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 谁的粮食?
风清扬的姑妈听说武当山张三丰也来了福建满心欢喜。
早有耳闻,张三丰开派武当,一流剑客。
最主要的是单身汉。
待嫁名门闺秀的仰慕对象之一。
姑妈家的几个堂妹生的国色天香待嫁闺中,他若是能看中她的某一个女儿呢,也算是美满的姻缘。
“什么?谈恋爱?我不会!”张三丰说。
“别那么咳嗽个不停,张大哥,从未听说过你不喜欢女人。”婉儿说。
“稍许体谅一下我的神经吧。非要我胀裂吗?”他双眉一蹙。
“你们的聚会定在哪一天?”他问。
“聚会时间是由你来订的。”她说。
“你看我现在这个病夫的样子,别吓到人家大小姐了。”他笑着说。
“没关系。帮你买几套漂亮衣服,打扮一下。”她嚷嚷着说。
“我真佩服你想得这般周到。”
话说到底,姑妈和她的女儿们一定不肯错过这个良机。
你若不去尝试,别人可少不了要尝试的。
“还给你准备了一匹黑马,方便你带中意的姑娘出去玩耍。”她又说。
他凝视着她:“那你要让风清扬教教我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怎么说情话?怎么谈恋爱?”
“他自己并不懂。”
“他不懂,谁懂?我特别想知道他是怎样征服你的!”他说。
午后,姑妈家的三个姐妹打扮妥当。
未到傍晚的时候,三姐妹由小桐领着来到了客栈看望张大哥的伤势。
姑娘们都礼数周全,其中年龄最小的陌夕对张三丰特别的崇拜,特别的关切。
只可惜张三丰非但没有换上给他准备的新衣,还喝得醉醺醺的,差点吐到人家姑娘身上。
甚至对人家姑娘说自己的伤势是多么可怕。让人家觉得自己是不速之客。
婉儿倒是说他辜负了姑妈的好意。
他反而说,如果风清扬不穿光鲜的衣裳、风清扬醉酒、风清扬受伤,你会嫌弃吗?
她摇了摇头。
所以他就是这副样子。
回到房里。
“你以后别管这个了,他根本没这个心。”风清扬对婉儿说。
“我只是觉得他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说。
他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喜欢看书吗。你看我设计的藏书室,这里采光比较好,在这里放置一套很大的桌子。然后这一面和那一面墙放满置顶的红木书橱,剩下的这一面放一个波斯来的软榻,颜色一定要和书橱配套。”
“我书房里有好多藏书,再陪你去添置一些你喜爱的书籍。”
她惊讶的看着他的设计图:“天啊,风大哥你好厉害。”
“这个藏书室是在蓝香小楼吗?”
“嗯。”
“对于爱读书的人藏书室真的很重要!你果然懂我!”她双手勾住他脖子,靠在他胸膛上。
接着他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凝视着她:“我要你做我的粮食!”
“什么?”
“是的,你没听错,是粮食!”
“人类天天都要吃粮食的,所以你也是我的粮食!”
第一百零七回 开工
福建,晴,微风。
当婉儿睁开眼睛,太阳早已高高升起了。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她总是那么容易困、容易乏。
风清扬一改常态,今天穿了一套农夫的粗布衣裳。手里还拿着一大堆工具。
他已经买下了一块地,也雇佣了一些农夫。造物主已安排他俩在福建做了种植园主。
他们将所有的东西运到种植园并安置妥当。
他叫她去小木屋里歇着,她偏要说男人能做的,她也能做。
才半天时间,她白皙的脸蛋已经晒得有些发红。
最主要的是,她感到头晕乏力。
他抱她去木屋,给她喂了水。
“风大哥,我的体格不如你。”
“女人怎么能和男人比?这不是你干的活。今天只是让你跟来看看。”他说。
她从衣襟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水:”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穿着短裤、绑着裤腿,那才叫棒呢。”
他摸着她的小脑袋:“你生的那么漂亮,会看上庄稼汉?”
“不管是剑客还是庄稼汉,只要是你就好!”她的眼睛里充满柔情。
他忍不住俯下头吻了她。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农妇向他们招招手,并做出手势,意思是开饭了。
风清扬也向她招招手,说是他们出去吃,叫大家伙吃起来吧。
接着他给她剥了一串葡萄,又给了她点水喝,先补充一下体力,然后他就带她去吃了正宗福建菜。
福建海鲜以麻辣为主,婉儿喜欢麻辣。
风清扬对她说:种植园的一个入口保留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其他任何地方都走不进来。
这是我们在福建乡间的一所别墅。建成了以后如果需要,我们每年可以去那儿休养一段时期,也方便处理种植园的各种事务。
婉儿欣喜如狂,完全同意他的看法。
午后他们又回到种植园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傍晚才回到客栈。
福建的酥类点心最出名,他们买了些回来,拿到张三丰房里。
张三丰问他们干嘛去了,一整天都没个影子。
婉儿对他说了种植园的事情。
没想到,张三丰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呢。
他非要风清扬帮他在他们的旁边也买一块地,他要与他们做邻居。
第一百零八回 寂静
月光从窗口斜斜的射了进来。
婉儿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今日劳作的疲倦仍然紧压在的她肩上、背上、手臂上。
她侧耳倾听,睡眼朦胧,这么晚了,原来风大哥还在地板的垫子上打坐练功。
半晌。
她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
听到婉儿的声音,风清扬歉然的说:“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她迅速的站直了身子,“谁说的?是我自己醒了!我有没有打扰你?”
