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苍苍白发少年郎
李信忠毒计截断了大唐大军，两万大军由秦怀道率领在峡谷西侧，另外两万多在峡谷东侧，东路大军本想攻取吐蕃报仇，却被大帅李绩死死按住，吐蕃已经是瓮中之鳖困兽之斗，灭之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第一要务是救人和防止敌人后手伏击。
毕竟两万多人和军械粮草堵在吐蕃统治范围内，敌人如果用五万大军带着轰天雷前来，想要覆灭这两万不是难事。
不过李绩没有想到，他的对手同样心怀惮惮，即便是想到用峡谷覆灭大唐的五万大军，李信忠也不敢去布置后手全歼，因为保密需要，确保死士能够成功，只能孤注一掷，即便是埋伏不成，也要炸了山谷堵住道路。
现在李信忠还以为，大唐被砸死了三万人，只有两万人越过山谷成了吐蕃的瓮中之鳖呢，打定主意，如果大唐的两万人继续前进深入，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大唐并没有撤兵，反攻为守，两万人原地驻扎，身后慢慢开山，身前布满地雷阵防止敌人来袭，直到峡谷道路修通，大军长驱直入全体复仇。
李明心有些茫然的走到了太爷爷李正的坟前，跪在那里，不知道说了多少话，直到太阳落山时分，别人抬回来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大唐一方，白凡跟孙思邈快马加鞭，十天时间就赶到了蜀中益州城，见到了刚好抵达城中的一众伤员，久经战阵的白凡不禁脸色一白，还未分出胜负就如此大的伤亡，不知道自己派出二百弟子南下是对是错，都是自己喜爱的弟子，任何一人有个损失，白凡这个做师父的都心疼不已。
护送李元霸回来的洪大力盯着师父，嘴巴张了几张，没敢说出心中的埋怨，
“大力，说吧，师徒如父子，你我之间无不可言。”白凡叹道。
旁边的洪千里拉了下洪大力，示意她不可顶撞师父，但是洪大力却硬着头皮抬头低沉问道：“师父，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问完之后，洪大力双膝跪地，给白凡磕了一个响头，转身流泪大步而去。
白凡知道这个弟子什么意思，这是一个直性子，心中有怨不吐不快，质问顶撞师父有违孝道，磕头是赔罪。
恐怕这句质问不单单是在洪大力心头吧，二百弟子谁不想问一句，这样到底公不公平？
为了一个会随时叛逃的弟子，让这么多弟子损兵折将，难道作为师父的白凡还要袒护一个叛徒？
白凡袒护李明心，有陇西李氏李正的原因，也有为白三妹的私心，也有作为一个师父惜才的原因，可是看到面前躺了一排伤残的弟子，白凡自己也在问，值得吗？
“师弟，你过来看看，元霸的情况恐怕……”
孙思邈从义子毒无名那里听了众人的伤情，知道其他人已经被稳住伤势，就李元霸比较严重，上手一看，果然棘手。
白凡回顾神来，亲自查看一番，眉头越皱越深，“元霸中毒了？”
毒无名开口道：“十天下来，元霸伤情太重，曾两度踏入鬼门关，无奈之下，我只能先用特别手段为其续命，我用了剧毒三日断命丹。
虽然这种毒药中者必死，但却有一个功效，能够激发人的潜力，正是这毒药才救回了元霸。
可惜他内伤太重，这药太过难解，所以如今他体内有余毒四分，如果清楚不掉，最多还有三月之命。”
旁边的程怀默挣扎着坐起身嘶喊道：“师父，救救元霸师兄。”
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了，白凡袖子一挥，所有人膝盖都无法着地，白凡喝道：“都出去，伤员也转移病房，无名和孙师兄留下。”
众人怀着期待赶忙搬出了病房，留下了昏迷的李元霸还有三位医生。
孙思邈沉默良久，抬头问道：“师弟，为兄推演了两次，要救元霸，恐怕你这一身功力救……”
白凡看着师兄和毒无名关切的眼神，平静的笑了，能救元霸，一身功力又如何？白凡做不了一个书生吗？
“师兄，无名贤弟，外面一群伤员弟子就拜托你们二位了。”
不在多说，白凡袖子一拂，李元霸如同个提线木偶一样，从躺着被一只无形的手拉起来，白凡脚尖一点，飞身盘坐在李元霸身后，几下除去李元霸的一身衣物，随后白凡一手抵住元霸后心，一手抵住元霸胸口。
孙思邈对着毒无名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准备一些药材，给两人传功过后使用。
李元霸一身功力，经过救援程怀默一次，已经废了九成，不然也不会撑不住毒无名解毒救命。
现在白凡要救人，那就只能先用功力逼出要命的余毒，世上功力超过李元霸的，只有白凡一人，逼出余毒之后，想要李元霸恢复内伤，需要一身功力保命，不然如今五脏都快碎裂的李元霸，恐怕药石是无力的。
逼毒之后，白凡需要将余下的功力传给李元霸，传的越多，李元霸活命的几率越大，这就是为什么孙思邈说，要白凡一身功力的原因，白凡也一清二楚。
心中毫无疑虑的白凡，丝毫不觉得可惜，自己一身功力，辛苦修炼是一部分，一半的功劳都是系统给的，有什么可惜的？
病房内，两人身上蒸汽腾腾，白凡大汗淋漓，李元霸身上慢慢浮现出一层污泥，这就是白凡舍去一身功力为之洗毛伐髓逼毒，如果此次医治功成，对李元霸必然是一次机缘。
三个时辰之后，孙思邈推开房门，外面一众弟子围着拥了上去，却看到毒无名搀扶着白凡慢慢走了出来，令众人惊恐万分的是，白凡的头上，已经满是雪白，在没有一根黑发了。
“师父……”
众人大喊，孙思邈伸手拦住，白凡额头滴着汗水，抬头看着弟子们，摆手道：“都好好养伤，元霸保住了，为师已经是一介废人，此役还要看你们给为师涨脸面呢。”
洪大力跪下哭喊道：“师父，弟子错了。”
伸出右手，就要打向头顶，孙思邈挥手打飞地上自残的洪大力，喝骂道：“终南弟子是不明是非只知道自残自杀的蠢才吗？
师弟身为医者，当有济世救人的胸怀，医者为救人舍命，无愧天地！”
第八百四十一章 煌煌正道
毒无名上前解释了救人的代价，众弟子低头无语，全都感到羞愧。
白凡被扶下去休息，孙思邈一个个给伤员救治检查，包括内伤严重的尉迟宝林都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尉迟宝林一个外向的黑脸汉子，竟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师兄弟们都知道，尉迟宝林担任斥候队长，没有发现敌人埋伏，导致大军伤亡惨重，要负首要责任，而尉迟宝林不是怕军中军规处罚，而是愧对战死的兄弟，还有受伤的师兄弟们。
三天之后，病房之中，李元霸一声嘶吼，翻身从病床上爆发起来。
“报仇，杀！”
一声大吼，直接把益州城主府内驻扎的众人惊醒引来。
白凡给李元霸清除余毒，灌输一身功力保养五脏六腑治愈内伤，但是头脑上的浑浊，只能让李元霸自己体内真气循环不息的冲刷堵塞的淤血了，三天时间脑中内伤痊愈，李元霸这才醒来。
但是他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当时被埋伏那一刻，所以有了这一声大吼。
从围上来的众位师弟口中得知，师叔白凡为了救自己废了一身功力，李元霸心中怒火更胜，挥手抓起身边的绝世好剑，直接向着益州城门飞身而出。
连快马都没要，直接一路轻功直奔西南，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杀神怒了，他要杀人，而且不是杀一个人，屠遍吐蕃都做得出来。
“师弟们，兄弟齐心，不能让元霸师兄独自一人赴险，一起去。”轮椅上的程怀默直接下令道。
就连需要担架抬着的尉迟宝林都要求带着一起去。
当日白凡安置好一切，胯下的赛赤兔惶惶不安，用兽语交流才知道，万里云不在了，所以白凡带着赛赤兔深入高原，来到了峡谷东面，万里云的墓碑之前。
“小红啊，我知道你跟小黑感情深厚，是我不好，指挥失误，害了小黑。”白凡给赛赤兔说道。
“什么？你要殉情？
不，我不准，小黑在天之灵也肯定不会允许的，你难道忘记了家里还是个小马驹的黑龙吗？”白凡听到赛赤兔的回音，连连劝解。
虽然暗暗有过推断，可是真正听到之后，白凡还是难以接受。
赛赤兔打了一个响鼻，亲昵的用脖子环住了白凡的脑袋，随后双膝跪地，说了一句黑龙和族中拜托给你了。
然后火红的赛赤兔一头撞在了万里云坟冢的石碑上面，悲鸣一声，闭目而去。
白凡悲伤的连退三步，直接坐倒在殉情的赛赤兔身边，久久无语，心中似乎在回想自己当年孤身带着万里云寻找配偶的那日，自己跟塞外野马群第一次相识，自己还是万里云和赛赤兔的大媒……
亲手刨开土石，合葬了万里云和赛赤兔，白凡回身看着面前这条牺牲了无数性命的峡谷，思绪似乎飘到了远处的逻些城上方。
李元霸受伤一次，睡了半个月，一觉醒来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本是绝世高手后期的他，如今已经突破了，向前踏出了半步，达到了半步超凡，就连白凡之前也只是这个程度。
能用白凡一身功力再给李元霸堆出一个半步超凡，一来是李元霸是个武学天才，二来是毒无名的毒药，激发了李元霸的潜力，一路不用快马，就像是不知道累一样，七天时间日夜不眠的冲到了峡谷下面。
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近乎癫狂的李元霸停下了，因为这里站着一个白发之人。
正是来到这里站了一天的白凡。
师叔！
李元霸瞬间从一头暴怒的狮子，化身成了一个温情汉子，双膝跪倒在白凡身后，双目含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白凡慢慢转身，伸手搀起了泪流满面的李元霸。
“呵呵，来，起来。
活下来就好，好好活着，死里逃生，更要知道活着不易。”
“师叔，你……”
“我？不过是一身用不上的功力罢了，没了倒能一心做个书生，不必介怀。
实在放不下，那我以后就交给你保护好了，有你这个新任天下第一保护，我对你有信心。”
李元霸重重点头，伸手就要取剑砍向左手。
白凡眼力仍在，早就按住，“你我情义，还需要那虚无缥缈的仪式吗？
跟我来吧，咱们的老伙计万里云已经在这里等你半个月了。”
李元霸忽然想起，自己当日中埋伏，亲眼看着宝马万里云被生生砸死在自己身前，甚至至死，还奋力帮自己挡走一块千斤巨石。
看到面前墓碑上白凡亲手刻下的碑文，连赛赤兔的名字都在，李元霸才知道，赛赤兔殉情了，心中悲伤更甚。
“金锤镇世李元霸，神驹纵横万里云，李元霸被你多次救命才苟活至今，好兄弟，你们夫妇一路走好，大仇我会亲手给你们报的，黑龙我亲手养大。
大恩今世难报，愿来世我们兄弟再一起纵横天下。”
接过护卫士卒递过来的大酒坛，李元霸狂饮一大口，全部倒在二马坟前。
酒坛一甩，李元霸转身大喊道：“师叔，我要杀人报仇。”
白凡沉默片刻，双眼微闭，开口道：“非去不可？”
“师叔可曾想过面前牺牲的兄弟们？他们可能等得？”
白凡越过李元霸，转身对着面前堵塞的峡谷躬身一礼，朗声道：“煌煌正道，大光大明！英雄千古，国祚绵长。
诸位兄弟为国从军，沙场马革裹尸不会白白牺牲，一代牺牲福泽后人，凡请诸位英雄英灵莫走太远，大军灭国之日，就是为诸位报仇之时。”
说完，白凡再次躬身一个大礼。
山谷中忽然一阵旋风扫过，似乎是英灵的欢呼一般，在堵塞的谷中转了三转，化作柔风吹起了白凡和李元霸的衣袍，似乎是在回应白凡一样。
李元霸闷声道：“李氏兄弟我必杀他。”
这一句话白凡没有再劝，这么多人因为他们丧命，李氏兄弟最后必须要给个交代。
白凡转身，找来了一套雕刻用品，就取用这里的巨石，一锤一凿的开始雕刻。
等到李元吉和程怀默等人感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对扬蹄朝天的宝马巨石雕像，正是被白凡雕刻的活灵活现的万里云和赛赤兔。
几年之后，大唐在此建立城关，此地因此得名双马关。
第八百四十二章 大河拦路
逻些城中李信忠惴惴不安，找来弟弟李明心紧急商议，只因为一个消息，那就是白凡来了。
“你是说师、大唐蓝田侯亲自来了吐蕃？”李明心也不淡定了。
“不错，探马来报，白凡几天前已经到了峡谷官道，观察好几天了。”
