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初雪
一盏茶的功夫,无忧整理好之后,去了隔壁陌桐殇的屋子,看着桌子上简单的两个小菜,还有粥,安心地坐了下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无忧问了一句“师兄,下个月,你什么时候来?”
陌桐殇犹豫了一下,“可能,二十日吧,怎么了?”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嗯~你能不能十五便来?”
陌桐殇看着无忧期盼的眼神,没有问为什么,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可能,有些人,他会不问所以便支持你,让你感到安心。
“嘭”山谷里传来一阵声响无忧黑着脸从炼丹房中走了出来。
连凌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又炸了的丹炉和一片狼藉的炼丹房,欲哭无泪,“我的炼丹房啊~”
看着一脸黑的无忧,连凌霜还是忍不住说叨了起来,“你跟我学了两年了,怎么就还没控制好火候呢?”
害怕师娘生气,无忧计上心头,“师娘,无忧就是想给您练驻颜丹。”
看着无忧委屈的表情,连凌霜无奈摇了摇头,走进了乱糟糟的丹房。
连凌霜弯腰捏起了些地上的药渣,放在鼻前闻了闻,笑了,“明明都有安神香了,为何还要练安神丹?”
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娘,无忧老实交代,“长期使用安神香会产生依懒性,我想研制一种没有副作用的安神丹。”
“过来,收拾收拾,师娘陪你一起研制。”
无忧开心了,一蹦一跳地“谢谢师娘!”
连凌霜陪无忧一起收拾着,“怎么想起练安神丹了。”
无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师兄事务最近越来越多,上次见穆淮,他还说师兄晚上总是睡不好觉,一开始用安神香,可是后来都不怎么管用了。”
连凌霜笑了,“然后你就想练安神丹,也亏来殇儿没有白疼你。”
“无忧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师兄对无忧的好,无忧会回报的。”
“无忧,殇儿对你的好远超过你所知道的,他把你看的比命还重要。”连凌霜最清楚无忧的身体,若是有一天无忧恢复了记忆,可能便要离开殇儿了吧。
“师娘,”无忧可能还没想过这么多,突然有些难受,“我才十一岁。”
“呵呵,罢了罢了,师娘多嘴了,我们无忧还小呢。”
天气渐渐地冷了,无忧也换上了棉衣,屋内看着刚刚缝制好的一件狐裘披风,抚摸着上面柔软的白狐毛,静静地出神着。
“无忧,下雪了。”欧阳迟清敲了敲无忧的房门,说了一句。
无忧已经在屋中闷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一直也不怎么说话,一针一线的缝制披风。
下雪了?无忧起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望着雪花漫天卷地落了下来,草地上已经铺满了没过脚踝的一层白雪。在月光的照射下,白雪像是为这昼夜披上了一层银纱,闪闪发光。
雪花轻轻落在了无忧的发梢上,肩膀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到屋里,披上了自己浅蓝色的披风,带上帽子,拿起桌上那件墨色的披风,向马厩跑去。
“师父,我一会儿回来,驾!”说着驾马离去。
不一会儿,到了谷口处。这里风有些大,无忧紧了紧帽子,停到了一边,有了石壁挡着,才感觉风小了些。
无忧下了马,抚摸着自己的马儿“元宵,苦了你在这儿陪我了。”
红棕色的烈马嘶叫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白雪。
踏着夜色赶来星辰谷的陌桐殇怎么也没想到路上会下起了雪这几天有事耽搁,本来答应了无忧的事情也没有做到。刚忙完手上的事,就急忙赶来这里。
看着谷口处,站着的女孩,披风裹着,帽子上白色的绒毛挡住了她的小脸,一时间心疼压过了欣喜。
陌桐殇急忙下马跑了过来“傻无忧,你一直在这儿等着?”离近了看见了她红扑扑的脸颊和鼻尖,嘴唇还有些颤抖。
没有在意他的话,无忧只是踮起了脚,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到了身上,系好了绳子,又把帽子给他带上,“陌桐殇,生辰快乐。”
陌桐殇心脏像是漏了一拍,所有的话此时都卡在了嘴里,今日十七,原来是自己的生辰,自从母后过世,再也没过过生辰了。
看着傻在原地的陌桐殇,无忧笑了,几天的阴郁一扫而过,“便宜师兄,你要是再晚些来,这披风就不能送你当生辰礼了。”
脸颊触碰到了无忧冰凉的小手,满满的心疼,却又舍不得责怪她“走,回去再说。”
无忧上了马,却没想到陌桐殇突然坐到了自己身后与自己同乘一马。
“烈阳跑了太久了,你的手太冷了,这样会暖和些。”还没等无忧说话,鞭子就打到了元宵身上。“驾!”
烈阳很自觉地追了上去。
感受到后背温暖的胸膛,无忧闭上了眼睛,果然,暖和极了。
白雪覆盖了大地,模糊了远处的地平线,只剩下那一串串马蹄印,如细碎的梅花,点缀着大地。
进了屋,摘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挂在了一旁,“师父,师娘。”
看着一桌子饭菜,陌桐殇坐了下来,心中像是注入了甘泉,“谢谢师父师娘。”
连凌霜无奈的说着,“要谢就谢无忧吧,要不是无忧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才不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还让我们无忧在外面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欧阳迟清看着无忧通红的小脸,瞪了陌桐殇一眼,“亏得无忧还亲手擀了面条,还没日没夜的给你做披风,无忧都没给我做。”
“师父~”无忧看欧阳迟清老顽童一样,还吃醋“无忧会给师父做的。”
“你也是,”连凌霜笑了“殇儿的醋你也吃,对了,师娘也要一件。”
“哈哈哈。”气氛活跃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地吃起了饭。
“哦对,我去下面。”无忧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陌桐殇看着那件墨色的斗篷,温柔地笑了,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手法,上面的紫竹倒是她喜欢的。
欧阳迟清看着陌桐殇幸福的嘴脸,“你若再不来,怕是无忧都要抑郁了。”
“都是徒儿不对,”陌桐殇第一次没有和欧阳迟清犟嘴,反正生辰礼都有了,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还是小丫头亲手做的。
一会儿,无忧端着一碗热腾腾面走了进来,放到陌桐殇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我厨艺不太好,做不成一根面,你就凑合吃吧。”
看着上面的几根菠菜还有荷包蛋,陌桐殇挑起了一箸,吹了吹,放入了嘴中。
“怎么样,好吃吗?”无忧有些期待,毕竟这算是自己第一次下厨。
“好吃,很好吃。”陌桐殇大口大口的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这碗面。
屋外的雪依旧静悄悄的下着,屋内确实欢声笑语,陌桐殇这辈子都不会说,面没有放盐,不过确是自己吃过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第一十七章 正宫的姿态
连凌霜拿着笔在无忧额间画了一个银白色的花钿,瞧着镜中的人儿,宛若含苞待放的花儿。
无忧在自己身边四年了,从当初的小女孩到如今亭亭玉立。若是再过两年,怕不知会迷了多少男人的眼。
替无忧带上了玉簪,瞧着这故人的簪子已经到了无忧手中,看来是已经认定了殇儿了,连凌霜也便放心了。
“无忧,可收拾好了?”陌桐殇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知为何,这次出门,无忧非要让师娘替她上妆。
只见房门推开,无忧走了出来,一袭白色的长裙,金色丝线在裙摆上绣出一只只飞舞的雀儿,雪纺的腰封勾勒着少女美好的腰线。脸上抹着淡淡一层脂粉便已美得惊人。
无忧似笑非笑,脸上带着一些幽怨,“殇?”
“嗯?”已经看得有些呆的陌桐殇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回过了神“走吧。”
“那师娘,我们去啦。”无忧告别,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连凌霜调侃着,“记得拿出正宫的姿态。”
没错,今天陌桐殇迫于无奈需要陪凝芷郡主玩两天。
凝芷郡主是异性王宇文鸿的女儿宇文鸿救过老皇帝的命,宇文鸿的大女儿如今还是陌桐辛的宠妃。
宇文凝芷从小喜欢陌桐殇,虽然,陌桐殇印象里根本没见过这个人,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无忧听穆淮讲了宇文凝芷的事,虽然还不把这个宇文凝芷放在眼里,但是竟然有人想分走便宜师兄的宠爱,听说还是永日城的第一美女,那怎么可以?
师娘说了,第一美女也没你美。
然后,连凌霜就开始给无忧打扮,自己的徒儿怎能被别人比下去?
真当看见宇文凝芷时,无忧小小惊了一下,长得到还可以。
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脂,螓首蛾眉,齿如朱丹,一袭藕粉色的衣裳简单又不失大气。
无忧莞尔一笑,看着眼前走过来的女子,无忧甜甜地笑了,先下手为强,“殇,这便是宇文姐姐吗?”
宇文凝芷显然,步伐微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温婉一笑,“六哥哥,好久不见。”
还未等陌桐殇说话,无忧一脸严肃,“殇,何时你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谁?”陌桐殇丝毫不给宇文凝芷脸面,因为真的不记得她。
无忧噗嗤一声笑了,自己这便宜师兄什么性格,自己是最清楚,师兄对女人有脸盲症这个问题,怕是没几个人知道。
况且陌桐殇身边从未有过女人,陌凉还传出六王爷是个断袖的谣言,陌桐殇并未辟谣,这样也省的麻烦了。
宇文凝芷一脸尴尬,可表现出来依旧是温柔可人的模样,细声说“六哥哥,我是凝芷郡主啊,我爹是功德王宇文鸿,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贤妃。”
看着陌桐殇身边的少女,宇文凝芷很是生气,如今变长得如此祸水,若再大些,可还了得?怪不得陌桐殇从来不会看别的女人。
“六哥哥,这位姑娘是谁?”看着无忧那一头红发,又问“怕不是隐族的人吧。”
无忧知道隐族是一个神秘的族群,里面的人都有着一头红发,没有人知道隐族在哪里,但隐族一直都让朝廷忌讳着,但却无法管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再者,本王的母后从未给本王生过妹妹,还请郡主自重。”陌桐殇一脸冷漠,陌桐辛下达让自己陪同的命令,自己总不能抗旨。
“凝芷郡主?我,是殇的师妹,我师兄从小对无所谓的人就很冷漠,郡主大度,不要介意。”
宇文凝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这个师妹倒是厉害,说自己是无所谓的人,要是介意就是自己小气,“怎会?六哥哥怎样都是对的。”
“郡主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耳朵有问题?殇都说了没有妹妹,郡主还一口一个六哥哥,也可能郡主有间歇性失忆症吧,正好师娘的医术我也学了个六七八,不如我给郡主看看?”
