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年后的苏醒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正如时光无法倒流。
当白乐醒来的时候，他回到了卡门，至于他是如何来这里的，只有系统知道，但经历上次大战以后，系统一直在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于是白乐只能自己找办法了。路上，他偶遇一个兽族强盗，见他是人族一路追杀，但最终被白乐反手制服。
此人名叫鲁尔，可怜的他落到白乐手里。
如果可以的话，鲁尔希望今天的事情会有另外一种发展。比如他可以不那么贪婪和急躁，就算是要动手，也应该谨慎地通知附近的人一起，而非为了独占功劳赏金而悍然出手。
比如他可以再谨慎和多疑一点，纵然悬赏布告和贵族联合声明中说，根据幸存者和目击者的证词推断，凶手并不具有强大的超凡力量，而是精通炼金机械之术，他能够覆灭格陵兰部落，用是谋略和战术而非纯粹的力量，但那可怕的战果依然是实打实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敌人，他应更小心的。
再比如，他本可以不去招惹这个人的，只装作没有看到。但万事没有如果，只有选择，只有结果。而结果就是，他身受重伤，对方宛如魔神，身披白衣，脚踏死亡，来到他身边，露出令他崩溃的平静笑容。
鲁尔大声哀求道:“请饶了我!我有钱!我可以唤买我的生命!我甚至可以做您的奴隶!只要您饶了我，我定会报答您的!”
白乐不置可否，将剑插在地上，蹲下。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鲁尔疯狂点头，并且希冀道:“我回答的话，能放过我吗？”
白乐认真道:“我若回答你能，然后在你自认为即将自由的时候再杀了你，你经历了绝望之后的狂喜，又在狂喜的尽头看到绝望一定超苦的，这叫玩弄人心，我不会这么做，毕竟你只是该死而已，并不该遭遇那种折磨，我做事向讲理，一码归一码，所以我的回答是，不能。”
鲁尔哀求道:“不，不，求你，我不想死，我有钱，我会报答你。”
“不用了，谢谢。”白乐摆了摆剑口:“我可不希望你跑到之后，路上遇到某个大人物，便说‘大人快来这边，我来带路，那个人族人往那边去了，如果您给我六十枚银和骑士侍从的头衔的话我就带您找到他’之类的天真可爱又无邪的话啊。”
鲁尔哀声道:“大人，不，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发誓！”
“这个就涉及到非常尴尬的点了。”
白乐挠挠头：“关键的问题是，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们这些人类，也不相信你们的誓言，对于你们这些人类的事情我只相信一点——我相信你们死掉之后就没法说话了。”
“这是我对你们这些异界人仅存的最基本的一点信任。”他回头看看满地的尸体:“二十几个体面人啊，练了这么一身本领，多么不容易，只是因为你，叫破我的行踪，还要带他们一起来抓我杀，那我只好将他们一杀了，说到底，这些血债，都得算到你头上啊。”
“朋友，你害得你的同伴们命丧黄泉，也让我不得不再开杀戒手染鲜血，可谓是罪孽深重，还想活着呢？”
白乐按下剑口砰的声，打穿了鲁尔的大腿。佣兵头子刚想惨叫，白乐的左手叉开，沉重坚硬的手甲按住了鲁尔的半张脸，抓着他的脑袋往地一按，将他的惨叫与哀嚎堵住。望着对方惊恐痛苦的眼神，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哥，你得搞青楚，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因为我是话痨，也不是因为我讲道理好说话，我呢，只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刚刚从遵纪守法好青年无缝切换成了高效杀人魔，我压力很大的，所以得自己给自己做个心理疏导。’
“希望这不会让你产生一种‘只要好哀求这个人就会被放过’的错误想法，如果有的话，我很抱歉，你会死的很惨。”
那强壮而狡猾的佣兵头子，竟然被活活地吓哭了。
他的脑袋小幅度地移动着，很快速，就像是个孩子。过了好一阵子。
又一声剑声响起。
又一个可悲而可怜的灵魂离开这个世界。
“性命如草芥，转眼随风去。'
“异界把人变成电啊。”
白乐收起了剑，将自己的武器捡起收好，死者们都被搜过身了，找到了一些钱和几件低能级的魔法物品，也仅此而已了。鲁尔开始就没说真话，他们虽然是佣兵小队不假，但也没有奉维的命令来侦直线索，因为佣兵是游走在黑白之间混饭吃的人物，有正经任务就做正经任务，没有正经任务的话……那就去做不正经的事情。
譬如现在，史蒂夫家族跌倒，很多婴儿等着吃饱，除了贵族们渴望获得这片蕴含若商机与财高的港口之外，许多野狗也在格陵兰的废墟中翻找骨头，比如维尔的小队，他坚信格陵兰埋藏着史蒂夫家族的秘密宝威。
并且带队在此搜寻挖掘了良久，直至遇到了白乐。
白乐看着鲁尔的眼睛，然后将手按在他的脑袋上。
“安息吧，愿这异界以后，少些像你这样的人。”
白乐一口吞下鲁尔，他的尸体消失不见，系统吞噬尸体无法解析，只留下星点灿烂的要素。
“以后功成名就、创立事业之后，如果有权柄和能力将此地纳入学控，那我要在这里修筑道纪念碑。
他弹了弹背后的剑柄“你最好祈祷下你家里有你的画像，不然的话，只能用我保存的那些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乐离开了庄园，俯瞰若下面的格陵兰镇与码头。
这里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机，帝都的官员与周边贵族所组成的临时共管会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虽然是塞缪尔的领地，但也是帝国的国土寻找到塞缪尔家族新的继承人之前，帝国有权暂时管理此地。
幸好风头最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支实力强大的调直组已经做离了，其他人也大多失去了兴趣，只剩下鲁尔这种小人物还在锲而不舍的追杀。
白乐喃喃道:“否则一过来就要被抓了。”
“竟然已经过去几十天了。”
鲁尔是小人物，但好歹是佣兵，见识算广，消息较为灵通，所以能够大概说出些流传得比较的小道消息，以及大众消息。
否则他如果抓了一名农户或者镇民，怕是连话都讲不利索的。
小说里，主角穿越到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被一家老汉收留，老人家抽着早烟跟你讲这里是什么帝国，北面是什么兽人，南边是什精灵，东边在跟谁打仗，剑士分为九阶，除非他是穿越者引导员，否则那纯粹是扯几把蛋，开什么玩笑，交通与通讯如此落后原始，知道八乡的破事就算是百晓生了，你知道个锤子兽人帝国巨龙王国大剑师的。
他又缓缓吐出口气，消化着这个消息。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听到之后，还是心情有些复杂。
珍妮……他低声道:“我替小剑圣挡了诅咒神器，她有道卿的保护，一定安然无恙，可她担心我的安危，一定会回来寻找我的踪迹，那么她大概就看到了。”
白乐想起了鲁尔的话。
“我只是听说了很多散乱的消息，有人说要打仗了，人族与精灵交战，帝国作为人族的宗主国，理应交涉干预，甚至直接出兵帮助人族。”
“但又有人说，帝国不会出兵，而且与精灵合谋，一起将人族卖了。”
毕竟鲁尔只是个小人物，一个生活在帝国底层讨生活的小佣兵，如何能够知道国家大事，怎么能知道政客们的谋算与交锋。
但有一件事情，他是真真实实知道的。
“来自人族的珍妮，女王陛下，公布了帝国上层某个权贵试图与精灵私下达成协议、出卖人族的卑劣行径，在帝国境内掀起轩然动荡。”
“她宣称出使帝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为自己招致危险，她宣布自己即将返回人族，纵然人族被精灵兵锋所灭，她也愿意死在家乡与她的国家一道毁灭，而在这之前，她要为人族而战。”
“她一个一个城市地发表演说，控诉精灵在人族所掀起的血战，也控诉某位卑劣的帝国大人物为了一己私利与精灵勾结、出卖人族同胞。”
“她呼吁所有在帝国定居的人族人站出来保卫故土，并且邀请所有愿意为公理与正义而战的勇敢者们加入她的队伍，人族公国会尽全力酬有伸出援手的朋友们，无论是爵位、土地还是财富。听到鲁尔这样描述，白乐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珍妮在班回格陵兰之后，看到他留在地上的鬼刀辉夜，恐怕很容易便削到了所谓的“真相”。可她大概连伤心和流泪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仿佛这位曾经以才华与美貌闻名大陆的女王陛下隐藏了她那娇美外表下的锋芒与锐利，如今，利剑出鞘。甚至后来，据说许多大商会、大高豪甚至大贵族都慕和尊敬她的果决与勇敢，提供着明里暗里的支持，从武器到粮草，从用兵到护卫。作为一一个现代人，他信逻辑而非感性，以他的经验与史观来看，贵族和商人们怎么会被正义和公理打动，又怎么会因为珍妮的演讲而失智般地向人族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提供物资与援助？
譬如，能够打动这些吸血衷的巨大的利益，唯有切切实实的巨大利益才能让贪婪的贵族与商人们冒着开罪精灵的风险对人族进行援助……但人族拿得出那么大的利益吗？也许只是直觉吧，他总觉得珍妮搞了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赶到着达拉山脉以，明珠之城高鲁因，一片连绵无尽的庞大营地中央，与珍妮会合。
“今天多了三位呢。”她穿着黑色的纱裙，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穿黑色的衣服了。
“依靠这支部队和他们的援助打退了精灵，然后呢？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族如何够承受这样的怒火？”
“师父，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中土大陆很快就会毁灭，人族无法在精灵的兵锋下支撑太久，除非我们有所行动，至于打赢之后，我也另有打算。”
小剑圣的语气加重了些:“如果你失败的话，那我们就全完了。”
珍妮转过头，望着师父，脸上在笑，眼神却很平静。
“如果我失败的话，人族将彻底湮灭于历史，堂堂英雄家族，决不能看灭于无声无息的阴谋，如果那时真的到这地步……”
她拿起了那长长的名单，脸上的笑容绝美无俦。
“那就以这盛大的结束作为祭奠，给帝国、给精灵乃至这大地留下永远难以弥合的伤痕，作为人族的祭品。”
她轻笑道:“师父，放心，我没疯，我好准备了，如果无法远救家族，那我们就让所有置事外或参与其中的人……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说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话语，但女孩儿的眉眼很温柔。她刚刚与那几位贵族会面，并成功博得了投资与支持。人心和人性这种东西，只要洞悉了，就可以轻易玩弄啊。即使是久居位的大人物，在被贪婪所迷惑的时候，也会意笨如猪。
白乐，还是你最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总是你。女王陛下的追随者们者知道，每天这个时候，是功课时间，女王陛下要学习时事政要，来纪念那个曾经走入她心中的人。
女孩儿持笔戴墨，笔尖悬空。
白乐，我真的很想你。这些日子直在想你，想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能让我开心。
你教会我成长，就像现在这样，我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我真的很努力了，你快回来吧，人族不能没有你，白帝，纵使你不是白帝，你也是我最爱的那个人，白乐，希望你能听到我的呼唤，人族即使与龙族建交，依旧危如累卵。
恐怕，龙族那边也出事了吧。
第八章 激战
白乐打开装备栏，他惊讶地发现“轻井一郎”不见了，只剩下鬼刀辉夜和机械图纸。
“夜夜，在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在呢，master。”辉夜姬妩媚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这是过去多久了？”白乐问。
“一年了，master。”
“我沉睡了一年？”
“是的，master，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中土大陆似乎又遭劫难了。”
“珍妮……”白乐对这个名字呼之欲出。
“真是的！master，明明夜夜在你身边，你却想着别的女人！”辉夜姬生气地嘟嘴，黑剑在白乐手上动来动去。
“抱歉，实在是事出突然，从刚才那个兽人已经可以看出中土大陆腹背受敌。”
“可我听说龙族与人族建交了啊？”
“真的假的，那个七大异族最强的种族？”
“是啊，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辉夜姬一样，白乐也是一头雾水，他一苏醒就有人想对他抢劫，如今的卡门虽然繁华，但是灾祸不断，他恢复了自由之身，又该如何拯救人族呢？
关键是系统没有了，他看不到自己的任何信息，不过从之前与那个兽族交手来看，自己的实力应该不弱。
方是时，背后传来异族的追逐声，他们根据鲁尔死前传过去的信息找到了这里。
“站住！给我站住！你这该死的人族！”
白乐随手找了辆魔力汽车，二话不说上车，驱车逃窜。
悍马轰鸣，油门踩底，狂飒奔腾，他逐渐驱离大路，越野狂奔，幸好此处地形平缓，没有什么险峻的悬崖大河，他还能保持机动优势。
身后光亮腾起，白乐猛然打起方向盘，数道明亮的焰光呼啸飞射，炸起漫天火光腾飞，气浪翻滚，将悍马掀得微微颤动。天空中霜光如雪他看了眼后视镜，后方光华腾闪，数道人影发足狂追，在后面，更有烟尘腾起，这无疑是比白帝城还要强大的追杀阵容。
在杀掉大魔导师奥尼尔之后，精灵舰队便又尽数出动，他们压根不肯放掉人族这块大肥肉，蛰伏两年，卡门也发展成为科技大国，到处是机动车和现代化的门面。
这帮人一见到白乐就发疯似的朝他追来，然后用人海战术将其围住。
白乐猛然开车突围，对方的几名法师以法术制造泥沼之类的地形进行阻碍隔绝，潜伏在侧的骑土则是以箭攻击车轮，可他们小看了白帝的本事，也小看了鬼刀辉夜的力量。作为行驶的基石，车轮自然受到了重点防护与鬼刀辉夜的保护.硬生生地撞出了一条路。
然后便是这追击战。
“不想杀我，却想捉我，我个人族，如果说有什么活捉的价值.那就是在格陵兰镇做的事儿了!”白乐边撮纵方向盘，一边说道:“原来如此，因为我杀的鲁尔是什么重要任务吗？或者说那鲁尔手里有什么重要情报？草，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情报，不过没关系，情报什么的，只要抓到活口，就能问出来!”
