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装逼的门槛这么低了么？
装衣服的袋子砸不通人，但孙若薇手上有一个袋子，里边装的可是两双高跟鞋，六厘米细跟尖头的那种。
胖男人好不容易从殴打中逃离，畏惧地后退两步，抬起一张肥脸，已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硬物戳伤。
“小娘们儿，还挺泼辣！不过老子喜欢，看到了床上你是不是还这么能闹腾！”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孙若薇怡然不惧，也不拦着对方搬救兵，就站那里等着。
好像谁还没点背景似的！
被欺负的那对姐弟惶恐起来，左一言右一句对着胖男人赔罪求饶：
“马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怪我们啊！”
“对不起马总，是我们的错，您消消气，别发火行吗？”
“我们还有合作呢，我可以回家跟我爸商量，鑫城小区的水电项目，我们家可以再让五个点出来，您息怒，您息怒！”
真正需要息怒的是孙若薇。
一通连砸带骂过后，她郁闷的心情本来好了一点，但现在受欺负的人反倒向恶人道歉，她会觉得自己帮错了对象。
所谓怒其不争，大抵便是如此。
“你们就那么怕他？”
警花姐姐很想问一句这俩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但忍住了。
终究是见识过社会阴暗的成熟女人，深知阶层的存在就意味着欺压永远不可能消失，一味的责怪软弱，其实并没有意义。
被摸腿的年轻女子似乎做了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然后把她和谈晓蕤、吴茵茵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们帮我出气，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不过这人不是一般的暴发户土大款，我实在惹不起！
你们快走吧，趁他叫的人还没来，不然再过一会儿你们就真的走不了了，落到他手上，你们会后悔的！”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孙若薇有意问道。
女人眼光犯愁，但还是决定硬抗下这件事，便说道：“放心，我们家虽然惹不起他，总也不至于被他随便拿捏，而且还有合作，最差也就是忍一忍在生意上赔点损失。”
孙若薇说道：“胆小是胆小，算你还有良心，这个公道，我替你主持了！”
说罢，也不等女人再张口，她又走回到胖男人面前。对着这矮胖矮胖的五短身材，女性对男性居然有了身高优势，居高临下问道：“你叫的人还没来么？”
胖男人言语粗鄙：“马上就来了，你就这么急着要让老子上？”
孙若薇反手就抽了他一巴掌：“嘴太臭了，是大蒜吃多了还是没刷牙的习惯？”
“小娘们儿，你！”
胖男人压根儿没料到，事到临头了这女人还敢嚣张，眼底凶光渐露，“你等着的！老子玩儿完你还不算，还得把你卖到会所里让你去出台！拿你的肉给老子赚钱！”
孙若薇抬起手又想扇这厮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没落下去，被人抓住了手腕。
胖男人的援兵到了，拢共小二十号人，半数是商场的保安，半数是穿得五颜六色的社会闲散人员，抓住孙若薇手腕的是个黑色外套的寸头青年，眼睛底下有道疤，模样十分凶狠。
保安队长则是带头吼道：“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么？”
孙若薇不咸不淡道：“你让我认识认识？我看看多大的来头，能不能吓到我。”
出了南山省别的地区不敢说，但就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她还真不觉得有谁的背景能比自己更横。
孙家是安马市的第一，各种方面各种意义上的第一，说句不好听的，孙嗣同便是安马市的土皇帝，那她就是安马市的长公主！
胖男人得到底气，又换上从容淡定的一脸荡笑，上前说道：“胡家你知道吧？安马市第五家族，这家商场就是胡家的产业，我们马家在里面也有股份！我是这家商场的大股东！”
孙若薇闻言颇有些震惊。
怎么现在为富不仁仗势欺人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名下都没有一家完整的商场，只是有一部分商场的股份，就敢横着走路？
这不是一对三摔出俩王的气势？
油腻男却以为她是被自己曝出的身份吓到了，得意道：“惹了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把她和这两个小娘们儿都给我绑了，送到旁边酒店去，老子今晚要开大荤！三开花！”
孙若薇却并未继续发作，而是隔着玻璃瞪了一眼在外边撑着腮帮子瞧好戏的吴凡，那意思很明显，你一个大男人看着女人出头平事，还打算看多久？
吴凡兀自耸了耸肩，躲是躲不过了，只好起身往里走，进了们边走边悠哉悠哉喊道：“还三开花，我看你是人长得丑，心想得美，玩儿得还挺花。”
“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
胖男人骂咧着回头，心道今天日子不好，黄历上八成写着不宜出行，否则平常欺男霸女都是轻车熟路，怎么偏偏到这回调戏个妞还一波三折了？
然而回过头看清楚了那张年轻且有点小帅的小白脸，他吓得整个脑袋缩进了脖子，背脊一抖擞，险些当场尿裤裆里。
该死不死，竟然遇上这尊瘟神了！
“贤侄，这不巧了嘛，原来你也在这儿！”男人变脸速度极快，立刻收起凶恶猥琐，换上副无比虔诚的笑脸迎上去。
“难得，你还能记得我。”吴凡揶揄道。
胖男人打着哈哈：“贤侄你器宇非凡，见一面就忘不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加上你跟我家新月侄女还是朋友，亲上加亲啊！”
这位不是别人，就是当初马新月当望岳阁主事人的时候，在金龙大酒店非吵吵着要夏玉兰陪吃，还拉出王煜灿做靠山，结果除了挨一顿打啥也没捞着的马新月家那不成器的长辈。
“这就尴尬了，可我不记得你叫什么了，好像从来也没知道过。”吴凡皮笑肉不笑。
胖男人恭维时的脸皮厚度倒是可观，回道：“正常！正常！贵人多忘事嘛！”
吴凡懒得动手，便问道：“听说你要拉着这仨姑娘去开大荤？”
“玩笑话！纯粹是玩笑话！贤侄你的朋友，我哪敢动那歪心思！”
“其实就算不是我朋友，你也不该动那歪心思，站在那儿的，可是孙家的嫡长女，对，就是四大家族里最大的那个孙家。”吴凡看似很善意的提醒对方。
话音未落，胖男人好容易憋住的一泡尿彻底崩了，决堤顺腿而下，一股骚味儿顿时弥漫开来。
抓住孙若薇手腕的青年也像触电一般，赶紧缩回爪子，本来就不好看的脸顷刻间惊吓过度全无血色。
第四百四十六章 往事莫提
马家人大概从未想过，数月前跟着马新月回家的穷酸同学，竟然会在某一日，摇身变成宋氏集团的少主。
之后更是脚踩王家，拉起了秦家，打碎了胡家，并且干得四大家之一的金家毫无脾气。
再想示好的时候，俨然来不及了。
因此，他们对吴凡的看法，应该与马新月一般无二，十分的复杂。
遗憾惋惜之中，又夹着浓浓的怕和淡淡的恨。
恨，自然是恨这家伙装低调有意隐瞒身份，还夺走了望岳阁这块已经进了嘴里的肥肉。
怕，则是吴凡自己的本事，他在孙家晚宴向众人宣明底细后，所做的一应举止，都只透露着一个‘狠’字。
杀伐果断或许不至于，但对不喜欢的人，却是从不手软。
当然，马新月那不成器的猥琐叔叔此刻更怕的，还是孙若薇，刚才说出口的污言秽语，字字如刀刮过肝胆。
孙家人有多护犊子，全安马市都知道。
“孙小姐，无意冒犯，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局面一下子颠倒过来，一刻钟以前还张牙舞爪的肥胖油腻男，很没骨气的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求饶。
男儿膝下有没有黄金不好说，反正今天哄不好这位姑奶奶，依照孙家的一贯作风，他和背后那个最末流的下等家族好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我放过你，她和她弟弟呢？”孙若薇瞥着那对陌生姐弟说道。
肥胖男人赶忙搭话：“孙小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找他们麻烦，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孙若薇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所谓的马家，她几乎听都没怎么听说过，芝麻跳蚤大的角色，懒得劳神。
于是看了看吴凡：“既然是你熟人，该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说着便领谈晓蕤和吴茵茵走出了服装店，吕紫跟吴凡留在原地，少于接触世俗间的鸡毛蒜皮，倒是颇有兴致看看他会如何办。
先前跟吴凡搭话的男生却是惊呆了，商场里随便碰上一人，居然是前段时间声名鹊起的宋家小少爷，而他刚才想要联系方式的美女，其中一个还是孙家大小姐。
何其可怕？
但回过头想想，倒也算歪打正着，如果不跟吴凡搭讪，姐姐被骚扰，这两位名门少爷千金八成也就不会插手。
那结果必然不会十分美丽。
总归是交了好运，男生对着吴凡感激不尽：“谢谢凡少！也谢谢孙小姐！”
“嗯，去吧。”
吴凡摆摆手：“以后他再搞事情，到龙腾会所找夏发祥，报我的名字他会帮你们摆平，我叫吴凡……不过我料他人肥胆小，也不敢再犯。”
“贤侄看人眼光真准，我确实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油腻腻的男人一个劲的示弱。
目送着那姐弟俩离开，吴凡也抬脚要走，其实也没什么兴趣多做计较，毕竟只是偶然遇见个连名字都不配让自己记住的小人。
时间很宝贵，很多无所谓的玩意儿不值得浪费。
然而此时又有人到，声音耳熟：“吴凡，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过我叔叔？”
人也眼熟。
马新月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进店内，在他面前站定。
按说现如今是婚恋自由的年代，女大学生交男朋友换男朋友都不稀奇，但马新月身边那个男人，却是看得吴凡忍不住挑眉。
刘峰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或者说，马新月终于向不怎么顺遂的生活妥协了。
“我给过你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可你没有握住。”
过了这么久，见到这副画面，吴凡仍然不免为曾经的朋友感慨。
她一定不喜欢刘峰，相比之下，王煜灿无论家世还是人品，虽然在现在的吴凡看来都称不上优秀，但比刘峰还是强了几百倍。
而且，王煜灿对马新月的上心程度，也是刘峰这种低端花花公子远远比不上的。
所以马新月跟王煜灿分道扬镳，转而投入刘峰的怀抱，这种行为就真的相当迷惑。
如同放虎逐鼠。
马新月倒是比以前看着坚强了许多，本来是个没主见的人，此时眼神虽有忧伤但也坚定，说道：“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叔叔刚在的所作所为，我大约知道，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就当，顾念以前那点微薄的情分。”
吴凡枯燥无味的笑了笑，她也只能跟自己提以前了。
“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在我这里，你的情分早就余额不足了，所以你不该拿以前本就不多的友好时光出来鞭尸。至于你叔叔，我没打算对他怎么样。”
马新月沉默半晌，说了声谢谢。
吴凡叫上吕紫便往外走，擦肩而过时，看着那张化了淡妆的脸，不由又想起昔日素面朝天清水芙蓉的干净女生，多了句嘴。
