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过年好(下)
网吧里烟雾缭绕,游戏、电影、论坛都不足以填补阿查内心的苦闷。他又不自觉的浏览一个女生的QQ空间,然后想起了一些美好和更多的伤痛。每逢佳节更孤单,校园中,平日的喧嚣会麻痹人的大脑,只有静下来,大脑才回一遍一遍回放那些刻骨铭心,那些愿意忆起的美好,和拼命忘也忘不掉的厉害。
浑浑噩噩度过一夜,今年已不是去年。
生而为人,是不是都会伤心?
有些人,伤心的早,有些人,伤心的晚。有些人,伤的很深,有些人,伤的浅浅。有些人,伤了的心不会好,有些人,伤了好了依旧暖。
阿查有点渴望开学,渴望校园的喧嚣可以一直麻痹自己。
另一边,安可期和陆遇一点都不渴望开学,安可期双手抱拳说:“过年好!”
陆遇回:“过年好!过年好!”
安可期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陆遇说:“就知道你又来这一套。”
他们开始沿着故宫后身漫步,自从去过了哈尔滨,安可期和陆遇好像更抗冻了。红墙白雪,苍松劲柏,漫步其中,有种穿越的感觉。
安可期说:“我是满族,这儿就应该是我家!你也就是生的时代好,不然在古代,我可是格格,你怎么和我谈恋爱?”
陆遇不服气地说:“在古代我也绝对是贵公子,娶你个小格格绰绰有余!”
安可期说:“凭什么你就贵公子了?我这是血脉传承!你呢!”
陆遇说:“我指定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不止这些,我还得武功盖世,天下无敌!”
安可期说:“行吧,就冲你这份臭不要脸的自信,本宫允了!”
陆遇说:“就你这个二乎乎的劲儿,估计放在后宫里都活不过三集。也就本少爷收了你吧!”
安可期说:“我缺啥?我差哪?怎么就活不过三集?”
陆遇说:“你缺啥?缺心眼儿呗!缺啥自己没数啊!”
安可期说:“你等着的!来,干一架!”
陆遇又笑着抱紧她,说:“不干!不干!我臭不要脸你缺心眼儿,我俩多般配啊!”
安可期说:“谁要这样的般配啊!”
由于抱的太紧,四下无人,气氛到了,陆遇顺势又吻了上去。
安可期说:“坏人!这可是我家后院。”
陆遇说:“后院又怎样?”
一阵微风拂过,雪花从墙头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安可期问陆遇:“你这个色狼,去哈尔滨是不是就图谋不轨。”
陆遇说:“还真没?如果不是斗地主,我就想一夜静静地抱着你。”
安可期说:“我这么没有魅力吗?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陆遇说:“想啊,但你的第一次,怎么能在那里,那里不配!”
安可期说:“算你有良心,那你的第一次在哪啊?”
陆遇很快意识到,又是一道送命题,答不好就废了。他答:“你的第一次在哪我的第一次就在哪!”
安可期笑了,她说:“反应还挺快!现在想套路你越来越难了。”
第一六七章惹不起的90后(上)
终于,还是开学了。
校门口,阿查坐在自己的车里,有莫名的安全感,他拿着香烟的手搭在车窗外,头舒服的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进进出出的人群,这是他享受宁静的方式,突然一个人打破了这种宁静。
白冰清不请自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阿查被吓了一跳。
说起白冰清,不得不提阿乐,白冰清是阿乐远方亲表叔儿子的堂姐的闺蜜,一个90年出生的女孩。是不是有点绕呢?总之,机缘巧合,他俩就是认识了。阿乐得知她考到了这里,热情的带她熟悉校园,搬抬行李,请客吃饭,也参观了乐队。白冰清给人的印象并不像名字这般冰清玉洁,她是个性感尤物,敢穿敢露,发色跳脱,妆容肆意。看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个不好惹的女孩!她和很多女生一样,看到了阿查,然后就爱了。但她和很多女生不一样,她可不会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等待缘分的到来,她喜欢的她就要争!她什么都不会,唱歌跑调,跳舞顺拐,乐器不通,可她偏偏也天天在乐队里混,多半时间她就打杂加叫好,忙的不亦乐乎。
阿查说:“你不回寝室上车干嘛?”
