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有人搞破坏
晚上，从小窗格洒进来的月光，点亮了监室。
余子贤躺在光板没毛的床上，枕着被子，整理着这几天他遇到的所有事情……
一切太过于突然，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预谋好的，就等他自投罗网。从他离开四方电子管厂去鹏城的那天就已经开始了，余子贤越想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先是莫名的造谣中伤，可能是为了搞臭自己的名声；这一点算是被对方抓住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没有走正常的请假程序，而是让老爷子直接出面，可是罗厂长知道啊，这也没啥大问题啊？！
再就是，从自己回到四方厂的时候，当天晚上就有人组织职工串联，第二天开始闹事，但是这个事情与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啊？
等第二天自己去了车间，发现没人又去了闹事现场，却发现有人乘机作乱，然后出手阻止……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鲁军被烧伤、送医院抢救，在临死之前诬告自己是指使者……
一连串有目的有预谋的大锅，就这样直接从天而降，让自己身陷其中。
从鲁军受伤去医院，到最后说出自己是幕后指使，再到“畏罪自杀”，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余子贤不知道，但是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是罪魁祸首！
再想想自己去阻止鲁军纵火的细节，好像就有人能算准自己会出手一样，这也太恐怖了吧？
好像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处理的完美！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可以算无遗漏，那自己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家种地去算了！
等等周有德干什么去了？周有德不是去追鲁军的另一个同伙去了么？不知道抓到了没有？如果他的同伙抓到了，应该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不过对方既然可以让鲁军“畏罪自杀”，那么也可以让这个同伙“畏罪潜逃”……
余子贤越想越凌乱了。
我屮艸芔茻，我这是留下来干什么吗？
我的二次人生就这么残？
说，谁还有我惨？如果有的话，我两换！
这一刻，余子贤感觉很沮丧！他相信自己会得到清白，但是这也太憋屈了吧！
不由想起了在菜市场捡拾菜叶的周师傅，想起了一心想让生产线再度运转起来的好友刘健，想起了硬是要让自己留下来的老爷子……还有命运多舛的有着近万人的在职和退休职工的四方电子管厂。
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影响甚微，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呢？
余子贤不知道的是，此刻被他惦记的周有德更绝望。
看着头顶的月亮，周有德实在想不通，怎么突然地，自己就成了嫌犯了？
按照余子贤的任务分配，余子贤去抓乘机作乱的“瘦猴”，则由他来对付“瘦猴”旁边更好对付些的同伙。等余子贤靠近“瘦猴”的时候，机警的对方却已经有所发现。而瘦猴旁边的同伙则窜身就跑。
只是让周有德没想到的是，那家伙看似比自己还胖，但是跑起来却是麻利得很。
“微胖男”左突右冲，没一会就钻出人群。等周有德钻出人群的时候，就留给了他一个奔向厂院大门的飘逸背影！
周有德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这追明显追不上啊？不追不甘心啊，居然在厂里搞事，胆大包天！
这时，他突然看见来时骑的自行车，于是骑了上去，直奔大门。
终于在对方跨出大门的时候，再次搜寻到了对方的身影，对方居然在院门口的平房门前歇口气。
难道他没发现被自己追？
周有德放慢车速，试了下，对方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看到对方也扶起了平房门前的一辆自行车。
如果没认出来那更好！周有德这下不敢太着急了，万一追的太快，对方直接开溜就不好了。更何况，看体型，自己好像也不一定抓得住对方啊？
周有德就这样慢慢吊在后面，跟着车子，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跑到哪里去！说不定可以找到他们老窝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微胖男”的车子拐进了邻镇董各庄镇的一排平房里。
这个PF区域周有德知道，而且还来过一趟，是董各庄镇菜市场、百货市场做生意的人租住的地方，里面人比较杂乱。
周有德只好下车，先将车子放到路边小卖部跟前，给老板说了一声，帮忙照看，就窜进了平房的小巷道。
只是这一进去他就呆了，横七竖八的巷道，大巷套小巷，他也一时不知道往那里找。
于是周有德就蹲在了巷头巷尾，有的时候也偶尔进去转转，期待能够“偶遇”对方。对方的样子，周有德有大体的印象，只要看见，认出来是没有问题。
只是这一等就是两天。
用随身携带的几毛钱吃了两天，住就找一些闲置的平房凑合两晚。
结果钱花光了，人还没找到。没办法周有德打算先回家再说，不然厂里上班也不好交代。
结果回家之后，一家人却焦急的询问他，“那里去了，怎么公安都找上门来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瘦猴”被烧伤送医之后不久就挂了、余子贤被抓的事情，自己也有可能被当成“嫌犯”。
周有德的小心肝开始不争气的剧烈抖动，从来都是乖乖男的他，慌了。
“不行，我要去抓住他！”周有德到自己住的屋子，拿上仅剩的三元钱，就跑了出去，再次跑到了董各庄镇。
一直到大晚上，周有德也没有看见对方，不由有些自责，当时要是拼了命去抓说不定就抓住了，怎么没有早些下手啊？这两天，对方要是跑了怎么办？万一真跑了，那可就真抓不住了。不行，明天的换个方法，可是换个什么方法了？
同样是这个晚上，余老爷子也是不好过。
碍于之前的谣言，老爷子在第一天余子贤被留到厂里的时候，也就没有多管。可是等到后面听说有人烧伤自杀、余子贤被拘留了的时候，老婆子首先就不干了。
非要让老爷子去厂里问问情况，老爷子没办法给厂里去了个电话，大概了解了下情况，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只是随着情况一日三变，先是伤者死了，后来又传出来说余子贤是闹事的幕后指使，这下老爷子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真的是有人不怕事大！
于是，老爷子就又给厂里打了电话，这次厂里也开始支支吾吾。只是说厂里正在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具体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
没办法，老爷子直接将电话打到了罗厂长那里。
晚上的时候，罗厂长亲自登门。
“我说，余老哥，你也不要太着急。厂里这边一定全力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清楚的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子贤一个交代。对于子贤，我还是坚信，他是个好孩子，至于目前的指控，我认为都是诬告，只是暂时缺乏关键证据而已，这我一点也不担心！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厂里职工停薪闹事这件事啊！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啊，肯定有人想搞点事情，我想看看，到底是谁！所以暂时只能委屈子贤了！”
“恩，子贤的事情，就让你多费心了。有些事情，我现在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但是子贤是我的底线。至于厂里的事情，我就引用《周易-系辞》的一句话，‘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老爷子看罗厂长还是看着自己，就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比我看得清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现在厂里的情况，就是因为即将开始的改革，牵扯到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才会乱，他们或许是最不想改变的，但是一旦他们认为阻止不了这种改变，恰恰他们又会成为打头浪，将浑水搅得更浑，攫取自己的利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穷凶恶极！”
“哎，看来必须要变了，之前总是瞻前顾后，一个几千人的大厂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罗厂长想起这些，不由叹息。
可这又是作为一个厂长的责任，他不得不做出关键的决策！
一个决定，一个厂子可能会崛起，或倒下！
第016章 刘健被诬陷
1990年8月1日，在厂长罗守武的提议下，四方电子管厂紧急召开党政联席会议，研究决定厂里的未来出路以及改革事宜。
“同志们这两天，在厂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发生了刑事案件，对方更是一名穷凶恶极的外来暴徒，意欲破坏厂里团结气氛的罪犯，但是这种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厂里，尤其是在一些人的煽动下，鼓动工人聚众闹事，最终酿成了惨案！事件的发生真的让我很痛心，也很自责。对于厂里未来的发展，也有了更多的思考。也就在昨天，市电子办公室正式批准了我们的厂初步改革方案，目前我认为，我们改革的步子还不够大，思想还不够解放，所以在今年年底之前，我们应该有更大的改革行动。”
罗守武严肃的巡视了一圈，又接着说道，“针对已经批准的改革方案，我认为必须严格落实，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坐在一旁的赵书记压了一口茶水，说道“市电办批准的文件我也认为应该认真落实，但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的动作应该更加缓和一些，避免激化矛盾，激起更大的反抗情绪，最后落为为反对而反对……”
“自从去年开始，我们厂的资金、原材料、能源、外汇、运输就十分紧张，尤其是资金缺口，犹如一口即将干枯的井，不说我们已经欠了自己职工的上百万工资，就说现在该投的料由于没钱而严重影响一分厂的军品生产，就连我们厂买煤的钱，都是从银行借贷来的，现在我们总计借贷上千万，而三分厂再过三个月就有500万的贷款需要归还……”在末尾坐着的总会计师汪启升一脸担忧的说道。
“我给大家说这一点的目的，就是因为我们厂目前的状态，如果不解决资金困难问题，其他的将无从做起！希望大家多想想该如何开源节流！”
“刚才汪会计师说了工人欠薪的问题，我也来说一下我的想法，就我们厂现在的形势，如何安抚好工人情绪才是最关键的，如果工厂时刻处于不稳定状态，工厂的稳定生产就无从谈起。所以，我认为应该正好借这个机会给闹事的工人一个交代，同时对敢于煽动闹事的罪魁祸首严厉惩戒，开出厂籍……”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副厂长张海涛突然义正辞严的说道。
罗守武皱了皱眉头，缓了几秒说道:“开除谁？谁是罪魁祸首？闹事伤人的事情怎么定性？我想这还需要公安机关最终的结论，而不是靠我们一时的猜测自己定罪！再说，工人闹事，归根结底是什么？是我们欠薪。工人讨薪，天经地义，只是讨薪方式方法合不合适的问题，怎么解决欠薪问题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这是我们自己的原因，难倒要我负责，我们集体辞职？等真到了这一刻，那才是对组织对厂子最大的不负责!我们现在开会就是要集思广益，想怎么解决企业发展的问题，只要企业发展好了，这些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现在的四方电子管，就是一个主要以大小电子管为主的生产企业。当然也有一些小型集成电路板可以生产，但是都是一些非常低端产品，基本就是自己配套使用，外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一分厂的军工订单有些盈利之外，其他的产品不是在亏损就是在介于亏损之间。另外，厂子还欠了一千多万的银行外债，还有大量工人的欠薪，退休工人的养老保险、职工改善生活住房等一系列刚性支出。
余子贤之前所提建议主要概况来说就是：企业多元化发展以便将富裕人员实现分流，改制以便实现资金有效配置，同时将主业往电视机方面发展，尤其液晶显示器产业方向。
九十年代是共和国电视机产业疯狂发展的年代，电视机产业一度是国家电子工业的支柱，而液晶显示器方面则是一片空白。
在去年为了和进口电视机抢夺市场，国产电视机开始了第一次降价潮，引起了电视机产业相关企业的大面积亏损，但是这也促进了产业链上各个企业的优胜劣汰，促进了国产电视工业的大整合。
就目前四方电子管厂的情况，想要实现发展就是参与到国产电视机产业里去，重点是液晶显示行业。
“好了，我们再来讨论下，有关分厂机构重组、人事调动的议题……”
两天之后，四方电子管厂出台了改革以来第一份重量级文件。
四方电子管厂将新组建燕京四方半导体器件厂，其主体由原来分散在一分厂、二分厂208车间两个半导体生产单位，还有一个为电视机生产零散配套件的三分厂电子配套厂合并组建而成。
这是一个近千人的新单位。
厂里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有力整合厂内半导体资源，增强整体半导体研发的技术实力和产品竞争力，同时他们也想看看，当初余子贤建议的可行性。