陌桐殇看着此时的无忧,霸道,毒舌,真是可爱极了,轻轻刮了一下无忧的鼻梁,“你啊,调皮。”
“忧儿年纪还小,说话直白了些,郡主见谅。”
看着六王爷那宠溺的眼神,嘴角还含着笑,如此天神一样的男人竟然对这个忧儿如此好,攥紧了拳头,王爷说这个忧儿说话直白,便是承认了忧儿的话,真是可恶。
宇文凝芷将所有的不满都算到了无忧身上,在这永日城,自是有法子整治这个女人。
无忧自是知道宇文凝芷心里的小九九,不过,那又如何?“殇,最讨厌女孩子家家的这些胭脂水粉了,这几日,便由我来陪郡主逛吧。”
温柔地摸摸无忧的头,“你会很累,要不然我派穆淮来陪她,我带你逛逛这永日城。”
摇了摇头,“不累,我们去茶楼吧,想听说书。”
“好,都听你的。”
宇文凝芷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进了一家小茶楼,人只有星星点点一些,台上的说书人手拿折扇,看了一眼刚走进来的无忧三人,继续说着。
找了一个二楼视野好位置,无忧和宇文凝芷分别坐到了陌桐殇的两侧。
“六,,,王爷喜欢听说书?凝芷倒是知道这京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戴先生。”宇文凝芷眉眼含情,望着陌桐殇说。
“忧儿不喜欢戴先生,戴先生讲得都是话本故事,庸俗,不如这里的寒先生,讲奇闻趣事,偶尔道道野史,倒是有趣极了。”
“啪”只听那醒目一拍,寒先生清了清嗓子,手中折扇啪得合上,又来回去了两圈,客观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寒先生便开始了。
“上次说到,那隐族的少族长,出外游历碰到一个绝美的女子,与那女子一见钟情,便带她回了隐族。老族长一见,那怎了得?”寒先生摇着头,手中的扇子绕了两圈。叹了两口气。
“寒先生,继续说。”无忧听的正入迷,急忙催促到。
寒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无忧,继续讲到“没想到,那女子竟怀了身孕。”
底下一片唏嘘,人们小声讨论着。
“那可是老族长的孙子,即便这是老族长再不同意,也只得作罢。女子就这样安稳地在隐族养着胎,更没想到的是,在女子怀胎八月时,女子竟偷偷离开了,少族长四处寻觅爱妻多年,也未寻得,那隐族也渐渐没落,少族长的弟弟继承了族长之位,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无忧一脸疑惑“那少族长呢,爱妻未寻,少族长最后如何?”
“欲知此事,请听下回分解。”言罢,寒先生便下台离开了。独留众人思索着后面的剧情。
第一十八章 杀鸡儆猴
看着无忧认真思索的模样,宇文凝芷轻蔑地笑了一声,“不过是野史罢了,一个说书的,怎会知道隐族的事?”
无忧一个眼刀扔了过去,“无知。”
“你若想知道后事,明日再来便是。”陌桐殇将剥好的瓜子喂到了无忧嘴里。
用过晚饭,王府门前,陌桐殇对着门口的侍卫说,“你,把郡主送回功德王府。”
“遵命。”侍卫走到宇文凝芷面前,“郡主,请吧。”
“王爷,”宇文凝芷看了看无忧,“忧儿姑娘住哪里?”
无忧调皮地笑了笑,“我住王府,和师兄一起。”
宇文凝芷面色有些难看,“孤男寡女,尚未婚配,便住到男子家中,怕是传出去,有人会说些闲言。”心底却早已骂了无忧多少遍。
“忧儿是本王的师妹,若是有人说些什么,本王不会饶恕。”说着,拉着无忧进了王府。
看着关上的大门,宇文凝芷妒意难平,以后,自己定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进内院,便看到一只银白色的小貂跑了过来,跳到了无忧怀里。“阿卓,别闹,”无忧咯咯地笑了。
陌桐殇看着阿卓在无忧怀里蹭来蹭去,顿时黑了脸,却又表现得很是平常,抱过阿卓,“他太胖了,我来抱吧。”
阿卓是陌桐殇养的雪貂,虽然只见过无忧几次,却极其喜欢无忧,其实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毕竟王府里,几乎没有女人。
“噗”一旁的穆淮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被主子一个眼刀给吓得闭上了嘴,主子连公貂的醋都吃。
无忧被逗笑了,小声嘀咕着“师兄真小心眼。”对上陌桐殇的眼睛嘿嘿的笑了两声,“师兄,无忧回屋歇着了。”
看着无忧离去的身影,“穆淮,去把沧玉和沧蝶带来,给无忧使唤。”
“是。”穆淮应下,心里却默默担忧着。
“告诉她们,无忧以后便是主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便不必在那个位置了。”
夜晚,穆淮带着沧玉和沧蝶敲了敲无忧的房门,“小姐,给你送两个使唤的人。”
“让她们进来吧。”无忧此时正在看箫谱,这可是孤本。
“吱呀”门开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传入了无忧的耳朵。
“沧玉,沧蝶见过小姐。”
无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子,一碧一紫两道纤细的身影。“嗯”简单回答了一声,“去给我准备些洗澡水,我要泡个澡,记得放花瓣。”
“是”,沧玉碰了一下沧蝶,两个人才出去。
不一会儿,洗澡水便准备好了,无忧看着眼前这个替自己更衣的沧玉,一身傲气,不卑不亢,倒是个好的。一旁正在撒花瓣的沧蝶,嗯~倒是看着不如沧玉稳重。
“你们两个是栖凤阁的七位首领之一?”
“是。”沧蝶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骄傲。
“栖凤阁两个女队长,其中一人使得一手落雨针,一人魅术造诣极其高,说得便是你二人吧。”无忧玉指轻轻撩起水,把玩着手中的花瓣。
沧玉在一旁一边给无忧香薰衣裳,一边回答,“是我们二人。”
一个时辰之后,无忧穿好了衣服,坐在一旁,任由沧玉给自己擦着头发,还道了一声“谢谢。”
无忧看着走进来的陌桐殇,唤了一声,“便宜师兄。”
陌桐殇接过了沧玉手中的锦布,坐在一旁,帮无忧擦着头发,待差不多擦干之后,拿起十香油,揉搓到手上,替无忧按摩着头发。
“主子,让属下来吧。”一旁的沧蝶看着主子做这种事,心里吃惊。
屋内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陌桐殇冷冷地说,“本王做什么,何时用你来教?”
“可是,主子。”沧蝶一脸委屈,眼睛都快能流出泪来,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嘁,”无忧轻笑一声,“敢对主子用魅术?你是太小看师兄了,还是太高看你自己?”
沧玉已经默默地退到了一边,这次沧蝶犯了大忌,触犯了铁规,自己也无法插手主子的事。
“沧玉,你说,她犯了什么。”陌桐殇冷冷地问。
“回主子,铁规第一条,不得插手主子的决定。”沧玉回答。
沧蝶脸色刷地白了,跪了下来,“主子,沧蝶错了,求主子原谅。”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求主子再给沧蝶一次机会。”
陌桐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无忧梳理头发。
“无忧小姐,求您救救沧蝶。”沧蝶见自己的主子不理会自己,又开始求无忧。
“呵,你倒是知道我是师兄的软肋,不过,你在水里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会有求我的时候吗?”
无忧不屑,自己不是圣母,不会去替一个给自己下药的人求情,更不会留一个敢觊觎主子的人在陌桐殇身边。
陌桐殇的眼神冷了下来,“穆淮,”
门外的穆淮走进了门口,也只是站在外室,“在,”也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沧蝶。
“蝶队也该换人了,想要沧蝶这个位置的人还有很多。”
“为什么!为什么!我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沧蝶像魔怔了一样,被主子抛弃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你不该动无忧。”陌桐殇冷冷地道了一句,虽说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但她动了念头,就该死。
一夜间,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销声匿迹了,所有陌桐殇手下的人,不管是王府里,还是栖凤阁,都知道了,陌桐殇是在杀鸡儆猴,逆鳞,便是无忧小姐。
又有新的人接替了沧蝶的位置,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孩,应该才十五岁吧,无忧看着她一脸无害的样子,还透露着些俏皮,倒是看着舒服很多。
无忧看着沧玉的落玉针直接扎入树干里面,摸了一下树干,惊讶,整根针都没入,沧玉的内力该有多深厚。
“沧玉,你教我这个吧,我想学。”眼里冒着星星,一脸恳求。
沧玉无奈,若非知道无忧姑娘的真面目,怕是自己都要被这天真的模样给骗了。
“姑娘,王爷也会,比沧玉还厉害,姑娘可以找王爷教。”自己这些怎能在主子面前相提并论,主子终究是主子。
无忧噘着嘴,一脸不情愿“严师出高徒嘛,师兄肯定舍不得对我严厉。沧玉你就教我吧,出了事我担着,不会牵连你。”
看着着落玉针,实在是太羡慕了,若是杀人,怕是能穿透身体吧,简直太厉害了,无忧心里想着。
沧玉拱手低下了头,“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沧玉担不起姑娘师傅的名义,大不了,姑娘想学沧玉便教,只当切磋了。”
“好哎!”目的达成。
第一十九章 总舵出事
已经练习了一上午,可是无忧依旧做不到,哪怕扎进树里一点点。
沧玉想了想,安慰道,“可能落雨针不太适合姑娘,暗器类,都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姑娘懂医,可以试试医用的银针。”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落雨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陌桐殇已经看了一会儿无忧练习,“若是累,便歇会儿吧。”
“不行,我岂是半途而弃之人?”无忧展开了针灸包,看着里面一排粗细不一的银针,拿起一根,又放了下来。
“不行,这些是师娘给我的宝贝,我舍不得拿来练习,穆淮你去给我重新准备两套。”
“是。”穆淮应到。
不一会儿,穆淮拿了几包新的过来。
无忧拿起一根,心里默念着沧玉教自己的要领,将力量汇聚到手腕处,放空身体,集中注意,要在一瞬间扔出去。
“咻”,银针擦过树干掉在了地上。
“再来,”无忧一遍又一遍地试着,试着每一种针,没一个角度,每一种力度。
日过地平线,太阳渐渐落山,也终是进步了一点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银针,也能扎入树干,虽然不到一公分。
“啊~,手臂要断了,沧玉,我是不是很笨。”无忧有点失落,一天才这种程度。
“小姐已经很厉害了,本身内力便很深厚,只要掌握好技巧,便一定能炉火纯青。”
陌桐殇看着无忧练了一整天,午饭都没吃,很是心疼,“好啦,去吃饭,沧玉练了七年才到这个程度,你已经很棒了,别想一口吃成胖子。”
无忧任由陌桐殇给自己揉着手臂,“我们去茶楼吃饭吧,想吃他家的酥饼。”
宠溺地回答,“好。”对于无忧的要求,陌桐殇一般不会拒绝。
“主子”侍卫过来通报,“凝芷郡主又来了,今日已经第三次来了,属下实在不知怎么拒绝了。”侍卫一脸无奈,怕是要被主子惩罚了。
“好啦,师兄,我们去会会她。”无忧拉着陌桐殇,对着侍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王府门前,宇文凝芷带着丫鬟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看见两道身影出来,又是开心又是厌恶。
“王爷,忧儿姑娘,可是要出去进餐?”宇文凝芷微微行了礼,一脸大度温柔的模样。
“我们要去茶楼,郡主若是不介意,便同行吧。”无忧笑着说,这宇文凝芷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自己也懒得和她计较。
看着无忧和陌桐殇上了一辆马车,宇文凝芷暗自握紧了拳头,向前走去,想跟他们一辆马车。
“抱歉,我们主子的马车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穆淮挡住了宇文凝芷。
宇文凝芷委婉一笑,“没关系,本郡主坐别的马车便好。”
在外人看来,宇文凝芷真的是善解人意,温柔贴心。
马车内,无忧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肚子,还有“咕咕”的响声,真是太饿了,“宇文凝芷装得应该很累吧,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京城的贵女都是如此,这是一种风气,家家也都以娶到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为傲。”
无忧调侃到,“那你呢,”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王喜欢真实的你。”陌桐殇一脸深情地看着无忧,眼神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无忧侧过了脸,能感觉到脸颊发烫,“肉麻死了。”
外面赶车的穆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主子何时说话这样腻歪了,真实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
不过这世上,也只有在无忧小姐面前主子才这样舒坦,不用带着那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
到了茶馆,依旧坐到了那个位置,看着台上陌生的说书人,无忧有些失望。
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好多吃的,只要是陌桐殇捡到碗里的,无忧通通不放过,吃了很多。
“忧儿姑娘都不怕身材变形吗?”宇文凝芷有些吃惊,这是自己见过最能吃的女子了吧。
“忧儿是吃不胖的体质。”陌桐殇回答,手上又给无忧盛了一碗汤,“今日累了一天,多吃点。”
点了点头,却还是有心事。
“失陪一下,”无忧起身,走下了楼,问了小斯,“你们掌柜呢?”
