荡的往后退了一步,十分警惕,“你,你,你耍流氓啊!”
“你听我的,就不算是耍流氓?你这女人这么双标啊。”
虞渃熙知道陆惺同不会乱来,渐渐放松了下来,转身,又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杯刚刚喝了一半的酒,两口又喝到见底,把瓶子丢掉,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两手攀上了陆惺同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嘴巴上啄了一口,亲吻的声音不小,不停的在他们耳边回荡。
陆惺同一脸茫然,不自觉的耳尖都红了,他喉结动了动,抿了下唇,还在回味着刚才那柔软的触感。
“我就是双标,我不仅是抱你,听你的心跳声,我还亲你呢,怎么了?”
此时,虞渃熙还没有察觉到陆惺同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很炙热,灼烧着他的心脏和思想。
虞渃熙一顿说,陆惺同一直盯着她那红润的嘴唇,软糯而又性感,情不自禁的想要靠上去。
但是,他偏偏不要自己主动,“敢不敢再亲一下?”
虞渃熙的眼眸上下移动的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她又踮起了脚尖,仰头靠上去。
可是,还没有亲到他的时候,被陆惺同揽住了腰,她的腰细得很,陆惺同一手就可以掌握,另一只大手,附在了她的脸颊上。
陆惺同的声音低沉且又富有磁性,诱人深处,“宝贝,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儿来的……”
陆惺同顺势低头去亲她,怕她后退,用力的箍住了她,虞渃熙退无可避,没有后路,只好顺从的攀上了他的脖颈和肩膀。
没亲多久,虞渃熙便妩媚多姿的看着他,拿如白葱般的细长手指,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
“不谈恋爱,就亲你,我算不算是个渣女?”她笑着。
“那不然……就谈?”陆惺同顺着她的话说道。
虞渃熙歪头打量着他,“我是渣女,那你就是个渣男,都没有再谈了,还要我的生日吻……而且,你刚才还叫我宝贝,你就是大渣男!”
陆惺同穆得勾唇笑了一下,“你见过有我这么深情的渣男?”
虞渃熙:“……”那倒是没有,没有想陆惺同这么傻的渣男。
陆惺同摸摸她的小脸,“不管我是不是渣男,你都是我的宝贝。”
虞渃熙:“……”宝…贝…?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声音好听得很,虞渃熙要把它收藏进自己的心里。
陆惺同又亲了下她的额头,“宝贝,回家吧,很晚了,你该休息了。”说着,陆惺同帮她歪歪扭扭的穿好了外套。
两人牵着手,肩并着肩,出了KTV的门,在路边上等出租车,凌晨的风让人不禁打寒颤,刺骨的寒冷。
“因为我好看,不是吗?”
陆惺同的身材就很好,标准的头身比例,非常优越,典型的倒三角体型,再穿上这件卫衣,衬得头很小,脸也小,肩宽腰细,身下的双腿笔直纤细,整个人青春阳光的跟个在校高中生差不多。
虞渃熙垫脚,也凑近了他的耳边,“她没有客套,是真的很好看。”
好看到让虞渃熙重新看到了以前那个少年陆惺同,狂野不羁,没有那些荆棘似的束缚,也没有那些焦虑的情绪。
“总觉得……你那身黑衣封住了你的颜值和年龄,你是适合穿带颜色的衣服的。”
陆惺同笑了,“是吗?那我以后就试着穿一些这种类型的衣服。”
虞渃熙自然是开心的,她很想陆惺同能恢复以前那样无拘无束,敢于抗争,青春年少的样子。
售货员在旁边笑着,提醒道:“这一款克莱因蓝的连帽卫衣,还有一个女版的,两位感兴趣穿情侣服吗?”
陆惺同没说话,他比较看虞渃熙的意愿,但是,被虞渃熙很自然的拒绝了,“这个颜色的卫衣我有一件了,不好意思啊。”
售货员面对着这种超高颜值的情侣客户们,连脾气都被摸得特别好了,“没关系的,这个颜色确实是好看,是流行色,是适合少数颜值的你们穿的。”
“谢谢啊。”虞渃熙对售货员笑了笑,又把手里的两件衣服举起来给陆惺同看,“墨绿色,还是……抹茶绿?”
陆惺同随便打眼瞧了一下,“就不能不穿绿色的?”
“这个绿色好看,显白的很,是这两年的流行色,快,选一个。”虞渃熙一脸期待,她刚刚自己也没选出哪个更好看,所以,会更期待陆惺同的选择。
陆惺同左右看了看,拿了虞渃熙右手边的墨绿色,转身又走进了试衣间。
等再出来的时候,陆惺同刚开门,就看见虞渃熙,站在门口的不远处看着他,打量着他的新衣,自言自语的,“怎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这么好看啊?”
陆惺同的神态如沐春风,高兴的笑了,“因为我好看,不是吗?”
虞渃熙勾着嘴角,睨了他一眼,“自恋,快去换了吧。”
陆惺同换下了这身新衣,拿着去付钱,但是,被虞渃熙抢先帮他付了。
陆惺同看着她扫码付账的这个动作,傻愣住了,“你要帮我买?”
“就当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了,那天也没能给你。”虞渃熙边扫付款码,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那错愕的表情,让虞渃熙很想笑。
“你真要满足我的物质需求?”陆惺同再三向她确定。
“昂……”这次虞渃熙连头都没抬。
陆惺同刚刚在换衣间里看到了这衣服的价格,掂了掂手里的这三件衣服,“这几件衣服……加起来要五千多块钱,你确定你要给我付款吗?”
“五千……”多块钱……?!虞渃熙注意了一下前面的售货员,她听见了自己的惊叹之后,淡淡的瞅了自己一眼,虞渃熙瞬间收住了。
她只好在心里吐槽,有没有搞错啊?!三件衣服而已啊,还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衣服,要不是,陆惺同的身材和颜值在这里撑着,都没有什么亮点,怎么卖到五千多块钱的?这些商家杀疯了不成?!
陆惺同似乎是听到了虞渃熙的心声,他笑了一下,默默地从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扫了一下在台子上贴着的二维码。
正准备付账的时候,有一声到账的声音,从前方的售货员处响起。
虞渃熙终究是按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付款密码,她抬头看他,“说好了的,我请。”
售货员把衣服拿了过去,进行了包装,又还给了陆惺同,“您的东西,请拿好,慢走。”
陆惺同绅士的给售货员点了下头,“谢谢。”说着,和虞渃熙走出了店里。
虞渃熙好奇的回头,看门店高挂在头顶的牌子,竟然是F国的一个奢侈品牌。
她自说自话道:“怪不得,会这么贵呢,原来是国外的潮牌店啊。”
接着,她又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在进店之前没看服装的品牌。
总之,是纠结了好几分钟,大约十分钟之后就好了,并不是她想明白了,而是因为,她在六楼的女装看到了‘FCH’的旗舰店。
这个奢侈链品牌的包包,是虞渃熙最喜欢的,单价包双肩包,各种的小侧包都喜欢,‘FCH’这个品牌的包设计很巧妙,很合虞渃熙的口味。
或者,虞渃熙喜欢的也不是包,而是,品牌背后的设计师个人品味和艺术造诣,再加上,这个品牌对包的材质和细节,让虞渃熙这种细节控不得不爱啊。
她一旦是在逛街的时候,看到有‘FCH’的店,不管买不买包,不管有没有钱,先要进去饱饱眼福再说,看这位藏在‘FCH’背后的设计师,最近有没有做出什么新品包包来。
本来走着走着好好的,陆惺同看虞渃熙一溜烟儿的功夫儿,就钻进了‘FCH’的店里。
陆惺同不了解这些品牌,也不知道虞渃熙只对这个品牌情有独钟,还以为她们女生总也逃不过包包的手掌心,就连虞渃熙也不例外,毕竟,虞渃熙也是被他宠过一阵子的小女孩儿。
虞渃熙进去转了一圈,看陆惺同进店了,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给他介绍,满满的自豪和喜悦,这是陆惺同还没有见过她这一面的模样。
“你看这个,米白色碎花斜挎的小方包,是我现在拥有的。”
“还有这个,鳄鱼皮的马鞍包,也是我现在拥有的。”
“奥,对了,还有这个,设计十分独特的贝壳包,我现在有两个,一个深红色的,一个深绿色的,当时买的时候觉得都好看,就都买了。”
“欸?这家店竟然还有这个同款包包呀,不过……跟我那个是不同色系的,我有的那个,是限量款的圣诞色,前几个月的时候,小馨儿给我买了一个,是去年的纪念款,我都还没舍得背呢。”
“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呀?”
