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交谈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城主的回答斩钉截铁，神色坚定，目光坦然，毫无伪色。
但白乐不信任人，他只信任事实和逻辑。
城主毫不犹豫道:”能。”
白乐抬手道:“请具体说明。”
城主望向了蕾奥娜，皱眉道:“这同样是军事机密，虽然可以说给白乐先生听，但那边的帝都人，请回避吧。”
营奥娜拍桌子，大怒道:“这是我的地盘！”
城主平静道:“不，是我的。”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片刻之后，蕾奥娜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已经有了退意，她转身不屑道:“老娘还懒得听呢！”
白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没关系，留下来吧。”
蕾奧娜吃了一惊，讶然望向白乐，片刻之后，目光变得柔和，轻声道:“没关系的，你知道就好，我相信你。”
城主也皱起眉头:“白乐先生，恕我直言，战事凶危，消息一旦走漏意味着什么，您一定清楚。此事事关无数人的性命安全，请不要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大事来讨好女人，况且她还是个帝都人。”
白乐按着蕾奥娜的肩膀，将她强行按回座位，然后说道:“城主先生，我的一位好朋友告诉我，不要因为他而经信所有人族人，不要因为些帝都人的行为而仇视所有帝都人，他说的所有话我都会听，当然包括这一句。的确，这关乎每个人的性命，或许是正确的，但缺少人情，令我害怕和忌惮。”
“而这位维达尔小姐，虽然满口粗鄙之语，但为了故友奔走至此，令自身陷入战乱之中，我想以两位的表现来看，我更想与她做朋友。”
城主城主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好看，虽然他讲究示人以诚、坦荡说话，但被白乐当面讲了这种大实话，还是本能地感到不爽。他冷道:“您跟谁做朋友，是您的自由，可这跟她这个帝都人留在这里倾听军事机密有关系吗？”
白乐说道:“当然有关系，我不想欺骗城主先生您，就算她现在离开，事后我也要将您说给我的情报消息讲给她听的，包括梭罗也一样，因为我不太相信您，所以要跟两位朋友参谋一番，以免被您当成了炮灰和棋子。”
城主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越发阴沉:“但如果消息走漏……”
“消息走漏，追究责任即可，哪怕这机密再是绝密，蕾奥娜也还是在这瓦伦坦城之中，就算她将这机密泄露给城外的精灵，精灵破城之前您还没办法弄死她吗？而且以您的手段和后招，将维达尔商会背信弃义的消息传出去，令维达尔商会登上人族的报复名单一这很难吗？”白乐随手按住了蕾奥娜的脑袋，向城主示意，“您看，就算从纯粹的利害角度来看，她也没有泄露消息的胆量了，对吗？”
芬芳大小姐这次被白乐按住脑袋前后摇动，居然没生气。
城主看了白乐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也是。”
他左右顾盼，没发现地图，然而瓦伦坦乃至本地区的地图早就烂熟于心，城主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勾勒了大体的地图，并且以茶具和点心摆定了位置，说道:“这是瓦伦坦，而这三座城市分别是昆柯城，坦因城和红溪谷。”
指明位置后，城主说道:“当发现精灵兵锋的时候，我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援军若从这三城出发，三五日就能抵达瓦伦坦。”
白乐就不动声色地将汽车人身上的摄像头打开，然后探过身子，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他毕竟不懂打仗，军事地图是看不懂的。
但现代教育交给他的最大本领并非是数理化生语史地英的杂乱知识，而是逻辑思维的方式，是解决问题的思路，是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他略一思忖，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他要搞明白的不是军队行进之类的军事问题，是城主的话语能不能相信的问题。于是白乐问道:“援军真的五日可至？”
城主城主说道:“当然。”
确认以后，白乐探出身子，指向茶杯所代表的瓦伦坦:“我如果是精灵指挥官，就会围住瓦伦坦，随便打，摆出攻城姿态，但却并不倾力攻城”
城主先是微微一惊，然后笑了起来，露出了赞赏之色:“这种战争思路极了不起，白乐先生能够想到这一招，真是让我惊讶佩服。”
白乐淡淡道:“不敢居功，这是我家乡先辈英雄的卓越军略。”
“人族是很了不起的，可惜东西方的交流，很早之前就中断了。”城主叹息声，然后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在这次的战役中，您所说的情况不会发生，倒不如说，如果精灵真的这么打算，简直更好。”
白乐神色一动:“为什么？”
城主又看了蕾奥娜一眼，犹豫片刻，旋即说道:“因为索罗公爵所率领的骑士团不日将抵达本地区！”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股自信与安心感。
仿佛那位殿下一来，事情就稳了。白乐完全没有什么实感，先前珍妮虽然也提过她的哥哥姐姐们，但那是以一位被宠爱呵护的天真少女，自从史蒂夫死后，索罗便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话说，他听到这位公爵的名字，第一反应是安心，但随即，他若有所思。城主城主说道:“索罗公爵所率领的骑士团是人族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一直追随小剑圣在本省与精灵座战，我已经将消息传出，骑士团已经有所响应，索罗大人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一旦骑士团赶到，那么在瓦伦坦城下撞墙的精灵不仅拿不下这座城市，说不定还要被几路援军围杀歼灭。索罗公爵大人的战争嗅觉何等敏锐，以他的身份和威望，必然能够统领号令周边城市一起派遭援军定下这狩猪计划。”