心思百转，李明心突然说道：“不对，一个小小的峡谷官道还不至于白凡亲自上手，甚至吐蕃一国都不在他眼中，当初平东北诸国白凡都没要出动。
兄长，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上次你说你杀了人，你杀了谁？”
李明心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莫非是自己这个兄长瞒着自己以诡异手段杀了自己哪位师兄弟？
李信忠面不改色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事出紧急没有来得及通知你，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峡谷官道当时我设下陷阱，在他们大军通过的时候，用死士炸毁了整条峡谷。”
“什么？？
你，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李明心大吼道。
“哦？商议？商议什么？敌人一路急行军给我们时间了吗？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要给你的师兄弟们一条生路吗？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来杀我们的，他们可曾给我们生路？
你我兄弟如今不是孑然一身，还有上千族人需要我们保护生存呢。”李信忠同样对着李明心大吼道。
李明心沉默片刻，冷静道：“峡谷埋伏，对方伤亡多少？”
“原本我以为敌人被埋伤亡三万，但是前日斥候冒死上前探得，敌人还有五万人，此次埋伏可能没有带去多少伤亡，在益州城的探子回报说，你的几个师兄弟可能受了重伤。
终南书院真是名不虚传，我部署如此周密，用了两队死士，最终还是没有带来多少伤亡。
白凡亲自前来，如何应对，你可有对策？”
李明心直接摇头道：“终南白凡，一生从无败绩，没人敢说胜过他，我的一切都是他教导的，我肯定胜不过他。
为今之计，让族中年轻子弟离开吐蕃吧。”
两兄弟在战战兢兢的时候，大唐的大军已经越过峡谷，直接来到了吐蕃的第三大城池墨脱城。
原本众人准备用开山炸药炸开峡谷乱石，可是白凡却建议借机修路，利用堵塞的山谷，直接垒土修坡，五万人三天就修通了全是乱石的山谷，这座山谷官道也因此抬高了十几米。
大唐极速进军，吐蕃毫无防备，墨脱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拿下，暴怒的大唐士卒，直接屠杀了所有守城的吐蕃士卒，留下三千大将军守城维护道路，剩余大军继续向北直奔逻些城。
但是行军不久，就被前面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正是号称吐蕃第二天险的藏河（雅鲁藏布江）。
“师父，河水湍急，大军人数太多，河面太宽，此地船只稀少，渡河是个大问题。”程怀默坐着轮椅禀报道。
“军师营战前规划如何？”
白凡作为师父，自然是知道手下徒弟的水平，大战成立军师营就是为了提前算好一切的，如果这条大河没有事先规划，那这群弟子就不够资格出师了。
“军师营有两条方案，其一是墨家师弟们临时造一批渡河竹筏。
其二是直接调用墨脱城的资源，搭建一条军用浮桥，拿下吐蕃之后，这里修大桥也能用得上。
只不过是搭建浮桥太过耗时。”
“竹筏渡河可有缺点？”白凡考校道。
“有，如今正是盛夏，属于丰水期，水流太过湍急，竹筏不太安全不如大船，但是大船建造条件太高，比搭建浮桥还要费力。
另外就是，竹筏渡河，几乎我们五万大军就是孤军深入，太过危险。”
“哦？你们害怕失败？”白凡笑道。
不等程怀默回答，身后的秦怀道等人吼道：“大唐将士无惧艰险，为国出力，不避生死。”
“大唐必胜，大唐万年！”
白凡摆手笑道：“好了，我知道这是军师营提前做的全面评估，世上没有百战百胜的部队和战役，知道留好后路是一个主帅必须考虑的，你们很好。”
正在大唐大军扎在河边商议渡河的时候，观察哨传来消息，说对岸一条大船正在驶来，看那旗号，是吐蕃王旗。
不多时，一辆大船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旗号鲜明，停在了河水中央，一个声音传来，吐蕃国主邀请大唐蓝田侯白凡上船一见。
“欺人太甚，师父，让弟子去炸死对面给兄弟们报仇。”秦怀道请命道。
“简之，不要理会这个小人，让我代你上去吧，我也想见识一下我的大仇人是何等威风。”李元吉上前道。
白凡摆手道：“何必那么麻烦，元霸，去，将船上李氏兄弟带过来讲话。”
李元霸飞身而起，不用任何助力，一步跨出足有几十米，脚尖点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身形飘渺如在水面上飞舞一样，极速向江心的大船冲过去。
“这，这是，跨水渡河如履平地，真是神乎其技！”李绩叹道。
白凡笑道：“不过是一门渡水轻功罢了，踏海凌波，不过元霸的功力的确更进一步，已经走在所有人前面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今日名副其实。”
李信忠看到一个人影飞速而来，以为是白凡孤身上船，心中虽然震惊人，但是面上毫不变色，谁知道见面才知道，原来是大唐杀神。
你……
不等李信忠开口质问，李元霸看了一眼旁边脸色不安的李明心，还有站在中间的李信忠，直接一个闪身抓过二人，如老鹰抓小鸡一样，直接抓住飞身而出。
旁边亲卫这才反应过来，“放开我们国主。”
李元霸回身一脚提出，船上最大的一根旗杆顺便倒地落水，“尔等若是敢追来，他二人必死。”
随后回身踏波而去，留下吐蕃一船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人吗？现在国主和二公子被掳走，救还是不救？怎么救？人家撕票了怎么办？
也是李信忠带了一批死忠在船上，如果船上都是吐蕃人，是个有野心的大将之类的，恐怕人家敢趁机掉头回去自立都可以。
第八百四十三章 师徒再见
“士可杀不可辱，李元霸，有种你放下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李信忠在空中大喊道。
一句话没有理会李信忠的嘶吼，直到渡过河水，一把将兄弟二人扔到了大军前面，两人好不狼狈。
嗖嗖嗖，好多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地上的两人浑身一颤，莫非大唐不讲规矩，要斩首灭国？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凡，益州城外你是如何说的？这就是你说的煌煌正道？呸，卑鄙小人。”李信忠一骨碌爬起，近乎癫狂道。
而李明心站定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正中站着的白发少年，不是自己的授业师父又是谁？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莫非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心中虽然有无线瞎想，但是对白凡误解甚深的李明心却并不正眼跟白凡对视。
四周一看，都是昔日书院内的师兄弟，但是有几个却极为特殊，程怀默坐着轮椅包着头，尉迟宝林也是一样的配置，眼中充满了怒火。
“混账，阶下之囚，还敢出言不逊，给我跪下吧。”李元吉怒道。
“三叔，何必做意气之争？既然他们有胆量做我们的敌人，就应该得到我们的尊重。
李信忠，你江心喊话约见与我，所为何事？现在我就在你面前，说吧。”白凡盯着李信忠问道。
李信忠整理一番衣袍，冷哼一声：“听说为了对付我这小小的吐蕃，大唐蓝田侯亲自下场前来，本王深感荣幸。
此地名叫藏河，乃是我吐蕃第二大天险，我们就在河对面等着你们来攻，不怕死就来，看你们大唐有多少人名往河里填？
峡谷官道那道菜还不错吧。”
这话一出，那就是拉仇恨了，众弟子纷纷怒视此人，这就是罪魁祸首啊。
“呵呵，不错，够狠够毒，纵然是我，恐怕也不一定能够破解。”
“你以为天下只有你白凡一个聪明人吗？莫要小瞧天下人。”
李元吉看着这个害的自己声名俱丧的罪魁祸首，怒喝道：“卑鄙小人，罂粟制毒这种毒计你都敢用，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原来是大唐齐王殿下，失敬失敬，你也就是命好，遇到了大唐两位神医，不然你觉得大唐还能有今天？你大唐的天下？离了白凡你们算什么？”
这个时候，李信忠也不忘了给大唐皇家李氏用离间计，即便明知道此计毫无作用，但还是要说出了，指不定哪天就给他们心中埋下一根毒刺了。
“好，很好。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去吧，洗好脖子回去等着。”白凡开口打断道。
“怎么？不识好人心？夸你白凡呢，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自己拿下江山做皇帝了，还会屈居人下？
你白凡亲自来了又能如何？就算你愁白了头都无计可施吧，看着吧，上一次你们运气好，只是残废几个，这一次你这一帮弟子不折一半在这藏河，算我李信忠无能。”
白凡没有理会李信忠的威胁，转头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李明心，李明心感受到来自师父的审视，心中渐渐激动起来，不由自主的砰砰跳。
“呵呵，去吧，还是那句话，自己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只要能够承担得起后果，自从你自逐师门的时候，就已经出师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哼！李明心没有说话，冷哼一声。
白凡无奈摇头，挥手道：“元霸，送他们回去。”
这时候洪大力忍不住冲了出来，“李明心，你就这么回去了吗？你看着面前这么多师兄弟被你打成残废很开心是吗？
亏得师父当初还要我们处处留情，说好只分高下不决生死，不然你以为你能够安然活到今天？
元霸师兄听话不去斩首杀你，你却用死士炸药害他身受重伤，师父为此成为功力尽失的废人，你就不惭愧吗？终南书院养育你三年都喂了狗吗？”
洪大力站出来骂的酣畅淋漓，众弟子有觉得解气的，有觉得浪费口舌的，不一而足。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明心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此时的他，甚至对兄长说的话产生了质疑，白凡真的是一直在设局对付自己吗？
终南书院人才辈出，自己在里面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洪千里、冯智戴等人哪个不比自己厉害，程怀默等人也是大将之材，小点的王玄策、狄仁杰甚至是女孩子里面那个武家二娘都已经崭露头角，他有必要费尽心机做局自己吗？
挥手挡住李元霸伸过来抓人的手，李明心抬头沉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三妹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设计的？”
白凡笑了，通过这一句话，白凡就基本上能够推断出这个弟子受到了那些蛊惑和蒙蔽，但是他不准备解释什么，作为辩才出身的白凡深知，这种事情否认和承认区别不大。
“你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也给不了你心中想要的答案，真正的答案需要你自己用心去找，去吧。”
不再多说，李元霸再次抓起两人，几个腾挪之间，就将二人送回了大船，随后大船回转过江而去。
“师父，敌人肯定在对岸严阵以待，我等狠话已经放出，该如何破敌，请师父示下。”程怀默笑着问道。