陆惺同翻看着菜单,“不用,这家中餐厅,陆氏有入股。”
虞渃熙:“……”她瞬间顿住了,上流社会,她果然是不懂。
陆惺同点了一碗南瓜小米粥,一碗微甜的黑米粥和榨菜丝粥,又点了几个小菜。
等服务员把粥都端上来的时候,虞渃熙都懵了,盛粥用的容器都是陶瓷锅,她还以为是那种小碗呢。
“就咱们两个人,你点了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陆惺同帮虞渃熙盛粥,“喝不完可以打包,你可以各喝一碗尝尝,看你喜欢喝哪一个。”
虞渃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粥米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尝上一尝,接过了陆惺同手里的碗,“好香啊。”
陆惺同笑了一下,提醒她,“小心烫。”
虞渃熙各喝了一碗,这粥各有各的特点,选不出个主次之分,到最后只能凭借着个人的喜好选。
喝完了粥,陆惺同送虞渃熙回去,在半路上,陆惺同还在试着不让她去,但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就非要回去?”
“我早上的时候,定金都收了,不回去,那能去哪儿?”
陆惺同顿了顿,想起了那些直勾勾盯着虞渃熙的眼睛,还有他们的对话,说什么,‘特殊的人,要用特殊的办法’,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回家,不去走秀了,定金我帮你还,行吗?”陆惺同语气温柔,想跟她好说好商量。
虞渃熙噘了下嘴,不理解,“为什么?这次的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当时,喻馨儿的经纪人对这次走秀的模特人选就只有推荐的权利,虞渃熙是一大早七点多自己经过的三轮面试,在三十几个女孩儿中脱颖而出,才争取到的机会,并且受到了主办方的认可,担任了此次走秀的压轴。
虞渃熙是个不会主动说放弃的人,不会因为压力就放弃,也不会因为某人的只字片语就放弃,更何况,这是给人救命的钱啊,说什么也不能退缩。
“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我不想看着你这么累。”
累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陆惺同怕对她照顾不周,让她算钻了别人的空子。
虞渃熙被他那句话给点燃了,什么叫‘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我不累,我也不要你给我的东西,陆惺同,麻烦你摆正好你自己的位置,你想要给我什么?别仗着我喜欢你,而对我套近乎,我之前就说过了,喜欢不代表什么,别什么话都往外说,我们现在,充其量就是个邻居加同事而已。”
“邻…居?同…事?”陆惺同冷笑了两声,被虞渃熙气得太阳穴突突的。
他心想,被虞渃熙说的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只能是邻居,同事这些过路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也是不在话下。
陆惺同只是没办法想象虞渃熙被人算计而受到伤害时,自己不在她身边时的场景。
转头吵完架,虞渃熙等气得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街道马路有些熟悉,像是回家的路,“陆惺同,你往哪儿开呢?”
陆惺同表情深沉,没说话,也没看她,只是闷头开车。
虞渃熙观察着周围,越看越像,直到看见了那家煎饺店,才确定了下来,“你回家干什么?我下午还有走秀呢,陆惺同,你停车啊。”
陆惺同心里闷了一口气,眼神犀利如狼的眼睛,死活不停车。
虞渃熙无奈的很,不能对他用强的,陆惺同只会比他更强硬,可又拉不下脸来对他用弱的,眼看着现在马上就要到家门口了,时间上也快要来不及了。
她心里急得不行,理智压不过自己的脾气了,“陆惺同,我真的整不明白,你到底在闹什么?是我走秀碍到你什么事儿了吗?”
虞渃熙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她的走秀就快要迟到了,就在这紧要关头,虞渃熙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头脑一热的就实施了,“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可就跳车了!”
陆惺同心慌了一刻,立马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上,虞渃熙趁机就下了车,在路边上招手打出租车,陆惺同看了一眼后视镜,也下车跟上了她。
“熙熙,能不能别去了?”陆惺同想把她拉了回来,可她很坚决的上了车,连头都没回。
陆惺同看着那出租车没了影子,悔恨莫及,要是自己刚才能好好跟她说清楚,好像也到不了这个程度了,非要随着自己的脾气,冲了她的逆鳞,跟她对着干,她能不生气?
陆惺同呼出口气,给虞渃熙打电话,但是被她给挂掉了,他知道虞渃熙现在正在气头上,打多少电话她都不会接的。
他缓了缓情绪,就又给喻馨儿打了电话,想着她现在应该还在走秀的现场,让她看着点虞渃熙。
陆惺同心想,现在虞渃熙指定是不想看到他了,索性他就先回家了,打算亲手做一顿晚餐,给虞渃熙赔罪。
“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喻馨儿在虞渃熙换完最后一套衣服的时候,扮作走秀的工作人员问的,费了好大的力气呢。
喻馨儿一脸气愤,“他们就是想在熙熙的合同上做手脚,让熙熙给他们打工,利用熙熙的外貌炒作,给他们带来利益,都是惯用的套路了。”
可真是险恶,这对刚进圈的新人太不友好了,“这种事情应该常在娱乐圈里出现,解决办法你应该知道,你处理吧。”
“那,那你呢?你不来了?”
“她正在气头上,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你照顾好她。”
“一定。”喻馨儿坚定道。
挂了电话后,喻馨儿就一直在门口等着虞渃熙,直到看到她气喘吁吁且心情不顺畅的从门口走进来。
虞渃熙认出喻馨儿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并没有问关于陆惺同的事,“你也来了?我迟到了吗?”
喻馨儿摇摇头,“没有没有。”
“那就好,那我先去化妆了。”
“杨,杨从旋死了。”
虞渃熙自从认识陆惺同的那天起,他就跟家里闹掰了,尤其是他跟他家老爷子的关系,是闹得是不可开交。
陆惺同一直就是落魄的,他跟那些普通的富二代们不一样,他非但不张扬,而且还很低调。
虞渃熙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她以前做的事情,就已经替她回答了,她不会。
但是,随之而来的,虞渃熙想到了什么,“那小馨儿的事,你是用自己的钱帮她摆平的?还是什么别的代价?”
