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注定的离别
离别,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那些注定的短暂的离别,因为早已注定,所以不那么难以接受。泪水还是不自觉的往下流,可嘴角可以带着平和美好的微笑。
安可期平静的看着车窗外,车速在提升,眼前闪过物体的频率越来越快。欧阳晓晓坐在一旁哼着歌,自顾自的兴奋着,丝毫不顾及安可期的别离之苦。安可期把目光移到欧阳晓晓身上,很无奈地说:“还真是塑料闺蜜!我正烦着呢!你怎么这么嗨!”
欧阳晓晓摘下耳机,说:“你秀恩爱的时候考虑过我吗?现在你烦,那不是很正常吗?来听会歌,一会就好了。”然后把一个耳机塞到安可期的耳朵里。
安可期说:“不听不听,聊会天!你指定有事,不是好嘚瑟!”
欧阳晓晓关了音乐,惊奇的问:“有这么明显吗?”
安可期说:“赶紧老实交代!别等我像挤牙膏一样问!”
欧阳晓晓说:“没啥事啊,就是心情好!”
安可期说:“直说吧,阿查又怎么你了?”
欧阳晓晓说:“这么直吗?”
安可期说:“不说算了,我睡觉了。”
欧阳晓晓忙说:“别睡,别睡,说说说。”
安可期递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做聆听状。
欧阳晓晓说:“就昨天问问他们几个几点回学校嘛。没想到阿查回:怎么这么久才想起来联系我,都想你了。”
安可期说:“想?想,他怎么不主动联系你啊?”
欧阳晓晓说:“被你这么一说,一点美好都没有了。”
安可期说:“还有啥啊?”
欧阳晓晓说:“就接着闲聊了一会,他还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坚持和我每晚说晚安。”
安可期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档子事,为啥啊?”
欧阳晓晓说:“你出国了一段时间,有时差,所以耽误了。”
安可期说:“好合情合理啊!”
欧阳晓晓说:“你就是对他有偏见,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陆遇又帅又暖。阿查虽然有时脾气坏,可是人还是不错的。你应该放下偏见!”
安可期心想,神啊请赐我一个实锤,证明阿查他不专一。
可安可期嘴上说的是:“关陆遇什么事!不聊了!”
带着不同的观点,俩人听起来同一首歌。
下了火车,安可期又来到火车站附近的那家饺子馆。
“老板,一种馅一盒!”
欧阳晓晓问:“你买那么多干嘛?你饿了啊?”
安可期说:“你不懂。”
欧阳晓晓说:“你解释解释我不就懂了吗!”
安可期说:“等会的。等会给你讲。”
离开了饺子馆,安可期把用当地饺子冒充沈阳特产老边饺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欧阳晓晓听。晓晓听完,已经不知如何评价此事,然后,居然说:“我也要去买几盒!”
又回到饺子馆。
“老板,一种馅一盒!”
老板看着折返回来的二人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有钱赚,谁会拒绝呢。拎着冒牌老边饺子,欧阳晓晓低声说:“但愿别被识破!”
安可期说:“总之这家很好吃,比老边饺子还老边饺子!”
安可期和欧阳晓晓就此别过,各自拎着各自的饺子回各自的学校去了。
第九十二章初闻青衣桥
吴文静见安可期回来,热情的问候、拥抱。安可期被拥抱的瞬间,感觉自己和一具骸骨亲密接触了一回,安可期打量着她问:“你又瘦了?”
吴文静说:“看出来了啊?”
安可期说:“我是感受到了!”
吴文静说:“还行吧,八十来斤。”她用手捏了捏安可期的脸,安可期闪躲不及,被捏的生疼。
吴文静说:“哎呀!你是没少吃啊!这脸太有肉感了!我好喜欢!”
安可期突然想起陆遇,因为陆遇一向喜欢掐她的脸。
安可期说:“不许掐我脸!掐大了怎么办!”
正在打打闹闹的时候,罗珊珊进了寝室,她化着精致妆容,不浓不淡刚刚好。
“呦!罗大美女回来!人全了!禾木下床!吃饺子了!”
禾木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动作好似树懒。她总是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没有太大热情,同时,对任何人和任何事也没有过多意见或反感。不喜不悲,宠辱不惊,大概就是她这个样子了。久别重逢没有惊喜与热情,依依惜别也没有无奈和悲伤。她和安可期属于互补型人格,安可期活的像个愤青,爱了恨了,喜了厌了,执着于她自己的执着,不屑于她认为的不屑,而且一切都写在脸上,挂在嘴边。禾木坐下来问:“又是老边饺子吗?”
罗珊珊看了一眼安可期,没有说话却笑个不停,安可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咳咳咳了几下,说:“对啊对啊!沈阳特产,快来吃!”
似乎每次安可期回沈阳,重返寝室的那顿饭一定是老边饺子,这已经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吃过了饺子,四人自然而然的聊起天,这种聊天还自在,不会尴尬,不会冷场,不用顾及什么,也不用避讳什么。那个年纪,以为聊天就是这个样子。可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发现,这样自在的聊天,不是和谁、何时都有。
她们聊到了距离博州大学不远的青衣桥,青衣桥不是一座桥,而是女儿河上的十几座桥。它们或纤细修长,或弯弯绕绕,姿态各异的横卧在那条女儿河上,好似一件做工考究的衣裳,得名青衣桥。河两边树木丛生,植被茂盛,景色奇特,有时从桥头走到桥尾,眼前已是另一番美景。当然这些都是听马哲老师讲的,马哲老师总是在上课的前几分钟,讲一些与课程无关的知识点,她好像生怕学生一上课就睡着了。正所谓,最美人间四月天。四月天,青衣桥,一定是美上加美。聊天以做了一个决定美好收尾。她们决定,四月花开时,探访青衣桥。
大家都睡了,安可期发短信问陆遇:到寝室了吗?累不累?