这种师徒氛围是终南书院独有的，或者说是白凡身边独有的，对敌要有自信，放了狠话然后再进行碾压。
“为师说了，此次是对你们的一次毕业考核，一条大河两个半瓶水你们都打不过，不如你们会书院再次回炉好了，正好你们几个小师弟吵着要来，连最小的狄仁杰都找我了。”白凡哈哈大笑道。
这就是红果果的刺激了，一群高傲之人，如果被师弟抢功了，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请师父放心，三天之内，五万大军全部渡河，七天之内打到逻些城下，我等愿意立下军令状。”程怀默坐着轮椅上行了个军礼道。
河对岸的李家兄弟也在看着地图推算，大唐该用何种方案过河？
“我们在这里布下了遍布河岸的轰天雷和投石车，他们硬攻肯定是过不来的，我能想到的只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李明心推断道。
第八百四十四章 妙计渡河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种计谋的确是渡河的妙招，但是李明心能够想到的，他一群师兄组成的军师营自然不会想不到，整条藏河很长，总有曲折狭小的地段，用来抢险渡河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大唐时间不足，哪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大军四处寻找河水平缓地带，程怀默等人可是下过军令状的。
军师营给出的渡河第一招，那就是竹筏运兵，当然知道对面严阵以待，所以这第一次只是试探，一条巨大的竹筏，士卒寥寥无几，只是伪装成运兵大船罢了。
没等竹筏驶到对面岸上，距离三百米的时候，竹筏就被一片覆盖下来的轰天雷淹没，江面上只留下一片支离破碎的木头和竹子。
“好，和我们预料的丝毫不差，他们是用投石车在对面设伏，我们无法靠近。”洪千里点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用弩炮覆盖消灭他们好了，弩炮射程远，正是对面投石车的克星。”程怀默开口道。
“不，弩炮的作用，在吐蕃已经不是秘密了，其一，我们不确定对面没有弩炮这类东西的存在，其二，这里是水流湍急的藏河，弩炮无法像我们岸上那样悬停在河中不动，即便是对面不做反击，仅仅找到合理的避炮点，就能够躲开弩炮的攻击。
等到我们的竹筏靠近之后，对方只要不是全军覆没，肯定会反击，那样我们的伤亡肯定不小，强行登陆渡河，伤亡太大就没有意义了。”
洪千里的解释，直接给一帮好战武将浇了一盆凉水。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可是跟师父保证，三天渡河的。”程怀默着急道。
这时候军师营中走出来一人，是李靖的孙子李业詡，“众位师兄弟观天象得知，明日一早将会有大雾。”
哈，有人听得不明就里，但是更多的人直接拍手大赞，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师兄，我们效仿诸葛武侯，来个草船借箭如何？”洪千里带有深意的笑着跟程怀默道。
“妙啊，他李明心不是自诩天才，李信忠扬言吐蕃能够制造轰天雷吗？
那我们就给他来个草船借雷，看他们小小吐蕃有多少轰天雷可用。”
程怀默等人立马下令，所有士卒全部参与砍树造木筏大业，墨家师弟主持造大木筏，其余士卒参与造三五人使用的小木筏，争取在子时之前造出五千大小合用的木筏出来。
李绩看着忙碌的五万人，捋着胡须点头道：“简之，你那本三国可真是军事教学绝佳的教材，这群孩子们成长的很快。
不过你确定对面的李明心看不破这样的招数？他们可都是你调教出来的呀。”
白凡坐在帅帐中细细品着茶，高原气压稀薄，烧开水都不能到一百摄氏度，所以这种水泡茶有些不够滋味，不过也聊胜于无了。
“李明心？三年如果能将我书院东西学完，我拜他为师。
战争，从终南书院建成之日起，就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打的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日后将不再是制约一国军事能力的因素，军师营就是我给大军设置的一个头脑，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一群人总能有些奇思妙想。
李家兄弟虽然有些谋略天赋，但是他们可没有学过观天象，书院这第一批弟子里面，有这种天赋的人，也不过寥寥三两人罢了。”
听到这个，李绩放心了，我知敌而敌不知我，此战胜局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上次峡谷官道一事，如果有袁天师活着李淳风道长跟着，说不定就能够提前避免了。”
白凡哈哈大笑，“茂功兄，如果传出去说你一个大唐元帅，却将胜败寄希望于推命算数，恐怕你这元帅也就到头了吧。”
“哼哼，只要是能够减少将士伤亡的好办法，本帅可不管出自哪里。
说来惭愧，从军前某家也做过一阵道士，可是从军之后，道法推算早就扔下，如今也只能回忆一下了。”李绩尴尬道，毫不在意白凡的打趣。
“是啊，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总是好猫。
之前淳风师侄曾要求一起随军的，我给拦住了，这群人终归是要经过血火洗礼成长的，再说修道之人五弊三缺，淳风若是跟着大军沾染太多烟火气息，就是坏了一块道家美玉，我也不忍。
倒是茂功兄你，修道跟富贵是不能相容的，你选择了武将富贵自然就失了道心，若是你生在太平盛世，以你的资质，定然又是一方高人。”
两人闲聊着，时间很快就到了午夜时分，果然，从子时刚过，天气开始转换，河面上开始有雾气升起，不多时已经弥漫在整个河面上了，这让已经浅睡的李明心忽然做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空气似乎变湿润了，这在常年干燥的高原，可是十分少见的。
就在这时，河中心忽然鼓声大噪，直接惊醒了这边吐蕃熟睡的大军，斥候观察哨直接吹响了号角示警。
李信忠披着衣袍出了营寨，“怎么回事？唐军莫非敢趁夜渡河？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我们五千人值夜，来多少竹筏都给他炸沉了。”
“不，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你看河面上，已经起雾了。”李明心右手一指，果然，借助火把已经能够看到灯火附近飘荡着的雾气了。
很快的，河水正中出现了点点灯火，那就是大唐一方竹筏运兵船的灯光，透过雾气隐约能够看到，灯火从西到东，排了很长，约有二里地，齐齐向着北岸行驶过来。
“投石车轰天雷准备，一旦对方灯火进入射程，立刻覆盖型轰炸。”李信忠大喊道。
可是大唐的灯火似乎停住了，就扎在江心不动，渐渐的河中心的灯光点数多了起来，新多出的光点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向着河对岸快速冲过来，仿佛有人快速划船一样。
这就是墨家弟子用机关术制作的弹射器，可以在大木筏上，将小木筏弹射出去，顺着弹射的力道，小木筏甚至可以自行滑到对面，当然，前提是不坐人负重的情况下。
大唐军师营就要用这个借雷，小竹筏上面是三两个草人，每船点了两个火把。
浓雾之下，吐蕃看不真切，但是灯火小船也是敌军呀，不能眼看着他们过河吧，三三两两虽然不多，但是聚沙成塔，都过来可就完了。
“开炮！”李信忠怒喝道。
第八百四十五章 同门再战
足足半个时辰的轰炸，吐蕃一方好不吝啬轰天雷的消耗，愣是一条小木筏都没让上岸，大唐一方就是这个对策，大木筏上面没有多少士卒，全放的是小木筏，半个时辰放下去上千条小木筏，就是为了消耗敌人的轰天雷。
看着河中心似乎无穷无尽的小木筏下水冲过来，李明心隐约觉得不对，大唐不可能不在乎士卒的生死，毕竟他们只有五万战兵可用，一千条船的损失，至少五千士卒的丧生，还不能打退他们？
他还没有想通，比较李明心在书院专攻技术，不是武将谋士一路的。
大唐沉锚在江心，直接一排大船并立河中心，一来做疑兵，二来做小木筏发射器，吐蕃消耗轰天雷越多，大唐的战略目的完成的就越好。
等到吐蕃库存的轰天雷消耗到一半的时候，李信忠发现不对了，这个速度下去，一夜过去，吐蕃没了轰天雷，岂不是成了拔牙的老虎？
“不好，这是草船借箭。”李明心惊呼道。
直到这时候，李明心才惊醒，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本三国话本，李信忠听完弟弟的解释，大骂对方无耻。
可是要说这个破解的办法，最好的就是无视小船了，明知道对方是假人假船，再无谓消耗弹药，岂不是傻子？
但是吐蕃是骑虎难下了，根本不能停下轰天雷的发射，因为谁知道停止防御之后，大唐会不会将假人换成真人渡河进攻？吐蕃不敢赌，也赌不起，这就是大唐堂堂正正的阳谋。
“嗨，如果我们也有像大唐那种射程远消耗小的投射装置就好了，可惜啊。”李信忠感叹道，李明心毕竟是偷师学艺，即便是知道大唐有可能是将床弩改造成弩炮，可是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只能在岸边做好防空防炸措施，己方轰炸还是依靠投石车。
河中心大唐一方的众战将大笑道，这样互相消耗下去，不等小船投放完，对方恐怕就撑不住了吧，吐蕃轰天雷不可能一个冬天就积累几十万吧，能有十万颗就是高估他了。
“嘿嘿，让这帮小子拿雷炸我们，等到天明，就是我们回身报仇的时机了。”程怀默笑道。
“这样的阳谋，当年曹丞相智计通天也照样送了十万支箭保平安，对面两个半吊子又岂能挡住？”李业詡不屑道。
李承乾开口道：“师父兵书中写了一种海战利器，名叫水雷，专门用作岸边防御所用，敌军登陆战船触及必然产生爆炸，如果吐蕃有这个，就可以破解草船借雷了。”
众人点头，那样的话，似乎连投石车都不用布置了，许多没有看过这个兵书的人纷纷称赞李承乾博览群书，其实这也是皇帝李二吩咐的，终南书院是个宝库，有机会多多往家里划拉点宝贝。
眼看着轰天雷消耗的还有三成了，李信忠知道形势不妙，有可能天明敌人就能反攻了，所以趁着还有一丝元气，是该抽身撤退了，这第二道天险是拦不住大唐了，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天气。
“二弟，藏河守不住了，咱们该撤了，撤到逻些城，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李信忠苦恼道。
李明心脸色失落，无力反问道：“撤？逻些城还安全吗？墨脱城不坚固吗？大唐的弩炮我们就破解不了，兄长，恐怕我们没有机会了。”
“哼，说什么丧气话，我已经跟西突厥做好了交易，只要我们兄弟撑到一个月，大唐西北必然生乱，现在还有七天，守住七天我们就有机会。”李信忠喝道。
“七天？你信得过西突厥蛮子吗？白凡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李元吉和李元霸两人，皇帝是命令不了的。”
“成与不成，先撤再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留下一千人虚张声势，我们连夜撤退，大雾能够给我们半日退兵行军时间。”
河中心的洪千里等人一看，对方轰天雷声音变得稀疏了，小船甚至开始有漏网的着陆，也不见敌军上去擒获。
“不好，敌人要逃，快，弩炮开路，大军上船抢滩登陆。”程怀默大声下令。
还是一千弩炮，几百米外就覆盖式轰炸，吐蕃留守的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覆盖，等到众人知道躲到防空洞避炮的时候，一千弃子已经被炸死近半了。
大唐一路轰炸不停，五万大军坐着巨大木筏，排成两里齐齐登岸，很快剿灭了不敢露头的吐蕃残兵，在秦怀道等武将的带领下，快速朝着吐蕃大军追击而去。