“到那时候，以骑士团为主力，三座城市的援军为侧翼，瓦伦坦城做策应即使以黄香战团之强，也只有饮恨的份儿。”
“而能将精灵的一支纯血冠军战团重创甚到灭，不仅能够极大减经本地区的军事压力，也能大大挫动龙牙军的锐气。白乐先生顺势发力，就能创造出全歼黄昏战团的良机，一旦成功，就是大功一件！”他向白乐笑道:“白乐先生，这下放心了吧。”
白乐只是望若他，眼神有些复杂。
城主疑惑道:“怎么了？”白乐终于开口，语气有些冰冷:“所以，这一切，都是个局？都是全歼支精灵主力部队的策略？都是你计划好的？”
他的说法还是比较克制的，而雷奥娜则是按捺不住。
毕竟她对城主的成见极深。
只听女孩儿冷然道:“全歼精灵战团，肯定大功一件，城主作为吸引和拖延精灵部队的瓦伦坦长官，那是头功啊，人族肯定会大大地赏赐你和你的家族，这次守城的花费和付出肯定会加倍收回，好生意啊，城主应该去做商人更好一点，怪不得你这两天上窜下跳，不把平民们的性命当回事，确实啊，他们的性命值几个钱呢？只要能拖住精灵，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对吧？”
城主冷笑一声。他望着蕾奥娜，冷冷道:“怎么？精灵侵略人族，是我让他们来的吗？黄昏战团攻装瓦伦坦，是我写信建议的吗？”
“既然都要守城，那就得拼尽一切力量，采取一切手段，你只看到守城成功、歼灭完成后我要升官发财，但你想没想过，如果守城失败，城皆亡，我的家族、我的祖业和一切荣耀都呤随风飘散，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精灵攻占城市，据城而守，本地区的战局就会瞬间逆转，计划全盘泡汤，骑士团无功而返，甚至更糟！瓦伦坦城是交通之，中转之所，精灵如果持续增兵，那本地就沦陷在即，甚至连骑士团都会有危险，更会牵动整个战略层面的震动！”
话说到这里，城主已经是声色俱厉、面目狰狞:“懂了吗？帝都人，你不过是一介商人，如何理解我们人族人。家族毁灭、荣耀断绝都是小事如果因此牵连国家战略动荡，那我百死莫赎，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瓦伦坦城就算全城死绝，也要把黄昏战团主力部队钉死在城下！”
兵事凶危，但一向距离女孩儿很远，维达尔家族的学上明珠何时亲历过真正的战争，，直至现在，她看到了个歌斯底里的疯子。对方的言辞，对方的怒火，对方的疯狂，都令少女暗自心惊。蕾奧娜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白乐伸出手来，护在她身前，然后说道:“城主，您心中积累的压力，也不必撒在一个小姑娘的头上，她对你很有意见，是因为你将她们些外国人强征入伍，帝都虽然做了对不起人族的事，但却与维达尔家族无关，你将所有的帝都人一起敌视，未免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城主怒火稍敛，但依然冷笑:“精灵侵略我国，何时讲过道理？我们又去哪里讲道理？人族面临的是亡国之危，国都要亡了，谁还跟她讲里？”
白乐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战争开始之后，第一个牺牲者的名字，就叫道理。他说道:“我大概明白了，这个计划，以及守城的重要性。”城主慢慢地点头，然后望若白乐，正色道:“所以，您的决定呢？”
白乐伸出手来:“我愿意助您一臂之力，抛去歼灭黄昏战团的计划不谈，守城本来就是很必要的事情，我愿帮助阁下守城。”
城主由衷道:“多谢，言语的感激太过没有诚意，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请务必开口，我绝对不会推辞。”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的。”白乐说道，“不过眼下就有一条。”
“您请说。”白乐淡淡道:“如果守城成功，乃至于歼灭精灵，您立下如此功劳，封赏自不必说，当城主先生享受无比荣耀之际，请别忘了为此而牺牲的人们。”
“当然。”
白乐看了他一眼，平静道:“但愿如此，城主先生，希望您今天所都是实话，并无恶意欺瞒利用的打算，否则，您定会后悔的。”
这话已经是非常不客气的威胁了。
但城主只是微微一笑。
“请放心吧。”他语气轻松地说道，“刚刚白乐先生说，比起我来，您更想跟这位帝都小姐做朋友，希望此战之后，您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然后他告辞离去。并没有急着带白乐和梭罗法做事开会，这位城主，算是很会做人了，知道白乐多半要与索罗和蕾奥娜商量对策。
“去看看梭罗醒来没有吧，跟他讲讲城主刚刚说的事情。”白乐的语气有些烦闷，也有些不安。
蕾奥娜点头应下，然后问道:“怎么了？你怀疑他？”白乐来回腱步几次，说道:“嗯，我感觉他没跟我说实话，至少有所隐瞒，言辞之中，有一些让我困惑的地方，但他最后真情流露，向你吼，神色激荡，却是半分都做不了假，所以才很奇怪。”
雷奥娜点点头:“是吗？我对他充满偏见，看法肯定不客观，还是让梭罗来跟你商量讨论下吧。”
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蕾奥娜专头看向白乐侧脸，脸上突然一红，犹豫片刻，然后吞吞吐吐道:“那个……”女孩儿低头嘟喃道，“谢谢你啦，他先前想赶我出去，不让我听，是你坚持把我留在这里，谢谢你信任我。”白乐说道:“没什么的，就像我说的，哪怕你离开，事后也会跟你说的。
蕾奥娜闻言，心中美滋滋的，哼哼道:“就这么相信我啊？”