“同学一场，给你个忠告。马家在安马不是什么大势力，份量轻如纸，所以你最好劝劝家里跟这头猪差不多的族人们，平常游手好闲当寄生虫没问题，欺男霸女的勾当尽量少干点，保不齐就会惹上你们家擦不了屁股的大麻烦，人家动动指头，马家可能就从本市除名了。”
“你也是。”他看了眼马新月旁边战战兢兢的刘峰。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最妙的地方就在于总是在悄然无声中缓缓改变，此一时彼一时。
入学之初从来瞧不起吴凡的刘大少爷，如今连正眼与这个乡下仔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谁曾想，老老实实吃食堂，被人侮辱都鲜少还口的家伙，会是宋氏那个可怕女人的弟弟？
后来校外的诸多事迹不胫而走，刘峰才明白，原来吴凡一直以来的忍让，不是脾气好，更不是善良，而是深入骨髓刻在本能里的不屑。
人家从来没把他当成过对手，因为档次不同。
“是，凡少，我以后一定老实本分，多谢凡少教诲！”刘峰唯唯诺诺。
吴凡言尽于此，不再有片刻逗留，吊着一只手跟吕紫先后走出服装店，与外面的孙若薇三人汇合，简单聊了几句扬长而去。
马新月默默看着他和一众漂亮且陌生的姑娘走远，上了一层楼，眼底光芒晦暗。
第四百四十七章 亲兄妹
商场更上面一层主要是美妆专柜和珠宝，这时候女生们出现了分歧。
谈晓蕤以前或许对化妆和保养有兴趣，然而如今她是剑灵，以剑为躯，青春永葆金刚不坏，往脸上涂抹再好的东西都等于体外垃圾。
吴茵茵也完全不喜欢那些瓶瓶罐罐，境界虽然不高，怎么说也是个修行者，凡人用的各种水儿，在她眼里是有害的。
警花姐姐只好把同盟者的邀约放到了并不相熟的吕紫身上：“吕小姐平时很难接触到这些吧，陪我逛逛？”
少女笑了：“孙姐姐，修行世家的女子都有独门养颜秘方，只要境界进展足够快，到了五十岁看起来也跟豆蔻年华的小女孩相差不大。”
言外之意，她更瞧不上世俗界的所谓保养品。
孙若薇闻言微微有些苦恼，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可怜人之一生匆忙短促，掐指算算最长不过三万天，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若大家都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她身边三个同样是女人的家伙，要么是驻颜长寿的女修士，要么干脆就是长生不老的女剑灵。
唯独她，尽管掌握了常人所不及的异能，按寿元论依旧是个凡人。
这让人心里极为不平衡。
吕紫开口说道：“其实孙姐姐这是拿着红豆找红豆了，尚且不自知。”
孙若薇恍然道：“什么意思？”
吕紫看着吴凡笑吟吟点醒她：“姐姐守着一位蓝眼仙医，还需要为驻颜之术忧心吗？我相信吴凡手中肯定有上好的美颜方子，而且不是给凡人用的俗品，以姐姐和他的关系，哪还用花钱在外面买？”
孙若薇的眸子顿时亮了。
“你有？”
“有的。”吴凡淡淡点头。
孙若薇略略显得有些失态，那表情仿佛要把眼前的小男生生吞下去一般：“你有这种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也不知道拿出来跟姐姐分享分享！”
此前她对于养颜美容什么的，倒是没有十分强烈的意愿。
有句话叫天生丽质难自弃，真正好看的女人，偶尔照照镜子，便能获得无穷大的自信感，而且又在正当好的年纪，对于时间流逝黄花渐瘦也就不至于有太大的紧迫感。
直至此刻，她才被旁边的三个女人刺激到了。
吴凡挺无语的说道：“宋家发售的滋阴汤和雪颜霜，就比市面上九成九的美容产品要好，两样一起用，滋润肌肤延缓衰老的效果非常可观。
你哪怕为了照顾我家生意，随便买两盒回去用用，也说不出我藏着掖着这种话。”
很有趣的是，就在这层楼，这家SK－II的对面拐角那家店，就是宋氏集团为这两款美颜产品售卖设立的专柜。
孙若薇这个时候比以往其它任何时候都更像个女人，无理取闹的狡辩道：“那也怪你，卖药的是宋家我哪里知道是你的方子？你也没跟我推荐过，就是怨你！”
“作为对姐姐的补偿，本警官勒令你，立马配出一款独门秘方，一周之内做好成品给姐姐送来！哼！我可不要你拿出来卖钱的谁都能用的货色，别人都有的我不要！”
“……”
吴凡觉得女人好恐怖，完全不讲道理的。
“好，我知道了，方子有现成的，一会儿我抽空去趟药店，弄好了明天早上就给你送过去……”
面对不讲理的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比她更不讲理，要么就只能顺从她。
孙若薇喜上眉梢：“乖弟弟真好！”
说着，便一把搂住面前这个俊俏小男生的脖子，把脸扯过来‘啾’地亲了一口。
吴凡老脸红得很快，想不通这姐姐从哪儿养成的动不动就亲人的习惯，实在是热情洋溢，实在是奔放之极。
一边包括吕紫在内的姑娘们都看傻了。
纯阳吕家给子女后辈灌输的自然是偏传统的思想教育，但即便是谈晓蕤这样的现代年轻女性，也有点接受不了这位美女警察的豪迈。
吴茵茵稍好点，在暗杀部的训练中，男女性别的界限并不十分清晰，甚至有的女杀手为了完成任务，利用自己长相身材上的优势也属于常规操作。
“你脸红什么？姐姐亲弟弟一下值得害羞吗？”
孙若薇语气里充斥着强辩的意味，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喜悦上头后的举动不大合适。
而这次的场景，也不是在上次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但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走了，去看看珠宝吧，正好我家里有位婶婶要过寿了，我去挑挑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她满不在乎的走在前头，其实心尖儿颤得厉害。
两个小时并不久，商场里逛几圈便过了。
然后，一行人要回局里取吴凡和吴茵茵的血缘鉴定结果，这是今天下午唯一的正事。
纸质鉴定报告有五六张，拿到手上，吴凡却欠缺了几分认真浏览的勇气，目光散漫的扫了几眼，索性向那名笑起来有梨涡的美女法医说道：“我看不懂，直接说结果吧！”
女法医把手从白大褂衣兜里抽出来，接着拿走了最上面的几张纸，只留最后一页呈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纤细手指划过那一页底下的一行字。
内容很简短，不过并不是太好理解，因为夹着专业用语词汇，不懂的人很难依据字面意思做出肯定的判断。
吴凡只看到‘概率’两个字后面的0.9屁股后头跟着很多个九。
美女法医说道：“现在的鉴定技术有限，不管是医院还是我们这里，或者一些特殊的专业鉴定机构，认证遗传关系准确率是最高的，而兄弟姐妹的血缘关系，目前还存在着很多困难。”
“就是没鉴定出来？”吴凡问道，一颗心已然吊到嗓子眼。
女法医微笑道：“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鉴定不了，但你们这对鉴定出来了，系同父同母的全同胞关系，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所以从现代医学的角度而言，你们两个被确定为生理血亲的亲兄妹！”
吴凡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那张鉴定报告滑出指间，缓缓向下飘落坠地。
第四百四十八章 另有其人
阅历越多，人越麻木。
……
吴凡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像今天这般失态过了。
自问，他心性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稳重，纵然还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起码在一次次的成长中，掩饰情绪掌控自我的能力练得相当不错。
然而在听到女法医说出那个肯定的信息之后，还是心神失守，不可避免的。
从市局出来，一直到分开的路口，吴凡都没再说一句话，缄默着，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于是吕紫放弃了此行的目的，她本来是来送东西的，吕家承诺的三千枚灵石和灵药还没给到吴凡手上，顺便，她想单独跟吴凡聊聊，擂台决斗以后没说完的话。
吴凡现在的状态显然不适合跟人聊任何事。
“天色不早了，那我先回住的地方，咱们下次见。”
少女背着手微笑向众人告别。
孙若薇问道：“听说纯阳七剑的小先生们都已经回家族复命了，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哪里？”
吕紫回道：“还好，孙家安排的仆人照顾生活还是很细致的，至于其他方面，大抵不会有亡命徒敢对吕家人打坏主意，再者我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孙若薇人不在其位，但始终姓孙，注定有些心不操不行。
她想了想说道：“不然你还是暂时跟我住吧，我在外面有自己单独的住所，平时就我一个人，不存在人多尴尬的麻烦。离孙家大宅不远，比较保险，我们也算有个伴……你毕竟比较特殊。”
吕紫应承下来。
修行界发展至今，左有上三清家族威震，右有炎龙军团联手官府管制，表面上清平祥和，但人心难测，江湖更是万年如一日的水深，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上三清的后人在外就能绝对安全。
身在他人地头，不给人添麻烦是最基本的教养，这点教养吕家的天才少女还是有的。
“我带七小姐回去，那你们打个车？”
孙若薇看向吴凡身边的两个女生。
吴茵茵眼神灼灼望着陷入寡言的哥哥，谈晓蕤站出来回应道：“若薇姐你们该忙就忙去吧，这点路我们散步走着都能走回去，打车也方便，不碍事的。”
“好，再会。”
“嗯拜拜！”
女生们互相挥了挥手，孙若薇便领着吕紫上了自己的车，朝着十字路另一个方向的路口驶离。吴凡则依旧低着头，傀儡似的跟在俩女生后头，步行回出租屋。
一路上，谈晓蕤跟吴茵茵偶尔会说几句话，他全程木然，不过两位姑娘也不怎么担心，看得出来他情绪并没有问题，只是绞尽脑汁的在思考什么。
约莫半个小时多一点，回到租的房子，吴凡又一头钻进卧室把自个儿锁了起来。
“你猜你哥在想一个问题还是很多个问题？”
“你是哥哥的剑灵，心意相通，应该比我容易猜到。”
女生们打开电视对着购物广告开始讨论，谈晓蕤说道：“我只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没有很坏，还有些喜悦，至于他的思想，如果这都能相通，那就不是剑灵了，我必须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吴茵茵认真道：“哥哥大概是在想那个男人。”
谈晓蕤思忖片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那个男人，指的当然是兄妹俩不负责任的生父，先是把儿子丢到一边，后又把女儿丢进毫无人性的暗杀组织受训，有这样一个父亲，的确是值得人深思的事情。
……
吴凡在卧室里结束了长达七十分钟的沉默。
他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了。
“你会主动联系我，倒是让我意外又有些惊喜，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想我了。”那头是个睿智且清冷的女声，虽然她说着惊喜，字里行间以及语气却听不出象征愉悦的情感色彩。
“想向你咨询一些事情。”
吴凡的态度自然也不如何热情，或者可以说十分怠惰。
如果可以，他是横竖不愿意跟厉青橙产生交集的，哪怕仅仅是隔着重山万里的一次手机里的语音接触，他都担心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女人在言语里挖坑设陷阱。
跟精于算计且爱算计的人来往就是有诸如此类的烦恼，随时随刻都像是在过招，每一秒都要谨慎，防不胜防不胜其烦。