“没有。”他站了起来。
“风大哥,有事可不许瞒我!”
“瞒你?我会有什么事要瞒你呢?”他说。
“风大哥在洛阳与扶桑武士的那一战,你……你的内功恢复了吗?”她凝视着他。
他也凝视着她:“没有!”
她的眉目之间立刻掠过一抹隐痛,惊讶的后腿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床上。
天啊,这么久了都没有恢复!
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往下想。
“怎么?”风清扬仔细的打量她。
她望着他,望着他,眼睛里溢满泪水。
他一把拥她入怀:“我没事的!已经恢复了八成功力。慢慢来吧。”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她眼中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你介意吗?”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
她抬起头,眼睛泪蒙蒙的盯着他,一瞬也不瞬的。她静静的说:“你懂不懂武功都是我的男人!我在乎的是你的感觉!”
他捧起她的脸,温柔的说:“我真的没事。迟早会完全恢复的,又不急在一时。”
她眼光闪闪的望着他:“都是我不好,总是各种状况不断。”
“不要多愁善感,不关你的事。”
她心里涌上了一股安慰的情绪。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她说。
“你只需要每天乖乖的陪伴着我。来我的怀里,让我住进你的心里!”他紧紧的拥着她。
她嘴角上扬,扬起了一抹痴痴的甜甜的笑。
第一百零九回 吸引
汪娇梅,她出生于福建的一个体面家族。
也是风清扬堂妹陌夕发小的玩伴。
她在各方面都自视甚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她与风清扬很早就认识的,他们曾经不知多少次在不同的聚会上畅谈过,他们互相知道已经太久太久了。
他们管汪娇梅叫梅子。
今天的聚会上他们又见面了。
风清扬没有与她再谈什么。
梅子无聊的用手抚弄着自己的长发,她懊恼自己为什么想不出话来讲。
他们该可以很谈得来的,而一下子,她又觉得什么都不该说了。
梅子记得从前她曾那么遗憾的对陌夕说过:“要是哪一天能碰到风大哥,我一定要好好的捉住他,跟他聊一整天。”
可是今日她终于见到期盼中的他了。
他却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这真让人嫉妒,简直嫉妒的要命。
不得不承认风大哥的眼光是极好的,他的女人是那么高贵那么漂亮。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对自己的出身记得很牢,她一直认为自己生的也是百媚千娇,只有自己与风大哥才是最般配的。
汪墨是梅子的大哥。
从他的父亲那儿承继了一大笔遗产。
他父亲生前本来打算购置些田产,可惜没有了却心愿就与世长辞了。汪墨同样有这个打算,并且就在自己故乡购置。
不过目前他既然有了一幢很好的府邸,而且有很大的地听他任意使用。
于是那些了解他性格的人都说,象他这样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个女主人。
这次风清扬他们的聚会就是应汪墨的邀请在他府中举行的。
可是当汪墨见到婉儿的那一刻,瞬间就被她的美貌给震撼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间竟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女人。
她一定是上天的仙子。
仙子落入凡尘竟然与风清扬牵着手。
在他心里,像婉儿这样美貌的女子心中一定渴望安定又舒适的生活。
可是风清扬是剑客。他是在刀锋上舔血的那一类人,怎能给她安逸的生活?
汪墨从他与婉儿的谈话来看,就足见她读过很多书。
汪墨说,他生平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人比婉儿更吸引人,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姑娘比她更漂亮。
他们的谈话,婉儿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关于习武的半个字眼,她一定是对武功不敢兴趣的。
他想象不出人间会有一个比她更美丽的仙子。
只可惜仙子眼睛里只有风清扬。
她的大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穿过人群望向风大哥。
汪墨真恨不得,干脆问问她,她的未婚夫为何是剑客?
可是即使他再好奇,他的出身,他的教养使得他无法问出口。
婉儿也知道他对她献殷勤,想要博取她的欢心。
可她只是望着望着风清扬,因为此时梅子已经几乎要偎到他怀里了。
“正是福建好时光,落花时节又逢君。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屋欢颜压相思。”梅子瞬也不瞬的盯着风清扬说。
他也望向她:“你醉了。”
只是他没有给她肯定和鼓励。
她却把他当做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山。
不用说是高山,就是冰山,她也要征服。
不过以前企图这样做的姑娘太多了些。
汪墨开始希望跟婉儿深交。他为了想要慢慢地跟她攀谈,他试图发挥自己的优势,想着要把自己在投资方面的经验说给她听,好让她崇拜。
可不到一会儿工夫,风清扬又走到她身边来了,他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宣布主权。并邀请汪墨春节来济南城他府上喝喜酒。
福建,客栈。
桌子上摆放清香的福建铁观音,只是气氛却安静的很。
婉儿望着风清扬,心里一时有些堵,感觉挺憋屈的,难受的情绪找不到合适的发泄口。
风清扬直视着她的美丽的泛着委屈的大眼睛:“你生的这么漂亮,我都不敢带你出去了。”
然后,她就怔住了。
“风大哥,如果……如果我不是长这个样子,你会看上我吗?”