陆遇自从去了广州,有点入乡随俗,总是起的很晚,睡的也很晚。安可期为了适应他,也经常熬夜发短信。
陆遇很快回:到了,累到不累,可我妈给我带了一堆东西,收拾东西真是头疼。
安可期发短信:唉,山高皇帝远,皇帝啊,臣妾帮不了你了。
回想高中,自从三八线取消了,安可期总是帮陆遇整理书本,她整理的过的地方,强迫症患者都能安心就坐。陆遇尤其佩服她叠过的雨伞,有时伞都用坏了,可伞的折痕,还是新买时的那道折痕。
第九十三章金子(上)
在南方的陆遇,擦拭着汗,忙活着。
在北方的安可期,握着手机,睡着了。
大一下学期,做板报的任务有增无减。宣传部的几人对于做板报,早已没有了新鲜感。是责任吗?是担当吗?是奉献吗?不清楚,总之,都硬着头皮干着。
但安可期不同,回想上学期期末,樊导都没让同学公开投票,直接内定安可期为学生会文体优秀部员,还发了一千元奖金,安可期画起板报来,还是比较情愿的。
她看见周浦进到画室来,调侃道:“大连的海风挺硬啊!把你又吹黑了一个色调!”
周浦用标准流利的普通话答:“一个假期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黑!”
安可期瞪大了眼睛,准确点,是竖起了耳朵,说:“你再说一遍!”
周浦说:“怎么了?说你一句你就生气了?过个假期回来,还说不得了啊?”
安可期说:“不是不是!你再说两句!”
周浦说:“我再说两句什么啊?我知道你好奇什么!神奇吧?”
安可期问:“你是周浦吗?你是来自大连瓦房店的周浦吗?你的海蛎子味哪去了?太不习惯了!”
周浦说:“不习惯?”
安可期说:“不习惯!好陌生!感觉你是另一个人,穿着周浦的皮囊!”
周浦用大连方言说了句:“别酱样儿,痛快画,没功夫跟你俩掰嗤!瞅你那血彪的样儿!”
安可期长舒一口气,说:“还好,是你是你还是你!”
窗边的晴天娃娃被风吹动,发出叮叮咚咚清脆悦耳的声音。
三月有时算是东北最冷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三月之前都有供暖,室内温度不是很低,有时供暖公司烧的好,在室内都得穿夏季睡衣,偶尔还得吃个冰淇淋凉快凉快。
三月,正是春寒料峭,又偏偏停了供暖,室内比室外还要冷。周浦见安可期嘚嘚瑟瑟地拿着画笔,画的又抖又慢,转身离开。
不一会,拿回来一杯热奶茶,递给安可期。安可期说:“这么好啊!刚开学就请我喝奶茶!”
周浦说:“捂捂手,喝了奶茶赶紧画!不然得几点回去睡觉啊!”
安可期撇撇嘴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目的的!”
回去的路上,安可期和周浦像以往一样,闲聊着。
周浦问:“你也不够意思啊!得了奖金也不请我这个搭档吃饭!”
安可期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周浦说:“开玩笑的了,你怎么了,直说!”
安可期说:“奖金我有用!”
周浦说:“废话!谁的钱没有用!你干嘛用啊?”
安可期说:“我要买一份有点贵重的礼物,邮寄到广州!”
周浦说:“哦哦,送男友啊!买什么啊!”
安可期说:“金子!”
周浦哈哈大笑:“俗不俗啊!什么年代了,还买金子送人!”
安可期说:“你闭嘴!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保值的东西才能留的久!我得让他一直留着!永永远远,舍不得扔!”
周浦说:“你俩真逗!谈个恋爱而已,一个要至少谈一个轮回,一个要留到永永远远!拍戏呢?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安可期说:“你懂啥!”
第九十四章金子(中)
讨论过金子的第二天,安可期变行动起来,因为再不买好邮寄出去,陆遇的生日就要过完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一下课安可期就飞奔出教室,去了这座城市唯一一个也是最大的正规商场。这个商场和沈阳的很多商场一个构造,一楼名表珠宝金饰化妆品,二楼女装三楼男装,四楼和负一是餐饮。一进到这里,安可期感觉到一丝熟悉。
一共就那么六七家金店,不一会的功夫,就逛完了大半,安可期购物凭感觉,如果一样商品,看了一眼就有非买不可的冲动,那么果断买,不买回去也是闹心还得再来。如果一样商品,看了几眼还是犹犹豫豫,那么坚决不买,买了也是空置在那里,不会有多么珍惜。还剩最后一家店了,如果再没有心仪的金子出现,那就比较麻烦了。这家店安可期看的格外上心。
“这个帮我拿出来看看!”
“这个给我拿出来看看!”
安可期抬头,和她同一时间说出几乎相同话的是个壮汉!
壮汉此时也在看着安可期。
服务员礼貌地问:“您二位是一起的吗?”
“不是不是!”
“不是!”
二人又同时回答。
服务员微笑着说:“那您二位都看中这款金斧头了吗?”
“嗯!”
“嗯!”
柜头中的金斧头分五款,图案相同,雕花相同,只是大小不同。服务员伸手取最中间的那把金斧头。壮汉忙说:“我要最大的那把!”
安可期则小声的说:“我想看看最小的那把。”
服务员分别取出,金子在服务员的黑色手套衬托下,更加金光闪闪。安可期端详这那把小斧头,脑袋里回想起星爷的电影《功夫》的斧头帮跳舞桥段,越看越想越是喜欢。壮汉拿着大斧头也是连连点头。
壮汉说:“多少钱?”
服务员答:“您这款16800元,无任何手工费。”
壮汉一看就是个不差事的爽快人,直接说:“开票!”
安可期也问:“我这款多少钱?”