“你了解我风格的，我这里没有免费的消息，即便你是我的未婚夫，在结婚之前我们还是应该在商言商。所以你交换的筹码准备好了吗？没准备好的话，我手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等你做好准备我们再谈。”厉青橙说道。
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吴凡的心脏一如既往地抽搐了两下，转而说道：“正是因为明白厉小姐的行事风格，我在拨通号码之前就想好了价值相应的条件，只是我想要的答案，厉小姐未必有。”
“赚钱的事，吴先生不必担心我会含糊，权限之内，能拿的利益岂不是不拿白不拿？”厉青橙说道。
这话听着倒还算让人踏实，吴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愈发激荡的心情，尽量淡定的说道：“茵茵是我的亲生妹妹，这点不用想，在我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厉小姐就心如明镜了，并且我笃定，厉小姐当晚让她来刺杀我，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把她放到我身边来，甚至一早就预料到，因为同一脉高等血脉催发的强烈亲近感，我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厉青橙并未对这番准确的推敲予以赞扬，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么浅显的计谋，要是你看不出来，那才叫人失望。那么你想知道的是什么呢？”
吴凡回道：“我知道如果问把茵茵安排到我身边具体计划是什么，那超出了厉小姐愿意回答的犯愁。我换个方式问，这种安排，是厉小姐的本意，还是别人的意思？”
手机听筒里传来厉青橙略显绵长的呼吸，似乎在感慨。
“你变了，几天不见，竟然圆滑了不少。是的，安排……新名字叫茵茵对吧？想将她放到你身边的，的确是另有其人，而我觉得，你们兄妹在互相不知情的情况下重聚，既对你们有好处，本身也很有趣，便亲自策划了一下，把这件事情办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和你的关系，想必，也从中感受到了惊喜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关我吊事？
惊喜？
自然是有的。
哪怕做亲缘鉴定之前，吴凡便已经对这个妹妹格外喜欢，尽管她身上有许多从炎龙暗杀部留下的与正常生活格格不入的习惯，但吴凡只需要看着她或者想到她，心里都感到亲切和温暖。
一纸鉴定出来之后，确定吴茵茵和他身上流着同样的血，那种欣慰更是难以言状。
然而这并不代表吴凡就会对安排这一切的人感恩戴德。
“幕后的人是谁？就是我和茵茵那个便宜的爹？他既然安排我们兄妹相见，为什么不自己出来露面？是不敢，还是嫌弃？”吴凡的声音由平淡转入寒冷，寒冷之下，又蕴藏着丝丝渺小却灼热的火苗。
厉青橙说道：“你的问题有些多了。”
仿佛能看到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因不悦而蹙眉的模样，她素来寡淡到冷漠的语气，明显带上了某种十分生气的味道。
而在吴凡短少的印象里，这个北方女生似乎是头一回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即使一段时间之前建国庆典的那个晚上，她被踹了凳子也没如此愤怒。
“你形容那位，不该用任何不敬的言辞，他是一位伟大的人物，思想和境界更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可以怀揣崇拜，或者抱有好奇的态度，但绝不可以诋毁！”
吴凡冷笑：“听起来你很崇拜他，能让你都崇拜的人，我猜他在炎龙组织内的地位一定高到了常人难以仰望的地步，也许，就是传说中比凤主权力还大的那位一手遮天的龙主，代号炎龙。这种猜测，合情合理吧？”
厉青橙质问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不该打听的风声？以你的见闻，不可能知道凤主之上龙主大人的存在！”
吴凡以颇揶揄的口吻回道：“小人物也有小人物了解世界的方式，至于我从哪得知，貌似是我花钱在向厉小姐买答案？”
手机另一端有了须臾的沉默，继而声音依旧清冷：“我没兴趣知道你通过什么渠道探听的消息，只想提醒你，在哪个位置扮哪个角色，逾越不该触碰的规矩，并不明智。
以及，知晓龙主大人的存在，以后说话得注意些，再有冒犯，当心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一类令人惋惜的故事发生。哪怕你是我的未婚夫，也不例外！”
吴凡最不喜欢受人威胁，事实上大概没有人喜欢被威胁，何况还是被女人威胁。
所以这番话听得他极不舒服，原本便被那不露身份的便宜爹搞得糟糕的心情，理所当然的生出了抵触。
他接下来的言语十分生硬：“你崇拜他关我吊事？别的不说，就说他藏头缩尾十几年不敢见人的作风，甭管他是不是我那不负责任的爹，我都有资格鄙视他！别问我凭什么，就凭老子愿意！他不过是个炎龙军团的领袖，又不是什么官方元首，管天管地还管得着小爷我肚子里说话了？”
骂完，吴凡毫不犹豫触下了挂机键。
俩字儿，痛快！
他并不相信厉青橙会为他几句狂言当真发动灭顶的报复，炎龙军团的体量固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厉青橙在京都总部的权力，或许也有那种资格。
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行事越有诸多限制与后顾之忧。
为几句话灭掉一个在某地区颇有权势的势力，说来豪迈，付诸实际却未免太过儿戏。
果然，不到两分钟，竟然是远在首都的厉青橙先消气，发来一条短信，问他要购买答案的报酬。
吴凡想着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有意要吊一吊着高冷的婆娘，便编辑了一条很拽的短信回复过去：“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被你服务得很不爽，这次决定空手套白狼！”
发送完成后，也不等厉青橙后续的回复，他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扔到床上，拍拍屁股走出卧室。
至于厉青橙会是何种反应，他不关心，最好能气得跺脚。
客厅里谈晓蕤和吴茵茵正依偎在沙发上，看着一部点播的恐怖片，然而俩人皆是面色平淡如水，没有半点女孩子看恐怖片该有的样子。
午夜凶铃。
电影分类属实很尴尬，灵异类型，剧情里有外国的邪，阴气森森，如果给普通人看效果必然是相当不错的。
问题是，现在看电影的两个姑娘，一个自己就曾经是邪，另一个也是修行者，完整版的画面在她们眼里都等于无聊的泡沫剧，国内电视台的删减版就更没营养了。
“不得不说，化妆还是挺真实，但是这动作设计也太浮夸了！”谈晓蕤点评道。
吴茵茵饶有兴致问道：“我还没见过这种级别的邪，真的都像电影里一样披头散发走路靠爬？”
谈晓蕤撇嘴道：“除了少部分死状实在太惨，灵体状态下无法改变的，大部分还是保持着生前的样貌，爱美一点的还会想办法变得好看一点。有的故意要吓以前的仇家是会变丑，但这种爬来爬去的，除非脑子不好使！邪，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有没有专门美化自己？”吴凡站在沙发旁插嘴问道。
谈晓蕤神情一晃，灵体没有血气上涌脸红的生理功能，但表情里的难为情一目了然，过了几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道：“我现在的样子，是比活着的时候漂亮那么一丢丢。”
“原来学姐也挺臭美！”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从三岁到八十都如此！”谈晓蕤底气不足的辩解道。
吴茵茵则抬起眸子凝视了沙发边的男人一会儿，僵硬出声：“哥哥。”
吴凡到她另一侧坐下，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温柔道：“别担心，我心理素质好得很，这点小事影响不了我的心态。”
“那就好。”女生仍然不太会表达内心的关切。
吴凡脸上的微笑始终如温泉一般，由衷说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到底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了，以后咱们也懒得找他，就当压根没有这个爹。
童年时他亏欠你的，哥哥都会十倍补给你，你就是哥哥的小公主，哥哥就是你的伞，晴天给你遮太阳雨天给你挡风，只要我还活着，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第四百五十章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坏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常常感人于不经意间，而直男就差着段位，再发自肺腑，说出来也容易显得虚伪且肉麻。
奇妙的是这与语言能力无关，也并不仅仅局限于普通的男女之情。
兄妹间也是如此。
已化身为剑灵的谈晓蕤就在边上，听完了这一串真情流露，然后独自起身去了洗手间。
人有三急，但剑灵没有，所以她为何要去洗手间？
自然是被尴尬到了。
嘴上不笑话挖苦是她的修养，避开尴尬则是正常的人类思维下的潜意识行为，就吴凡刚才那番土到掉渣的言论，足以令任何一个三观不扭曲脸皮不厚的人别扭到头皮发麻。
幸好谈晓蕤的身体是一柄剑，头皮并没有发麻的功能。
“呃……”
吴凡神经不算大条，洞察力也还称得上细微，很快发现了学姐的异样举动，随即自己也开始尴尬起来。
回头想想，词组和修辞用得的确不够漂亮，心说果然，言语从来不能将人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稍稍令他宽慰的是，吴茵茵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水汪汪的眸子泛着闪烁的雾光，满满都是感动。
“我有家了对吗？”少女的语音有些哽咽。
这是吴凡第二次见她哭，第一次是被他吓的，崩溃嚎啕，不过怎么看都是这次的嘤嘤欲泣更感人。
他的手掌盖在女孩头顶轻轻揉着，轻声道：“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
恐怖片播完，谈晓蕤才从洗手间出来，笑吟吟对着兄妹二人说道：“恭喜你们了！”
尴尬是一回事，并不妨碍她为这对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相认默默感动。
说来她其实最懂吴凡此刻的心情，不久前，她才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与失而复得，某种意义上或许比吴凡和吴茵茵的体会更深刻。
吴凡看了眼窗外的天，点头道：“是该恭喜，也该庆祝。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叫上霜霜学姐，咱出去吃顿大餐！”
“那太好了！”
谈晓蕤有日子没见闺蜜，甚是想念。
林霜霜大概也很想她，欣然赴约，只花了十来分钟便到了吃饭的地方跟三人碰面，然后拉着老姐妹和新姐妹话题颇多的聊起来。
吴凡反而被冷落了，等上菜的乏味过程中东张西望，竟然还真被他找出两张熟面孔，正巧，他看到别人的时候人家也看到了他，目光相接，片刻后对方起身笔直向他走来。
“凡少，以前多有得罪，希望您能见谅。”
王煜灿端着杯红酒，双手托到吴凡的香槟杯旁边，没敢主动碰上去。
“我们的账已经算清楚了，不用特意道歉。”
吴凡挪动杯子跟他象征性的碰了一下，香槟碰红酒，不同的杯型和玻璃厚度，撞出的声音一半浑厚一半清脆，还挺独特。