他竭力控制住突然涌上来的复杂心情:“在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那个时候,你还不是现在的模样。”
四目相对。
她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还有熟悉的眼神。
“那么多女孩子爱慕你。我……”她紧咬着嘴唇。
“你在吃醋。”他捧起她的脸。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已经深深的刻入了我的灵魂。”他含情脉脉的望着她说。
她的眸子里洋溢着满满的感动。
他俯下头,飞快的缠绵的吻了她。
许久,她说她的女红、厨艺都还没有什么进展,想要去姑妈家跟着学几日。
他应允了。
第一百一十回 信你
婉儿这几天一直在姑妈府里学女红。
风清扬除了忙种植园的筹建以外,他好像一直在加紧练功。
每当他加紧练功的时候,她心里总是有些担忧的。
他毕竟是个剑客。
虽然她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她还是会担心。
这一次风清扬什么都没说。
但是前两天她听张三丰隐隐的说起过那么几句。
这天夜里,风清扬说有事情要出去,她盯着他腰上的佩剑。
她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不语。
她问他是不是又有人向他挑战。
他点了点头。
她强忍住内心的千般担忧,万般焦虑,微笑着抱了抱他,说她会等他回来。
福建南普陀寺前夜色如墨。
风清扬展开绝顶轻功,片刻之间,已到达寺前。
今夜来于他决斗的是绝顶功夫的武林高手,东北白姑娘的哥哥白适。
白姑娘苦恋风清扬而不得,终日郁郁寡欢,其兄弟不忍所以提剑来战。
白家也是东北的武林世家。
白适深得父亲真传,武功非同寻常。
不管白适的武功多么高深,今日一战风清扬明里暗里处处相让,对方却一再不依不饶,非要把风清扬于死地才肯罢休。
白适当头一剑劈将下来,风清扬横剑一扫,但听得剑尖上嗡的一阵啸声,一剑把对方荡了出去。
白适暗器如雨,硬钻出外。风清扬迎风扫雨,身随剑进,一圈银光,蓦地滚出,白姑娘在旁定睛一看,抢先一步挡在了自己哥哥的身前。
霎那间,白姑娘皮开肉绽。好在这一招,风清扬只使出了两分内力。不过她口里的鲜血还是喷涌而出。
风清扬扑过去,她倒在了他怀里。
她拉着她哥哥的手,近乎哀求的说:“不要再打了,一切都不管风大哥的事。”
白适也只好罢手。
婉儿立在客栈外的长廊上,左顾右盼,等他回来。
张三丰立在屋里,望着长廊上的她。
夜深星疏,他想拿件衣服给她披上,但他忍住了。
就这样不知立了多久!
风清扬回来了,是他!他平安的回来了!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双臂抱着一个受伤的女人。
张三丰再也忍不住了,他推门而出,把白姑娘接了过来。
再后来,他们给白姑娘要了房间,给她请了大夫。
大夫说是皮外伤,无大碍。
张三丰自己还是病人,却把照顾白姑娘的差事给揽了下来。
他不忍看着婉儿伤心,难过。
对于这一件事情,婉儿一言未发。
她什么都没说,她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只是默默的盖上被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当婉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
风清扬就坐在她的面前,什么都没做,直直的守了她一夜。
“你……你这是干什么?”她说。
“没什么。我睡不着,想好好看看你。”他说。
她垂下头,不语。
他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你怎么不骂我?”
她不语。
“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过。”他解释道。
“我相信你。”她突然开口说。
“真的?”
“嗯。”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望着这一夜憔悴了好多的他。
她不忍,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他捉住她的小手,轻轻的亲吻了起来。
“我好怕会失去你!”他说。
“我也是!”她望着他。
四目相望,两双眼睛里多少诉不尽的情意,都被对方深深地深深地望进了心里。
第一百一十一回 撑伞
婉儿心痛一夜没睡的风清扬。
给他拉上帘子,非让他好好睡一下。
自己出去逛逛买点吃的东西。
从客栈往外去,有一条路,蜿蜒曲折,穿过草地,这条路的景色很美,所以她一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野外的清爽天气,让她感觉很舒服。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是张三丰。
“张大哥,怎么今天可以出来走动了?你好了吗?”她微微一笑说。
“没好。”他说。
“昨天夜里的事,谢谢你。”她说。
“照顾美女是我的乐事。”他吊儿郎当的说。
“对了,你怎么会也来福建的?”她好奇的问。
他凝视着她,说:“曾经有个姑娘一直向往一座叫做鼓浪屿的小岛,所以我想替她来看看。”
她收回凝视着他的目光,眺向远方。
半晌,她说:“你的伤还没好呢,不准吹冷风。走,我们回去吧。”
“好。”
“你要吃什么好东西?我正要出去买呢,给你捎着。”她说。
“我要吃猪蹄子。就是红烧猪蹄子,带冻的那种。”他笑着说。
她怔了怔,红烧猪蹄,红烧猪蹄。
他捉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她突然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哈哈,我想起来了,是张大哥打小就爱吃的那种猪蹄子。”
他紧紧的捉住她的胳膊:“你想起来了?”