服务员说:“你这款4.5g1260元,另外有300元工艺费。”
安可期看看壮汉的大斧头说:“请问,为什么我的这款有工艺费呢?”
服务员说:“您请稍等,我先为这位先生开票。”
壮汉说:“等等,不差这一会!她的为什么有工艺费!我的为什么没有工艺费!”
服务员解释道:“这款比较小巧,而且是镂空的,工艺自然比较复杂。”
安可期把一千元奖金拿出来,又在钱包里翻了翻,一共一千三百多现金。
安可期问:“工艺费有活动吗?能减免吗?”
服务员说:“你只买这一款,没办法减免哦,消费超八千,我是可以申请一下的。”
安可期看看壮汉,欲言又止。
壮汉突然说:“我们两个一起的,两把斧头一起结账,你把小斧头工艺费免了!”
服务员说:“您二位不是说不是一起的吗?”
壮汉说:“是不是又怎样!我俩刚认识!现在就是一起的!怎么滴?卖不?”
服务员说:“卖卖!卖!”
服务员转身去开票。
安可期抱拳,说:“这位大哥!谢谢您了!”
壮汉说:“客气啥!我俩品味相同,这是缘分啊!就看不惯这帮商家整事儿!还工艺费!”
第九十五章金子(下)
服务员把小票开到了一张单据上,安可期和壮汉一同前往款台缴费。壮汉拿出两打钱,从其中一打中抽出了一部分,然后让收银员数够不够。安可期则是准备好了正正好好的一千二百六十块钱,交给收银员。收银员接过钱抬眼问:“各交各的?”
安可期点点头。
收款后,收银员开了一张等额的发票。安可期和壮汉又一同返回金店,取属于自己的金斧头。
服务员已经把金斧头包好,包装还很精美,她说:“我们这里提供免费的清洗维修换款服务,日后来,提供这张发票即可。”
安可期和壮汉这才发现,只有一张发票啊,归谁好呢?安可期明白,自己省了三百元费用,已经占了便宜。她把发票递给壮汉说:“大哥,我这个不太需要售后,发票您留好,今天真是谢谢了!”
壮汉却说:“发票你留着!放我这也是丢!”
就这样,安可期把发票叠好,放到了首饰盒最底下,收好发票,同壮汉一同离开金店,出商场的路上,壮汉说:“你看着不大,是学生吧!”
安可期说:“是啊,大一。”
壮汉又说:“这明显是男款配饰,你送男友?”
安可期说:“是啊!神机妙算啊大哥!”
壮汉说:“对男友这么好!不怕被骗了?”
安可期说:“将心比心,他对我更好!”
壮汉接着说:“唉,羡慕啊!我的青春算是喂了狗了!”
安可期一愣,感觉这句话从这个壮汉口中说出来很奇怪。
壮汉说:“对了!我开了个驾校!如果想学车!来找我!给你打折!包教包会!”
安可期满口答应着,同时接过壮汉递过来的名片。出了商场,壮汉问:“我开车了,你学校哪个方向?需要带你一段吗?”
虽然,从头到尾壮汉都很善良,可安可期安全起见,还是婉拒了。自己默默乘坐公交回到学校。
一路上,她生怕金子被盗,在手里握的死死的,手心都出汗了。
回到寝室,罗珊珊和禾木纷纷表示,安可期下手太狠了,有点意外,恋爱而已,居然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吴文静则大声说:“我要是遇到相爱的人!我也会这样狠狠的爱!”
安可期趁她们三个安静下来,开始编项圈。小心翼翼编了四个小时,金斧头才算完整了。
次日,安可期又趁午休跑到快递公司,仔仔细细的填写收件人信息,反复核对后,金斧头终于上路了。经过这样一番折腾,金斧头在陆遇生日当天抵达了广州。
正在图书馆看书的陆遇,接到快递员的电话,很是意外。签收之后,他拆开快递包装,看见安可期画的小漫画时很是惊喜。但这一切,都远不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吃惊。陆遇发现了首饰盒最底下那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发票。发票上赫然打印这金额18060元,大写小写完全相符,如假包换的一张发票。陆遇满脑子想:金子多少钱一克?金子这么贵?这个小斧头多少克?
第九十六章学渣脱变成学霸
陆遇急忙给安可期打电话,质问道:“你干嘛花那么多钱?你哪来那么多钱?”
安可期说:“收到了?还挺准时!生日快乐!”
陆遇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啊!哪来那么多钱?”
安可期一想便是陆遇看到了那张发票,然后不紧不慢把自己占便宜的全过程讲给陆遇听。
陆遇这才平静下来,才有了点过生日的感觉。
安可期问:“你喜欢吗?”
陆遇说:“当然喜欢!这就是我的护身符了!但是吧,虽然不是一万八,一千多呢,也有点贵。”
安可期说:“还好了,去年的奖学金奉献进去了,我这饿不死!你就放心吧!”
陆遇一听奖学金,又暗暗下了决心,今年争取拿特等奖学金,回头给安可期也买个像样的首饰!