“掌柜在后台。”
“麻烦你带我去一下,”无忧还算态度客气。
小斯看无忧非富即贵,变带路去了后台,“掌柜,有位客官找您。”
“麻烦你了。”无忧拿了一小锭银子给了小斯。
“你就是掌柜吧”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大叔,无忧问了一句。
“这位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我想问一下,寒先生在不在。”无忧心里一直惦记着寒先生讲的故事,总感觉若是自己不问清楚,会遗憾一辈子。
掌柜打量了一番无忧,“寒先生不是我们茶楼的驻楼先生,寒先生只是偶尔来一次,说不清下次是明天来还是后天来,也有可能以后再也不来了。”
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和焦急,“那你可知寒先生住哪里,或是如何联系他?”
掌柜摇了摇头,“小姐若是相见寒先生,只能在这里等了。”
“那,谢谢掌柜了。”
心情低落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师兄和宇文凝芷不见了,无忧四处忘了一下,也看不见穆淮。
问了一下旁边桌的客人,“请问一下,这桌的一男一女是走了么?”
“哦,男的好像有什么急事,先走了,过了一会儿,女的也走了。”
这时,沧蝶来了茶楼,“小姐,主子叫我来接您回府。”
“走。”无忧直接离去,师兄走的那么急,定是有什么急事。
路上无忧问沧蝶,“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是栖凤阁里的事,主子能解决,小姐不用担心”
回到了王府,穆淮他们都不在,沧玉也不在,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沧蝶,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沧蝶犹豫不决的眼神,无忧很严肃,“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总舵被袭击了。”沧蝶无奈只得道出真相。
无忧惊了一下,世人只知栖凤阁,却很少有人知道,栖凤阁只是幌子,真正重要的是总舵。总舵极其隐蔽,竟然被袭击了。
无忧本人也从未问过陌桐殇总舵在哪里。“带我去总舵,我能帮上忙。”
“可是主子说让小姐在王府待着。”沧蝶后悔告诉无忧真相,有些着急。
“多晚一步,总舵便会多一份损伤。现在,我是你主子。”
无忧牵上元宵,“快点!”
沧玉咬了咬牙,上了自己的马,“驾!”
“元宵,跟上!”
第二十章 受伤
深夜,墓地里,一块无名碑旁,能看到有条向下的地道。低头看去,见不到到头,阴森森的一片。
到了墓地之后,一阵阴风吹过,无忧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打了个哆嗦,“沧蝶,总舵在墓地里?”无忧非常小声地问。
“入口在墓地里,但是通向的是远处的深山,总舵的建立并未影响这些逝者。”沧玉回答到。
无忧点了点头,那就好,死者为大,影响到他们的安歇就不好了。想着,跟着沧蝶走进了墓地。
看着那黑不隆冬的地道,还有阵阵寒风吹来,“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会被发现?”无忧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个地道只有我们几个队长知道,所以比较偏僻。”沧蝶点燃一个火折子,带着无忧走了下去。
陌桐殇持剑看着眼前的面具男,当年无忧坠崖,就是他一手造成,如今又找到了总舵,真是低估了他。
“你到底是谁。”陌桐殇瞥了一眼周围死伤的人员,眼底的锋芒像是能杀人一般,对上了面具男的双眸,无形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着。
“本王是谁,并不重要。”阴冷的声音中带着些不屑,半晌,面具男手腕一动,宛若闪电般冲向了陌桐殇。
穆淮看着面具男,他的身影和声音都和主子如此相似,真是让人火大,怕是都能冒充主子了。
两人又交起手来,这狭小的空间似是阻碍了两人的刀光剑影。
“咻”刚进来的无忧看见有人打算暗算陌桐殇,银针飞了过去刺入了那个人的眉心。无忧发誓这是自己最准的一次,可能是被环境刺/激的吧。
“大公主来了呢。”面具人邪魅地笑了,剑走偏锋,任由陌桐殇刺伤自己,剑却向无忧刺去。
“忧儿!”陌桐殇大惊,没想到面具人将目标转向了无忧。
当无忧反应过来时,剑锋划破空气,已经凌厉地刺了过来。
无忧手中的玉箫已经用力抵住了面具人的剑,陌桐殇也赶了过来,却见那剑突然转了个方向,刺向了陌桐殇。
听见了剑刺进血肉的声音,无忧愣了一下,随即,汇聚内力指缝夹着一根银针,一掌打在了面具人左肩。“针上有清风散,半个时辰内不解毒必死无疑。”
面具人嘴角上扬,眼神里倒是多了些兴趣,“比四年前聪明多了。”言落,迅速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回声在空中。
无忧从身上扯下布条,拿出药,撒在了陌桐殇的伤口上,“师兄,疼么”,贝齿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无忧颤抖着的双手,发青的嘴唇,却还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头,强扯出一抹笑意,“乖,小伤。”
努力忍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无忧脑子里现在一团乱。师兄受伤,那个人说的四年前的事,还说以后还会见,还有总舵出事,无忧已经什么都想不通了。
无忧想要回想起当年的事,脑袋却隐隐作痛,不能强迫自己,看着受伤的陌桐殇,无忧心里隐隐作痛,这个平日里稳重镇静的男人,每次在自己面前,他所有的理智都换化作了泡影。
“穆淮,”无忧轻轻擦去了自己的泪,终于给陌桐殇处理好了伤口,站了起来,“你守着师兄,沧蝶,你找几个人陪我去救伤员。”
穆淮下令,“来人,派几个人去几个入口处守着,其他人都听无忧的指示。”
无忧先治疗着重伤的人,受了小伤的,有别人顾着。
面具人功力和陌桐殇不相上下,又用了药给总舵的人,但亏来总舵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伤亡并不是很严重。
看着无忧忙前忙后,陌桐殇心里很暖,自己的这些势力,她都知道,却从来不过问,也不插手,却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自己。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无忧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眼神有些涣散,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无忧把沧佟唤了过来。
“沧佟,你拿着我的令牌,带着大家去济世堂,暂且先安顿到那里,待找到新的总舵地址之后再走。”
看着令牌,沧佟感觉很是沉重,济世堂是无忧小姐开的医馆,却也是小姐培养的一股小势力。“属下不想连累小姐。”
“好啦,里面也有暗道,绝对隐蔽,再跟我矫情,不管你们了。”无忧装作生气了的样子,把令牌塞到了沧佟手中。
沧佟还是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陌桐殇,见陌桐殇点了点头,这才接受了。
无忧活动了一下手臂,忙碌了一夜,也该回去了。走到了陌桐殇身边,扶起了他,“穆淮,我们回王府。”
陌桐殇沉重的身体突然压在了无忧身上,无忧有些慌了神,摸了摸陌桐殇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无忧眼神犀利看向了穆淮,很是生气,“我让你看着他,发热了你不知道吗?”
“是我不让他说的。”陌桐殇强撑着身体,虚弱地说了一句。他看着无忧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却是想着,受伤看来也是有好处的。“谢谢你,丫头。”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忧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却还是没办法不生气,“等你伤稳定了,我便回星辰谷,三个月不会见你。”
此时的陌桐殇才怕了,三个月不见,自己怎么受得了?“丫头~”一脸委屈,却是在下一秒昏了过去。
“师兄!”无忧小小的身躯架住了陌桐殇的身体。
穆淮见主子晕倒,直接把他背了起来,向外跑去。
媞月国,栖鸾殿。
“乖,思乐,跟着乳母出去玩。”离潇如看着远处走来的禹泽,对着一旁练字的女儿说到。
六岁的离思乐已经长得很是漂亮,白净的皮肤,桃花眼里充满了神韵,粉嫩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以后肯定是个仙女一般的人儿。
“是,母君,思乐告退。”离思乐行了一个礼,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禹泽,离潇如眉眼含笑,双臂搂上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挂了上去“泽,去屋里。”
打横抱起离潇如,进了内室。一番云雨,屋内充满着旖旎的气息。
宫里的下人们似是已经习惯了帝君和皇夫白日宣淫,并未把这当做什么稀奇事,只是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离潇如靠在禹泽怀里,“泽,有消息了吗?”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此时依旧像一个年轻少女一般。
“这几年各个国家都有红发女子的身影,可是,虽然红发的人少,但隐族一直都在。我们的人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离无忧。”
“不是有画像吗,就算过了四年,可眉眼是不会变太多的。”离潇如这些年一直紧张无忧的事情,毕竟那可是凰灵。
“那人传来了消息,陌凉可能有无忧的身影。”
离潇如眼里划过一抹阴鸷,“杀了吧,朕不会让无忧阻挡思乐的路。无忧城那边,这些年有子羡管着,两年不见,都已超出掌控了。”
“无忧城好办,还是离无忧比较重要。”
“嗯。”离潇如轻哼一声,吻上了禹泽的唇。
此时的无忧城,霁雨推着子羡上了城楼,望着远方,“子羡,公主现在过得应该很好吧。”
“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无忧,你何时回来,无忧城一直都在。
第二十一章 寒先生
无忧拆开了陌桐殇身上的纱布,轻轻地擦试着伤口的附近,看着那深深的伤口,手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师兄肯定很疼吧。
无忧拿出师娘研制的药粉,撒了上去,看着一声不吭的陌桐殇,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竟然还笑着。真是个笨蛋,低下了头,不想理他。
“无忧,”陌桐殇看着小丫头不理自己,比受伤还难受,这么十几天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除了询问伤口的问题。“丫头?忧儿~师妹~夫人?娘子?王妃?”
穆淮看着自家王爷越来越无下限,还有无忧小姐越来越生气的脸,默默为自己主子上了一炷香。
“嘶~谋杀亲夫。”陌桐殇感觉到无忧手上一用力,真是疼。
“陌桐殇!你个没脸没皮!我走了!”无忧怒气冲冲,将手中的药扔给了穆淮,“看好你家主子。”
无忧知道陌桐殇的烧也退了,伤口也不在恶化,自己终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真是气人,这个便宜师兄,不要理他了。
看着小丫头愤愤离去的背影,陌桐殇苦闷地摇了摇头“本王的追妻之路漫漫无边啊。”
而此时,不止穆淮,陌桐殇身边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真理,有事找无忧小姐,比找王爷还管用。
“穆淮,派人保护好无忧。”
无忧收拾好了包袱,牵着元宵,出了王府。
不知不觉,来到了茶楼,因为经常来,直接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掌柜。
“掌柜,还是没有寒先生的消息吗?”