白乐一口气冲到一处峭壁，卡门地形险峻，下面便是一条奔腾的河流！
无奈之下，白乐护住头脸，随着一声沉闷的嘎吱大响，魔力汽车跌入大河之中。
“该死！”
追击者们看到白乐驱车冲下峭壁的那幕。
随即他们听到了剧烈的落水声。
下面是条滔滔的大河。众人大惊之下，迅速来到峭盛边缘，光明亮，洒在河上，折射出银色的波光，剧烈的水花和涟漪尚未散去，但河宽水深，其下漆黑一片。
“淹不死他！”
为首的一名法师喝道:“他定会借此机会逃循！”
那法师一举法杖，杖端耀出魔光，道道光团飞射腾空，抛向四面八方的空中，散发出明亮的光辉，照耀四野的黑暗。
那些光团于天空缓缓降落，就像是悬浮于虚无的灯笼，将河面与两岸照得纤毫毕现，宛如白昼。
“奥维利法师！诺森德法师！”
他下令道:“你们每人挑选五名战士与若干兵，分别向上游与下游行进，以看冻法术筑超拦截冰坝，配合水流感知法术搜索那个人族！”
“河水浑浊，暗流湍急，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太远！”
就在这时，有名骑土叫道：“里萨克法师！快看！”
众人顺若骑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下方的河流深处亮起了光芒，旋即，大量的气泡不断上浮，水流开始剧烈地动荡。
战土们凝神戒备，施法者们的法杖亮起了毁灭的光束，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冲击了人们的心智，令他们一时失神。
鬼哭狼嚎的剑鸣响彻天地。
一名骑土惊呼：“oh！众神啊。”
他们看到钢铁巨人从水中站起，破碎的水流顺着冷冽的铁甲不断滑下，在月光的照耀下，纯粹的机械之美肆意地伸展，无数金展的部件折重组，咬合，拼接，传动，翻转，由小及大，每一次的变化储蕴含着无限的美感，冰冷，精准，高效，那嗡呜作响的金铁之声宛如曲美好的乐章。异界的人类目睹着这一切。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景象见所未见，他们只知道，与眼前这一幕比起来，矮人与帝国工匠们引以为豪的机械技艺，简直是坨废铁。
他们望着这一切，钢铁的巨人舒展着身躯，手臂，腰胯，大腿，在隆隆震动的变形声中，渐渐接近人的形态。脑袋从身体中翻出，它活动着脖颈，细小而椒的甲片延展契合，然后巨人睁开眼睛，炽烈的紫光璀璨闪耀。最终，它虔诚而小心地双手合拢，将体内的人接出，座位回收，最后的变形在月匈前得以完成，残存的水花从有力的臂膀中滑落，站在水中的钢铁巨人将手中的人类高高捧起，使对方远离冰冷的河水。
月光倾酒在它的身上，折射出钢铁的光晕。
这一幕宛如史诗的画卷。
钢铁机械与力量的王座，正托举着他的主人，他的创造者，他的王。
白乐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与对方所存在的，来自灵魂上的联系。
然后，他听到了对方的话语，钢铁的巨人垂下眼帘，低下头颅，避开了他的视线，对方说的是汉语，声音沉稳平和，充满了力量。
“父亲，我因你而生。”
白乐大口呼吸了两下，平复着心情。
成功了。
他在心里说。
激动、兴奋以及不可置信。
这显然是变形金刚吧，果然是这个没错吧！
先前实验白雾附魔规则的时候，也联想到这一点，毕竟这是童年的回忆，还有男人的浪漫，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各种各样的车呢，当你的车还能变形成超帅超能打的机器人，两份浪漫加在起，当然是更多的浪漫了！
但所有的试验全都宣告失败，灌注了白雾的汽车统统崩坏成渣。
可现在，成功了。
作为一名唯物主义非酋，他是不相信脸这一套的，更不相信玄学这玩意儿，他认为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可循，低概率的成功必然有其内在的因，这一次吃食车子进化成功，绝不是单纯的概率问题。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白乐立刻将多余的情绪排除干净。
白帝的经历磨练了他，让他在关键时刻越发冷静果决。
白乐的目光在眼前这钢铁巨人的身比扫过，看到了他左博和手臂上的正义，以及浑身上下昭示若“我很能打”的各种部件。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峭壁那边。异界的土著们还在惊骇震撼于刚刚的这一幕。
于是白乐当机立断地喝道:“杀光他们！”
汽车人立刻抬头，眼中紫芒大盛，一声铿锵鸣响，面甲合拢，四肢弹出，魁梧的身躯朝精灵压去。
里萨克法师最先反应过来。
虽然所看到的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那巨人身上所蕴含的机械至理令他这位神秘探索者都为之惊叹动容，但巨人所捧出的人类是他们先前所追杀的那个人族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他看到了那个人族目光转向这边。
用脚指头都响能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法师大喝道:“动手！”
法杖庵光闪耀，冰蓝之花绽放，对方身处河中，以冰霜法术与番电法术攻击当有奇效一但这个念头刚刚生出，他便看到那钢铁巨人抬起了右手。
火光闪耀，尖锐声起，六发火箭弹拽着长长的焰尾飞驰而来。
爆裂声中，大地动摇，峭壁裂石砸落，腾起大片烟尘迷雾，一片乱的火光中，机器人早已计算好了方位角度。
那枚还没有机会使用的白乐自信爆改附魔加装煤气罐大炸炸从背后升起，搭在汽车人肩膀的发射架上，然后砰的声被弹射出去，宛如死亡从天而降，火光暴起，气浪横飞，无数破片钢珠四飚射，惨叫声不绝于耳！汽车人一振背部，伸手拔，便将柄大的战斧抓在手中，顺手转了两圈，从握法到气质，显然都是随白乐的。
那黑剑剑刃上闪耀着电光，刀柄处有油门把手，剑背装着两个危险的喷射口，看起来超级危险，汽车人持剑在手，腾空而起，带着澎湃爆裂的水花跃而起，向着峭壁的方向飞劈而下！
宛如流星冲击，战岸斩落，剧烈的冲击波轰然扩散！
峭壁聚集若追击者中最精锐的一批战力，刚刚被重火力劈头盖脸顿先地，几个被直接命中的当即粉身碎骨，其余的或经或重都带了伤，还没等他们重振旗鼓，那可怕的钢铁巨人已经持斧杀来！
“它来了！”里萨克法师亮起法盾，保护周身。
他听到风声猛恶，法杖汇聚熔岩，向着突袭者射出法术打击，但下一刻，机械巨人冲散迷雾，劈开焰流喷射，向他斧当头劈来！
战斧被法盾挡住，但沉重的攻势依然压迫了法师的精神力，令他眼前一黑，头痛欲裂，里萨克还没来得及反击，便被汽车人一脚踏住，坚韧的法盾挡住了沉重的脚踏，但这只是暂时的！
汽车人浑身发出一阵低响，出力装置阵阵嗡鸣，右脚的液压系统增力输出，足底的喷射口放出焰流，下一秒，里萨克的法盾轰然碎裂，整个人被汽车人踩住，还没来得及发出绝望的惨叫，身子便被踏扁了！
汽车人的右脚还左右转了转，就像碾死只好。
它右手抓住战斧，引擎启动，喷射横扫，与悲愤冲来的骑士正面交锋，即使是斗气也有极限，挡不住排山倒海的力量，斩剑破碎，双臂粉，月匈骨折断，勇敢的战土惨叫着出，然后被左手的冲击炮撕成碎片。
“充满敌意的袭击者，我要杀光你们，思考遇言吧。”
但它说的是汉语，在场的帝国人并不能听懂它的语言。
可并不妨碍他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战士们鼓舞斗气，同时进击，向若强大的敌人发起攻势，他们或正面冲击，或腾空而起，或翻滚滑铲，或发箭牵制，四面八方分攻合击。
汽车人枪击斧砍，光闪耀，枪弹横空，悍然迎击。它身体虽大，但却不失灵活，又绝不会令自己陷入重围，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刻闪避微退，甚至直接变回悍马，一路咆哮冲chi，突出重围，甚至在汽车形态时也会从身体各处伸出枪炮，另一端的敌人防不胜防。
战至正酣，只见奥维利法师挥动魔杖，召唤冰锥电球，向若汽车人疯狂宜泄恐惧与愤怒，汽车人于翻滚躲避中重新化身悍马，灵巧地穿梭躲闪，一路压倒数名骑土后重新翻滚变形，双手探出大小口径的枪炮同时开火，密集的弹幕迅速撕开了法盾，将这名施法者打成了筛子。
另一名法师惊恐无比，失去了出手的勇气，立刻腾空而起，准备飞身逃离，但下一刻，一柄幽深的黑剑闪烁着幽绿色的刃纹飞射而出，正中靶心，穿月匈而过，将他打落地面，跌起尘埃。白乐来到他面前，举起了剑:“你们好像忘记我了？”
“夜夜，了结他们。”
“是，master。”
鬼刀辉夜吸干这些异族的血脉，将他们丰盈的血肉一下子吸成干尸，来不及惨叫，其余异族连忙落荒而逃，消失在夕阳之中。
第九章 淦
当白乐加入战局之后，战斗的效率便呈直线增长。
不仅仅是因为白乐杀伐果决且心狠手辣。
事实上，当汽车人注意到他的缔造者也在高效地砍人射人的时候，它所感受到的，并非是与主人并肩作战的荣耀。
“耻辱！”
它那幽绿色的眼瞳变得赤红起来，黑剑猛然掷出，将名骑士一扫两段之后去势不衰，又将另一人钉在地
汽车人翻滚前冲，双手变形，化为铁钩，双钩交错，将躲闪不及的骑上扯成三块，旋即再次变化，左枪右炮，向四面转环开火，贴脸输出另一名骑土直接被粗大的枪管挑在空中，大口径枪弹将他连人带甲撕成了碎片。它向前奔腾，变形为车，悍马轰呜疾驰，冲向白乐的方位，毕竟是有聪明人的，当钢铁巨人势不可挡、威力无穷时，搞定它的主人是明智的抉择。
白乐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精灵骑士将他团团围住。
“逮到你了。”骑士们露出奸佞的笑容。
“到底是谁被逮到了？”
他们微微一怔，殊不知汽车人已经狂娜而来，翻转几圈，化为人形，一拳将名骑士砸进地面，然后抓起了另一名，钳住对方双腿，用力一扯，血光飞溅。
汽车人举起枪炮开火:
“你们这些道德败坏的渣滓！”
“喂，留两个活口！”白乐喊道。
汽车人完美地完成了这一命令，两名骑土被压至晕厥，只留了两个。兽人部落的军头很生气，因为他看到战场的第一眼，便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了。
他本想趁机帮白乐两把，却发现那些精灵全部被白乐干掉了。
“wocacacaca！”兽人文化贫瘠，或者说与此世主流种族文化有所不同，他们的语言文化很苍白，“wwocacaca”这个词很常见，用以描述一切带感够劲、碉堡、牛逼的东西，经常作为最高级的感叹词出现。
“为什么不留一点，好气好气！”兽人们都在捶胸顿足。事实上，赶路的时候，他们便看到这边连绵的火光与翻腾而起的蘑菇云，甚至能够多感受到大地在震动，而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所有的怀疑全都随风而去。
不远处，营奥娜与老管家使用夜视饰品观察着这边的战场。“简直难以置信……”
老管家喃喃道:“没有借助兽人的帮助，仅凭自己的力量，就击败了这一支堪称精锐的部队，真是难以置。”
“不是击败，是剿灭。”
蕾奧娜淡淡道:“四下派出的哨探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也就是说，无论是强大的施法者与斗气战士，还是普通的军士兵卒，所有参与围剩追击的人都被杀干净了，手法与格陵兰镇如出一辙。”
“看来绝非偶然，我们的人族朋友没有什么留下俘虏的习惯，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吗？还是为了震慑敌人？
“毕竟毫不留情地杀死与他为敌的每一个人，并且一定会斩草除根，如果坚持这样的行事风格，确实会吓阻很多潜在的敌人。
她目光内烁，低声分析。看起来很认真。因为她没有说脏话。老管家没有说话，但脸色很凝重。
很显然，他正在重新对白乐做出评估和定位。
因为对方心狠手辣的作风与强大的战斗力确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就在这时，萬奥娜转头看向老管家。
“后悔吗？没有主动对他伸出橄榄枝。”
老管家无声苦笑。后悔……确实有一点吧。
如果早知道对方有轻易覆灭这支追杀队伍的实力，那么主动示警、提供情报消息，完全是稳賺不赔的买卖，没有泄露的风险，还能交好强者。
但世上没有如果。
老管家说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依照当时的情报分析，保持中立是最佳抉择，因为维达尔家族已经不需要冒险投注了。”
“我知道。”
雷奥娜笑了笑:“可现在，我们得到了新的情报，老管家，我要在这个人族身上加注下注，你没有意见了吧？”
老管家沉吟片刻，看向了已经离经叛道的小主人。
“请容我冒昧一问。”
“所谓的加注下注，是源于对方的价值，还是小姐您自身的好奇？营奥娜一怔，然后说道:原因嘛，当然主要是对方有被投资的价值啊，我觉得他还没到极限啊，且，他可是珍妮的姘头，将来与歌德结在一起，又能做到什么程度，谁说的清楚啊。况且，此人来自人族，以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在人族也绝非等闲之辈，甚至，银发姑娘滔滔不绝。
老管家则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营奥娜翻了个白眼，径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娘对他很感兴趣，非常感兴趣一这么神秘又有趣的猛男，很少见吧？”
老管家不置可否，又问道:“您要如何加注？”
蕾奥娜哼道:你先前把事情办砸了，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人族猛男估计跟珍妮现在一样，都变得非常多疑，如果直接凑过去的话，肯定要被打，在这种情况下，就得老娘出马了。”她摸着下巴盘算道：
“其实看他的行进路线便能推断出，他不太认识路，但却认得大体的方位，向西走，显然是要去歌德，那么稍稍保持控，便能推测出他接下来的目的地……那么，我先跑一步，去那里等他吧！”
老管家刚想提出异议，便听汽车人喊道:“冲鸭冲鸭！”而魔力汽车正在夜路上继续疾驰。
“从这边浅难过河，不要走大路，跑远一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白乐敲了敲方向盘，这样说道。
车内的播放器传出了熟悉的声音:“遵命。”魔力汽车在自动行驶，白乐什么都不用管，今天发生的一切有点刺激。
手里的黑剑辉夜姬见有了新的家伙得宠，闷闷不乐，她赌气似的呢喃：“master，如果让夜夜上，绝对比它做的更好。”
白乐摸了摸剑柄，安慰她：“你可是我的绝招啊，绝招当然要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动用啊。”
辉夜姬这才平复情绪。
转而，白乐郑重地对这个会变形的魔力汽车说：
“我们谈谈吧。”
第十章 取名
“让我们来谈一谈吧。”
比原先大了不止一圈的魔力汽车发出了一阵嗡鸣震响，清越的机械音中，引擎盖骤然分离升起，精密的零件分合铆组，变化出人的形体，双手分出，按住地面，身子弓立，车身外壳宛如甲胃般重组铺展，汽车人正在变形。
“等一下！”
白乐突然叫道。魔力汽车就维持着这样的姿态，僵在原地。
“你为什么叫我父亲？”
汽车人歪了歪脑袋，表情有些困惑，好像这个称呼天生由来已久一样。
白乐左看右看，暂时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无所谓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种小事，不过细微末节。望着眼前的变形金刚，他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发问:“你来自哪里？鲁门吗？你是汽车人吗？”
“鲁门？父亲，我诞生于那个没有生命的死寂之地，就是您将我带出的地方，我想，那个地方一定不叫鲁门，我也不是您印象中的那种汽车人，我诞生于那荒凉的白雾之中，由您赋予生命，这就是我的起源和来历。”
近在咫尺的机械生命体郑重其事地回答。
语气很认真。白乐心下稍安，随即自言自语道:“可为什么这次成功了……先前的很多尝试者都宣告失败，你为什么会诞生？”
“这个问题，并非是今日诞生的我能够理解和了悟的。”
新生命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但如果让我来猜测一下，我与那些失败之作最大的不同之处的话它望向白乐，缓缓道:“我自虚无和混沌中诞生，只有冰冷而机械的躯壳，父亲亲手赋予我灵性的力量，让我感受到光与热，感受到神灵的眷顾，因此我复活了。”
“我与您一同行走于新世界，与您朝夕相处，倾听若您孤独的话语，分享着您表达的情绪，并于今日险些别离，最终，机魂觉醒，灵力点燃精神之火，您亲手启迪了我的智慧，这就是我诞生的过程。”
“先前失败的案例，也许正是缺乏这些。”它认真说道。
白乐慢慢地点头。这很好理解，也与他推测的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是他身上艾薇儿厄运女神的标记触发了神性，加上系统遗留下来的进化基因，将这辆魔力汽车无意识间激活。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作为道具收藏在装备栏中。
白乐尝试地说道：“进去。”
嗖地一声，魔力汽车果真进去装备栏了，里面显示：
变形汽车（金色传说）。
强忍住惊喜，白乐望着眼前这神奇的生命，说道:“原本你无有灵智，只是一辆交通工具，可现在你获得了生命，拥有了智能，拥有了独立的意志我不能像先前那样对待你了，所以你对以后的事情，你有何打算？”
眼前的汽车人笑了笑，它确实有嘴巴，也能摆出微笑的姿态。
“父亲，很高兴你能这么说，我也很庆幸能够由您締造一我的灵性自您手中而启，我的意志中点缀着您灵魂的光亮，我从您那里继承了多东西，善意与果决，尊重与谨慎，可那只是父亲对这个世界的印象，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通过自己的记忆来塑造对这个世界的印象，以及自我的行为法则。
“可在这之前，我希望能与父亲起旅行，正如睢鸟不该过早地离开亲人的羽翼，这个世界神秘而未知，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敌意与恶意，我没有信心能够独自动身，也不想让父亲独自面对诸如今晚的恶意。
启灵的恩德，尚未报偿，我也想不出任何分道扬镳的理由。”
白乐笑若点头:“但还有一个问题。”
“你应当知道，我体内深藏着数伟大的灵魂，来到这片中土大陆，是因为要完成一个承诺，以及一点点的私人恩怨。”
“我要做一些事情，意味着我要主动干涉一场战争，我朋友的国家遭受敌国的侵略与宗主国的背叛，他们孤军奋战，我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敌人是霸主级的强权，国力强盛，凌驾当世，与这样的敌人作战，我必须不择一切手段，甚至会主导难以想象的杀戮一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白乐说道:“前方的路必定充满死亡与鲜血，你没有问题吗？”
会有这样的担心不足为奇。因为白乐对于这家伙的定位，还是变形金刚。
汽车人们完全是秩序善良阵营的，热爱和平，守护弱小，特别是柱子哥，简直是完美无缺、仁慈善良的领袖。
虽然电影版的柱子哥非常令人着迷，确实是有英雄风范，确实热爱和平，确实尊重每个生命，可他老人家对沙雕人类各种耐心，简直圣母。可打霸天虎的时候，则是撕脸掏心劈头分尸毫无怜悯，简直比霜天虎还霸天虎。
但总体来说，汽车人对人类的好感度都是很高的。所以白乐担心，接下来他必然要帮助人族抗击精灵，还要找那什么爱德华算账，期间必然有无数杀戮和死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只这个“汽车人”会不会对此有所微词，他就不知道了。这事儿还是要趁早说清楚比较好。
他可不会有“是我缔造了你所以你肯定忠减度爆满跟我一条心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反对不会有任何意见”之类的想法。
“我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基本没有什么好感。”
“至于您所说的那些担忧……”
它再次微笑，望若白乐，语气诚挚:“虽然不知道您的计划，也不知道您要做什么，可我会追随您的，为您而战，不会有迷茫和疑惑。”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