“您大度，不代表我也可以当作没事发生。”王煜灿说道。
吴凡心头暗笑，脸上则是不动声色。
大度，这个词儿人家好意思说，他可不好意思认领，太丧良心。
把人生得失用笔划成一本账簿，纵览之下，他似乎从未吃过亏，每一笔都连本带利收回来，其中也包括跟王煜灿曾有过的矛盾。
王煜灿自己不知情，吴凡却是记得很清楚，这人身上留着一种缓慢吞噬生命的毒，期限是五年。
也就是说，王大少在那些糟烂事过后，剩下的寿命便进入了倒数，粗略算算，大概还有四年零十个月可活。
跟将死之人记仇，吴凡虽然不大度，却也不至于如此小气。
“介不介意我过去坐会儿？”
他抬眼看向王煜灿本来坐的位置，王紫嫣也在那里。
“欢迎之至！”
王煜灿没有婉拒的道理，宋无双在的时候，宋家便隐约是四大家之下的第一豪门，近来胡家一蹶不振，金家相继遭受重创，势力尚未重新洗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骚乱中闷声发大财的宋家，份量早已非从前可比。
人们都心照不宣的盘算着，单纯论财力，今时今日宋氏恐怕胜过了四大家中垫底的两家。
那便是新四大家。
人情社会，此等庞然财阀，即使不攀附，结点好交情混点印象分总归是没错的。
吴凡跟交谈热络的三女打了声招呼，便自请自便的搬了张椅子到王氏兄妹的餐桌坐下，看着放下刀叉的王紫嫣，说道：“我以为你们俩势同水火呢，居然会单独出来吃饭。”
王煜灿出言道明因果：“我妹妹跟我性别反差是挺大的。她表面上叛逆，实际从小到大做事情都很有分寸，我呢，看着挺听家里的话，其实不懂事的事情没少干。真要说，我俩都很不让爸妈省心，所以谁也看不惯谁。”
王紫嫣接过话茬顺水推题，说道：“我哥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决心努力做好家里的事业，我当然很乐于看到他这么上进，以前的仇自然而然也就消了。一家人，还是朝着一个方向共同使劲得好，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强。”
“到底是血浓于水，哪有隔夜的仇？”
刚巧才和妹妹相认的吴凡似有所感的说道，稍顿了下，转眼向王煜灿问道：“就是因为想通了，然后你主动跟马新月提的分手？”
王煜灿摆出的逢迎表情为之一滞，眼神跟着黯淡了几分，惆怅的模样貌似并不愿意提及那段不久前的往事。
碍于吴凡极具压迫力的身份，他最后还是娓娓道来：“我是很喜欢新月的，曾经我甚至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现在不愿意了？”吴凡问。
王煜灿摇摇头，似是而非的神色，回道：“有些问题想通之后，观念就不一样了。我慢慢意识到她和我的追求存在分歧，人生目标都不一致的话，又怎么能走到最后？
我总不可能放弃家人把自己当成孤儿，再去不管不顾的迁就她。
人生于世，有很多责任和担当都先于儿女情长，对男人来说更是这样。我不想再看见我爸对我失望的眼神……我希望我能成为王家的骄傲！”
做不做得到先不论，有此等志气就是好男儿。
吴凡忽然有些后悔给王紫嫣的哥哥下毒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对女人没兴趣
“哥哥，过来吃饭了。”
吴茵茵走到这边扯了扯吴凡的衣服，指着后方的长桌，他们的位置侍应生已经开始上前菜。
“那你们慢用，有机会再聊。”
吴凡招呼着起身离开，回到原来的地方，但并没有真的替王煜灿解毒。
悬崖勒马知错能改是好事，可未必人人都有机会，因为他仍然无法原谅这个参与鸩杀夏玉兰的家伙。
胡烈与秦如海都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并且殃及家族，秦家如今俨然是炎龙军团内部的过街老鼠，曾经显赫的胡家也唯唯诺诺苟且偷生。
相对而言，王煜灿多活了五年，作为从犯这个结局很合理。
原谅，那是上帝的事情。
而吴凡细想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要后悔的应该是王煜灿才对，在做人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是一样的，有过好事就免不了得做点坏事，欠人的要还，被欠的要取回来。
生而为人，因果自食，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公正的道理。
“你们和解了吗？”林霜霜问道。
她是知道先前吴凡与王家矛盾一些较详细的情况的，见双方竟然和和气气聊了会儿天，便有些惊讶。
吴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说话不能代表什么。”
吴茵茵挺稀奇的话多了一次，插嘴说道：“那人对你没有善意，只是怕你，不适合交朋友。我甚至感觉到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恨。”
吴凡笑哈哈打了个马虎眼，回道：“小丫头片子懂得真多！”
吴茵茵又道：“那个姐姐还可以。”
林霜霜半开玩笑的蹭了蹭她的肩膀：“年纪不大，看人倒是挺准的哈？”
显然，她也这样认为。
吴凡默默插着食物往嘴里送去，没搭茬。
倒不是心里的看法与两女意见相左，只不过觉得这种话题，深谈并无意义。
王煜灿有恨，实在再正常不过，但凡是个男人，骨子里还带几分血性，就不会对一个欺负自己欺负到家里的人完全释然，除非看破红尘出家了。
记仇是人类的天性，区别只在于有人记得重有人记得浅，扭头就忘那叫没心没肺。
至于王紫嫣，中间吴凡手上沾了油去洗手间，与她偶遇，俩人又简单聊了几句。
“好巧。”
“不巧，看你进来，专门在这等你。”王紫嫣直言不讳。
性格一如既往的直率，可惜感觉上还是不如以前那般肆无忌惮了，就这么区区一两个月，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特殊的境遇总能使人放下天性里一些美好的东西，普世价值观里管这个过程叫作成熟。
吴凡扯着纸巾擦手，说道：“刚才忘了问，前段时间宋氏跟中心医院合作的义诊，我过去了几趟没有一次看到你，所以你现在不做医生了，要回家继承上亿家产？”
王紫嫣抿嘴含蓄一笑，说道：“哪有女孩继承家产的，都是要泼出去的水，我哥才是未来当家做主的，我到公司里协助他而已。
以前一直觉得好像什么都来得及，人生还有大把的时光挥霍，但最近忽然发现，父母都已经有白头发了，所以就听话一次吧。如果有机会，等我三四十岁的时候，我应该还是会回去当医生。”
吴凡把擦手的纸丢进垃圾桶，说道：“懂事是有代价的，你的代价，是我那次蹬鼻子上脸对你家人造成的侮辱？希望你能体谅，我做任何事也有我的苦衷。”
王紫嫣微微有些叹息：“谁不想与世无争的活着，身边尽是善良的人呢？可现实就是总不随人愿，没辙啊！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
“真心话？”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胡家的下场我看到了，只要你愿意，摧毁我们这小家小户的，肯定比对付胡家更简单。这样想想，你简直仁至义尽了，再说如果没有那些事，我哥也不会真的懂事起来。”
王紫嫣说道：“他现在真的改了很多，跟外面的狐朋狗友无用社交断得干干净净，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我爸妈看着欣慰，我当然也开心。
归根结底，他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父母的重心始终在他那里，他好，整个家都好，他玩物丧志，这个家也就好不到哪去。”
“你这么说，整得我挺惭愧的。”
吴凡避开女人的目光，假装看向远处有说有笑的妹妹和两位学姐，实则自己心里清楚，此时的笑容有多虚伪。
王煜灿没有未来可言，王家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几年后随着儿子突然死亡，这个家庭迎来的注定是一场晴天霹雳式的悲剧。
……
吴凡有心想劝王紫嫣几句，希望越大，失望越令人痛心疾首。
然而一时之间实在不知从何劝起，只好暂时不了了之。
吃过大餐，时间来到夜里十一点，兴许是平时的生活太安静，林霜霜很舍不得就此散场，又提出要请大家去看电影。
好巧不巧，在电影院又碰到了王紫嫣。
“你相信缘分吗？”
电影开场前，坐在吴凡右侧的谈晓蕤看似打趣的说道，意有所指。
王紫嫣跟他们买的是同一场次的同一部电影，就坐在往后数三排的位置，毕竟太过神奇。
吴凡没理会学姐的八卦心，惫懒道：“快拉倒吧，没看见人家身边有男伴了吗？就算有缘分，也绝对不是跟我。”
此时跟王紫嫣一起的人不再是王煜灿，那人他不认识，不过看穿着，家境应该跟王家处在一档，外形也不错，又高又帅，大概率是王家给女儿又一次安排了相亲对象。
有一说一，王家老俩口在物色女婿人选上眼光还是不错的，无论上次的秦铮还是这次这位，起码颜值方面都是相当抗揍的，而王紫嫣似乎对这位也还满意，否则不会答应一起看电影这种介于暧昧之间的事情，俩人还是挨着坐。
谈晓蕤说道：“你当初放过王家，多少有为她考虑的因素在里面，如今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当真一点都不吃醋吗？”
吴凡高高的挑起眉毛，神情略微怪异道：“学姐，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谈晓蕤嘻嘻笑道：“主要是我和茵茵、霜儿我们三个人都好奇，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吴凡别过头看了看妹妹和林霜霜，两女眼中都挂着期待，只好仰头无奈叹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啊？”
三女齐声惊呼，就连旁边不认识的观众也不禁投来诡异的目光。
吴凡赶紧补充道：“当然，对男人更没兴趣！”
第四百五十二章 搞点研究
在吴凡的认知里，异性之间的关系好比灵溪村办喜事用的传统流水席，席上的菜，只要不是自己特别讨厌的，都会夹上两筷子，但也就只夹那两筷子。
一般人都会盯着自己喜欢的，而爱吃的菜通常不会只有一种，到最后，运气好的人吃最多的是自己最爱吃的，其它几样也没少吃但终究是少了点。
那些爱吃却并非最爱吃的菜，便是人生中留下印象较深的惊鸿，筷子夹得最多的才是心灵的归宿。
说得古典些，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现实中，一夫一妻制的社会背景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女最终其实都嫁作他人妇。
况且吴凡自问真不是那种见一个美女就爱一个的人，所以他觉得妹妹和两个学姐的八卦问题属实无聊。
电影开始放映，嘈杂的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嘴。
这是一部连载国漫特拍的番外大电影，剧情看着还是不错，节奏也够紧凑，几乎没有尿点。
似乎大多数观众都是原动漫的粉丝，每到情节跌宕处，纷纷不约而同发出惊叹或喝彩，相形之下，吴凡就有点多余。
他既不是原著粉，也早就过了对影视作品感兴趣的年纪，便不时的拿着手机往外跑，一会儿找夏发祥谈谈集团里的事情，一会儿跟秦铮交流交流四大家最新的动向，整场电影可以说是看得稀碎。
散场后，吴茵茵跟林霜霜手拉手去卫生间，他则是跟谈晓蕤在外面等，王紫嫣跟她的男伴迎面走来。
是男人要进去解决排水问题，王紫嫣也留在门口等候，对着吴凡略尴尬的笑笑，说道：“这次就真是偶遇了。”
吴凡回以微笑：“遇上就遇上了呗，你哥回家了？”
“嗯。”王紫嫣主动说起男伴的身份：“他是我爸爸战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打算留在安马市发展。我们算是儿时的朋友，也算相亲吧，虽然很久不见了，但看着性格各方面都还不错。”
“能在相亲里遇上个中意的人，也很好了。”吴凡礼貌性的回应道。