“寒先生派人来说,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具体去了哪里,也没说。寒先生四处漂泊,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告诉了寒先生你要见他的事,寒先生只留下了这个锦囊。”
无忧接过锦囊,“多谢。”说完,就出了门。
无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锦囊,里面有两张字条,还有一个戒指。
“媞月国。”“戒指不可摘,下次相见交还。”
看着手中的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不知道为什么,无忧鬼使神差的戴了上去。
“媞月?”难道,寒先生去媞月了吗。
这些年,师兄带着自己去过这几个国家,唯独媞月去的最少。看着自己这一头红发,隐族,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看来,自己有必要去一次媞月国了。
无忧回了星辰谷,已经夜晚了,这几日一直忙着,没好好睡过觉,回到这里,身心放松,吃了师娘做的夜宵才去睡觉,很快便睡着了。
“迟清,我总感觉这孩子以后路途坎坷。”连凌霜感叹道,“无忧是个好孩子,我心疼她。也心疼殇儿。”
“忧儿的出身注定她的不平凡,也必定要比他人经历更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后,不管是媞月,还是陌凉,还是隐族,都要忧儿自己经历,就连那小子也帮不了她很多。”
“只盼着无忧赶紧变得强大起来。”
隐族。
若是无忧在,便会发现,这个和寒先生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却和自己一样有着一头红发,只不过发色还偏橘色。
宫鸣寒走进了一间暗室,里面的主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却只能看得见背影。
“鸣寒见过父亲。”宫鸣寒对着男人行了礼。
“可是找到大哥的女儿了?”男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听着有些让人害怕。
“找到了。”宫鸣寒压低了声音,跟平时说书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
“废物”只见主座上的男人握紧了手,便听见宫鸣寒传来的痛苦的喊声。
宫鸣寒跪在了地上,“父亲,她的警惕很高,孩儿无法下手还请父亲再给孩儿半年时间。”
“滚吧,若是做不到,你这少族长也没必要当了。”
宫鸣寒捂着胸口走了出去,出了门,却是吐了一口血。这身体里的蛊虫真是碍事,可偏偏又取不出来。
趁着夜深人静,宫鸣寒进了深山,穿过森林中的一个个自己亲生父亲布下的阵法,找到了一个山洞。
宫鸣寒推开了石板,走了进去,洞里闪着的火光,偶尔还能听到火星滋啦的声音。还算是温暖,东西也算齐全。
石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只是身体虚弱,看着像是四十几岁。
男人坐了起来,“鸣寒,你来啦。”似是闻见了些血腥气,手搭在宫鸣寒的手腕上把了把脉。
“你又惹那个男人了?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给他用蛊的机会,咳咳,你偏偏不听。”似是有些生气,咳了几声。
宫鸣寒拍了拍宫毅的背,“大伯,我找到无忧了,本想瞒着那个男人,可是他派人跟着我,没办法我只能承认。”
宫毅眼里充满了欣喜,很是激动“你找到无忧了?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和她相认?”
“她跟伯母长得很像,遗传了隐族的发色,而且还是正红色,有个人很疼她,不过,无忧似是受过伤,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宫毅颤抖着哭了起来,“这么些年,终于找到了,又怎么会受伤呢,真是苦了我的女儿。”
“大伯,我想暂且不要和无忧相认,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对对”宫毅擦了擦泪“鸣寒,你一定要小心,我功力全废,不能帮你,你一边要应付他,一遍要找宫蔚,你要小心。”
宫鸣寒紧握着自己这侄子的手,如今的隐族危机四伏,自己的弟弟宫蔚八年前便不知去向,如今的假宫蔚一直用蛊虫控制着宫鸣寒,还把宫蔚藏了起来。假宫蔚以为自己没有被识破,却不知,鸣寒早早就看破了。
“大伯,我把当年隐戒给了无忧,若是当年的旧部看见,定会知道我们的用意,也会暗中帮助无忧。”
宫鸣寒自己没办法为无忧做太多,可是无忧身边却隐藏着很多危险,她才十三岁,让自己如何会放心?
宫毅功力全无,身体也不好,世人只道宫毅失踪,尤其是现在的假宫蔚,一直在找宫毅的下落,却不知宫毅就在隐族之中。
“大伯,你好好养伤,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会团聚的。陌桐殇对无忧很好,无忧还认了欧阳大师为师父,身边还有一群忠实的属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宫毅知道,自己的师兄欧阳迟清定会认出无忧的身份,也会好好照顾无忧。毕竟当年无忧出生,还是连凌霜接的生。
第二十二章 小乞丐
无忧城内。
“子羡,城主府外有个小乞丐,说是能治好,你的腿。”握瑜激动地来通知子羡,四年了,子羡坐轮椅四年了,表面上看着他不在乎,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子羡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却又瞬间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找了很多名医,自己都已不再抱有希望,更何况一个小乞丐?
“罢了,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握瑜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走了进来。
“你能治好子羡的腿?”霁雨还是觉得不靠谱,七八岁,怎么可能,握瑜都没办法。
“我不能啊,”小乞丐一脸天真,“有个哥哥给了我一个包袱,让我来城主府,就说能治好大人的腿。”
握瑜接过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当看到一堆瓶瓶罐罐,一张脉络图和一封信时,愣住了,心中充满了欣喜,急忙拆开了信封。
握瑜手在颤抖,眼里流了出来,走到子羡身边,蹲了下来,趴在子羡的腿上,笑着说“子羡,这是欧阳夫人的字,我读过她的真迹,你的腿有救了。”
子羡轻轻拭去握瑜脸上的泪,“好啦,不哭,这不是好事儿吗?”
霁雨也感动极了,欧阳夫人可谓当今世上医术最高的人,也不知欧阳夫人为何会出手。“小孩儿,谁给你的这个包袱。”
“一个哥哥,还给了我一锭银子,我就可以给娘治病了。”
霁雨想派人去查,可却被子羡制止了,“不用查了,你也查不到那个人的,把这个孩子和他母亲送到宁安堂吧。找大夫给他娘治病。”
“谢谢大人。”小乞丐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霁雨把小乞丐送了出去,回来却看见握瑜在子羡怀里继续哭着。“你们两个,该笑啊,握瑜你哭什么,苦了我看你们两个谈情说爱。”
霁雨叹了口气,“我要去找怀瑾,我的小怀瑾啊。”
正好怀瑾进来,听见了霁雨欠揍的声音,“离我远点。”
这四年,子羡和握瑜已经修成正果,两人却约定好等无忧回来成婚。而霁雨一直苦苦追求怀瑾,却又有这一张欠打的嘴。怀瑾四年了,依旧嫌弃霁雨。
“我有一种感觉,公主,她要回来了。”子羡说着。
星辰谷。“师娘~你就让我进去吧,”陌桐殇伤口刚结了痂,便让穆淮驾着马车来了星辰谷,毕竟媳妇儿比较重要。
陌桐殇没想到的是师父师娘竟然和无忧统一战线,不让自己踏近无忧的屋子五丈以内,这怎么能行。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照顾自己还让我们小无忧生气,你真是欠打。”欧阳迟清故意提高了声音,还拿着棍子去打陌桐殇,顺便使了个眼色。
“哎呦,师父你轻点,我伤口会裂开的。”陌桐殇声音很大,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穆淮真的感觉自己的三观完全颠覆了,谁会相信眼前这两个神经病一样的人是名震四国的欧阳大师和栖凤阁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阁主鬼主?
连凌霜站在一旁笑笑不说话,等着两人犯下更大的错。
“吱”窗户被推开,无忧看着眼前的两人,还以为师父真的打陌桐殇,害怕他伤口裂开,结果。“嘭”猛地关上了窗户。“无聊!”
“你们俩完了,无忧真的生气了。”连凌霜摇了摇头,走了。
穆淮小声说“主子,你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陌桐殇脸黑了下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撇了自己师傅一眼,坐到了无忧门前。
“丫头,对不起,我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以后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你别生气,让我进去,好不好。”
“无忧,我在外面等着你开门”
……
过了两个时辰,无忧终是忍不住开了门,看着自己门前坐着的男人,嘴唇还是那样苍白,所有的生气化作了心疼。
陌桐殇见无忧打开了门,起身走了进去,却见无忧转身,抱住了自己。
“你个笨蛋师兄,我气你把属下看得比自己重,气你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气你拿身体骗我担心。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你先别说话。”无忧舒了口气,“这些年你最疼我,什么都替我着想,我总是讨厌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忧儿,”陌桐殇拥紧了怀里的姑娘,真是心疼。
“我跟师娘学医四年,不说天赋异禀,但我用功学习,我建济世堂也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你,我会努力变强,强到可以与你一起看风景。”
“此生有你,足矣。”轻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忧儿,谢谢你。”
认真地看着陌桐殇的眼睛,“可能,我还不太懂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舍不得你受伤。离不开你。”
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小脑袋,“傻瓜,我一直都在啊。”
无忧坐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那个面具人,说四年前见过我,你可知为何?”
“你坠崖,便是他一手造成。”
心里猛揪了一下,脑子里仿佛闪过自己坠崖的画面,无忧感觉到脑袋像是撕裂一般,“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要勉强自己回忆。”
如果可以,陌桐殇希望无忧可以一直这样,以前,就过去吧。
“师兄,有空,我想去一趟媞月国。”
陌桐殇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为何会想去媞月国?”
“寒先生在媞月国,我有事想问他。”
“隐族的人暗布各国,不受四国管辖,甚至凌驾四国之上,有人说隐族是修仙之派,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说这几年,隐族有没落的趋势吗?”无忧一脸疑惑,对隐族的事情,自己十分感兴趣。
“隐族就算再落寞,也不是四国能插手的。”陌桐殇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若是无忧真是隐族的后人,那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复杂。
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一定要找回来。
“嘶~”
“怎么了?”无忧紧张,看着陌桐殇额头冒出了冷汗,“伤口裂开了?”
不等陌桐殇答应,无忧就解开了他的衣服,看着渗出血的纱布,无忧心疼了,“你个便宜师兄。”
说着拿出了药箱,给陌桐殇换起了药,“还好没有很严重,这几天,你就在床上好好养着吧,不要再乱动了。对外称病吧。”
陌桐殇温柔地笑了,“都听你的。”
第二十三章 结亲
陌桐殇看着眼前的姑娘,心里很是心疼“无忧,明日你又要治疗了。”
“嗯。”这几年自己的内伤一直未好,每三个月,都要进行一次治疗,每次都很痛苦,只不过,现在都习惯了。
次日,无忧一大早,就跟着连凌霜去了后山。
穿过森林,感觉到气温越来越低,无忧紧了紧外袍。
“待你什么时候感觉不冷了,你也就大好了。”连凌霜淡淡地说了一句,依旧穿的和平时一样。
习武之人体质比正常人好太多,而无忧,功力虽好,体质却比正常人差很多。
走出了森林,却看见了一幅不一样的风景。
山上铺满了薄薄一层雪,终年不化,跟着师娘进了一条窄窄的通道。
向里走去,本来只能通过一个人的路,渐渐宽阔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温泉,还有泉边的寒冰床,无忧打了个寒颤。
连凌霜准备出了银针,无忧体内的凰灵被欧阳迟清封印着,而自己给无忧的每次治疗,都会释放凰灵的力量,但凰灵的封印只能由欧阳迟清解开。
脱去外袍,只剩一件里衣,咽下了丹药,躺在了寒冰床之上。
寒气渗入体内,刺骨的寒冷让无忧紧攥着双手,每一次治疗都如同走了一趟生死门。
紧咬着牙关,“师娘,开始吧。”
害怕无忧乱动,连凌霜直接点了无忧的定穴。
一根一根浸泡过药水的银针,扎进了无忧的穴位,无忧感觉疼痛被放大了几倍,眼泪顺着滑下,落在冰床上瞬间凝固。
感觉到有东西像是在体内顺着筋脉慢慢流动,最后汇聚到自己的心房。
无忧渐渐放空了意识,脑子里像是有许多片段划过,一瞬间,自己却什么也未抓住。
内力一直运转着,无忧告诉自己,不能停下,不然自己就会瞬间被冻成冰人。
三个时辰过去,连凌霜拔去了银针,扶无忧坐了起来,“感觉如何?”