汽车人说道:“因为我相信您，不会做错误的事情。”
白乐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你对我的信心倒是很足。”
对方也笑了起来:“当然，一直如此。”
于是白乐申出了手。
与那巨大的钢铁之手相握。
“欢迎加入。”他说道，“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汽车人笑道:“这是父亲的任务，令我在世上留下印记。”
白乐挠了挠头:“我不太擅长起名字……”
汽车人无所谓道:“名字只是代号，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
白乐提议道:“轻井一郎？”
第十一章 教导
“明白流程了吗？”
一提到机器人，白乐想起了自己装备栏中的“机械图纸”。
他让汽车人研读这份图纸，自己开发一些功能。
“我教给你这些知识，是帮助你更新系统，你完全可以根据这个图纸增强自己的战斗力，这是阿爹无私教给你的本领，知识是无价的，你只是帮我做一些重复性的劳动，有什么问题吗？”
“崽儿我想你陷入了一个误区，说什么剩余价值，要不是我提供了生产资料，你有机会发挥什么剩余价值吗？知识是无价的，孩子，看来我不得不向你讲解一下旧社会万恶的学徒制了，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好了，我要出发了，你能够分心二用吧？一定可以的，电脑都能做到，你没理由做不到，我的意思是，我来开车，你来学习。ok？”
然后，晚上过去了，直到太阳升起，路上有了行人。白乐照例将魔力汽车开到了一处荒郊野岭，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汽车还是太显眼了。
侦直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做了一些隐蔽工作，白乐放下了车座，敲了敲方向盘。
“能把车窗全都盖上吗？”
魔力汽车一阵嗡嗡低呜，分解的部件变成了坚硬的壳体，将四面八方笼罩住，车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只机械爪将被子和枕头递给了白乐。
“哦，谢谢。”白乐说道，“警戒工作就交给你了。”
他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现在不能休息哦。”
汽车人沉默片刻，说道:“父亲。”
白乐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加长加宽的座椅上，并且给自己盖好了被子，在绝对的黑暗中，没有光芒，只有人类的灵魂和机器的灵魂在对话。
汽车人的声音中适着一丝困惑:“可我会产生迷惑，尤其是当我重复做着这精细而枯燥的工作时，父亲却在高兴地唱歌甚至使用手机，以至于我还得分心帮父亲控制方向和键盘，这让我产生了困惑的情绪。”
白乐发出了疲惫与虚弱的声音：“崽儿啊。”
他叹息道:“你只看到我高兴地唱歌，却没有看到我灵魂的哭泣，崽儿啊，你不知道，在你诞生之前，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孤苦伶仃独自跋涉在这异界，周围的一切全然陌生。”
他捂着脸抽泣道:“除此之外，在这种高强度的心理压力下，我还要抽出时间和精力，练就剑之罡气的本领，以增加我的战斗力和自保能力，以抵御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危险，崽儿啊，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白乐说到这里，语气都有些哽咽了:“我可是人类啊，有着弱小的心灵和脆弱的灵魂，心理素质不高，精伸压力很大，我的生理构造决定我并不适合枯燥的重复性劳动，可就算是如此，我也咬牙做了。”
“然后，你就出现了。”
“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从今以后，我不再孤独了，睡觉可以睡踏实了，也有同伴陪着我一起前行，一起面对危险和困难。”
“你可是机器人啊，比起我的血肉之躯，还是你更适合做这些重复性的枯燥劳动，对吧？我只是想让你暂时帮我分担一下。”
白乐叹了口气:“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太自私了。我不该将所有的工作者咬给你，这对你不公平，我没有权力这么做，毕竟我只是你的者、启灵者、教导者和饲养者罢了。”
他将被子拨到一边，颤凰巍巍道:“扶、扶我起来，我帮你工作。”
一只机械爪将白乐轻轻按住，汽车人羞比难耐的声音响了起来，白乐甚至听到了引事功率提升的声音:“父亲，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您对我这么好，我为您做一些事情是应该的。很抱歉，我太幼稚太天真了。”
它看起来确实很激动，很羞愧。白乐沉默了片刻。
“你太激动了，车里温度升高了，麻顺开下空调。”
吹出的冷风解决了汽车人因情绪动荡而引起的车内温度升高问题。汽车人维续说道:“父亲，您好好休息吧，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白乐不安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别累了你。”
汽车人劝阻道:“父亲，我不会累的，真的，只要能量足够。事实上，我之前只是感到困惑罢了，现在，困惑已经解除，是我太自私了，我应该为父亲多考虑些，多帮您分忧，分担一些基本的工作。”
白乐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我是你的爷，你是我的崽儿，只让你替我做事，我于心不忍呐。”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想一个更加双赢的方式？”
汽车人好奇道:“双贏是指？”
“开动你聪明的机械脑袋想想，你可不可以负责生产某种可以重复灌装的探计装置与要索储存设备，枯燥的附磨绘制工作，可以交给别人。”
事实上，白乐先前设想的使用雕刻机之类的机器实现自动化附魔，其实有很大难点的，由于剑之罡气天赋所带来的巨大加成，他觉得这事很容易，但据汽车人说，要索附魔镌刻需要定的精神导引，机械化的呆板作业很容易失败，说到底，还是需要智恶生灵进行操作。
“甚至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将这种工作交给机器，最终实现大规模工业化生产，但这需要大量的技术突破，这同样要仰仗你。”
“怎么样，我的孩子？”白乐语气温和地鼓励着:“人类科技进步的源泉，是投机取巧的天性，我建议你可以向这个方向努力，成为技术的推动者和研究者，毕竟……”
白乐发出了资本主义的声音。
“比起自己疲惫不堪地忙碌，还是看着别人累死累活地替你打工，而自己却可以悠然地管理，这样更舒服吧。”汽车人的语气透着股不确定，“是，是这样吗？”
白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又不会让别人做白工，我们可以付钱啊，给他们酬劳，让他们挣钱，让他们能够因此改变自己的生活，获得幸福，获得尊重，你看，这不是好事儿吗？”
汽车人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也、也是呢……不愧是父亲。我知道了，那么，我会思考如何解决要索的储备和输出问题的。
白乐欣慰地笑了。
他没有撒谎，确实是实话。
但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天真的崽儿。
即使他付给了工作者们以丰厚的报酬，但比起这些工人所创造的价值来说，这些所谓丰厚的报酬，不过九牛一毛罢了。看起来是不公平的。
毕竟工人们创造的价值远大于他们所得的酬劳。
资本主义的套路形成了新而隐蔽的剥削形式，大部分人对此毫无异议，有异议的人可以滚蛋，需要钱来养家糊口的人这么多，做工的不差你一个。
这就是世界真实的样子。对与错，利与弊，古与今，很多人吵成一团，很多人优心忡忡，更多的人对此漠不关心……而这一切，跟现在的白乐毫无关系。
他姓白名乐，不是那位哲学家，也不想思考这种人类文明的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这些都太遥远，为此，需要力量，需要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什么力量都可以……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他不介意释放一些洪水猛兽的。到时候，如果他的设想成功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制造出大批机器人，用来支援人族也好，出口外销做开发商赚金币也好，都可以。
“那么，就拜托你了。”
他躺在座椅上，盖着被子，枕着枕头，闭着眼睛。
“昨晚我想了很多东西，有了很多设想，有你在的话，有很多想法，都可以着手实施，无论对手是精灵也好，是帝国也罢，总能看到胜利的希望了，一定可以赢的，先前我还有点担心呢。”
他喃喃道:“话又说回来，赢了之后，再做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白乐慢慢睡去了。
他确实很疲倦了。
这些日子独自赶路，一直绷紧心中的弦，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戒备和警惕，睡觉睡不踏实，不跟异界人进行交涉，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区区一个人，又该怎样插手这场庞大的战争。
但在今天，汽车人诞生之后，所有的一切终于有所改观了。
车内一片寂静。
只有白乐匀称的呼吸声。许久，汽车人的低语响起。
“父亲，请放心，无论您要做什么，我都会帮您的。”
维加斯家族的斥候发现了两具骑上土的尸体，就是被俘虏的那两个人。
雷奥娜带人赶到，她毫不在意那争狞的尸体，甚至亲自上去检验了一番:“嗯，头部有较小的创口，脑后炸开大洞，创口有罡气残留同样的攻击方式，死者脸部残存着恐惧之色，但身上没有受刑的痕迹，显然经过了剧烈的精神恫吓和拷问，最终被处决。”
银发姑娘点头道:“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他应该去帝国甫判庭工作的，那群整天把场面弄得既血腥又恶心的变一态们真该学学人族的活儿，同样是拷问，人家就搞得又干净又体面……妈的，我越来越美慕珍妮了，傻不拉几地登上皇位，居然也能遇到这种极品凯子。”
老管家淡淡道:“小姐，请体面些。”
“怎么了？”蕾奥娜瞪眼道:“夸夸他不行？我又没说要抢珍妮的凯子，我是那样的人吗？开什么玩笑，我会那么没出息吗？”
“再说了，整个帝国的黑道白道，谁不知道我雷奥娜最讲义气？你知道什么叫讲义气？讲义气就是，就算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就算老娘辈子不嫁人，就算那个人族再厉害，我也不会跟珍妮抢男人！”
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基本上是没问题了。
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感到一丝淡淡的不安。
蕾奥娜说道:“但……消息终究是泄露了啊，那个人族还活着。”
老管家默然点头。
爱德华的人又不傻，虽然昨晚的追杀是私下的行动，但是部署之前，还是派人送出了消息，这个是拦截不住的。
也就是说，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是爱德华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不仅仅是他，如今女王陛下的行动可谓是牵扯了整个帝国甚至世界的视线，她拉起的部队本质上是在抽帝国的耳光，她的终极目的是
“整个帝国要风起云涌了。”
蕾奥娜说道:“以白乐先前展现出的智计，他定会预科到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北上去找珍妮，因为这意味着层层的阻碍与危险，毕竟路都在帝国境内……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还是会继续一路西行，直到离开帝国疆界、进入歌德，然后从歌德境内北上，追上珍妮的大军。
老管家点头。
“所以，他的路线，我差不多能够敲定了……尤其他是人族，没有精确地图，对这里的地形并不了解，那么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更明确了。”
蕾奥娜说道：“我们先行一步，就去那里等他，或者找他!”
老管家说道:‘那群精灵呢？'
营奧娜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也告诉它们，让它们自过去……它们现在对那个什么预言信之不疑，我有预感，它们可能会起到大用处。”
女孩儿的脸上浮现出了忧虑之色:“白乐现在也需要一切可以团结和利用的力量吧……以他现在的处境。”
她想到了今天早晨收到的另一则情报。
老管家好奇道:“怎么了？”
女孩儿叹了口气:“今早刚收到的情报。有人在悬赏白乐的首级，是这两个月闪电崛起的一支佣兵团，里面全是一些贵族弟子、流浪武士、奴角斗土和野法师之类的，实力很强大，而且人脉关系也很广，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正通过那些又杂又广的渠道打听震旦人白乐的下落，据说是他们那凶暴可怖、战力卓越的老大点名要的。”
第十二章 赶路
北上穿过卡门国土，直至与珍妮会合重逢。
时间紧迫，他要更快一些。因为俘虏说，珍妮带领着追随她的志愿者队伍，已经抵达了帝国西疆首屈一指的商业都市高鲁因，这里是这支志愿部队最后的大型修整地，然后他们便要穿过兰登戈壁，越过洪流关，进入卡门境内。这意味着珍妮将踏入战场。
从此直面精灵兵锋。如果负责这场对卡门战事的龙牙军指挥官认为珍妮公主的部队是不可忽视的较大威胁，或者精灵们试图通过剿灭这支部队以打击卡门的土地，那么莫大的危险就会降临在这支部队头顶。
谁也不知道，这支七拼八凑、兵源驳杂只经过月余整合训练的部队是否能够抵挡世界霸权的进攻……这也许只取决于精灵指挥官的重视程白乐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答应过道卿，要替他守护珍妮、保卫卡门，他重新复苏，也是为了完成这个承诺，所以他要尽快赶到珍妮的身边。这车的越野性能本来就不错，在获得生命、成为汽车人之后，其野外行军能力直接翻了几番，甚至翻山越岭、渡河过涧都不在话下一车能升高，地盘不怕撞，了不起直接变成汽车人，哪有过不去的地方。
而白乐的吃喝用度和汽车的燃油消耗全部来自白雾世界，所有物资应俱全，根本不需要考虑补给问题，也就不必去找城镇进行物资采购，大可以一路横行，避开人类聚落范围，将行踪泄露的概率降到了最低。
荒郊野外虽然没有道路，但魔力汽车既然已经变成了汽车人，那这一点小困难完全可以克服了一白乐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开这辆魔力汽车。
好吧，这就是得陇望蜀了。如此行军，数日过去，荒郊野外，不走大路，时不时便要登山爬坡，有时候还得翻山越岭，速度不算太快，但由于远离人烟，被人目击的慨宰大大降低，所以也不必昼伏夜出，赶路时间可以适当放长，经过数日的功夫，白乐对照地图，得出结论——距离卡门与汉邦边境已经很近。
“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乌什么山附近，，反正一路向西就对了。”
白乐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烂到不行的地图，勉强看懂了。
毕竟这地图实在是太业余了，亳无精确度可言，山脉河流，只是咕几把乱画一通，幸好汽车人的方向感极强，总之一路直线车向西边，早晚能抵达卡门境内……实在不行，可以乔装打扮去找找附近的聚落问问。
“真特么麻顷。”
夕阳西下，这里是一片高地，白乐极目远眺，寻找山脉河流，与地图对应，重新确认了一遍位置，然后伸了个顾腰，将地图丢回车里。
“可帝国境内已经不安全了，只能这么走，高鲁因在北边，如果在帝国境内北上的话，被人截杀围堵的可能性极高，所以只能赶紧跑到卡门那边。
他叹了口气，然后敲了敲车窗:“家伙什摆出来。”
魔力汽车一阵轻响，车尾右侧弹出了电磁炉和煤气灶，顶吉翻下来串锅碗瓢盆，右侧后车门打开，一座小冰箱和一排佐料盒也被机械骨推了他从冰箱里取出了来自购物中心一楼西餐厅的肉眼牛排，备好作料配菜，点火，倒油，吹若口哨，开始做饭。
他将牛排小心放到了煎锅中，喃喃道:“别的不说，那个爱德华收到消息之后，一定会派人来抓老子，毕竟我现在可是卡门的驸马。”
一想起这件事儿，他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但下一刻，笑容便被强行收敛了，他叹息道:“这叫什么事儿？我个复活出来的白帝，怎么就成了卡门的驸马了？怎么能这样呢？”
“就算珍妮很漂亮，月匈很大，而且身份高贵，而且温柔可人，但她也没有权利单方面宣布占有我啊，唉，她为什么这么霸道？可怜我这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男，平白被污了名声，这下子整个大陆的人都以为我是珍妮的老公了，这叫我以后怎么追求自己的幸福？”
将牛排旋转七十度又煎了几十秒，然后翻面。就在这时，车内的扬声器响起了儿子的声音。
汽车人说道:“父亲，您说自己很生气，觉得那位公主的做法不对，觉得您追求个人幸福的道路受到了阻碍，可您的语气却透若掩盖不住的高兴，言语与真实态度产生了强烈的反差，这就是您所说的傲娇吗？”
不，这不是傲娇，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叫炫耀，这叫晒。
就像是某些家伙明明抽出了很好的卡却会若无其事地在群里晒出来并且说什么“啊呀呀怎么又是天使我想要剑圣”之类的话，明明很高兴却要装作不高兴，以满足自己日益膨胀的炫耀装[哔]欲望。
当然，这话绝对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毕竟白乐总不至于吐槽自己，他的本意是随口在便宜儿子面前炫耀一番，可惜初生的机魂并不懂得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也没有学握吐槽这一智恶生灵的进阶技能。
如果是道卿的话，应该能够做出我想看的反应吧。
汽车人显然很有求知精神:“那这是什么？”
白乐不想长篇大论地解释，更不想在对方面前剖析自己的心理活动，于是便敲了敲车门，使用了最经典的回答。这个回答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满意，当然汽车人也不行。它说道:“可我现在已经很大了。”
白乐摇头道:“你这也叫大？论车形态，你就是一大号魔力汽车，没有大到哪去，论体型身高，你跟大黄蜂差不多，比起柱子哥和霸天虎还差了几个档次。”
翻面之后如法炮制，白乐又敲了敲车门:“烤箱。”
烤箱从车后厢弹出，白乐将煎好的牛排放进里面，调解温度，关上烤箱门，进行静置收汁的工作。顺便一提，这些天除了督促惠儿进行军火加工之外，白乐也很有良心地进行了劳逸结合，将笔记本中储存的变形金刚系列电影传输到了汽车人的存储器中，让他看看“老乡”们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崽儿也知道大黄蜂、擎天柱和威震天他们长什么样。
而且汽车人很高兴，智慧生物第一次接触电影这种截留时光具现幻想的艺术形式，都会感受到或多或少的震撼一尤其是对它而言，能在很长的影像中看到与自己相似相近的生物激情互殴，真是令它机魂大悦。
白乐一天给它看一部，美其名日“奖励和慰劳你的杰出劳动，使你在枯燥的工作之余放松身心”。
崽儿不明白资本家的手段，非常感动，却不知道老父亲急去了一句潜台词——“好让你能更加辛勤高效地工作”，问它观后感，汽车人回答说:“得到了很多不错的战斗创意和杀戮想法，以及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冰大陆看看？”
于是白乐大喜。