王紫嫣却摇头：“中意，谈不上。我很明确的和他说过，我不喜欢他，至少目前还没有心动的感觉。之所以答应继续相处，是双方家长希望看到的，我只是不想再让我爸不开心。”
吴凡有些不太理解她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换作以前，她那种大大咧咧百无禁忌的个性倒还正常，可如今随着她性子收敛，俩人分明生分了许多。
“你不愿意嫁给他吗？”想了半晌，吴凡只想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至于冷场。
王紫嫣说道：“我愿不愿意不是很重要，不出意外的话，我是一定会和他结婚的，但我不否认我在渴盼一个奇迹出现。”
“奇迹？”
“是的，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和奇迹一样了不起！”王紫嫣笑容忽然灿烂。
这句话吴凡知道，是刚才的动漫大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正想着该做何回应时，吴茵茵和林霜霜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
随后，那名不晓得叫什么的帅气男人也站到王紫嫣身边。
短暂的第二次交流结束，双方很自然的道别然后分开。
……
回住处的路上，林霜霜与三人同行，因为吴茵茵难得主动邀请，要她今晚到出租屋住，睡一张床。
女生们窃窃私语，吴凡又落单在后面，双手插进裤兜看着妹妹被两个姐姐牵在中间，她仿佛与正常生活的氛围融入得越来越好。
“你知道她为什么跟你说那些话吗？”谈晓蕤突然回头问道。
吴凡稍稍愣神，才明白她指的是王紫嫣，回道：“我只感觉她今晚有些怪，挺莫名其妙的。”
谈晓蕤缓缓点头，投来一道笑容，明艳温婉，楚楚动人。
……
翌日。
住在出租屋的人们都起的很早，林霜霜上午有课，吴凡则是合计着，耽搁了好些天，自己跟谈晓蕤也该回学校报道了。
“你的手没问题吧？”谈晓蕤问道。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吴凡一圈一圈揭掉纱布，反正凭他自己的感觉，手指活动已经不受影响，真气运到小臂经脉也十分顺畅。
只看表面的皮肤有没有长好。
纱布底下是干燥了的黑色膏药，满满抠掉，露出新生的肌肤。
跟左手比对一下，没太大的分别，就是稍微有点太嫩了，很滑，摸着跟从来不做重活的小姑娘的手差不多。
黑玉断续膏，果真不愧是外伤神物。
“这也……”谈晓蕤惊得说不出话，她最清楚这只手原本伤成什么样，两三天时间竟然可以完全恢复如初，放到现代医学界恐怕足以引起一场学术海啸。
吴凡内心也是震惊不已，愈发笃定了要复制出黑玉断续膏药方的心思。
此等奇效，怕是以后到了结丹境，照着传承内的丹方炼制出的灵丹，也未必能比这其貌不扬还有点臭的膏药强上多少。
倘若再将药方简化量产，推行到各大药店，必然又是个大买卖！
最重要的是，愈合足够迅速的疗伤药，在作战领域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换个说法，把这种药物放到战场上，它甚至能够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同样的兵力同水准的单兵作战素质，比例相近的战损，一方伤员恢复的时间比敌方缩短数十倍，那是多大的差距？
简直无限等同于玩游戏开挂！
吴凡早饭都不吃了，立即到一边拨通了夏发祥的电话，要他以最快的效率筹备一间实验室，不计花销，但科技设备一定要达到国际最高水平。
“凡少，您这是要搞研究？”
“是，这件事如果成了，不仅宋氏能赚大钱，更是利国利民。”吴凡并不避讳，转而问道：“你大概需要多久？”
夏发祥回道：“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钱。”
“我说了，不计成本不计花销，该多少钱拿着去办就是。”吴凡果断道。
夏发祥声音听起来带着为难：“世界顶级的医药研究设备，整套搞下来加上各种关税，那可是得十个亿起步，而且都必须有专业人员操作，养着这些人和机器，一年又是好几个亿。”
宋家有钱，但要承受这种程度的资金消耗，压力还是非常巨大。
吴凡思忖片刻，说道：“你去办，钱的事，我想有人会很乐意给我们报销。”
说罢，他挂断电话，接着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第四百五十三章 跟未婚妻的交易
“你欠我的筹码几时送来？”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这样的一句话，口吻不迫切，却使吴凡久违的感受到被催债的滋味。
以前在灵溪村的时候，李秀梅为了供他读书，加上后来到了青春期开始长身体，越吃越多，一个女人没有特别好的谋生手段，就免不了要东拼西凑，于是各种要债催账的人常常会找上门来，那会儿类似的话可没少听。
“你还记着呢？”
吴凡笑着问道，此刻他倒忽然觉得远在京都的女生不是那么讨厌。
主要是对方的身份以及社会地位摆在那里，身为炎龙总部的顶层管理者，到了安马市地界，连孙嗣同这种地头蛇都不得不给这年纪只能当自己孙女的小姑娘几分面子，自然是上流到不能再上流的人上人。
再论财力，值得从她手里过的，要么是价值过亿的生意，要么意义重大，她绝对比社会上九成九的女性都更富裕。
然而她索要亏欠的态度莫名让吴凡有种小家子气的感觉，无意中形成一股子反差萌。
“你觉得我和你一样没有契约精神吗？况且就是昨晚上的事。”厉青橙说道，她是那种不会嗔怪的女生，所以听起来只有浓浓的不满。
吴凡则索性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回道：“契约精神我当然有，不过昨晚准备用来换取答案的筹码，我还是不会给你。”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舍不得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厉青橙冷声问道。
吴凡笑意更甚，说道：“原来你也有被气昏头的时候。”
“你高看自己了，我并没有十分生气。”厉青橙否认道。
“那以你的智商，为什么会认为我专门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么无聊的决定？”
“……”
厉青橙居然被问住了，继而沉默。
大约十秒钟的僵持，吴凡主动打破这种毫无意义的拖延，问道：“我起早是因为太久没去学校，今天得空了要早些去报道，你起这么早图什么？”
“你果然是个无聊的人，再无聊的事被你做出来都不奇怪。”
厉青橙传来貌似鄙夷的语调，但还是回答了那个无聊的问题：“夜晚修炼，早起修心，我每天早上都有一个小时用来瑜伽和冥想。”
“修行者还需要搞普通人那套？”吴凡来了兴趣，他不认为对面那位精明如妖的女士，会每天挤出一小时来浪费，她做了，那么必然有其意义。
厉青橙说道：“修行者也是人，但凡是人，只要心胸没有宽阔到足以容纳天地，思想通透到超凡入圣，就会有心魔。至于心魔是什么，你不久前才跟迦叶家族有过接触，不用我引经据典跟你解释来由和危害吧？”
心魔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障碍，没有之一。
修佛道的迦叶家千百年都在与心魔作斗争，那是他们的功法特性使然，而别的派别虽然不重视心境通明，并不意味着不会产生心魔或受到影响。
吴凡点点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不一样的是，多了丝奸商的狡黠。
“我有另一笔生意想和你聊聊。”
“我拒绝。”
“你听都还没听！摸着良心说，跟我做生意哪次不是让你好处占尽？你竟然拒绝？”
“上次！”
厉青橙斩钉截铁道。
上次就是昨天晚上，吴凡到现在都没把她应得的东西交出来，并且刚刚还说了不打算给。
“你怎么这么小气？”
“是我小气的问题么？你能放我一次鸽子，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是做生意，一切当然就该有规矩有原则，掉链子是很严重的违约行为，我觉得你就是吃定了我拿你没有办法，才会接二连三得寸进尺！”厉青橙无比认真的说道。
吴凡听得嘴都歪了。
这女人不算惜字如金，但性子一向肉眼可见的清冷孤傲，张嘴一口气蹦出这么多话，简直史无前例。
可见她的确十分重视商人这重身份，相比之下，吴凡便有些自惭形秽。
怎么算，人家的来历背景都要超然得多，做生意这种俗事却能投入绝大多数的精力，而他作为草根出身的真俗人，对生意往来反而不怎么上心，只管利益交换，细枝末节从不操心，都交给底下的管事元老打点，多少有点玩世不恭的嫌疑。
只是有一点吴凡很不能理解，吃定了厉青橙拿他没有办法从而得寸进尺，这话从何说起？
“我自问，跟你接触的时候还是很慎重的。”
“你恐怕对慎重的概念有什么误解，明明就是肆无忌惮！”厉青橙冷冰冰道。
“我几时肆无忌惮了？”
“经常！”
“胡说八道！你在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吴凡拿出了郭老师的著名鬼畜词汇为自己反驳。
厉青橙大概对这类幼稚行径反感，催促道：“我没兴趣陪你玩斗嘴游戏，如果你还不想聊正事，我建议你先自己找地方耍耍，真想谈生意了，再来找我。”
吴凡心说女人果真都善变，竟连她也不例外。
一分钟之前还讲着拒绝，转头便忘了刚才的郑重其事、义正言辞。
不过他当然不会欠儿欠儿的去提醒对方，就坡下驴道：“我正在研发一种新药，对炎龙军团的用处，绝对大于锻体膏，并且不止修士和异能者可以用上，普通人也能用，而且是大用！”
“那是怎么样的药？”
“孙家应该向你上报了我日前与纯阳七剑那小女孩决斗的战况，那一战我的手伤的多重你想必也有数。”吴凡说道。
厉青橙那边安静了几秒，说道：“我确实很意外，你那杀孽不轻的手居然会向个敌对的陌生人施以援手，不过我还是劝你，离除我以外的其他女人远点，不管她年纪多小，还有尽量别在跟我结婚以前把自己玩死。”
吴凡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冷若冰霜的歹毒女人给的关心，但很无语，话里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我那天受的伤，现在已经好了。”
“听说纯阳七剑的七小姐恩怨分明，送了你失传的孤品黑玉断续膏，三两天痊愈实属正常，你是不是还觉得人家小姑娘挺贴心？”
“……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复原出黑玉断续膏的药方呢？”吴凡避重就轻道。
当然，也不算避重就轻，因为本来应该谈的就是这个。
第四百五十四章 先跟我完婚
手机里的声音果然又静默下去，能听见微弱的电流。
厉青橙算得明白这笔账，自然很清楚吴凡短短一句话后面，隐藏着多么庞大的信息量。
黑玉断续膏，哪怕只是简化后流散到世俗界的版本，也称得上完全甩开现代医学的奇药，而如果是原原本本的修士版本，意义更加非凡。
“你直接与炎国官府的军部联系，肯定比找我赚得多。”厉青橙还想最后再确定一些东西。
吴凡也不跟她绕弯子，直率回道：“我从未跟炎国官方接触过，军部的情况还要再复杂些，所以找你比较省事，毕竟已经有过几次愉快的合作，再有就是昨晚答应的好处没给你，这玩意儿应该够一笔勾销了吧？”
“我明白了。”厉青橙言语间又带上了轻蔑的味道，“懒。”
那番解释换个说法，便是不愿意多花点心思去尝试没走过的路，情愿放弃一些必得的好处，用已经打通的渠道做捷径。
按现在网上烂大街的说词，就叫作跳不出舒适圈。
厉青橙不掩饰自己对吴凡做法的不喜欢，说道：“我不希望我未来的男人是条随遇而安的咸鱼，不奢望你志比天高雄心无双，至少该有野心。之前见你，发现你胸中是有图谋的，但有目标的人怎么会懒？是我看错了？”
吴凡渐渐习惯了她自说自话把那桩娃娃亲说得跟真的一样，无视的习惯，其他话却得接着，不禁苦笑：“黑玉断续膏交给你，你转手拿去跟军部合作，由此炎龙与炎国官方的平衡关系不至于被打破，但绝对会稍稍倾斜，这种倾斜对你们炎龙军团有利，那么你给我的好处，好意思比我直接跟军部联系得到的收益小？”
“你是从这角度考虑的？”厉青橙问。