“还好”无忧勉强着笑了笑,脸色还是很苍白,赤脚走入了温泉。
那种从冰天雪地走进热炉的感觉,很是不好,这不是普通的温泉,这是一个半天然形成药泉,泉底有很多草药,后来连凌霜又种植了好些,能存活下来的,确实很少。
药泉的功效很大,可是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药力顺着皮肤进入血脉,渗入筋骨,很是痛苦。
两日过去,做了三个疗程,无忧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一次骨头,新注了一次血液。
回到住的地方时,见师兄在等着自己,无忧撇着小嘴,“抱抱。”
“乖。”
在陌桐殇怀里,无忧总是那样有安全感,疲劳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安稳地睡了过去。
次日,无忧起床时,却发觉师兄已经走了。看着枕边的字条“丫头,朝中有事,等我回来。”
永日城中。
“呵,皇弟啊皇弟,朕真是小看你了。”陌桐辛如今气的牙痒,奏折扔了一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跟陌桐殇撕破脸。
“悄无声息便把兵权夺了回去,下一步是不是要造反了?”
陌桐殇不禁冷笑,“你敢做,就要承担后果,这皇位,本王想要,随时可以拿走。”说着,转身,离去。
“你就不怕朕杀了那个蠢货吗!”陌桐辛已经快疯了,一个威胁自己皇位的人,自己却轻易动不得。
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本王身边的人,你若敢碰,这皇位你也就坐到头了。”
“陌桐殇,朕要杀了你!”陌桐辛嘶吼着。
“陛下息怒。”宫人跪了一地。
回了王府,穆淮把一个信条交给了陌桐殇。
陌桐殇打开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总舵新址既然找到了,就都搬过去吧。在济世堂的人都转移吧,时间越久越危险。”
“是,还有,济世堂发现了线人,还未查清,是谁安排的。”穆淮又补充了一点。
“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之后,处理了吧,本王会跟无忧说的。”
门口侍卫走了过来,“王爷,功德王带着凝芷郡主求见。”
陌桐殇沉默了一会儿,本打算直接回星辰谷,看来是不可能了。“请进来吧。”
宇文鸿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得意的宇文凝芷,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功德王大驾我王府,倒是稀奇。”陌桐殇并未起身迎接,而是喝着自己的茶水。
“呵呵”宇文鸿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六王爷才是大忙人,本王来了几次,不见人影。”
宇文凝芷坐到了宇文鸿一旁,眉眼间带着笑意,看了陌桐殇一眼,又低下了头。
“不知功德王来本王府上有何事?”
“本王也不爱绕弯子,就直说了。”宇文鸿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芷儿也算与王爷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王爷也加冠了,芷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宇文鸿向着皇宫的方向揖了一下,“本王已于陛下说明,有意与王爷结亲,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呵,”冷笑一声,陌桐殇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宇文鸿,眼里充满了轻蔑,像是看傻子一样。
“不知是何人给功德王的错觉,本王与凝芷郡主青梅竹马?”冷冽的眼神看得宇文凝芷头皮发麻,却也只能强作镇定。
“说来青梅竹马,凝芷郡主怕是该嫁给陛下吧,功德王莫不是年纪大了,打错了注意。”
宇文鸿脸色越来越差,虽然同是王爷,但毕竟自己是长辈,已经足够给陌桐殇面子了,却被这样驳斥。
“六王爷,能娶小女,怕是你的荣幸吧,不要得寸进尺。”
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不知,娶了郡主,本王有何好处?”
“自是许多的好处,本王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功德王府也会是六王爷你的。”以为陌桐殇动了心,宇文鸿倒是放松了些。
“哈哈哈哈哈,可笑!”“哐”一声,陌桐殇手中的茶盏猛得放到了桌上,却是丝毫未溅出茶水。
“宇文鸿,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本王稀罕你的功德王府,一个没落的异性王爷也敢跟本王谈条件?”
陌桐殇一脸轻蔑,“这江山,本王都不稀罕。”大袖一挥,转身离去,“送客!”
宇文凝芷眼里含着泪,大喊“王爷!”确实毫无回应,“父王~女儿只嫁六王爷!”
宇文鸿此时已经快气死,奈何宇文凝芷还没眼力见,瞪了一眼宇文凝芷,“丢人!”
“请吧,二位。”穆淮送客,感觉很是爽快,看着宇文鸿黑色的脸,真是大快人心。
第二十四章 圣旨
送走了父子俩,穆淮把烈阳牵了过来,“主子,都快天黑了,还要去星辰谷吗?”
“嗯,不然无忧会担心。”陌桐殇上了马踏着落日离去。
星辰谷。
空地上,无忧手持玉箫,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陌桐殇给自己的谱子。
声能控人心,到达一定境界后的声音可以穿透人心,来麻痹一个人的神经。然后趁其不备,化萧为剑,一击毙命。
前几日治疗过后,无忧感觉自己的内力又深厚了许多,别人苦练几年得来的,无忧却只需治疗几日。
师父说自己如今体内的力量已经被释放了一半,若是都是放出来,怕是都比得上那些闭关多年的老怪物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无忧停了下来,看见远处的人,无忧笑了“师兄!”
“继续,让我看看到了你的进步。”
悠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直击人心最深处的东西,无忧第一次如此如此认真地吹奏,仿佛和玉箫融为了一体。
想起了母妃的去世,皇兄的流放,陌桐殇感觉心里有一些难受,下一瞬间,无忧已向自己进攻来。
陌桐殇避开了攻击,却也并未出手,只是以防守为主,眼前的人儿攻击越来越伶俐,刁钻,完全把自己当做了敌人。无奈只得停止防守,一出手,便打击到了无忧。
无忧用尽了全力,却也只是在陌桐殇手下过了不到十招。
最后逃不过被擒住的命运,撇了撇嘴,眉眼含情,“殇,你把我弄疼了。”
“哪疼?”陌桐殇瞬间松了手,自己没把握好力度。
一瞬间,玉箫已经抵在了陌桐殇的死穴,无忧狡黠地笑了,“你大意了,看来以后可以试着用美人计。”
陌桐殇脸暗了下来,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还想给别人用美人计?看来本王是太宠你了。”
感觉后背发凉,师兄很少在自己面前自称本王,咽了口唾液,温柔地笑了笑,“师兄,我走了。”说完,直接溜之大吉。
“师父~”跑到了正在浇花的欧阳迟清身边,无忧撒娇,“师父~师兄欺负我,要打我。”
看着无忧那似乎自己只要不帮她,瞬间便能流出眼泪的眼睛,欧阳迟清无奈了,“无忧啊,你说,这谷里,最疼你的是谁?”
无忧毫不犹豫,“师娘。”
走过来的陌桐殇扶额,“小白眼狼。”
无忧吐了吐舌头,“师父,你快罚他。”
“好,罚什么,听你的。”欧阳迟清一脸宠溺。
“就罚,师兄带我去媞月国!”
欧阳迟清和陌桐殇都沉默了,没想到无忧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欧阳迟清变得严肃了起来,“理由。”
“去找寒先生。”无忧斩钉截铁地说。
“想去哪个城池。”
“无忧城。”
刚刚出来的连凌霜愣了,手中的药草全掉在了地上,这些年来,大家不约而同一直在无忧面前避开这个词语,害怕刺/激到无忧,如今她自己倒是提了出来。
沉默了许久的陌桐殇说话了,“好,我带你去。”
“殇儿!无忧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连凌霜有些生气。
“有些事不能一直逃避,无忧总该面对的,我陪她。”
“谢谢师兄。”无忧感到很暖心“师父师娘,无忧城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
无忧舒了口气,这此出行,自己不会更改注意。“等入秋,我们便出发。”
时间总是那样的快,夏去秋来,换上秋装,将红发盘起,带上帽帷,准备出发。
“殇儿,你照顾好无忧,要是无忧少一根头发,我便不认你这个徒弟。”欧阳迟清威胁到。
“知道了,”陌桐殇无奈,自己现在地位可是最低的,药圃里的药草都比自己有地位。
无忧踏上去媞月的路,感觉心情放松了很多,媞月国呢,四国唯一的女尊国,最富有的国家。
两人赶了一天路,并未走很快,一路上欣赏着风景,找了家客栈。
“明天是不是就能到了?”
“还得过界河,而且无忧城进城查的很严。”
“先休息吧。”无忧回了自己的客房。
夜半,睁开了双眼,床边的剑时刻准备出鞘。
“主子,是我。”穆淮赶紧出声,若是再晚一步,怕是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穆淮?”看着穆淮风尘仆仆的样子,陌桐殇便知道他是连夜赶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宇文鸿带着圣旨去王府了。”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圣旨上给您和宇文凝芷指婚,一月之后成婚,如今,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城池都传遍了,派向各国的使者也都出发了。”
穆淮越说感觉周围空气越冷,偷瞄了一眼主子,却见陌桐殇没有丝毫反应,“主子?”
“嗯,知道了。”陌桐殇起身穿上了外袍,拿起剑,“派人拦截使者,本王亲自处理。”
看着十分冷静的陌桐殇,穆淮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怕是这次,陌桐辛也要脱层皮了。
轻轻走进无忧的房间,坐在了床边,“无忧。”轻唤一声。
“嗯~”睁开了眼睛,黑不隆冬的,大概却能看出陌桐殇穿好的衣服。
无忧坐了起来,“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乖,有件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沧玉在外面,让她陪你去媞月,过几日,我便去找你。”
“好。”陌桐殇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我在无忧城等你。”
“乖,”陌桐殇轻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起身离去。
并不担心无忧会碰到城主府的人,就算现在遇不到,总有一天,无忧也会知道一切。
沧玉进来时,无忧还在床上坐着发愣,“小姐,快睡吧。”
无忧点了点头,躺了下来,“明日不必喊我,我睡个懒觉。”
“好。”沧玉替无忧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日上三竿,揉了揉发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下了床,看着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的沧玉,无忧问,“沧玉,你从多大开始跟着我师兄的。”
“嗯~”思考了一下,“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城中闹瘟疫,先帝下令烧城,王爷从死人堆里救了我。”想起大火中的城池,沧玉眼中还有着些恐慌。
“烧城?为何不派医者,反而烧城?”无忧震惊,虽说历史上也有过烧城的事,但一般闹瘟疫都会选择救治。
“先帝冷血残暴,”沧玉冷笑了一声,“不顾百姓,如今的新帝亦是如此,沉迷后宫,若非童家为这陌凉打出一片天地,不知会是何情景。”
沧玉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不提了,不过,虽说主子也很冷酷,但其实主子还是很善良的,有时我们都觉得主子和先帝一点也不像。”
听着沧玉随意调侃,无忧回答,“龙生九子,自然各不相同。”
第二十五章 重回故城
收拾好行李,两人骑上马,向着无忧城行去。
一路上穿过几个城池,无忧有些疑惑,“为何这镇尧城和灵绛城看起来驻守的士兵还不如内地城池的多?这里不是边城吗?”
沧玉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这问题着实有些难以回答,“不然怎么会说新帝昏庸?”
“嗯,也是。”
日落时分,两个人到达了界河,看着河那边霞光下的无忧城,无忧心底流过一丝温暖,“这无忧城,可真是美。”
界河上有一座宽宽的大桥,桥的两头分别由两个国家的士兵看守着,想过桥,便要经过两个国家士兵的检查。
“请摘下帷帽。”陌凉士兵拦住了无忧。
无忧并未理会,身后的沧玉拿出了一枚令牌直接给士兵看。
看见那枚令牌,士兵直接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对无忧行了个礼,“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请。”
无忧微微颔首,牵着马上了桥。
后边的士兵小声嘀咕,“刚刚那是六王爷的令牌吗?”
“是,幸亏没拦住,不然小命不保。”
“这两位姑娘是去出任务的吧。”
走了一会儿,又被拦住了,乖乖摘下了帷帽,却把几个士兵吓了一跳。“快去禀报霁雨大人。”前面的首领,小声对一旁的小兵说。
无忧自是听到了,“怎么,我不能过?”