“身份和支票。”
虞渃熙:“……”她皱了下眉,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用我陆氏集团董事长孙子的身份,和一张价值五百万的支票摆平的。”
虞渃熙深知自己跟陆惺同之间的差距有多么的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大啊,随随便便就五百万,这谁受得了啊?
虞渃熙的压力倍增,“我替小馨儿谢谢你,但是,这么大的人情,估计我是还不了了,等小馨儿以后火了,让她一点一点还给你吧,毕竟娱乐圈赚钱也不少。”
陆惺同做这些事情,就只是想讨虞渃熙的欢心而已,他不愿意逼她,不要她的人情,更不怜惜那几个钱,但是,他还是对她笑着,说了一句,“好。”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觉得好。
“我们去逛楼上的女装吧?我正好想买一件端庄一点的半身裙,快过年了,见亲戚总要温婉可人一点的。”
即便,现在虞渃熙表面表现得很野性性感的模样,其实,她骨子里还是高中时的虞渃熙,听话可爱,典型的乖乖女的形象。
虞渃熙如愿买了一件米白色的半身裙,上身买了一件克莱因蓝的毛衣。
本来,虞渃熙相中的是那个灰色的毛衣,可是,陆惺同硬要说克莱因蓝好看,显白,端庄宁静,非要让她买。
虞渃熙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呢,这个陆惺同就是在报复她,让自己穿克莱因蓝的仇,但是,这个颜色确实是很衬她的肤色和气质,比那灰色不知道是强了多少倍,半推半就的,也就被陆惺同给付钱了。
两人又去一楼的超市买了两大袋子东西,各色各类,虞渃熙去逛零食区,陆惺同去逛蔬果区。
等全部都买完了,两人坐上了车,陆惺同系好了安全带,问她,“还想去哪儿?”
虞渃熙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的四点多,时间还早呢,“我想去医院看看阮晓筠。”
“好。”
到了医院,虞渃熙没看到阮梦娇的身影,只看到还在ICU躺着的阮晓筠,他还没有醒,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好。
虞渃熙找了护士问了一下情况,护士翻了翻记录,“在ICU的病人不需要家属的陪同,而且阮晓筠的情况不是很好,家属要抓紧时间凑钱,做手术比较好。”
虞渃熙情绪低落,点了点头,“好,谢谢,阮晓筠要是有什么消息,麻烦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
回去的路上,虞渃熙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了,回家后,她无力的躺在了沙发上,陆惺同把买的东西都帮她安顿在了厨房里,去看她,帮她把头发顺好,“会好的,我已经让老吉去找心脏源了,相信应该快有消息了。”
虞渃熙全身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只能躺着点了点头,“嗯。”
陆惺同把她的情绪安抚好,等她睡下了,给老吉打了个电话,“让你寻找适合阮晓筠的心脏源,找到了吗?”
“我让人找了整个A市,问了各大医院,可是,都没有适合阮晓筠的心脏,本来两月之前是有三个合适的心脏源的,但是,在阮晓筠住院的那天,那三颗心脏在同一天,突然被人给买走了。”
陆惺同皱了下眉,感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心脏是国家器官库里的,怎么可能像黑市一样被人任人买卖?”
老吉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额……是我表达得不够准确,是三个像阮晓筠一般大的孩子,他们都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家庭贫寒,但是,在同一天突然得到了一笔横财,就用了那几颗闲置在医院库里的心脏源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陆惺同从不相信这样的巧合,不是人为的。
不过,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阮晓筠跟陆惺同八竿子打不着,他想要报复陆惺同,是怎么把火引到阮晓筠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身上的?
陆惺同的目光逐渐坚定,“让人去其他市的医院里去找,一定要在下周之前找到,然后,让直升飞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阮晓筠所在的医院,让他的主治医生抓紧时间做手术,他缺多少钱给他补上,再去查查,那三笔突如其来的横财的出处是不是来自同一个账号。”
听他这么一说,老吉突然反应过来了,“同哥,你难道是怀疑……?”
陆惺同答非所问,“你找两个人去打探着百里家那边的情况,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好,我立马就去查。”
挂了电话,陆惺同两手撑在阳台的栅栏边,被夜里微微的冷风吹着。
云庚在星漠对虞渃熙的所作所为,都还没有抓到他的足记,而现在,又前有喻馨儿险些被公司封杀,后有阮晓筠心脏源被人所用。
这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了,背后的人躲得时间太久了,下的这盘局也大,是时候该出来露露面了。
陆惺同忙完后,又去看了一眼虞渃熙,看到她安睡,就回去眯了一会儿。
大约凌晨三点时候,老吉着急忙慌的给陆惺同打电话,那时的他,刚睡没一个小时,正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呢。
“同哥,杨,杨从旋死了。”
老吉刚得到消息给就陆惺同打电话了,他也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嘴颤了一下。
陆惺同猛然瞪大了眼睛,睫毛颤了颤,立马坐了起来,‘死’这个字冲击灵魂,让他的心跳都慌乱了,随即冷静了几秒,这种慌张的感觉,就被他的理智所冲散。
“我……我好想亲你啊。”
喻馨儿拦住了虞渃熙,她很注意她的情绪,一直打量着她的表情,“你没事儿吧?”
虞渃熙眼神晃了晃,故作坚强不屈,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来,“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
喻馨儿不忍心戳穿她,她的脸色并没有那么好看,“那就好。”
说完,喻馨儿就跟她一起去了化妆间,结果一进去,就看了个热闹。
十几个人围在了一起,换衣间本来就不大,都被堵住了,虞渃熙和喻馨儿在门口进都进不去。
中间有两个女生在激恼的说话,又哭又闹的,听这个意思,好像是一个模特和一个服装设计师吵起来了,原因是设计师设计的服装在一个中午的时间内被人恶意的裁了个大洞,衣服完全被毁了,一会儿的走秀肯定要被刷下去了。
设计师辛染手里拿着被毁掉的衣服,蹲在地上直哭,什么也说不出,一直是她的朋友为她据理力争,情绪激奋,“不是你,那还能有谁?这段时间内,就只有你一个人待在换衣间里,我们都查过监控了,中间根本没有人进出!”
换衣间里没有监控,外面唯一能拍到的地方就只有门口的走廊,她们确实在监控室查过,就只有模特千蕊一个人进出过换衣间,而且不出五分钟就离开了,按照时间来算,千蕊确实有嫌疑。
模特千蕊一脸为难和无奈,只能奋力的为自己解释,“我都说过了,不是我,我只是回来拿东西的而已,我什么也没碰!”
“你说没碰就没碰?拿出证据来啊,有人看见吗?我们只知道你进来之后,衣服就坏了,可怜我朋友努力了一年多才得到了这次作品走秀的机会,就这么被人给毁了。”
“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啊,你们也没有证据指向就一定是我弄坏的,而且,我们之间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弄坏你的衣服?真奇怪了。”
两方各执一词,各说各的,谁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只是口头争辩,众人也只是看热闹,不了解实情。
虞渃熙没忍住,作为观众的角度说了句话,“这衣服坏的程度,一看就知道是剪刀剪的,这房间里就两把剪刀,拿去验指纹就好了。”
喻馨儿本来是不想和虞渃熙一起趟这趟浑水,谁知道虞渃熙的话这么快,拦都拦不住,她在下面疯狂的扯她的衣服,提醒她不要插嘴,但还是没有用。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的她们,喻馨儿感到了无措,小声的跟虞渃熙说话,“熙熙,这是别人的恩怨,你别把你自己扯进去了……”
“她们这样吵下去,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证据证明。”
那位年轻的设计师辛染更是抱着一线希望走到了虞渃熙的面前,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抽泣了几下,“可是,可是除了那个人以外,也有别人用过这两个剪刀啊,怎么判断哪一个是凶手?”