因为四方半导体的成立本身就有具有实验性质的。企业发展的决策权、财务权、人事权等等都是最大限度的给了的，只是在一些重大问题决策上进行企业报备就好。
四方半导体新厂的厂长是原二分厂厂长马新望，党高官则是原先三厂的厂长高大风，副厂长是原总厂三把手副厂长张海涛，会计师汪启升是新厂的总会计师。
这次的领导调动足以显见总厂对于新厂的重视，不惜将总厂的人才掉到新厂。
各部门科室的科长也是纷纷任命，基本上都是二分厂、三分厂各科室的科长副科长的。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技术科科长暂时空缺。
1990年8月1日，这是四方人值得铭记的日子：燕京四方半导体器件厂正式挂牌。
四方电子管厂总厂厂长、书记及其他领导全部都来参加挂牌仪式。
从领导全员出动就可以看出来，总厂对成立的新厂之重视：这不仅是四方厂迈出改革的第一步，她还寄托着四方对未来的期望！
不过这一切都暂时和余子贤没有关系。
此时的余子贤还依旧在厂派出所拘留室呆着了，正在等待与他相关的鲁军案件的调查结论，而罗守武厂长也在和余老爷子谈论着有关他的事情。
“老余啊，这次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我很欣赏子贤，他那天马行空般的改革思路和构想，给我提供了非常好的建议。当时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让子贤负责208车间的那一摊子事情，想让他做出点成绩和模板，让大家看到改革的成果，以便提高大家支持改革的积极性，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现在只能将他的职务暂时冻结，等待调查结论再宣布，相信公安机关那边也快出结论了，余子贤很快就能出来……”
“恩，谢谢你了，我知道你也是尽力了，你知道这孩子的，一直要辞职，还是我留下来的，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我怕他……”
“老哥，你也不要急，我还是非常欣赏子贤这孩子的，一定不会让他委屈！”
在电子管厂的另一栋家属楼上，两个人也在密谋交谈。
“叔啊，祝您高升啊，没想到，你这么就当上新厂的三把手了……”
“高升个脾，总厂的三把手大还是分厂的三把手大？本来想着我主动要求过去，罗守武会给我一个厂长、或者党高官干一干，没想到，最后还是三把手，不过按现在的发展形势，新厂的发展前途肯定要比总厂的好……”说到这儿，停顿了下，以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嘀咕道：“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新厂能够呆多久了，现在两边下注，稳赢就好。”
“叔你说啥呢？”
“没说啥。对了，余家那小子的事情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别露出什么马脚，不然你知道后果！”
“叔你放心，也怪鲁军那小子倒霉，捣个乱都能把自己烧死，实在是没救了，好在最后关头废物利用了一把。这辈子余家小子是别想出来了，另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被厂里那些大盖帽知道了，前面搜寻的紧，没敢让出去，这两天我就安排让出去躲一躲，保证安排妥当！”
“那就好，你好好干，只要成功了，到时候我成为厂长了，你的保卫科科长还不是小意思么？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就是……”
“什么，你说。”
“我有个疑问，当初余家小子要自己走，你为什么不放啊，要是走了哪有这么多事啊？”
“你懂个屁，余家那小子也就是脑袋瓜灵活一些，要说厉害些，姜还是老的辣啊，他老爹余长福才是厉害。当年把我是整的……不过好在后来他退休了，我才有这个机会啊。要想促成厂里和港商的合作，我就得先打倒这老家伙，别看他退休了，可是在四方厂威望可高着了，现在罗厂长有些问题也会去找他商量商量。只要他一天不倒，四方厂就不会大乱，想要达成合作他谈何容易？要想打倒他，必先毁其名、断其根，而余家小子就是他的根啊！算了不说了，我给你说多了，你也不懂！”
“是，是，还是叔你厉害……”
第017章 余子贤发飙
正在主持开会的罗守武看见自己的秘书走了进来，行色匆匆。
“厂长，厂办刚才接到了一个香江的电话，对方说是有关于彩电遥控器的合作事宜要谈。”
“谈合作，好事啊，只是彩电遥控器，我们没有这产品吧？”
就四方电子管厂现在的情况，有上门的生意，就必须得抓住。
“我也疑惑，就特意问了，对方是香江陆氏半导体公司，而且很确认是我们厂，而且……”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方指名道姓的要找余子贤，说是找他谈合作。”
“余子贤？”
罗守武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叫上孔主任先去派出所一趟，我开完会再过去。”
出来之后，秘书就直接找厂办主任孔严。
“孔主任，罗厂长安排我去了解一下港商所说的合作事宜的详细情况，让你去派出所询问余子贤，看他知不知道有这么个陆氏半导体。”
“好的，我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
“厂长，余子贤说他知道香江有个陆氏集团，但是不知道有什么陆氏半导体，可能是陆氏集团的子公司吧。”
“那陆氏这边呢？”
“陆氏这边再三确认是找我们，但强调只跟余子贤接触！他们是鼎胜专利事务所介绍过来的。”
“那就奇了怪了，你再跑一趟。”这一个个的都是没怎么听过的企业，而且还是香江的。
此时的余子贤已经在派出所里待了六天了。这期间就母亲在杨队长的陪同下，过来看望过自己。
此时的余子贤已经心如止水，他清楚给自己泼了脏水的人，现在对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是看着老妈一副憔悴的样子，一双哭泣红肿的眼睛，余子贤的心里难受极了。
他下定决心，这次只要出去，就一定揪出背后的幕后黑手，对方千万别犯事，只要犯事一定让他尝一尝妻离子散、白发人探黑发人的滋味！
余子贤闭目养神，还在思索刚才厂办的人过来询问陆氏半导体的事情。
陆氏半导体他不知道，但是陆氏集团人他是知道一点的，那是一家从事经营电视机生产设备、生产技术、元器件的企业。
可是这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了？想过来想过去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就在这时，监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了，派出所的人通知自己去会议室。
“去会议室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明显派出所的通知比之前客气了不少。
“孔科长？”余子贤一进门就看见厂办孔科长坐在会议室。
“小贤受苦了，你再坚持两天，调查结果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到时候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谢谢孔科长。”
“小贤，有个问题想问下你，你知不知道香江陆氏集团？”
“知道一点，但仅限于知道。”
“那鼎胜专利事务所呢？”
“鼎胜？他们给你打电话了？”
“鼎胜没有打，但是陆氏集团的人告诉我们说是鼎胜的人介绍过来的，他们要跟我们谈合作。”
余子贤这才想起来，当时专利报告的一些信息好想留的就是四方电子管厂的信息，但怎么会直接打到厂办去呢？
“谈合作？谈什么合作？”
“遥控器。”
“遥控器？他们再说什么了没？”
“没有，只是说要和你直接谈！对了，你知道彩电遥控集成电路板合作的事嘛？”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余子贤是真不知道遥控器合作的事，心里也在疑惑，难道是郝萌联系的？
“那你直接说，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但是合作的事情我不确定。”
于是，余子贤只能将在鹏城接触专利事务所的事情大概提了一下。他没说专利是自己的。
“你等着。”说完，孔科长直接去了派出所办公室。
“孔科长，你好，你怎么亲自跑过来了？有什么事，你打个电话就行了么。”说话的是刘新林刘所长。
“刘所长你好，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下，余子贤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呢？”
“孔科长，我也正相给您汇报呢，余子贤的案件毕竟涉及到一条人命，这种事情，必需要有确切的定性结论之后才会放人。现在呢，另一个关键涉案嫌疑人又一直没有找到，这调查就拖到现在……”
“那你想办法啊？难道对方一直没有抓住，我的人就一直被你关着？这都影响我们厂一些部门的正常工作了。希望刘所长尽快给出调查结论，放人。”
“好的，我们一定加派人手，尽快给出结论。”
“我说放人！”
“放人？！”刘所长犹豫了一下。
“现在就放！”
“现在？不可能。在没有最终的结论之前，谁也不能放！”这时候，派出所副所长康祥林断然喊道。
“康副所长，你确定？”
“我确定！”
“康所长，我给你说，余子贤现在涉及到一桩几百万美元的生意合作，对方是来自香江的大集团，指名道姓的要和余子贤谈，你耽误得了这件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不知道我是否负得起这个责任，但是我知道一旦余子贤逃跑，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康祥林梗着脖子说到。
“好了，孔科长你消消气，你是为了厂子，康所长也是为了工作，所以大家互相谅解下，看怎么把这个事情解决掉。”
“这样，余子贤可以去，但是必须有我们的人跟着，采取必要的安全措施。”这时候康祥林再次插嘴道！
“好好，康所长，真有你的!”说完，孔科长甩头走了出去。
余子贤冷眼看着这一切。
刘所长一看孔科长甩袖子走人，脸也是一僵，黑着脸对着康祥林低声说道：“过分了啊康所长，再怎么我也是正职，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怎么做？希望下不为例，毕竟你还没有调走，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而不把别人不当回事！”
孔科长再次来到余子贤跟前，对着余子贤说了刚才和派出所谈的事情。
“孔叔，真是欺人太甚，想要我是戴着手铐去，没门！”
“要不这样吧，孔科长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先打个电话，看看对方什么情况，说不定还没到见面的时候呢。”这时候，刘所长走了进来说到。
哼，别让我出去！康祥林，这人绝对有问题!
第018章 执着周有德
半个小时之后，余子贤挂断了电话。
孔科长听着余子贤电话的对话，他是一知半解，反正他没听出来合作到底成了还是没成，就疑惑的看着余子贤。
“孔叔，事情简单来说是这样，当初我计划申请专利的技术，被鼎胜专利事务所拿去评估，虽然评估之后具备申请条件，但是在高速发展的电子技术面前，时间就是金钱，与其申请还不如转入生产。于是鼎胜专利事务所就牵线搭桥帮我们找了一家具备技术开发能力且正在开发彩电遥控技术的公司，也就是香江陆氏半导体，他们计划在我的技术基础上做进一步开发，争取达到一流技术水平，到时会直接申请专利，这样的话会缩短他们的研发周期，于是他们提出了合作意向。”
“什么意向？”
“意向就是，到时候专利一旦申请成功，他们将会以SKD（半散件）或者全散装（CKD）的方式发往内地企业组装，然后出口，而这些不会影响我们内地的生意。而面向内地，我们可以上自己的生产线，专门生产这型遥控器集成电路板，到时候销路一定不会有问题。”
“遥控器集成电路板，虽然是最近才逐渐普及的模块，但是已经有厂家大量生产，而我们现在进入，等生产线改造完成，还来得及不？”
“按照我的估计，如果基于我给他们的板子，他们再进一步做技术研发，至少会确保一年半、甚至两年的先进水平，所以销路没问题，而且相比较生产电视机机芯生产线，遥控集成电路板的生产线就简单多，改造也容易，周期短，我觉得可以做！”
孔科长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我就是有个疑问，他们明明都拿到了板子，为什么还要告诉你，他们准备在你的板子基础上搞研发，而让你分一杯羹？”
“我想想……最有可能是因为鼎胜专利事务所。我的板子已经交给了他们，他们就得暂时保管好它，甚至在我的授权下，有权利和义务为它争取最大的利益，因为每促成一本生意，他们都可以要收取中间费用的，他们有好处可拿。再一个，一旦我发现香江陆氏半导体的技术是基于我的技术，并且证明确实偷窃了我的技术，不用我去控告他们，只要我大肆宣传然后再联系他们，他们就会找上门来和解的。对于这些企业来说，维护他们的品牌才是他们最大的关切！他们做生意就是靠的招牌，尤其是像鼎胜专利事务所这样的专业机构，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砸了招牌，就是砸了饭碗，得不偿失！”
“哦，原来这样，那他们说了没，什么时候面谈？”
“两天后。要么我过去，要么他们过来！”
“两天，这么急？”
“集成电路板越早投入市场，效益越大。”
“那我们现在就得准备了，最好是我们去香江或者鹏城谈，还得你出面。不然对方会认为我们没有诚意。可是这派出所铁了心让我们难堪，要么不放人，要么带着手铐，这不是胡闹么。”
“不行，我再找他们去。”
“我也去。”
两人再一次来到刘所长的办公室，却发现副所长康祥林和厂里保卫科副大队长张鹏飞也在。
“刘所长，这次确实是有急事，希望你们特事特办……”孔科长急着说道。
“孔科长，余子贤是我们所重大嫌犯，在案情没有查明之前，不能离开派出所半步。”康祥林回想着前几天收到的信封里哪一沓子花花绿绿的钞票，再一次义正辞严的说道，反正他要调走了，这四方长也管不到他头上，还不如乘机会……
“刘所长，你也是这个意思？”孔科长一脸严肃的问道。
“孔科长，我……”刘所长也有点急了，这康祥林是纯粹不给自己留后路，连带着自己要遭殃!于是又对着康祥林说道：“康祥林，你是不是故意的!”