“我原本想聊得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友好些，起码表面亲近，这不是你们上等人追求的体面？结果你非得让我把话说破。”吴凡撇着嘴说道。
手机听筒里却传来轻微的笑声，厉青橙的语气竟然很明显的悦然：“很好，我收回我刚刚的指责，你总算做了一件让我完全满意的聪明举动。”
吴凡愈发觉得这女人的思维过分异于常人，甚至到了有病的程度。
“跟你套交情你不喜欢，偏偏喜欢被人家算计？”
“你如果是头只会直来直去毫无城府的小绵羊，我会很忧伤。”厉青橙的回答看似与问题不存在必然的逻辑联系。
吴凡微微愣神，接着眉宇间再次露出奸诈的痕迹，说道：“既然你要这么聊天的话，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坦白说，黑玉断续膏的原方推导，还处于最初步的计划阶段。”
“别绕弯子。”
“呵呵，说得更通俗点，我只是刚冒出想推论药方的的想法，目前一味药材成分都还没掌握。下一步，我打算筹建一个实验室，用现代仪器化验分析，加上我本身的医术，来得出具体成分然后研制出真正的药方，让失传百年的神药重现世间。”
吴凡害羞的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筹建一间世界顶尖水准的实验室，得花不少钱，作为研究成果的最大受益方，炎龙军团多少是不是该赞助点儿？看在咱俩的情谊上，我掏腰包帮你补贴一成，你只需要出九成，一年大概也就十四五个亿。”
……
“所以你昨晚欠我的就算翻篇了，现在给我画张大饼，还要反过来从我手里拿钱？”
略显尴尬的沉默过后，厉青橙点破了更尴尬的事实。
她又不傻，这么拙劣的空手套白狼，看不明白才叫扯淡。
吴凡厚着脸皮强行忽悠：“作为一名成熟的商人，你怎么能说我这叫画大饼？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而我能够给你的利润回报，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能算明白，远远大于你那一年区区十来个亿的投资风险。
你居然说我是画大饼，这让我伤心的同时，也不禁深深怀疑你的投资眼光和格局。”
“区区十来个亿？”
饶是厉青橙的清冷心性，也是被这厮欠揍的言论气得不轻，到他嘴里怎么十几亿说得跟十几根玉米棒子一样轻巧？
炎国首富都不敢这么嚣张。
吴凡依旧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散漫语气：“那你是信不过我的医术水准，还是觉得黑玉断续膏的研究成果，对于炎龙军团制约炎国军部的关系可有可无？不值得你拿点零花钱出来？”
厉青橙压抑着怒气，尽量以谈生意公事公办的平和口吻说道：“要你有心机懂算计，并不是叫你不要脸。”
“不投就不投，人身攻击算几个意思？拉倒，大不了我少赚点，直接去找军部谈算了，到时候可别怨我没给过你机会，我可是念在合作伙伴的情分上第一个找的你！”吴凡气愤的说着便要挂电话。
“等等！”
厉青橙终究是出言挽留了。
吴凡得逞似的将手机放回耳边，只听里面的人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想听实话还是台面上的话？”
那边只有一瞬的犹豫，道：“都说说。”
他回道：“台面上的话比较漂亮，只要仪器分析出我手里剩的这点样本的成分，我有至少七成把握完美推理出原本的药方。实话就是，薛定谔的猫，要么成要么不成，你可以理解为五五开，也可以当作我可能一成把握都没有。”
其实不只是量子力学，生活中的很多事都可以广泛应用这条理论，所以一定程度上薛定谔的猫属于哲学范畴。
厉青橙又稍作沉思，再度问道：“时间呢？如此巨额的成本投入，我不可能养你太久，即便黑玉断续膏的战略意义的确非同小可，但你也明白，钱才是一切的基础。”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挺幽默的。”吴凡笑道。
“钱能难倒任何人，关键只是数额大小的区别罢了，给个准信。”
“一年以内。”
吴凡没经过太多思考便给出了结果，一年足矣，超过这个时限，对他而言就有些浪费精力了，而那时即便没能把黑玉断续膏琢磨透，有迦叶家的菩提液，他本身的境界也能提升到结丹境，完全可以炼制一种传承记忆里的丹药来替代。
“好，我投了！”
厉青橙到底是果断，紧随其后抛来她的考虑结果，快得让人怀疑她根本没过脑子，“其实我的底线是五年，既然你信心十足，那就说定一年了。假如失败，你是不是应该付出些代价以作补偿？”
“厉小姐想要什么补偿？”
“来京城，跟我完婚。”
第四百五十五章 强抢民男？
所谓的娃娃亲，吴凡想破脑袋也始终没有半点印象，但厉青橙对此的执着程度，已经足以打消他的疑虑。
理由很简单，这并不是个富有幽默感的女人，也可以说她的思路其实有些死板，怎么看，也不会单纯为了骗人而做很多违背风格的事。
而且欺骗的话，方法太实在，一点不取巧，似乎也从来不指望吴凡相信，一直都是自说自话。
除非，她有着吴凡目前看不出想不到的更深层次的企图，也就是传说中的千层套路。
归根结底，当年指腹为婚的往事，吴凡不在乎真假，即便是真的，他也不可能真的草草率率地跟某个女人结婚。
何况，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便宜爹安排的，他得多没脾气才会顺从？
“顺着你的意思往下捋捋，我没会错意的话，如果一年内我把复制的黑玉断续膏送到你手上，这桩婚事就等于作废了？”
“我是这么说的吗？”厉青橙反问。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吴凡说道。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厉青橙真是一点没客气。
吴凡有点不爽，却也懒得反驳，顺着话头说道：“娃娃亲本就是封建社会的陋习，我不想结这个婚，你也看不上我，这还不作废留着等过年？”
厉青橙理所当然的说道：“这门婚事的本质不在于你我的意愿，当然，我是愿意的，反正早晚都要嫁人，嫁给你还是嫁给别的男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这话想必没有哪个男人爱听，不过说话的人大多时候都不在意对方的情绪，所以反倒显得正常。
“我说你研究失败跟我结婚，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为你找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假如没有这个理由，婚事依然会如期举行，除非你有对抗整个炎龙军团的能力，如若不然，你会被绑来京城，暂时瘫痪地跟我拜完天地，然后我的名字，会以妻子的名义出现在你的户口本上，结婚证则是我们成为法定夫妻的凭据。”
她的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在说一道家常的番茄炒鸡蛋该如何做。
而语句的连贯性，表明话里的内容的确是早就周密规划好的，步骤固定且分明，只等日子到了，一切便会井然有序的开展。
吴凡由小腹到心脏腾腾升起大把的怒火，第一次，无比深切真实地感受到人生不受掌控的无力，最多的，还是对那个从不负责却信手摆布他的男人无边的恨意。
“硬抢？”
“是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貌似也没有反抗的资格。”厉青橙的语音依旧不含情感，仿佛宣判地点明一个伤人又有些荒唐的事实。
自古只有强抢民女、山匪抢压寨夫人，哪有抢男人的？
吴凡无端端就被摆到了委屈小媳妇儿的位置，抑郁道：“那么我想让那个男人看看，他并不能完全摆布我。对抗炎龙军团，的确是个非常艰巨的挑战，但我会尽全力试试，或许会失败，你们绑去京城的会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手机那边的厉青橙大约皱了皱眉，问道：“跟我结婚就那么委屈你吗？”
“这是人格和尊严的问题！”吴凡收起谈黑玉断续膏时的轻佻，一字一顿道：“我只会在我愿意结婚的时候，跟我想结婚的人结婚！”
“人格和尊严？”
厉青橙细细将这两个词语咀嚼了一番，说道：“我不太能理解你说的东西，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良好的建议。”
“摆脱控制的建议？”
“不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你或者可以尝试着喜欢上我，对你这样的人而言，一段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应该更易于接受。那么我觉得，我还算漂亮，学识能力也还优秀，爱上我兴许有难度，只是喜欢我应该很简单。”
厉青橙说道，就算是这样感性的话题，在别的女生口中大抵会比较难为情甚至害羞，由她来说，却也是充满了数理化的味道。
吴凡此刻算是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就算我喜欢你，这婚我也绝不会结，你懂？”
“那你可真脑子有病。”厉青橙很认真的说道，听着确实不是在骂人，而是单纯的归纳总结然后给出论点。
吴凡倒是想骂人了，险些没忍住摔手机，终究放弃了无意义的粗口骂街，长叹一声回道：“挂了吧。”
说完便真的挂掉电话，结束了这通起初愉快后期恼火的交流。
早饭过后，手机里收到银行的通知短信，京城的炎龙集团已经在他名下成立了专项账户，内置资金十四后边不算小数点总共十个零。
十二位数的巨款，只是数字也足够令人心神激荡了，然而吴凡除了再一次感受到厉青橙极其有个性的行事风格，事与事之间分得格外清楚绝不互相耽搁，之外并未从巨额资金入账里获取到一星半点的成就感。
倒不是坐在宋家少主的位置对金钱麻木，这么大一笔钱，恐怕也只有那几个市值过千亿的巨头企业的老板敢说不感兴趣。
也不是知道这笔钱只是从指缝里过个流水，会全数用到实验室的筹建上，因没有油水可捞而无感。
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
“着手去办实验室的筹备工作，钱已经准备好了。”暂放心情，吴凡给夏发祥去了通知。
一码归一码，该做的生意买卖始终得做，此事成了，多的不说，宋家的吨位在安马市上升一个半没问题，且是本地势力人为不可阻挡的。
夏发祥回道：“已经让相关的人到国际相关机构把风了，另外实验室的人员配备也在观察，需要些时间。”
吴凡揉揉眉毛，尽力不使自己的语气刚起床就显得疲惫：“嗯，你办事我是信得过的。此外，我等会儿发你份清单，你差人到药铺买好送去孙家。”
答应给孙若薇一款美颜产品，自然得兑现，不过他把熬药的地点选择在孙家的地盘，打算趁机见见孙老爷子，探探口风。
孙若薇退出炎龙还丢了刑警队的职位，毕竟是因为他，总归不好真的坐视不理。
第四百五十六章 直男的悲伤日常
安排好今天上半天的事情，吴凡便和林霜霜、谈晓蕤一起回了学校。
林霜霜有课要上，谈晓蕤则是因为休学一年的原因，留级在大一，而学校也给她留了宿舍，所以想去接触接触新室友和新同学。
吴凡上班级群查了下课表，上午没课，于是独自回了宿舍。
罗俊和赵佳都不在，只有赵雄一人在电脑前面，抠着脚玩着连连看，背影凄凉，活像只留守单身狗。
吴凡从后边拍拍他的肩膀，这厮后头一看，险些热泪盈眶。
“靠！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呐？一消失就是好几天，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我们还以为你丫的退学失踪了呢！”
“破事儿贼多，这不一处理完就回来了么？”吴凡笑着回道，四下看了看，走了十多天，宿舍里的模样倒没什么大变化，自己的床上被子还是叠成走之前的样子，只是多了几袋零食。
比较细微的不同倒是有，添了几分精致。
罗俊的枕头边摆了一只粉红豹，共用的桌台上多出几瓶男士洗护用品，还有赵佳那边挂了几件明显高于他本人审美品位的新衣服。
总体而言，以前一屋子臭直男的气息淡化了许多，充斥着一抹恋爱的酸臭味。
“老大跟老三都上课去了？”吴凡问道。