“信任你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和观察后做出的决定，我为此负责。”
白乐一边走，一边随口道:“所以，如果你真的泄密了，也用不若城主带人来弄死你，我先一剑砍了你。”
片刻之后，蕾奧娜大小姐突然转到白乐背后，用力跳起，然后在对方的脑袋上，狠狠地来了一手刀。
第二十三章 商议对策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桌子上铺若一张地图，梭罗伏案细看，手指在瓦伦坦附近游走。白乐倚在桌旁，蕾奥娜则是坐在另边，送走了城主之后，在房中疗伤的梭罗也行功完毕，被喊到了有地图的安保办公室。
梭罗已经知晓了事情矮，此刻正在研究地图。
而蕾奥娜则是双手抱胸，头扭到一边，在生闷气。白乐看她这样，皱眉道:“我说，比起花言巧语来欺骗哄瞒你，还是实话实说、坦荡相告更好吧？”
蕾奧娜重重地哼了-声，又把头转到另一边:“果然珍妮能看上你，一定是你拖展了什么邪恶的法术！你难道半点都不懂如何跟女孩子交往吗？”
“那怎么可能？”白乐瞪眼道，“我可不是什么钢铁直男，我要是真的不解风情，刚刚你用手刀砍我的脑袋时，我就会立刻抓住你的胳膊给你来个阿根廷大背摔，我不是没有这么做吗？我不是随便你发脾气吗？””
蕾奥娜作色道:“我什么时候乱发脾气了！”
白乐不愧是平权选手，绝不会因为对方的女性身份而进行妥协和迁就，须知这种行为才是对女性最大的偏见与冒犯，他针锋相对、有理有据，深得人心。
白乐问道:“怎么样？从战略上来讲，城主有没有撒谎？”他不懂军略指挥与战争艺术，还是要咨询专业人士的意见。
梭罗答道:“从地图上来看，昆柯城，坦因城，红溪谷，这三座城确实可能派出援兵，而且是三五日的路程，但仅是可能，因为城主所说的骑士团正在向瓦伦坦方向机动的事情，无从直证，也无法确保对方能够顺利指挥大军汇合三城援军对黄昏战团进行合围，归根结底还是情报问题。”
果然，这全是这个套路，先是温暖可靠通情达理，时不时说出暖心之言、做出暖心之举，让她感动不已，但这么做了之后，必会说出不解风情的话让她跳脚生气，在她生气之后，母亲教训仆人的时候会这样，于是仆人们对她敬畏尊崇，兄长追求贵族小姐的时候会这样，女孩儿们都对他言听计从，父亲训练猎狗的时实，狗就更不用说了，凶猛暴虐，但两家伙品得可起劲了。
她越想越不对劲。莫非这家伙竟然是个擅长伪装的花丛圣手吗？
到此处，萬奧娜-一脸警惕地望着白乐:“你，该不会想玩弄我吧？”
白乐纳闷道:“什么？”
蕾奧娜眯起了眼睛，上下左右地盯着白乐。白乐心里有些发毛，随口补充了一句:“我不玩女人的。”这话有点歧义，以至于趴在桌子上研究地图的梭罗悄悄把头挪了个角度。
白乐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刻补充道:“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对女人有想法……不，话也不能这么说。”
雷奥娜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乐怒道:“你笑什么？'
维达尔家族的大小姐望若他，笑容可掬道:“难道你是直男？”白乐闻言，仰天笑，声震四下，甚至令天花板都落下些许灰尘，吊灯也随之摇晃不已，他傲然看了蕾奥娜-眼，根本就不屑于回答这个蕾臭娜陂唬住了，心中惊疑不定。就在这时，研究也接近了尾声，梭罗直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嘴角勾勒出的一丝笑意迅速敛去，直至消失无踪。
白乐立刻问道:“怎么样？”
梭罗的表情迅速转为严肃，他思忖片刻，然后答道:“不可轻信。”
白乐也是这么想的，他说道:“理由呢？”
梭罗看向蕾奥娜小姐:“您先前说过，一开始市长想将计划和盘托出时，是想要让蕾奥娜小姐回避的，后来经过您的反对和劝解，就不再诚心诚意。”
白乐皱眉道:“你也觉得他的态度有问题？”
“是。”梭罗说道，“将计就计，形成包围，里应外合，伏击黄昏战团，一旦功成，这支军力强大的精灵冠军部队遭遇重创甚至被歼灭，会对战局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这无疑是绝密中的绝密，甚至比城中粮草储备与军力情况还要重要，万万不可泄露的。”
说到这里，梭罗皱起了眉头:“能将这计划告诉您，还可以说他隐约猜到了您的身份，还要借助您的力量，所以示之以诚。但他不介意这计划告知我，就有点奇怪了，毕竟他在城墙上做了那种事情。虽说这依然可以解释，但开始想让蕾奥娜小姐回避，后来又这样，我就法理解了。”
白乐说道:”所以，这是个陷阱吗？还是说他在骗人？目的何在？”
梭罗沉吟道“不知道，但可以推测一二，假使最坏的情况下，我对城主心怀恨意，或者蕾奥娜小姐真的与精灵有些勾结，我或者她想办法这个消息送到了外面的精灵部队，后果会如何？”
白乐说道:”精灵会将计就计，一方面假意攻城，另方面则奔装设伏，装击前来支援的部队，甚至布下陷阱，反过来重创骑士团？”
梭罗摇头道:“不，这根本无法操作。黄昏战团号称一万满编精锐，听起来很多，但其中包括了一部分后勤部分，负责战兽治疗养护的德鲁伊小组和兽医队，负责医疗抢救的战地医护营，乃至弓匠剑师，负责锻造修补装备的匠人团队，工程学者和炼金术土也定有的。”
他列举了一番后勤部分:“虽然精灵改革军制，通过技术进步和理念革新极大削减了膀肿的辎重运输部分，但军团奔装至此，肯定不会带这么多后勤。”
“而这就意味这精灵无法通过战术欺骗来进行佯攻举动，投入了多少力量，完全可以通过攻势强度甚至目测来进行推断，分兵一定会被察觉的。”梭罗说到这里，偷看白乐眼，见对方亳无温色，而是副虚心倾听的模样，暗中松了口气。
然后他继续说道:“至于设伏，也不可能。我虽然在这两个月才达卡门，但深知我父亲的兵力，在整个战局不容乐观的情下，骑士团是少数对抗精灵强军依然能够保持优势并且战而胜之的部队，想要伏击这支军队，难度很大。”
“除非精灵方面法师团的质量与数量都远远胜过骑士团，只有如此，才能进行大气遮蔽，令骑士团的法师哨戒小组无法侦察到埋伏敌人。”