“不不,姑娘请进,只是例行检查。”首领按照惯例检查无忧的包裹等物品。“姑娘可以走了。”
“嗯。”无忧并未过多理会士兵,“沧玉,我们走。”
两个人上了马,向着前方的无忧城行去。
城门口处,又是一波检查,沧玉被拦了下来,“姑娘,无忧城不得带兵器入内。”
沧玉身上的佩剑是从不离身的,毕竟还要保护主子。“我还需要保护我家小姐。”
“姑娘的剑我们会暂时存放到城主府,进城之后,若是需要,姑娘可去城主府拿。我们大人自有评判。”
“好的。”沧玉将佩剑交了上去,毕竟自己还有落雨针。
“听说这无忧城的治理也很不错,进城再去城主府拿便是。”无忧倒是同意,毕竟入乡随俗。
“祝二位姑娘愉快。”
城主府内,
“二位大人,属下在界河遇到了疑似城主的一位姑娘。”
这些年,子羡一直派人守着,到处寻找。一但在附近碰见红发女子都免不了调查一番,尽管红发的人很少,但还是免不了遇见几个隐族的人。
“说说特征吧。”子羡转动着轮椅,虽是治疗了一段时间,也已有了好转,但每日还是只能站起来一小会儿。
“那位姑娘眉眼神似城主,身上,还带着玉箫。”
“咔嚓”手中的杯子碎了,就连划破了手,子羡都没感觉到。
霁雨也愣了,城外的士兵都见过无忧小时候,几年过去,就算变化再大,眉眼也总会有没有变的地方。况且,玉箫,无忧从不离身。
“霁雨,你去看看。”
“好。”
到了城门口,一询问,却知那两个姑娘已经进城,听着描述,霁雨越来越相信,那就是无忧。“去查,去查,那两个姑娘在哪家客栈。”
“大人,这是另一个姑娘的佩剑,属下告诉她说,让她去城主府拿。”
“好。”霁雨回了城主府,将另一个姑娘的佩剑给了子羡。
“这把剑,到是还算不错,能用这把剑的,功力高于怀瑾。”
“那我们是去客栈找,还是等那个姑娘来城主府取剑。”
“去找,等她来取剑时,怕是就是离开的时候。”子羡思索了片刻,“让怀瑾和握瑜去跟着她们。不要打草惊蛇先。”
夜晚,无忧带着沧玉上街买些小吃,带着帷帽,虽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却也总比今日白天被士兵那样盯着好。
“听说无忧城有一家饕餮楼,我们去尝尝吧。”提起吃的,无忧便可以忘记很多烦恼。
“好。”
路上向路人打听了一下饕餮楼的具体位置,顺着繁华的街道一直找了过去。
看见不远处的四层高楼,灯火通明,虽是夜晚却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进去大厅,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视野很好,还能看见说书的台子,也不知寒先生是否在这里说过书。
“客官,您要点什么菜?”
无忧看了看菜单,“一只脆皮肘子,再来个鸡,两碗白米饭。”
“小姐,主子让您少吃肉,多吃菜。”沧玉提醒到。
无忧撇了撇嘴,无奈只好再加一个蔬菜,“再来个蔬菜羹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
吃着饭前点心,“沧玉,听说城主府在附近,要不要去把剑要回来。”无忧看了一眼手中的荷花酥,“这点心倒是不错。”
“不急。”沧玉回答。
无忧又拿了一块荷花酥,点了点头,“不急,看这里治安不错,也用不到剑,等在这里待几日,若是寻不到人,我们便去别的城池。临走时再取回剑也可以。”
在旁边包间听着两人对话的怀瑾和握瑜已经有些吃惊,怀瑾忍住不让眼泪出来,荷花酥可是公主最爱吃的。
“还不能确定是公主,怀瑾你别着急,我们再等等看。”
怀瑾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再等等。”
不一会儿,大菜就上来了,无忧夹起一块肘子放入嘴中,眉头皱了,慢慢嚼着,咽了下去,欲哭无泪的表情,“沧玉,我想把这个厨师带回去。”
又尝了一口鸡肉,“我的天,呜呜,太好吃了吧,这是什么神仙厨师,我要带走,带回陌凉。”无忧已经完全放开了,“小二!”
“来了,客官您嘞,有何吩咐?”小厮看着眼前这个,吃饭也不摘取帷帽的女子,还是觉得很亲切。
“你们这儿的厨师跳槽吗?”
“噗,”沧玉笑了,“小姐,您不能老肖想人家的厨师,主子会吃醋的。”
小厮也很尴尬地笑了,“小姐,厨师不跳槽。”
“行了,你下去吧。”
此时的怀瑾握瑜已经有一半的可能可以确定这就是无忧了,不然这拐走厨师的毛病为何就没改?
无忧吃了好多,又喝了碗蔬菜羹,十分满足,“沧玉,若非我是来找人的,我都想在这无忧城住一辈子了,带着师兄,在这里生活。把师父师娘也带着。”
第二十六章 阴谋
沧玉真的已经快麻木了,“小姐,你想想就算了,我们陌凉也有很多好吃的,您别忘了府上还养着一堆厨子呢。”
“不够不够,”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衣服有些紧。我们走吧,吃饱了喝足了。”
“好。”
出了饕餮楼,无忧还打包了一份荷花酥,“这无忧城,真是好。”
走了一会儿,无忧放慢了脚步,感觉到了不对劲,“沧玉,我看见前面有两只小猫咪呢。”
沧玉笑了,“小姐,沧玉早就发现了。”两人相视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
怀瑾握瑜跟到一个小巷子里时,却发现人不见了踪影,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东西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四个人打斗了起来,怀瑾看着自己眼前用玉箫的女子,根本无法去和她交手,只是防守着。
无忧趁此空挡,擒住了怀瑾,“什么人!”
怀瑾猛得一用力,忍着脱臼的胳膊,摘下了无忧的帷帽。
一头红发披散而下,看着眼前的少女,怀瑾终是流下了眼泪,“无忧,公主。”,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了无忧,哭了起来,“公主,为何,为何才回来?”
无忧愣了,下意识的竟然没有推开眼前的姑娘,她喊自己无忧?公主?
握瑜和沧玉也停了下来,握瑜愣了,鼻子一酸,“公主。”
“我,我认识你们吗?”无忧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感觉眼前的两个女子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公主?”怀瑾有些惊讶,“你不记得我?我是怀瑾啊,她是握瑜。我们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呀。”
“我,,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们认错人了吧。”无忧推开了怀瑾。“这次不跟你们计较了,沧玉,我们走吧。”
“是,小姐。”
走了两步,无忧顿住了身子。
“玉箫是你三岁时,陌凉的使者进献的,饕餮楼是你建的,你的轻功是霁雨教的,喜欢荷花酥,脆皮肘子,叫花鸡,左脚踝上的红痣,这些够吗?”怀瑾哭着,她相信,这就是无忧。
停留了几秒,无忧冷冷地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左脚踝有红痣的人也很多,你们认错人了。”说着,带着沧玉离开了。
“公主。”怀瑾抱住了握瑜,哭了起来,“握瑜,是她,对吗?”
“嗯”握瑜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客栈里,无忧放下了东西,“沧玉,暗里还有两个人,你感觉到了吗?”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沧玉点了点头,“应该是两个男人,不小心透露了些气息,应该是跟踪那两个女子的,感觉很棘手。”
“这无忧城,危险倒是不少。”无忧喝了一口茶水,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看着无忧没有执着那个女子说的话,沧玉也放心了不少。“小姐,早些休息吧。”
“等等,别走,”无忧喊住了要走的沧玉,“沧玉,今晚和我一起睡吧,不想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好,”
有着沧玉在身边,无忧很快入睡了。
城主府。
看着落寞的两个人,子羡小心翼翼地问,“如何?”言语中带着期盼和紧张。
“公主,她不记得我们了。”怀瑾的眼睛还肿着,眼神有些空洞和失落。“她不认我们。”
看着过度伤心的怀瑾,握瑜还比较镇定。“公主应该是失忆了,这几年在陌凉生活,有师父师娘,师兄。功夫现在功夫在我和怀瑾之上,性子,也变得冷傲了。”
“陌凉?不可能。”子羡否认了这个想法,“我们派去陌凉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音信,唯一的可能,便是,公主的师兄或者师父师娘是陌凉人。”
一直沉默着的霁雨说了一句,“最起码,现在,公主依旧过得很好。”说着,笑了,是啊,没有什么比或者更好。
某地
“大人,已交代好了。”一个黑衣人对着另一个人说。
“好,必须成功。”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是吃了什么变声的药一样。
“凰灵啊凰灵,又出现了。”
“子羡,这几日,公主一直在找寒先生。”霁雨将这几日的事汇报给了子羡。
“寒先生?”子羡是知道寒先生的,寒先生周游各国去说书,自然也是来过无忧城的,就在饕餮楼。
无忧找寒先生,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轮椅,似是想通了,点了点头。“派人保护好公主,哪怕,她不记得我们。”
“怀瑾和握瑜去了,上次是她们太心急才被发现,这次小心些,没事的。”
“嗯,注意安全。”
陌凉永日城。
“你以为,你杀了那些使者有用?”陌桐辛冷笑,“朕可没有说,朕只派了一批使者。”
一个瞬间,陌桐殇到了陌桐辛身边,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你若现在杀了朕,怕是没人能救你的小师妹了,是叫无忧吧,那个离无忧?”邪魅的笑着,陌桐辛简直就是个疯子。
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有丝丝的鲜血渗出,陌桐辛保持着镇定,“那个人的死士已经派出去了吧。你要成亲的消息估计也已经传到无忧城了,啧啧,一定很伤心吧。”
“陌桐辛,安心享受这龙椅上最后的日子吧。”陌桐殇移开了剑,并未生气,看着陌桐辛轻蔑地笑着。
一夜之间,功德王府被灭了,没有一个人幸存,有人说,看见几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进了功德王府。一片大火,功德王府成了灰烬。
于是,便传开了陌桐殇买通栖凤阁杀手的谣言。
至于到底是不是谣言,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陌桐辛暗中的一部分势力,产业。
“放肆!混账!”陌桐辛把东西砸了个遍。
“陛下,临阳城的地下兵场,被摧毁了。”身边的黑衣人说了一句。
“安心享受这龙椅上最后的日子吧。”
想到陌桐殇最后说的那句话,陌桐辛腿软了一下,坐到了龙椅上,他要动手了,怎么办,脑子里一团乱,“你去派人告诉那个人,动手吧,朕等不及了。”
“是。”说着,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打开了珍藏已久的女子画像,抚摸着画上的人儿,像是魔怔了一样,拿起旁边的灯,摘下了灯罩,看着火一点点把画烧成灰烬,陌桐辛大笑了起来。
“陌桐殇,你做的这一切,都会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 怀瑾姐姐
寻了几日,也毫无寒先生的踪迹,无忧便打算离开,去内地的城池,等着陌桐殇。
“小姐,我去城主府取我的佩剑,你要一起去吗?”沧玉问着,说实话,不想让无忧小姐去城主府。
“不了,我去城外等你,你小心。”说着带上帷帽,两个人反向而行。
城主府,
“麻烦通报一声,我来取我的佩剑。”沧玉跟守门的侍卫说。
“我们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跟着侍卫走了进去,迎面走来一位大伯。
“无忧,没来?”容伯问了一句。
沧玉先是楞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走进了大厅。
看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沧玉知道,这便是媞月国隐藏的智者,子羡。也是曾经无忧小姐身边的人,如今怕是早已等候自己很久了吧。
“子羡大人,我来取我的佩剑。”
“无忧这些年过的好吗?”避开了沧玉的问题,子羡问了一句。
“无可奉告,还请大人归还我的佩剑。”
“当年的事,我不信和你们主子没有关系。”
“这些不是我能插手的,如今小姐很幸福,最起码不用关心帝位的问题。”
“无忧呢?”