赵雄立马跟个小怨妇似的喋喋不休起来：“上鸡毛课，那俩狗贼现在天天跟女朋友黏一块儿，有异性没人性的，你又不在，我就老被丢在宿舍里落单！
老大看电影去了，赵佳的女朋友你还没见过吧？是个小富婆，今儿请了一天假带他去隔壁市听演唱会了，我寻思着没有爱情我玩会儿游戏呗，结果他大爷的还网络检修了！”
吴凡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拆了袋零食，饶有兴致说道：“刚开学那会儿，我一直觉得你一定是咱们寝室最先脱单的，看来我高估你撩妹的实力了！”
缘分这东西说来的确很奇怪。
论外形条件赵雄绝对不差，一米八二的大高个，平时还有业余健身的爱好，五官比较硬朗，放在当下女孩们的审美潮流当中，属于很受欢迎的阳光大男生类型。
而且在吴凡摆明身份以前，他的家境是宿舍四人中最好的，性格又开朗外向，怎么看也不该是最后被剩下的光棍。
然而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合逻辑。
“我撩妹的实力毋庸置疑，高中的时候，小爷可是极品渣男，人称十四中浪里小白龙！我浪子回头了而已，不想伤害那些小姑娘，不然你就能看见雄哥一个月换仨女朋友的风流生活！”
赵雄顿时不为自己的孤寡现状感到忧伤了，嘴上说得武功盖世，分不清是装比还是逞强，只见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眼角带着沧桑，道：“我愿意孤独的等待我的真爱，如果最后是她，那么晚一点也没关系。”
吴凡嚼着嘎吱脆的薯片，点头道：“这样啊，我还说带你去个美女扎堆的地方呢，那还是不耽误你等真爱了。”
赵雄倏然起身，拿着洗发露和沐浴露走向浴室：“给我五分钟出门！”
“不等真爱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真爱哪一个先来，再说没准儿我的真爱就在一会儿要遇见的美女当中呢？”这厮变脸比川剧还快。
……
“这就是你说的美女扎堆的地方？”
赵雄指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脸色有些发绿。
他又是吹头发又是抹大宝的，还偷了点赵佳女朋友送的迪奥男士香水，作为一名直男，这已经是最高规格的收拾打扮，以为要面对的是多么高端的场合，结果却被吴凡领到了校门口的小吃街，拢共几分钟的路，连车都不用打。
他感觉自己被涮了。
“难道这地方美女不多？”吴凡望着人群反问道。
九点多钟，正好是起床不那么早的大学生们吃早饭的时间，食堂的饭食不敢恭维，所以大部分生活费稍宽裕的都在外面这条街上解决一日三餐。
各个摊位店面之间女同学的身影并不罕见，其中也不乏一些水灵灵的白菜级别的妹子。
当然，她们身边基本都有男生作伴，毕竟对于大多数人，大学就是最适合谈恋爱的人生阶段，场景合适、年龄合适，氛围也合适。
不设置前提条件的情况下，九点钟的小吃街确实美女扎堆，赵雄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这依然不是他想要的幸福。
“逗你的！”
吴凡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下，也只有跟这些发迹以前就相交的朋友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最单纯的快乐，心无挂碍不必多想，所以开得起玩笑。
“一看你这样子起床肯定没吃东西，先把早饭吃了，回宿舍帮我补会儿课，中午的时候带你去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蹭个饭。”
“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赵雄隐约有点被骗怕了的意思。
吴凡笑得无语，推搡着他往一家砂锅米线的店走去，半道上后者突然顿住脚步不动了。
“不乐意吃米线？”
“不是，你看那儿，那是不是马新月？”赵雄昂起下巴冲着某个方向，正好是吴丛她们家奶茶店的门口。
吴凡本来对马新月的事儿毫无兴趣，但望过去，发现她被三个女的扯着头发衣服，模样十分狼狈，而打她的人，却是她的好姐妹周琳琳。
吴丛跟吴健兄妹俩也掺和进去了，在旁边一个劲拉架，吴健虽然有体力优势，但不敢对几个女生太粗暴，所以拉了也跟没拉差不多。
“这是个啥情况？姐妹反目？”赵雄疑惑嘟囔着，已经迈步朝着奶茶店走了过去。
吴凡站在原地没动，演哪出跟他都没关系，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更是连一点好奇心都欠奉。
汪蕊退学离开安马市后，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些靠着名利虚荣维系起来的所谓姐妹感情，本就脆弱无比，失去身外俗物的空洞光环，那帮肤浅的女生同马新月分崩离析不过是早晚的事。
反目成仇，也只是事态发展得稍烈一些罢了。
与其花时间去管那档子糟烂闲事，吴凡觉得都不如让赵雄多吃点东西来得实在。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人生唏嘘
赵雄是个热心肠，性子跳脱，见了热闹就走不动道，但凡能管的闲事都喜欢过去插一脚。
“老四，你不过去看看？”
出去好几步发现背后没人，他回过头看着岿然不动的吴凡，“我知道你对马新月寒心了，可吴丛好赖也跟你算朋友，事情发生在她们家门口，作为朋友得管管吧？”
吴凡走到砂锅米线店外的排队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寻思着自己跟吴丛其实也谈不上多熟。
“你想管就去管吧，我在这儿帮你把米线点好。”
“行吧！你现在也是有名的富家公子了，确实不方便遇上点事就露面，我先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赵雄倒也没多虑，自己便帮吴凡把理由都想好了，吴凡顺理成章接受了这个说法，懒得非要较真表明立场。
实际上他就是觉得没必要，不想管就是不想管，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
吴丛也好，马新月也罢；凉薄也好冷血也罢，别人的麻烦关我鸟事？
……
赵雄比吴健还是管用的，走到近前，手上也不见怎么动作，只是动嘴说了几句话，女人们扭打撕扯便都停下了。
接着几人攀谈起来，他指了指米线店门口，众人都循着望来，看到了正在跟店老板点菜下单的吴凡。
周琳琳和另外两个生面孔的女生悻悻离去，马新月则头发凌乱地凝视着不远处那道身影，泫然欲泣梨花带雨。
吴丛的眼神来来回回在远近男女俩人之间徘徊，似有疑惑。
约莫五六分钟后，赵雄摆平了事儿大摇大摆走回来，砂锅米线的老板笑眯眯说道：“小伙子不错，英雄救美，这顿饭给你俩免单了，我请！”
赵雄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连连道谢，转而跟吴凡面对面坐下，说起打听到的情况。
“感情官司，刘峰原来追马新月不是一直没追到嘛？退而求其次跟周琳琳勾兑到一块儿了，这咱都知道。
但是最近马新月答应刘峰了，刘峰这孙子提上裤子不认人，倒头把周琳琳甩了，那姐们儿的脾气能吃这亏？可她又不敢对着刘峰放肆，就把账算到马新月头上来了。”
喝着老板免费赠送的热豆奶，赵雄还挺感慨：“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之前马新月得势的时候，周琳琳跟宿舍另外几个女的成天当跟班，丫鬟似的！”
“自打她跟那姓王的分手，听说她家里又断了她的花销，如今混得比拿补贴的贫困生还难过，从上礼拜开始在吴丛她们家奶茶店里打零工，一个月开一千五的工资，紧紧巴巴勉强够吃饭。”
说着说着，桌子边多了一道人影。
“吴凡，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还会帮我……”
来的人是马新月，她重新梳理了头发整理好了衣着，脸上泪痕还依稀可见，语音稍稍哽咽。
男人通常招架不住女人的眼泪，若这女人再颇有几分姿色，可怜兮兮的模样杀伤力更大。所以很多时候，女人只要一哭，那么她先前犯过的错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吴凡原谅她了，毕竟本来也没有很生气，有的只是失望和不与之为伍的决心。
“帮你的是赵雄，我从头至尾都在瞧热闹。”
他很平淡的回答道。
尽管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周琳琳舍得作罢离开看的是谁的面子，赵雄虽然人高马大，可那群女生并不怎么怵他。
马新月终究不笨，顺势向赵雄点点头：“也谢谢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吃饭了。”吴凡不太温柔的下了逐客令。
马新月愣了下，然后真的转身走了。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身上有一样特质始终没变过，就是脸皮薄，特别爱面子，纠缠不是她性格。
走出三四步，她咬咬牙，再次转身面向吴凡：“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不奢求回到一开始那样，至少，能不要再做陌生人。”
吴凡笑道：“听说你现在在吴丛她们家的店里帮忙，这会儿应该属于上班时间吧？快回去工作吧，别耽误正事。”
彼此都是成年人，不明着点头就相当于拒绝，这么浅显的道理不需要细说。
马新月也是明白了，眼神略微黯然。
赵雄看着那道有些孤寂的纤瘦身影，喃喃道：“我以为你会心软呢，这哭唧唧的样子，就是我看了都觉得她没那么讨厌了，你小子心也挺硬的！”
吴凡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她说的要一刀两断，也是她说我不配跟她有关系，一切成真了又来反悔，是哪门子道理？”
“意思你还挺记仇呗？”
“不是记仇。”
砂锅粉丝煮好了，老板端上桌，吴凡把各种调料瓶推到赵雄身前，用不大严肃的口吻说道：“我的圈子虽然不是多金贵多高端，但也不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那会显得我这人很随便，可我真没那么好的脾气不是？”
赵雄搅和着锅里的米线和配菜佐料，听完这话轻轻叹气。
却也不是为马新月的处境感到惋惜，说到底，当初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吴凡亲手把机会送到她手里，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做了太多不明智的妖。
只是念着俩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学，从一个地方来到工业大学，本应是最亲密的关系，终究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见者难免唏嘘。
……
早饭后，兄弟二人回寝室，赵雄找班里学习好的借来了笔记本，开始给吴凡认认真真补课。
效率自然是极高的，凭借修行者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旷课十多天落下的知识，吴凡只花了几个小时便学完了，剩下的就是些网课内容，但由于校内临时检修网络，赵雄那台电脑上不了网，只能暂时先搁置。
“走了，带你去蹭个饭！”
收拾好书本，吴凡拍拍屁股起身。
赵雄心里还有刚才被洗涮的阴影：“别又是小吃街吧？那我还不如去吃食堂，起码便宜！”
吴凡一脸问号：“我像是一而再再而三骗人那么没品的流氓？”
赵雄郑重其事点头：“太特么像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兄弟，您可真虎啊！
蹭饭的地点位于城郊，安马市最势盛的家族，孙家府邸所在。
这是一套在档次方面并不显出众的别墅，跟富丽堂皇、豪奢大气一点不沾边，在内行人眼里，或者还有暗合风水的格局值得称道，放到外行人眼中，便只剩下大了。