白乐想了想，说道:“听起来，如果骑士团与其他三城援军赶到，精灵军队就必败无疑，甚至没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可能？”
梭罗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战争没有绝对，但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交战双方，最先要看法师团的力量对比，法师更多更强的一方，就占据着极大的主动权，他们可以卷起倾盆大雨，让敌人的弓弦箭羽被水泡湿，可以召唤泥沼，让敌人的骑兵部队动弹不得，哪怕不用杀伤性去术进行远程支援，仅仅改变战场，就可以极大地影响战局胜负。”
“而如果完成合围，卡门的法师团强度，是远胜于精灵的。”梭罗说道:“敌人的指挥官先会怀疑，怀疑这是不是来自瓦伦坦的战术欺骗和诡计，他们会想办法证实这个情报，一旦确认之后，他们就会做出决定，要么就倾尽一切力量猛攻瓦伦坦城，在骑士团抵达之前拿下城市，但如果损失太重，或者一时之间攻打不下，他们就会……”
白乐与梭罗面面相觑，屋内-一时寂然。
良久之后，白乐缓缓道:“这样的话，瓦伦坦城的重围就会解开，人们从战争的阴影中解放，战火不再蔓延。”
梭罗没有说话，蕾奥娜也没有说话。想到这一点后，两人的心灵都咄现了片刻的动摇。这场战争，是卡门的战争，是救亡图存之战，但与雷奥娜没有关系，与梭罗也没有关系，两人和他们的伙伴都是卷入战争的无辜者。
精灵退兵，这件事情，真的是很诱人，梭罗一时悲喜交加，想到今天死去的那些人，满不是滋味，他的声音变得苦涩，轻声道:“这难道就是城主的打算吗？故意给我们卖破绽？”
白乐敲了敲桌子:“回神，别让情感干扰你的判断。
梭罗怔了一下。
白乐说道:“很明显的事情，你只是心怀愤恨，不定有胆量向城外投信，雷奥娜是否与精灵有勾结，也在模棱两可之间，他岂能将这种划奇托在不明确的概率之上？如果有这种打算，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
蕾奧娜讥讽他为了升官发财不顾平民性命，固然是这位维达尔大小姐因为心中的成见与恨意发出的嘲讽，可城主瞬间爆炸，吼叫着回，与他直冷静淡定的模样判若两人，就好像是心中的压力与疯狂瞬间释放。”白乐思虑片刻，轻声道:“你们说，围猫黄昏战团的计划，他愿意吗？用瓦伦坦作为血饵，拼死守城，只为了更大的战略和胜利的希望。”
营奥娜淡淡道:“愿意不愿意，他都这么做了啊。”
“但做了是回事，怎么想就是另一回事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愿意为了卡门死守此城，但做归做，内心深处是否愿意让自己的家乡燃烧战火，让熟悉的城市遭此牺，他愿意吗？”
两人沉思。过了一会儿，蕾奧娜表情复杂道:“他这种做法算什么？一边决定死守此城，不顾一切，却故意做这种事情，希望精灵能够因此听到风声，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等白乐说话，梭罗低声叹息道:“身不由己的人罢了，都不容易。”
白乐说道:“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不一定对，城主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打算，是否有所隐瞒，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希望如此吧，”白乐淡淡道，“因为就算援兵不来，我们也得守住这座城，不然的话，你们都要死，我们暂时帮他守住这座城市，但必要的提防和戒备也是要有的。”
“但问题是……”梭罗忧心忡忡道，“怎么守？”
他实在想不出两个人能做什么。
“尽力而为吧。”白乐说道，“坚持，然后等待，，，我喊了帮手，现在大概正在往这里赶，如果能够及时赶到，我们的胜算会多很多。”
梭罗闻言，眼神-亮:“多少人？”
白乐摇头：“差得远呢，剑之罡气有限，孤身一车，打几十名精灵游骑倒是手到擒来，可面对一万两千人的精锐战团，未免太不够看了。”
梭罗终于失望，忍不住道:“那为什么胜算会多很多？”
白乐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就像普天下所有提到自家成器儿子的父母那般骄傲，他说道:“因为啊，这孩子，吃苦耐劳，很能干，工作效率高，我浴血奋战只不过是能守住一小段城墙，而它辛苦一晚，却能够让整支守城部队的战斗力暂时提升，正所谓，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正当时，雷奥娜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了梭罗与白乐，白乐望着房门，皱眉道:“总觉得蕾奥娜越发有小脾气了，跟先前差了不少，大战当前，怎么变得这样。”
梭罗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说还是不说，最终做了决定，他若无其事道:“白乐先生，可蕾奥娜小姐对我、对商会的人乃至对城主，依然持着原来的姿态，守礼而大气，不卑不亢，您不知道，女孩子在不相干的外人面前，才会一板一眼，跟您这样，这说明不把您当外人了啊。”
他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很明显了。白乐愣了一下，然后听明白了，下意识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下一刻，他笑容收敛，皱眉道:“等下，为什么她对我有好感了，就各种哼哼？那还不如先前那样呢，她有好感，应该在我面前更懂事才对，再说了，我又没得什么好处和便宜，凭啥要被她三天两头这样呢？”
梭罗愣住，然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白乐先生，这就问你自己了。”
第二十四章 新一波进攻
很快，精灵又一次攻城来临了。
白乐与梭罗一起，带着天地会那帮乌台之众，直面突如其来的攻击。