白冰清说:“干嘛?赶我走啊?一个多月不见,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阿查没理她,因为那么多女生中,她算不上阿查心仪的那款。主动的女生也很多,她算不上多特别。
白冰清见他不说话,说:“过年给你拜年也不回,不开心!”
阿查侧头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今天穿的红色鸡心领打底衫,领口格外的低,性感一览无余,阿查这种人看见这个场面,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说:“手机坏了,修好后过完年了,没爱回。”
白冰清说:“那就是所有人你都没回呗!那还行!开心了!”
怎么可能手机坏了那么久呢?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没回呢?至少阿查回了罗珊珊啊!可阿查不会说这些的。
白冰清接着说:“我快过生日了,你陪我过好不好!我的生日愿望可是做你女朋友!你说我的愿望会实现吗?”
阿查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不知道吗?”
白冰清说:“会灵的!”
不久后,阿乐开始张罗白冰清的生日在哪过。其实有什么可商量的,乐队所有人的生日,不都在上官娜娜朋友的小酒吧过吗。白冰清以自己生日自己是今天的老大为由,罐了阿查很多酒,这次阿查真的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无意识之时,他嘴里似乎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还说:“为什么自己出国?”阿柯见阿查这个状态,有些担心,听到那个名字,也有些心疼。酒吧隔壁就是一间旅店,阿柯为阿查开了房间,给阿查倒了热水,让他好好休息。
有哭有笑也有吐的,闹闹腾腾的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几个人说的清楚了,但醒来时的样子,惊呆了所有人。
第一六八章惹不起的90后(中)
醒来时,赤身裸体的阿查身边躺着衣衫不整的白冰清。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但现实正如白冰清许下的生日愿望那样,那天之后,不管阿查愿不愿意,白冰清是他的正牌女友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或轻或重伤了安可期身边两个重要的朋友,欧阳晓晓与罗珊珊。
还记得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又是人间四月天。罗珊珊悄悄来到乐队活动室,准备给阿查一个惊喜。至始至终,阿查眼里罗珊珊还是好朋友,而罗珊珊却以为是女朋友。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那天终究打破了。白冰清挎着阿查的胳膊,简直要把整个人挂在阿查身上,阿查看到罗珊珊时,罗珊珊已经眼眶湿润。阿查对白冰清说:“你在这等我,我和朋友说点事。”
白冰清不情愿地说:“我不能听吗?我可是你女朋友!”
阿查说:“你不乖很可能就不是了哦。”
罗珊珊强忍着泪水,努力调整呼吸说:“她是谁?”
阿查说:“白冰清。”
罗珊珊说:“我是问,她和你什么关系?”
阿查答:“女朋友。”
罗珊珊说:“为什么你有女朋友我之前不知道?我……我难道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阿查说:“如果那晚你不回去送钥匙,可能我的女友就是你了。”
罗珊珊说:“你什么意思!难道必须发生点什么才是情侣吗?莫非你和她……你们已经……”
阿查说:“这件事,我不想解释,珊珊,你别那么激动,我们还和过去一样做朋友,可以吗?”
罗珊珊说:“和以前一样?偶尔的亲密动作和甜言蜜语吗?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那边那个女生吗?”罗珊珊指着白冰清的方向。
阿查说:“我……那我们做回普通朋友吧。”
罗珊珊说:“我想没那个必要了。”
白冰清不耐烦地喊:“好了没有啊?我好饿啊!”
阿查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罗珊珊冷笑了一声说:“看见你我就饱了!”
阿查说:“你别这样,珊珊。”
罗珊珊说:“从今以后不必联系了。”
罗珊珊走的决绝,这次的伤她不允许自己流太多眼泪,转身离开的瞬间,眼泪就被擦的干干净净。回到博州大学时,她已云淡风轻,好像刚刚丢掉一个朋友的人不是她,对于这件事,她也和任何人只字未提。
罗珊珊离开后,白冰清问:“那个美女是谁啊?”
阿查答:“一个朋友。”
白冰清说:“你的异性朋友太多了,本宝宝不开心!”
阿查说:“不开心是不是就不会饿,那不吃饭了。”
白冰清说:“吃啊吃啊,饿!”