“已经出城了估计。”
“糟了。”暗道不好,陌凉六王爷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无忧公主的出现,那些人肯定也早已察觉。“快去找无忧。”
无忧自己一个人骑马出了城,在城外的路口处等着沧玉。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群人,无忧暗自准备好了玉箫,“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解释,死士们持剑而上。
无忧脚尖轻点,飞身下了马,“元宵,走!”说着,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看着无忧越来越吃力,就算功力再好,也抵不过这么多人。怀瑾握瑜拔剑加入了战斗,“公主,要小心。”
没有心思去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群死士功力极好,若非王侯或者是富甲一方的人,根本培养不出来,自己又招惹谁了?惹上再这样一群人。
一个不留神,身上多了几处伤口,这群人不要命的打法,怕是欧阳迟清都要恶心一番,用毒吧,这群人一般的毒物根本不惧。
握瑜还好,凭借着刁钻的身法并未受伤很多,尤其还是在几乎所有黑衣人都以无忧为进攻目标时,她们两个人只能尽全力去引开一些人。
僵持不下,死士中又多了几个更厉害的人,似乎是几个首领,战局很快变了。三个女孩子已经支持不住了快。
“公主,你先走,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我们两个掩护你。”怀瑾忍着身上的疼痛对无忧说。
白色的衣衫已经被染红,像是绽开的一朵朵红色的彼岸花,无忧此时是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一直需要别人保护,“我不是公主,不需要你们以命护我。”
手中的白玉箫也已染成了红色,厮杀着,感觉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在呐喊着,没有人注意到,无忧的双眸正在渐渐变成红色。
“小心!”
“噗次”
无忧愣了,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转身,却看见怀瑾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远处赶来的沧玉和子羡霁雨和灵卫们已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见着无忧躲不过的那一剑刺进了怀瑾的胸膛。
双手颤抖着,止不住怀瑾胸前汩汩外流的鲜血。眼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怎么办,怎么办,”颤抖着拿出师娘研制的止血药,又把自己唯一的一颗活命的药丸塞到了怀瑾嘴里。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救我……”肩膀一抖一抖的,已经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很痛很痛。
手慢慢的放到了无忧的脸上,“因为我是怀瑾姐姐啊,”吐出了一口血,“无忧不哭。”
一瞬间,脑子像是要爆裂一般,往事一幕幕涌现上了心头。
刚学会走路的小无忧在御花园里玩耍,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是怀瑾姐姐;教会无忧拿筷子的是怀瑾姐姐;给无忧挽漂亮发髻的也是怀瑾姐姐……
破烂的无忧城,火光中的城主府,子羡的腿,羡羡,无尘。对,弟弟。
夜色中如同一个女魔头一般的自己,手中沾满了上万人的献血,手中的白玉箫里面有几丝红纹的原因竟是这些。
悬崖边上,白衣的男子,留下的玉佩,陌桐殇的玉佩,是师兄吗?
一幕幕涌上脑海,“啊啊啊,”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怀瑾,你坚持住,我,我救你。”擦干眼泪,已经布满鲜血的双手,蹭的脸上也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血。
人都了结了,霁雨跪了下来,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滴到了怀瑾的脸上,“阿瑾,坚持住。”
拿出银针,封住了几个大穴,把身上带的药都拿了出来,“怎么办,止不住啊,呜呜……”
怀瑾拉住了无忧的手,“不哭,不哭,已经来不及了。”吐出了几口血,伤及心脏,怎么能救得活呢?
“怀瑾,不要,坚持住好不好,无忧以后听话。”此时的无忧像是一只没有方向的小鹿,不知该怎么办。
“霁雨,”看着眼前这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大男孩,“去找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幸福下去。”想要摸一下霁雨的脸,确实在最后一瞬间,放了下来。
“不要不要!”无忧捂着心口,“怀瑾,我带你去找师娘,师娘可以救你。”
霁雨像是傻了一样,握着怀瑾的手痛哭着,“阿瑾,阿瑾……”一直呢喃着她的名字。
大家都沉默着,过了好久,霁雨抱起了怀瑾,向着无忧城走去。
冷声对着身后跟着的无忧说,“你不要过来,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说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
向后缩了一下,嘴边的话终是未说出口。望着霁雨隔绝世人一般的背影,若不是自己,怀瑾也不会死。
“无忧,不怪你。”子羡拉住了无忧的手腕。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四年了,子羡坐了四年轮椅,全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到伤害,全是因为自己。“羡羡,对不起。”
沧玉怔了一下,“小姐,你都,想起来了?”
点了点头,“嗯,都想起来了。”
第二十八章 不要逼我了
“霁雨,他只是太爱怀瑾了。”子羡解释道。
一旁的握瑜淡淡地说了一句,“子羡,若是有一天,我出了事,希望你不要恨任何人。”
子羡心脏漏了一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有一天,不,不会有这么一天。“过几天,等霁雨想通了,就好了。”
“沧玉,你回陌凉吧。”无忧擦了擦眼泪,平淡地说了一句。
“小姐,你不要我了?”沧玉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因为无忧小姐恢复了记忆,就不要自己了?
“你主子不是要成婚了吗?你去帮忙吧,顺便告诉他,四年前的事,就当扯平了吧,毕竟,我也杀了陌凉那么多人。”眼底的落寞和冷淡,无忧心已经很凉了,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事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羡羡,握瑜,我们回去吧。”
“当年的事不是主子做的!你应该相信他!”看着无忧的身影,沧玉喊了一句。
无忧无奈的笑了一声,“沧澜军,毕竟是他的,要娶宇文凝芷的,毕竟也是他。”
“为何,”就不听他解释呢?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就是越距了,便住了口。沧玉看着眼前的无忧,突然感觉生疏了许多。主子,你到底何时来?
无忧回了城主府,走进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里面一尘不染,都是以前的模样,还是那样得熟悉。
“怀瑾她,每天都打扫,说你一定会回来。”握瑜淡淡地说,“如今,你回来了,她却不在了。”
“可能,当年我活下来,就是一个错误。”无忧抬头看着屋顶,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换身衣服,我们去看怀瑾。”
“霁雨。”子羡坐着轮椅,来到了怀瑾的卧室,看着霁雨默默地给她擦脸,收拾衣服。
“我要娶怀瑾。”霁雨温柔地说了一句,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她说过公主回来就嫁给我的。”轻轻抚摸着怀瑾的长发。
“你知道的,这不怪无忧。”
“可是若不是她,怀瑾就不会在这里躺着!”霁雨大声吼了出来,眼中布满了血丝,“这几年,所有人都在等她,她若不回来,一切都还好好的!”拽住了子羡的衣领,“我的怀瑾,也不会死。”
看着霁雨失控的模样,子羡打开了霁雨的手,冷冷地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命都是无忧的,怀瑾也定不会后悔,而你,不要因为这四年公主不在,你就忘了自己是谁。”
“呵,我是谁?”霁雨自嘲,“我就是一个废物,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保护不了,一个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废物。”
“霁雨,”一直在门外听着的无忧走了进来,“对不起。你若想杀我,我不会退缩。”
霁雨苦笑了两声,是啊,自己又在怪谁?单膝跪了下来,“公主言重了,都是属下的错,和公主无关。”
“别这样,”无忧想要扶霁雨起来,可霁雨却不起。
“还请公主将怀瑾赐婚与我,属下愿娶怀瑾为妻,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又是一个痴情人,心疼,难过,无忧感觉自己欠他们的太多了,“我答应你了,”扶起霁雨,“愿来生,你还能再找到她。”
“我想和阿瑾单独但一会儿。”霁雨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充满了笑意,阿瑾,你终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好,我们出去。”
出了门,无忧问,“羡羡,无尘,他在哪儿。”想起自己的弟弟,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无尘在闭关,这些年,他把自己逼得很狠,六岁的小孩,不管是功力还是智力,已经超过了许多大人,无尘只是说,他想要强大到能保护自己的姐姐。”
无忧暖暖地笑了,姐姐吗?想起怀瑾,那个温柔的姐姐,自己却是护不了她,“羡羡,派人通知帝都,就说,我离无忧回来了,还有,拿怀瑾的功绩,让帝君封怀瑾为郡主。”
“公主,怀瑾不在乎这些的。”握瑜说到,“我们都不在乎这些。”低下了头,忍住了快要流下来的眼泪。
“除了婚礼,我能给怀瑾的只有这些,不愿她受委屈,这是她应得的。”
无忧看着天上的玄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时,自己不能哭,要坚强,凶手还没找到,自己的眼泪便是凶手快乐的资本。
回到了屋里,无忧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藏起来的那个令牌,当年白衣人屠无忧城时留下的,陌凉皇子的令牌。又是沧澜军,到底是不是师兄,若是是,自己要怎么样处理?
无忧摘下了头上的发簪,苦笑着摇摇头,“说好的娶我,可如今你却成了别人的新郎。”
城外的驿站,刚赶过来的陌桐殇看着只身一人沧玉,有些不好的预感,“无忧呢?”
摇了摇头,“小姐受到了袭击,恢复了记忆,怀瑾,不在了。”
心里咯噔一下,“无忧可有受伤?”
“皮外伤,可是小姐不要我了,还让我告诉主子,四年前的事,就当扯平了。小姐还知道了主子要成婚的消息。”
四年前的记忆,怀瑾不在了,自己成婚的消息,这些对无忧的打击一定很大吧,“功德王府被灭府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吧。”
“没有,小姐现在受的打击很大。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陌桐殇冷冷地说道,“的确是你的失职,从此,你不再是栖凤阁的人,回到无忧身边,或是自裁,你选一个吧。”闭上了双眸,无忧,该怎样和你解释才好?
“我会好好照顾无忧主子的。”沧玉明白陌桐殇的意思,怀瑾刚刚去世,无忧身边缺少贴心的人。
夜半,踏着月色,进了城主府,悄无声息地进了无忧的屋子,轻轻地点上了一盏灯。
“陌桐殇?”无忧醒了,能感受得到是他,床边坐着的人也的确就是师兄。
“忧儿,你从未这样喊过我。”陌桐殇眉眼中透露着些许的落寞与伤心,“功德王府已经化为了灰烬,我不会娶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轻轻地整理着无忧额前的碎发,“你要信我。”
无忧别开了头,“陌桐殇,我们是不可能的。”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流下的眼泪,“当年的事,谁都掩盖不了,也不能逃避。”
“四年前无忧城被屠城,我会查清楚,我说过,不是我做的。”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这么几年了,一直查不到任何东西。
“你走吧,媞月国的大公主不可能和六王爷有好结果的。”无忧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陌凉士兵的鲜血。”
无忧低声啜泣着,“陌桐殇,我求你,不要逼我了。”
第二十九章 凰灵之女,天定女帝
陌桐殇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哭泣着的人儿,感觉心像是在滴血一般,“无忧,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起身离开,丫头,你等着我。
一夜无眠,枕头湿了一大片,看着初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进了窗户,无忧起身,手放在胸口处,怀瑾,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穿好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坐到了梳妆台前。
无忧看着镜中眼睛肿肿的自己,拿起画笔开始给自己上妆,浓重的妆容依旧遮不住自己的疲倦。依旧是一袭白衣,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插上了别的发簪,昨夜,已将师兄的发簪收好,等下次再见,便还给他。
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妆容,没有带帷帽,就这样不顾大家的眼光,走了出去。
无忧城的百姓们都出来了,听说无忧城主回来了,当年那个精彩绝人的小姑娘终于回来了,当世人皆道无忧死去时,只有无忧城的居民相信,那个身负凰灵的女子,一定还在。
真当看见眼前走过的这个一身白衣胜雪,却又红发迷人的豆蔻少女时,大家都高兴了,那种天生的强者气息,带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路走到了济世堂,这个自己当年只说要办,却自己离去交由他们办理的济世堂,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
走了进去,听见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向里走去还有些孩子在练武,后院有个小池塘,池塘附近有几个老人在下着棋,真是惬意。
走进了屋子里,教书的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行礼,“城主大人。”
“嗯。”无忧应了一声,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心里暖暖的。
这时,一个小男孩说,“无忧姐姐?”