但此时城头的民兵部队几乎废掉，士气跌落谷底，他们甚至没有与精灵进行接近战，对方那可怕的远程打击已经摧毁了他们所有的勇气。连白乐也惊讶于这个世界的战争强度。
有接二连三的元索光芒抛射入城。
有些被拦截，有些则冲落地面，落在街头或者无人地带的，倒也罢了，若是径直投射到居民区的，不知会有多少伤亡。随着攻击烈度的进步提升，城内的法师团已经左支右绌，勉力抵挡威胁度高的法术攻击已是极限了，这种事情，在法师们与指挥官眼中，叫做无能为力，而在平民们看来，无疑是毁灭将至的信号。
来不及回到家中的人们抱头逃窜，似乎这魔法就落在了自己的脚边。目睹了这一切的白乐心中一沉。战争是恐怖的，是可怕的，其最恐怖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只怪兽会将附近的一切强行卷入杀戮与痛苦的梦魇，而不会在意受害者愿不就像这里的人们，他们一生与精灵毫无干系，甚至从未见过精灵，可精灵王朝侵略人族国家的战争在他们的家园打响，两国士兵在舍生忘死地拼杀，平民们则是被动地承受若这种波及式的危险和损伤，他们对此毫无办法，没有抵抗之力，无法改变现状只能瑟瑟发抖地祈祷。
就算是死掉也不会有谁在乎。
也许下一刻，一道从天而降的法术就可以轻易杀死他们。施展这道法术的精灵法师也许预见到了这种结果，也许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名法师并没有杀死具体某个人的意向和动机，他的行为战争的一部分，对可能死在自己法术下的附带损伤毫不在意。不在意死者的哀嚎，不在意死者的愤怒，不在意死者的痛苦。
那些被法术波及杀死的人们，无处伸冤，无处憎恨，他们的魂嚎叫不休却无生者听到，所有的伤亡最终会被总结归纳为一笔沉重的血债被民族世代铭记，以待偿还，可具体到一条条性命，死者生前的恐惧、痛苦、遭遇、名字、无助，却永远消弭。
白乐轻声道:“真是地狱啊。”
“没错。”梭罗说道，“所有的战斗与反抗，都是在与地狱作战，为了将人间的净士，从地狱焦士的要延中夺回来。”
街头响起了铃声，勇敢的市政员们驾驶着消防马车向火焰喷发的方向冲去，车上巨大的消防水罐不断摇晃。又有宣政官沿着街道狂奔，大声吼道:“就近躲避！就近躲避！平民不要出现在街道上！胆敢作乱者当场处决！”
那宣政官看到白乐与梭罗勒马停下，大喊道:“你们两个！”梭罗指了指佩戴在胸前的胸章，是市政厅颁发的，用以识别战斗人员的身份，宣政官见状肃然敬礼：“感谢两位大人保护这座城市！”
然后也不停歇，冲过拐角，在这天地变色的末日景象下继续大喊:“平民就近躲避，瓦伦坦英勇的战士们正在对抗精灵，一定能胜利的！”
白乐夹一马腹，向着第一发法术落下的地方冲去。
梭罗刚想说什么，最终摇了摇头，纵马跟上。消防马车先走一步，街道已经清空，两人可以放心疾驰，没多时就来到了事发现场，火焰翻腾弥漫，烟气与浓雾中传来了求助与哭喊。市政官们已经打开水阀，对若燃烧的房屋喷射水柱。
白乐疾驰而至，跳下马来，也不招呼，径直闯入火场，不多时，那弥漫的大火便渐渐消弭，浓烟与火焰化为各色的要索力量，汇入白乐的大火既灭，唯余青烟渺渺。
只是房屋建筑被法术轰击，又经火焰燃烧，有些摇摇欲坠，如何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搜寻救助，就是一个耗时的技术活了。
一名市政官回过神来，看到了白乐胸前的战斗人员胸章，突然呼吸加剧，梗若脖子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不需要大人来手！我是个没有才能的人，无法与精灵作战，做这种事情刚刚好，大人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什么在这里浪费时间？请立刻去您的战场，那才是能救更多人的地方！”
由于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而且还带着头部护具，一开始也没看出来。
直至说话的时候，白乐才发现，这个即使全副装备依然显得不太高大的市政官，居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白乐摇了摇头，也没说话，骑马离开。
“以这种方式保护城市，有点不自然啊。”梭罗说。
白乐看了他一眼:“你进入角色倒是很快。”
梭罗叹息了一声:“所以我虽怨城主冷血无情，却无法恨他。”
白乐默然，正要纵马加速，突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只见刚刚说话的那个身体瘦弱的市政官正向着他的方向深深鞠躬。他转头看若，直至对方直起身子，那市政官也瞧到白乐回头，先是惊慌局促，旋即变得坦然。
由于带着防护极好的头部护具，所以看不到她的脸，但白乐看到对方那眼睛和新月般微微弯起，那一定是笑容。市政官从马车上负起救援装备，然后一头冲入了火场。同伴们也慌忙跟了进去，有人喊道:“慢点！大卫！”
虽然距离很远，但以白乐和梭罗的本事，也听到了这个名字，他们愕然对视，白乐鈹眉道:“这个名字……”
梭罗倒是见怪不怪:“要么是她爹想留后想疯了，女儿当成儿子养，要么是她自己要强，硬是改了个男人的名字。”
白乐想到了这姑娘先前气冲冲的话，想到先前的许多细节，就说道:“我猜是第二种，不过呢……”
“不过什么？”
白乐一踢马腹，马儿会意，开始加速，他微微一笑:“我觉得以她的决心和作为，也不必改成男人的名字。”
旋即，他就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两匹战马疾驰奔腾，冲向战火纷飞的城墙。苍穹变幻，大地震动，厚重的城墙在敌人的猛烈攻势下不动如山，捍卫若这座城市的一切，而勇敢的战士们则是守护着城墙。两者相互依存，并肩作战，存亡与共，在异界的文化中，城墙有着更多的概念与象征，不仅仅是抵挡敌人和危险、圈建城市的工程，也是凡人面对魔法之威的第一道也是最后的防线。城墙捍卫人民，战土守护城墙。
而在这城池之中，无辜的平民们在精灵的远程轰击下颤料祈求，也有勇敢的人们穿梭于大街小巷，熄灭大火，清理废墟，拯救伤者，他们冒着同样的危险，恪守者自己的职责，一起奋战着，痛苦着，牺性着。