他越发认真地考怎去龙族那边寻求军事援助的计划了。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族的素养和自觉性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在几十年前，老朋友龙族的军事援助还得仰赖运输大队长的勤劳工作，而现在，人族不仅站起来了，还可以走过去自己拿了，不用劳烦快递常小哥来送了。
眼下有两种办法脱离当下的困境。
第一，通过不断的吃，在进化系统中获得镜像复制品，优点是安全保险，多少都没事。
第二，学习龙族的先进技术……明抢明抢显然风险巨大，偷也不行，天知道龙族那里有什么安保措施，万一被发现了，那可真是永无宁日了，暂时不予考虑。
显然第一种最好，但也有劣势，即你不能确保每座龙族基地边上都有可以购买的房产地皮，再说了，让不让你这人族买还两说呢。
“不过，我记得先前看到新闻，说北冰大陆那边的居民游行示威，嫌龙族基地的军机频繁起降造成严重的噪音污染，还有龙族大兵管不住杰宝事情，为此整天游行示威。”
白乐摸着下巴寻思道:“别的不说，基地附近的房价肯定很便宜，只是……它让你住要怎么买呢？还是那么敏感的地方。”
他想了想，毫无头绪，这就是中土大陆与北冰大陆的不同之处了，这种问题，通过暴力和杀伐无从解决，只能依照规则行事，
白乐叹了口气:“还得找艾薇儿，艾薇儿是神明，出入更加自由，她的闺蜜萝丝一定结识了不少北冰大陆的神明和眷族。”
“不过，又要买房了啊。”
等了一阵，白乐从烤箱中取出了晚餐，撒上了煎好的配菜，放在了魔力汽车弹出来的便携式桌子上，开饭了。他将牛排切成小块，然后放下刀子，拿起手机摆弄，他看了一眼备忘录，记录着他再次来到异界后的程，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
按照他先前所推算的时间流速比例，现实世界那边，应该是他复活后的第二天，而且多半是下午临近傍晚。白乐沉吟片刻，然后看了一眼静静地停在旁的魔力汽车，崽儿天只吃一顿饭，每天白乐穿越到白雾世界，给他带回弹药、金展和汽油。
此时的它只是静静停在那里，但车厢后部却传来了嗡嗡的轻响，意味若汽车人并没有闲着，而是在进行加工作业。
通过日夜不眠的弹药分解重组工作，汽年人将那天晚上消耗的弹药补充的差不多了，只是火箭弹这种重武器却无法生产。为了弥补这方面的火力缺陷，它开始试若自制重火力，白乐带来了一些大小煤气罐，还有从出租车后备箱搞到的液化气罐一煤气罐这种东西，城里是不多了，可农村还有不少啊，又有若干铁钉破片滚珠之类的。
在白乐的指点和教导下，汽车人迈出了爆炸狂人的第一步。罡气修炼方面也成果喜人，淳朴的娃也给白乐制造了上千发剑气子弹，不仅是剑之罡气的磨砺，连剑气的子弹也做了一些。
并且还将白乐从村镇五金店买的许多手斧飞斧之类的投掷武器统统附魔了一番，做完这一切之后，它开始着手给自己的子弹进行附魔。工作期间经常说的话就是：父亲，罡气没了，父亲，剑之罡气不够了，父亲，请再给我一些罡气。
当然不好。白乐觉得，一定要让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整天罡气罡气罡气的，不行，得有点别的爱好，换换脑子。
“是时候给他更高级的图纸了。”白乐寻思道，他将机械图纸展开第二页，让汽车人吸收，鲁大师的智慧便悉数传入汽车人体内。
见“剑之罡气”被汽车人吸收消化，白乐腰间的辉夜姬越发羡慕嫉妒恨了。
“master，我也要。”她说。
“你要？你要什么？你不是已经融合了剑之罡气了吗？”
“不，剑之罡气是天下十大名剑的精华凝聚而成，秉承了剑者所有的意志，您用在一个机器人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适？”辉夜姬不满地说道。
“有啥合适不合适的，别看轻井一郎这样，他可是我们的伙伴！是和我们一起共同战斗过的男人！”
“不是，master，轻井一郎不是那个最最最最普通的皮肤道具吗？他对您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就算找了个机器人做伙伴，也别随便把那个轻井一郎拿来替代啊。”辉夜姬似乎对轻井一郎有什么误解。
“我对不起轻井一郎，从一开始他就变成了我道具。”白乐有所觉悟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我沉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会秉承他的意志，重新站起来的！”
“不，master，他只怕是跑了吧。”
“跑了！？”白乐震惊。
“是的，说不定你沉睡的时候他刚好苏醒了呢。”
白乐恍然大悟：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
“跑了就跑了，他又不是我的工具，只是……”白乐担心的是轻井一郎的安危，在异世界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他到底能不能够生存都是个问题。
白乐在心底暗暗发誓：“我要看到他活着离开。”
第十三章 战争序幕
下午，日光明媚，凉风吹拂。
一处峭壁，魔力汽车停。白乐拿着地图，对若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久久不语，他的背影沉默如山峦，彷如雕塑。
白乐举若地图，看了好久，没有说话。他心中说道：娘的，老子好像走过头了。
不得不说，这地图实在是太烂了。而且为了避开帝国可能存在的追击与眼线，白乐这一路专走荒凉偏僻的地方，逢林直入，遇河渡河，所过之处，几无人烟，要么说这是卡门啊，人口不多，发展不行，开发程度太低了。这么个走法，泄露行踪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也没有地方可以问路，无法确定方位，只能个劲儿往西走。
然后，大概，可能，也许，走过头了。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挠了挠头:“我们似乎到了，汉邦境内了。”
先前他已经打算好了，抵达边境之后，先不过境，而是寻找一下附近的帝国城市，选条肥猪来宰，最好是爱德华养的肥猪。
反正要干上一票。因为白乐急需些金币拿回地球卖钱，毕竞买房大业需要大量资金支持，他又不可能一直打打杀杀，也没有时间来当倒爷做生意，
自古什么来钱快？当然是抢劫了。可计划做得很……妈的却走过头了。不专业，太不专业了。
崽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父亲，要往回走吗？”电光火石间，白乐的心中闪过了风起云涌般的心理活动。
他总觉得汽车人的语气中隐藏若淡淡的嘲讽之类的一当然，这纯粹是他想多了，但对于爱面子的可悲人类而言，多疑是最常见的秉性。这有损身为父亲的威严。
于是他发出了一连串深沉的笑声。
“往回走？为什么要往回走？”
他这样反问道。白乐哼哼笑道:“太天真了，你以为我是不小心走过头了吗？不，我是故意的，你想看，几天过去了，那劳什子爱德华必然要做应对，说不定现在帝国西疆的大小城市都贴满了榜文，或者说官员都得到了密令，吩咐他们注意严直进入城市的人族，我这时候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汽车人困惑道:“那父亲先前还说要干上一票，真的吗？”
白乐面不改色道:‘当然要干上一票了，但干谁都是干，我们暂且饶了帝国遭，抢精灵也是可以的，这精灵是世界霸权，蔫坏焉坏的，干的是趴在全世界身上吸血的那一套，抢精灵更是天经地义，就像我们以后去美国军事基地里借东西，那也是普全世界广大劳动人民借的。”
汽车人依然疑惑:“但父亲分明说了，就去那什么城市抢。”
白乐不答，沉默片刻，慈眉善目道:“孩儿，你这两天是不是很闲？旧知识掌握了的话，要不要学些新手艺，学些新知识？”
汽车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说道:“父亲，我们继续赶路吧。”
“嗯哼。”
上车，隆降的引擎声中，尾气与烟尘齐飞，翻过山峰、进入人族境内之后，地势渐渐平坦，但似乎也有点荒凉。
珍妮和道卿曾经与白乐讲过人族的一些情况，地形地貌极为复杂，森林，红士，戈壁，群山，草原，海岸虽然领士广袤，但也有很多土地不适合耕种。
白乐开若车窗，感受若扑面而来的粗犷感，这片土地能够养出珍妮这样美丽的女孩儿，也能养出道卿这样格守职责、道德观念极强的好人除此之外，也诞生了奥斯瓦尔德船长和贝德拉侍女长这些英勇无惧的人们。
他喃喃道:“人族啊……”
对于这片土地，他充满了好奇，也有很大的好感。因为与异界的初识，便是这些人族的人们，经历过最开始的误会与冲突，随即化敌为友、并肩作战，然后，他亲眼目睹了这些人在危难的绝境中所展现的无惧与牺牲……还有那个男人的托时付。如今，这片土地，被精灵的兵锋所肆虐。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仅仅是道卿的托付。魔力汽车速度不减，扬声器传出声响，汽车人的声线沉着而有力，富有磁性，令人闻之心生好感，不由自主地去信赖。
“父亲，害怕是什么意思？'
白乐轻声道:“就是害怕某件事情的发生……比如，再也回不去某个地方，比如，挚友死去却无能为力，比如，被别人背叛。”
“不明白。”
汽车人说:“但如果这种情绪是害怕的话……我只害怕父亲。”
白乐瞪眼道:“我这么和善，这么温柔，有什么好怕的？”
汽车人沉默了片刻，说道这话有些不尽不实，但白乐并没有追究，虽然在汽车人面前表现得智珠在握，但如今的局面确实有点紧张。
毕竟是，战争啊。
哪怕他知道战争有多残酷，哪怕他从来没有小看战争分亳。但亲身经历与脑中想象，永远都是两回事。就像是他生平第一次实弹射击，哪怕知道枪的后坐力很大，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扣动扳机、感受到那暴虐强横的后坐力轰然传动时依然会被震惊，不由自主地喊出“卧槽”这两个字。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想象不到战争真实的样子。
他缓缓道:“打仗啊……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却也知道，那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汽车人还是说道:有父亲在，就没问题。白乐只是笑了笑。他说道:“总之，先赶路吧，人族这边可以稍稍放松下，毕竟也算是半个主场了，我还是人族的驸马，哈哈，:估计说出去也没有人信进入人族境内，行军策略随之改变，他要找到最近的城市，面见城中的人族官僚，证明自己的身份，想办法说服对方，利用人族的国家信息传递网络将自己的消息传到远在北方的珍妮的耳中，让她知道这个好消息。
“所以，找一下路吧，沿路而行，能见聚落。”
在地形舒缓的平原上行进了一两个小时，夕阳西下，晚霞照耀，平坦宽阔的土路映入眼帘，有道路，就意味着文明的踪迹。
“很好。”
白乐说道:“沿着大路走，看看能不能遇到行人，打听一下消息。”
但驱车疾驰许久，两边景致变化，却没有见到一名行人一农夫，骑士，贵族，行商，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又过了十几分钟，他精神-振，因为在道路左边看到了连绵的农田。
“附近定有村落！”
白乐说道:“有村落，肯定有村落所供养的城镇甚至城市，那么，，就在这时，汽车人说道:“父亲，快看，两点钟方向！！”
白乐探头一瞧，心中顿时一凛。
只见远处原上，有滚滚的黑烟冲天而起，烟柱很粗很黑，不是炊烟。
沉声道:“保持警惕，去看看！”
“是。”
汽车人说道:“保险起见，请父亲穿甲。”
白乐点点头，反身胯到后座，魔力汽车吸收罡气之后，车身大了一圈，空间大了不少，他后座上的机械臂捧出那套盔甲，穿戴完毕。悍马绝尘加速，冲向了那黑烟之地，等到临近，白乐便看清楚了那边的原貌，是一个村庄的废墟。
食腐的秃鹫在天空盘旋，见到不速之客临近，发出了威胁的大叫。村庄浓烟滚滚，许多民居都波烧成白地，只留下漆黑的断壁残垣。
果树，民居，酒馆……依稀能够辨认，一场大火曾在此地肆虐，烧掉了几乎所有可以烧掉的东西，包括生灵，包括尸体，包括建筑，所有的一切……
白乐提着剑和枪走近这里，魔力汽车并未变形，而是以车辆的形态跟在白乐身后。
地上有很多尸体，堆在一起，倒在地上，火焰肆无忌惮地焚烧着他们的尸骸，凄惨而悲凉，他们到底是被杀死后焚烧的，还是被活活烧死，白乐不想去细看，还有几具尸体被吊着，没有烧毁，尸体裸露，胸腹刻着血淋淋的文字。
山谷与山谷之间横躺着很多死人。
虽然已经烧成了焦炭，但依然能够看出体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遇骸扭曲着，挣扎着，被堆在一起。
白乐缓缓地吐出一口冷气。
胃里有些翻滚。
他是见过死人的，被烧死的人，被砍死的人，被撞死的，被打死的，被炸死的，很多很多。
看到一整个村庄被烧成白地，废墟中飘扬若黑烟，扭曲的尸体集中在一起，无数的冤魂哀鸿遍野。在这一刻，他感到了极大的厌恶与恶心。
“没有幸存者。”
汽车人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有些低沉，也有愤怒:“无法理解……这些死者，很多是没有任何战斗力和威胁的弱者，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首领是个嗜血的变态.也许这是精灵的占领策略.也许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如果非要解释的话，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白乐一边回答，俯下身子，触碰若地上的黑尘，尚有余温。他沉声道:“没走太远，数量不多，所以……我们去问问！”魔力汽车车体响起了一阵金铁交鸣之音，仿佛有无数零件在震动，汽车人的声音没有平索那般冷静平缓，而是多了几分杀伐之意。
它沉声答道:“我正有此意。而且父亲说过，你有一份快乐，将这快乐分享给别人，便有双份快乐，而你有一份痛苦，然后带给别人痛苦，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你心中会很高兴，两相抵消就等于你把自己的痛苦甩给了别人。”
虽然总觉得这是歪理，但看到这凄惨的村庄，看到这些痛苦死去的男女老幼，年轻的汽车人觉得，将这些天被父亲戏弄的辛苦、忐忑与无语以及整日故活儿的枯操与烦闷全都用给凶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乐最后凝理了一眼堆积在起的焦灼的尸堆。
白帝城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的性情，对于生和死，他有着别样的观点和感悟，所以他不打算收敛这些人的尸骨，费力劳神，而且浪费时间，会让追击到凶手的概率进步降低……说到底，死了就是死了，灵性已经离开了躯壳，留在世间的，不过是一堆即将腐朽的骨肉，即使收敛，又有何意义呢。
如果这些死者在天有灵，那么冤死的魂灵也必然呐喊着恳求他追杀那些残忍的凶手，而不是浪费时间收敛亳无意义的骸骨。白乐低声道:“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魔力汽车隆降发动，驶出毁灭的村落。
残阳如血，日辉西沉。过不了多久.黑暗就将统治大地，但在黑暗中行走的，不止是猖獗残酷的刽子手，也有狩猎黑暗的处刑者，正如罪恶可以发生在阳光之下，而正义也可以吃立于黑暗之中。
汽车人说道:“父亲，看，蹄印！”
村子北边的道路，地面叩下了杂乱的蹄印，一路向北面延伸，越过农田，离开大路，向若原野深处而去。他闻言从车窗探出头，看了几眼地上的蹄印，这不是马蹄，听俘虏说，精灵的轻骑兵部队与投射骑兵部队以驯化改良的灵鹿为坐骑，其速度、警觉性与勇敢程度不逊战马，而灵巧程度犹有过之。
“数量不多，并非是大部队，好消息。”白乐缓缓持起黑剑，淡淡道:“追上去！”
战车加速，奔腾于原野之上，驾驶座之后的空间已经被遮蔽，响起了机械变化的清脆鸣响，汽车人正在配酿它的道理。
悍马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全赖此处的地形较为平坦，所以可以放心奔驰，天色越发黯淡，车灯亮起，旷野之上，唯有闪耀的光柱幽荡前行。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追上了目标。
此时天色没有完全黯淡，夕阳尚有余晖，白乐拿出了望远镜，镜片上镌刻着机械电子零件。
借助这夜视装备，白乐看到了前方奔腾的鹿群约真二十余骑，披风招展，背负长矛硬弓，所乘皆为灵鹿，体型不逊奔马，当白乐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一翻兵也发现了后方逼近的怪兽，毕竟旷野之中，悍马的轰鸣声清晰可闻，闪耀的车头灯也极为显眼。
于是对方的骑队立刻散开，反身持引以待。
一场大战即将来开序幕。
第十四章 杀无赦
“能听到吗？精灵。我从南边的村子而来，那里发生了一场屠杀，所有的村民被焚烧杀死，请问，与你有关吗？”白乐放声问道。
杀戮和鲜血会蒙蔽生灵的双眼，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
紧接着他看到其中一人张弓搭箭，箭如流星，破空而来。
一道冰蓝色的冷光划过长空，魔力汽车骤然启动，灵巧地躲过了这一箭。白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地面，箭支斜插，周围地表竟然结了一小块冰层，他叹了口气:“不用问了。”
话音刚落，魔力汽车后边的车顶打开，架联装迫炮巢组探出，砰砰砰砰砰！共计十枚燃烧瓶冲天而起，每枚燃烧瓶都携带着剑之罡气。
精灵不愧是精灵！神射种族，弓箭技艺天下无对，虽是天色黯淡，但他们依然瞧见了黑压压的抛射物向此地坠落，首领一声令下，便有数人张弓搭箭，射向空中，箭无虚发，尽皆命中，但那是燃烧瓶！剧烈的撞击触发火焰附魔，击碎脆弱的瓶体，浓稠的可燃流质宛如雨水倾泻而下，被火焰之力点燃，刹那间，天空骤亮，雨坠落！
别的不说，这卖相声势极为不凡，精灵们见天空坠落火雨，既惊且怒，还以为这是什么火焰法术，纷纷闪避散开，而灵鹿也感受到灼热降临，纷纷感觉不安，毕竟生灵怕火，这是本能。而就在此时，魔力汽车加速。
那迫炮巢组有十二个发射槽，刚刚投射出十二枚燃烧瓶，然而发射槽两边还有两座四枚联装小炸炸，乃是由小型煤气罐附魔改装而成，魔力汽车奔驰轰鸣，投射装置不断变向，或高或低，砰砰砰砰四声震响，小炸炸破空出！由于发射机制不同，小炸炸的轰击速度远胜于燃烧瓶，在火雨降落、一片混乱之际，依然有精锐开弓狙击，其中便有那名射出冰箭的精灵然而无驮无驮！
有三枚小炸炸被当场射爆，但爆炸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杀伤手段，但见破片横扫，钢珠飞射，纵然距离不近，依然成功地在那些精灵与灵鹿的身上留下伤痕，爆炸的巨大声势也令他们进一步感到混乱——遇袭之后，这些精灵部队按照训练操典进行魔法防御，可他们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魔法攻击！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枚小炸炸无人注意，已经悄然飞到了他们的头顶！
这支部显然是轻骑兵，只有轻甲轻盾，以速度与骑射取胜，他们从不与敌人硬拼，而是游走缠斗，但在今日，他们遇到了从未遇到的敌知才是最可怕的一因为你不了解对方的手段，更是无法应对。
气浪肆虐，破片横飞，这次的杀伤更为巨大，幸亏先前精灵们已经散开阵型，否则这一发足够让他们失去大半的战斗力。可即使如此，一发小炸弹的气浪也直接掀翻了几名精灵，让周围的十数名骑手或轻或重的受伤，每个精灵的身上都鲜血淋漓——因为先前的两轮攻击……都是民用级武器。
魔力汽车上白乐已然逼近。
鬼刀辉夜从引擎、侧身与顶部探出，密集交错的火力骤然展开，火焰弹头在黑暗中划过赤红的痕迹，那是死亡之花盛放的色彩，有些精灵的身上浮现出了翠绿色的光芒，抵挡住了魔爪的侵袭，但下一刻，迎接他们的便是更大的剑气，而更多的精灵则是如麦子般倒下。
魔力汽车撞入敌阵，噩梦在持续延，古怪的炼金战车以眼花缭乱却极为震撼的方式变形成了五米高的巨人，手中隆隆作响的战斧掠过死亡的迹，将一名精灵连带着灵鹿砍飞，鲜血撒过长空。精灵帝国的武力雄踞大陆，傲视诸族，所谓人类诸国，无论是魔法、工艺、战术乃至武备，比起伟大的精灵王朝，简直就像是末开化的蛮族。