陆遇自从到了广州,成了名副其实的学霸。
首先,由于高考分数够二本没去,来到这个专科学校成了分数数一数二的新生。
其次,他又是北方人,多多少少与南方人有地域差异,语言上也是有些障碍,当地人若是讲当地话,那真是小语种,陆遇半句都听不懂,听不懂他便不听,听得懂的少了烦心的事也就少了,他竟然养成了自己泡图书馆的好习惯。
再者,很多同学不写作业,都习惯了向陆遇借作业,陆遇一个东北人,不懂得拒绝。一来二去,陆遇不好意思不会做作业,遇到不会的题也只好硬着头皮研究。
还有关键的一点,陆遇选择的专业,属于纯理工科,没有了文科的牵绊,他学起来如鱼得水。
最重要的,安可期不在她身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可以放在学习上,那个时时刻刻牵动他的心的人,他只是每晚想一想,发一发短信。
综上所述,陆遇成功成高中里的学渣蜕变成了大学里的学霸,虽然不像秦方圆学神那般骨骼清奇脑子灵光,可是在这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谈着异地恋的北方痴情学霸,说的就是他了。
学霸这个身份,在陆妈妈看来,那是众望所归,那是实至名归,是远离安可期之后的必然结果,是离陆妈妈的远大目标更近了一步。而陆遇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那个陆妈妈的远大目标对于陆遇来说,他提不起兴趣,他有自己的安排,又是一个与陆妈妈背道而驰的安排。
话说回来,陆遇收到这个礼物,还是蛮惊喜的,他看着这把金斧头,回想着安可期高中总是和他讲《功夫》里的片段。她也时不时在下雨天,以伞代剑,比比划划。在她心里,不止有斧头帮,更多的是对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向往!他喜欢她的天马行空,也喜欢她的敢爱敢恨,这个有些江湖气的古灵精怪的女孩子,他很早便想占为己有。
这边,安可期比陆遇更加心满意足,因为她早早明白一个道理,爱情里,给永远比拿愉快。她计算着这个月所剩不多的生活费,算计着如何安排早、中、晚餐,才能尽量营养均衡。她又扫到了那套美甲工具,自言自语道:“刚开学,还不忙,是时候开始搞副业了!”
第九十七章叨扰青衣桥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作家林徽因曾在诗歌《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里这样描述。
四月的美好不言而喻,每个人的心中也都有那么一个人,好似人间四月天,不论顺境逆境,纵使四季更替,何顾南北西东,那个人始终暖。
罗珊珊每天欣欣向荣,与当下的四月天高度契合,安可期和吴文静都感觉到,她这是谈恋爱了啊!禾木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似乎什么都还没经历,却又早已看破了红尘。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是时候去青衣桥踏青了!她们四个都以为,这一天的时间会沉浸在无限的春光里,岁月静好,喜乐相伴。但实际上,一言难尽。
步行到青衣桥的路上,还是比较如人所愿的,桃花的花瓣,淡粉的,奶白的,爬满了枝杈,微风拂过,零零散散,花瓣随风降落,在路面形成随心所欲的图案。
所有的美好都是相似的,眼前的美好,就是那种让人想要留住,不舍得失去的样子,美好的平平无奇。但不美好,可是各有各的特色,更加令人刻骨铭心。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青衣桥,这是距离博州大学最近的那座桥,走过它,还有很多桥。
已经记不清哪句开始,大家逼问罗珊珊是不是恋爱了。
安可期格外想知道答案,她希望罗珊珊说出的名字不是阿查,那样即使有一天欧阳晓晓伤心难过,也不会是因为罗珊珊。不是阿查,那巧克力转送欧阳晓晓的事,也将石沉大海,罗珊珊也不会因为欧阳晓晓伤心难过。总之,不是阿查,所有人,都好过。安可期期望罗珊珊在这个寒假里,偶遇了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
罗珊珊有些扭捏的说:“算是谈恋爱了吧。”
吴文静说:“算是?”
罗珊珊说:“嗯,应该是,就是从来没有那么直白的说出来过。”
吴文静说:“那到底是谁啊?我们认识不?”
罗珊珊说:“安宝是认识的。”
安可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还是打趣的说:“谁啊?周浦啊?”
罗珊珊说:“什么周浦,你们宣传部的?不是他。”
吴文静说:“到底是谁啊!”
罗珊珊说:“阿查,就是上次开车送我回来那个。”
安可期倒吸一口气,心想:怕什么来什么!
禾木说:“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车不错啊!”
吴文静见安可期不说话,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不说话?他是你闺蜜的同学,你一定早知道!你俩秘密太多!”
安可期说:“我不知道。我刚刚知道。”
禾木说:“那你这反应,太平静了,有点不像你啊。”
安可期说:“我怕叨扰了青衣桥,还是好好赏花吧。”
罗珊珊已经看出哪里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安可期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自己的闺蜜很喜欢阿查珊珊应该退出吗?还是说阿查收了珊珊的礼物随意送给别人,他根本没有多在乎珊珊。
第九十八章惹怒青衣桥
四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一块乌云,带来了绵绵细雨,拦住了赏花的路。她们四个人被迫躲进一处凉亭,凉亭不大,可是别具一格,弯弯翘起的四角,浮雕栩栩如生的石柱。在春雨中,别有一番惬意。可眼下,安可期和罗珊珊惬意不起来,一个略显迷茫,一个略显沮丧。
禾木说:“春雨贵如油,下吧!下吧!”说着把手探出去,用手接着细如牛毛的雨水。
吴文静则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啊?不会淅淅沥沥一直下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出奇的安静,除了呼吸声,就是雨滴声。禾木问:“安可期,你怎么了?好像今天兴致不高啊!”
安可期是那种话没说出口,已经印在脸上的性格,她不想破坏气氛,不想表达,不想评价,可也掩饰不住自己的丧!她敷衍地答:“没什么啊。”
罗珊珊说:“自从说到阿查,你就开始不对劲。”
安可期说:“没有。”
罗珊珊说:“你喜欢他?”
安可期急了,大声说:“开什么玩笑?我和他没有交集。”
罗珊珊说:“那就好,那就好,总感觉你隐瞒了什么事情,哪里怪怪的。”
安可期想,说不说呢?怎么说啊?然后居然说了句:“就是感觉你和他不合适!”
罗珊珊说:“啊?为什么啊?哪不合适?”
安可期说:“你俩互相了解吗?为什么突然恋爱了呢?”
罗珊珊说:“了解啊!”
安可期说:“你俩见过几面啊?就敢说了解?”