白乐与梭罗抵达城墙脚下。越靠近城墙，那恐怖的震撼就越发强烈，魔法轰击城墙的震动已经极为清晰，倾泻至城头的箭雨也时有越过落下，城墙底下设有危险区与防护区，两人亮明身份，见到了城墙方面的战地指挥官。竟然是城主的弟弟，普雷斯顿。
他在城墙下军营的作战室见到白乐之后，先是惊，然后说道:“白乐先生，你怎么来了？您应该留在维达尔商会或者市政厅里制作附魔矢，不仅安全，也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请回吧，这里非常危险。”
白乐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作战室中不断有人进出，汇报声与求援声不绝于耳，秘书与参谋们的声音交织在起。
他哼了一声:“如何支援作战由我自己来决定，比起坐在后方祈祷若你们能够守住城市，我更倾向于将战况纳入学握，现在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精灵发动第一次攻击，正是锋芒最盛的时候，我们正在勉励抵挡，依靠法师团和战争机械进行反击，白乐先生，我必须再醒您一次，昨天的突袭，其实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流血惨烈还在……”
话音末落，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狂暴的震动余波隆隆而来，普雷斯顿脸色一变，作战室一静，他大吼道:“去探！”
片刻之后，消息层层传递:“大人，一台抛石机被敌方法术击碎了！战争术上当场阵亡，投射手们也伤亡惨重！”
久守必失，这是兵家常理，法师团拼尽全力拦截精灵法术，毕竟是被动防御，总有疲惫失算的时候，总有被敌人抓住空子的时候。普雷斯顿大骂一声，然后拿起武器，向门外冲去。
白乐紧随其后。年轻的指挥官转头看白乐:“您别过去了。”
“不，我看我能帮点什么忙。”
白乐与普雷斯顿冲出作战室，来到外界。
一起跟出来的还有群军官。
刹那间，喧嚣而激烈的世界重新回归，他望向天空，阴云压下，世界深沉而黑暗，隐隐透着一丝血光。堿墙上不见喊杀声，只有法术的震爆与箭雨的嗡鸣不绝于耳，白乐若有所思，立刻问道:“精灵还没开始攻城吗？”
他的语气中透者一丝焦躁，根本没时间与白乐解释，立刻吩咐道:“传令！向市政厅传令，征调预备的战争术土、工程匠队与几何小组前去毁损的五号抛石机进行损伤评估，尝试修复！”
“命令预备队运动至二号城下区域待命，随时准备增援！'
“命令第一、第三弓兵中队准备射击！”
他一边奔行，一边下令，不断有军官和传令兵离队，城墙遭遇的攻势越发急促，仿佛是洪流到来之前的鸣奏。白乐落后几个身位，梭罗与他并行。
普雷斯顿作为指挥官没时间跟他解释情况，但梭罗却可以。
压低了他声音快速解释道:“损毁的五号抛石机是很重要的远程爱攻点，体型庞大，运用了矮人工程院的最新成果，由一名战争术土负责统管，是魔法与机械力学的完美融合，威力极强，精准度极高。”
“只是部件复杂，体积极大，沉重而繁复，无法在城墙上配置，再者如此火力与体型，就算强行架在城墙上，也不过是精灵的活靶子。”
“所以它被配置在精密计算出的城内的火力阵地上，通过战争术土的观测法术与几何小组的计算进行远程打击。”
“好处是足够隐蔽，火力阵地上修建了大量的遮藏和掩体，甚至不计钱财人力的修建了大型轨道，情况危急时，调运驮兽马匹，甚至能够立者进行躲闪和隐蔽，坏处就是，毕竟在城墙之下、城市之中，存在射击死角，终究没有安在城墙上和塔楼上方便，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梭罗语速极快道:“但这样的投石机有很多台，分散在城中各处，射击范围互相叠加，就能照应到每处战场，然而……”
“不能发动攻击，以削减守城方的防御优势，是这样吗？”
梭罗点头道:“白乐先生英明，正是这个理，再者，千里之堤首溃于蚁穴，战争是两个整体的碰撞，我方被打坏了一架价值重大的投石机，会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如果没有办法尽快修好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五号投石机的位置距离临时作战室并不远，在场的军官几乎都身负斗气，最差的也是体格剽悍精壮之辈，很快就抵达了那边，只见空气中你散若雷电击穿的焦味，灼火的余焰飘摇四散，破碎的血肉四处都是。
这里显然遭遇了凶猛而密集的火力打击。并非是精灵法师误打误撞蒙中了，而是经过了周详的计算和准备，然后抓住人类法师的失误一鼓作气，如雷霆般拔除了这里。而在片断肢死尸的环绕下，庞大的抛石机静静地挺立，就像是骄傲而强大的巨人，遭遇了沉重的打击依然吃立不倒。
但就算是对矮人工程学一窍不通，众人也能看出，这骄傲而强大的巨人已经死掉了，死因并非是肢体的致命伤，而是来自内里。
投石机甚至保持着接近完好的外表，可内部结构已经被无数嶙峋的石刺贯穿破坏，但见残余着魔法气息的诸多零件与碎片散落在地上，精巧的构造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作为指挥官，他本不应该亲自来的，但这种事情，不亲眼看到，是不会死心的，而且，他也要搞青楚防备周密的火力阵地是怎么被拔除的这个是最重要的。
他缓缓道:“传令官，立刻传告其他火力阵地的战争术士与援助法师，真正的致命攻击则是来自大地，让所有相关人员注意防范和警惕，防止出现同样的伤亡事件。”说完之后，他看了白乐一眼，白乐默默点头。
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第二十五章 怪物白
苍凉的号角声掠过大地。经过比昨日更加可怕的远程打击之后，精灵的正式攻装即将到来。
依然是西侧城墙，昨日经过了精灵法术的猛烈摧残，城墙耐久度相对较低，而且昨日精灵的突装战在此撞得头破血流，颇有损伤，士气也随之挫折，以情灵的骄傲与尊严，哪里吃了亏，就一定要在哪里找回场子、洗刷耻辱。