“哼！”康祥林哼了一句之后，不再理睬众人。
就在余子贤艹掉，想骂人的时候，就听见门口响起了声音：“我要是一定要带走余子贤呢？”
“罗厂长!”
不知何时，罗厂长正站在门口。
“今天你们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人我是带定了!杨队长，将余子贤带走！”罗厂长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
“罗厂长，这可是派出所，不是厂保卫科!”康祥林又一次强出头。
“日前市里面已经批准四方厂进行全面改革，而余子贤涉及四方半导体新厂的正常业务开展，康副所长，你一个小小的副所长，可要想清楚了！”
“这是你们四方厂内部的事，你们内部的事，我不想管；同样，余子贤涉及的命案是我们派出所内部的事，我们内部的事，你也不能管!”
“康祥林，你确定要阻止我么？”罗守武咬牙切齿的说道。
罗守武彻底动怒了，一个派出所副所长三番五次，不顾四方厂几千人的死活，阻止余子贤去面谈一个有可能涉及几百万美金的合作项目，这让这位老革命同志实在无法理解和忍受!
就在这时，刘所长的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在压抑的快要凝固的气氛里，刘所长接起了电话，几秒钟之后，却转过头问向孔科长：“孔科长，咱们厂有没有一个叫周有德的？”
余子贤一听是周有德，立马大声说道:“周有德？有，是我们二分厂208车间的。”
刘所长对着余子贤点了点头，确认之后，对着电话筒说道：“对，我们厂是有个周有德……什么？他受伤了？抓捕逃犯？”
“抓到了？太好了。那好，我们马上赶到董各庄镇……”
“罗厂长，鲁军的同伙抓到了，现在人就在杨各庄镇派出所……但是抓捕逃犯的周有德受伤了。”
“而且根据那边审讯，鲁军的同伙叫贾太平，聚众讨薪闹事的指使者另有其人，而非余子贤……”刘所长这是看向了厂保卫科张副队长。
“所以，现在可以确定，鲁军对于余子贤的指认属于诬告……”
“太好了!”罗厂长又转过头，对着康祥林，狠恨地说道:“康大所长，你等着瞧！”
听着那边已经抓住了嫌疑对象，心里本来就有鬼的康祥林开始战战兢兢。
原先在一旁看热闹的厂保卫科张副队长，此时压抑着内心的慌张，身体在慢慢往后缩。
几秒钟之后，张副队长就听见一声让他魂飞魄散的话:“抓住张鹏飞，幕后指使就是他!”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张鹏飞身上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心里颤颤巍巍却强装镇定的康祥林直接倒地!
在康祥林身后，余子贤拿着一把椅子如凶神恶煞版的站着。
大家骇然，此时的余子贤，怒气爆表。
想到之前自己在这个派出所的冤屈待遇以及老妈看他时的伤心落泪，余子贤此刻悍然爆发!
老子为了四方厂跑前跑后的，却总有一些小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过大家的死活，不打你这种龟孙打谁!？
康祥林从懵然状态醒了过来，转过身看见了余子贤凶神恶煞般的样子。
后脑勺的痛感却让一改之前战战兢兢，慢慢爬了起来，大喊一声，向着余子贤冲了上:“草泥马!”
余子贤此时再次挥舞着板凳，也冲了上去。
“啊啊……”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019章 好人与坏人
下午，余子贤在镇卫生所见到了刚做完接骨手术的周有德。
周有德打了麻药，还在熟睡中。
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满脸肿胀、胳膊青紫的周有德，余子贤心里感觉堵得慌。
早上的时候，向着康祥林再次冲锋的余子贤，在即将爆发的片刻，还是被反应过来的大家给拉开了!
自从返回厂子后，这五天的经历可以说是惊心动魄，让他对自己的各方面不得不重新审视：除去“先知先觉”的优势，自己不过是普通人一个。
曾经以为自己多牛掰，但那只是的一时意^O^淫而已。
就在这熟悉的四方厂，他仅仅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冷箭，就差点放翻。
但是也幸亏是在四方厂，除了那些极少数想浑水摸鱼的“坏”人，大部分都是“好”人。
余子贤不知道此时的他，为什么会用“坏”人、“好”人来划分自己最近所遇到的人，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那些看不见的、背后放冷箭的人。
对余子贤来说，父母是最亲的“好”人。
剩下的“好”人还有很多，比如为四方厂操劳一辈子的厂长罗守武、保护厂子不受暴力威胁而开枪示警的张大力张队长，甚至余子贤觉得那些被生活所迫——为了孩子能够吃饱饭、老夫老母有病可以有钱及时治疗，而讨薪聚众闹事的职工也不是“坏”人……因为他们“讨薪”，也是为了活下去，被生活所迫。
其中，最让他感动的就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好”人周有德。
只不过是自己一句交代，最后却演变成为余子贤洗刷冤屈的一份执着。
余子贤前面已经找这边调查案子的警察同志了解过了，当时，周有德完全可以一点伤都不受……
今天一大早，周有德和前几天一样，在杨各庄镇的平^O^房区“逛”着。
几天依然没有发现“瘦猴”同伙，让他心里很沮丧，同时也开始担心，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这里了。
逛着逛着，他看见了一辆自行车。一辆看着有点眼熟的自行车——车把上飘着红色带，这让他想起了五天前消失在这个平^O^房区的车子。
“难倒……”
周有德在拐角处将车子停下，装作检修车子的样子，眼角余光紧紧的盯着车子那边的动静。
这样过了十来分钟，终于看见那边的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小背包的中年微胖男走了出来……
“这狗^O^杂，居然真躲在这里。”虽然对方戴着帽子遮的有点严实，但是周有德脑海里刻画着的样子不曾模糊。
周有德快步往前走去，在胡同口慢了下来，做好准备。
这个胡同就这一个出口，他只需堵住口子就好。
马路上此时已经络绎不绝，都是赶往附近菜市场的菜农或急着出摊的小商小贩。
看着“瘦猴”同伙骑着自行车马上就到胡同口，周有德紧张的吸了一口气。
就在“瘦猴”同伙即将经过周有德身体的时候，周有德已经猛力发动的身体，飞身右脚向前直踹。
只见毫无准备的“瘦猴”同伙一下子被踹的侧飞了出去。
周有德见状立马欺身上去，欲将对方的双手抓住，好用随身拿着的绳子捆缚住，抓到派出所去。
可是反应过来的对方一时爆发出的蛮力却超出周有德的预料。
就在周有德抓住对付的右手的时候，对方的身体一个拱腰侧翻，将周有德顶了出去。
周有德慌忙之际，一把抓住对方左脚，死死抱住，不敢放松。
腾出手的“瘦猴”同伙用力掰扯着周有德的胳膊、双手……
两人撕扯打斗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路人得注意，一些好奇心重的人停了下来，想一探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有德痛苦的地承受着对方的击打，甚至还有脚踢，心里着急的要命:这次如果让他跑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可是自己感觉可能留不下他了，胳膊、头上的剧痛，让自己越来越使不上劲了……
“救命啊，抓小偷啊，快报警了……”周有德侧眼看见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想上来劝架就不敢上来的样子，扯开嗓子喊道。
“瘦猴”同伙听见周有德大喊，也开始慌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和警察发什任何关系。
最终还是“好”人居多，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接连二三的扑了上来，将两人分开，并分别控制……在周有德的大声呼喊下，两人一同被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于是，“瘦猴”同伙被抓住了，原来他叫贾太平……
贾太平的被抓，使得余子贤被鲁军嫁祸的冤屈得以洗清，也使得四方电子管厂保卫科副队长张鹏飞出逃。
华灯初上，四方电子管厂一栋职工宿舍楼内，已经逃脱的四方保卫科副队长张鹏飞却是一脸哭腔低声哀求着什么。
“叔，你得救救我啊，我现在算是全毁了，工作丢了不说，有家不敢回，现在还被公安通缉，抓住可是要判刑的……”
“哭什么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你找的什么人，不是很牛掰么，一个愣头青的周有德都能将他抓住？”此时的张海洋已经没了之前运筹帷幄的神采，很想将贾太平赶出去，但是又怕对方胡来，牵连了自己，此刻只想将他打发的远远地。
“好了，别哭了，这有两万块钱，你先拿上去。完了，我再联系香江港商那边，让他们想办法把你送去香江。你先躲一躲。”张海洋的心里其实也在滴血，这两万块钱一出去，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可就没几个了。
两年前，有港商找上四方想谈合作，可是胃口太大、报价太低，罗守武一口回绝，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也不怪罗守武暴脾气，实在是对方欺人太甚，说是合作其实就是想将四方电子管厂非军用的分厂和车间一口气收购，以破产倒闭的价格。
这也就算了，对方还不保证职工以后的就业，不承担已退休职工的退休保障。
虽然四方电子管厂年年亏损，即将处于资不抵债的情况，但是这样毫无诚意的报价还是激怒了四方电子管厂和市里直管四方的市电子办，一口回绝。
然而对方并没有死心，而是背地里找到了张海洋，许以高额报酬，还有未来合资厂的厂长职务，但是前提条件就是在未来四年内协助对方成功收购四方电子管厂。
在金钱的贿赂下，在厂长职位的诱惑下，张海洋动心了。
于是，在这两年里，张海洋利用自己在厂里的各种关系，暗里挑动职工因欠薪、下岗等紧绷的神经，将四方电子管厂搞得乌烟瘴气，职工和领导层关系高度紧张，考虑到各方面因素，罗守武主推的改革计划迟迟无法成文。
就这样，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张海洋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可是半年前余子贤的一份《关于四方电子管厂改革计划的建议》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
因为就算在他看来，余子贤所提的建议都言之凿凿，对四方电子管厂而言，措施很有可行性。尤其是在已经退休的老厂长余长福推波助澜下，最近厂里改革计划和进度快了很多……
于是，张海洋背地里四处散播有关余子贤和余长福的各种谣言……甚至不惜动用自己人亲自出手、找人闹事、陷害等手段来除掉余子贤而后快的事情来，只是最后功亏一篑。
“去香江？”张鹏飞脸上一喜:“真的可以去么？”
“不能去也要想办法去，不然你留在这里只会坏事，他们那边肯定会配合……”
“那好，我去。”去那边比在大陆带着好多了，他听说那边一个纺织厂的工厂妹都有1000元的工资了，比在这边可舒坦多了。
“嗯，你准备一下，现在就走，注意绕道，不要直接前往，到了鹏城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来接你!”