虞渃熙面无表情,一脸淡定,“再去查一遍监控,或许那人是在最后走的时候搞的破坏也不一定,再从头看一遍,也许会有收获。”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在劝那位设计师,说:“衣服坏都坏了,就算是找到了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反正这一场走秀你也参加不了了。”
辛染的朋友仗义执言,“那就让那个坏人逍遥法外?就算是使了坏,也能不被人斥责?!我偏要找出那个人不可!”她一把拉住了辛染,“走,我们再去一趟监控室。”
虞渃熙胳膊一挡,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她看向了辛染的朋友,“等等,我跟你去。”她又看向了辛染,“你留下,看看衣服还能不能补救,尽力做到最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设计师辛染抱着被毁掉的衣服向虞渃熙道谢,“谢,谢谢你。”
喻馨儿是真拿虞渃熙没办法了,这是彻底的把自己给扯进去了,她在虞渃熙跟人家去监控室的时候,在后面跟了上去。
到了监控室,他们几个人围着那几台屏幕,从走秀刚结束就开始看,用了三倍速,虞渃熙一丝不苟直勾勾的盯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人。
一开始的几十秒都很正常,直到……一道身高腿长,身形优越的男人出现,他正好站在了有监控那面墙的对面,时不时的会往换衣间那边看。
陆惺同的出现震了虞渃熙心里的频率一下,把她的心跳声都给弄乱了,她慌了神。
喻馨儿从背后看向了虞渃熙,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明明就是喜欢,喜欢之间怎么就会有界线?非要推远一个很喜欢自己的人,难道她心里就会好受了?喻馨儿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明白。
陆惺同被部队里养成了多疑敏感的性子,也淡定的看了几眼对面的监控几眼,在屏幕上露出了他的整张脸,脸庞流畅优越,那双犀利的单眼皮禁欲矜持。
在那几幕的画面中,陆惺同和虞渃熙似乎在隔空对视了,虞渃熙那如白葱的玉手,不禁攥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
在随后的十几分钟里,陆惺同一直在手里拿着一块打火机,时不时地去摩擦它的钢轮,合眼歪头,专心致志的听打火机摩擦打火的声音,沉默又有些阴郁。
陆惺同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像是上帝最美妙的艺术作品,还是巅峰之作。
在虞渃熙出来之前,有好些女生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靠墙的陆惺同,但是,他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直到虞渃熙从试衣间里出来,陆惺同听见了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她的眼眸中带了柔光和温情。
可陆惺同平日里都是非常警惕的,这是他以前就养成的习惯,防止别人偷袭用的,而且,他早就区分了虞渃熙和别人的走路声,那为什么到她开口说话了,他才抬起头?他当时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他的理智都不顾了,是因为那块打火机?
竟然还闹出了人命?!
陆惺同:“怎么死的?什么时间?”
“就在昨天夜里十点多,四个多小时之前,在出院的路上被汽车给撞了,出车祸死的,据说是当场死亡,人被撞出了十几米远。”
陆惺同:“……”他呼出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百里淮竟然把手伸到了杨从旋那里,竟然还闹出了人命?!
老吉把消息告诉陆惺同后,自己的心里安定了不少,“同哥,杨从旋的线索断了,我之前查何秋彤一尸两命的事……暂时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往下查吗?”
陆惺同合上了眼睛,冥思了一阵子,“先别查了,就算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是死无对证了。”
这个事情,已经彻底被百里淮给堵死了,只是他杀了杨从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到底想要通过杨从旋的这条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难道是想玩儿嫁祸的路子?
陆惺同和老吉都丝毫没有思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百里家那边盯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有,一切正常,而且,在百里家并没有发现百里淮的踪迹,我们的人怀疑百里淮根本没在百里家。”
陆惺同点了点头,“这也是有可能的A市是百里家的地盘,百里淮不敢拿整个百里家跟我斗,只能是他自己出来搞一些小动作,不过,百里家那边还是要盯的,顺便……再去调查一下撞死杨从旋的司机账户上,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突如其来的巨额钱财。”
老吉:“好,我马上就让人去调查司机的情况……”
陆惺同垂下了眸,手上多了一个打火机,他轻轻的搓捻着,把玩着,“杨从旋的事,绝对不能让熙熙知道,我们现在在明处,百里淮在暗处,他要是想对我们做一些什么事情,会很容易得到他想要的效果,别把火引到她的身上。”
陆惺同现在摸不清百里淮,但是,估计他是有备而来,一环套一环,就等着他入圈套呢,陆惺同现在每走一步都需要谨慎,还要防备着百里淮的再次出击。
“你给林宿打个电话,让他自己注意着点儿,最近少去星漠酒吧,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立马躲起来。老吉,你也是,谨慎行事,一旦是看见了枪口,就立刻跑。”
陆惺同是怕百里淮这个丧心病狂的,是打算连他身边的朋友也一个也不放过。
老吉笑了笑,“好,我明白,不过,我老吉……可不是那种看见枪口就丢下兄弟的人。”
陆惺同也笑了,“这是我在大学的时候惹下的祸端,也难为你跟我一起对抗了。”
老吉语气随散,“烂话少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被关在牢笼里,暴躁易怒,狰狞狂野的小兽吗?现在可别急着把你的怒火平息,战争还没有结束,还不是时候,更何况,我巴不得跟你一起奋勇对敌呢,闲了四年多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知道。”
陆惺同知道在他再次见到虞渃熙之后,慢慢地改变的自己,向高中时候的自己靠近,慢慢地变得有了烟火气息,性格一点一点的温柔细腻。
陆惺同也知道老吉对自己的信任和追随,老吉是在部队里对陆惺同彻彻底底征服的人,他对陆惺同有着盲目的自信,生死交情,也是绝不会背叛他的人。
等挂了电话,陆惺同就再也睡不着了,就像没有虞渃熙的那六年一样,坐在阳台,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现在,虽然虞渃熙就在他旁边的房子里安心的睡着。
但是,他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他好不容易重新跟虞渃熙在一处,实在是怕这是一道虚幻的泡影,会被那些不好的人所戳破,百里淮会被他的熙熙带走,带到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陆惺同坚持了六年的时候,挨打受气,奋战坚持,失眠瞎想,一直隐忍不发,才得到了,现在跟虞渃熙相处的机会,可偏偏又有人来搞破坏。
陆惺同渐渐的握起了拳头,顺着他的手腕到胳膊,青筋暴起,用力到手臂不禁略微颤抖。
等冷静过后,陆惺同去了书房,拿出了一张A4纸和铅笔,根据着百里淮这段时间的行径动作做了一张图。
陆惺同扮作百里淮得出了他的犯罪心理,再分析出他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
时间大约是在陆惺同来A市之后,也是百里淮回国之后,百里淮一个人躲在暗处,就是为了找到一个报复陆惺同的时机。
百里淮应该早就知道,陆惺同心里有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
他为了那个人追到了A市,还开了一家酒吧。
所以,百里淮就提前打听到了虞渃熙的信息,第一次行动就是让云庚去给虞渃熙下药,把枪瞄准了虞渃熙的身上。
因为,百里淮知道,要是虞渃熙出事,陆惺同就完了。
就在云庚快要得手之时,陆惺同来了,云庚怕被他起疑,从而影响百里淮后面的行动,就终止了行动,装作被陆惺同吓到的样子,仓皇而逃。
百里淮性格谨慎,还是怕陆惺同多想,扰乱他的计划。
所以,他雇人借着嫉妒业绩的幌子,三番四次的去星漠酒吧找茬儿,也是在借此告诉陆惺同,他百里淮回来了。
但是,陆惺同并没有多想,以为他就是跟大学的时候一样,喜欢给人使绊子,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没有很在意。
在Y市,虞渃熙进了警察局,而后陆惺同想收购林泽,许严,张寅Y市三个公司,后来被百里淮截胡,提前给收走了,陆惺同也只是以为他什么都喜欢跟自己抢而已,并没有深思。
后来,百里淮大概是知道了这些身外之物,根本引不起陆惺同的注意力,陆惺同对这些丝毫不在乎。
无论是找茬儿还是收购公司,陆惺同都不在乎,就又把注意打到了虞渃熙的身上,想在陆惺同的软肋上下手。
突如其来的H先生
陆惺同挑了下眉,“怎么不敢看我?”