罗珊珊说:“是见面不多,可经常联系啊!他这个寒假还开车过来看我带我滑雪呢!”
安可期回想起欧阳晓晓说过的话,阿查出国了一段时间,这会儿怎么又去本溪滑雪了?还真是丰富多彩的寒假生活啊!关于阿查,安可期也有点辨别不出那件事是真哪件事是假。安可期说:“总之,你再了解了解!别再遇渣男!像你前男友那样伤你!又被绿!”
吴文静插话道:“被绿?谁被谁绿?”
安可期意识到说错话了,可话已至此,覆水难收。
罗珊珊说:“你会不会说话!”
安可期说:“行!到此为止!”
吴文静说:“莫非珊珊分手不是和平分手,是被绿?”
罗珊珊双眼泛红说:“安可期!让你保密的事你就乱讲!行!你们以为每次吃的老边饺子,都是沈阳特产啊?那都是安可期从火车站附近买来忽悠你们的!”
安可期说:“我刚刚又不是故意的!你说这事有什么意思?是!不是老边饺子!可它不香吗?”
禾木说:“你俩怎么还吵起来了!真是下雨天没事干,闲的!”
安可期生气地说:“就赖阿查!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此时阿查在罗珊珊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怎能容她人说他不是,罗珊珊立马说:“谁都不是好人!就你家陆少爷是好人!那么远的异地恋,看不见摸不到,就是浪费话费!谈个什么劲儿!”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然后雷声震天响,绵绵细雨瞬间成了瓢泼大雨,不知是不是无聊的争吵惹怒了青衣桥,青衣桥上方,乌云密布,映的青衣桥直发黑。
第九十九章分道青衣桥
巨大的响声淹没了争吵声,也唤醒了人们的清醒与理智。雨滴拍打在河面上,拍打在桥面上,拍打在树叶上,发出不同层次质感的声音,冲进人们的耳朵,净化人们的心灵,洗涤刚刚不太正的三观。
没几分钟疾风骤雨被天空叫停,阳光若隐若现的从云朵中钻出几束光,禾木再次探出手,已经没有雨滴。禾木说:“行了,雨过天晴了!你俩也该停了!”
安可期脑子乱乱的,脑子里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企图寻找哪句话开始失控的?自己究竟有没有错?想来想去,大概就是提罗珊珊前男友那句吧,毕竟答应过不提的。对于说阿查不是什么好人,安可期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认为这句不妥。
罗珊珊也不说话,生着闷气,心里憋着无名火,想:我和阿查谈恋爱,安可期到底是怎么了?十个不乐意!八个不乐意!但对于自己说安可期的老边饺子和陆少爷,还是有些悔意的,因为饺子的确香!陆少爷和安可期的异地恋也的确谈的带劲儿!
四个人僵持着,仿佛在玩儿时的游戏:山山水水,我们都是木头人,谁也不许动一下!
吴文静见禾木的话被当做空气,又和稀泥地说:“好了好了!再不开始逛得逛到天黑啊!”
安可期下意识的往右走,罗珊珊下意识的往左走,两人对视了一下,仿佛之前积攒了半学期的默契,瞬间归零。
禾木说:“我们到底走哪边?”
安可期和罗珊珊异口同声地说:“走这边!”而她们的手指却指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安可期说:“我就走这边!你们随意!”
罗珊珊没有说话,朝着自己刚刚指的方向大踏步前进。禾木和吴文静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禾木说:“你看好那个!电话联系!”然后紧跟几步,追上罗珊珊。
吴文静则和安可期在相反的方向上越走越远,此时的吴文静还不忘记八卦:“你刚刚说的珊珊前男友怎么回事?”
安可期说:“安静看景!”
吴文静说:“我也听明白了!她男友喜欢上别人和她分手了,唉,她得多伤心啊!”
安可期说:“谁的人生里不会遇到几个人渣?你怕她伤心以后就别提!”
吴文静说:“那老边饺子怎么回事啊?真是当地买的冒牌特产啊!”
安可期说:“对对对!下次不买了!你安静点!”
吴文静说:“别啊!特别好吃!不是特产它也香啊!”
安可期叹口气,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罗珊珊脚步慢下来,时不时地不经意地回头看看,禾木先开口说:“你还好吧?你和她怄气干嘛?她长大了吗?”
罗珊珊说:“我没事,就是今天来气!她抽风啊!”
禾木说:“她应该是知道关于阿查的什么吧,要不怎么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她平时闹归闹,但不带有色眼镜评价别人啊!”
罗珊珊说:“我自己选的,心里清楚的很,再说,她提我前男友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禾木说:“你也不用怪她了,其实我早知道啊。”
罗珊珊有点吃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禾木说:“哪个牛肉汤副作用那么大?你明明就是哭了好几天,装病。就你那个伤心欲绝的状态,就不是和平分手,八成是被甩!”
第一OO章重逢青衣桥
罗珊珊诧异地看着禾木,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既冷漠又温暖。
青衣桥前后的植被,刚刚被雨水猛烈的冲刷过,不止有四月独有的翠绿,还有冲洗过后的水灵。春雨润万物,春色暖人心。大自然的美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让人间歇性的失去不愉快的记忆,也暂时性忘记不喜提及的人。
分道扬镳的四个人,在面对吃这个现实问题时,只能选择妥协。
安可期捡到第七只蜗牛的时候,禾木突然打电话给吴文静,问:“你那什么情况啊?走多远了?”
吴文静说:“还能什么情况,安宝活蹦乱跳逮蜗牛呢!”
禾木说:“这刚下过雨,是不少,我刚刚还看到了一只特别大的蜗牛!”
吴文静说:“你打电话干嘛啊?是不是饿了啊!”
禾木说:“我这准点吃饭准点睡觉的人,生物钟比闹铃还准!12点了!当然饿啊!”