这一次藏河边上这场同门较技，李氏兄弟完败，上一次峡谷官道大唐输在地利，这一次吐蕃输在了天时。
虽然秦怀道这次没有骑兵在手，但是大唐士卒精锐，吐蕃也是步兵居多，追击一个时辰，就已经看到敌军尾部了。
不由分说，一千弩炮兵摆开阵势，直接远程覆盖，一千轰天雷炸在敌军尾部，伤亡惨重，让敌人逃命速度都增加了三成，不少吐蕃士卒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两方大军一个追一个逃，经过一个时辰的追逐战，吐蕃由七万大军锐减为两万大军，其余五万不是被炸死就是被俘虏，就连吐蕃国主骑马的李信忠都被炸伤，断了一条臂膀，胯下坐骑都被炸死。
眼看着敌人紧追不舍，逻些城还在远处，两万人也扛不住多远，李信忠心灰意冷，终于认清现实，恐怕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留下两万死守断后，带着两千精锐亲兵护送着李氏从军的族人狂奔出十里，李信忠挥手停下了队伍。
“二弟，事到如今，我们几乎已经无路可走了，甚至连逃命都做不到，我陇西最后一口元气都靠在你我身上，必须有人牺牲了。”李信忠脸色郑重的开口对李明心说道。
“我去断后，念在同门一场，我能拖住他们一时，同样是步卒，兄长带领族人逃出吐蕃，向西翻过雪山避难吧。”李明心决绝道。
李信忠苦笑道：“呵呵，哪有那么容易，西边大雪山号称吐蕃第一天险，想要穿过无不是九死一生，不可能的，大唐也不会给我们时间和机会。
你难道忘记了，我说过的，你是我陇西李氏的未来，谁都可以死，但是你不行，所以这一次，为兄来断后，你要带着族人活下去。”
“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若死了，我岂能独生？”李明心固执道。
“糊涂，什么有延续家族血脉重要？
可惜啊，到此时为兄才真正理解当年太爷爷委曲求存的心情，不肖子孙李信忠错了。
二弟，我一生行事太过狠毒，犯错无数已经不可能活命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最有希望在大唐手里为族人讨下生路的人，你不能犯傻。”李信忠忽然像是大彻大悟一样，发出了一声感慨。
“呵呵，怎么可能？我杀了那么多人，差点害死不少同门，他们不可能容得下我的。”李明心绝望道。
第八百四十六章 最佳影帝
大唐大军草船借箭渡河迅速打败吐蕃，这让吐蕃的李氏兄弟败得猝不及防，李信忠也被勤追不舍的大唐军炸断了一条胳膊，眼看就要穷途末路，李信忠想要壮士断腕，留下两万大军稍作拖延，带着族人及李明心商议出路。
李氏兄弟如此迅速的就被击溃，绝对不是偶然，吐蕃国力跟大唐差太多，历史以来也不过是靠着高原天险偏安一隅。
自从白凡出谋划占领一城养高原精兵之后，吐蕃在大唐面前，已经无险可守了。
历史上吐蕃的兴盛也是从大唐用文成公主和亲松赞干布开始的，大唐给文成公主陪嫁了大批量的嫁妆，从工业到农业甚至文化都让吐蕃因此上升了一大截，最后大唐走过三百年没落的时候，吐蕃已经极其强大起来，成为了大唐第一心腹大患。
但是这一世没有和亲，没有嫁妆，吐蕃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这君臣两个千方百计从大唐窃取机密，却依然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吐蕃苦寒，人口稀少不通教化，人才更是难得，所以仅仅靠李氏兄弟根本支撑不起来，不是靠着鸦片毒的突然袭击，和李明心造火药造轰天雷撑过一年，在大唐的铁蹄下，吐蕃恐怕连高句丽撑的时间长都没有。
距离逻些城还有百里之地，李信忠按住失落的李明心叮嘱道：“听着，大唐的大军死伤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我这个吐蕃国主一手谋划，你的师兄弟被害也是我一手策划，你根本就不知情。
其实当初你来劝降为兄的时候，我骗了你，对于白凡的一切都只是我个人臆测故意抹黑的，目的就是拉拢你一起跟我复仇。
事实上白凡此人就跟人们传颂的那样，是个正人君子，也是个良师，太爷爷是对的，咱们兄弟二人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总有一路能够成功延续家族，可惜我因为一己之私，害了亲弟弟，也害了族人受难。
将陇西族人归拢收集到吐蕃，原本是想重建家族辉煌，现在看来，却是在帮大唐捕捉漏网之鱼了。”
李明心脸色惨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兄长李明心连退三步，怎么会这样？？？
自己全是误会师父白凡，双方甚至已经撕破脸结下了死仇，回忆起好几个师兄弟受伤致残，李明心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一张纸条，记忆深处那抹靓影，噗，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喷出，就这么当场昏倒在地。
众人手忙脚乱的扶住，李信忠却没有让人就醒弟弟，挥手召来了最亲近的一名族人。
“六哥，二弟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也是正常，但是他不能死在战场，他是大家活下去的希望，你带着十名精英子弟，迅速护送着二弟回到逻些城，这里有我的一封书信，入城之后叫醒二弟交给他，他看完就明白了。
我会为你们引开追兵，记住，以后李明心就是陇西李氏现任族长，我李氏全部族人都要听他一人的，不可再言杀人报仇，切记。”
说完一切，李信忠当场写下一封迷信，看着一个小队护送着李明心快速逃走，回头向追兵之处看去，似乎都能听到那边战场惨烈的厮杀炮火厮杀声了。
“走，两千精锐亲兵，随我一路向西，引开追兵，为逻些城我们的家小赢得一线生机。”
大手一挥，两千人迅速跟随李信忠向西疾行而去，不久之后大唐大军杀过来，远远看到逃兵转道向西，这是明知道打不过逃不了，想要向西寻求生路了。
李元吉和李元霸兄弟怎么可能放过罪魁祸首李氏兄弟，直接带走大军朝着李信忠的两千人追去，没人知道李明心已经跟着几个人小路回城了。
两万大军太过驳杂难行，但是两千国主亲卫这可全是精锐，行军速度大大加快，所以唐军想要追上就要下一番力气了。
一路追击了两百里，从凌晨一直追到第二天的正午，终于在西边的大雪山前面追上了。
大唐是李元吉和李元霸带着一众武将和五千精兵追来，看到吐蕃两千逃兵竟然在山脚下不再逃窜，改为防御阵型了。
李元吉不屑笑道，在大唐弩炮的轰击下，你们的阵型有用吗？逃了两天恐怕已经跑不动了，向西就是人力难越的大雪山，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想来这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吧。
挥手拦住身后排开阵势的弩炮营，李元吉下令道：“弩炮营远程监视压制，如果敌人有异动，立刻开火消灭。
现在先按下火力，我们去会一会我们的对手，江面上定下约定，如今胜负已分，是该去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终南书院一帮人，一步步逼近了吐蕃的两千精兵，虽然吐蕃如临大敌，可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出言阻止，甚至是扔雷断路。
“李信忠李明心出来答话。”李元霸运起内力对着吐蕃大军喊道。
由于是在大雪山下，声音在雪山里面来回传荡，传了好远好远。
听到来回不息的回音，洪千里不禁抬头向远方的山顶看去，在这夏季尾声将要入秋的时候，高原大雪山上依然是白茫茫一片，犹如大山常年戴了一顶帽子一样，此景果然壮观。
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洪千里不禁皱眉沉思起来。
这时李信忠大笑着从两千精锐中走了出来，“李信忠在此，不知大唐众位将军对本国主穷追不舍所为何事？”
李元吉冷哼道：“你李氏兄弟作恶多端，在我大唐行凶无数坐下无数恶事，今日特来收债。
江面赌约胜负已分，今日就是你们授首之时。”
“哈哈哈哈，好可笑的大唐齐王殿下，赌约？不过是孩童游戏罢了，尔等追到这里就已经上当了。
我家二弟恐怕早就回到逻些城，带着精锐手下走到安全地带了，我陇西李氏只要二弟在，终有一日会灭了你皇家李氏报仇的。”李信忠嘲讽道。
第八百四十七章 前因后果一人担当
李信忠站在阵前，面对李元吉等人大肆嘲讽，这似乎跟他的既定计划不同，之前他弄走弟弟李明心，说好让他投诚大唐保命的，现在却说李明心带人跑了，他这样迷惑大唐，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元吉不屑道：“就凭李明心个小人？
之前你们兄弟联手不一样被我们追成丧家之犬吗？区区李明心，吐蕃能有多大？马上就要全部归唐，他不可能有容身之处的。”
“好你个李元吉，莫非你忘记了聿赍城你差点跪在我脚下了？
大唐终南书院二百弟子又如何？不用舍弟出招，我李信忠一人，不一样把你们打得断手断脚，听说李元霸还险死还生，为此那白凡还闹得个功力尽失？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白贼也有今天，失去一身功力，大唐皇帝岂能容他？早晚也有他给整个陇西李氏陪葬的一天。”
什么？？？
峡谷官道竟然是出自李信忠的设计？此人当真是阴毒至极，差一点就断送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的性命，一千弩炮营士卒眨眼睛就成了肉酱。
该死的，让我去剁了这厮，洪大力瞬间大怒，就要持刀上前，被众人拉回。
所有人都被李信忠这种地图嘴炮吸引了仇恨，没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也没人注意到他真实的目的。
“你是叫洪大力是吧？我知道你，上次如果不是你，我还没发彻底拉拢我二弟站在我这边呢，说起来，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的。”
李信忠看到了洪大力的露头，眼珠一转，话语转向了洪大力。
“混蛋，我洪大力忠心报国，岂会助你一个叛国小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吧。
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一生出过计谋无数，第一次长江夺取仙粮的计谋是我的手笔。
六国合力毁灭终南书院也有我的一份。
利用青城死士杀入吐蕃完成窃国大计，也是我的手笔，为此，我不惜算计牺牲了我的太爷爷李正。”
随着李信忠一样样算来，众人不禁为之胆寒，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禽兽，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还有还有，大唐的水泥是我帮助吐蕃研制成功的，还传给了高句丽、西突厥等国，就是为了给你们灭国添堵，感受如何？”
混蛋，这个卖国贼，简直是不知廉耻啊！
“后来我无意间从佛经中得知了忘忧之花的毒性，花大价钱从西边天竺国种植采购，研制出了你们称之为鸦片的毒药，这个东西，恐怕在场的齐王殿下最是印象深刻吧。”
李元吉将手中宝剑的剑柄握的吱吱响，胸中怒意已经快压不住了。
“然后就是我趁乱想要夺取剑南道，可惜啊，被一夫当关的白凡所破，不得不说，白凡真是厉害，我的一切计谋的破灭，基本上都跟他有关，似乎他就是我的克星一样。
真是难以想象，大唐如果没有了白凡，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我也要感谢他，虽然我没能得到剑南道，但是从他天下第一商人的名头里，我学会了敛财天下，就是那次调料下毒全国事件，表面上看，你们化解了全国的中毒，是你们赢了。