虞渃熙缓缓的抬起了头,傲娇又可爱,“谁说我……”我不敢看你的……?
虞渃熙的话还没说完,刚抬起头来,准备要看陆惺同,他就伸手捏住了虞渃熙的下巴,弯腰歪头,迅速的在她的嘴巴上轻轻的啄了一口,柔情的眼眸流转在她的眼睛和嘴巴上,看看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吻。
虞渃熙的思路都被他给打乱了,被迫跟他对视了一刻,从眼神中就透出她心里慌乱的很,理不清了思绪。
她疑问,怎么就……怎么就……亲上了?!他们中午的时候不是还刚吵了一架吗?怎么……怎么突然进展就这么快了?为什么要亲自己啊!
陆惺同的发尾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刚才的近距离接触,不小心让虞渃熙的脸接触到了他冰凉湿漉漉的发尾,着实是被冰了一下。
陆惺同一直在等她对于自己那个吻的反应,但是始终等不到他要的结果,虞渃熙什么表示也没有,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陆惺同以为,她会骂自己一顿呢,可是没有。
“不是说不回家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陆惺同没有要指责她奚落她,只是一个问句,而且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的回答对于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在今天中午的时候,陆惺同是真的生了气的,生的是自己的气,气自己有话不能好好跟她说,偏要把她惹急了,两人出现了口角之争。
等陆惺同进了家门,自己气闷的在客厅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连门忘关了都不知道,随后就去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清醒,再后来,他没想到虞渃熙会再回来。
虞渃熙被他那个吻给整懵了,手舞足蹈的,“那个,那个……今天是……是十月二十八日……”她越说越小声了,很心虚,她这几天忙的,连这个日期也不记得了。
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不是陆惺同想要的回答,他故意逗她,非要问到他想要的回答才行,“十月……二十八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虞渃熙天真无邪的瞪大了眼睛,“你也忘了?十月二十八日,是你的生日啊,你自己也不记得了?”
陆惺同看她这个模样可爱的很,没忍住笑了一下,点着头,说话时故意拖长了语调,“昂~原来是……我的生日啊……”
陆惺同真是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的生日要比那个破走秀重要多了。
虞渃熙:“……”她抿了抿唇,这家伙明明就记得,还非要让她说出来,演技太拙劣了!
陆惺同随手把额前的湿发一把顺到了脑后,露出来了清晰锋利的眉眼,“可是,我过生日,还是本命年的生日,却被某人给凶了,说……我们是同事,是邻居,要是照这样说来,我们这可是连朋友都算不上啊……”
这事是虞渃熙的错,说这话也不是很准确,不过,她为什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陆惺同这个时候说这话,这明显就是他的诡计啊!这男人就在这儿等着她呢,就是要让她愧疚,他就得逞了。
虞渃熙才不要上他的当呢,反问他,“朋友啊……能亲嘴的朋友?能亲嘴的同事?能亲嘴的邻居?”
陆惺同伸出了手来,大手附在她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无论是朋友,同事,还是邻居,你都只能跟我一个人亲嘴。”
虞渃熙一下打掉了他的手,轻笑了一声,“想得倒是挺美的,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名不正言不顺的,亲什么嘴?”
“男朋友这个称呼,我是一直都想的,但是,某人硬是不同意啊。”陆惺同也跟着她笑了笑,“你只是有恋爱的恐惧,可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我,四舍五入算来,之前约定好的生日吻,你还是要给我的。”
陆惺同装作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楚楚可怜的,三言两语又把压力移到了虞渃熙这边,什么都是她的错了。
生日吻是在他们高三的时候定下的,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陆惺同失踪了半日,直到虞渃熙从教堂里找到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天是他的生日,
听陆惺同说,他家里从来都不注重小孩子的生日,在遇到虞渃熙之前,陆惺同没过一次自己的生日,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生日,一直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在每年的十月二十八日这天,他都会自己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静静地坐在废墟里,什么也不做的过完这一天,就当这是他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安静淡阔,什么都不想。
她蹲着他边上,“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事出匆忙,虞渃熙没有给他准备礼物。
陆惺同坐在教堂里灰尘满满的地下,周边一片废墟,他向往光般的抬头看她,明明沉重的气氛,被他一句话给打破了,“我想要个生日吻。”他笑着。
刚开始听到他的凄惨故事,虞渃熙还挺心疼他的,很想对他好,但是被他这么一说,虞渃熙反倒是会觉得这是个陷阱,不过,就算是陷阱,她也会跳,因为下面有陆惺同呀。
“好。”虞渃熙闭着眼睛,壮着胆子去亲他,刚挨上他那微凉的嘴唇,就被他附上后脑勺,反客为主了。
亲完之后,虞渃熙的脸红得不成个样子,害羞的不行,陆惺同倒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嘴角勾着笑看着她,“这是我第一个生日礼物,也是这辈子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那我以后都陪你过生日,就像你陪我过生日一样?”
陆惺同摇摇头,他虽然一直在笑,但是虞渃熙看不出他的开心,“我把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日期当做我的生日来过,好不好?”
遇见虞渃熙之前,陆惺同从来没有过一次生日,遇见虞渃熙之后,陆惺同想把遇见她的那天当做自己的生日,换一个时间,说不定,还会过得开心一点,也寓意着自己的重生,可虞渃熙不同意。
她瘪了瘪眉毛,“不好,生日就是生日,初见就是初见,一个都不能少,为什么要把初见当生日过?你有生日,就是今天,十月二十八日。”
“你在说什么?他死了?!”
陆惺同第一次听见虞渃熙这个内向的小姑娘义正言辞的说这么说的话,被她可爱到不行,他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那我们熙熙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以后的生日我都陪你过,别人也许会忘记,就连你自己都或许会不记得,但我不会忘,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生日。”
陆惺同欣慰喜欢的笑着,他得寸进尺的问道:“那……我能不能每年都要一个生日吻?”