阿查也不清楚,自己要负责任多久,但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厌烦。
相比罗珊珊,欧阳晓晓得知此事以后,日子可没那么好过,她好像整个人失去了灵魂。不知多少天已经过去了,可她还是感觉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而已,阿查还是那个单身的阿查。
第一六九章惹不起的90后(下)
可那终究不是梦,更像是卡在左心房的一根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拨动那根刺,心就会剜肉滴血般的疼痛。逃避,是很多人不知所措时会选择的做法。欧阳晓晓也是这样做的。
一晃,已是盛夏。
由于欧阳晓晓的长时间缺席,乐队的正常活动,几乎没办法进行,和解散了没什么两样。这是乐队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但时间这么久,也是乐队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
那件事以后,晓晓和阿查没有再见面,校园虽然没有多大,但哪有那么多偶遇呢!不约、不堵、不等,真的是见不到的。
欧阳晓晓开始过起了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她明显感觉到,她的肢体麻木的做着该做的动作,可心里却没有一时一刻真正的放过自己。
爱而不得的痛,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吧。不知有多少人,在痛过之后会暗示自己,可能这辈子不会再爱了。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好了伤疤忘了疼!
伤疤如何好的呢?
白冰清把阿查甩了。
是的,那个绞尽脑汁追到阿查的白冰清,时隔俩月,把阿查甩了。
已得到的,永远不珍惜。
这是白冰清自己的选择,这是阿查想要的结果,这更是欧阳晓晓伤口愈合的一剂良药。
白冰清与阿查分手以后,阿乐组织了一个饭局。邀请欧阳晓晓时开场白便是“阿查分手了!”欧阳晓晓的灵魂出走数月,终于又回来了!
乐队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白冰清也不再跑前跑后忙里忙外,据阿乐说,白冰清迷上了学习外语,最近和留学生走的很近,说是方便提升英语口语表达能力。
阿查则表示,还是单身好啊!自由自在!他说考上研究生之前,都不谈恋爱了。欧阳晓晓瞬间懂了,她也要考研究生。曾经秦方圆苦口婆心的要她考这考那,她都当做耳旁风。可阿查的一句随便一说,她却当真了。
日子终究还是恢复了平静。
其实阿查分手的消息,他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了罗珊珊。
那天夜里,阿查拨通了罗珊珊的电话,低沉着声音说:“打扰了,你睡了吗?”
罗珊珊说:“你有事吗?”
阿查说:“想找个人说说话,第一个想到了你。”
罗珊珊说:“没什么事我睡觉去了!”
阿查说:“我分手了。”
大概停顿了三秒钟。
罗珊珊的回答是:“嗯!关我屁事!”
然后挂断了电话,这实在是有点出乎阿查的预料。这还是那个初次分手哭的声嘶力竭的珊珊吗?这还是那个跨年夜害羞地送自己巧克力的珊珊吗?这还是那个坐在副驾驶总喜欢说“都依你”的珊珊吗?珊珊变了,已经失控了。阿查刚刚想好的博人同情的分手理由还没有循序渐进讲出口,看来这段暧昧是回不到从前了。
阿查点起一只烟,他笑自己太自负了。原以为自己的段位足够高,可刚刚发生了什么?好没面子啊!又为什么珊珊一直在自己的脑子里晃来晃去,他更想靠近她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第一七O章慌慌张张又一夏
2010年的那个夏天慌慌张张。
2011年的那个夏天更加慌张。
人长大了,便会发现,没有过了哪一年就一劳永逸,只有一年比一年更慌张。
光阴如流,稍纵即逝。
大三下学期的陆遇已经面临毕业。那封新西兰某高校的本硕连读申请单,陆遇压在书里半个多月了,迟迟没有提交。安可期对于此事一无所知,安可期只知道,前不久假期结束分离时,陆遇哭了,哭的比自己还凶。安可期心想:还有不到半年,异地恋就告于段落了,这家伙哭个啥?喜极而泣?还是上年纪了眼睛里容易进沙子?或者是不是自己更可爱了他舍不得分开?唉,管他呢!一起哭吧!
陆遇正站在阳台,面向北方发呆,电话突然响了。陆妈妈最近的电话十分频繁。
“喂?吃过午饭了吗?申请表提交了吗?老师怎么说?保证金我这边都准备好了。”
陆遇说:“没见过交钱还这么积极的,没交呢!”