吴文静说:“哈哈哈!傻了吧!你俩那应该没有主食吧?”
禾木说:“注意你的语气,闹着分开走的人不是我啊!”
吴文静说:“那我不管,你来找我们!我们有主食!”
禾木说:“就好像我们这儿啥也没有一样!小心我们饿急眼了,把酸奶,果冻,西梅,薯片,巧克力,棉花糖统统都吃掉!”
吴文静翻了个白眼说:“算你狠!那现在怎么办?”
禾木说:“分别掉头往回走,找地集合呗!”
安可期和罗珊珊默不作声,她俩也饿,不敢发表反对意见。
安可期把一路捡到的大小蜗牛,统统放到了一棵格外笔挺的大树下,临走还对它们说:“前世的三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你们虽然是我一路辛辛苦苦捡来的,萍水相逢,可相聚就是缘分啊!余生你们七只就是一家蜗牛,要相亲相爱啊!”
吴文静不耐烦地说:“你凑齐了这七只,不一定是拆散了几对呢!快点走吧!你不饿吗?”
安可期说:“怎么可能拆散了,捡到的时候都是形单影只的单身牛啊!”
吴文静问:“那为什么非要凑七只啊?”
安可期说:“凑七只,说不定能召唤点什么呢?”
伴随着肚子越瘪,脚步就越快,四个人终于重逢了。
阳光已经使刚刚的雨水蒸发,青石板路面已经干透,趁四处无人,她们决定就在这块比较干爽的地方野餐。各自忙活起来,餐布铺好了,零食摆满了,水果登场了,主食分好了。一切都就绪了,一切都很正常,可安可期和罗珊珊依旧没有任何对话。安可期可以与吴文静、禾木嬉笑打闹,罗珊珊也可以与吴文静、禾木畅所欲言,可安可期和罗珊珊,都视对方为空气。这个年代出生的孩子,基本都是独生子女,不怕孤单,况且此刻也不算孤单,和谁不说话都不是个事,此时此刻,她们在以另一种形式做游戏:山山水水,我们都是空气人,谁也不许先说话。
第一O一章冷战(上)
这种视对方为空气的日子,并没有因为离开青衣桥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虽然没有正面交流了,可寝室里并不安静太平。安可期和罗珊珊衍生出一种新型交流方式。
在罗珊珊挂断电话之后,安可期又一次拨通了陆遇的电话。
安可期说:“喂?吃完晚饭了吗?”
陆遇说:“嗯,刚刚你打电话时正在吃,刚吃完。”
安可期说:“那你一会干嘛去啊?”
陆遇说:“看看有人打球吗?没人打球我就自己去图书馆。”
安可期说:“打球?你带球衣了吗?”
陆遇说:“不用换球衣,就随便打打。”
安可期说:“那我签名的那件球衣呢?”
陆遇说:“那件啊!收藏了,怎么了?”
安可期说:“没事,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陆遇说:“你和罗珊珊还冷战呢啊!”
安可期说:“你说啥?你又想我了啊?”
陆遇噗嗤一笑,接着说:“嗯嗯嗯,我可想你了呢,我可得陪你演好这出大戏啊!”
安可期说:“你快打球去吧!不聊了!”
陆遇说:“你确定?不再聊五块钱的?”
安可期说:“不聊了不聊了,拜拜!爱你哦!”
陆遇说:“哈哈哈哈哈哈,拜拜,我也爱你哦!”
罗珊珊又拿起电话,还没等罗珊珊那边的电话接通!吴文静就大喊一声:“啊!”
安可期被喊声吓了一跳,连忙下床朝上铺看,罗珊珊也放下电话,注视着吴文静。
吴文静说:“我受够了!”
安可期问:“你怎么了?”
吴文静说:“自从你俩冷战!你俩就成天打电话秀恩爱!我受够了!我宣布!今天起,在寝室内不许给异性打电话!”
禾木这时也发话了,她低沉着说:“是啊!一会这边一句想你了,一会那边一句爱你哦!感觉满屋子都是志林姐姐!好烦!”
安可期没想到,本是和罗珊珊之间的对峙,却无意间误伤了这二位。
罗珊珊说:“我无所谓啊!我可以不打电话,反正周末他带我出去玩,我们能见面。”
安可期听到这话,语塞,弱弱地说了句:“知道了。”
寝室终于安静下来。安静的有点让人感觉不舒服。一下子太安静了。
又是吴文静开口了,还是那声洪亮的“啊!”
安可期再次下床,问:“又怎么了?我没打电话啊!”
吴文静说:“我想谈恋爱!”
安可期说:“你不是开学第一天就有这个计划吗!”
吴文静说:“是啊!但没这么强烈!最近看你俩这招人烦的样儿!我非常强烈的想要谈恋爱了!”
安可期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床上。
禾木弱弱地说了句:“唉,想不开的女生啊!”
吴文静噘着嘴,还是那副一点都不文静的样子。
那天起,不能在寝室打电话,也不能和罗珊珊说话,这两条不成文的规定,让安可期感觉寝室好无聊啊!
她也学着陆遇,开始泡图书馆,不是期末考试前后的图书馆还是很惬意的。另一群人,就在这段时间,溜进了她的生活。
第一O二章冷战(中)
冷战还在继续,冷战度日如年。
安可期在图书馆阅读室中寻到了一本有趣的书,内容是一名英国人研究犯罪心理学的,这和她大一下学期的选修课,内容相近。安可期长相也算人畜无害,可似乎对犯罪啊!人性的丑恶啊!总是特别感兴趣。
回想小时候,安可期每天早饭都喜欢看央视的《走近科学》。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一听到这句,安可期就放下饭碗,聚精会神,虽然每次情节都是高开低走,令人大失所望,可安可期还是不停的关注着,总认为今天的内容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安可期还喜欢央视的一个频道,那就是法制频道。高中时,每到周末在家,吃饭期间安妈妈就会主动打开电视,问:“吃饭让你看会,看什么啊?”