虞渃熙:“……”她刚听见‘生日吻’这三个字,就没出息的红了耳尖,她没好意思开口答应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每年都要一个生日吻,可他们遗憾的是,只过了一个有对方的生日。
只是说好不忘记他的生日的,可还是忘记了,虞渃熙对此感到惭愧至极,她又突然想到自己连生日礼物都没买,“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想要……”陆惺同垂眸,在深思中,就被虞渃熙给打断了,“生日吻……刚才也就算是给你了,这次必须是物质性的礼物!用钱买的……”
陆惺同瘪了瘪眉毛,换了一副角度问她,“你能满足我的物质需求?你确定?”
“我……我试试,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啊……”虞渃熙越说越没有底气了。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虞渃熙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变得激动,“我先出去一趟,你,你想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说着,虞渃熙着急忙慌的就走了,陆惺同看着她的背影,呆着原地无所适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可没想到,虞渃熙又回来了,站在门外提醒他,“别忘了吹头发,天气冷了,容易感冒。”
陆惺同听到她主动关心自己,心里开心的不行,乖乖的点点头,“好。”
虞渃熙打车去了自己爱吃的那家蛋糕店,本来小区楼下就有一家蛋糕店的,但是她没去,来了这家远的,虞渃熙是不跟陆惺同有钱,物质方面也比较低,但是她会尽力给他好的。
蛋糕店里的销售员问虞渃熙,“请问是想要个什么样的蛋糕?什么口味的?”
虞渃熙渐渐陷入了沉思和回忆,陆惺同,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明明陆惺同知道自己六年前喜欢吃草莓味的蛋糕,六年后喜欢吃黑森林蛋糕,但是都这么久了,虞渃熙连他喜欢吃什么蛋糕,连他喜不喜欢吃蛋糕都不知道。
陆惺同足够爱自己,给自己足够的耐心,但是虞渃熙却没有像他爱自己这样,去爱他,比起他对自己的爱,自己给他的却只有冰山一角。
销售员看虞渃熙走神了,叫了她几声,“女士……女士?您想好了吗?”
虞渃熙张了张口,但是没有发出一语,就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是陆惺同。
虞渃熙跟销售员说了一声,先出去接个电话,她小跑着出了蛋糕店,街道边站着,看着手机的界面,愧疚的都没脸接电话了,但是不接的话,他会多疑吧,“喂……你想到要什么礼物了?”
“还没有。”
“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不给我。”陆惺同语调委屈巴巴的,“我想不到比起你的吻来说,还想要的东西了。”
虞渃熙:“……”刚才……刚才不是都亲过了吗?怎么非要抓住这一个不放?
“熙熙,你出去买蛋糕了?”
虞渃熙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弱,被陆惺同一下就听出来了,“怎么了?”
虞渃熙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没说话,陆惺同就开始猜测了,“蛋糕店没开门?蛋糕太贵了?还是没有你喜欢吃的那一款?”
“这是你的生日,你干嘛要这么识大体,让我选我喜欢吃的蛋糕?”虞渃熙知道原因,但就是想再问一次。
“我不爱吃甜食,你选你喜欢的黑森林就好了。”
陆惺同对她的爱热烈深沉,而又婉转克制,不把他逼急了,他是不常把爱挂在嘴边的,但是每一件小事,都透露着他非一般的爱着一个人。
“你不喜欢吃甜食,那为什么……以前我喂你吃糖和甜品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陆惺同越是这样顾及着她,就越是让她感觉愧疚,让她感觉自己对他不好。
“你喂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吃的心甘情愿。”
虞渃熙听着这话,感觉不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她转头一看,陆惺同就在距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站着,手里还提了一个装蛋糕的盒子。
虞渃熙慢慢放了手机,冲他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蛋糕盒,“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这蛋糕……”
陆惺同提起手中的盒子,在虞渃熙的面前晃了晃,“是你喜欢的黑森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上次柳瑶和阮梦娇来给你送过一次蛋糕,盒子上有地址,就看到了,顺手记了一下。”
陆惺同跟着她走了出来,也没有听她的话吹头发,都过了霜降了,外面的天气普遍都在十度以下,他刚洗完澡,还没吹头发就跑出来了,头发都快冻僵住了。
好歹陆惺同出来的时候还在里面穿了一个戴帽子的卫衣,虞渃熙边说,边踮着脚给他戴帽子,“你是个傻子吗?我不是让你吹头发?怎么跑出来了?蛋糕我买不就好了?”
陆惺同在对面看了虞渃熙好久,看她在蛋糕店里犹豫不决的样子,陆惺同一猜就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蛋糕,就来给她救场了。
陆惺同弯下了腰,跟她平视,笑得阳光,带有少年感,“关心我啊……”
平常时候,也没见过陆惺同笑,一见到虞渃熙之后,这上扬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看她的眼神中也透露着不清白。
虞渃熙扯了扯他的衣领,让他能暖和点儿,“笑什么笑!回家啦,生日还过不过了……”说着,虞渃熙扯着陆惺同卫衣上的两条绳子,拽着他走。
这天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的,像坐过山车一样,但是,最后是开心的。
两人坐在客厅里,面前是点了四根蜡烛的蛋糕,周边气氛安静,光色暗淡,像中秋节放假时,他们在虞渃熙家里避雨的样子。
“酒是烈,但是我喜欢。”
陆惺同表情淡淡,没什么情绪的,打量着前面关着门的大堂里,“今天晚上人多吗?”
“不算多,下午有人打电话说要包场,人十点的时候来,我再过一会儿,就要去大堂和包间里清人了,这也是一档得罪客人的活儿。”林宿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包场?你没有拒绝?”陆惺同开酒吧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赚钱,包场这种麻烦的事情,他是不会接的。
林宿挠了挠头,十分无奈,“事态突然,而且他出的价钱,还挺诱人的……”
陆惺同没想什么其他的,只是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
林宿往后打量着,看向了那个只露了一双漂亮眼睛的女人,“同哥,这位是……”
陆惺同眼神侧看了一下,“朋友。”他把车钥匙丢了过去,被林宿一下就给接住了。
陆惺同抄着口袋,带着平静询问的语气,“门口负责泊车的小司呢?车都停满了,让人去把我的车移了去。”
林宿憨憨的笑了笑,从前台走了出来,“可真不凑巧,小司今天请假了,我去帮你移车,包间里天天有人去打扫,直接过去就好。”
陆惺同双手揣在兜里,点了点头,“行,别把车停得太远了。”
林宿拿着他的车钥匙,都开始往门口走了,“老地方的车位都给你留着呢,没人停。”
陆惺同带着虞渃熙和喻馨儿往包间走,这个包间是当时装修的时候,陆惺同特意给虞渃熙留出来的地方,是面积最大,方位最好,还是特别装修,只给她用的,她还没去过呢。
还没到包间,喻馨儿就冲虞渃熙笑得诡异,压低了声音都要调侃她,“都叫上‘嫂子’了?你们进展挺快啊。”
“那老板大概是自来熟,上次第一次见面就叫上‘嫂子’了,我解释了,他没听。”虞渃熙耸了耸肩,很是无奈。
“什么老板?”