“只想起来猪蹄子。”她吐了吐了小舌头。
“我还要女儿红一壶,椒盐花生两包……”他嚷嚷着。
她扬起睫毛:“看心情喽,心情好就买给你,我走了。”她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婉儿在长街热闹的集市上买了好多东西。
眼看两只手就要拿不过来了呢。
可晴朗的天气转眼就下起了微雨。
弄的她有些狼狈。
正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雨的时候,有人在身后为她撑起了油纸伞。
无数个镜头,从她脑中闪过。
这些镜头都来自风大哥,他总是心痛她淋雨,他也总会为她撑起一把伞。
于是,她闭上眼睛,慢慢的转过身,用小鼻子闻他的味道。
她断定真的是他。
然后她猛的睁开眼睛,风清扬那俊朗的脸庞一下子跳跃在她的眼前。
他朝她微微一笑,连人带东西的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你怎知道是我?”他抱着她说。
“因为我熟悉你的味道。”她说。
“什么味道?男子汉的味道?”他追问道。
“不害臊。”她双颊已飞上两朵红云。
第一百一十二回 青梅竹马
杨柳岸,在明亮的大月光下。
两条身影是那样的清晰。
婉儿正靠着风清扬的肩膀坐在草地上。
“还记得当你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第一次认字吗?”他温柔的说。
婉儿摇了摇头。
“你来华山的时候才五岁。”
“在你六岁那一年,你见我坐在华山那棵古树下念书。你觉得好玩,就抢了去要念,可是你一个字都不认得。”
“然后呢?”她问。
“然后是我教你认得的第一个字,念得第一篇文章。”他说。
“是什么文章?”她好奇的问。
他拥紧怀里的她:“这个我要等你记起来后,告诉我。”
“我识字是风大哥你教的?”
“几乎是。你很聪明,很快就可以自己举一反三了。”他说。
“那风大哥你怎么会在拜入华山以前就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了?”
“府上家教森严,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给我请了老师。”
“哦,难怪你身上都没有公子哥的习气。”
“你再多说一些,给我听嘛。”她靠在他胸膛上不依不饶。
“我是怎么来华山的?”她追问。
“一个中年妇人把你送来的。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他说。
“那个时候你长得很瘦小,总是受到师兄妹的欺负。”他又说。
“这个我记得!”她说。
“你记得?”他惊讶道。
“嗯。每次我受欺负的时候,都是你护住我!有好几次,你为了保护我,还和其他师兄弟打架喱。”她抬起头来,深深地望向他。
“也许上天怜惜我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才派你来保护我!我是多么的幸运。若没有你,我简直不敢想象……”她眼睛湿润了。
“你现在知道我好了?你还以为我爱的是你的美貌吗?那个时候你好瘦好小还有些营养不良,真应该把你那时候的样子画下来,让你看看。”他吻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个时候,你在我眼里就很英俊、高大和强壮。最主要的是你出奇的聪明,资质特别高。别的师兄弟学不会,悟不到的,你不但一学就会,还可以自创新招。师傅最喜欢你了,一直视你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满脸崇拜的说。
他笑了笑:“你从小就不爱练武,还是个大醋坛子呢。”
“谁叫那么多师姐妹爱慕你的。她们欺负我,多半是因为你的缘故。”她说。
“是因为我吗?随着慢慢的长大,你打娘胎里带来的美貌就渐渐的显露了出来,这不正是别的姑娘求之而不得的吗?”他说。
她温柔的吻了他的嘴唇:“只要一想到你等了我那么多年,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就好心痛,好想补偿你!”
“你真像是我的生死劫。只有你才能令我幸福!”他拥紧她,吻向她。
第一百一十三回 纯真
客栈里,婉儿坐在她的床沿上,望着那平躺在床上的白姑娘。
那么瘦,那么苍白,那么了无生气,又仿佛可怜兮兮的。
白姑娘躺在那儿,大睁着一对恨恨的眼睛静静的瞅着婉儿。这眼光把婉儿的五脏六腑都撕碎了。
她突然开口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华山栀蓝?”
“是的。”
“你看起来玲珑剔透,光洁美丽,可真的是这样吗?”白姑娘冷冷的道。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你不是跟了绿踪堡的王路?”她说。
“住口!”
“我是不是清白的身子,风大哥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血口喷人。”婉儿厉声道。
她接着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你已用不着待在这里了。就算你硬赖着不走,我们也绝不会再来看你了。”
白姑娘吸了一口冷气,抬头望着床边脊梁笔直的她,说:“你……你不怕……”
“够了!”她推门而出。
夜已深。
风清扬正立在长廊上等她。
回到房间,婉儿的心似乎还在绞痛。
她靠在他怀里:“刚才你都听见了?”
他点了点头。
“我想说的是,从来没有其他男人碰过我。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他捧起她的脸,深深的望向她的眼睛深处:“怎么这样说呢?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婉儿觉得有股热浪直往眼眶里冲“刚才是她刺痛了我。”
他紧紧的搂着她,俯下头迎视着她那悲哀而委屈的眼光:“我们不要受别人的影响,好不好?”他柔声说。
她望着他,努力的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好。”
接着他在婉儿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
“在我心里,你是一个纯洁而善良的好女孩。”他说。
她用手臂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温暖。
他又说她的体质那么弱,明早上要她喝鸡汤……
第一百一十四回 那一日
这天夜里,一个沉重的雷声打破了婉儿的酣睡,她跳起来。
眼光惊悚,她完全是一个为强力所惊醒的人。
她脸上的痛苦使风清扬脸孔染上怜惜之色。
他拥住她:“怎么了?”
她把眼光呆呆的移动向他:“我要去找张大哥。你陪我过去。”
窗外的夜色是那么的黑暗,幽深,黑的看不清东西。
“为什么你的惊恐总来于他?”风清扬面露痛苦之色。
“陪我过去吧。”她一再要求。
这时伴随着沉重的雷声,下起了暴雨。
雨声大的使空气都感到震颤。
风清扬对她说:“告诉我,你记起了什么?”