但实际上却是你们输了，因为我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敛走了最多的钱财在，这些钱财足以支撑我吐蕃打造几十万的轰天雷护身。
没想到吧，他白凡也有败于我手的时候。”
李信忠越说越兴奋，仿佛是在介绍炫耀自己的光荣历史一样，眼神越来越亮，对面大唐一方众人却怒气越来越盛，这厮为了达到复仇目的，已经不拿人命当人命了，全国百姓他都敢下毒。
“说到这里，我就更加要感谢白凡了，感谢他在三年里，为我陇西李氏培养出一位杰出的精英子弟，他一人可以盖过天下七成才俊，我敢断言，给他时间，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而这个惊才艳艳之人，原本是属于你们大唐的，是白凡送给我的。
这件事，却是我最为得意之作，盖过了之前我所谋划的任何一件事。”
“呸，不知廉耻，我们诚心诚意待他李明心，他却在书院偷师学艺回头祸害百姓残害同窗，早晚老子要亲手宰了他。”洪大力怒骂道。
李信忠嗤笑道：“说你蠢你还真的是愚不可及啊。
原本舍弟听从太爷爷的话，是心向大唐的，但是白凡竟然大胆将他送到我身边历练？
这不是故意资敌吗？根本没有费多少口舌，我就把舍弟策反过来，毕竟轮起感情还是我们兄弟最亲，他肯定不愿意看着我这个哥哥身死。
而你洪大力，还傻乎乎的上来质问，我就顺水推舟，谎称白凡不惜牺牲自己三妹来色诱拉拢明心，目的就是将陇西李氏从根源中掌控在白家。
舍弟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你洪大力当场割袍断义，甚至你们二百人气势汹汹的打来，让他再无疑虑，从此他心中再无情义和男女之爱，有的只是毕生为家族复仇，铲除白贼和皇帝的大业。
再后来我设计打残甚至杀死你们几人，让你们跟我弟弟结成私仇，这样双方再无同窗情分，未来的他，肯定是我陇西李氏复仇的王者。
我一人复仇能力有限，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可能成功，但是舍弟不一样，他是白凡亲传弟子，徒弟青出于蓝之日，就是大唐覆灭之时，所以我说，我最自豪的成就，那就是亲自帮我弟弟点燃了仇恨之火。
这一点上，我那个老古板的太爷爷绝对不如我。”
啊！！！混蛋啊！
洪大力发狂了，原来是这样，全都是他的算计，全是他一人挑拨啊。
腰间宝刀抽出，愤怒之下发足狂奔，不管不顾，洪大力直取前方志得意满的李信忠。
“呵呵，真是痴傻之人啊。
枉你们一群终南高弟，自命不凡，自从你们踏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掉入我的陷阱了，看看我背后，这里是号称吐蕃第一天险的大雪山，今日，有你们这一群当世英才为我李信忠陪葬，值了。”
向后一挥手，背后的士卒立马聚成一团开始有所动作，大唐一方纷纷一头雾水？李信忠胡吹什么大气？这里有没有地雷陷阱，你们难道还想靠手工投掷轰天雷炸死我们吗？
就在这时，沉思良久的洪千里终于想通了自己忽略的是什么，正是大雪山，师父曾在个人游记中写过，雪山之中不得喧哗肆意，否则有雪崩之危，届时漫山积雪如山崩之势覆盖滚落而下，几乎等同天威，人力不可硬抗。
第八百四十八章 同归于尽的毒计
“不好，大哥回来，他是要炸了大雪山制造雪崩，全军速速撤退，违令者斩。”洪千里运足内里，朝着身后大喊，以他不到一流的内里，声音只够传令，还不足以像李元霸一样震掉积雪。
而且此时形势紧迫，洪千里一个军师直接下令，已经是紧急越权了。
洪大力状若疯魔，怎么会有理智听从洪千里的话，不过李元霸已经飞身过去，一把按住洪大力，将之抓了回来。
“撤，快撤！”李元霸大喊道。
五千大军迅速掉头，开始发足狂奔。
而李信忠却疯狂大笑，嘴里喃喃道，已经晚了。
随后只听身后山间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传来，山间乱石翻飞，那是足足五千轰天雷的爆响，这是吐蕃这支残兵最后的装备了，全都用来制造这场雪崩了。
随后之间不远处的大雪山似乎有了生命活过来一般，山顶白色的帽子开始崩塌滚落，很快到半山腰处就如白色洪流一样，威势骇人，山脚大地也开始传来丝丝颤抖。
李元霸等人正在带人火速撤退，但是李元吉却半步没有退却，眼神死死盯住陷入疯魔的李信忠，嘴角银牙紧咬，随后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一般，手持马槊飞身而出，轻功疾行，直奔不远处的李信忠。
下毒让李元吉染上毒瘾，随后还派人败坏齐王名声，不但毁了自己灭国吐蕃的大业，还毁了齐王在全国的声誉，最重要的是，害的李元吉受尽了无尽的苦楚，这等仇恨，若不是亲身经历，是绝对不可能体会到的。
此时吐蕃一方两千多人，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严阵以待，并非所有人都是临危不乱不怕死的，即便是对吐蕃国主存在愚忠，但是这雪崩天威面前，人类如同蝼蚁一样，两千吐蕃大军已经开始四处奔逃了。
李元霸回头一看，不好，三哥，快回来。
浑身气势爆发，李元霸脚下一跺，一个一米方圆的碎裂小坑出现，只见原本距离李元吉将近百米的李元霸，两个闪身就已经欺身接近了李元吉，一把抓住李元霸左肩，将之拦了下来。
“三哥，快走。”
“放手，我说过，此生必杀此人，决不能这么便宜的让他死了。”李元吉红了眼睛道。
李元霸抬头看了下山上的雪崩，再看看李元吉的神情，沉声道：“你先走，带着大军冲出去，我去拦一拦这天威雪崩，给你们赢得时间。
至于李信忠，相信我，稍后我带个活的回去任你处置。”
看到四弟说的情真意切，李元吉忽然惊醒，哪里肯让四弟替自己犯险，自己是绝顶高手，四弟是绝世高手，轻功无敌，在雪崩面前肯定能够逃脱的，怎能就此送命？
“不行，要走一起走，你我是亲兄弟。”李元吉喊道。
“呵呵，三哥放心，上次过后，我已经突破到小师叔的层次了，天地之危已经奈何不得我了，放心就是，五千大军还要靠三哥保护指挥呢，一帮小子可都是大唐的未来。”
时间紧迫，李元吉看李元霸说的真切，不似有假，只能沉重点头，转身飞速朝大军追了过去。
李信忠停下来看着来到身边的李元霸，丝毫不显惊慌，反而不屑道：“李元霸？哼，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莽夫罢了，白凡舍命救你才让你逃得一命，今日竟然还敢送死，真是愚蠢啊。”
李元霸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在李元霸眼中，李信忠就是一只蚂蚁罢了，自己随时可以踩死。
越过李信忠，闪身来到了山脚下一处凸起的山侧三角巨石旁边，这块巨石有十米高大，但却在离地二十米高，人力所不能及。
不过这一切在李元霸眼中都不是问题，在他眼中，这就是自己对付雪崩的绝佳利器，只要自己再雪崩到来之前，断掉巨石落地挡住一条不宽的路径，就能阻挡一部分雪崩，从而给唐军撤退开辟一条生路。
绝世好剑此时大显神威，在李元霸手中光芒大放，一道金黄色光芒挥出，虽然不是白凡那四十米大刀的式样，但是威力却丝毫不差，山侧巨石如同豆腐一般，直接被贴着山壁切掉，切面光滑如镜，掉下的山石直直落地，如同一颗宽大的钉子一样，扎进了地里，地上留下的部分正好是一个巨大的长条形门板。
李信忠呆立当场，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这特么还是人吗？
但是形势可没时间让他胡思乱想去反应，雪崩已经到山脚2，眼看就要淹没李信忠。
李元霸一个闪身，跟李信忠站在了一起，随后滔天雪浪淹没了两人。
半个时辰之后，地动山摇停歇，一切归为平静，吐蕃一方所在之地已经完全成了茫茫雪原，大唐五千精锐因为李元霸放下的一块巨石，得以在跑出两公里之后存活下来，二百书院弟子因为身怀轻功也安然无恙。
等到李元吉等人回身去找李元霸的时候，遍地都是深深的积雪，怎么去找？
“四弟！”李元吉手中马槊松开掉在地上，运起内里对着面前的积雪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其他将领指挥着大军迅速挖开积雪搜救李元霸。
这时原山脚下，一声爆响，李元霸顶着一顶巨大的金色圆钟罩住李信忠，二人从积雪的填埋之中飞身而出，这一次可不是被石头砸坏，仅仅是积雪覆盖罢了，李元霸功力突破，金钟罩更加坚固扩大，雪崩停时飞身而出丝毫无恙。
很快就带着已经呆若木鸡脸色死灰的李信忠跑到了众人面前，一场雪崩也仅仅埋葬了吐蕃两千大军罢了，大唐丝毫无损，还擒住了元凶李信忠。
李元吉抓住李信忠狠狠的揍了两拳，唾骂道：“贼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吧，世上若论阴毒，恐怕无人能出你左右了，还想全部带着我们同归于尽？做梦去吧。”
“三哥，先留着这厮，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谋划一一落空才算痛快，咱们这就带着他拿下逻些城，擒住李氏族人和李明心。”
“这，李明心师弟毕竟是上当受骗，能不能……”李承德想要开口道，他是受了兄长李承道的托付，本来也曾想杀了李明心，现在听说李明心是被李信忠蒙骗，想起大哥的话，就想保下李明心。
李信忠听到这话，心中早就乐开花了，这就是自己一直谋划的结果，将全部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洗白了弟弟李明心，激起他同门的同情心，他就可以成功带着族人弃暗投明活下去了。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李元吉立马给了他一盆冷水。
“糊涂，无论如何，他助纣为虐，害死多少大唐勇士？投敌卖国祸害大唐，多大的理由都不足以赦免于他。”李元吉怒喝道。
第八百四十九章 兄弟末路
逻些城中，一路昼夜不停赶路的李明心小队早在半日前就入城了。
李明心在半路就已经醒来了，不过因为急火攻心吐血受内伤，所以非常虚弱，一路上都是靠众人抬着赶路，直到进了逻些城回王宫之中，陇西李氏的李六才将李信忠留的密信交给李明心。
怀着复杂的心情，李明心拆开了手中的密信。
自己的至亲大哥竟然步步算计自己，毁了自己的声誉，毁了自己的爱情，甚至毁了自己的世界观，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于他，要知道当初自己是一片好心想要来保住他性命的。
对于李信忠的做法，李明心的心中不知道是该怨恨还是该仇视，正如终南书院的李纲老夫子所言，李明心此子不是个恶人，甚至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因为灭族大仇而不得不站在了大唐的对立面，但是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有自己做人做事的一根底线的。
“二弟，为兄知道不该算计于你，让你背负家族全部仇恨，害你失去了一切，但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悔不该不听太爷爷的话，仇恨蒙蔽了为兄的双眼，也因此连累了你和同族。
今日形势紧迫，不得不断臂求生，为兄会带兵引开大唐众人，并且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在你的同门面前洗清你的冤屈，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被同窗接纳，也只有这样，我陇西李氏才能在这次大劫之下留得一线生机。
为兄一生杀人无数，所造之孽恐怕连轮回都不得入，注定了不得善终。
但是灭族仇恨在我心中坚如铁石，临死我也要带着仇恨拉上几个垫背的，并且告诉他们，你已经带人逃出吐蕃。