“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啊。”
喻馨儿一听就知道了,明显是陆惺同还没有告诉虞渃熙这个事情,她也就不掺和了,装不知道算了,别坏了陆惺同的计划。
虞渃熙在包间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她就是来认认路的,“我去调酒师那里拿杯酒喝,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陆惺同回头看了片刻,他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调酒师阿楠在那里,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冲着虞渃熙点了点头。
喻馨儿这里不宜见人,要立马去无人的包间才行,他先送喻馨儿去了包间,安顿好她,就立马去找虞渃熙了。
虞渃熙坐在调酒台前的高脚椅上,一双匀称纤细的双腿搭在下面,后背立直,及腰的长发往下垂着,像墨水的瀑布一般,“一杯迷幻森林,谢谢。”
调酒师阿楠看见她很惊奇,瞳孔亮了片刻,“是你啊,可是好久没来了。”
虞渃熙今天没化什么妆,为了显气色,就涂了个淡淡的唇釉,“最近事忙,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消遣。”
阿楠先是给虞渃熙做了酒,推到了她面前,“试试,我又改良了的,酒精度数从五十降到了三十五,虽然也高,但是也不至于一杯就倒。”
虞渃熙接过了那杯酒,在指尖晃了晃,“迷、幻、森、林……这个度数也是够迷幻的了,就连我这种的老手,喝了两次了,都丝毫尝不出来度数的高低。”
“没办法,酒的度数总要符合这个名字,不然,我还怎么做这个原创的调酒师啊,是吧?”
虞渃熙认同的点点头,垂眸盯着这杯外貌漂亮的酒,“酒是烈,但是我喜欢。”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口感略微跟以前的不一样了,淡了一点,不仔细尝的话尝不出来。
虞渃熙手里把着酒,随意的打量着吧台那边的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一位上身穿着一件,设计感十足的灰白色连帽卫衣的男生,他这衣服的胸前有一只粉红豹,图案的周边是荧光色的,在昏暗的酒吧里,就会格外的显眼,时不时地发出银色的光芒,引人注目。
男生自己在那里,虞渃熙跟他的距离不远,六七米左右,渐渐的看清楚了他的脸,瘦弱白皙,棱角明显。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底有看不清的落寞,像是被朋友放鸽子了,也像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虞渃熙并没有多管闲事,也没有想要玩耍的心情,只是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第一眼觉得他很好看,气质很特别,第二眼,在心里觉得这个男生一个人独自的喝闷酒,可怜兮兮的。
不出三分钟就喝完了这杯酒,三十度左右的酒度数也不低了,但是,她丝毫不放在眼里,对她来说,或许连微醺都还算不上呢。
虞渃熙把刚喝完的空杯推给他,“我还想喝你的第二版本。”
调酒师阿楠看了晶莹剔透的倒三角玻璃杯一眼,视线又移到了虞渃熙的脸上,“五十度的那个?”
虞渃熙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还是那个经典,对我的胃口。”
阿楠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还是我们老板够了解你,知道你的口味,比我这个调酒师可强多了。”
阿楠原本顾及虞渃熙是个女生,特意调制了第三个版本的‘迷幻森林’,把度数降低了将近一半,没想到,还是陆惺同够了解她。
被阿楠这么一听,虞渃熙突然想起了来了,“你们老板?是林宿吧?可他看起来不像是懂酒的人啊,那圆滑的模样,倒像是做生意的。”
“我们老板不是林宿,但是,你也猜得不错,他确实是做生意的。”
虞渃熙吃惊,“不是林宿?那……你们星漠的老板是谁?”
陆惺同听到这里,从背后绕了过来,单手抄着口袋,“是我。”
“老板来了。”阿楠在后面附和着。
虞渃熙好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秘密,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什……什么是你啊?”
伤害女人的男人都是畜生
亲完之后,虞渃熙的脸红得不成个样子,害羞的不行,陆惺同倒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嘴角勾着笑看着她,“这是我第一个生日礼物,也是这辈子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那我以后都陪你过生日,就像你陪我过生日一样?”
陆惺同摇摇头,他虽然一直在笑,但是虞渃熙看不出他的开心,“我把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日期当做我的生日来过,好不好?”
遇见虞渃熙之前,陆惺同从来没有过一次生日,遇见虞渃熙之后,陆惺同想把遇见她的那天当做自己的生日,换一个时间,说不定,还会过得开心一点,也寓意着自己的重生,可虞渃熙不同意。
她瘪了瘪眉毛,“不好,生日就是生日,初见就是初见,一个都不能少,为什么要把初见当生日过?你有生日,就是今天,十月二十八日。”
陆惺同第一次听见虞渃熙这个内向的小姑娘义正言辞的说这么说的话,被她可爱到不行,他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那我们熙熙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以后的生日我都陪你过,别人也许会忘记,就连你自己都或许会不记得,但我不会忘,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生日。”
陆惺同欣慰喜欢的笑着,他得寸进尺的问道:“那……我能不能每年都要一个生日吻?”
虞渃熙:“……”她刚听见‘生日吻’这三个字,就没出息的红了耳尖,她没好意思开口答应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每年都要一个生日吻,可他们遗憾的是,只过了一个有对方的生日。
只是说好不忘记他的生日的,可还是忘记了,虞渃熙对此感到惭愧至极,她又突然想到自己连生日礼物都没买,“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想要……”陆惺同垂眸,在深思中,就被虞渃熙给打断了,“生日吻……刚才也就算是给你了,这次必须是物质性的礼物!用钱买的……”
陆惺同瘪了瘪眉毛,换了一副角度问她,“你能满足我的物质需求?你确定?”
“我……我试试,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啊……”虞渃熙越说越没有底气了。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虞渃熙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变得激动,“我先出去一趟,你,你想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说着,虞渃熙着急忙慌的就走了,陆惺同看着她的背影,呆着原地无所适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可没想到,虞渃熙又回来了,站在门外提醒他,“别忘了吹头发,天气冷了,容易感冒。”
陆惺同听到她主动关心自己,心里开心的不行,乖乖的点点头,“好。”
虞渃熙打车去了自己爱吃的那家蛋糕店,本来小区楼下就有一家蛋糕店的,但是她没去,来了这家远的,虞渃熙是不跟陆惺同有钱,物质方面也比较低,但是她会尽力给他好的。
蛋糕店里的销售员问虞渃熙,“请问是想要个什么样的蛋糕?什么口味的?”
虞渃熙渐渐陷入了沉思和回忆,陆惺同,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明明陆惺同知道自己六年前喜欢吃草莓味的蛋糕,六年后喜欢吃黑森林蛋糕,但是都这么久了,虞渃熙连他喜欢吃什么蛋糕,连他喜不喜欢吃蛋糕都不知道。
陆惺同足够爱自己,给自己足够的耐心,但是虞渃熙却没有像他爱自己这样,去爱他,比起他对自己的爱,自己给他的却只有冰山一角。
销售员看虞渃熙走神了,叫了她几声,“女士……女士?您想好了吗?”
虞渃熙张了张口,但是没有发出一语,就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是陆惺同。
虞渃熙跟销售员说了一声,先出去接个电话,她小跑着出了蛋糕店,街道边站着,看着手机的界面,愧疚的都没脸接电话了,但是不接的话,他会多疑吧,“喂……你想到要什么礼物了?”
“还没有。”
“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不给我。”陆惺同语调委屈巴巴的,“我想不到比起你的吻来说,还想要的东西了。”
虞渃熙:“……”刚才……刚才不是都亲过了吗?怎么非要抓住这一个不放?
“熙熙,你出去买蛋糕了?”
虞渃熙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弱,被陆惺同一下就听出来了,“怎么了?”