特别对手是人族，是他们所瞧不起的人族。关于这一点，城主与梭罗分别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精灵在某些方面，确实比较好胜，特别是关乎尊严和骄傲的时候。所以西侧城墙被连夜进行整修加固，一部分颇为精锐的预备队也被部展在该区域，瓦伦坦在此集中了优势兵力，做好了大量的准备。
也许精灵方面，也明白这一点，也明白瓦伦坦方面能够做出相应判断。
但他们并没有将计就计，突然袭击其他城墙。而是依然做出了进攻西侧城墙的准备。
因为无论人族有没有加强戒备，有没有调动优势兵力，有没有倾斜战场优势，有没有判断出己方的战术选择，他们都不在乎。
城墙上，梭罗与白乐各自取了一面大盾，观察着远处的精灵军势，梭罗说道:“这就是世界霸权，天下无双的国家，自然有天下无双的队，说这是自信也好，自负也好，豪气也好，狂妄也罢。”
“事实上，他们确实有这种实力，事实上，瓦伦坦最大的优势就是据而守，若不是城深墙固，而是野战相攻，就算城主将全城男丁也难以抵挡。”梭罗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是第一天，黄昏战团奔袭至此，诸多手段都未准备妥当，以后会越来越难熬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就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忧虑和不安，低声道:“希望骑士团会按时抵达。”
白乐的心脏也砰砰直跳，紧张在所难免，毕竟情绪是会传染的，他也没有强到一个人就能将支军队击败，或者说差得很远。
他举起望远镜，望若露出冰山一角的精灵大军，整齐的军备铠甲，银白色的浪潮宛如鱼鳞排布，白乐看到一支支整齐划一的方阵，再往后，军队就笼罩在了苍茫的迷雾之中，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
白乐心中不安，皱眉道:“这战争迷雾是怎么回事？”
“战争迷雾？”梭罗一愣，“这是精灵的手段，他们的施法者力量十分高裕，可以专门调动天象法师聚起迷雾，因为距离交远，法师团严阵以待，咱们的法师也无法驱散迷雾，看不清迷雾里有什么，不过放心，也就是在远处用用，如果在近处纵雾，就会被法师团散。”
他看白乐眉头紧锁，宽慰道:“这算是好的了，毕竟城内法师团的规模也不弱，精灵的魔法优势总不是压倒性的，否则，他们会直接操纵天气催毁城防。”
白乐说道:“可现在放迷雾，他们想干什么？”
梭罗闻言叹道:“必然是精灵此番攻城的手段了，他们如此遮掩，肯定要打一个出其不意，让咱们无从准备，城主肯定也为此头疼，可我们毫无办法，瓦伦坦守军比起敌人，实在太弱了，根本不敢出城。”
白乐刚想说话，便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就像是庞然大物在迈步。仿佛有不止头庞然大物在迈步脚步。城墙一阵骚乱，箭雨与法术攻击稍稍停歌，应该是精灵所部正在进行调整运动，人们感受到那不断传导过来的震动，心中越来越不安。
咚，咚，咚。
末知的恐惧正在步步前进。精灵军势的迷雾也随之向前蔓延。法术交战再度展开，这回是人族法师迅速发动进攻，冰系法术与火系法术交相辉映，道道流光从城中呼啸而出。
他们要驱散这该死的迷雾，揭露精灵的军事目的，早刻让对面的庞然大物露出真容，城内的军队就会多一刻准备时间。
法师们操纵自然之力，力量强大诡异，他们可以抵挡精灵的法术攻击，可以对敌人军队形成魔法威惧，可在战争中，他们不是唯一的主角，来低挡精灵那可怕攻势、守住城墙的，依然是血肉之躯组成的部队。胜利的天平上，托举的永远都是剑与魔法。
精灵军势进一步逼近，已经抵达人族方面的优势施法半径，即使是强如精灵法师团，也无法在人族的领域保持绝对的统治。那卷起的迷雾终究无法再进一步。但精灵的军队依然继续前进。
那神秘的庞然大物终于破雾而出。
它们在人族们的惊呼中展露出了形体，上午的日芒照耀在如华盖的叶冠上，反射若翠绿的光辉，这宛如巨人一般的精怪迈动沉重笨拙的步元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粗大根茎盘成了有力的肢体，粗粝厚重的表皮宛如厚重的铠甲，伴随着沉重的咚咚声，它们向着城墙方向步步轰然而，庞大的身躯掩护若躲在后方开的精灵阵列。
城墙上有人惊恐喊道:“是战争之灵！大地之神在上，天啊！”
动摇和不安正在滋长。因为传说与故事中的传奇生命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以敌人的身份。
精灵身为世界霸权，不仅是经济和军事上的强势，由此所附带的文化辐射也极为可怕，绿森精灵的流行风尚，暗夜精灵的诗歌戏剧，精灵那丰多羊的文化强势侵略若大陆诸族，并且引发了一系列的传播和衍生创作。
城墙上的这些人族士兵，就是听若许多精灵那边的传奇故事长大的。热爱和平的种族，发达的文化，富庶的国度，民主的发源地，这就是精灵向外持续输出的形象，潜移默化地影响若人们的思想，即使是战故事，精灵也必然是正义的化身，敌人要么是试图毁灭世界的反派，要么是来自地狱、天外或者什么地方的侵略者，而精灵永远都是守护世界和平的卫士。
事实上，如果不是精灵侵略祖国、烧杀抢掠皆为事实，如果不是如山铁证和灭族的危机，大多数人族人，恐怕还不相信精灵会侵略本国。
若不是人族祖上曾经辉煌过，加上诸多历史因素导致了民族凝聚力提早形成，永和大帝治政有方、维加斯家族名声极好，否则的话，甚至会有许多人族听信精灵的鬼话，认为对方是来送民主和自由的。
但即使他们确定了抵抗意志，但精灵对他们的影响也是很大很大的。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们沉重而缓慢，守护森林，岁月悠长，智慧绵延，当并非是人畜无害，当它们发怒时，整个森林都要颤抖，任何敌人都会灰飞烟灭。
现在，人族要与它们战斗。甚至连英勇的老兵们都心生绝望一一如果被这几个大家伙逼近城墙，伸出胳膊扫上一轮，后面的精灵攀若枝干蜂拥而上，那这场仗必输无疑。
突然有人大喊:“这不是蛮荒木精！不是战争之灵！用你们的脑袋好好想一想，这些人冒着远程打击的威胁来回奔走，不就是来吓人的吗？”