不过这个是虚假之言，在吐蕃多年，没人比为兄更加了解这里了，吐蕃地处高原，是屏障也是牢笼，向北是死地，向东向南都已经归属大唐了，向西是天险大雪山，过之九死一生，所以已经没有后路留给我们了。
只有投降一条路，你以吐蕃新任国主之名义，举国投诚吐蕃，这样表示你的诚意，此功可比灭国军功，加上你的误会解开，同门相助，定然可保一份富贵，最不济也能图个周全。
希望二弟莫要以为兄作念，被仇恨蒙蔽一生害人害己，当谨记太爷爷嘱托，不问恩仇护佑族人延续血脉，为兄这就去寻太爷爷，当面请罪了。
不义兄长李信忠绝笔。”
呵、呵呵，不义兄长？
可惜啊，你算计一生，可谓是算无遗策步步狠辣，这临终绝计也算天衣无缝，不过你却一直算漏了一件事，你的对手太过强大，他可是天下第一人，他会看不透你的谋划吗？
无论你如何想要帮我洗白，投敌卖国杀伤同族同门的罪孽终究我难逃罪责，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李明心步履沧桑的走到了大殿上方书案之前，提笔写道：“恩师白字简之亲启，不孝叛门弟子李明心拜上。
昔日为救家兄，弟子曾不顾恩师教诲嘱托，依然选择了对立和仇恨，不成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害了无数人因我们兄弟丧命，甚至昔日对我颇为照顾的同门也伤残无数，弟子之行愧对天地。
虽然明知恩师放我下山时为了证心明道，然错就是错，恶行既做当得恶果。
知道恩师仁心可纳天地，但是弟子不愿从家兄之计让恩师以身抗法，损害恩师和书院声誉，则弟子罪责再增一分，纵然苟活于世也无颜行走人间。
今日不肖弟子李明心愿意陪同兄长李信忠以死谢罪，借助吐蕃攻伐大唐，带来两国无数灾祸，全都是我们兄弟二人所做，跟其他族人无关，请恩师明鉴。
陇西李氏族人已经存世无几，且几经战火再无复仇之念，他们都是一群想要活命的可怜人，求恩师慈悲开恩，留下弟子族人一条生路，弟子九泉之下感激涕零。
伤害同门恩将仇报之罪，李明心万死莫赎，只得来世再算了。
李明心一生只爱过三妹一人，但却辜负了佳人情谊，请恩师代为回绝，莫要因为一个不值之人坏了三妹一生幸福。
不肖弟子李明心绝笔。”
写完这些，李明心仿佛耗尽了一切精气神一样，再也忍不住，一口心血吐出，染红了整张信纸，手中之笔落于地上。
慢慢抬头看着远处，那里是自己太爷爷老李正的墓地方向，眼中充满了懊悔。
随后转头看向了西边，那边应该就是李信忠的所在了吧。
嘴角轻轻一弯，李明心轻声呢喃道：兄长，今日李明心践行当日与你的誓言，兄弟有生同生，有死同死，你我，今生两清了。愿我们来世莫要再做兄弟！
说完这临终一句话，李明心就这样低下了头，一个大才就这么在痛苦和悔恨中溘然而逝。
不得不说，李明心的一生是个悲剧，幼年家族遭逢大变，被屠戮残杀靠着东躲西藏苟活，亲人一个个离去让他心中埋下了很深的阴影，爱护他的太爷爷李正长老用性命为他求得一个名师白凡，借此为其逆天改命。
可惜，三年机缘运道将成，却被自己的至亲兄长陷害直死不瞑目的境地，可悲，可叹，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他内心一切痛苦的释放了，希望他来世有个好点的命运吧。
吐蕃士卒基本上全被李氏兄弟带出去防御臧河，逻些城没兵没将群龙无首，没有丝毫防御可言，大唐不费吹灰之力就入城拿下了这座吐蕃国都，至此，跟大唐对峙多年的西边强国吐蕃宣告灭亡。
不久之后，李元霸等人进驻逻些城，带着李信忠，在吐蕃大殿见到了李明心吐血而亡的尸首。
白凡扶起这个自己养活了三年的爱徒，拿起了书案上面的两封信细细看来，心头十分复杂，慢慢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时也命也，一个小小的身板却因为如山般的仇恨被压垮，这不是对错，这是一种可悲，徒弟，愿你去的地方不再有仇恨厮杀，是为师无能，没有教你如何面对这个艰难的世道活下去。
洪千里等人全都看到了桌上的密信，看着捂住胸口含恨而死的师弟李明心，全都叹息不已。
“李信忠，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可真是一个很好的至亲大哥呀。”洪大力愤怒质问道。
李信忠脸色死灰瘫软在地上，一句话不说，此时的他，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智珠在握，俨然一副世界晦暗的绝望表情。
“呵呵，死了，死吧，死了好，全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听到这句呢喃，众人彻底愤怒了，李元吉上前抓住李信忠的衣领，就要开始虐杀。
这时背在秦怀道身后的英雄剑竟然颤抖不已，丝丝剑鸣声传响在众人耳边。
李元吉挥手一招，英雄剑主动出鞘入手，浩然正气一时间弥漫在整座大殿。
英雄剑下，奸邪授首！
第八百五十章 西南事了
逻些城外，白凡一人站在青城长老李正的坟前。
“李老，多年不曾来看你了，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是给你请罪的。
当年你托我为你照顾年仅十四的重孙儿李明心，在下愧为人师，没有保护好他，今日特来向您老请罪了。”
说完，白凡对着老李正的墓碑一个大礼，随后取出食盒里面的酒肉，就这么一下坐在墓碑前，一杯杯对着墓碑痛饮起来，时不时还用酒坛敬上几杯给老李正。
正当白凡喝得微醺之时，洪千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师父，这是在明心师弟贴身的胸口处发现的东西。”
白凡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纸条，正是临别之时，白三妹送护身符时留的字条，只有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千里，将你明心师弟葬在李正长老旁边吧，此物随其陪葬。
告知所有人，关于西南的一切，不可跟三妹说起。”
“那，李信忠呢？他们是兄弟，人死恩怨消，是否葬在一起？”洪千里问道。
白凡冷哼一声：“他？他早已自逐家门背叛祖宗，没资格葬在这里。
既然他是吐蕃最后一任国主，那就给他个体面的葬礼，依吐蕃王室之礼，葬在吐蕃历代国主的陵寝吧。”
两天之后，李正长老陵寝旁边多了一座新坟，碑文落款是，不良老师白凡所立。
经历两年的艰苦战斗，吐蕃终于全境被拿下，为此大唐几乎损失了一万大军，战争消耗的粮草军械轰天雷等更是极其巨大。
吐蕃本地军队几乎被消灭殆尽，战争造成的人口损失也让吐蕃雪上加霜，可以说，战争过后，留给大唐要治理的，完全是一个烂摊子，连防御吐蕃都要靠大唐出兵过来。
当然了，吐蕃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西面就是人力难越的大雪山天险，南面是深山老林，北面是羌塘绝地，如今纳入大唐领土，基本上不会有外地能攻进来。
留下李元吉带兵暂时驻守治理吐蕃，李绩和白凡等人回师大唐，等日后大唐派出得力人士治理统治吐蕃再替回齐王李元吉。
大唐等人并不知道，在战争胜利之前，李信忠给了西突厥罂粟的种子还有一批轰天雷，给大唐的西北埋下了隐患。
而西突厥答应收到好处帮忙在外围策应吐蕃，不过事实上完全是蒙骗之谈，足足两个月了，西北也不见动静，现在吐蕃亡了，联盟策应之说更是泡影了。
陇西李氏的两千多人，白凡做主并没有为难他们，但是也不能留在吐蕃生根，所以被带回了大唐，分散各地做种地平民处理，虽然这些人名义上曾背弃大唐，但正如李明心所说，他们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一个月后，白凡等人一路不停，回到了长安城中，吐蕃被灭，大唐捷报早就通过电报传到了长安，继平灭东北诸国之后，大唐再灭西南强国，一时间大唐威名在百姓心中已经扎根甚深，长安城中无不张灯结彩庆祝大胜，许多百姓都从往日谈论柴米油盐的小事，转而议论起来军国大事，比如接下来大唐要将战争之向哪国等等。
而白凡等人大胜回城之后，全长安城的议论风向就都变了，只因为一件事，那就是蓝田侯的头发，为什么全白了，是什么事情导致侯爷一夜白头？小道消息跟飓风一样，即便是没人泄露，也有人猜测是不是功力尽失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白凡虽然在百姓心中地位极高，但是盛名之下，却是无数血火仇敌，没了一身绝世武艺，白凡就像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不少人肯定会因此蠢蠢欲动的。
让李绩帮自己推掉皇宫的庆功宴之后，白凡独自一人径直回了蓝田侯府，并非是因为他怕什么，而是这一次的西南经历，让他身心疲惫，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死了很多人，对国家来说拿下吐蕃是大胜利，但是白凡却没有多少兴奋，反而心中充满了造化弄人的无力感。
李二摆了庆功宴，宴请李绩和终南书院众人，封赏一番，并且详细询问了白凡和伤员的情况，当场派出内侍老高，表示随后会带皇后亲自登门探望。
无论李二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这番动作让人觉得很有诚意，可是大宴之后，不等李二出宫，就有一人来议政殿找到了他。
是太上皇老李渊，在李元霸的陪同下，找到了李二。
“父皇？四弟？
不知父皇来此，孩儿有失远迎。”李二恭敬行礼道。
“免了。
二郎，可知为父今日找你，所为何事？”李渊貌似考校的问道。
李二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心中一动，开口答道：“莫非是，为了简之？
父皇放心，简之为了救四弟性命到此境地，孩儿定然不会忘记此等大恩，蓝田侯府我会派两千精锐昼夜护卫，不会有事的。”
李元霸瞬间大怒，“二哥，你，欺人太甚！”
“这，四弟，你这是？这话从何说起？”李二懵了。
李渊拦住要动手的李元霸笑道：“二郎啊，你是什么性子，为父不知道吗？
简之是何人？纵然没了一身武艺，就需要你派兵保护了吗？人家手中八百武英卫可当玄甲军，护卫家园足矣。
你这个时候说派兵过去，怕不是为了监视掌控于他吧。”
“我，父皇明鉴啊，孩儿绝无此意……”
“罢了，有没有此意都不重要了，派兵一事不可再提。
为父也是当过皇帝之人，简之于我李家有难报大恩，如今他落难式微，只要你这个皇帝不会枉杀功臣，不对他出手就好了，这就是为父今日的来意。”
李二有些委屈，“父皇，难道在您眼中，孩儿就是那等过河拆桥的小人不成？
简之乃是经天纬地之大才，孩儿重用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加害？”
“呵呵，你与他相处多年，应当明白，简之外表温润，内心刚强，性子极傲，是个不堪束缚之人，凡俗大臣官员的法子不可能用的到他身上，你不要眼花糊涂行错招。
没了一身武艺，他能在书院安心教育大唐下一代就是大唐的福气，其他不可强求。”
李渊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迈步离开。
李元霸回头说道：“二哥，小师叔救了我李元霸两条性命，从今往后四弟就是他的贴身护卫，谁杀他我杀谁，李氏皇族也不例外。”
李二一阵无语，自己真的没有生什么坏心思好不好，白凡没了武艺，正好对自己来说更加安全，还想着重用不疑呢，这劈头盖脸的干什么呀？还有那老四，好小子，还敢威胁从小照顾你的二哥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出仕不出仕？
白凡一头白发的回到了蓝田侯府，虽然府中没有多少人，基本上全都是家人，可就是这么点人数也已经炸了锅了。
就连一向喜欢在侯府门口躺椅上晒太阳睡觉的张七爷也睡不着了，一路追着白凡问个不停。
“七舅，我都说了不碍事的，您怎么还不放心呢？只是和你一样功力尽失罢了，又不会折损阳寿，您……”白凡面对老妈子一样的七舅，实在无奈。