虞渃熙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没说话,陆惺同就开始猜测了,“蛋糕店没开门?蛋糕太贵了?还是没有你喜欢吃的那一款?”
“这是你的生日,你干嘛要这么识大体,让我选我喜欢吃的蛋糕?”虞渃熙知道原因,但就是想再问一次。
“我不爱吃甜食,你选你喜欢的黑森林就好了。”
陆惺同对她的爱热烈深沉,而又婉转克制,不把他逼急了,他是不常把爱挂在嘴边的,但是每一件小事,都透露着他非一般的爱着一个人。
“你不喜欢吃甜食,那为什么……以前我喂你吃糖和甜品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陆惺同越是这样顾及着她,就越是让她感觉愧疚,让她感觉自己对他不好。
“你喂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吃的心甘情愿。”
虞渃熙听着这话,感觉不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她转头一看,陆惺同就在距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站着,手里还提了一个装蛋糕的盒子。
虞渃熙慢慢放了手机,冲他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蛋糕盒,“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这蛋糕……”
陆惺同提起手中的盒子,在虞渃熙的面前晃了晃,“是你喜欢的黑森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上次柳瑶和阮梦娇来给你送过一次蛋糕,盒子上有地址,就看到了,顺手记了一下。”
陆惺同跟着她走了出来,也没有听她的话吹头发,都过了霜降了,外面的天气普遍都在十度以下,他刚洗完澡,还没吹头发就跑出来了,头发都快冻僵住了。
“你是不是害羞了啦?”
陆惺同抻了抻修身的裤子,坐到了她身边的高脚椅上,语气没什么情绪,“我就是星漠酒吧的老板。”
虞渃熙回过神来,瞅了对面的阿楠一眼,悄悄的凑到陆惺同跟前,“你什么时候瞒着我收购了星漠酒吧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陆惺同笑了笑,怎么觉得自家的姑娘这么傻呢?他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自始至终都是。”
虞渃熙瞬间顿住了,自始至终都是……?所以,当时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不是跟他在酒吧里偶遇?陆惺同这是在守株待兔的等着她呢?她之前感兴趣的星漠酒吧老板,居然一直就在她身边?
虞渃熙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你、可、真、是、好、心、机、啊!”
陆惺同歪头看她,丝毫不生气,反倒笑得开心,“多谢夸奖。”
这时,一杯淡绿色的酒被推到了两人的中间,占据了注意力,“您的迷幻森林,请慢用。”
这么看来,这合她胃口的酒竟然是陆惺同调的?虞渃熙也是真的没想到了,陆惺同果然干什么都能成。
这酒,无论是颜值还是口感都是最舒适的,才能让虞渃熙这么极其的迷恋。
“这酒……真是出自你的手?”
陆惺同低头瞧了一眼,“我只是按照你的口味改了改,看样子,你是喜欢喝,我改良过的这一版?”
虞渃熙眼神闪躲了一下,傲娇道:“是又怎么样?我从不淹没别人的成就。”
陆惺同没由得嗤笑了一声,“可你似乎……有些不太服气啊。”
虞渃熙一下扭过了头去,哼了一声,让她口服可以,心服还差一点儿。
“要不然这样,我现场按照你的口味调制一杯酒,你尝尝看,如果好喝,就算我赢,算我够了解你,行不行?”
虞渃熙觉得新奇,对他这个方法很感兴趣,“那如果我觉得不好喝呢?”
“随你处置,我都可以。”说着,陆惺同走到了调酒台的里面,阿楠见状,给他让开了位置,自己去了调酒台的背面。
陆惺同一脸认真,撸起了半截袖子,露出了青筋凸显,线条流利的小臂。
他从头上的架子上拿了个鸡尾酒杯,在调酒器里加了刻度酒后,左右上下晃动,动作标准,十分专业,肯定不是第一次调酒了。
虞渃熙用手托着脸,眼神无法从他身上离开,不忍错过他每一次的动作和表情,她突然发现陆惺同的耳尖红了起来,唤了他一声,“陆惺同。”
陆惺同抬眼看她,迎上了她清澈干净的目光,没忍住勾了一下唇角,“怎么了?”
“你是不是害羞了啦?”虞渃熙说这话的声音不大,有些小女孩儿的娇俏感。
陆惺同下颌线清晰,脸庞线条流畅,他握着空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垂着眸,没看她,专心做手上的事情,轻声辩解,“你瞎说什么……”
虞渃熙换了只手撑着脸,也换了个角度看他,“你就是害羞了,还不承认呢。”她也笑了,“陆惺同,我觉得我已经赢了。”
陆惺同不理解她的思路,问她,“我酒还没做出来,怎么就你赢了?”
虞渃熙:“陆大少爷……陆大老板……陆大机长,亲自下场给我调酒喝,不管合不合我的口味,我也都赢了呀。”
陆惺同点点头,顺了她的话,“是是是,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有道理。”
虞渃熙看陆惺同的动作流利顺畅,“你什么时候学的调酒?学了多久?”
陆惺同顿了顿,仔细回想,“……今年六月份底,学了半个月左右。”
虞渃熙或许猜到,这些事情根本就难不倒他,他学习能力很强,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情,肯学的话,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虞渃熙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眼神里亮晶晶的闪着微光,“那你好棒啊。”
陆惺同手里的动作没停,低着头,沉默中勾起了嘴角。
没过几分钟,陆惺同便调制了一杯看起来类似于可乐汽水一样的东西,杯口上挂了两颗红艳的樱桃,酒体上还冒着碳酸饮料的泡泡,颜色是神秘的黑色,十分符合陆惺同平日里的审美。
只是,这黑色的酒可不常见,虞渃熙还以为他做的这是黑暗料理呢。
“你别是要毒死我吧?哪有黑色的酒啊?”虞渃熙打量着陆惺同新调制的酒,“里面放了……可乐?”
“没下毒,不过,这里面确实是放了可乐,尝尝,会合你的口味的。”
虞渃熙看他这么有信心就尝了一口,果然不假,确实是与众不同。
碳酸饮料多少掩盖了一些酒精的味道,这倒是挺合虞渃熙的意的,她不太喜欢酒精味太重的酒,但是,又喜欢酒精高的酒。
这一款和刚开始的‘迷幻森林’一样,酒精度高,但是,酒精不会是第一个味觉冲击。
“这酒有名字吗?”虞渃熙对这黑暗料理突然感了兴趣。
“秘密。”
虞渃熙迟疑了片刻,她睁大了眼睛,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不至于连酒的名字都不透露吧?还不能说啊?”
陆惺同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瓜啊,‘秘密’就是这个酒的名字。”
虞渃熙:“……”她直勾勾的看着陆惺同,眨了下眼睛,吞了吞口水,简直是被自己给蠢死了。
“口感怎么样?喜欢吗?”
“还,还行吧。”这个时候,虞渃熙还保持着她的小傲娇。
陆惺同不等到她的准确回答,誓不罢休,“那……算我赢?”
虞渃熙强制着点了点头,手里拿着那杯酒,又拿了一杯阿楠给她做的‘迷幻森林’,不管陆惺同跟不跟着,就走去了包间。
背后的陆惺同,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傻笑着,被对面的阿楠给揭穿了,“看来,进展还不错啊?”
陆惺同随手在台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把酒杯拿在手里慢慢的品着,“是还不错,不过,感觉还差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