“好的……”张鹏飞拿起桌子上的两沓钱，看了一眼张海洋，扭头就走。
他也不知道，此行他会再遇到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走了。在他伪造鲁军“指认”余子贤的那一刻起，他就沾染了鲜血，已经无法回头了……
穷途末路，亡命天涯？
第020章 再赴香江边
晚上，四方电子管厂罗守武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商讨香江陆氏半导体发来的合作邀请事宜。
四方半导体领导班子也列席会议。
“今天中午，厂里接到了香江陆氏半导体公司的电话……情况就是这样，现在他们急于和我们谈遥控集成电路板的合作问题，当然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难得的一个机会，我们需要这样的港资合作项目来提振军心，推进改革工作。同志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香江陆氏半导体近期有可能到厂里来做具体考察，所以大家一定要全力配合并营造合作项目的谈判的积极氛围，尤其是负责厂办、后勤，工会等部门的各位领导，一定要做好保稳定工作，确保近期职工情绪稳定，保障项目可靠落地四方。“罗守武目光凌厉、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算是在说明此次会议主题的同时，也为会议下定了调子。
“鉴于半导体厂有电视机机芯生产业务，算是和此次谈判业务对口，所以此次谈判就由半导体厂全权负责。”罗守武继续说道。
“在座的各位有没有问题？”
“没有。”
……
“没有。”
“你大爷的，你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谁还敢说反对。”本来列席的张海洋想说两句反对的话，可是看到罗守武一副果决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
“半导体厂这边有没有问题？”
“没有，半导体厂坚决完成任务。但是……罗厂长，根据前面你说的，此次谈判的关键人员——余子贤，现在还被派出所逮着了，能不能……”
“这个问题你不要担心，根据最新的情况，余子贤已经无罪释放了，他是被鲁军诬陷的，反倒是我们有一部分自己人里外勾结……”说起这个，罗守武就一肚子气，最可恶的是到现在还有一个内鬼——张鹏飞没有被抓住。等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真的？太好了。那余子贤作为这次的主要谈判人员，职务应该怎么安排，职务太低了恐怕……”
“就以我们上次的决定为准，余子贤可以任职技术科科长。还有，此次你们厂也要去一个领导带队，我看就由汪启升带队，他是财务会记出身，有利于为我们争取平等合理的合作条件，确保我们的利益。”
“那就这样吧，待会儿回去之后你们就做准备。我已经安排人去订票了，凌晨有飞机票，你们去鹏城或者香江和陆氏半导体做初步接触……”
晚上十一点多，汪启升带队的四方半导体公司谈判队伍出发了，赴鹏城与陆氏半导体就电视机遥控板合作事宜做初步接触。
说是队伍，其实就是三个人，汪启升、余子贤，还有在余子贤的要求下加入的刘健。
余子贤是被厂里派车从杨各庄镇接回去的。走的时候，周有德甚至都没有完全清醒，只是迷迷糊糊看到余子贤在，就傻傻的“嘿嘿”咧嘴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回去之后，余子贤匆匆回了一趟家，给老爷子和老妈报了平安。对于余子贤这几天的经历，老爷子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在听到余子贤说，这事情他自己来搞定，如果弄不了了，再找他之后，也就暂时打消了念头。
余子贤再次拎起背包就出了门。
出门之前，他给郝萌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时候在鹏城准备接人。
同时也向郝萌要了路远的电话，准备让他帮忙调查厂里派出所康副所长的事。
刚开始郝萌是不知道余子贤在厂里的遭遇，不过在听了之后，也是气得不行！连忙找陆远安排人，盯着康祥林，只等他们回去之后算账！
在厂部会议室，当着众多领导的面，马厂长亲自宣布：“余子贤同志任命为半导体厂技术科科长。”
在一众领导，包括总厂罗厂长、半导体厂马厂长等的祝贺下，余子贤任职技术科科长职务。
罗厂长握着余子贤的手，亲切的说道：“子贤，你辛苦了!”
就算是余子贤经过二十一世纪各种媒体的轰炸，足以称得上见多识广，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感觉有点热血沸腾。
升官的感觉真不错！
罗守武转过身，低声对着余子贤说道“你放心，派出所的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余子贤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厂里公事公办的样子，再追究责任能够厉害到那一步？
*
凌晨一点，汪启升三人搭乘飞机直飞羊城。
到时已是黎明时分，东方开始鱼肚白。
羊城这边是郝萌来接机的。
昨晚临走时之，余子贤给他打了个电话。
郝萌直接将刘彦军的皇冠开了过来，当起了临时司机。
这几天，联系协调的事情都交给了郝萌和刘彦军两人。余子贤和汪启升、刘健则直接负责合作的技术内容和合作方式等等的具体谈判。
中午2点整，陆氏半导体公司，准时应约前来，陆氏半导体这边是由公司总工陆凯华带队。
在宾馆的小型会议室内，四方半导体和陆氏半导体的初次接触正式开始。
“陆总工，前面遥控器电路板的情况介绍就是这样，据我所知，我们这块板子的相比较大陆市场上其他的遥控电路板还是比较先进的，极具成本优势，成本最起码降低四分之一，所以对于我们的板子，我们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之前贵方联系我们，说提出合作，我们想知道贵方要提出什么具体合作？”
“汪总会，我们陆氏集团作为香江提供电视机生产设备、生产技术和元器件的大型企业，在电视机生产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作为陆氏集团的子公司，我们陆氏半导体也是开发了包括14英寸彩电机芯EC141，目前正在研发EC142R遥控彩电。目前进度可喜，而此次通过鼎胜专利事务所，我们有幸发现了余先生遥控板的一些技术创新，现在有意提出收购意向……”
“收购意向？当初不是说合作意向吗？”
“对不起，汪总会计师，我们经过再次评估发现，余先生的板子还没有达到我们刚开始预估的创新度，合作效益较低……”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后续由我们厂技术科科长余子贤先生来跟你们说吧！”
“技术科科长余子贤先生”，余子贤听着汪总会对自己的介绍，心里蛮有感觉的，这升官的感觉不错嘛……
不过，这陆氏集团来者不善啊！
第021章 狮子大张口
“对不起，我们只合作不卖！”余子贤严肃自己的立场。
既然汪启升主动给自己搭台，那就由自己来唱戏吧，他不介意甚至非常乐于当一回黑脸！
他猜测这只是对方的第一次试探。
“我们的遥控集成电路板，虽然还是由四块芯片构成，但是所选用的的芯片属于已经大量规模化生产的芯片，在芯片货源上就有可观的产量保证供货稳定，而在成本上，这样大批量生产的芯片，综合成本的降低也将非常可观，而且在其他辅助电路的元器件上也有众多的优化……这样整体成本有希望降低到现在的百分之六十以下。本来我们是希望直接申请专利的，这样会使我们的利益最大化，但是申请专利需要近6个月的时间周期，再考虑到投入市场后的占有率问题，我们才积极寻找合作方，尽快投入生产。所以希望贵方不要误解我们寻找合作方的初衷，当然，贵方非要收购也行，一口价500万。”
“500万，你确定？不是50万？”陆凯华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惊呼道。
这位中年男子是陆氏半导体公司的设计部经理俞姚华。
“俞经理，我确定！就我们目前内陆一年两千万台彩电的产量，哪怕我只占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一，一个板子只赚20元，一年我也可以赚至少500万。”余子贤非常肯定的说道。
500万的要价当然有点狮子大张口的意思。虽然会赚钱，但是也需要投入相当的资金、人力和物力。如果正常评估售卖的话，也就是几十万的价钱，而且还得遇上像陆氏半导体半导体这样正在做遥控板的主，想要走出国门也想发展壮大，就必须的有自己的专利。
要是在仿制成^O^风的内地，可能真值不了多少钱。
“更何况，一旦我们投入生产，绝对不是百分之一的份额，因为我们提供的遥控集成电路版价格便宜，到时候市场份额就会是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五十，所以我要的这个价格一点也不高！”
“余科长，你说的这只是理想状态，以目前大陆生产芯片的技术水平，这些芯片需要全部外购，而据我们了解，贵公司目前没有外贸权限，也就是没有进出口贸易权限，芯片购买都需要其他公司代理；而我们则是可以直接采购，从湾湾、从曰本、从韩国。所以在芯片这一块上，你的价格一定不会比我们低！”这时候陆凯华突然说道。
“而且在市场销售环节，从80年代开始，我们集团就和内陆各电视机生产大厂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们很容易打入他们的供应链，所以销售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问题。”
“一旦我们介入彩电遥控板市场，我们将占据非常有利的地位……”
“陆总工，我们会谈的基础就是合作，这正是你们邀请我们谈合作的初衷，现在你们却要谈收购，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那这次就这样吧，感谢您的邀请！”余子贤看了一眼旁边的汪启升，汪启升立刻会意，首先站了起来，伸出手，对陆凯华直接说到。
红脸黑脸，两人转换自如。
“额……”陆凯华明显一愣，但是职业素养让他也是立马起身，可是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手，是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握了，那这次会谈彻底就算甭了，直接说再见，但这不符合陆氏半导体进军内陆实业的计划；可是不握……让自己说什么？对不起？
这不是照脸抽人，逼着让自己低头么？谈判哪有这么谈的，一言不合掀桌子？
看着陆凯华一脸尴尬的样子，余子贤很想说，“唱《征服》，我们继续谈！”
陆凯华没有唱《征服》，而是出乎意料的向后退了一步，对着汪启升和余子贤的方向，深深的各鞠了一躬。
“对不起，王先生、余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唐突，希望接下来，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达成真诚的合作，实现共赢！”
这鞠躬，陆凯华也太溜了吧。不得不让余子贤想起了曰本人。