安可期则答:“就!就杀人分尸那个!”
安妈妈说:“法制频道吗?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爱看这些?”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兴致勃勃的和安可期一起看,有时惋惜,有时同情,有时恨的牙痒痒,有时还会说句该杀!
话说回来,这天安可期看书看的有点晚,图书馆外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她低头走着,走到十字路口时,耳边一阵风,一个人把她手中的书撞掉了。她低头捡起书,那人才刹住,原来那人穿了一双轮滑鞋,只见那人轻盈地滑到安可期面前,脸上略带歉意。安可期忙说:“没事没事,你走吧。”那人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安可期忘记被撞疼不疼,只记得那人滑轮滑的样子好酷!
不久后的几天,安可期又遇到了那人,准确点来说,算不上遇见,是那人和几个同样穿着轮滑鞋的人,在图书馆门口的空地上练习轮滑平花动作。安可期只是围观群众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她旁边有同学议论:“会滑轮滑太帅了!”“是啊!当初进轮滑社好了。”“练到这个水平,也是得有天赋吧。”“如果是我,估计屁股摔八瓣也学不会。”“我也不敢滑,只有羡慕的份啊!”……总之,围观者是满眼的嫉妒羡慕恨,哦不,好像没有恨。安可期看的入神,感觉这样飘来飘去,有飞翔的感觉,自由自在。正在这时,那天撞了安可期的那人刚好滑到了安可期附近,不知哪来的勇气,安可期喊了声:“嗨!”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想起什么了,更进一步问:“嗨!怎么了?”
安可期说:“这是轮滑社?我可以加入你们社团吗?”
那人说:“我问问社长!”说着飘走了。不大功夫,另一个同那人一样,很短的头发,清秀的分不出男女的人飘来,问:“你要加入社团?”
安可期管不了那么多,她总是一时兴起,然后为了一时兴起苦苦坚持,这次也不例外。
安可期坚定地说:“对!”
社长又问:“可以是可以,你有轮滑鞋吗?”
安可期说:“我没有,不过可以买。”
社长说:“那欢迎,你准备一双轮滑鞋吧,如果不知道选什么样的合适我们可以推荐你几款。有了鞋我给你安排个师父,额……”那人环视了一周,又说:“我做你师父也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第一O三章冷战(下)
一周后,安可期穿着崭新的轮滑鞋磕磕绊绊滑到图书馆门口。
安可期说:“师父!我来报道了!”
社长说:“以前会滑?”
安可期说:“不不不,以前没滑过!”
社长说:“那居然是滑过来的,算是平衡感不错了。”
安可期的平衡感的确不错,这事可就要追述到十几年前,安可期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基本家家都有辆自行车,自行车是最上档次,最普遍的交通工具。那时的自行车分二四、二六、二八。其实就是由小到大。安妈妈的自行车是新买的,二六的。
有一个炎热的周末,跳皮筋、打口袋、躲猫猫,都被玩腻了。于是有人偷了家里的自行车钥匙,院里的几个小孩便开始研究自行车。有个稍大一点的孩子会骑车,给大家讲解着如何不摔倒,以及如何摔倒后体面的爬起来。光听不过瘾,大家都想尝试尝试。可一辆车怎么够啊,于是大家纷纷回家,连蒙带唬的要车钥匙。
安可期说:“妈!我要学自行车!钥匙借我!”
安妈妈说:“不行,我那台是二六的,太大了,不适合你。”
安可期说:“二四的我也坐在座上够不到地啊!我不嫌大!借不借吧?”
安妈妈也有私心,怕安可期把刚买不久的新车摔坏,还是以太大为由拒绝了。
安可期沮丧的回去,这时邻居小女孩说:“我家还有一辆,我爷爷的,二八的,爷爷脑血栓后一直没人骑,生锈了,有点破,要不你拿那辆学?”
安可期说:“好啊!好啊!我不嫌大!不嫌破!”
不出十分钟,能学会的都学会了,学不会的估计这辈子也学不会了。安可期骑着那辆破旧的横梁的二八车,满院子飞驰!由于个头和自行车不匹配,安可期只能斜着身子,从横梁下穿过,卖力的蹬着脚蹬子。总有那事儿事儿的阿姨嚼舌根,特意敲门和安妈妈说:“呦!你快看看去吧!你家安可期骑了辆比自己还大的自行车,骑的飞快!太危险了!”
安妈妈急忙出门查看,堵到安可期的时候,她乐了说了句:“还挺灵!随你爸了!”不久后安可期有了自己的新车,喜提新车三小时后,新车就丢了,唉,一段伤心的往事啊!
话说回来,安可期学习轮滑,和自行车一样,上手很快。轮滑社的同学大多热情友善,说不清是男是女的社长待她也很耐心,安可期很快融入到这里,忘记了和罗珊珊冷战的烦恼。轮滑社的口号是:上天没有给我们翅膀,我们要用八个轮子飞翔!的确,滑轮滑,有飞翔的快感!
罗珊珊经过图书馆时,远远地看着安可期。她看她不再故意打电话气自己,不再进出门时故意找茬,反而在这里笑的如此开怀,罗珊珊突然一阵心酸,她感觉自己好像彻底失去了这个朋友。
到底为何冷战,安可期已经记不清具体原由了,罗珊珊也弄不明白自己再坚持着什么。冷战,结束的时间该到了吧?