可现在，爆炸，火光，难以理解却极为可怖的武器，宛如神明造物的钢铁巨人，还有全无准备、莫名其妙的大败和死伤，精灵完全被打懵了！
这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绝不是！
事实证明，就算是再训练有索的士兵，在遭遇了自己所无法理解、从未见过的袭击时，也无法保持镇静，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剑气、鬼爪、机械的轰鸣、恐怖的巨人。
精灵们被打得发懵，或者说，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黑剑砍死，被剑气弹飞，反而是失去了主人的战鹿悲鸣若发动了攻击。在某些时候，无智者比有智者更有勇气。
但很遇憾，如果勇气有用的话，要全自动武器做什么。汽车人握住黑剑，身子回转，运用离心力打出一记记全垒打，砍不断顶过来的战鹿，并用自带的枪械继续轰杀若无所适从的精灵——在连发枪械那轰鸣如雷要的连续响动和猛烈的火光中，即使骄傲的长生种也无法保持勇气。引以为傲的箭术，千锤百炼的武技，什么都没用了，什么都忘光了，精灵们的脑海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们虽然也堪称精锐，毕竟能被选中成为荒林斥候，这一点便证明他们的技艺和勇气，身处世界霸权的正规骑兵序列，他们接受了完整的训练课程，其中便包括了如何在施法环境下作战。
如何在高阶法术的密集撚射下移动，如何避开可疑的地表环境，如何判大范围杀伤法术来袭的征兆，如何在失去己方魔导支援的前提下保证自身安全并获取胜利。他们都学过，他们都练过，但在今天这番突装下，所有学到的技能忘了个精光……因为攻击他们的力量，并非是魔法。
魔法并不只是作战的技巧，它最早用于祷祝和敬拜众神，经过无数岁月的发展，成为了智慧生灵了解世界、发现奥秘的工具，有些生灵通过它来探索神秘，有些生灵通过它来改变世界，当然也有些生灵，用它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和意志，权力，财富，战争，杀戮。而那轰然作响、发出可怕攻击的武器则不样。
几乎所有的精灵在面对那可怕的攻击之后，都浮现出了同样的想法。
那种东西，在制造之初，其目的便是杀戮，它的宿命便是不断制造死亡、杀戮和悲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用处。就如同它运作时所发出的火光与响动，如雷鸣，如烈火，声音巨大，光芒夺目，粗犷而暴力，只为杀戮而生。
究竟多么邪恶的生物，才能制造出这样的东西真应该说不愧是精灵，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伤亡与崩溃后，依然有勇敢的战土克服了恐惧的天性，想到了自己的职责，一名精灵趴在地上，趴在血污中，趁着汽车人转身的刹那，如猫般灵巧地翻滚前冲，来到了死去的长官身前，伸手取下了对方腰间的号角。他深吸了一口气，躺在地上，猛然举起了号角。
下一刻，他听到了凌厉的风声，若在平时，如果有弓在手，他甚至可以射飞袭来的攻击，可现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号角上。
黑刃划过，将他的双臂直接截断，断手捧者号角出。
“我发现我真的有点潜行的天赋啊，还是你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大家伙给吸引了？或者说，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断臂的精灵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他近乎于悲壮地起身冲向飞出的号角，结局显而易见，鬼刀辉夜干净利落地刺进他的肚子。
精灵无力地倒在地上，兀自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号角，身子不停地抖动。
白乐一脚将他的身子踢正，望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为什么杀人？”
那精灵接连遭受重创，长生种旺盛的生命力令他没有休克，他看清楚了袭击者，瞳孔骤然一缩，喃喃道:“你，你是谁？”
“真是个不错的问题。”白乐淡淡道，“当我停车询问你们时，你们却肆意大笑直接向我开弓射箭，当时为什么不问这个问题？”精灵面露茫然之色，白乐弯腰捡起了他的短剑，锋利而精致的佩剑在他手中化为尘埃。
躺在地上的精灵又茫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
白乐向他一笑，手中的黑剑轻轻一拧，然后是精灵的惨叫。
伤重将死的精灵露出了狂怒之色，不知哪来的力量，奋力向白乐撞去，白乐抬起手枪，又是一击，将精灵重新打落尘埃。
精灵口中涌出了黑色的血液。白乐平静道:“生气吗？不甘心吗？仇恨吗？看看你现在的眼神，看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听到人类的语言就开弓射击的模样，村里的死者们，他们可曾发出同样的惨叫与怒吼？可曾感到同样的无力与绝望？理解他们了吗？”
那精灵将口中的鲜血吐到一边，也许知道难逃一死，他也豁出去了，如雕塑般硬朗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扭曲的笑意。
“怎么可能？”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恨意:“高贵的长生种，怎么能理解尘埃般的贱种的想法？那些该死的人族，伏击我们落单的同伴，折磨他们，杀死他们，我们为自己的战友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那些村子里的贱种胆敢包庇那些凶手，那就-一起去死！高贵的精灵死一个，便要十个一百个人族陪葬！”
精灵死死地盯着白乐，眼神充满了恨意，那恨意并不只是源自刚刚发生的杀戮，而是一脉相承的，对所有人类的憎恨。
他咬牙道:“你站在了人族那一边，注定要与这个下等的国家一起消亡！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族人的手中！”
白乐说道:“你们是侵略者，来到别人的国土，杀人放火，劫掠作恶，令无数无覃的人死去，甚至对老人与孩童下手，这非是任何个文明国度所能做出的事情，完全可以称之为兽行，你也有资格说人类下等吗？'
“侵略者？”
精灵瞪着白乐，恶狠狠道:“我们来到这片土地，是为了推翻罪恶的泰达瑞尔的统治，令这片土地的人们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白乐愣了片刻，摇头叹道:“不愧是世界霸权。”
望着对方坚定而扭曲的眼神，白乐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是觉得这个精灵……有点可怜。
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了怜悯。对于高傲的精灵来说，这样的眼神胜过酷刑折磨，那精灵先受重伤，精神又极为激动，生命力迅速消耗，但看到了这怜悯的眼神，他立刻又来劲了，怒声道:“人族！不许用这眼神望着我！”
“怎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己。”白乐轻声道:“在森林中出生，无忧无虑长大，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吧？一定有喜欢的人吗？一定有平静的生活吧？”
“然后你参加了军队，你磨练若技艺，一定有梦想吧？你的女王与大臣们说，人族是个落后愚昧而残暴的国家，要推翻他们的统治，解救受苦的人们，给他们更好的生活，然后你就信了，踏上了征程，来到了敌国。”
“然后，你就变成了恶魔。”
“杀戮无辜，屠灭村庄，所谓的正义之师，会不加甄别、迁怒所有吗？”
“我听说你们精灵优雅而高贵，生来强于人类，长生美丽，超凡绝俗，譬如你，我相信你生时并非如此，也曾热爱生命、向往美好，那时的你能够想到，自己有天，会毫不犹豫地诛灭一整个村子的人，连老人与孩子都不曾放过，甚至洋洋得意，快意非常吗？”
“精灵，你说，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平静的询问。没有指责对方的暴行，也没有反驳所谓的解放人族。只是询问。询问以前高洁纯净的灵魂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白乐问道:“这是谁的错？是发起战争的侵略者，还是承受战争的受害者？”
精灵睁大了眼睛，不断地喘息着，血不断涌出。他的眼神迷茫又悲伤，充满了回忆，还有不安。眼角凝聚着泪水。
他一定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曾经的岁月，他即将失去的一切。白乐平并且冷静而精准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因为死去的人们的痛苦，必须得到偿还。
第十五章 守城保卫战（上）
绕过村庄，白乐来到卡门的守城要塞。
此时，城主派人来催，八百名组织完毕、武装齐备的征召民兵乱糟惜地勉强列队，离开街区，前往西侧城墙，准备进入战斗岗位，进行简单的战前演练。城主知道这支部队只打过野战，并非正规军，而且毫无守城经验，所以也派消了一支经验丰高的老兵小队进行指导和指挥。
八百人负责守卫城市西侧城墙大概一两百米的一段。
“听好了，五人一组，每个组有一名组长，每个组长有一块木牌，木牌上的图案与城墙垛口上的图案一致，那就是你们组负责的地方！”
老兵部队的队长身披重甲，脸有刀疤，一脸凶悍，声若洪钟。
而且拥有几乎所有资深军人所拥有的共性。
说脏话。
“你们这些狗屎的任务，就是听从命令！让你们躲的时候，就要趴若躲好！举好你们手中的盾，尽量让自己晚一点死掉！”
“与你们身边的人配合！精灵如果冲上来，就用你们的长枪和短剑去戳去砍！精灵的钩锁投上来，就撬开！精灵的云梯架过来，就与你们同伴一起去推！我们只要求你们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拼命去做！魔法有城墙和法师团来挡！精灵尖兵有专业人士来处理，你们只需要做好个狗屎要做的事情！”
“拉弓，射箭，论箭术你们比尖耳朵差远了，但没关系，射就对了！说不定今天就要战死，那么，就把今后这几十年所有射娘们或者爷们的力气都使在今天！往精灵多的地方射！”
“扔石头！往下砸！都给我记住了，大地之神才是所有守城战中最致命的武器！他老人家赐给人族的无数石料就是为了在今天砸烂精灵们的狗头！”
白乐在边看若那小队老兵正在挨个踢腿、拍肩膀，一边传授战场知识，一边口吐芬芳。他摇了摇头，从这里往下看，瓦伦坦市建在平原之上，没有天险可守，城外一圈环绕着大大小小的矮房建筑，此时此刻，外面还有一些人正在抢收庄稼，更多的人则是已经逃到了城中，或者各奔东西了，战争将至，如黑云一般压了过来。
“你们几个！对！说的就是你们几个！是这群狗屎的头儿是吧？”那疤脸老兵唾沫横飞地走了过来，咆哮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白乐便转头看向他，眼神漠然而冰冷。
那疤脸老兵的后半截话便没说出来。
这些家伙虽然说话不干不净，但终归是尽心传授心得要领，听说军队里流行这一套，说是什么尽量压制新兵的自尊心和人格，才能更好服从和酷合台之类。但骂那些人归骂那些人，但要跟他玩这一套，想也别想。
“喂，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就说出来好了，你尽你的义务，知无不言，我若是听不进去，在战场上死掉，也不关你事。”
白乐说道:“但有一点，嘴巴干净些，你会好好说话吧？不会我教教你。”
那老兵盯着他，看了片刻，说道:“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这些狗屎的首领？他们也配吗？我建议你去找城主先生。”
还没说完，突然，旁边的城墙传来一阵惊叫。
继而，粗犷厚重的号角声轰然响起。
老兵队长面色狂变，快步走向城垛，极目远眺，白乐早已经取了望远镜在手，向远处看去，但见烟尘横飞，-队骑兵骑乘战鹿，狂飙而来
恐惧在蔓延，有人放声大喊:“精灵来了！”
天地会的八百民兵也一阵骚动，老兵们连喝带骂，让他们冷静，可怎么冷静得下来？关键时刻，梭罗吼道:“都安静！”声音透着内力，传出很远。
“这只是一队精灵骑兵，难道骑兵要来攻城吗？法师团没有就位，城外的建筑没有平，军队如何展开方阵？”
梭罗厉声道:“精灵哪怕要攻城，也要等一段时间，与其在这里慌乱，不如再想一想军官们教的东西，然后，活下去！”
随着梭罗中气十足、有理有据的呼喊，八百民兵渐渐安静下来。哪怕因为征募之事产生了隔阂和疏离，但这支队伍最信服的人，依然是梭罗。
接下来，队伍正式进入了临战状态，老兵看了白乐一眼，“你打过守城战吗？”
白乐答道:“没有。”
“无知和傲慢，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人因为愚蠢的原因死在第一战，懂了吗？”
白乐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致意:“谢谢。”
他还是知道好赖的。
而且也知道，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他转身向着民兵们走去，大喊道:“都他妈勇敢点！握紧你们的盾牌，这是你们的第二条命，握紧你们的长枪，这是确保你们的两条命都是命的好东西！我知道你们很害怕，所以把你们的猪脑子都倒空了！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只有三件事听话！听话！还有听话！”
“只有听从命令的人才有资格在战场上活下来！逃跑的人会死！冒进的人也会死！逞强的人也会死！”
白乐与梭罗并肩而立，望着远方卷起的烟尘，精灵大军已至，战争的阴云已然迫近孤独的瓦伦坦城，而白乐的舞台，只有这一两百米的城并非是运筹帷幄、学控全局的智慧者，也非是拥有无上伟力、可以主导战局的强大者，白乐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将在这不小也不大的舞台上，耐人生中所参与的第一一次战争。
他问梭罗:“精灵今天会发动进攻吗？”梭罗面沉如水，手心渗出汗来，他是局中人，牵鞋太多，执念太多，远远没有白乐轻松和酒脱，闻言答道:“一般不会，正如我所说的。”
他望向环城而建的民居农舍，正在抢收麦子的人们疯狂逃向城中，城门依然开启，但往后一看，便能看到城门后待命的骑兵与甲士，如果最先抵达的精灵游荷趁机冲击城门，城里也有足够时间做出应对。只不过要死很多人。可令人惊讶的是，最先狂讽而至的精灵骑兵并没有趁机碾杀城外逃窜的人们，而是收拢绳，在定的距离外停下，注视着城市这边。
“他们不屑驱赶一群可怜的农夫来冲击城门。梭罗沉声道:“这支部队恐怕有若极度的自信与骄傲，这必然源于极高的胜率，而极高的胜率则是源于强悍的军力……我们有麻烦了。”
白乐举着望远镜看过去，瞧了一会儿，困惑道:“明明是骑兵，为什么要在那里站桩？而且持弓在手，是防备态势，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梭罗一脸困惑，白乐发现自己描述不清楚，便将望远镜递了过去，
“不好！”
梭罗一脸煞白，向若疤脸老兵那边冲去，总算他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大声嚷嚷扰乱军心，而是连拖带拉将他扯到塔楼附近，那边人少。
“阁下！也是侦查术，趁势打下城来最好，打不下城来，也会对城防力量有所了解。总之，现在城上的都是些二线甚至民兵部队，守不住的！”
“请立刻去找城主阁下，请他派渣最精锐的部队来镇守西墙，还有法师团也要立刻出击一我没有开玩笑！这是关乎所有人存亡的大事！”
老兵闻言，不为所动:“城主先生一定在时刻关注战局，一切由他来决断，用不若你来提醒，你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安抚你的士兵！”
梭罗瞪圆了双眼，隐隐可见的血丝话出几分狰狞的模样，他嘶声道:“如果他没注意到呢？如果他还没想到呢？精灵不太可能今天攻城但如果选择今天攻城，必然是雷霆般的一击，这些民兵怎么可能挡住？会死很多人的！如果城墙失陷，瓦伦坦城就会在今天完蛋！”
“放开你的手！”面对梭罗那歇斯底里的凌厉眼神，老兵不为所动，他冷冷道:“别把城主先生想的这么无能，你以为外面没有斥候吗？发现精灵踪迹的时候，城主先生就会下达侦直命令，调查这群精灵的虚实，如果对方想要趁势攻城，必然会露出端倪，届时大人自有应对。”
“可来不及了！”
梭罗咆哮道:“那些烟尘是风系魔法掀起来的，用于掩饰精灵军队的真实目的，如果他们疤脸本能地将梭罗扑到在地，大吼道老兵的作用在这一刻彻底展露出来，每个人连瑞带推，将身边的新兵们放倒在地，然后顺势蜷缩滚倒，厉声道:“盾护身！”
白乐离得稍远，身边也没有老兵，下意识地看向城外，但见那尔散的烟尘中冲出了一道土黄色的光团，随即，那些飞扬的烟尘便被狂暴的法元索驱散撕裂，数百道奥术辉光冲天而起，向着城墙的方向飞射而来！左瞳化作表盘，时间加速，世界变慢，白乐挑起了武器架上的两扇大盾，精神力勾勒，要索汇聚，圣辉铁壁，钢铁与圣光交织，一面盾牌垫在身下，一面盾牌挡在身前，就势躺倒在地。法术轰击而至。率先投射的那一道士黄色辉光轰中了城墙。
旋即，无形的震荡波轰然扩散，好似坚硬的石墙变成了翻滚的海浪，顷刻间，没有卧倒的人被颇到地上，但躺在地上的很多人也被生生抛，天翻地覆，宛如地震一般，咆哮暴虐的力量在城墙上肆虐！但这只是一段序曲。下一刻，末日降临。
数百道法术奔装而至，元索之怒铺天盖地，土黄色与赤色的光辉轰击城墙，掀起阵阵剧烈的爆鸣声，将整座城墙不断摇动，仿佛有无数可的巨人挥舞若棍棒，用力播打若这座可怜的城市。摔得七荤八索的民兵们抬起头来，便看到一条条炽烈的红线划过天地，蕴含若极致灼热的火系法球向着城中抛射而去，勾勒出了死亡的弧老兵喊道:“不要起身！”
白乐拉开盾牌一看，便见到一个迷迷糊糊的民兵撑者长枪站起，望向城外，露出了无比惊惧的眼神。
下一刻，一枚火弹呼啸而来，当胸正中，这人的上本身登时没了。腰身的伤口被火焰灼焦，一点血都没有喷出来，下半身还走了几步。然后倒在地上。终于有人发出惨叫声。
老兵们只能声嘶力竭地喊道:“举盾！缩若身子！不要起来！”
可飞临城墙上空的冰晶骤然爆裂，化作十数枚冰锥向城头覆盖，击打在盾牌上，也击打在人体上，穿透，冻结，哭喊，死亡。白乐躺在地上，视野有限，只能看到前方与上方。却见恐怖的死亡光华从外面掠袭而至，轰入城中，也有越来越多的法术打到了城墙上。先前第一轮打入城中的法术，大多数是打偏了。
但法师懂得修正抛射轨迹。
天空一片赤色，时不时有法术尖啸若从头顶掠过，轰入城中，也有许多法术在不断轰击城墙，引发剧烈的震动，身边同伴的伤亡，随时都会从天而降的死亡，身下剧烈的震动，响彻天地的轰呜，宛如末日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民兵崩溃地大喊着，双手抱头:“别打了！快停下啊！”
他已经全然崩溃了，特别是看到身边不远处被冰锥分尸的同伴，再也无法忍耐，跳了起来，向若城下狂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趴在地上的梭罗蓦然跳起，去拉这个年轻人，与此同时，一道刁钻至极的灼热射线横扫而来，向若两人拦腰斩去！
白乐吼道:“你他妈不要命了！”
梭罗双目赤红，看了白乐眼，没有说话，又向着另外一个崩溃站起的民兵冲去，白乐一声大骂，盾交左手，护住侧面，连续喝了几瓶魔，时间加速开启，跳起身来，要将这个不要命的蠢货拦下。在起身的一刹那，他以余光看向城外，只见远处光辉闪烁，烟尘已经完全消散，在越来越多的骑兵的拱卫下，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列成阵型他看到一道道火光电芒狂规而至，不断轰击若城墙，也能看到冰晶火球划过抛物线从天而降。
满是死亡的气息。
第十六章 守城保卫战（中）
一道道浓烈的魔法光辉落入城外的农舍房屋之中，随即，大地塌陷，地面宛如海浪一般震荡，一片片房屋轰然倒塌，七零八落下一轮法术射来，地面化为沼泽，再一轮，凝固成平整坚实的平地。疤脸老兵看到他起身，嘶声道:“快趴下！”
白乐持盾护身，弯腰快步前行，一边追赶梭罗一边大吼道:“就这么被动挨打吗！就没有什么反制的方法吗！他们在给军队腾地方！”