好像陆氏集团在七十年代成立之初，就是为曰本人提供电视机的代工服务，其厂子可能长期受曰本管理人员指导，受其影响。
对于曰本人来说，鞠躬礼随处可见，已经渗透到曰本人方方面面，可以说没有什么是鞠躬不能解决的，一旦鞠了躬，就自会心安理得起来。
这一点余子贤有着清醒的认识。
不过对于不怎么出国的刘健他们来说来说，标准九十度鞠躬，这种表达歉意的方式让人深感触动！
“陆先生，没必要这样，你真是太……”汪启升居然半天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鞠躬形式对他的震撼与他的感动。
汪启升自然流露出来的感动，也为陆凯华给了一个台阶。于是双方再次坐了下来。
互相了解了对方的底线，再加上开诚布公的态度，接下来的谈判就顺畅多了。
“这样，我建议我们新组建合资公司的方式，来生产彩电遥控电路板，你们负责内陆市场，我们负责除内陆市场的其他市场，包括港^O^澳^O^台^O^地区……”
汪启升眼睛一亮，看了余子贤一眼：“这个建议不错。”于是，点了点头。
“那双方股份及注册资金怎么确定？”
……
经过轮番讨价还价，最终决定以余子贤的创新型遥控集成电路版为基础，陆氏半导体负责进一步开发后，申请专利，同时投入生产。专利拥有者为新成立的陆氏四方实业公司。
公司注册资本金100万港元。并在内陆和香江各设置一个字公司，各自负责各自区域的销售。
于是需要成立一个合资公司，负责彩电遥控芯片的技术开发，以及更先进的彩电机芯研发；在设立两个销售子公司，分别负责内陆和内陆其他地区的产品销售。内陆销售子公司，四方半导体和陆氏半导体分别占股60%和40%；另一个子公司则反之，四方半导体和陆氏半导体分别占股40%和60%。
这样交叉控股是为了确保两个销售子公司的双方利益，不因产品销售利润分配差距过大而导致一方利益严重受损的情形。
还有一个生产子公司，负责遥控电路板的生产。四方厂以场地及技术工人入股，占股41%；陆氏半导体公司以技术及管理入股，占股44%，剩余的15%作为对余子贤技术创新的奖励。
这样，陆氏半导体就是第一大股东——控股股东，四方厂次之，余子贤也因为技术创新而占据了一部分相当可观的股份。
就这样，四方半导体厂和陆氏半导体公司的第一次合作意向正式达成，待上报审批通过后，就可正式签署合作协议。
辟谐鉴谱
刚才看更新，结果发现系统显示更新0章……把我吓得T^
由于神兽太强大，所以对于和现实部分有直接关联的地方、人名，字眼，均采用辟谐处理。
地名说明:
文中——现实
燕京——铂京；
羊城——广^O^州；
鹏城——深^O^圳；
香江——香岗；
湾湾——苔湾；
申城——上^O^海；
对于一些涉嫌触摸了神兽屁^O^股的词汇、字眼，中间将添加圣兽符号:^O^。
暂时就这么多，随时更新，大家见谅……
第022章 专才工作签
此次与陆氏半导体公司的合作谈判，虽然在一些地方，余子贤感觉自己显得可能幼稚一些，但是和汪启升的配合，他却觉得堪称完美。
这让余子贤对于四方电子管厂未来的掌控者有了更强烈的信心，相信在自己的帮助下，汪启升一定会提前将四方电子管厂引向她正确的方向，提前登上历史舞台，和自己一道，尽早解决共和国电视机产业“缺芯少屏”的惨状。
目前，初步达成的合作协议已被各自用传真发了回去，就等两边总部批准，然后在鹏城这边签字盖章。
合作谈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不过随着合作协议的初步谈成，预示着郝萌这边的芯片任务暂时停止。
其实，郝萌这段时间其实也没有怎么顾得上芯片的事情。他在打电话得知余子贤被派出所给拘留了的时候，非常着急，找人打听具体细节，准备托人疏通关系。可是所拖之人还没有回消息了，余子贤就被无罪释放了，而且马上还要来鹏城这边。
直到亲自见到余子贤，郝萌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和陆氏半导体的会谈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了。
隔着窄窄的深圳河，余子贤、郝萌和刘健三人看着对岸灯火辉煌的香江。
“要是能去对岸转一圈就好了。美丽的东方之珠……”郝萌在这边待了几天，每天看着对岸的高楼大厦，心里痒痒，有点按捺不住。
“就是，我也想去啊……”刘健也是一副痴痴模样。
“对岸好是好，可是那得有钱啊!再说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过去啊，除非你你偷^O^度。”郝萌一脸悠悠地说道。
在这边的几天，郝萌总算是搞清楚了过“关”的情况。
这个时候，香江还没有被收回，香江对内陆方面的签证实施“配额制”，普通人想要去一次香江可能需要排队等上半年左右的时间。最头疼的是，所有通行证都是一次有效，并且只能通过旅行社办理赴港签证。
这些限制性条件灭绝了他们马上去香江一游的想法。
本来，余子贤带上刘健就是想着，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会到香江陆氏半导体去参观参观，看一看这个时代香江半导体的技术发展水平，也让刘健长长见识，避免闭门造车。
不过这个问题也应该重视了，他们这些人以后可能将要经常来往香江，商务签是必须的！
两天之后，汪启升就拿到了四方电子管厂的批准意见，同时授权汪启升全权负责合作协议的签订。
“高效率”倒是出乎余子贤的意料。不过电子工业的投资，就在快，越快越好！
当天就完成合作文件的打印、签字盖章。余子贤也将按照协议计划将遥控集成电路板的文字资料给予了香江陆氏半导体公司。
接下来，两边将同时推进各项准备工作，以期尽快成立合资公司。
在余子贤遥集成电路板的文字资料给陆凯华之后，余子贤随口问了下陆凯华，有关赴香江签证的问题。
“陆总，如果你们在技术开发过程中，需要港外人员，比如说曰本、韩国这边的专业技术人员做紧急帮助的时候，他们的签证一般会怎么快速处理？”
“像我们香江的工作签证，有优才和专才计划，而优才的名额有限，且要求极其严格，所以大部分会通过申请专才计划。如果实在紧急的话，可以提出加急审、面签之类的，但是需要我们这边帮助和担保。”
“如果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去你们那边，签证需要怎么办理？方便不？”
“也可以走这个渠道，但是内地这边过去的相对要求会严格一些……”陆凯华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余子贤当然知道，香江在没有收回之前，受港English政府的控制，对于内地这边的一切人和事都控制的比较死，提防心极重。
“如果在你们的帮助下，我们办理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正常办理都会超过1个月，加急一星期下来也有可能。”
“ok，我们想申请去你们陆氏半导体参观学习，不知道你们这边？”
“没问题，欢迎之至。只是人数不能太多，最好不要一次超过两个人。”
“那就麻烦陆总了。就暂时定两个人。”
余子贤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还真的有希望去香江访问学习！回来之后，和汪启升商量，由于名额有限，为了后续技术合作的顺利开展，这次机会就给了余子贤和刘健。
虽然其他人也想去，但是只能到下次了。
尤其是郝萌，余子贤都不好意思提起来。
于是，在陆氏半导体这边安排专人的帮助下，余子贤和刘健全力准备“专才计划”工作签证的申请材料。
一些工作证明的东西，汪启升现在就可以开具。他这边随身带着四方半导体厂的公章。
就剩陆氏半导体公司这边的一些手续和签证申请表格。
8月6日，汪启升最飞机返程。而余子贤他们也完成了申请签证材料的准备，此时已经提交香江人民入境事务处，就等批准。他们已经做好了等待十天半个月的准备。
可是这接下来的十来天干点什么呢？
余子贤想来想去，想到了两个地方：北有中关村，南有华强北。
而“中国电子第一街——华强北”就在眼前，现在有时间自然得去看一下。
鹏城经济特区成立时，城区面积不大。原电子工业部、兵器部、航空局、GD省电子局等单位，在当时的上步工业区内设点，成立一系列共和国电子工业企业，并建成了爱华、京华、华发等大厦。
而此时曰本、米国等国家低技术含量的电子工业向外转移。这些产品及技术通过香江进入共和国改革开放的桥头堡——鹏城，再进入内地巨大的消费市场。
借此机会，鹏城电子产品和流通市场得以迅速做大做强。
1985年，电子工业部决定在鹏城成立办事处，整合分散的小电子企业，鹏城电子集团公司成立；
1988年，鹏城电子集团更名为赛格电子集团，并在赛格工业大楼一楼，设立全国第一家专门销售国内外电子元器件的电子产品交易市场——赛格电子配套市场（赛格电子市场前称）。
而等到2008年，华强北被共和国电子行业协会授予“共和国电子第一街”，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科技含量最高、产品种类最齐全、年交易额最大（四个第一）的电子产品交易集散地，成为了国内电子行业的晴雨表和风向标。
第023章 千里挖墙脚
华强北，此时还叫赛格电子市场。
余子贤所看到的电子市场，面积很小，只有一千多平米，条件也十分简陋。
不多的柜台上展示的内容基本大同小异，除了像二极管、三极管，电容、电阻这些基本元器件外，更多的是在售卖小电子产品，比如袖珍收音机、电子手表等等，在大一些大件就是录音机。
看见这些东西，余子贤就手痒痒，总想捣鼓个什么出来。
“咦，这是忠华学习机？”余子贤路过一个柜台的时候，有一个令人激动的小发现！
近似正方形的底盘上，下半部分是经典键盘布局，右上方则有一个卡带插口，虽然经典的大霸王游戏机有几分相似，但是区别还是很大，貌似没有游戏手柄。
也对，这是为了让中小学生体验计算机而专门设计的学习机，此时他的功能只有一些简单的字母打字游戏和简单的编程（其实就是对着程序代码敲字母而已）。
看见它，余子贤想到了大霸王游戏机，想到了老任的FC红白机……
生于八九十年代的这一代，可能不知道任天堂，但是就没有不知道大霸王的。说是学习机，可是插上游戏卡，就是一台游戏机。
超级玛利、魂斗罗……一想起来，耳畔就回荡着游戏熟悉的旋律，不知道带给大家多少欢乐。
在大霸王问世之前，老任的红白机（也称作FC）就已经成为不少青少年的梦想。但是，高昂的价格让人望而却步，大霸王以两百元的低价成功成为了红白机的替代者，甚至成为国内游戏主机市场的绝对领导者。然而好好的牌，却让“大霸王”的东家给彻底打“糊”了。
此时的大霸王和任天堂在干什么了？
大霸王应该正在研发他们的经典之作大霸王游戏机，这个游戏机要到明年年中的时候才会推出。
而任天堂则是急于出自己的第二代家用游戏机超级任天堂“SFC”了，他们的SFC也是要到明年才会推出。
貌似自己可以趁这点时间可以干点什么。得好好计划一下，说不定靠着老任还能赚点钱呢。
看着手里只有简单功能的学习机，余子贤大手一挥：“买。”同时示意郝萌掏钱。
自己现在这钱包里可是空瘪瘪的。上次除给自己留了一些路费，把剩余的钱给了郝萌。现在钱全部买成遥控器芯片了，一百多套将近花了一万多，郝萌自己还垫了许多钱了。
这得想办法挣点钱了，至少也得保证零花钱管够啊！之前还向家里要了一万元了……
为了厂里的事，操碎了多少心，蹲了班房不说，还得自己垫钱，这“雷烽”精神发挥的也是没谁了。
哎，只能怪厂里太穷了。
郝萌也没有犹豫，160块钱付完才问道：“这干啥用的？”
“给你买的，具体功能好像上面有说明……”
“我看看……给您价值上万元的电脑体验，专为中小学生设计……小学生？”
“咸鱼，你才小学生了!”