第一O四章借
转眼,四月接近尾声,安可期和晓晓买了五一放假回家的票。准备约上裴菲菲,一起再爬一次毕业时爬的那座山。想看看,盛夏的它与暖春的它,有何不同。如果可以,她们也想看看深秋的它和初雪的它。
要说安可期还能有钱买票回家,那多亏陆遇了。安可期之前买了金斧头就所剩无几,精打细算熬过了一段时间。就在四月,又一个冲动买了一双还不错的轮滑鞋,这次精打细算,也是很难熬了。
安可期和陆遇讲了加入轮滑社团的过程,陆遇不是很高兴。这种不高兴是单纯的出于私心。陆遇一听轮滑社,脑子里蹦出的画面,都是动作轻盈,身手矫健,充满朝气和痞气的男生。这些人围绕在安可期身边,飘来飘去,对于陆遇来说,属实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之后,安可期和他讲了滑轮滑是怎样有飞的感觉,陆遇全然体会不到,都是不走心的听着。直到听到那句话,陆遇彻底不乐意了。
安可期说:“你刚刚在听吗?真的特别好玩,自由自在!”
陆遇说:“嗯嗯听着呢听着呢!”
安可期说:“那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陆遇说:“难得听到你这个语气啊!有事求我啊?”
安可期说:“不算求!就是商量!”
陆遇说:“也对,你求我都是理直气壮的!”
安可期说:“哪有!就是和你商量一下,以后我们打电话能不能一天一个,然后发短信控制在一天十条。”
陆遇说:“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
安可期说:“因为长途太贵了啊!短信免费赠送300条,我们就用免费赠送的不好吗?你可以一条多发几个字啊!像现在这样,早安一毛,晚安一毛,哈哈一毛,呵呵一毛,太浪费钱了!”
陆遇说:“你这又加入轮滑社!又要减少联系!你要干嘛?”
安可期说:“商量呢嘛!你急啥!我这不是控制通讯成本吗?我们这样太浪费钱了。”
陆遇说:“上学期也是这么过的,怎么突然嫌浪费钱了!”
安可期说:“因为!因为我缺钱了呗!”
陆遇说:“缺钱我汇钱给你!干嘛减少联系啊!”
安可期说:“我自有算计!不用你救济!我控制自己的成本还不行了啊!”
陆遇说:“你控制可以!不可以影响我!”
……
最后,两人磨磨唧唧又搭进去十几元话费,终于达成一致,陆遇借给安可期五百元,暑假见面时,安可期当面归还。其实搭进去的十几元话费两人都在墨迹一件事,陆遇死活要给,安可期死活不要!最终,只能以借的方式,算是两人都找到了平衡。
可能是受所学专业的影响,安可期平时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精致穷的女生,她这两次当时的大额消费,她始终认为值,因为一次是为了爱情,一次是为了自由。钱能花在这两方面,花得其所。
用陆遇借给安可期的钱,安可期顺利买了车票,回到了熟悉的老城,沈阳。
第一O五章山顶对话(上)
故地重游,并没有物是人非。朋友或许就是很久不见,可一见面就瞬间有话聊,而且一聊起来没完没了。登上山顶时,欧阳晓晓开心的哼起歌来,然后有了以下的对话。
裴菲菲问:“呦,你家JJ出的新歌吗?”
晓晓说:“不是啦,这个旋律好听吗?”
菲菲说:“挺好听啊!”
晓晓害羞地答:“别人给我写的,还没填词,就只是一个旋律。”
安可期抬起头,注意力从一只螳螂身上转移到欧阳晓晓身上。
菲菲说:“好浪漫啊!居然有人给你写歌!真是有有才又贴心啊!这也太浪漫了吧!”
晓晓说:“他随便写的了,没你说那样好。”
安可期问:“谁给你写的?”
欧阳晓晓说:“你猜?”
安可期答:“吉!查!”
欧阳晓晓说:“你干嘛这样狠呆呆的!没给你写嫉妒啊!”
安可期听到这句,突然想到罗珊珊那句:你喜欢他?虽然音色不同,可语气实在太像了。安可期想:室友毕竟相处时间短,不懂忠言逆耳,可晓晓作为自己的闺蜜,相处了有几年了,应该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于是她准备用犀利的语言奉劝晓晓离吉查远一点!可安可期错了,爱情里的女生,智商为零,情商跑偏。别说闺蜜了,上帝来她也未必听劝。
安可期说:“晓晓,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但吉查真的不适合你。你信我!你俩的暧昧关系到此为止吧,不要越陷越深了!”
晓晓有点生气地说:“你当初和陆遇天天干架!谁曾想你俩能在一起啊?哪只眼睛看你俩也不算合适啊!你俩现在不也挺好!”
菲菲说:“等等!我怎样听着有点乱,吉查究竟是谁?是什么人?”
欧阳晓晓说:“他是我们乐队的鼓手,其他乐器也会,特别有才!当然,长的也帅!”
安可期说:“所以她一见钟情,始于颜值陷于才华了!”
菲菲说:“那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说他俩不合适啊!”
安可期说:“感觉。”
菲菲说:“那你这太牵强了,完败!晓晓我支持你!”
安可期说:“等等,那他俩一直暧昧!他也不表白!这算什么!”
欧阳晓晓说:“这有什么算什么的,我感觉没什么不妥啊!”
菲菲说:“我也感觉没什么不妥啊!何必急着说出口,刚大一啊!”
安可期憋的脸通红,终于说出口:“吉查他不止和晓晓一人暧昧!这总算不妥吧!”
欧阳晓晓急了,说:“你都没见过他几次!前后没说过十句话!你怎么知道!莫非他还和你暧昧!”
安可期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他联系方式!但他一定不止你一个暧昧对象!”
欧阳晓晓:“你凭空想象呢啊!把话说清楚!他和谁!怎么了?”
安可期说:“他……他和我室友,都确定恋爱关系了!”
欧阳晓晓一愣,眼圈发红,眼珠动了动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说:“你搞错了吧,不可能,四月演出时台下有女生喊:你有女友吗?他还清楚地答:单身。”
安可期也一愣,难道罗珊珊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