他们大吼道:“想想你们小时候听的故事，精灵军队奔装至此以蛮荒木精的速度，怎么能跟上？如果是即时催生的，就更不可能了！本城周围哪里有这么大年份的森林？怎么能催生出这种大家伙？”
“就算是有，你们也听过故事，蛮荒木精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催生完毕？那得很多德鲁伊一直温养催生才能做到！你们都听过故事的！”
士兵们们涨红了脸，大力喊道:“法师们说了，这根本就不是蛮荒木精，而是精灵方面用一整片林木融合催生出来的，只是个冒牌货，比荒木精差远了！就是一个大号的云梯车，顶多自己会走，个头大了点而已！”
“对！别怕！”
这时凌厉而精准的箭矢已经向城中袭来，精灵神射手隐藏在蛮荒木精的枝叶之中，已经没有了高度劣势，甚至靠者遮掩掩护，可以更加从容地睦准射击甚至法师也取得了同样的优势。城墙上已经不断有人中箭，人族投射部队也开始还击，可弓兵部队本来就数量不足，又要压制步兵，又要反制冷箭，越发捉襟见时。而战争机器建功不多，五号抛石机损毁，其他战争机器要么威力不够，要么任务更多，想要压制全部的蛮荒木精，实在很是很难。
白乐想了想:“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去帮忙！”
隐藏于木精叶冠间的精灵神射手窥见有人露头，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张弓连珠三射，向若白乐后心而去，白乐挥盾一格，箭矢撞在铁庭附魔加持的盾牌上，登时撞得粉碎。梭罗立刻持盾护在他跟前，白乐丢了战盾，抓起摆在一旁的三支硬弓，从身上的箭壶中抽出三支箭矢，深吸一口气，罡气鼓舞，嗡然声中三支长弓被一超拉开满月，随即弦动箭出，向着冷箭射来的方向飞掠而去！
三道流光飞舞，然后轰轰轰声大响，剧烈的火光猛然爆发。白乐出箭之后，看也不看，立刻将弓丢在旁，一跃翻下城墙，梭罗也向右侧翻滚躲闪，前者是在时击网游中锻炼出来的阴逼思维，后者是因为十分有逼数，两人都不曾去看那三记爆炸。
下一刻，四面八方的报复性射击就笼罩住了两人先前所站的位置。
那边围拢了一群人，约莫三五十个里里外外，都在唉声叹息。
一名身穿法袍的中年人正围若抛石机团团转，不顾上面沾染的血污和尘土，几乎整个人都占在了抛石机上，睁大了眼睛，满头大汗，正在观察测算着什么，只是表情痛苦，脸色苍白，心中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殊不知白乐安然无恙。
他的精神力随之发散，向四面八方蔓延，剑之罡气逸散而出，一柄幽冥的黑剑隐隐出鞘，夹杂着雄浑而庞大的剑气，白光冲天。
众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若那把黑剑，心中渐渐燃起期待。
望着那团浓烈的白色光团，他们无比期待着那样的场景，一剑秒杀群雄。
像当初白帝那样。
下一刻，众人期待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愕。因为他们从轮廊中看到，黑剑化为鬼影，犹如无数道阴魂扭曲在一起，发出鬼啸。
“什么东西？”
“好可怕的样子。”
随即惊愕变成了呆涕，呆涕又变成了惊恐，黑剑化为血红，正发生这他们所无法理解的微妙变化，
此刻他们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收回双手的白乐。白乐后退了步，总算完成剑之罡气与鬼刀辉夜的融合。
“夜夜，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master。”
辉夜姬早已饥渴难耐，看着精灵身上这么多魔力回路，变得格外嗜血起来。
“剑之罡气，莫邪！”
一只巨大的魔爪横扫而出，将精灵的部队连根掀起。
“剑之罡气，轩辕！”
一轮红日升起，仔细一看是黑剑飞速旋转形成的罡气圈。
红日照耀一轮光柱，卷起飓风，飓风所至，精灵们鬼哭狼嚎，他们的魔力被抽干，身体瞬间干瘪，有的化为焦尸，有的直接人间蒸发。
这日光辉炽，血染天地。
此时城墙上的战斗已经白热化。精灵法师团倾尽一夜之力、以三成施法者次日无法参战的代价拼凑出来的五台木傀儡，在法师的远程防护和箭团的支援下，有两台毁于瓦伦坦城防力量不惜切代价的攻击，有三台则是成功抵达了既定位置。
桥梁架起，双方战士悍然碰撞.最惨烈的廝杀就此展开。指挥台上，军团长双眼如鹰般锐利，遥遥注视着三处城墙的战兄。精灵们都有成为神箭手的天赋.这是先天优势，但并非所有的精灵都喜欢张弓射箭，这是后天的性情，然而对于精灵的上层阶级而言，箭是一项历史悠久的荣耀技艺，是高贵礼仪的一部分。
任何一名军人、贵族不可能不懂箭术，。
他目光冷洌，心中没有任何波动。这是军人的素养，怜悯和善良并非是他的任务，他的任务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支付这一代价。
他只是在审视战场。甫视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距离第一台木倪儡攀上城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而女皇陛下最伟大最英男的战士们依然在城头流血，被疯狂的人类死死挡住，黄昏战团踏平这座城市的步伐被阻拦，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在昨晚制定攻城计划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全盘考量。
所有的战场要素都被考虑到了。加紧催生木傀儡令将近三成的施法者透支魔力，今日无法支援战场，敌方法师团虽然在质量和数量方面逊色，但居高临下，又有战争机器作为辅助，所以这一战还真不好说。
加上突然冒出来的怪物，精灵彻底陷入绝望。
“撤退！”
完结感言
由于成绩的不理想，本书到此为止了，期待下一部与大家见面。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