无忧随着声音看了过去,是当年自己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少呢,笑着点了点头,“无忧姐姐回来了。”
其他小孩子们也跟着喊“无忧姐姐好。”
“先生,辛苦你了,”眼前的孩子们早已走出了失去亲人的阴影,真好。
也不知道,无尘,如今怎么样了。
无忧在济世堂待了一会儿,出来之后,确实碰到了沧玉。
“小姐,”沧玉叫住了无忧,“可否谈谈?”
无忧带沧玉去了饕餮楼,进了一间包间,却见沧玉跪了下来。“小姐,求小姐收留沧玉。”
“先起来,”想要扶起沧玉,对于沧玉,无忧还是挺喜欢的,毕竟也陪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为何要我收留你?你主子呢?”
“主子让我保护好小姐,我没做到,按照规矩,我只有一死。”
无忧摇了摇头,“但是,他跟你说,要么死,要么认我为主。”看见沧玉点了点头,很是无奈,不用猜,便知道他的用意。
“罢了,那你便跟着我吧,原则就是不能背叛,如今,只有我是你的主子。”
“沧玉誓死效忠主子。”
“快起来吧,陪我去看看我弟弟。”把沧玉拉了起来,柔声说到。
一脸惊讶,“主子,您有弟弟?”沧玉疑惑,按理说,无忧主子只有一个皇妹啊,皇女离思乐,怎会还有一个弟弟?
无忧并未直接解释,“以后你便知道了。”
“是。”
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屋子里,无忧站在门外,“无尘?”
里面盘腿坐着的六岁男孩子,睁开了眼睛,听见外面有声音,眼神闪过一丝光亮,推开了门。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一头红发随意的散着,手中拿着玉箫,眉眼含着笑,无尘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快要流出来。
“姐姐。”无尘声音有些哽咽,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姐姐。
“阿尘,”无忧一把抱住了迎面跑过来的弟弟,眼泪流了出来,四年了,无尘从一个小奶包,已经长大这么多了。
“姐姐,阿尘好想你。”无尘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阿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流着。
无忧拿着手帕给无尘擦着眼泪,“不哭了,姐姐回来了吗这不是。”
无忧拉住了无尘的小手,却摸到小手上薄薄的一层茧子。心疼的难受,摸着无尘的头,“乖,以后姐姐保护你。”
“阿尘要保护姐姐,阿尘学会了好多剑法,我示范给姐姐看。”说着,无尘拿起自己的小剑,在一旁武了起来。
无忧看着那弱小的身影,肩上却仿佛扛起了很重的担子,无尘乖巧的让人心疼。见过书房里的那些自己的画像,全是无尘一笔一笔亲手描绘的。
“阿尘,我们不练了,姐姐带你回城里,好不好。”闭关什么的,不要了,才六岁,无忧决定好好弥补无尘,让他做一个快乐的孩子。
“好,姐姐去哪,阿尘就去哪。”
无忧带着无尘回了无忧城,无尘才知道,怀瑾为了救姐姐,死了。
死这个字眼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可能有些远,但无尘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怀瑾了,还是忍不住哭了一通。
帝都。
看着无忧城来的折子,离潇如有些生气,“无忧竟然回来了,还让朕追封怀瑾为郡主?”轻哼一声,“无忧啊无忧啊,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禹泽坐在一旁,“大公主带着凰灵回来了,朝中大臣们已经开始躁动,毕竟,媞月国的传承是凰灵。凰灵之女,便是天定女帝。”
“女帝之位,只能是思乐的。”离潇如邪魅地一笑,“去传旨吧,让大公主回帝都。”
禹泽知道,只有在眼皮子底下,才是安全的,也是容易动手的。
御花园中,六岁的离思乐追着风筝,眼看着风筝掉到了假山上,“你,上去给我拿下来。”随便指了一个宫女。
“诺,”宫女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假山上,废力拿下了风筝,却在下来时,一个不小心,踩了空,手也松了,风筝掉进了水里,自己也掉了下来。
“算了,给她叫个太医,风筝不要了。”离思乐无奈,没得玩了,真是扫兴。
第二日,就传来了那个宫女摔得过于严重死了的消息。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拿着手中的新风筝,离思乐笑了,“比原来的那个好看呢,希望不要再乱飞了。”
身后的宫女有些害怕,眼前的小公主,被宠的太厉害,一个月内,月清宫总会新进一批女官,月清宫,就是这皇宫中的噩梦。
第三十章 解除封印
怀瑾入棺的时候,身着大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生前未能与卿老,便只得这样来弥补。
墓碑上刻着这样几个字,霁雨之妻,后面还刻上了怀瑾郡主。
霁雨选择了守墓,陪怀瑾待一段时间,如今的霁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忧等人回了城里,突然接到帝君让她回帝都的消息,无忧显然早已想到。四年未见,帝都怕是早已变了风向。
“羡羡,你陪我回帝都,沧玉也来,握瑜你跟无尘守在无忧城。”
“好。”
“对了,羡羡,你认识寒先生吗?”无忧一直未忘记自己回媞月的初衷,尽管恢复了记忆,但寒先生还是要找到的,自己绝对和隐族有关系。
子羡摇了摇头,“寒先生也只是饕餮楼的一个过客而已,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无忧叹了口气,向着如今这局势,回帝都之前,还要回一趟星辰谷,自己体内的凰灵,需要师父给解除封印。
“羡羡,派人打听寒先生的踪迹,明日,我去找一趟我师父,然后我们再回帝都。”
“让沧玉陪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子羡说到,无忧自己一个人,总是容易出事。
“好。”无忧答应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小心些也总是好的,更何况如今的自己还是太弱了。
两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星辰谷。
踏入星辰谷,无忧只是希望,陌桐殇不要在里面,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以后怕是不能经常来了吧。
“师父,师娘。”无忧调整了一下心情,谷外的事情,师父和师娘一般都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对于这两个待自己如亲生孩子一般的人,无忧还是感谢的,若没有他们,她便不可能活下来,还有这一身功夫和医术。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连凌霜看着无忧有些不对劲,似是有些失落,问到,“殇儿呢?”
“师娘,”无忧勉强地笑了笑,有些犹豫,“我,恢复记忆了。”
连凌霜赶紧给无忧把了把脉,随即,紧皱着的眉头才放松了下来,“还好你没事儿。就是瘦了。”说着,摸了摸无忧的小脸。
鼻子一瞬间酸了,眼睛里有了泪,无忧有些哽咽,“师娘,”得知自己恢复记忆,连凌霜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体,看到的也只是自己瘦了。
连凌霜慈祥地笑着,抚摸着无忧的头,“难道你恢复记忆,就不认我这个师娘了?”
“认,师娘永远是师娘。”无忧擦了擦眼泪,很是感动。是自己多想了,只不过恢复了记忆,又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儿。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无忧淡淡地说着,“师父,我想让你帮我解除凰灵的封印。”
欧阳迟清眼神黯了下来,“是要回帝都了吗?”
无忧点了点头,“我需要凰灵的力量,帝都此时的水不知已经有多深,这几年,帝君性情愈发暴躁,我怀疑事情不简单。”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掌控凰灵的力量了。
“你与凰灵共生,一不小心,你便会被吞噬,凰灵便会主宰你的身体,你确定要解除封印吗?”
“嗯,”无忧脸上布满了忧愁,拿出了那个令牌,“师父,这是,师兄的吗?”
欧阳迟清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殇儿的。”
无忧身体颤了一下,眼神一瞬间的迷离,之后透露着难过与失望。
一旁的连凌霜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令牌几年前殇儿不是就丢了吗,怎会在你这里?”
无忧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年的面具人,和总舵见到的面具人都和师兄是那样的相似,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当年的不是师兄,可即便如此,那沧澜军只有陌桐殇手中的兵符能号令,他又为何不解释?
就算不是他,可自己也杀了那样多的陌凉人,还有自己的城民也是沧澜军杀的,两个背负着国仇的人是不允许在一起的。如此,便当陌生人吧,或者,只是师兄妹。
“师父,明日,便解除封印吧,不要拖了。”也脱不得了,自己要快些回帝都,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
“好。”欧阳迟清应了下来,无忧长大了,有些决定,她自己可以做了。
无忧走出了房间,坐到了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一个披风搭在了自己肩上,回过头去,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该开口叫他什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了好久的路吧。
“怎么,连师兄妹都做不成了?”陌桐殇眼里有些忧伤,却也牵强地笑了笑。
无忧看着他眼中的落寞,突然感觉心疼,“你怎么来了。”
坐到了一旁,“想到你回来解开封印,我便来替你护法,毕竟,我还是你的师兄啊。”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依旧遮不住他的难过。
无忧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令牌和发簪,放到了陌桐殇的手中,“这是属于六王爷和未来六王妃的,师兄你要好好保管。”
“令牌是我不小心弄丢的,兵符也是陌桐辛拿走的,当时,我在牢中。”陌桐殇想要解释,可这几句话又能解释清楚些什么?
“那个面具人,我会查清楚是谁,给你,和无忧城一个交代。”陌桐殇握紧了手中的发簪,心里想着,有一天,我会为你再次戴上它。
“呵,”无忧苦笑两声,“就算有交代如何?那陌凉呢?我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错已经铸成,我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尤其是每晚都还梦见我双手鲜血,周围全是尸体。”双手抱住了头,挣扎着,那些痛苦的回忆让自己没夜都会噩梦,“一切都回不去了。”
站起了身,“就这样吧。”无忧把披风放到了陌桐殇手上,“师兄,晚安。”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陌桐殇看着远去的女孩儿,闭上了双眸,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第二日,星辰谷的最深处,无忧盘腿坐着,欧阳迟清熟练地点着一个个穴位,一旁连凌霜和陌桐殇在护法。
无忧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在躁动,都一猛气地向心脏处汇聚,有什么东西像是快要爆炸一样,“啊……”
眼眸瞬间变成了红色,瞳孔里似是有一只火凰在扇动着翅膀。
无忧集中心神压制着体内在叫嚣的力量,许久,她的瞳孔终于恢复了正常。
周围产生的力量波动倒是惊起了很多鸟儿和猛兽,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在星辰谷最深处解除封印的原因,否则定会吸引更多的人。
“一定不要动怒,人在动怒的情况下会迷失在我。”欧阳迟清一脸严肃地告诫着无忧。
“知道了,谢谢师父。”无忧起身,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捡起来身旁的一片落叶,闭目凝神,下一秒,落叶在远处的树干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细痕。
“早些动身吧,赶去帝都,一定要小心,你的敌人太多,陌桐辛那边也有派人跟着你。”陌桐殇柔声说到,看着无忧,眼睛里满是不舍与失落,“若有需要,栖凤阁找我,毕竟,我还是你的师兄。”
最后那几个字,无忧听得出他的无奈,为何看着他难过自己也那么难受呢?无忧甜甜地笑了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