“就在失踪那一天,同样的暴雨,我躲在大石头后面,张大哥在和那些蒙面人厮杀,他……他根本就是能够看到的呀。”
“看到什么?”
“那大石头后面是悬崖。悬崖之下就是千里寒江忘川!”她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然后呢?”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向我伸出了手臂。”
“然后?”他焦灼的追问。
“我……我把他拽下了悬崖之后,又扑上来几个蒙面人。”她瑟瑟发抖。
“把我吓坏了,张大哥他应该知道后来怎么样了的。”她望着他。
他紧紧的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肩膀:“你放轻松一些,不要怕。这件事早都过去了。我们应该以轻松的心态去面对的。你若想知道后来怎样,我们明天去他屋里喝茶的时候,和他聊聊,问他一下。他没必要瞒你的,不是吗?”
听他说了这一番话,又望向他那坚定又深情的眸子,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日流血的的场景,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仿佛心安了许多,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喝了厨房给现炖的鸡汤,又吃了小牛肉和青菜,精神饱满了许多。
新的一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婉儿一身白衣如雪,缎子般的黑发披散在肩上。
昨晚血流满面的记忆,她又抛到了脑后,也许她是真的希望能够轻松对待这些的吧。
她沿着客栈外那条蜿蜒的小路慢慢的走到河边。
雨后的空气真是清新。
她看到张三丰早就立在了那里,立在小河边。
这时他也看到了她。
他们相视微微一笑。
“昨晚下暴雨了,你睡的还好吗?”他开口问。
她笑了笑:“我天天都很好,因为我没心没肺嘛。”
“你怎么也学起我的样子来了?”他笑着说。
“张大哥,你中的毒能解吗?”她问。
“解不了就可以上天堂了,不是更好。”他吊儿郎当的说。
他望向她,她的眸子里流露出担忧之色。
于是,他又说:“我们三个人也许注定是无法分离的,我死不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那一天,我所躲的那块大石头之下就是忘川之河,你可知道?”
他坦诚的说:“知道!”
“原来你真的知道!为何不曾听你提起过?”她疑惑的问。
“有什么好说的。往事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他凝视着她。
“那一日,我坠下去了,是不是?”她深深地望着他。
“是。”他干脆利落的回答。
半晌。
他又说:“那一日,我也坠下去了。”
他的话像晴天霹雷一般在她脑中回荡,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说下去。”
“准确的说,我落到了树杈上。等我清醒以后,你就没了影子。”
“我当时猜测,你落入了忘川之河。可是风清扬问起的时候,我不敢告诉他我的猜测。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还活着。”他眉宇之间是那样的痛苦。
“那一日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恶梦。我一直在怪自己没能拉住你。”他又说。
她望向他的脸,他的脸因痛苦而变得苍白。
她捉住他的手臂,笑了笑:“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没有你,我早就被那些蒙面人砍死了。谢谢你对我的维护,我的娘家大哥哥。”
他深深的望着她,他的嘴角上扬了:“怎么报答我?中午让风清扬请我喝酒吧。”
她笑着说:“喝酒可以。但是你能来种植园吗?”
“怎么不能?我还没废呢。假如真有那么一天,还要指望你俩照顾我呢。”
“啊!”他突然叫道。
“你竟然打我的伤口。”他嚷嚷着。
她笑着跑到了前面:“我想看看那一天,是不是真的能来。”
他望着她的背影,她真是当年那个快乐的小女孩!
第一百一十五回 天荒地老
晴空万里。
婉儿在种植园慢步的走着。
她满心欢喜的望着这些刚栽种下的果树,情不自禁飞掠起来,摘取枝头的一片绿叶。
风清扬看到了她,此情此景也飞掠了起来。
他们掠过果树,又掠过小径。
他说:“仙子逸兴揽绿叶,欲上青天追白云。”
她望着他,听着他的句子,有些陶陶然,紧接着飞掠下来脚下一滑,眼看着眼看着就要摔倒在这一望无际的果园里了,却偏偏又摔到了他怀里。
那熟悉的他的味道扑鼻而来,于是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情难自制的俯下头,缠绵的吻了她。
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这咳嗽声仿佛惊扰了这蓝天白云,也惊扰了仙子。
风清扬抬起头来,背挺得很直。
张三丰掠过来,拍拍风清扬的肩膀,望着他的脸。
“怎么搞的?好歹也要照顾一下单身汉的感觉。”
风清扬笑了笑:“你也来了,来得正好。”
他目光移向远方的园林:“你看,今天梅子也过来了。你这单身汉的机会来了。”
张三丰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他看过去,确实是这样。
梅子正连蹦带跳的走过来了呢。
“武当山张三丰,我认得你。”梅子笑着说。
“你好呀,汪姑娘。你好像长高了呢。”张三丰微微一笑。
“是吗?我长高了。不过张大哥你好像瘦了。你失恋了吧。”梅子调侃道。
张三丰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以后,他说:“我真想失恋。可惜我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根本就没得恋。”
然后张三丰的眼睛接触到一对好沉静好美丽的大眼睛,婉儿很快的把目光移向了梅子:“汪姑娘,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好啊!”梅子兴高采烈的望向风清扬。
梅子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从小娇生惯养、平时很少出门、在闺阁里读过很多书。
他们去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酒馆。
在雅间里叫了福建菜。
席间,大家是有意要撮合张大哥和梅子的。
可他俩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双双流露出一副红尘之事与己无关的样子。
酒过三巡,梅子面颊上涌上两片红潮。那眼睛一直瞅着风清扬。她才不管呢,一把将风清扬拉到走廊的拐角处,痴痴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风清扬问。
“明晚你来小西湖吧。明天是我的生辰,府里会在那里举办筵席,我要为你跳一支舞。”梅子用那么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风清扬不语。
“如果你不来,这支舞对我就没有意义了。”梅子又说。
“对不起,我去不了。”风清扬说。
“为什么?”