话音刚落，天边光华再闪，发出第一击感动城墙的那名法师再度施法，狂暴的元索波动呼啸而来，老兵吼道:“趴下！”
下一刻，青色的射线从城中随出，中了奔腾而来的死亡使者，两股绝大的魔力在空中相碰爆炸，狂烈的余波吹起王风，发出剧烈震响。老兵先是愣，然后狂喜道:“法师团！法师团出动了！”
一道又一道魔法光辉从城中各处射出，将漫天飞舞的法术一拦截驱散，随着越来越多的法师参战，城墙的摇动已经弱了下来，落向城头的法术也越来越少，顷刻之间，压力顿减。白乐趁机冲到梭罗身边，举起大盾，就想给这个白痴来个太平洋加盖，然而望若他那张茫然的脸，这一盾便拍不下去了。
他脚将梭罗瑞到地上:“平时这么怕死，现在来做好人！”梭罗倒在地上，只是茫然环顾四周，法师团挡住了敌方的法术攻击，但先前的攻击已经使部队损失惨重，今天一早，他还在担忧如何向众人宣布这个坏消息，今天中午，他还在为人们生疏的眼神而伤感叹息。而现在，跟随着他的这些不情不愿的人们，死伤惨重，
比这一路走来加起来的伤亡还要多。
白乐刚想说话，便感觉地面一阵震荡，轰鸣再起，他奔到城头，看到敌方法师阵列再起光辉，密集的法术攻击轮齐射，瓦伦坦城方向法腾空，针锋相对，大部分来袭法术被来袭驱散。
但依然有一些法术击中城墙、打到城头乃至管入城中。
与此同时，疤脸老兵吼道:“都起来！快起来！备战！备战！”白乐望向城外，但见法师团两翼骑兵分开，烟尘弥散中，一只只驮兽拉若巨大的战车飞驰而来，抵达指定距离，驭手停下驮兽，一名名精灵从战车上跳下，冲向前方，宛如沙丁鱼般快速机动，如潮水般汇聚在一起，列成了整齐的军阵，全都身负大盾巨弓，正是白乐在圣印列岛上遭遇的箭团军土。
“起来！起来！远程投射打击即将到来！盾上肩！盾上肩！”而城下，法术攻击不停，依靠辎重战车机动到战场位置的龙牙军箭团整齐列阵、步入战场，踏若被法师们夷平的废墟，向瓦伦坦城压来。白乐大概明白精灵这场突装是怎么打的了。
采取了出人意料的战术，以魔法动烟尘，营造出大军推进的假象，令法师随着骑兵机动，抵达战场之际便立刻发动法术打击，而后投身队搭乘辎重战车奔袭，在双方法师团分出强弱之后便开始推进，配合法术发起第二轮远程打击，按照这个思路来看，接下来出场的，才是所谓列好阵势，准备妥当，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完成，休整之后，再展开进攻一不存在的，就是要以海啸之势一浪一浪拍过来。究竟是多么自信、多么藐视人类，才敢使用这种打法，很显然，精灵指挥官的选择是正确的。
战争就是以强凌弱。
法师，骑兵，投射部队，甚至是步兵。
精灵全都陇于人类。白乐来到疤脸老兵身边，望若逼近的精灵军势，沉声道:“城中的法师不如精灵强大，这场仗要怎么打？”
老兵看了他一眼，漠然道:“用命守住城墙一一筑城的时候，就考虑到城墙如何低挡土系魔法，这是一切城墙修筑的根本，城墙砖石采用材料配方，再佐以我不明白的魔导技术，能够最大限度抵挡魔法轰击，只要城墙不破，就能挡住精灵，就能活，一旦城破，我们毫无机会
“可如果我方法师团弱于敌方，那只能有所取舍，集中力量拦截威胁巨大、足以撼动城墙的攻击！”
老兵望着不断逼近的精灵军势，淡淡道:“法师们无暇顾及的部分，就让士兵用命来填一这场仗，就这么打。”
精灵箭团满编齐整。步入战场。宛如浪潮般拍击而来。威力强大的法术从他们头顶划过，轰向坚硬的城墙，方法师团以天空为战场，元素的波纹在天空激荡，火花四射，电蛇流转，在这不间新的爆炸与闪光中，精灵射手们面不改色，稳步前进。
而城上的乌合之众们才勉强准备就绪。看到这一幕后，恐惧在不断要延一那可怕的法术由法师们来抵挡，那么即将到来的精灵箭雨，又由谁来抵御？
“举盾！举盾！首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话语:“城墙上才是最安全的！现在转身逃跑，会被箭雨射死！会被督战队杀死！连你们的家人都要被连累，所以，不能
“守住！坚持住！援兵抵达，你们就可以微下城墙！不需要你们去厮杀，只要你们待在这里，握好你们的盾，不要被射死！握好战盾！”
城墙上回荡着这些军人们的吼声。
梭罗正在给民兵们裹伤，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尸体的脸，也一个个看过去，一个个念出他们的名字，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城下是袭来的精灵军势，精灵箭阵将配合法师团进行第二轮远程打击，而精灵部队的第波攻势必然在起来的路上，更可怕的血战还在后面。
而城上的只是一群波打蒙的乌合之众。白乐站在城墙上，感受者扑面而来的风，风中有血和死亡的味道，城市上空不断爆炸出炫目的魔法光华，一道道死亡的光线在空中交织，也能听到己方士兵们的低声抽泣，这就是战争，生灵凋零如草芥。而他如今，孤身一人。梭罗突然疯了一般跳起来，抓着疤脸老兵，将他按在请垛上，声音低沉嘶叽，就像是失去了许多族人的狼王。
“弓箭手呢？城中的投射部队呢！城防军呢！为什么不来！”
他面目狰狞地发问。
疤脸老兵神色冷厉地望着他，语气生冷道:“我不知道。”梭罗勃然大怒，抬起手来，就要一巴掌拍下去。
话音未落，只听城上有人吼道:“举盾！”只听城下嗡的一声，那是干百张弓一起震颤出的低鸣，白乐回头一看，但见城外升起片黑云，宛如蝗群一般向者城墙方向冲来！
他拉梭罗，带着他躲入墙后，高举大盾护身，疤脸老兵也举盾躬身躲入另一片，城墙上撑起片坚盾，宛如鱼身的鳞片拼在起，所有躲在盾下，有些面面相觑，有些低声抽泣，更多的人则是呆带地等待着。数息之后，雨管如瀑。
白乐只觉得撑盾的左手一沉，接连三的闷响中，密集的冲击力压了下来，他凝神控制要索，勾勒出铁壁防护的图案，只觉得盾牌噗噗作精灵的箭袭似乎无穷无尽一妈的，还会分段射击！精灵弓强箭利，这一轮下来，总有人被射得盾牌偏移、然后身上中箭，甚至整个盾牌被连续不断的箭雨直接射碎、成了活靶子，兔死狐悲下，其他的人更是缩在盾牌底下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在战争中，弓箭其实是一种威摄兵器。所有人在这种攻势下只能半若盾硬抗，一动都不敢动，盾牌上不断传来的冲击无形中增加着心理压力和对未的恐惧。但人们也只能被动地挨打了。
经验丰高的老兵们如此。
白乐也如此。先前被法术一轮狂轰滥炸，只能抱头尊防，这一轮箭雨压制，还是要举盾被射，人生中第一次战争哪怕他就这么憋屈。已经经历过两次大杀特杀，但战斗与战争是两回事。在这场战争中，他只是一个小的个体，精灵部队展开奇装战术，一轮又一轮压了过来，他们要一举拿下瓦伦坦城，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崔毁城中的所有抵抗力量，他们甚至不知道城里有个人叫白乐。
也并不在乎。
然而这就是战争。
哪怕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它的时候，才知道其中滋味。
那边的疤脸老兵嘶吼道:“绿皮操的精灵！给老子挠痒痒呢！”白乐也大骂道:“这群尖耳朵，给老子记住了！今天这事儿不算完，回头就让他们好看！有他们哭的时候！”疤脸老兵闻言，冲着他哈笑道:“是，这么想就对了，现在是精灵打我们，也迟早有我们打他们的一天！”白乐恶狠狠道:“不会远了！妈的，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疤脸老兵笑得更开心了:“不远了？小子，你口气很大，如果你真能把精灵们打哭，我倒是很想跟你去看看。”
下一刻，白乐便看到，正举着盾牌与他谈笑的老兵身子猛然一震，对方的盾面爆开炽烈的火光，旋即，盾牌破碎，炎流横扫，灼热的金属片与锋利的碎刃将疤脸老兵的半个身子凿入其中，将他抛出去。白乐先是一呆，然后下意识向他跑去，疤脸老兵似乎有所感应，用尽最后的力气偏过头，看若他，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下一刻，几支箭自空中飞落，射中了地的躯体。白乐瞳孔一缩。有一支将对方的遇体冻出了一片冰霜。
精灵箭团使用了附魔箭支一而且是混在普通箭矢中随即使用的！
很快，城墙守军也发现了这一点，所配发的盾牌能够挡住大部分精灵的箭袭，但很多附魔箭不在此列！恐惧凭空提升了数倍，因为谁也不
白乐抓若梭罗，大喊道:“这仗没法打了！”梭罗转头，呆呆地看若白乐，似乎不解其意。
“妈的，你不是挺怕死吗！”迎着他的眼神，白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很是恼羞成怒，他低声道，“待会儿守不住了，我们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先跑，回头杀爆精灵全家，你知道的，这事儿我在行！”
梭罗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说道:“也帮我报仇吧。”
白乐劈面一耳刮子糊了过去:“你也配！”
他口沫横飞道:“我他妈才不要给你报仇，怎么轮到我跟你讲这个了？你不是挺能讲的吗？现在不跑，等死吗？”梭罗挨了一巴学，也不躲他望了一眼正在盾牌下苦苦支撑乃至嚎啕大哭的民兵们，轻声道:“格陵兰的时候，父亲从来不会退步。”
梭罗说道:“我也不会，他们不走，我就不走。”
“我看你是魔怔了！”
白乐揪着他的衣领低喝道:“这些人跟骑土他们根本不是一码事！这些人认你做老大，只是想让你保护他们，你做不到了，他们就不认你，就像今天早晨那样！你他妈哪来的责任感和爱心？你根本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
梭罗将白乐的手拔开，轻声道:“就是一码事。”
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沉闷的响声划过天空，抬头一看，沉重的巨石飞向了城外，向若精灵军势呼啸砸去。震旦人的眼中闪过了亮光:有些散射出大量学头大的石球，有些混杂着魔法的光华，各式弹药应有尽头，城外的精灵神射手开弓狙击，法师团也加入拦截，但战争器威们的攻势依然打乱了精灵箭阵的攻击节奏，扳回了些许局面。
梭罗举盾看向外面，语速极快道:精灵展开突装，由法师跟随骑兵轻装突装、展开施法阵列，发动魔法攻击，随后军中箭团乘坐辐重战车快速抵达战场，进行第二轮攻势，随后赶来的步兵应该是第三轮，所以精灵们的战争机械应该被远远甩在后面，至少今天不会有发挥作用的。
白乐问道:“所以呢？”
梭罗答道:“所以我要施法了。今天守城的关键，就在于城中的战争机械，这是我们唯一的优势，特别是精步兵团抵达之后。果不其然，精灵箭团依然保持着对城墙的弓箭压制，但掠装轰击的法术却渐渐止机械的大体位置。”
旋即，光华闪耀，致命的法术流光划过苍穹。城中法师团也随即做出应对，抵当着精灵们的攻装。
但他们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施法者的数量和质量逊于敌人，所以毫无主动权，只能进行被动拦截防御，因为只是防御对方的攻击就拼尽全力了，又怎么能进行反击呢？
但围绕若成争机械进行的火力拔除和拦截防御，是法师们穷极手段的激烈对抗，与绝大多数人毫无关系，大家只能呆呆地看若烟花。
西侧城墙的最惨，连烟花者股得看，只能在箭雨下瑟瑟发抖，白乐与梭罗胆子最大，一边挡箭一边观察战局。按照常理来说，这是最愚蠢的战术，城中只要冲出一支骑兵，就能将这群弓箭手碾得七零八落，但精灵实在是太强了，以至于常规战术根本没有意义。
于是，梭罗挺身而出，施展占星师的不可言之术。
“回天乏术！”
第十七章 守城保卫战（下）
回天乏术，一种消磨敌人魔力的禁术。
天空上出现一道白色法阵，将地面的法师全部笼罩，犹如甘霖降临一般，白色的雨水落到法师身上，切断他们的魔力回路。
由魔法塑成的土坡轰然崩解，冲锋上城的骑兵们踏空坠落。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也撞了上去。
然后是一连串的追尾车祸现场。
但是此术极大消耗施法者的魔力，作为占星师的梭罗一下子脸色苍白，浑身冷汗。
见状，白乐亲自出马，为其分担压力。
他手握黑剑，从城头一跃而下，拥入敌阵。
“剑之罡气，莫邪！”
黑剑化为魔爪，犹如一支巨人的手臂，当即砸碎了两个精灵的脑袋，连带着刚碎了周围人的骨头，这玩意儿眼落石也差不远了。
但真正的杀伤不是这个。白乐踩着城垛口，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划，击中了缠绕铁钉碎钢、又有多重附魔收束的煤气罐，惊天动地的爆鸣轰然绽放，两枚大炸弹登时炸开，肆虐的火焰冲击推动若锋利的残片下飞溅，城下一时鲜血淋漓，碎肉、断肢甚至是身体腾飞而起。正是科学与腐法交织之时。点燃炸弹之后，白乐毫不停歇，依然朝若火光爆鸣中连续斩切，反正这种距离，打就对了！
肆虐的冲击波轰鸣，五脏六腑受到了剧烈的震击。然后才是燃爆与破片的杀伤。
一时之间，现场极为惨烈，硝烟与火光中，精灵和战鹿的惨叫声混成一团，谁也不知道刚刚那一下到底死了多少精灵，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世界霸权蓉月王朝的强大军团，肆虐于人族国士，一路摧城进击，气焰嚣张，自信狂傲，他们奇袭瓦伦坦城，三波攻势，次次出乎人类意料。实力全面凌驾于这座城市，甚至差点就摸到了胜利女神的桂冠。然后，他们第一次流血，第一次遭受挫折。
是白乐拿到了这场守城之战的精灵首杀。
所有精灵都惊得呆了无论是狂奔而来的箭团军士，还是另一半继续射击的弓手，正在施展魔法进行掩护的法师团，拱卫他们的骑兵部队，甚至是正在观察战局的精灵指挥官一所有在关注若骑兵冲城的精灵们都看到了。土坡刹那消失，骑兵失足落下，死亡从天而降。
剑气轰鸣，白乐开了二倍速，斩切之后又是斩切。第一次参战，就被精灵的远程火力按着打了两轮，身为白帝，得到的耻辱和狂怒是加倍的！我堂堂巴蒂，居然被区区精灵来了两轮火力压制，真的是好怒啊！
最关键的是，他手头的一堆民用品根本无法还以颜色，于是狂怒就变成了无能狂怒。等法师筑坡、骑兵冲锋的时候，白乐就明白，自己的高光时刻就要到了，因为剑之罡气开放到了最大。
管如火球术当然可以用罡气抵挡，可一个大火球以二百码的速度向他糊来，他也只有狼狈翻滚躲避的份儿，因为他的精神反应能力和罡气控制力没那么快，可这土坡就杵在这里，这还收拾不了吗？所以士坡崩解，骑兵坠落，白乐甩下了两个大炸炸，拔剑点爆一气呵成，被压制到现在的憋屈狂怒扫而空，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城墙上白乐甚至有点可惜，为什么今天不穿一件中二一点的风衣？
城破在即，英雄挺身而出，爆炸、烈火与硝烟，他站在城垛上，混杂着血与火的风吹拂着风衣的下摆，双剑交错指向城下。
如果这是游戏，此处必有cg白乐的思维出现了，片刻的走神，下一刻，他脸色一变，力挽狂澜的英雄几乎屁滚
下一刻，法师团、箭团乃至还没有损失战斗力的骑兵们，全者动手了！
投矛呼啸，法术腾空，长箭如暴雨落。密密麻麻的攻击冲着白乐所在的方向倾泻而下，几乎将方圆十几米的地方扎成了剌猬，密集的箭雨被接下来的法术攻击炸得飞散开来，否完全可以想象精灵们在简逼喪惊之后是多么恼怒。如果能看到阵营仇恨度，那么白乐怕是在这瞬间就从小适明变成了全军意欲杀之而后快的红到发黑的红名。
当白乐向若右侧逃窜之际，先前列阵准备拼死抵抗精灵骑兵的老兵们也反应过来，他们丢下长矛，双手持盾，亳不犹豫地白乐围了起来，他们在大笑，哈哈狂笑，笑声极为癫狂，也极为兴奋，恐怕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精灵不愧是世界霸权，其精就不仅体现装备精良，整支军队的战争素养才是最可怕的，三支部队几乎在同一时间自行集火那-片城墙，轰击片刻之后，便改变目标，自右往左，一寸犁了过去。
白乐等人正在不断后退，从盾牌的间隙中，便看到了箭雨、法术与投矛正在向这边覆盖逼近。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队长战死之后、顶替指挥的副队长，那个人族说道:“离开城墙，快点下去吧，人族，你已经通过精灵的血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这不是临阵脱逃，你不应该死在这里！很正确的选择。”
因为老兵们都看到了那一幕。便崩解了，然后对方便从一个大箱子里拎出了两个狼牙棒般的大铁罐，往下一扔。然后便炸了一那轰鸣的巨响与精灵们的惨叫简直比床上的娘们的声音还要动听，这简直是他们所听过的最动人的音符。
显然，有这种手段的人，不能稀里糊涂地死在城墙上。
这些士兵的逻辑很简单，人命是有轻重之别的，无疑，在展现了手段和价值之后，白乐的性命便比他们几十人加起来都要有价值。白乐听到对方的提议，没同意也没反对，而是喊道:“梭罗！梭罗呢！”
梭罗跟他一起逃窜，可老兵们只把他保护起来，至于另一个大众脸，便不在的考虑范围内了。白乐大喊询问，片刻之后，梭罗更从城墙内侧的一面剑了过来，神色激动。可梭罗看者不看他眼，抓着一名人族老兵说道:“现在你们谁是首领？赶快去找你们的族人！精灵犯错了！精灵犯错了！”
他双目圆瞪，血丝遍布，神色有些疯疯癫癫，他说道“精灵被那两下打懵了！他们的感性控制了理性，第一时间选择了报复性还击，而不是立刻调整战术，他们的骑、弓、法三军都在向这边射击，最重要的是，土坡被崩解了，但他们的骑兵却还在城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来投矛复仇！”
“你懂我的话吗！？”
他近乎于嘶吼地喊道:“精灵也有七情六欲，他们并非永远冷静睿智不犯错，法师团配合战争机械对城下的骑兵进行攻击，弓箭部队立刻在其他几段城墙发箭覆盖支援，从城下的骑兵，到那一半已经极为接近的箭团军土，都会在我方远程部队的打击之下！”
“只要给他们造成一定的杀伤，说不定就会让精灵暂且退兵！”受的极限，只要展现出强大的反击力量，就能让精灵指挥官有所顾忌！”
“所以，快去找首领啊！城主在哪里！快去找他们啊！”
连珠炮一般的嘶吼。这一连串的话语几乎让整个人族军人听懵了。还没等对方回答，索罗就坐倒在地，摇头喃喃道:“没用……等你们报告上去，精灵指挥官就会反应过来了，况且城主就算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得调派军队，也得协调法师团与战争术土团，来不及的，除非……”
然后，天空中响起了嗡鸣。
熟悉的声音，那是弓弦振动、箭刃破空的呼啸，先前已经听过很多次了，精灵倾泻箭雨，令笼罩在其中的士兵们瑟瑟发抖。盾墙裂开道缝隙，白乐望向天空，只见一轮箭雨从掠过长空，各处又有几轮齐射，铺天盖地地飞向城外。
苍穹闪过冰火的弧光，闪电滨腾，奥术箭破空，又有石精单凌空爆散，如天女散花，飞石重驽咆哮怒射，城中的远程部队协同发射，种种击横空落下，径直落向城墙不远处逡巡怒吼的骑兵与冲到近前的那半箭团军土！守城战也是有优势的，如果以魔法打击城墙附近的敌人，那么敌方法师团的拦藏效率就会因此降低一因为法术也是要飞一会儿的！
梭罗说的没错，精灵并非永远理智从不犯错的。他们也是与人类一样的智恶生灵，有七情六欲，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会被感性驱使，做出不那么理性的事情。即将到手的胜利功亏一篑，会失望。
眼见同伴们竟然死伤惨烈，会愤怒。尤其是十拿九稳的胜利，一路势如破竹，却在最后关头失败，并突兀遭遇了这么惨烈的死伤，尤其是精灵还是如此傲慢的种族，那两记爆炸简直是打在了每个精灵的脸上，令他们自发而默契地发动了报复性还击。
远处的法师，近处的骑兵，不远不近的箭团，三支部队，没有高级的命令和统指挥，竟然自发地向着同一个地方倾泻火力，这不仅是兵索质极高，也反映出了其自尊心之强，简直是种族的共性。城墙近处的骑兵与射手们被头盖脸的攻击所覆盖，因为他们离得很近，甚至到了人族的弓箭部队都可以轻易笼罩的距离，于是便遭遇了攻城部队的集火待遇一这本来是应该由步兵来承受的。巧妙大胆的战术彻底变质了。
他们怕是在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支在攻城战中被人类弓箭部队所压制的精灵箭团和骑兵。这样的事实再度羞辱了自尊心极强的精灵们，他们嘶吼若，甚至想顶若攻击进行远程反击，但下一刻，城墙变故再起。周围盾墙散去，白乐茫然回头，只看到披坚执锐的军士们从后方冲来，有些从两侧走廊奔上，有些从塔楼中钻出，甚至直接搭梯子爬了上来，他们的装束，与老兵们一模一样，他们搬起石头向城下的骑兵猛然投掷。
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哪怕是法师团想要再度支援，却已经被城中以逸待劳的法师们进行法术拦截，战争机械轰鸣，主动权交还人类，因为无论精灵法师团如行事，骑兵和那一部分弓箭手都暴露在了驻军的打击之下，永远都是人类攻击的第一目标。