……
回到宾馆之后，在余子贤的催促下，三人赶紧收拾，准备开车赶往福州。来回就得两天，办事怎么也得三两天，时间算是有点紧。
他们得提前回来，还得考虑香江这边的签证时间。
余子贤去福州准备找两个人给他打下手，傅赞和陈田明。
他想开一个游戏公司，不仅自己开发游戏软件，而且还自己设计、制造游戏机。
此行主要目标是傅赞。但是现在还算红火的烟山软件，想要成功挖走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失败的可能性也不小。
余子贤挖他们两人也是有原因的。现在他虽然知道原世界“FC”和“SFC”游戏主机上的一些经典游戏，甚至千禧年之后的一些经典手机游戏也知道一些，但是依余子贤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把脑海里的游戏变成为可玩性高的游戏，这个难度还是很大的。脑海里的游戏，在没有被烧录到游戏卡带里面，就只能称为“创意”而已。
他需要一些帮手，而且必须是熟手，目前他能想到、有可能挖来的人就是傅赞和陈田明了。
“傅赞”是国内游戏界的一位传奇人物，他创办的“烟山软件”也成为了当时游戏界的一面旗帜，许多游戏经过他们的手，基本都会超越原创。只不过是在当时那个盗版横行的年代，“兴也勃勃，亡也匆匆”，只是成为了八九十年代的人们心中短暂的回忆。
而陈田明则是傅瓒的高中同学，虽然下半身因小儿麻痹症而完全瘫痪，行动十分不便，但是他身残志坚，高中毕业后自学电脑技术，成为烟山软件的高级程序员，傅赞的左膀右臂。
两天后，三人才赶到了福州十六中。本来按照余子贤的估计，八九百公里的路程，只要一天怎么也到了，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这个时候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一路颠簸，差点迷路，一路问东问西，才算在两天之内赶到了福州，找到了福州十六中。
福州十六中的校门口，看门的老头正面对着三个不速之客，指名道姓的要找傅赞傅老师，说是和烟山软件公司谈合作事宜的。
此时学校正放假了，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人。
在郝萌给门卫点了一颗红塔山之后，门卫便给傅赞打电话确认就放行了。
门卫指了指学校左侧的一间小房子，让他俩到那边等着。
房子不大，只是挂了一个“烟山软件技术服务部”的牌子。这难道就是烟山软件公司的办公室？虽然是校办工厂，但是也太简陋了吧？
没等一会，一个三十来岁微胖中等个的男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你好，傅赞傅老师是吧？”看见来人，余子贤迎了上去。
“你好，你好……”傅赞望着两个毛头小伙子，心里的疑惑不知道有没有到18岁。
“傅老师，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叫余子贤，这是郝萌和刘健。我们过来是有一个生意想和你谈，随手拿出烟让了过去。
傅赞接过烟，打开挂着烟山软件牌子的办公室，傅赞把两人请了进去：“你们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生意？”
“有关游戏的生意。我们想制作一款游戏，虽然有资金但是还缺少一些技术人员，所以有可能的话，我们想和你们进行合作开发。”余子贤直接开门见山。
臆想用多么复杂的方法或者旁门左道的方法取得傅赞的信任，期待对方加入，余子贤觉得这是对别人智商的侮辱。不如直接了当的谈，如果实在谈不来，那就只剩最后一条，用钱砸。
“能再具体一点吗？比如你们是公司还是？想要开发的是什么游戏？”傅赞想了一想，问道。
“我们公司……现在我只能给你说的是，我们有资金和游戏的创意。这样的解释够不够？当然如果能够确认双方有进一步合作可能的话，一切都好说。”余子贤知道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说透，自己是来挖人的，说透了，说不定被直接会被赶出门。
“其他的我相信，我们就算是说的再多，你也不会相信。”余子贤随手拿出自己随声携带的挎包，打开里面夹层，去了一叠钱出来，直接撂在了桌子上。
这用别人的钱砸人的感觉真爽。
“这就是我们的诚意，合作的诚意。”余子贤也不怕露财。
这个时候的老师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这两个小家伙想干什么？”傅赞看着眼前的打头小年青，一言不合就砸钱的行为，搞得有点懵，眼睛瞪得老大。
“傅老师，其实呢，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给你展示下我们的诚意。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不要见怪了。傅老师，冒昧的问一句，我们能不能先看一下你们的游戏开发室？”郝萌傻呵呵的笑着说道。
“这个，也行，看一看到没什么问题。但是请你把钱收起来。游戏开发室，其实就是办公室吧，在学校外面，还得走半截路。”傅赞对这三个愣头青，也是觉得好笑，不由自己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学生来看待，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谢谢傅老师。”三人连忙感谢道。
傅赞带着两人到了学校几百米外的一个门市部。
门市部内侧放着一个茶几、三张沙发，成一个简单的会客厅，另一边是几张办公桌，有几个人在忙碌。看到傅赞进来，几个人起来问号：“傅老师。”
“嗯，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傅赞随意的说道，同时又带着两人向里间走去。
“里面算是我们的开发室了。”门市部里面套了一间大房子，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五六台设备；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像是卡带电路板一样的零散件。倒是旁边墙根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打包好的卡带。正中央的大桌子上摆放着几台计算机，一个人正在对着电脑敲键盘，另两个正在对着电路板做着什么。
“傅老师，游戏卡带就是在这里生产的？”刘健也是第一次看见，好奇的问道。
“哪能啊，这里能生产多少卡带。这里只是用来开发新游戏的地方，前面的那些只是一些样品，如果要大批量生产的话，肯定还得交给工厂去做。”
“那你们总共有几个技术人员？”
“算上我的话，五六个吧。有一些去工厂里面盯着生产去了。”
在三个人和傅赞打招呼的时候，忽然，余子贤确定了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标：陈田明。
为什么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陈田明了？
因为在敲键盘的那个人坐的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一个轮椅。陈田明下半身因小儿麻痹症而完全瘫痪……
“这位是？”余子贤指着电脑前的陈田明问到。
“哦，这位是我们的技术负责陈田明。”傅赞介绍说道。
“你好，陈师傅。”余子贤点头问好。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面确激动地说，终于逮到你了，陈田明。
剩下的就没什么看头了，看了他俩也看不懂，又和傅赞闲侃了一会，三人就告辞了。
第024章 锄头舞得好
下班后的陈田明，在妻子赵晓玉的帮助下推着轮椅回了家。
家离上班的地方不远，方便上下班。说是家，其实是两人租的房子，陈田明挣钱养家，赵晓玉主内照顾陈田明和正在上小学的一儿一女。
回到家里的陈田明不在头疼于上班必须面对的那些字母代码，专心的开始辅导两个小孩的学习来。妻子赵晓玉正在厨房里摆弄锅碗瓢盆，拾掇一家人的晚饭。
不一会儿，俩菜一汤便端了上来。
赵晓玉招呼着吃饭，陈田明让两个孩子收拾作业。
正在吃饭的陈田明夫妻俩，却突然听到“噔噔”的敲门声，两人疑惑的互相看了看，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找他们。
赵晓玉打开门一看，两个人，只是都不认识。
倒是来人顺着门喊道：“陈师傅在家了吧？我们中午还见过陈师傅的。”
赵晓玉一听自家男人认识，连忙让两人进了门。
陈田明看着进来的两人，倒是反应过来了，见过倒是见过，可是不认识啊。中午的时候，傅赞也没有给自己介绍，自己也就没有去关注。
“陈师傅，你好，我们中午见过的，本来不该来家里找你的，可是涉及到一些事情，又不得不找到你们家里来，打扰了，还请见谅。”余子贤说明上门的目的。
“好吧，坐、坐……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陈田明虽然从内心深处不喜欢别人冒然打扰自己的生活，但是上门是客，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余子贤随手放下自己拎着的一些水果，便和刘健坐了下来。
郝萌在外面守着车子。大晚上的人太多不好。
“你们吃了没？一起吃一些？”赵晓玉在旁边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
“我们吃过了，谢谢。”余子贤连忙谢到。
“陈师傅，我们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一家游戏公司，目前打算开发一些游戏，可是缺少一些像你一样技术过硬、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我们这次来吧，就是想请你到我们公司去工作。当然如果你去的话，待遇都好说，我可以保证年薪你们两人的工资一年下来不低于1万，而且可以解决你们的住宿问题。”余子贤一边介绍，一边盯着陈田明的眼神，希望可以看到自己期待的信息。
可是他却失望的发现，陈田明一直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尤其是最后听到工资和解决住宿问题的时候，笑的更开心了。这种开心不是高兴的那种开心，而是带着一丝戏谑的开心。
搞得余子贤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师傅，我还是叫你陈大哥吧，我知道，我们两个很年轻，说的话感觉可能是在欺骗你，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欺骗你，我们真的很急需要你这种人才，所以让我来请你。”余子贤实在看不下去陈田明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从包里抽出一万元的软妹币来，再次认真的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软妹币吧？”
终于余子贤从陈田明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变化，虽然陈田明眼神里的那是惊诧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他抓住了。
“当然，这一万块钱就当是你到我们公司去上班之后的安家费吧，工资另算，如果年底公司效益好的话，肯定会有奖金；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的业绩突出的话，年底还会有公司分红奖励，这个应该是你现在所在的烟山软件给不了你的吧？”余子贤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道。
陈天明这下真的有一些吃惊了，这个待遇，确实说是，在目前的游戏圈内没得说了，为了挖自己，这家公司也算是诚意十足！
只是自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陈田明他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高中学历的游戏技术人员，虽然自己不断的靠自学成为烟山软件的高级程序员，但是这不能掩盖自己的低学历，像一般的单位，待遇肯定是上不去的。
在一旁赵晓玉看着自己的丈夫陷入了沉思，连忙用手肘捣了两下陈田明。陈田明这才反应了过来。
看着妻子的表情，有着夫妻默契的陈田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动心了。
其实何止是妻子，如果对方说的这些都待遇都能够实现的话，说实在的，他自己也动心了。
陈田明多年的残疾生活告诉他，对于自己这样的家庭来说，钱的重要性是深有体会。挣钱真的不容易，要不是老同学傅赞帮衬自己，给了自己机会，要不是妻子的支持，要不是自己的拼了命，怎么可能过上现在的日子？自己现在拿着四五百块钱的工资，虽然相比较其他人很高，但那是自己一年拼死拼活下来挣来的，在年底的分红时可不一定有，就算有，其实也不多。等自己孩子长大了、念书了，开销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家庭的重担会全部压在自己肩膀上……不过现在貌似有了机会，对方承诺的工资不但高，而且还有股权或者年底分红，这个可是很稀有的。如果公司的利润好，那到时候分红会很可观的……这由不得自己不心动。
陈田明夫妇的表情和互动，余子贤虽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是两人神情的转变倒是很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甚至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对方真的心动了。
“陈大哥，我知道你和烟山软件公司、傅赞傅老师的关系，但是你不要担心不好面对傅赞傅老师这样的事情，因为，傅老师也是要走的。”余子贤又放了一个炸弹。
“老傅会跟你们走？他可是真二八经的老师啊？对了，你们的公司在哪个地方？”陈田明确实替自己的老朋友想到。
“这个不用担心，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问题；现在不走，迟早会走的，不然他会后悔的。至于我们公司，我们在燕京中关村。”余子贤的心终于放下了，陈田明要搞定了。
就是这个傅赞不好挖啊。傅赞可是在编老师身份，而且还是一家当红游戏企业的负责人，尽管这个企业是校办企业，那也是负责人啊，而且还能挣钱。
傅赞会跟自己走吗？余子贤也没底。
说完了事情，余子贤见陈田明挖人有戏，便果断的告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好让陈田明夫妻两人认真考虑考虑。
第二天，余子贤又去找傅赞，给陈田明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是这次给傅赞的工资待遇提高到了2万的标准。
傅赞听后，明显楞了半天。
这挖人都开始明抢了，对方的待遇真的有这么好吗？这待遇都顶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资加奖金了。
虽然自己现在每年都给“烟山软件”赚上百万的利润，但是最终到自己的手里的就没有多少了，这一切全赖“烟山软件”是校办工厂，就算是自己想要更多奖励，但是学校不会批准，上级部门更不会批准。
现在一个老师的工资才多少，一年也就拿一两千块钱，自己现在拿一两万，如果还不知足，估计就有人来找自己谈话了，如果还不满足，自己就得挪窝了。
他们可不管你为了这个烟山软件付出了多少，他们只管你拿了多少。
当然上面的这些更多的是傅赞心里的一些牢骚话，在体制内的，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了？
突然，他的心里面有一丝冲动，自己是否也要停薪留职？
这几年来，虽然说钱是没少挣，但是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理想，确实越来越远，国内游戏产业似乎陷入了模仿、泛滥、改进、再模仿、再泛滥的怪圈。更不敢想在世界游戏市场上，就是在国内市场自己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又有什么？全是别人的东西！
如果不是对游戏这个本身的极度热爱，身为老师的自己，会一头扎进这个学生爱、老师家长恨的产业当中来吗？现在虽然烟山软件通过优化主机游戏取得一些成绩，但是最近几年的工作，被别人骂为“知识产权小偷”的自己，似乎也成为了一名受害者，因为别人也在用同样的手段盗版自己，这样下去，烟山软件迟早完蛋。
难道自己付出时间和精力去改良游戏，让游戏变得更好玩就是错了吗？
难道就没有一种寓教于乐、将学习通过游戏的方式变成一件快乐事情的方法？
傅赞陷入了沉思……
“这个事情容我再想想……”去鹏城工作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现在那边是特区，听说搞得不错，想进去可不容易。不过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所有的事情都得考虑全面。
事情到了这一步，余子贤也知道没有办法了，自己砸钱的大招也放了，可是现在又急不得，只能耐心的等。
就这样，余子贤又焦急的等了将近两天，在即将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傅赞来找他们了。
“我想了想，我和陈田明都去鹏城，但是最终做什么决定，还得见过你们公司之后再做决定。毕竟这是一件很严肃的时候，涉及到两个家庭以后生活的事情。”傅赞也替陈田明做了一回主。
“没问题，到时候提前给电话，我们给你办边防证。”余子贤难抑激动的说道。
他相信，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只要到到鹏城了，自己就一定会留住他们的。
第025章 自己的公司
“子贤，你确定要开公司吗？”
这已经是郝萌第三次问了。
“确定啊，而且你都已经掏钱了啊，现在也算是股东之一了。”
“啊，余子贤你还我钱啊！我好不容易挣几个钱，一下午的时间，你就送出去两万，可算是给你嚯嚯了。哼，下次别找我要钱了，我现在一分钱也没了……”听到余子贤这么几下就将自己的一半的积蓄给嚯嚯没了，郝萌也是着急了。
“你别急啊，其他人给我送钱我都不要了，两万算你5%的股份，你当总经理再给你5%，以后谁想入股，1%至少一万算。再说，我将总经理的位置都给你留好了，你可不能撂挑子啊。所以……你懂的!”