“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了。”风清扬说。
她仍然说:“我会等你。”
说完,她把风清扬再推回到婉儿身边。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张三丰正在一边对婉儿说着趣事一边给她夹菜。
他说布达拉宫里最大的王是个情种。
布达拉宫,能锁得住他的人,却无法锁住他的心……
他口中的那个人好像他自己。
太极,能牵绊住他的身影,却无法牵绊住他的情。
她从未去过XZ,也不知道出家人竟然也这般多情,所以她听得出了神。没有察觉到风清扬眼中已经微微有了醋意。
直到风清扬把她揽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脸蛋,她才回过神来。
因为这个吻里又酸楚,又甜蜜。
她望向风清扬:“这个故事太凄美了,是不是?我们一定不会这样子的。我只想要简单又快乐的感情。”
风清扬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乱世红尘皆抛,陪你天荒地老!”
第一百一十六回 绊人心
梅子为着掩饰嫉妒的情绪,斟出一小杯琥珀色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拿出一个绣工很精美的粉色丝绸袋子,袋子四周都绣满了木兰,右下角用深浅两种紫色绣了单单一个字“风”。
梅子很仔细的把这个袋子交给风清扬。
“这是什么?”他惊讶的问。
“这是我们自己种的大红袍。我记得风大哥你最爱喝了,所以就摘了最嫩的茶尖,加工好后特意拿给你的。”她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大家一时都没有说什么。
张三丰笑了笑,说:“汪姑娘的记性好得无懈可击,这些小小的周到令我们心铭。”
她又再斟一杯酒,饮了下去。
“我们来都没有带礼物。”风清扬说。
“你心中有我这个人就可以了。”梅子说。
他沉默了。
梅子盯着桌子上婉儿的佩剑,说:“原来这把轰动江湖的轮回宝剑,是为婉儿姐姐你铸的呀?你真是好福气。”
“你说的对!”婉儿坦率的说。
然后,婉儿又拿起这个绣着“风”字的茶叶袋,缓缓的说:“谢谢你的茶叶。风大哥喝大红袍是因为我喜欢。”
梅子那双眼睛不停的搜索着婉儿的相貌,心里思忖着一定是她的美貌迷惑了风大哥。
“这次风大哥筹建种植园开销庞大吗?”梅子问风清扬。
“还好。”风清扬笑了笑。
“我府里的管家最懂这些了。需要的话,可以让他领一些人过去帮忙”梅子又说。
不知怎地,许是出于妒忌的缘故,又许是不胜酒力,梅子双眸似有诉不完的衷情,一种要把他那颗心赢到手的样子。
婉儿改变话题,说:“在温暖的午后晒着太阳,眺望布达拉宫,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张大哥你做过吗?”
他凝视着她,嘴角上扬:“做过。”
梅子说:“男人的祈祷无非是为了事业和女人。张大哥早已开派武当,一定不是为了这个,那就是为了女人喽。”
张三丰仍凝视着婉儿,说:“女人!可遇而不可求。”
婉儿沉默着。
梅子一对明亮的眼睛瞧着风清扬,风清扬却瞪了张三丰一眼。
又搂紧婉儿,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传说青唐古拉和纳木错是一对恩爱夫妻,他们生活在美丽的藏北高原,相依相伴,形影不离。”
“念青唐古拉山上砌满了玛尼堆,和美丽的五彩经幡。放眼望过去,皆是动人心魄的美景。”
“我带你好不好?”风清扬温柔的说。
“我还要吃藏面,喝酥油茶、漫步八廓街,看匍匐朝拜的人们。”婉儿笑着说。
张三丰笑了笑,饮了一杯酒,说:“我能再次踏上那片神圣的天地吗?”
“当然能!”
“以后去的时候,你可以帮忙带小孩子。”风清扬说。
张三丰苦笑了一番:“是啊。他是我的爱徒!”
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可把大家乐开了花。
福建,屋外满天的繁星布满整个天宇。
屋里,婉儿洗漱完毕后,在看书。
风清扬伸出手臂环抱她:“今天你没有不开心吧?”
“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看书。”
他拿着茶杯,喝一口茶,维持缄默。
“这大红袍好喝吗?”她问
“很好的。你也试一下。”他说。
“我才不要。”她不抬头。
他笑了:“不喝茶,吃醋也行。”
她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用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似要将自己的嫉妒都发泄出来。
他却捉住她的小手吻了吻,又捧起她的脸,无限温柔的说:
“纵有粉黛环绕,愿知我心属你!”