不等白凡说完，张七爷就打断道：“胡说，老舅我混迹江湖一辈子了，功力尽失也曾亲身经历，可是从未见过失去功力还会白头的，你小子休想瞒着我。”
“怎么会呢？这是外甥练功的特点，不是瞒着你，当时孙师兄就在旁边的，他可以作证的。”
“不行，我这就去给你三舅发电报，小妹就你一个儿子，你出了这么大事，不仔细怎么行？我亲自去找孙道长问个清楚。
稍后我会叫大姐过来保护你，你功力尽失怕有宵小忍不住要露头了。”
张七爷叮嘱一句，也不管白凡同不同意，径直大步出了侯府，直奔卫国公府而来。
“七舅、七……”
白凡刚喊了两句，内堂忽然疾步奔出了两个女子，见到白凡一头白发，立马慌了神。
“夫君，你，你怎么样了？”李婉平和窦琼英一左一右抱住白凡的手臂急声追问道。
一拍额头，白凡感觉自己有些头大，我这是功力尽失又不是奄奄一息，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的情景也仅仅是白凡头疼的开始罢了，从张七爷出门算起，除了家里人追问不止的，随后就是其他人登门不断。
红拂女张出尘听七弟说外甥出事，连忙跟赋闲在家的夫君李靖一起快马赶来，自然少不了一番追问到底。
然后是虞世南、杜如晦等一群好友，秦叔宝等在书院众人在书院听说了消息也随后从蓝田赶来，武将下朝之后也来探望，一时间小小的蓝田侯府似乎都感觉有些拥挤了。
人家好意登门探望，白凡总不能避而不见吧，索性多日未曾相聚，正好借着机会在府中摆上宴席，大醉一场，以示自己无恙。
李二下了朝，被李渊一通训斥之后，不再耽搁，带上皇后长孙氏出宫就来到了蓝田侯府。
恰巧在侯府门外碰到了闻讯赶来的大哥李建成夫妇。
“老二？你也来了？你不会是……”
李建成有些惊讶，刚想说个黄鼠狼给鸡拜年，却想想不妥，改口道：“行，你能来看看也好。
不过为兄有言在先，探望就真心实意的，别动什么歪心思。”
我……李二感觉自己好无辜，今日到达是白凡受伤还是我在受伤？为什么谁见了都要怼我两句？没出门被父亲和四弟怼，刚出门就被大哥教训，在你们眼中，我老二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昏君不成？
“大哥误会了，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小弟真的是来看望简之的。
正好今日遇到了大哥，等会可一定要帮小弟说句话，没了一身武艺，小弟想要简之出仕大唐宰相一职，好给他最大的舞台发挥才能，就怕他不同意，所以稍后还请……”
李二诚恳的对李建成说道，李建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为国公事，自然无妨，不过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说动他，你要有心理准备。”
兄弟两人谈笑晏晏的进了白凡，臆想之中的悲伤弥漫却丝毫不显，反而是人声鼎沸欢腾一片，进去一看，好家伙，这怎么还开起宴会了？
莫非白凡并不是功力尽失，而是功力大进？这帮人都是来庆祝的？
不过抬头看去，主位上面白凡那满头白发可是太过显眼了，还是有事啊！
这宴会到底是为什么？最后的欢庆吗？告别酒宴？
李二和李建成对视一眼，相互之间都看到了心中的诧异，连忙快步走上前去。
“哟，岳父大人？陛下？你们来的正好，宴会刚刚开始，今日虽然不是我亲自下厨，但酒菜可绝对不差，……”
“胡闹，你都到如此境地了，还有心情再此饮宴？是自暴自弃了不成？”李建成怒喝道。
“是啊简之，看你一个少年却白发苍苍，朕心有愧啊，这是为国所累，说吧，什么条件能够帮到你，朕亲自去给你办。”
得，又要多解释一遍，白凡心道。
众人这边也停下饮宴，纷纷捂着嘴巴看白凡被皇帝和晋王追问，经过刚刚的问询，大家基本上全都相信了事实，白凡只是失了功力，其他无碍。
一番苦口婆心加拍胸脯的解释，李二等人终于相信，随后也加入了饮宴氛围。
皇后和晋王妃也被李婉平等人带到后堂相聚。
酒至微酣，李二开口提出了要请白凡出仕的事情，场中气氛瞬间为之一凝，无论文武，全都看着白凡，等着他的回答，这个时候皇帝请人出仕，可是十分微妙的。
以往白凡无敌天下，皇帝拿他无法，他可以随意拒绝，但是如今他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就如同皇帝请一个书生做官，估计天下没有那个书生敢违逆圣意，不免有些以势压人之嫌了。
李二说的诚恳，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但是却不合时宜，大庭广众的，白凡答的不好，恐怕就要下不来台了。
白凡静静听完李二的话语，笑而不语，端起酒杯自饮下肚，沉默片刻。
李建成在一旁也开口相劝，帮助李二做说客，李建成也是权衡再三的，其一是为国聘才一片公心，其二是想借助一个宰相之位给女婿一个国家庇护，如此一来，其他宵小恐怕还不敢公然对付一国宰相。
其三，那就是意为教导女婿，给皇帝低头了，以前可以无法无天，现在老虎无牙就要懂得求生的平衡，出力为国受皇帝驱使可保平安富贵，若是真的不知进退一味强硬，被帝王心术所不容，那可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毕竟一人一家没有对抗一国之力，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就是现实，在你没有实力自己主导一切的时候，只能发挥自己的作用，让他人离不开你觉得你有用，这时候才会忽视你的存在所带来的威胁。
第八百五十二章 宰辅都不要？
李二的意思，和岳父李建成的意思，白凡一眼就能看明白，即便是没有实实在在混过官场，但是来到大唐已经十年了，整天和这帮人处在一起，什么没有见过。
“宰相？陛下真是厚爱，如此重任凡本不该推辞的，但是如今凡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这宰相位子只能请陛下另觅良才了。”
白凡会拒绝，这些都在李二预料之中，但是他没想到白凡会这么回答，什么任务比宰相位子更加重要？要知道宰相是一国首辅，当朝一品，领朝施政，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也只是各占高位，虚名相国，没人当得起真正的宰辅头衔。
众臣在一旁也猜测不断，蓝田侯莫非对宰相一位不满？还想要一个实名王爵不成？这王爵在之前本是要给的，可是他公然拒绝了，现在这个形势再去要，可就落了下风了。
“朕知道简之胸怀大志，宰相之位是有些小了，这样，许你一字王爵，照样领政当国，辅佐朕建功立业如何？”李二倒也豪爽，有了之前冯盎封王，似乎封出去异姓王爵也不是那么不可能了。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凡岂是贪图高位之人？
且听我说完，在我看来大唐如今并不缺宰辅栋梁，多一个白凡不多，少一个白凡不少。
凡是一个书生出身，如今职司终南书院院长一职，为天下培育英才，自身机缘巧合能够安心教书育人，去做一个无用宰相，不如尽力为大唐培养未来无数宰相栋梁，这就是在下的任务和梦想。”
嘶，场中不少人都为白凡这话吸了口气，好大的气魄，宰辅之才可谓是百年难遇，你白凡竟敢开口就批量培养？
武将们对白凡这话纷纷喝彩，这话大气。
文官们有难以置信的，更多的是佩服的，回想刚刚大家误会白凡是要官位，没想到人家语出惊人，两相比较，高下立判，还真是让人惭愧。
“好，简之，朕没看错你啊，不为眼前小利所动，眼光直接看向了大唐的百年未来，这才是你白凡的气魄。
跟你一比，朕的宰相位子，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李二大声赞道。
一场酒宴，白凡喝的酩酊大醉，也用事实证明，他的确仅仅是功力尽失，身体和平常小伙子一样，不过是多了一头白发而已，甚至这以后出门在外走在大街上，有不少女子还觉得大唐情圣一头白发，更显帅气非凡呢。
这一天白发正在家中休养，被皇帝派人召进宫内，说是要商议军国大事。
议政殿内重臣云集，白凡到的时候，武将堆里正在激烈议论争论着。
“依我看啊，先打西北的西突厥，那边地方大，先打大的，海外倭国不过弹丸之地，癣疥之疾不足为虑。”尉迟恭扯着嗓子大喊道。
“哈哈，说起打仗，你这黑厮还学会拽文了？
什么癣疥之疾，不过是你想打地盘大的，好多占些军功罢了。”程咬金嘲讽道，丝毫不给尉迟恭留面子。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开撕，旁边武将时不时的加入战团热闹两句。
文臣这边则聚在一起，有人沉思枯坐，有人窃窃私语，不一而足。
看到白凡来了，第一个迎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黑脸魏征。
“老魏，你们这是？陛下又要有什么大动作？”白凡开口问道。
“嗨，这不是刚刚平了吐蕃嘛，陛下雄心豪气，下令要再灭一国，让我等议论，是养了三年猪的西突厥，还是抽了三年血的东边倭国。”
哈，白凡哑然失笑，老魏这说法，还真的一点不留情面，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国家，都被老魏等视猪羊了？看来这十年来，老魏没少受自己的影响，甚至说整个大唐朝廷都受自己影响，视大唐为天朝上邦，极其蔑视甚至无视外邦异族。
不过这个形容还真的十分恰当，当年西突厥主动攻击高昌打下西域三十六国，又在大唐手中吃了大亏，白凡等人定下计策，掐断西突厥一切商路，让他治下无数百姓耗尽他的元气，如此圈养三年，大唐再去灭国西突厥，将会不费吹灰之力，可不就是养猪计划吗？
而东边的倭国，两国分治，却因为外派劳工入大唐而吃到不少甜头，连年派出劳工，倭国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等敛财方式，这就等同于大唐出钱，从倭国抽调壮年劳动力过来，长此以往，倭国日后招兵都是问题了，可不就是吸血计划吗？
“呵呵，看你老魏这个表情，莫非是你不同意这个计划？却又不敢上前劝谏？等我给你顶雷不成？”白凡笑道。
“这是哪里话？我老魏何时让他人帮忙顶过雷？再说了，就算是顶雷，也是我老魏给国家顶雷，公事不怀私利。
只是国家越发强盛，陛下豪情万丈，老魏我有自知之明，如今就算是我一人撞死在梁柱上，恐怕也拦不住陛下，这才想让简之出面，毕竟你说话的力度比我们这些人要大些。
你可不能坐视呀，连年征战大唐已经有不少问题出现了，虽然都是大胜，但是一场战争无论胜败，都是在损耗抽调国家元气，昔日汉武之劫就在眼前，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魏征说的极其诚恳，白凡能够从中听出其中的不易，武将们一向是只管打仗不管朝政，不单单是为了争那些用不完的军功，大部分武将已经升无可升了，他们只是想要在战争中体现自己武将的价值，如果真的完全变成太平盛世，武将恐怕只能慢慢走到幕后了，甚至被雪藏或者退出舞台。
可是文官不一样，武将打天下，文官治天下，大唐每天朝廷大门一开，那就是几千万百姓嗷嗷待哺张嘴要吃喝，好战必亡的道理每个人都懂，已经连续五年没有停过战事了，所以众文官有些怕了。
不单单魏征找到了白凡，一众文臣都围绕过来，看那表情，白凡就知道，都是一个意思，不愿意继续打仗。
武将们当然不会让文臣拉偏架，也一股脑围了过来，这时后殿的李二出来了，议政殿殿议也正式开始。
第八百五十三章 越打越穷
李二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正中主位上面，按下骚乱的众臣，神色喜悦的开口道：“都到齐了，好，那咱们今日就来议一议先打谁的问题，周边各国被我们拿下大半，接壤的就剩下西北的西突厥蛮子，看得见的还有一个弹丸小国倭国了。
这都是我大唐手下的羔羊，下一个吃下谁？”