郝萌又开始为自己包里的钱担忧了。
“我说，你这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的公司，真打算估值100万啊？你这什么公司啊？”
“游戏公司。我们自己开发软件，自己设计硬件，制造暂时可以找别人代工。”
郝萌一听，余子贤好像不似开玩笑，“我说，我可对游戏什么都不知道哈，万一把你这公司给搞的损失惨重……”
“没事，你慢慢学，你抓好钱管好财务就行了，具体业务，再找专业的人来管。”
“一百万呢，可是我们有那么多钱么？”
“暂时没有……”
余子贤也头疼：是啊，到哪里去弄点钱去了？吃喝拉撒睡用的小钱钱，很容易弄，但是这开公司办厂子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到哪里去弄呢？
郝萌和余子贤两人换着开车，终于及时的返回了鹏城。
傅赞这边已经留了电话，如果他们想过来，就会打电话联系郝萌。余子贤非常现在有把握对方回来。
余子贤已经想好了，游戏软件的编写方面由傅赞负责，游戏创意和硬件设计方面由自己把关。
九十年代，彩电产业撑起了共和国整个电子产业，受计划经济时代影响，相关产业分布在全国各地；而同时期逐渐暂露头角的国产白色家电（指可以替代人们家务劳动的电器产品，主要包括洗衣机、部分厨房电器，以及改善生活环境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如空调、电冰箱等），佛山顺德则崛起了美的、格兰仕、科龙、万家乐等家电品牌，让佛山顺德成为名副其实的家电之都、家电王国；而等到二十世纪头二十年，华强北崛起的移动通讯（包括山寨）和智能硬件，一时让他风光无限……
而这些都得益于坐靠鹏城特区和香江的缘故，无外乎天时、地利。
电子产业大量聚集，供应链自然也会聚集。与电子产品直接相关的芯片，更是供不应求。
而此时由于国内受“禁运”影响，集成电路的先进生产线技术一直不能跟上国际发展水平，芯片产能更是跟不上国内对于集成芯片的大量需求，更不用说全部来自进口的高性能芯片，国产芯片的整体供应量只占到总量的20%都不到。
现在一台家用电器里面的芯片，多则近十块，少则也有五块。不同的电子产品，其中芯片的成本占比不一样，但是成本占比大概在10%–20%，而国内的基本是在上限。
因为，相比较国外的芯片拿货价，国内拿货价要比他们贵两倍以上，对于一些定制芯片，完全没有定价权，对方要多少就得给多少……这样的产品成本自然要比别人高得多。
这也导致现在湾湾的各种芯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这些小厂专门做内陆的芯片生意，以各种途径卖到内陆，赚取巨额利润……
根据后世统计，任天堂的FC红白机在全世界范围内销量有6000多万，如果再考虑到共和国这边大量盗版的类似大霸王品牌的2000多万台游戏机、学习机等，共计超过8000万台的销量。
一台游戏机用一块6205这样的微处理器，这8000万台机器就是8000万块的芯片，更何况一台游戏机里面可不止一块芯片。
同样余子贤想要自己生产游戏机，就必许用到大量芯片。有心自己生产，但是就现在自己这情况，还是算了，一条芯片生产线动辄几千万上亿的，就凭现在自己的能力，还是再等等吧。
没见背靠国家的各大厂，由于没有核心技术，投资引进，生产既亏损，有多少钱都不够糟蹋。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在实验室里做出来了和国际上类似的先进产品，但是囿于国内粗糙的工艺水平，只能是摆设而已。
共和国半导体产业一直缺乏独立自主的制造工艺开发能力，这是我国半导体产业发展中存在的最大问题。因为没有，所以引进。引进，落后，再引进，仍落后，如此反复循环，陷入了一个技术追赶的陷阱。
比如，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引进了好多项目，其中包括5微米双极线性生产工艺技术，到现在了这都快十年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吃透！
正因为我们没有核心技术，所以我们每次哪怕是引进别人淘汰的技术，对方都要漫天要价！
而当我们引进生产线上的产品下线时，因为要考虑到设备折旧成本、生产工艺不完全掌握进而良率偏低导致生产成本急剧上升的问题。
最终，我们的产品成本总是非常高。可能正常制造一块芯片需要50元的成本，我们就的需要100元，甚至200元。
而别人的生产成本呢？完全相反，设备早已经过了折旧期，生产工艺熟练掌握，制造成本低廉，可能一块芯片的成本只要10元！
10元和100元相比，我们完全没有竞争优势，对方只要给出90元的报价，就可以将我们击溃！就按90元算，我们生产一块要亏损十元，而对方净赚80元！
简直没法比！
不能自己生产，那芯片哪里来？
只能来自香江了。
所以，余子贤如果以后想要深度参与到集成电路产业里去，因为人力资本和产业链聚集的优势，鹏城是最佳的生产基地；而香江因为背靠大陆，却面向国际，勾连四海，不仅在高技术人才有着相当的吸引力、而且在金融方面的巨大的优势，将成为余子贤心中最佳的设计研发中心。
回去之后，应该让郝萌赶快注册游戏公司，厂区就放在鹏城特区，可以享受税收优惠。
鹏城华强北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026章 参观生产线
此刻，余子贤和刘健正站在香江，望着河对岸的鹏城，就像他们之前鹏城眺望香江一样。
两边差距还是很大，感觉他们就是乡里娃，进了城，却总也看不够。
他们返回后鹏城的第二天就拿到了签证。
“江工，你们公司距离这里有多远？”江建明，陆氏半导体派过来接他们的人。
“我们陆氏集团总部位于香江九龙上乡道，不远，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生产基地则在总部不远处的鹤园街。”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陆氏集团位于鹤园街的生产基地。
“陆总，麻烦你了！”余子贤在厂区门口，看到了一身工装正在等待他俩的陆凯华。
“应该的，余科长、刘工，这边请。”
随着陆凯华的引导，一个长一百多米、高十多米的巨大厂房出现在了余子贤的面前。
这就是陆氏集团的生产基地。
“这边是我们的生产线……在这个基地里面共有这样的六条生产线，每天可以生产5000多台电视机的配套组件。然后这些组件会运送到内陆，合作厂家生产组装，产品最后出口……”
和现在属于四方半导体厂的那条机芯生产线相比，这边的生产线上的人就少了好多。
刘健惊讶地问到：“陆总，你们这生产线人好少啊？”
“对啊，我们这是半自动生产线，最先进的全自动生产线正在引进中，计划用在鹏城或者惠州新厂……”
基本上，余子贤可以根据生产产品的配件形状就能大概看出来是对应产品的生产线，电子调谐器、回扫变压器、厚膜电路、预选器开关等等。
余子贤最为关心的遥控系统也有生产，但是他们这边生产的还是12档的。
目前国内用的较多的是8档的。
档就相当于一个台，预选器选好之后，一档就是一个台，也就是说这8档和12档的最多只能预存8-12个电视台的频道信息。可是随着国内电视台的增加，这么点数量显然不够看……要知道新的遥控器系统随便预存几十个频道信息，而且控制方便，不管你是躺在沙发上，还是同样在床上，免了去电视机本体调台的痛苦……
别人有的优秀功能，自己也得有，不然产品都会卖不动！也许这就是陆氏半导体急于合作生产遥控器电路板的原因吧。
生产基地参观完之后，陆凯华又带着他俩去了厂区旁边的另一栋小楼，这是陆氏半导体公司的办公大楼和研发设计。他们两边合作研发的遥控电路板就将在这里诞生。
根据陆凯华介绍，整个研发中心的研发场地达到2000平方米，各类型的实验仪器、检测仪器将近上百台，超过一半的设备都是引进自曰本、美国，研发人员更是超过百人。每年可以完成各类电子设计50多项，开发和推出新产品60多个……
余子贤感叹，这才是一个研发中心的样子！
一边研发，一边测试、修改，最后就地转化为产品，大大缩短了研发周期！
当然按照人数的多少、场地的大小来比较，国内的许多微电子研究所、设计单位绝对不会输于陆氏半导体，但是他们没有先进的设备仪器可以用，没有随时更新的技术资料可以参考，也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搞研发，导致一年出不了几个产品……
陆总，我是真的羡慕你们的研发和制造能力啊！”
“余主任，我相信内陆一定会追赶上来的！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我们香江也是承接了一部分来自RB、湾湾的电子制造工业，经过这二三十年的发展，才有了这么好的基础！但是，现在随着内陆实行改革开放，政策越来越开放，尤其在人力资源方面，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越来越多的港商、台商看好内地的发展，前几年就有许多厂商去内地投资建厂的。反观香江这些年，地价、房价是越来越贵，工人成本越来越高，现在香江的制造业都已经开始外流，流向内陆……内地的发展，仿佛让我看到了三十年前的香港！内地一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的。”
“是啊，一定越来越好的！”
“陆总，我倒是有一件事相求。贵公司能不能把给我们的工人提前做下技术培训。”
“这个搞培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关键是签证不好弄啊！一两个人倒是没有问题……”
“我说的是，你们派人去我们厂里搞培训。当然，这边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让刘健跟着你们的技术人员学习，无论是最新的电路设计软件还是制造设备的操作以及工艺流程都可以……”
余子贤也没期望对方会给四方的工人教会什么先进的技术和操作工艺，但是就算是现在香江这边一个普通工人的生产管理和技术水平都比四方技术员岗位的水平高。
这是整个产业水平的差距，一时改变不了，但是一定又清醒的认识，尤其是管理层。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一定要努力争取这种机会。
“这个倒没什么问题。”
当天，经过陆氏集团的批准，刘健将接受为期半一个月的培训，待全新遥控板开发完成之后和余子贤一道返回。
而余子贤也是紧张的加入到了全新遥控电路系统的研发队伍中去。
“就像我之前提供的遥控芯片系统主要有遥控发射器、遥控接收器、中央微处理器、存储器、接口电路和电视本体的本机键盘矩阵组成……”
红外遥控信号发射器，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电视遥控器，主要有键盘矩阵、遥控发射集成芯片和红外发光二极管组成……
余子贤的加入，受到了陆氏半导体设计中心设计人员的热泪欢迎，大家都想看看，这个独立完成遥控系统设计创新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陆氏半导体的研发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余子贤直接将多少年后成熟的设计拿出来，对方也是一点就通。
按照计划，新遥控板的研发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余子贤的加入，让这个进程明显加快。大概只用了半个月就完成了实验室的测试。
等产品测试完成之后，余子贤的回程计划也就开始了。
第027章 天堂金计划
回程已排上日程。
最后的三天时间里，余子贤逛了逛香江的大超市，去任天堂专卖店买了2个FC红白机和一大堆的游戏卡带!