第一百一十七回 桃花
福建,晴。
清晨,微风温柔的吻着嫩绿的青草。
婉儿不施脂粉,一身窄窄的粉色曳地长裙美的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没有特意的打扮,只是想出去买点早餐。
中意的铺子就在后面那条巷子里。虽然很近,人可不少。几乎每天都有人在排队。
今天排在婉儿身后的男人有些奇怪,他好像不是来买早餐的,更像是特意来盯自己的。
他一双眼睛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她。
于是她决定今天不吃这家了。
她换了一家,他跟来这一家。
她去了另一家,他跟去另一家。
所以她连早餐都没买成,空手而归。
当她迈进客栈的大门,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谁知那人却掠到了她的面前。
原来他也是懂轻功的。
这是做什么?
这到底是哪一出戏?
既然面对面了,婉儿就停下脚步,干脆问他,为何要跟踪自己。
那人也直截了当的说了三个字。
什么?
“你真美!”他笑着说。
“谢谢!但,你的行为使我不安。请不要再跟踪我了!再见!”婉儿说。
那人却说:“明天见!”
她也懒得理他了,自己快步的回到了房间,把门关起来。
未等转身,她瞬间就被风清扬锁在了怀里。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风清扬一连串关切的发问。
她的目光期盼似的迎上他的,她回来了,虽然没有买到早餐,只要她一见到他那双眼睛(深邃的、温柔的、深情地,只属于她的眼睛),她就会心安。
无法解释的心安。
她静静的趴在他胸膛上好一会儿。然后,她说:“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个奇怪的人。”
“你被人跟踪了!目前你不要自己出去了。”他说。
“现在好点了吗?”
她点了点头。
他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出去吃。若是遇到那个人,你指给我。”
他们缓缓的漫步在长街上,他说,她的故事可以构思写一本小说了。
她说她的精彩只来自他。
他把她拥在怀里,只想感受着来自她的甜蜜。
突然,隔壁传来了六弦琴的声音。那指法是纯熟的,那优美的曲调是醉人的。
有点像酒,越陈越醉人。
沿着琴声的方向,望过去,那是长街上的一家乐器行。
乐器行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奇怪的是正在抚琴的人像是有意要引他们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回 女子论剑
婉儿正欲上前,却被风清扬拉住了手腕。
抚琴之人身形一起,疾如一飞鸟,倏地就到了婉儿面前,一掌向她掴去。
风清扬使出华山派功夫,一招“三环锁月”,反扣他的手腕。
那男子掌锋一偏,手法快到极点,婉儿只觉头皮一凉,那男子剑已出鞘,风清扬手一翻,宝剑已入鞘,已入他腰间悬挂插着的剑鞘。
风清扬本可夺下他的佩剑,他并没有这样做。
那男子正是白姑娘大哥,白适。
“你答应照顾我妹子的伤势,却又让她肝肠寸断。今日我来讨个说法。”白适道。
“你想我怎么做?”风清扬缓缓的道。
“娶我妹子。”白适脱口而出,然后又望了望婉儿,他又说:“就是……做小也行。”
“白家也是名门望族,你这是何必呢!”风清扬道。
忽听一阵风声,白姑娘斥道:“无耻狐狸精!”飞身、喝骂、一招“玄鸟划空”,直击婉儿。
风清扬正要护住她,却被婉儿推开了。
婉儿瞬间拔出腰畔的轮回宝剑,一跃而起,随着那一下悠长的金属碰击声,使出了太极剑法中的那一招“白鹤亮翅”。
但不知怎的,白姑娘却似大吃一惊的模样,叫道:“你,你,居然会使太极剑法!”吃惊之中还似含着气愤,而且好像还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婉儿心想,虽然自己的功夫学的不纯,只有一成而已。能震于太极剑法的威名,吓吓她也不错。
“知道历害了么!”婉儿故作镇定的说。
白姑娘忽道:“你这剑法是张三丰教的?”
“原来白家的人,喜欢明知故问。”婉儿若有若无的说。
白姑娘愤怒的瞪了她一眼,忽地又把风清扬拉到了一边,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说了好长时间,远远望过去,她梨花带雨,情绪激动,完全一副要把自己压抑已久的相思、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的模样。
婉儿转过身,想要自己先回客栈。
可是她刚转过这条街的时候,今早跟踪她的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她乱的很,根本无心去理他。
谁知那男子却摘了一朵桃花,一朵盛开的桃花,瞬间递到了她眼前。
本想博美人一笑。
可她却对他拔了剑,几招快攻,那男子连连后退,竟然打翻了街边的水桶和一个大酒缸。
老板急忙从店里跑出来,欲逮住他俩要他们赔银子。
情急之下,他拉住她的胳膊,飞身而起,施展轻功,就像腾云驾雾那样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他们掠到了婉儿的客栈门前。
“你的武功并不弱,刚才为什么不还手?”她问。
“我从不和女人动手,尤其是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他嘴角上扬。
“所以,刚才那一出是你故意上演的?”她说。
“现在是不是开心了很多?”他笑着说。
她没有说话,但确实像他所言。
他仍然望着她出神:“在下,点苍派柳望天。敢问姑娘是?”
话音刚落,风清扬已经掠了过来。
柳望天与风清扬互相问候了几句,使他没想到的是,婉儿竟然是华山风清扬的女人。
这真让他惆怅,让他失望。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一忽儿兴高采烈,一忽儿唉声叹气,这是怎么了?这是种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了。
他默默的望着望着风清扬和婉儿远去的背影,眼睛里的深思和怅惘谁人知?