这时远方传来了苍凉的号角声。
法师们的攻击越发迅疾，另半射手倾泻快箭，已经不吝惜附魔箭矢，在这样的密集攻击下，城墙附近的精灵部队如潮水般后退，即使是退，也井然有序，甚至还时不时回头反击。但微退毕竟是微退。正如梭罗所推测的那样——今天这场烂仗，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城……守住了。
白乐与梭罗面面相觑。在如此劣势的突装战中，依然打退了精灵，这是值得欢呼的胜利，但没有人欢呼，他们环顾四下，看到的是面无表情坐倒在地上的活下来民兵们，他们连哭都不会哭了，两人也看到了死去的人们，根本没时间收敛尸体，很多尸体都被射成刺猬，或者被法术炸碎。在刚刚的战斗中，乌合之众们的唯一作用，就是挨打。或者说，什么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
白乐望若那些在最后出现、一锤定音的黑甲军土，肉眼可见的，他们远远强于城上的民兵们，风在呜呜鸣响，仿佛整座城市都在沉默地目却没有人的声音。死寂中，白乐问梭罗:“你为何还一脸怅惘？”
“他们还会来的，对方退是退军了，但也只是暂时，还有下一轮进攻。”
是的，这场突兀而惨烈的守城保卫战虽然结束了，但待敌人休整片刻后，新一轮的进攻便会如海潮般来临。
等下一次，精灵做好万全准备，聚集所有军力，不用奇谋突袭，而是以堂堂正正之师悍然攻城，那又该如何呢？
白乐手段再多，本事再大，也只是个人，充其量能守住一小段城墙，旦如何能够抵挡这数不胜数的精灵？在战争中，一人的勇武根本不值一这一次真正参与了战争，真正领教了战争，才知道战争的可怕，才知道这古往今来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恐怖巨兽，究竟有多么令人窒息。
他轻声问索罗：“你还要守吗？”
梭罗没有回答，但他坚毅的眼神告诉了白乐答案。
“如果我父亲在的话，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第十八章 刺杀城主
白乐背着虚弱的梭罗走下城墙，因为他此刻散发的气场实在有些可怖，沿途无论军民，也不敢多问。城内一片混乱，都是攻城时落在城中的各种法球引起的骚乱。有的在救火，有的在救人，有人在哭喊，有人在恐惧，更多的人在交头接耳，在阳台上与邻居们议论纷纷。
突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车夫正是维达尔家族的老管家。蕾奧娜打开车窗，探出头来:“你没事就好！咦，他受伤了吗？我们商会有很好的医师和药，之前打仗这老家伙不让我出来，直到赢了之后才有消息传回，说你立下功勋，牛逼啊，怎么跑出来了？”
女孩儿的声音哪唧喳喳的，很好听，也蕴含着担心。
可现在白乐不太想说话。
只是冲她勉强地笑了笑。
怎么说呢……虽然没有经过激烈的搏杀，虽然真正的战斗只是那十几秒的决断，但他却感觉很累很累。女孩儿瞬间安静下来，说道:“上来吧，去天地会吗？”
蕾奥娜是打算出来探望自家被拉出去的壮丁部队的。维达尔商会的一部分护卫也在被征调之列，作为此时被人族所深恨的异族，他们自然受到了相当的优待。因此就被城主被安排到了理论上最危险的南面城墙。这位城主的坦诚之实在，简直令人无法言语。
没想到精灵定计偷袭，直取西墙，这边理论上是最安全的地方，将天地会众人安期到这里，甚至还算是城主对白乐释放的善意。
这份善意确实误打误撞有了结果，假如天地会部队守在别的城墙，那么精灵突袭，骑兵借法术冲墙，后来会发生什么，就没人知道了。但问题是，这份释放出来的普意，接下来便打听到了有个人族强者将冲上墙头的精灵骑兵悉数拍死，一拳轰碎了精灵魔导师垒砌的土坡，又扔下两个巨型狼牙棒锤一般的炼金炸弹轰死了一片精灵，非常生猛。
见到白乐背着梭罗缓步街上，神色不喜不怒。女孩儿的心揪了一下，并擅自脑补出了很多事情。
让他躺好，蕾奥娜偷眼看去，白乐身上没什么血迹，梭罗只是胸前沾着片片血点，并没有伤口。
白乐皱眉答道:“这是魔力消耗过度造成的。”
蕾奧娜小心追问，白乐更把先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对方听，尤其是城主的计划。
“这哥布林操的小白脸，果然是要拿我们的性命做泡灰！”
又惊又怒，如果精灵选取南面城墙强攻，那她属下的护卫职员，恐怕也会像天地会民兵一般死伤惨重。
更可恶的是城主的态度，这厮明显是故意的，而且早早将所有的军力划为三六九等，给每个人都际示定了用途。
她内心波澜起伏，神色激动，突然厉声道:“不能坐以待毙，精灵还会再来，这家伙已经疯了，他不在乎让任何人去死！”
白乐看了几眼梭罗，再次摸了摸脉搏，看起来还好，就放下心来。他坐在一旁，身子倚着车厢侧壁，淡淡道:“冷静点，杀了他，城里群龙无首，无人指挥调度，精灵再来，多半是守不住的。”
而且估计蕾奧娜是异族，人族打仗输掉，与她没什么关系，顶多昔蒂娜叹息声，反正输的不是带娜。
更何祝城主的恶心行径激起了她极大的恶感。
于是她说道:“城破就城破，天地会的这群人这么恶心，也没什么好救的，你跟他藏在商会之中，精灵看在维达尔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女孩儿并不知道城主已经下令侮辱精灵战死之尸体，打算将整座城市一步步打造为死战不降的血肉磨盘。”
她还以为白乐会担忧城内居民，仔细解释道:“毕竟他们也是要脸面的，蓉月王朝国内也在粉饰道德，况且王庭派系林立，这些尖耳朵活得久，很喜欢琢唐一些阴谋诡，管如挑动大陆诸族矛盾、分化力量之类的，跟搅屎棍差不多。”
她看向白乐，问道:“你能理解吧？”
精灵寿命悠长，生而不凡，他先前已经被解说过了，论起身体索质，论起魔法亲和乃至于作战天赋，各方面储陵驾于人类，自称高等种其实也不为过，他们最先建立聚落，最先建立国家，最先有了文明，文化、军事、历史、社会何等昌盛，自然是极度骄傲的。
所以要脸。破家灭门、刮地三尺的事儿，私底下做做，是可以的，但如果全军建诸如箭团军士在大街上随意射杀毫无威胁的人族平民，这种事情也是不能做的，就算被随军记者和军法官记录下来，也是要被皇家陆军总部小心电存的，以免被哪个想搞大新闻的小年轻突然爆出来。
虽然不会有任何实际上的不良影响，但面子上总归很难看，而且会被某不安分的大国嘲笑。但这事儿正儿八经的皇家陆军做不得，但仆从军还是可以做的，这些阴险的厮子们虽然对长生种们毕恭毕敬，但无疑是恶犬，撕咬外人，不留情，十分好用，而且搞得太过分了，也可以杀之顶罪，平息事端。
至于这些仆从部队在异国的土地上如何肆虐，如何在城中抢夺搜掠一切，如何欺辱女人，如何残忍，如何暴虐，以及人族平民的哭喊、饥横死与痛苦，只要征集的物资按时足量缴纳，则全然不在精灵们的考虑之内。虽不亲手作恶，但比之更加可恶该死。
她望着白乐，平静道:“我并非是残忍无情的人，事实上，我是安全的，城主再疯狂，也不至于让我这个女人拿若长枪去城上防守。”
“而城破之后，我依靠维达尔家族的名声和身份，也能保全性命，回到帝国，更别说我的父亲和哥哥肯定收到了消息，此时已经四下活动，借助帝国的外交力量向精灵方面施压，说不定城外的精灵军队已经收到命令了。”女孩儿说到这里，向白乐探出身子，认真道:“但听你说完之后，我有了这个解决掉城主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城主会做更疯狂的事情，拖着一城的人跟他一起去死，相比这个，还不如早早被攻陷。”
她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若白乐。很显然，在她的计划中，白乐这位强者当仁不让地成为刺杀城主的不二人选。
虽说白乐心里明白，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妥。
第十九章 女孩的担心
是的，可以理解，但却有点无法接受。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假如他真的遭遇了这种事情，假如被强征入伍参与厮杀，心中必然生极大的屈辱与愤怒，一定会用尽所有手段展开报复，不仅要报复城主这个人，甚至还要报复这个国家。
毕竟这城主市长并非是风华绝代的白富美，也没有我见犹怜的妹妹。
所以……
面对一脸期待的蕾奥娜，白乐翻了个白眼:“你在想什么呢？刺杀城主？亏你想得出来。”
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激将道:“你怕了？”
白乐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怕啊，怕你遇到危险啊。”
蕾奥娜猛怔，小脸一红，啐道:“你胡说什么！不正经！”
白乐莫名其妙:“怎么了？”
少女哼了一声:“我，我怎么会遇到危险？用得着你来担心？啊？”
白乐更是莫名其妙了，他脸看弱智的表情:“城主显然是早有准备，要在这瓦伦坦城跟精灵死命干架，天地会刚入城的时候，就被城主看中、点做炮灰，他驱使全城，逼迫各界，肯定做好了犯众怒的心理准备，城内在高压政策下串联作乱，难道他没有准备和预案吗？”
“到时候行刺失败，或者行动之前就被他提前察觉，那又怎么办？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你呢？”
蕾奧娜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是一定不，好么？”
白乐翻白眼道:“你这计划，简直异想天开，他身为城中的最高长官，与精灵浴血奋战，怎么会不防备刺客？”
“再者，你谋划此事，就算是成了，那城主身亡和精灵破城这两件事之间的真空期，城中必然会陷入极大的恐慌和动乱。”
“如果负责刺杀的我被目击，那后果只有一个，我，跑掉，而恼怒的人们会联想到维达尔商会和天地会，将你们杀个一干二净。”
“如果没人看到我，那也没事，陷入最后疯狂的众人肯定会憎恨一切，照样四处杀人泄愤，你们这些龙族背叛人族，又岂能得了好？”
雷奥娜陡越发说不出话来，望着白乐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她就很气，怒声道:“你这么厉害，难道就不能坚持抵抗到精灵进城吗？精灵进城之后，我们就彻底安全了，到时候就可以从容离开。”
白乐神色古怪地望若她，这让女孩儿有些发毛。
她瞪眼道:“你看什么看？”
白乐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什么商业天才，不是吹牛的那种？”
这简直就是怀疑营奥娜大小姐最值得称道和骄傲的专业水平了，完全不能忍，但面对白乐的质疑，少女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做生意的要诀不是诚信，而是该诚信的时候一定要诚信，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在见识到了庞氏骗局那种简单却令人惊悚的构思和手段之后，她是无比佩服的，反正这么丧心病狂的主意她是想不出来。
但白乐却轻易想出来了。所以在听到白乐质疑她的专业水平之后，少女虽然很不乐意，但腰杆是有些挺不起来的，就好像一名大学生看到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问他真的是大学生吗？那这个人的第一反应虽然是老子凭本事考上的大学凭什么不是，但心里还是瑞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丢了人。她甚至连脏话都没骂出来，中气都有点不足:“怎……怎么了？”
白乐又叹道:“这么说吧，今天，精灵差点就赢了，假如让精灵冲上墙头，那基本万事皆休，在关键时刻，是我出手阻拦，消灭土坡，击退骑兵，杀伤不小，挫了精灵锐气，掀开反击序幕。”
蕾奥娜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牛逼，也打听清楚了你都做了什么，你确实很厉害，不用再强调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想跟你联手杀掉城主。”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乐幽幽道:“我的意思是，精灵奔袭强攻，奇谋迭出，可谓用心良苦，大胜之局被我一剑打回原形，功亏一篑，而且伤亡不轻，灰头士脸，你觉得他们破城之后，会不会大肆是赏通缉我，将我别了泄愤？”
营奥娜怔了片刻，然后白净秀丽的脸颊迅速张得通红。
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这样看来，所谓的借助维达尔商会的名声和力量带着白乐从容离开，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更何况让白乐在真空期帮抵抗城内最后的疯王、以待精灵进城，简直是笑话中的笑话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女孩子的脸皮都是很薄的。
特别是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特别的人面前。
但刚刚自己居然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么愚蠢的事情，全都落到了这家伙的眼中。
一时之间，巨大的耻辱感升腾而起，她满脸通红，死死抓住衣襟，人生第一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泪水渐渐充盈眼眶。
朦胧间，对面的白乐看向她。女孩儿的身体甚至微微一颤，做好了面临更过分的讥讽嘲笑的准备。
但只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然后她觉得脑袋沉。是对方伸出手来，按住了她的脑袋，然后抚摸了两下。
接着她听到了白乐的声音，很平静，很温和。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楚脚的方案了。”白乐轻声道，“只是方寸大乱，对吧？忧心商会下属们的性命，不忍心看他们死于非命，哪怕自身安全无虞，也会担心他们的安危，关心乱，想要做点什么，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是这样的吧？”
少女望着他，眼中雾气越来越浓。
白乐对她微微一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放心吧。”他说道，“哪怕刺杀计划不行，我也会尽力想办法，帮你保全这些人的性命，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你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我。”
蕾奥娜抓着衣襟，抿这嘴，眼中波光粼粼，一语不发。
下一刻，她伸手打掉了白乐的手，声音中带着丝哭腔:“都说了不要随便摸女孩子的脑袋，你这个大坏蛋！”
然后她径直扑到白乐怀里，抱着他就哭，哇哇的，一边哭一边打:“你也知道是为了你才来的！你也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们！他们死了怎么办？他们可是我带过来的！被征调走也没有怨言！我来找你帮忙，你还怀疑我！你还欺负我！你还嘲笑我！你为什么乱跑！为什么不走！”
第二十章 城主的叮嘱
当整个瓦伦坦城后知后觉地陷入精灵攻城所带来的压迫感与恐慌时，辆马车已经驶回了维达尔商会。
战争的可怕与残酷参透若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阴云同样笼罩于维达尔商会分部的上空，相当大部分护卫与职员已经编成了民兵部队此刻正在南墙守城，余下的人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愧是大商会，这里的条件比天地会好多了。
精灵来袭，被困城中，但白乐自身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比雷奥娜还要安全一那位大小姐是仗若自家商会的知名度以及精灵与国方面不可言说的默契，但毕竟还是得看精灵的脸色，所谓性命落入别人之手。
借助时空女神真红的帮助，他可以直接返回地球。两边高达一比七的时间比例很不方便白乐在地球行事，但凡事者有两面，在逃命的时候反而成了非常有用的工具，譬如在地球一口气待十天半个月的，异界这边就得过两到三个月，精灵就算再恨他白乐入骨、要杀他而后快，肯定也不会在瓦伦坦中翻来覆去地找这么长时间。但除非逼不得已，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的。
两三个月啊……黄花菜都凉了，回来后如果发现人族败乃至于珍妮战死，他就又要换一个更高难度的副本了。躺在地上的白乐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个人安全没有问题，但他的压力还是很大。
因为他实在是不能一走了之，梭罗也好，雷奧娜也好，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甚至这里是珍妮的国家，这里是人族的城市，他也不想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让这么多人送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今天精灵突装城池，他直面蓉月兵锋，这才亲身体验了异界的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完全无法与现代战争相比，但魔法轰呜，箭矢飞，战争就是战争，并不是他区区一个人能够改变和阻止的。他能对付十个精灵，二十个精灵，可以守住一段城墙。可以让精灵法师的魔法毫无用处，但也仅此而已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鲁大师留下来的科技和武力是他最大的倚仗，可机械绘图有限，所能获得的武器充其量只是民用武装，几把小口径的箭矢而已，而且也没有由罐车了，就算是有，也没有办法重现格陵兰当晚的太阳。至于回现实世界开地图……那也完全来不及了。三个小时在现实世界什么都做不了，而足够精灵将这座城攻下来。
白乐又叹了一口气。
他在蕾奥娜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在梭罗面前意气风发，但还是宽慰成分居多，梭罗说的没错，精灵若抛弃奇谋、以堂堂正正之师来攻，而这正是白乐最大的短板。镨如他一个人就粉碎了古德家族的一切，但让那个时候的他与对方的所有力量正面对战拼杀，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的。
一时之间，白乐眉头紧锁，却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和破敌之策。很快，他听到了雷奥娜的叹气声，而且语气有些紧张。心念一动，走过去开门，只见这位小嘴儿芳香的商会大小姐脸上略带慌张，低声道:“城主来了！”
白乐怔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的！”经历了这两天的事儿，雷奥娜已经将城主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见这厮竟敢主动上门，真是让她方寸大乱，紧白乐抬手一记手刀，到了女孩儿的脑门上。少女抱头痛呼，下意识便怒道:“你特么的干什么！”
旋即她意识到自己又在白乐面前说了傻话，哔哔声也慢慢弱了下来。她也不骂了，只是用白眼看白乐，抱怨道:“我这两天咬傻了！肯定是被你用剑下弄的！都怪你！”
白乐穿好外衣，将斧枪刀瓶诸般武器装好，套上外衣，走出房间。走在白乐身边，蕾奥娜的紧张渐渐平息，心情放松，智商回涨，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精明，她担忧道：“这城主的一脸谦和彬彬有礼，摆出这副优雅模样，肯定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图谋。”
白乐从容道:“到时候就知道了，他来主动找我们，反倒是好事，毕竟若要守城，就一定绕不开这位城主先生，战争之道，首在情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此城之中，最知己知彼的，肯定是城主这个人。”