白凡看着李二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句，李老二你膨胀了，今日这神色就跟你往日喝醉一个样子，这不就是站在地图上指着四方大喊还有谁吗？知道的会说你距离一统天下不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又一个自大昏君呢。
“陛下，末将请命攻打西突厥，与我五万大军，十万轰天雷，两月即可拿下西突厥。”尉迟恭第一个站出来喊道，作为李二的铁杆拥护者，自然是每战必为先。
“陛下，老程请命，不用五万，三万即可。”
“胡扯，老程你这是故意捣乱的吧，三万去灭国？你有那本事吗？”程咬金捣乱似的大话，尉迟恭第一个不干了。
其他武将也纷纷指责程咬金，在座名将无数，轮得到你程妖精领头吗？
“知节，莫要胡闹。
打仗少不了尔等奋勇争先，但是这庙堂谋划更加关乎胜败，茂公，你是兵部尚书，是何看法？”
李二点了李绩的将，一来他是三军主帅，二来，他是大唐军事谋略顶尖的几人。
李绩有些头疼，本来自己只是一个武将，安安分分做个简单的武将知道拼杀和指挥就行了，但是如今位子上去了，升任兵部尚书，所谓屁股决定脑子，兵部尚书就是一国元帅，思考的已经不再是一城一地的战争存亡了。
本以为老李靖退下来之后，这一届兵部尚书会是大将军侯君集的，谁知道侯君集这货听了白凡的鬼话，一心扑在海军上面，连主帅位子都不要了，李绩现在觉得，侯君集似乎是对的。
就比如今日之事，李绩现在是武将的带头人，他应该不皱眉头的跟武将站在一起，这样日后才好带队伍，他应该点头支持开战的。
但事实是却不可能，因为他是兵部尚书，他要为国家考虑，站前准备工作他比皇帝做的好，他知道，国家财政已经平衡了，再打仗，就要负债了，之前为仙粮而休养置办下来的富裕家底已经被打完了，不能再打了。
可是这话他又不敢说，因为他说了就是跟手下唱反调了，没有武将支持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恐怕坐不长久。
思虑半天，李绩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应该先灭倭国。”
“嗨呀，茂公，倭国一个穷困小邦，先打他？岂不是轰天雷炸蛐蛐？太过无趣了吗？
你这大帅怎么这么势弱呢？”程咬金大声嘲讽道。
“是啊是啊，要打就打大的。”
很多武将反对，但这也是李绩权衡再三的决定，倭国穷弱无所依靠，好打，而且大唐已经布局三年了，软柿子好捏还不扎手，大唐如果吃下他，影响不大。
李二没有表态，反而笑道：“哦？茂公以为先打小的，说说你的观点。”
“陛下，臣以为，打仗之事犹如吃饭，需要循序渐进，大唐连年征战，实力地盘扩张很快，我们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而直接打西突厥，尽管我们必胜，但是那里毕竟是有三十万大军的大国，现在就开战有些吃力，而且我们准备还不足。
但若是现在先打倭国小邦，这个计能为我们消化国内准备大战做准备，又能让将士们锻炼海外作战，臣可是知道，侯君集大将军的海军早就嗷嗷叫了。”
李绩不愧是一只老狐狸，说话谋略沉稳老道且丝毫不漏破绽，白凡心中佩服，这番话，是在不跟皇帝直接顶撞唱反调的情况下，最为有效的好谋略了。
李二沉吟片刻，丝毫在思考李绩说的消化二字，片刻之后开口点头道：“嗯，好，茂公此法步子极稳，上佳！
只是，倭国孤立无援，就是我大唐砧板上的肉，什么时候吃都是吃，朕心想，不如先拿下西突厥之后，再统一对地盘进行消化，此时我们费点事吃点苦，来日就省力许多了，诸位以为如何？”
很多武将纷纷叫好，这时候文臣里面很多人都在暗自着急，相互使眼色，魏征抖动着胡子给白凡示意，那表情，其他文臣都看的到，恐怕只有皇帝没注意到吧。
白凡不忍再逗老魏，笑着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大唐现在不宜再动刀兵。”
李二的笑容瞬间凝固，倒不是不满，而是奇怪的看着白凡，你不是一向蔑视蛮夷吗？打蛮夷扬国威的事情，你应该支持的吧，让你来就是帮忙策划下有没有什么捷径呢，怎么会反对？
“简之，你，算了，你先说说，为何反对动兵？”
是啊是啊，好好的，又不是打不过，为什么不打了？其他武将嚷嚷着，不过尽管白凡丧失了实力，但是积威仍在，没人敢明摆不给面子。
白凡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理由，而是回头问了自己的岳父大人，“请问晋王殿下，国库金银几许？粮食还有多少？”
李建成自然明白女婿的意思，事实上如果白凡再不站出来，李建成自己就要站出来了。
回头对着李二劝道：“二弟，国库存钱已经不足一百万贯，余粮更是快要见底。
就算是收了今年一个秋天的粮食，来年国库也存不下多少，因为拿下了高句丽吐蕃等国，平添了上千万张吃饭的嘴，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常的种田收成能力，只能靠国库出钱粮养活，若不是仙粮产量大，我们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这……这……
李二连顿了两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会这样？才打了不到三年，就打光了？我们的战利品呢？白凡不是说，现在打仗只会越打越富裕吗？难道这小子说错了？他骗我不成？也不对呀，我自己也算计过的呀。
第八百五十四章 停战修养
李二其实忘记了，白凡说的越打越富裕，也仅限于打仗，不限于战后收地收民治理，大唐如果仅仅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掠夺周边各国，留下他们的朝廷治理烂摊子，那的确是打仗挣钱，越打越富裕。
可现实却是，大唐连人带地盘，照单全收，这就是一个地主强行抢走一个贫民一家子，不是为了剥削，而是要养活这帮人，如此下来，国家能不穷吗？
“百万贯？这不是足够了吗？
我们只要五万大军就行了，当年迎战东突厥颉利南下，我们三十万贯就打了一场富裕仗，现在是百万贯，岂不是手到擒来？”尉迟恭惊呼道。
众人齐齐捂住了脸，这货似乎没学过算术吧，岂不知今时不同往日啊。
白凡心道，你这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为免得尉迟恭尴尬，白凡解围道：“黑哥，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
当年我们什么装备武器？基本上都是只顾得上吃的，不要衣甲用人命堆出一场战争就行。
现在不行了，打仗可是十分烧钱的，士卒们的军饷粮草可比武德九年翻了三倍，抚恤更加优越。
这还不算，你说的五万大军，恐怕没有十万轰天雷你不敢出兵吧，十万轰天雷的装备作价几何？一百万贯，不够你开战半个月的了。
所以啊，这仗没法打了。”
尉迟恭听完，立马反应过来，好尴尬，自己出糗了，讪讪道：“嘿，这些咱老黑怎么想到，原本士卒多好管教，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了财主老爷，太不好伺候了。
都是你小子给惯的，没了这些钱粮的话，他们就不为大唐打仗了吗？”
李二连忙呵斥道：“敬德莫要胡说，大唐富裕乃是好事，朝廷富裕就要提高士卒待遇，合情合理，不然士卒当兵不如在家种地开荒，还有几个真心当兵的？
大唐的府兵制度陈旧，在战争灾年的时候还可以，毕竟大家当兵也为了活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府兵成了每年的义务出勤，若是再没了利钱，恐怕士卒们当兵就成了集中出操了。”
“这，男儿保家卫国，士卒岂能为金钱奴役驱使？别人我不管，我老黑带的兵，决不允许。”尉迟恭站起来义正辞严道，那一身煞气配合堂堂正正的话语，还真的有一番武将风骨。
白凡解释道：“黑哥，你说的都对，但是莫要忘记了，大唐如今没有外患，我们打西突厥，那可是出境作战，是为了开疆拓土，不是为了保家卫国。
莫说我们没有大义和理由让士卒去卖命，就算我们申斥大义，就算是每家都出士卒为国效力，可是人家里面的妻儿老小还愿不愿意？好端端的在家种地生活不好？去战场送命？
对你我来说开疆拓土是我们这一代的责任，但是对每个家庭来说，每一个壮劳可就是顶梁柱，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妻儿老小，谁也不敢轻言死生无怨。”
李绩点头叹道：“简之此言说的透彻啊，开疆拓土和保家卫国是不一样的。
如今再向外打仗，如果我们不能拿出足够的利益来驱使人心，那就没有士卒肯站出来打仗了，说白了，对外扩张就需要大唐拿钱买士卒的性命，钱不够没人卖命。
毕竟不是当年当兵为图一份口粮的乱世了。”
李二沉思良久，开口问道：“朕知道如今大唐积存不足了，不过再拿下西突厥，统一恢复生产治理新地盘也是为了省事省力，不是还有借债国民一项吗？可行吗？”
李建成摇头道：“寻常时期借债国民用于激励战争倒也无妨。
但是今日大唐不可用，我们不是说因为钱粮打不了这场仗，而是说，打仗之后，新增的各地百姓恐怕就要紧衣缩食，甚至口粮都不一定足够了。
如果我们打下了西突厥，不可能杀光吧，那就又是增加几百万张要养活的嘴，大唐的粮食肯定是不够吃了。
到时候各地本就未曾完全服从大唐教化，再因为粮食饥荒问题，发生了民乱，我们这些年的打大仗岂不是白打了？”
听完众人的细说，李二也已经明白了，这仗打不起来了。
摇头叹道：“也罢，那就再等上西突厥蛮子一年，让他再苟活些时日。
呵呵，只是我们在前年就发过最后通牒，半年内灭西突厥，因为吐蕃就耽误了两年，现在还不打，恐怕那莫贺咄要笑话于朕了。”
众人哈哈大笑，皇帝这般自嘲，明显是活跃气氛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就不用什么主辱臣死那等表忠心行事了，来日灭国，这些嘲笑云云谁还记得？谁还在乎？
议政殿内一场殿议，让大唐文武群臣明白了当前国家的形势，无有外患也无有内忧，只差积累财富，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积蓄实力，等待时机成熟，再动大势。
李二说的再等一年，稳一稳局势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稳，竟然稳了足足三年，大唐三年没有对外动用一兵一卒。
消化东北和草原、吐蕃等地那么多土地人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第一年也只是支撑他们这些人的吃喝，稳固大唐的统治，接下来才是困难，需要解决他们的自力更生问题，至少教会这些异族归化良民学会种植粮食，能够自己生产吃喝，到了第三年，才是收获成果的时候。
三年消化的时间都有些紧张，不过一旦大唐消化吸收了这一千多万百姓，那国家实力将翻倍增长，因为百姓能够自给自足之外，还能给国家带来收益，百姓越多收益越大，这才是大唐扩张占领地盘的最终目的，这个年代，人力就是实力。
转眼间，三年而过，大唐也来到了贞观十二年，休养生息整整三年的大唐，再次富裕膨胀起来，李二那颗扩张之心从未停歇过，三年里每年都要议一次出兵，均被众人劝回。
这位大唐皇帝是个好武喜争的人物，他一直记得自己的梦想，太阳照耀之下，全是大唐之地，他知道自己的梦有多大，所以他内心非常紧迫，害怕自己时间不够，因为历史上的汉武大帝也不过在位五十四年，却也没有打下所有地图。
李二还在害怕自己超不过汉武大帝，只是大唐也不是皇帝一人的大唐，众臣都不支持的情况下，李二是没办法一意孤行的。
如今休养结束，正是再启风云之际，李二准备再次召集殿议，这次是太极殿大朝会，直接宣布灭国大计，刻不容缓，不再商量了。
可是不等李二下达朝会命令，同样沉默了三年的另外两国就率先有了异动，这一次，是东边的倭国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