第一百一十九回 情愫
福建,黄昏,客栈。
婉儿手里拿着笔,无意识的凝视着窗外摇曳的树影。
然后,又低下头望着桌上摊开的帐本:伙食、房费、药费、种植园的筹建、乡村别墅的前期投入……这些项目加起来竟变成了那幺庞大的一个数字。
她呆呆的瞪着帐簿出神。她带出来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不能再住客栈了,那要去哪里?
先去姑妈府里吗?
还是……?
一阵开门的声音,是风清扬从种植园回来了。
她赶紧把账本藏到了身后,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好像看到了。
他并没有索要她手里的账簿,只是走过来,抱了抱她。
她望向他的眼睛,他正凝视着她呢。
她开口说:“今天累不累?”
他摇了摇头。
是啊,风清扬是常年练武的男人,种植园的活应该不会使他疲倦的。
是她在关心他呢。
关心他的一颦一笑,点点滴滴。
“你那里是不是没有银子了?”他突然说。
原来他知道呀,他的心可真细。
她没有说话。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叠银票,给她放到了桌子上。
“我今天去钱庄取了,你先用着吧。”他说。
这一叠银票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花上三四个月呢。
她沉吟了一下说:“其实……其实我可以自己挣银子的。”
婉儿博览群书,她的见识和一般女子自然不同。
她总觉得女人也可以靠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
她可以出去教书,她也可以做一些文字校对、编辑的工作……
风清扬自小与她一起长大,也是最懂她的人。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可是风清扬出身富豪之家,他是富家公子。
他又怎会愿意自己的女人出去抛头露面?
再说出去教书挣得那点银子还不够她吃上两天珍珠粉的呐。
他温柔的吻了吻她,又搂紧怀里的她,说:“记住,生计问题不是你要考虑的!那是男人的事。”
她点了点头。
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违逆他的意思。
“点苍派的柳望天就是跟踪你的那个人?”他说。
“嗯。”
他紧紧的把她锁在怀里:“你生的那么漂亮,真想把你藏在家里不让其他男人看到你。”
“今天白姑娘对你一诉衷情了,是吗?”她问。
“是。”他说。
他就这样轻松的,轻描淡写的回答了。
“你……你……”她直立起身子。
他望着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深情和满满的醋意。
他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看来我打翻了仙子的醋坛子,你要怎样惩罚我?”
未等思量,她已被揽腰抱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回 兄弟
第二日,同样的深夜,情形却不同。
客栈外,剑光匹练般的闪动,厮杀声震耳。
风清扬披衣而起。
只见院落里,张三丰正被一群人围攻在魔天剑阵之中,显然他太极剑法的威力受到牵制,难以发挥。
这群人剑法诡异,不像是中土人士,更不是名门正派。
难道这群人远从XZ复仇而来?
眼看他们愈斗愈烈。
剧斗中忽听得“嗤”的一声响,张三丰左肩着一剑,但并无鲜血射出,只是衣裳被剑尖刺穿。
紧跟着就是“卜”的一声,张三丰又被敌人打了一掌,接连退了几步,这才立稳。
看来似乎也是伤得不重,但无论如何,却是吃亏了!
论功力,张三丰确实比敌人高出很多,只是目前他不但余毒未清,满身伤口也尚未愈合,此时被围攻,恐伤口再度裂开。
风清扬目注斗场,显然已看出魔天剑阵的破绽。
此时敌人攻得是更快更狠。
这毕竟是武当的事情,别的门派若是插手,恐让人不服。
婉儿在旁边满脸焦急:“风大哥,我们要不要出手?”
话犹未了,只见敌人已是一剑刺向张三丰的胸口,但迅即就给已飞身而入的风清扬把那人的剑夺了过去,紧跟着一掌将他打得倒在地上。
此时,风清扬和张三丰二人已被这魔天剑阵给团团围住。
张三丰朝他微微一笑:“这像不像你我小时候,被那群地痞追赶?”
“像。”风清扬笑了。
当然像,那时他们还是小男孩。
那天张三丰渴极了,他搬着那地痞刚切开的一半西瓜就跑。谁知他回头一看,竟有一帮同伙在后面追赶他。
眼看就被撵上了,风清扬跑过来,从那伙人的后面不停的扔石头,把他们给引了开,这才使的张三丰抱着那半西瓜顺利的逃脱。
虽然他很渴,可是他确保自己已经安全以后,并没有急着把西瓜吃下去。
他在等风清扬也安全了以后,和他一起吃。
果不其然,风清扬很快的就甩开了他们,回到了少室山那个他俩常在一起玩的山洞。
他俩在那个山洞里席地而坐,你一口,我一口,吃着这个别样滋味西瓜的模样,至今还常常浮现在眼前,就像是在昨日。
可是今日,他俩早已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就是现在围攻武当派的也不过区区七人而已。
华山也要出手吗?
完全没必要!
风清扬靠近张三丰的耳边,对他轻声说了几句。
大意就是他所看到的这个魔天剑阵的破绽所在。
然后,他又给张三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放手干吧,相信你!
张三丰的目光望了望婉儿,又望向风清扬。
似在说:护住她!
然后风清扬身形一起,疾如一飞鹰,倏地就到了婉儿身旁。
这时,敌人展开攻势,张三丰的太极剑法霍霍展开,剑势当真是有如飞鹰展翼,盘旋飞舞,刚中有柔。
他那盘旋飞舞的剑势好像波浪的四面扩张,刹那之间七个敌人全部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