蕾奧娜听他这么一说，对城主的厌恶、抗拒乃至逃避感都渐渐消弭了。她默然片刻，突然叹息道:“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我自小就聪明，被家里人夸赞，长大后也很是做了一番事业，自认为也算是个天才物了，可这次被困城中，才知道什么叫惊慌失措，远远不如你。”白乐闻言，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是吗？仔细想，确实如此，但这并不是天生的品质，更多则是后天的经历吧，任谁经历了那年多的孤岛漂流而不崩溃，总会有点进步的。
更何况还有格陵兰那事儿
“我只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然而异界的少女并不能会心一笑，她听不懂这句话的深刻内涵，但却从中读到了另外种内涵，她明白白乐在说什么。
“我想到了珍妮。”
她语气复杂道:”再见面时，她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是因为有所经历，所以得到成长，见到她并且明白了她已经长大，这是我第一恐惧成长，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做个孩子。”
她的眼中略显担忧。
因为珍妮的成长，是经历了格陵兰的背叛，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了自己一个个死去，然后才知道痛苦，然后才明白世界本来的样子，然才决定承担更多的责任，去做之前自己没有想到的、应该做的事情。
那些跟随她前来寻找白乐的、忠心耿耿的随从护卫们，被城主强制征召，即将卷入战争的磨盘。这时候的蕾奥娜感受到了一服发自内心的恐惧，她害怕失去那些人，也害怕自己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得以成长。因为他们死了，这无疑是营奥娜的错。
“没有任何孩子渴望以这种方式长大。”蕾奧娜闻言，猛然抬头，怔怔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眼中的神色很奇异。白乐察觉到这目光，转头疑惑道:“你怎么了？”
蕾奧娜语气复杂道:“我在想，昨天的那一剑，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突兀，但是白乐大好男儿，光风霁月，俯仰无愧，坦坦荡荡，闻言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考虑到……”
刚刚说了几个字，蕾奧娜便抬起手来，虚掩白乐的嘴巴。于是就在会客厅中见到了城主。城主先生在喝茶，姿态优雅，神色端庄，面容英俊，非常贵族，几位女仆在旁静立，望若这位气质不凡的贵族，目光中没有仰慕和尊敬而是恐惧，甚至是掩饰不住的憎恶，她们知道这是谁。更别说窗外故意经过的人影，外面走来走去的商会护卫们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维达尔商会视城主为敌。
城主孤身至此，面对四面八方的敌意与恶意，只是从容饮茶。听到开门声，见到白乐，他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笑道:“白乐先生。”
白乐走上前来，与他提手:“城主先生。”
态度不冷不热。他理解市长的做法，但理解不代表接受，而不接受也不代表敌视厌恶，既然对方礼貌相对，那么就暂且以礼貌相回，其他的，且看后来。两边面对坐定，蕾奧娜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白乐身边，然后瞪向城主。
市长先生望者对面男女挨得有些近的肩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正色道:“白乐先生，无论如何，我还要郑重感谢您一次，您的决出手避免了很多伤亡，我十分感激。”白乐与蕾奥娜的表情同时微变。还好没叫梭罗，留他在房间里疗伤，否则听到这话，那家伙估计还要血气逆行、悲愤不已一次。
白乐冷冷道:“请问，避免的伤亡，都是什么人的伤亡呢？”城主说道:“自然是敢于对精灵拔剑、拼死也要守住家园的勇士们。”
白乐默然片刻，然后冷笑道:“这么说，如果没有我出手，精灵骑兵冲上墙头，箭团尾随而上扩大优势，乃至于法师团前进，在这种情况您依然会无动于衷吗？”
城主的回答依然毫不迟疑:“当然不会。”
营奥娜冷笑道:“嘴硬，骗子。”
白乐伸出手来，拍了拍女孩儿的柔美，示意她安静。紧接着，市长才继续道:“我没有说谎的必要，也不会纠缠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您的勇敢行为避免了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伤害，我必须当面向您道谢——您挽救了勇土们的性命，间接增加了接下来守城的力量。”
白乐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只是道谢吗？自古以来，绝境守城，靠的是重赏严罚，激励士气，转移矛盾，团结人心，立下大功，没什么奖赏吗？”
城主市长失笑道:“白乐先生想要什么呢？”
白乐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市长坦然道:“家族的土地和产业，一部分已经变卖，另一部分也已经订好用处，家族宝库中的宝物也都赠给守城的强者们了，钱和物资剩下很多，可那些是用来奖赏士兵们的，那些东西，白乐先生也看不上吧，这么大的功勋，要奖励什么，我也不知道，不如由您来开口。”
接着他坦诚道:“除了放人出城，或者要我的性命，这两者暂时都不行，其他的，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不会推辞。”
“别介，钱我还是能看得上的。感谢闪亮亮、黃澄澄的金子，好东西硬通货，两界通用。”不过白乐并没有开口要钱，他身子前探，表情认真，缓缓道:“那用这功劳换取维达尔商会的民兵们不必再上城防守，可以吗？”蕾奧娜讶然看向白乐，抿了抿嘴，不说话。
白乐只是看若对面的城主市长。
一片沉寂中，城主答道:“当然可以，就算是那一两百号帝国废物加在起所发挥出的作用，也不如今天蜜先生做出的贡献，如果这就是您的要求的话，我很乐意答应您。”
维达尔家族的大小姐毕竟恩职分明、极有主见，依然连半点好脸色都不给城主，她心下清清楚楚，这切非是源自城主的开恩，而是白乐的努力。
白乐点点头，脑海中想起了梭罗那副死模样，虽然对天地会的那帮人失望之极，但想了想，还是说道:“那……”
城主不等他开口，便从容道:“就算是天地会那帮废物的性命，也可以一并交给白乐先生，他们已经吓破了胆，再不堪用，算是附送，还有那八百人的预备役，也不会再提。”
白乐不见喜色，目光变得警惕起来。见他这样，城主反而欣慰地点头:“跟白乐先生讲话，非常愉悦，那我就直接说了，就在刚刚，城墙之上，我命令士兵们去城外收集精灵尸体，侮辱毁弃，悬挂城头，以精灵的傲慢与自尊，战后必然屠杀全城，就算天地会与维达尔商会的人不必守城、可以待在家中，城破之际大家都难逃一死，这就是我如此大方的理由，更不会用天地会的性命来要挟您。”
蕾奧娜震惊，豁然起身。白乐按住她，语气平静道:“阁下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白乐先生，您的体内隐藏着一股雄浑的魔力，您一定不是一般人，打从去年白帝复苏以后，人族的冒险者便纷纷响应，我想您也是为这个来的。”
“在这里，我郑重承诺，无论您要什么，钱财也好，珠宝也罢，宝物也行，甚至女人，地位，什么都好，或者只是想保住一些性命，这全都无所谓。”城主诚恳道:“我会尽力满足您的一切需求，然后请求您，还有那位梭罗先生，两位都是了不起的人才，请助我一臂之力，守下这座城！”
第二十一章 有希望吗
“请助我一臂之力，守下这座城。”
城主的神色非常诚恳。
他站起身来，深深鞠躬，以示诚意。白乐眯起了眼睛。城主无疑是个狠得下心、又有行动力的酷吏，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换做别人来守城，也无法做得像他一样好。
精灵夺城失败，城内守军立刻层展开反击，法师团、弓兵部队乃至战争机械部队的协同打击意味着城主·已经彻底学握了城内驻军的组织旨挥工作，梭罗的队伍刚刚入城，便已经被早有准备的城主安排得明明白白，说明这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本城主官为了应对精灵的攻城，没有一丝妥和幻想。
然而，虽然可以理解城主为守城所做的一系列行动和决断，但从情感上而言，白乐不是无法接受的。最关键的是，一个近乎于冷酷理性地将守城的征募部队分为三六九等，每支军队都定好用处和价值，将他们的死精准地摆在了胜负的天平上，并且坦然承认征召的民兵部队只是消耗精灵攻势的炮灰这么实在的体面人，白乐实在无法信任。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也被城主·摆到了胜利的天平上，计算若自已究竟能够发挥出多大的价值，只为了守城的胜利。想到此节，他心中就有些不快，乃至顶躁。因为对方实在是有备而来。
开始就示之诚意，白乐提出不再征要维达尔商会的护卫，他满口应下，甚至买一送一，将天地会众人也一并放还了。这意味者精灵已经获取了居城的合理“借口”这个长生种族，历史悠久，傲慢自矜，虽然被所谓的文明和道德约束一二，顾及国内的舆论与政敌的攻讦，然而侮辱战死者尸体的行为直指精灵-族的高傲自尊，再温和的精灵也不会主张宽恕了。
这样一来，便是放还了维达尔与天地会的人，也并无用处。
覆巢之下，安有元卵，哪阳你维达尔商会有若帝都方面的关系，难道就定能在失去理智、杀意凛然的精灵的屠杀下躲过一劫吗？大家都是聪明人，城主选择了最聪明的法子，先示之以诚，然后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要扶的说辞，而是恳切地点明了如今的处境，并且列出了所有诚意的谢礼任君挑选，给足了白乐的面子。
他并不需要天地会的废物和维达尔这帮怀有异心的帝都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这些炮灰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他看重的是白乐乃至梭罗。在城主看来，那神秘莫测的破法驱散手段是最具有战略意义的，这意味着城外的精灵经此挫折，有所忌惮，再也不敢轻易故技重施。
而后者的军事索养早已经落入了城主的眼中，而梭罗在城墙上的法术施展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他需要一个有才能的军事参谋。
虽说白乐也自称是天地会的首席军事参谋就是了，但经过城头一战，不少心中疑惑的人也回过味来了。但这不重要梭罗先生和白乐先生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军事参谋，城主并不在意，因为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城主大人两个都要。
而最关键的，就是拿下面前的白乐。因为通过这两天的眼线回报和亲眼观察，白乐先生似乎对梭罗有着绝大的权威，拿下了白乐，梭罗就会随之听命，况且，梭罗所担忧看的，无非是天地会众人的性命，十分好拿捏，而对于白乐，城主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态，示意最高的诚意。
咚，咚，咚。
是白乐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听到城主的提议之后，蕾奧娜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想要出言嘲讽几句，但看了一眼身边的白乐，便乖巧地坐在他的身边，只是悄悄用手顶了一下对方，示意不要相信这个冷血操蛋的混账东西。
“城主请起。”白乐沉吟片刻，说道，“我和梭罗，今天奉命率天地会部队守住西侧城墙段，在精灵炮火下艰难抵挡，当精灵冲城之际，我为了自保、狙击敌人，杀了一些尖朵，也算是守城奋战，城主说要请我和他帮助您守城，是希望我们能做更多的事情吗？”
城主挺直起腰，望着白乐，点头道:“是，以两位的才能，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守住这座城，不仅利于我，也利于两位。”
白乐不为所动，淡淡道:“先前我和梭罗，只不过是支民兵电灰部队的指挥官，我们守段城请，战场宽度不过两陌米，举目凹望，下是敌人，就是友军，我们不知敌在何处，不知友军状况如何，不知战争何时开始，不知此战胜负如何，，对于一支炮灰部队的指挥官而言，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换句话说，他先前只是在玩骑马与砍杀。
“但是，如果想让我们承担更多的责任，为这座城市做更多的贡献，说明我们的身份已经不是这么一支不值提的部队的指挥官了。”
白乐说道:“再发出征召之余，我们也要有相应的知情权。现在，该让我玩一下帝国时代了吧。”
城主顺势坐下，问道:“您想知道什么？”
白乐问道:“敌方军力如何？”
城主答道：“敌人总共有一万两千人。”
望着城主与营奥娜凝重的神色，白乐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嗯，怎么说呢，他对于军队人数之类的数字基本没什么实感，要知道古代动不动就几十万大军的，一万两千人又是哪来的弟弟。
但这显然不是数字所能描述的，这支区区一万两千名军人的部队，实际上战力相当恐怖。
白乐又问道:“那么，我方军力如何？”
城主意味深长地望着白乐，然后摇头:“很抱歉，白乐先生，信赖是相互建立的，这是绝密，现在的我并不能将真实的情况和盘托出，也想欺骗您，所以我只能拒绝回答您这个问题……至少现在是这样。”
虽然城防军队的大体数量通常是有数的，稍稍一打听就能分析出来，可谁知道城主有没有暗自训练和募集的私人军队，他从城中各大贵族能坦然相告，不想将真实情况过早透露，这已经是坦然之举了。
白乐哼了一声，淡淡道:“就算您不说，我也能清出来，局面很糟糕，否则您也不会不计后果地做出那种败坏人心的事情。”
城主淡淡一笑，然后从容道:“请放心，白乐先生，虽然我这次是霸道了点，但毕竟是为了守住这座城市，尽可能地保全所有人的性命。”
没等白乐反问，城主又说:“当然，我不会将安危置身于他人的大度和同理心，关于这一点，也请不要误会我的水准与手段。”
“实不相瞒，瓦伦坦城是我们家族世代经营的城市，我对这座城市的学控能力不弱，所有需要注意的贵族、商人乃至本地名人的宅邸住所陂密切监视，他们就算再不满，也来不及做出什么事情，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城主无视蕾奥琊铁青的脸色，缓缓说道。
白乐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他说道:“所谓的败坏人心，指的并不是那些大商人和大贵族。”
城主诧异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呢，城上的炮灰只是这些人手下的农户、工人和仆役，他们真正的精英力量并没有出动，按理说，他门虽然会觉得有些内痛，但不至于影响全局啊，那么，您说的是哪些人啊？”
白乐闻言，认真地望着城主，确认这家伙并非是在明知故问，这才神色微妙道:“那些处于绝大危险之下的……嗯，民兵们，您今天公然宣称他们只不过是炮灰，不怕他们反抗吗？”这下轮到城主稀奇了，对方也认真地望着白乐的表情，确认白乐并非是在说笑或者另有所指，这才奇怪道:“反抗？他们敢吗？”
白乐纳闷道:“你驱使他们上城墙，利用他们，左右一死，为何不反？”
城主更加奇怪了:“谁反抗就杀谁啊，平民都这样，缺少见识，胆小怕事，又喜欢逃避现实，只要杀的不是他们，他们就会催眠自己，令自己相信屠刀不会滑到自己头上，然后心安理得地继续保持原样，这其实也很麻烦，因为很难让他们相信精灵在破城之后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
妈的，这人说得好有道理啊。
白乐纠结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他们团结起来，一起反抗呢？”
城主笑道:“他们是无数胆小怯懦的个体，又不是被蚁后命令的蚂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私，怎么会团结起来？全城之中，又有谁有这种威望，能让他们团结起来？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吧？没有人引导号令，他们只不过是一盘散沙，有人往左，有人往后，力气都没法往一处使，怎么团结？”
城主说到这里，甚至有些怀疑这位白乐先生的智力，区区平民，居然谈及反抗，真是闻所未闻，比太阳从西边升起更加荒谬。
不过考到这位首席军事参谋所担任的职责其实是我方主力，那就不必担忧智力问题了，更好糊弄不是吗？
虽兑如此，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也许人族有所不同，但在大陆，您实在高估了这些平民。没有冒犯之意，管如天地会的那八百名民兵如果没有您和梭罗先生这样强大的人杰来领导，只是由他们自行战斗，您说，我需要多少人，就能够镇压和击溃他们？”
城主举起手来，竖起四根手指:“四十人，四十名全副武装的正规士兵，就是我派去辅助这支民兵的那一支老兵部队，再加些人就可以了。”
“两方对决，列阵而战，这些乌合之众毫无战术可言，装备极差，个人武力也远逊，我的土兵结阵而攻，斩杀三十人左右，恐惧溃退之势会延，当死伤超过一百人后，这支民兵部队就会彻底溃败。”
“逃跑，跪地，求饶，相互践踏，如果我的士兵继续处决投降之人的话，再杀一百到一百五十人，那么剩下的人，连恐惧之心都不会有，会直接变成呆呆傻傻的待死羔羊如何处置他们，都不会招致挣扎反抗。”
“只需要四十人而已，一些经验丰高、训练有索的土兵，再加上两三名武技不错、甚至修成斗气的强悍军官，就可以摧枯拉朽击败他们。”
城主微笑道:“那么，再加几个魔法学徒甚至一名初阶法师呢？”白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心中已是恍然。
这里是异世界，异世界的个体力量被无限放大，知识与传承由上层阶级保有，强者自此而出，被压迫者没有力量，双方差距宛如天壑，甚至犹如两种族，平民与工人如何反抗？几百人的起义部队，一个火球轰过去就要四散奔逃。所以城主毫不担心所谓的炮灰会反抗和作乱。甚至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
一时之间，白乐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但关于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与城主争执的必要了。就管如他穿越到古代，如果跟别人说，普通民众要做国家的主人，皇帝会被揪下龙椅唾弃践踏一百年，世家大族全都有完蛋。那对方肯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并且送他去坐牢砍头。虽说那些在现代社会只是常识。
但在古代，他的说法，本来就是疯子。城主虽然心中生疑，但大敌当前，这点好奇心不值一提，他看重的是对方表现出来的力量与价值，而非他那奇怪的想法。
于是城主问道:“白乐先生？”
白乐回过神来，心中微叹。
但现在想被压迫的平民什么的，他太遥远了。
还是先顾及眼下吧。
他正色道:“那么城主，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白乐缓缓道:“城中战力逊色于精灵战团，今天突装失败，下次精灵堂堂正正攻城，压力必然更大，守城凶危单凭一己之力，胜算极为渺茫，可战争并非是一城一地之得失，所以，我问您……”
他慢慢站起身，身子前探，死死盯由对方的眼神:“这城还有希望吗？要守多久才有希望？”
城主毫不退让地对视白乐的眼睛，豁然起身。
他斩钉截铁道:“有！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就有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