但大也不算特别夸张的大，目测一千平左右，比曾经上过网络新闻的那些隐形富豪的豪宅还是差得很远。
当然，对于勉强算中产阶层家庭出身的赵雄而言，这样的别墅也是相当壮观了，进门后忍不住左顾右盼的张望，小声在吴凡耳边啧啧称奇。
“老四，我会不会显得特没见过世面？”
“正常，我第一回来的时候比你还夸张，这次见过了下次不就有见识了么？”吴凡笑着安慰道。
赵雄深感有理，似乎出了口恶气般的说道：“老大跟老三不讲义气，丢下我跑去谈情说爱，但哥们儿我这一天也不算白过，回去可得好好添油加醋跟他俩吹一吹！”
吴凡笑而不语。
早上让夏发祥派人把药材采购好送到孙家，这会儿他是来为孙若薇炼药的，顺便掐个饭点，也就正好能在饭桌上找机会，与孙老爷子聊聊孙若薇近些日子的境况。
退出炎龙军团，丢掉刑警队长的职位，看得出来，孙若薇这些天其实很苦恼，就算笑也笑得心事重重。
事情因他而起，按理说便该因他结束。
……
“小凡来了？你这孩子能来，我老头子倒觉得挺稀客。来来来，快进来坐！”
进了别墅正厅，早饭后正自己动手泡茶的孙嗣同看到客人，先是稍微惊讶，然后便是热情招呼。
“这位小朋友是？”
“这是我同学，也是我睡一个寝室的好兄弟，正好上午没啥事，我想着带他一起来您家里玩会儿，这不到吃饭的时间了嘛，您不会不管我俩饭吧？”吴凡摆出调皮小辈的姿态，故意没有太拘谨。
老人家闻言笑呵呵点头：“你能带朋友来家里玩，我是真高兴，说明你没拿我们当外人。”
话里自然是有话的，带着些许感慨，吴凡听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是滋味。
无论如何，孙家以及这位直率坦荡的老太爷，是他在安马市除宋无双以外的第一位贵人，大事小事上帮过不少忙，也曾在他代表宋家与另外三大家对立时，立场清晰地站到他背后。
可惜因为利益分歧，不可避免地伤到了感情，现在宋家和孙家、他自己与孙家人的关系，属实比较尴尬。
也正是基于如此难以言喻的现状，吴凡带着赵雄来孙家，并不单纯是见兄弟落单向带他一起热闹热闹，主要还是想让话多的赵雄帮忙活跃下气氛，另外，也借此表明心迹。
就如孙嗣同说的那般，不管利益驱使下的关系怎么变化，吴凡始终都当老爷子是自己最敬重也愿意亲近的长辈。
这样的环境下，有些话才好说得开。
……
“夏发祥早晨带人送了几大包药材来，你要露一手医术？”老爷子问道。
吴凡回道：“若薇姐让我给她熬点美容养颜的滋补品，我住的地方太小施展起来不方便，就直接让他送到这儿来了。对了，若薇姐不在？”
老人叹了叹气，对下人吩咐道：“去锦丽小区请大小姐回来，就说宋家的凡少帮她熬药来了，也请上吕家的七小姐过来吃个便饭。”
吩咐完，他才向吴凡说起后者早就知道的事情，孙若薇之前跟全家人闹矛盾独自搬出去住了，至于是什么矛盾，老人有意忽略不提。
转而孙嗣同又把注意力放到坐立不安的赵雄身上：“小伙子，别太拘束，既然是小凡的朋友，到这儿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冰箱里有饮料，喜欢就去随便拿着喝，要是乐意喝茶，老头子我这马上泡好了，你我老少三人大可对饮品茗论道。”
赵雄到底是生猛，外向惯了，看着怕生却语出惊人：“您家有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吗？我跟您真没什么共同话题，要是有同龄人，最好是女孩子，我们应该能聊得很开心。”
吴凡当场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知道这厮胆儿肥，没想到这么肥。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够理解，赵雄不曾修行，是个普通人，老爷子对他首先便没有结丹境的气势压迫，省略这一步，孙嗣同在赵雄面前也不过是家里有钱的富家翁，同样自己兄弟也是个富家大少，那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况且，这老头说话聊天看着还挺平易近人的。
孙嗣同呆了片刻哈哈大笑，说道：“初生牛犊，实在可爱！”
赵雄有点得寸进尺的问道：“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这家伙叫我来的时候，跟我说这儿美女扎堆，别又是骗我！”
“美女扎堆不至于，不过老夫不自夸的说，我两个孙女还是不错的，当得起百里挑一。”孙嗣同说道，“就怕你跟她们聊天，还不如跟老头子我说话舒服。”
赵雄偏不信邪：“不可能，年轻人之间至少没有代沟，怎么也能好点。”
孙嗣同没跟他多理论，行动大于空谈，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不一会儿，孙小蔷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
“爷爷，我从国外回来每天都是按您要求早睡早起，好难得睡回懒觉您还吵我，真不厚道！话说您刚说有惊喜等着我，有什么惊喜？”
赵雄在楼下看得两只眼睛都直了。
都说真正的美女敢于挑战素颜，此时的孙小蔷还没来得及化妆，但那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足以秒杀无数少男萌动的春心。
如果立刻给她拍一组照片发到网上去，她大概率会一夜爆红，成为全新一代的宅男女神。
“好兄弟！”
赵雄激动得伸手抓住了吴凡大腿上的肉，使劲攥着，他对眼前刚起床的女生有多动心，吴凡的腿就有多痛。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伤害另一个人。
门口孙若薇跟吕紫也走了进来，赵雄侧首望去，双眼愈发明亮，吴凡的大腿更痛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我感觉，我的真爱要来了
安马市上层圈子最有名的姐妹花在金家，那是一对双胞胎，风流叫法称作并蒂莲，据说俩人长的一模一样，性格脾气却迥异，因此有着全然不同一冰一火的风情。
吴凡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她们，不过从传言来想想，盛名之下这俩姐妹应该确有上上之姿，纵使不够倾国倾城，大抵也称得上两汪祸水。
相比孙家姐妹的风头就稍稍失色了，但吴凡觉得不是孙若薇和孙小蔷长相不如那两个，主要还是孙小蔷十几岁就长期生活在国外，老家这边几乎连名字都不怎么有人知道。
而作为姐姐的孙若薇，待在安马市的时间多点，也没多多少，上警校过后又下乡走基层，一晃眼便是六七年，几个月前才回到自己家的地盘，这不立马就有神狼会少主和纯阳派年轻辈的第二剑来追求么？
……
孙小蔷人如其名，红蔷薇般艳丽，不易近人。
平常利落短发带着妆容，形象非一般的犀利高冷，这会儿穿着睡衣眯着睡眼，锋芒略减，平添两三分娇憨意味。
吴凡平心而论，那精致动人的五官搭配任何气质确实都很能撩动男人的心弦。
赵雄当下有点遭不住了，原本已经做好被坑的准备，哪曾想，居然真有这样极品的妹子在等着，幸福来得太突然！
孙若薇和孙小蔷随便拎一个丢进安工大，最差也能混个系花来当当，再瞧瞧人家住的地方，那是实打实的极品白富美无疑了。
再说吕紫，年龄是偏嫩了些，不过也就小个两三岁，完全在纲常伦理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奇妙的是她不仅仅脸蛋生得秀气漂亮，身上更隐约有着一种韵味，那种韵味极难用语言说清。
“我感觉，我的真爱快要来了！”
赵雄凑近吴凡小声说道，压抑得住音量，压抑不住满心的兴奋和紧张。
这三位妹子比学校里好看的女同学还有一个隐形优点，那就是她们都和自己的好兄弟认识，甚至有可能是朋友，这样接触起来，直接便越过了交际的第一个也是最难的步骤。
吴凡沉闷着嗓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能不能先把你那手从我腿上撒开！”
好家伙，凡人重创修行者，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大腿逐渐浮肿，就这还十四中浪里小白龙？分明是色中饿狗！
但凡多见过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断然不至于如此失态。
……
孙小蔷对孙若薇还是很亲的，见到堂姐回来，赶忙跑上去嘘寒问暖，话至末尾，突然视线转向沙发上无辜的吴凡，颇有怨怼道：“我天天发消息求你回家你都不听，这家伙前脚刚进门，你就乖乖回来了，真不知道这扣扣搜搜的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孙若薇脸色顿变：“不许胡说！”
孙小蔷傲娇的哼了一声，仰着下巴对吴凡说道：“守财奴，你欠我的饭什么时候请？再拖着，我可得给你涨利息了！”
吴凡说道：“上回胡家人请客，不是已经带你去吃过了么？”
一提这茬孙二小姐就来气，不禁向堂姐和吕家少女悲愤控诉道：“他居然还好意思说，我帮他那么大忙，他就敷敷衍衍给我点了份十几块钱的快餐，第二次更过分，带我去吃丧事上的白席就算了事了！我就不信，现在国内的勤俭风气已经发扬到这么病态的程度了吗？”
“小蔷，不得放肆！”
正厅渐渐喧闹起来的过程中，孙嗣同老爷子开口便镇住了场面。
这种偏传统保守的大家族，家风异常严苛，指着客人大声叫嚷显然与他们最注重的体统礼数不合。
孙小蔷立马噤声，吓得缩了缩脖子，这也是吴凡第一次看到这张扬活泼的女生在谁面前吃亏，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沉重的。
“你过来，这位小朋友想认识认识你。”老人放缓语气，向小孙女招了招手。
“认识我？”
孙小蔷一头雾水，看得出这是吴凡带来的人，要认识的话，私底下打个招呼就行，哪用得着自家爷爷来特意介绍？
孙老太爷何许人也？安马大地绝对的头号人物，哪怕省里一把手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声爸爸。
这样的人物，专门提起一个年轻人晚生，只能是器重。上个有这待遇的就是吴凡，难道今天来的家伙，也在某个领域有着惊人的天赋以及老爷子都看好的潜力？
孙小蔷没敢怠慢，就像对待吴凡一样，说归说闹归闹，根本的尊重却始终保持着。
她走到赵雄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免贵姓孙，王侯公孙的孙，孙小蔷。”
赵雄呆滞住了，约莫是在思索着要怎样给自己做出一个大气而不嚣张的介绍，犹犹豫豫，人家的手在他面前抬了半晌，他只好赶紧硬着头皮上：“赵雄，秦灭六国的赵！”
“……”
孙小蔷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但觉得此人脑子八成不太好使。
内容表述是没有问题，关键哪个脑仁泡水的会用这么晦气的方式介绍自己的家门姓氏？秦灭六国的赵，我还数典忘祖的侯呢！
“行了，认识也认识过了，你们年轻人上一边玩儿去吧，老头子我消停喝会儿茶看看电视。”孙嗣同悠哉悠哉摆弄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是喝上了头一泡茶，躺回沙发，冲着众人摆了摆手。
赵雄自然求之不得，见女生们都往旁边的餐厅去，便立马跟上，吴凡刚刚也想起身，却听老爷子再次缓缓开口：“小凡，你也有日子没来了，咱爷俩唠唠嗑？”
“好。”
吴凡又坐了回去，望着那边四个年轻人聚到一块儿，孙小蔷自顾自取了块小蛋糕吃着，其余三人则有一搭没一搭攀谈起来。
“精气神更壮了，看这意思，境界又有提升？”老人看似不走心的问道。
吴凡当即精神一振：“不是说高位修士看不到下位修士的境界？”
他有点慌。
即便是高深浩瀚的传承记忆里，也没记载任何高境界观看下境界的方法，但那传承毕竟是不知道多少年的事物，保不齐，近代的修士们找到了那种方法。
那岂不是等于，当日用霸龙诀替迦叶家的老和尚吸收心魔时，自己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破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