不愧是正版的国际大品牌，价格也是对得起他的经典：机子和卡带总共花了近五千多块钱。
又去了一趟香江的老字号珠宝行——舟生生。只为鉴定一块9102随“身”携带着来的紫玉吊坠。
这块吊坠是他考上研究生的那一年，由福利院的老院长交给他的，说是有人专门送给他的东西。
是谁送的、为什么要送，老院长也不知道。
现在，这块吊坠成了他以前身份的唯一见证与留念。
之前倒没觉得它有特殊什么，也没觉有关键是它居然跟着一起过来了。
实在搞不懂，但是他不敢说，不敢问，只是越憋着，就越好奇。于是先看看，让这边的珠宝店做个鉴定。
店里的鉴定也只是说这是一块普通的紫玉髓，甚至中间还夹杂着浓墨般的玉心，品相自然差了许多。
虽然店里负责鉴定的老伙计这样说，但是余子贤坚信，这一块吊坠肯定不简单。但是也就这样了，他自己以前也研究过，甚至放到到显微镜下，但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个。
再就是余子贤写了一封信，写给任天堂的一封信。
之前在华强北看到忠华学习机的时候，余子贤忽然想到了一段有关任天堂和索尼有关SFC合作的公案。
1988年以来，任天堂出于战略牵制的考虑，为了有效应对NEC和世嘉先后推出采用大容量CD-ROM媒体的游戏主机，与索尼公司合作共同开发SFC用CD主机。CD主机的开发代号为“PLAYSTATION-X”(简称PS-X)，PLAYSTATION预示着PS-X主机拥有等同于工作站的高性能，X则代表着无限的未来。任天堂与索尼最终在今年年初正式缔结合作契约。
按照后世公开的资料，目前SFC用CD机和SFC本体同时进行中，甚至已经试做了3款CD-ROM游戏，所有的一切似乎正都朝着他们预期的目标发展。
如果再继续按照历史发展，明年年初，等到任天堂和索尼的合同送达美国时，大律师出身的美国任天堂总裁霍华德.林肯会发现合同中存在的一个重大漏洞，便连忙告知任天堂，这可能是索尼一个深谋远虑的商业阴谋。
而正是这份合同的漏洞断送了任天堂与索尼合作的美好前景，为两社双方关于游戏主机的战争埋下了伏笔。
而余子贤之前一直在琢磨，怎么利用这个事情，能够与任天堂取得联系并且宁愿让自己咬上一口。
如果这次操作得当，也许自己重生以来的“第一桶金”离到手就不远了。
这第一桶金的计划，余子贤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就起了个“天堂金”的名字。
拿着FC游戏机的产品说明书，余子贤看到了“任天堂の製造連絡先”的地方，决定还是让陆凯华帮忙找个懂日文的人确认下，免得出错。找来的技术员帮着写下了日文的地址，余子贤开始认真写发往任天堂株式会社的全英文信件。
尊敬的任天堂山内溥社长：
我是一名共和国的游戏玩家，非常喜欢任天堂的游戏，也经常关注任天堂的游戏新品及最新主机的技术发展。最近了解，贵社已经与索尼就CD—ROM新主机的研发取得了良好的进展，但是我还是想委婉的提醒贵社有关合作协议中存在的一些漏洞，这将会对贵社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具体内容，希望贵社能够与我及时联系，我将非常乐于帮助贵社指出并及时纠正合同中的一些漏洞。
为了取得贵社的信任，同时为了更完美的SFC呈献给包括我在内的游戏爱好者，对于贵公司的一些研发计划中的部分游戏，我也有一些建议或者意见，希望可以探讨：据我所知，贵社目前正准备推出的第二代游戏主机SFC采用全新16位元架构，搭配强化的图形与音效处理功能，计划兼容FC游戏主机……
同时，基于SFC的游戏有《塞尔达传说：众神的三角力量》和SQUARE的《FF4》……
……
叨扰，还请谅解。
余子贤，一个任天堂的游戏爱好者
联系电话010-XXXXXX
***
信件内余子贤按照自己的记忆写了一些任天堂正在开发SFC游戏主机的一些参数和游戏，目的就是引起任天堂在看到后能够引起重视，而不至于扔到垃圾箱里去，虽然扔到垃圾箱的可能性不小。
相信任天堂会联系自己的，而且自己有很大的把握。余子贤留下了联系方式（家里的固定电话），等着让任天堂来联系自己。
这只是余子贤第的一次尝试，如果任天堂公司没有联系自己，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余子贤又去找了一次鼎胜专利事务所，做了一些准备。
所以，其实不管他们来不来，余子贤都做好了狠狠咬上一块肉的准备，好让他干涸的钱包鼓起来。
回去之后，设立公司、游戏开发软件以及电脑硬件、卡带烧录设备等等都是要花钱的。
之前一直在用郝萌的钱，可是余子贤估计，现在郝萌的钱包也快瘪了。
下午，余子贤到香江邮政发了国际邮件。大概问了下，到目的地曰本国至少需要10天。
办完这些事情之后，余子贤就带着大箱子返回了鹏城。
一起的不止刘健，还有5位位技术人员，他们将是第一批到合资厂的陆氏半导体技术人员，负责培训原三分厂那些彩电机芯生产线上的工人。
原来将三分厂彩电机芯生产线分到了四方半导体这边，但是由于最新合资厂的设立，原计划的208车间规模场地太小，人员也不够，于是半导体厂把刚划分过来的机芯生产车间给拿了出来。
整个机芯生产车间有五六百人，生产线也有三四条了，只是这次需要改造。人员场地用来生产遥控板，足够用了。
只是涉及到合资公司的股权以及注册资金的一系列问题。最后将原三分厂因为彩电生产线的债务和几千台库存电视留了下来。
这场地、职工都有了，陆氏开始起运遥控电路板生产设备和组织技术培训。
设备即将随着第二批设备安装人员一起出发。技术则是由陆氏这第一批负责技术人员负责，将对车间生产线的工人进行技术培训和遥控系统生产工序的讲解等。
第028章 有兄弟如此
到达鹏城后，余子贤再次见到了郝萌，只是此刻的郝萌看着憔悴了好多。
“郝萌，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还不是你给我找的事!”
这几天，郝萌忙着找办公的地方，又安顿傅赞、陈田明，给他们找住的地方，一大堆事情，忙的脚不沾地。
尤其是这几天填写准备一些资料，计划在鹏城特区注册魔方智慧公司。
最关键的是，他的钱包真的要瘪了。总共不到十万元的家底，现在全部快花完了
“哎，咸鱼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去称斤论价，穷的要去卖了……”
郝萌见到余子贤的时候，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那一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的眼神，把余子贤看得一愣一愣的，脊背都不由自己的挺直了几分……
“哎，都是哥的错，不说没让你吃上肉，结果你还得贴肉……哥决定了，要给你涨工资，那就先张个他一块吧……”
“我要跟你割袍……”
“割了袍，你也跑不掉，你以为你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了”
两人胡扯，开玩笑，但是郝萌的努力，余子贤是深刻感受到了。
……
在临时办公地点，余子贤还见到了已经算是上班了的陈田明。傅赞回去接陈田明家人去了。
傅赞的家人暂时过不来，但是陈田明的情况特殊，需要他妻子的照顾，两个孩子自然也得过来。
这之前，郝萌已经花钱购置了开发游戏的各种设备。在这里基本已经具备了游戏开发的条件。只是现在人还有点少，好多事情只能郝萌亲力亲为，所以郝萌确实挺辛苦的。
余子贤真的挺感动的。前世的他，是处在一个不稳定、缺少爱的环境中，对于郝萌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内心里非常触动，自然十分的珍惜，暗暗发誓，“子不负我，我必不负汝!”
这次郝萌为了成立游戏公司的事情，可是倾尽所有了。
那自己的“天堂金”计划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赚钱，赚钱，哪怕一笔画一笔横财也好!
魔方智慧这边，暂时由郝萌负责盯着，技术则由傅赞负责，继续开发游戏。说是开发，其实就是将余子贤最新带回来的卡带用编码机器进行破解、复制、优化，然后将优化完成的游戏烧录进新的卡带。
这样的工作在烟山软件的时候，他们没少干，现在是轻车熟路。之前在临时办公室，陈田明告诉余子贤，他们正在做《坦克大战》游戏的优化。
余子贤太惊喜了，烟山软件版本的《坦克大战》可是他们经典之作之一呢。
《坦克大战》这款游戏，烟山软件优化之后的版本比任天堂的版本更好玩，经过他们对关数、结构重塑，玩家不仅可以自己设置关数，具体挑战模式，就像沙盒游戏一样，你自己设计，再去挑战。根据难易程度，挑战性不同，趣味性更强。让人很是着迷。
另外，还有几张经过余子贤设计优化之后的外形设计简图，包括几款游戏机、游戏手柄的外形设计简图。
余子贤在和郝萌交代了公司以后发展和现在的业务方向之后，当晚就和陆氏技术人员坐飞机回了。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们。
*
“有德，你不要动，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此时的周有德，仍然用绑带固定着之前骨折的右胳膊。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发什骨折。在和贾太平的撕扯中周有德胳臂发什骨折，但是周有德硬是撑了下来，急中生智的大声呼救，只喊贾太平是“小偷”，让看热闹的一干群众愤而出手，尽管贾太平使劲解释，但是没用。最后两人都被扭送派出所。
但这正是周有德所期望的。只要进了派出所，还怕贾太平跑的掉？
等到派出所之后，周有德才感觉不对劲，胳膊越来越痛，豆大的汗珠子只滚，让一旁审讯的公安干警也是为之紧张，最后送到镇卫生所之后，才知道胳膊折了。幸好卫生院里面有个老中医，治疗这类伤痛手法不错，接骨、正骨，一气呵成……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周有德除了胳膊依旧吊着无法剧烈活动之外，整个人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本来厂里给他已经准了家假期，但是周有德死活要来厂里新的生产线上转转。每天如此。
这已经是余子贤回到燕京之后大半个月了。预计就在这两天，遥控板生产线就会完成调试，进入试生产。
“余主任，我就是闲不住的人，就想过来看看这些崭新的仪器设备，看着车间一天一个样子，想象着明天的样子，这心里就开始热乎乎的。”
何止周有德，因为生产线的改造，四方半导体厂长的工人们，这半个月更是想过年一样，心里美美的，走路都开始带风。就连自家的老爷子也是一日三问，时刻关心着生产线的改造情况。
“有德，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养，并且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不是给你们发了培训手册么，里面的设备操作流程、工序步骤什么的一定要记得清楚，不懂得就问，只要你身体恢复正常，你就可以到新的生产线上去工作。”
“嘿嘿，知道知道，余主任……余大哥。”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余子贤就打心眼里认下了这个实在的人，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几分灵巧就像上次抓捕“贾太平”的事情上，借用群众的力量，将贾太平喊做“小偷”，绳之以法。
余子贤知道了之后，在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周有德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之后就坚持让周有德在非正式场合，叫自己“哥”就行。
“余主任，李总在找你。”正在和周有德说话的余子贤，突然听到有人找。
“好的，知道了，程工。”余子贤一回头发现是程维江。他是陆氏这边的工业工程师，负责整个生产线的规划以及最后的验收等。
余子贤知道，这应该是试生产之前的最后一遍验收检查了。
此次验收检查的生产线是用来生产遥控系统遥控电路板的生产线。
遥控电路板一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电视机外面的遥控信号发射器（外机），另一个是位于电视机里面的信号接收器（内机），这一部分是遥控系统的关键核心部分，负责借款控制信号的数接收和处理。
遥控器将换台等遥控信号编码并发射红外信号，接收器接收红外信号并解码恢复成具体的控制信号，控制信号会传送至机芯上的微处理来执行换台等控制信号。
这是一个电视机的遥控器遥控控制的并体现在电视机屏幕上的完整控制过程。
信号发射器也就是人们拿在手里的彩电遥控器，这个可以具体看见，而位于机体里面的信号接收器则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