“不是我积极啊!是再晚你就出不了国了,你这幸好学分积点够高,老师才争取到一个名额,你得抓紧啊!”
“知道了知道了别墨迹我了!”
“你怎么说话呢?以后出国了就是国际漫游了,还有时差,我到时候都没法墨迹你!”
“唉,我的妈啊!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你抓紧啊!出国保证金汇款账号记得要!”
“好了好了拜拜!”
陆遇看了看手表,安可期的大课应该结束了。但,就算拨通了电话,又该如何说呢?在陆遇的心里,出国绝对不是他的必经之路。但按陆妈妈的规划,他要出国,本硕连读几年,镀金回来进入空管局那样的部门,这样才算拨乱反正,回归正轨,功德无量,人生圆满。儿子出国也是她长期以来奋斗捞钱的动力,不然,她这个小学优秀教师的儿子只读了一个大专,那她的面上是挂不住的!此时陆遇担心的是什么呢?他唯一的担心便是,刚刚结束个异地恋三年,再谈个异国恋五年,安可期会同意吗?当初至少一个轮回的约定她能遵守吗?她能吗?她不能吧?
陆遇还是拨通了电话,有些决断再难还是要做的。他断断续续说清楚了他的未来规划,再怎样避重就轻,再怎样断章取义,再怎样迂回委婉,换来的只是安可期一句话,她冷冷地说:“出国就分。”然后无情地挂断了电话,陆遇松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了压在书中的申请表。
安可期这边,把所有的情绪压到了挂断电话前的那一刻,挂断电话情绪就崩了。她回到寝室,手机往床上一摔,便抱着床头的小河马嚎啕大哭。吴文静听到哭声立马下床查看,她问什么安可期也不说,也不点头或是摇头,她就像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沉浸在自己的哭声中,越哭声音越大。罗珊珊看着着急,说:“是不是摔倒了,是不是哪骨折了?”吴文静抬抬安可期的左臂,又拉拉安可期的右臂,然后左腿右腿轮番检查一遍,任她如何摆弄,安可期就是自顾自地哭,一直哭。
第一七一章爱从放弃开始(上)
哭到缺氧、哭到窒息、哭到近乎心肌梗,安可期反应过来,不对啊!还没分手呢!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罗珊珊了解了原委,无奈地摇摇头,又摸摸安可期的头。
安可期问:“我都闹分手了,他还会出国吗?”
罗珊珊说:“再美好的爱情也终究敌不过现实。”
安可期说:“那他万一出国,我真的分手吗?”
罗珊珊说:“五年啊!不分手,再等他五年你就奔三了吧?”
安可期说:“那我怎样能出国啊?我能去新西兰吗?”
罗珊珊说:“这个也是我的知识盲区啊!安宝儿,帮不了你了。”
安可期的脑子飞速运转,可平时很灵光的脑子,现在也无计可施了。她发信息给齐咚和赵文迪,内容都是四个字:我分手了。
不一会,齐咚和赵文迪就拎着零食和啤酒,站在安可期寝室楼下大声喊:“安可期!下楼!一醉方休!”
安可期洗了把脸,拿着手机,拖着疲惫的心和身体,下了楼。
安可期说:“干嘛拎这么多啤酒?不沉吗?”
赵文迪说:“不多怎么一醉方休,不醉怎么解千愁?”
齐咚说:“走吧!欢迎加入我们的单身狗大军!”
安可期被赵文迪和齐咚连拖带架,走出博州大学校门,穿过青衣桥和草地,在一处僻静的凉亭下,落脚了。
安可期又声泪俱下地讲述了整件事,齐咚和赵文迪呆呆地听着。
安可期平复了一下情绪,第一问:“我都闹分手了,他还会出国吗?”
赵文迪说:“我要是他我会选择出国,因为这些规划,十分合理啊!况且机会真的很难得。”
安可期又问:“那他万一出国,我真的分手吗?”
齐咚说:“我要是你我会分手,因为五年的异国恋,这就是赌啊!我赌不起。”
安可期第三问:“那我怎么能出国啊?我能去新西兰吗?”
这同样是齐咚和赵文迪的知识盲区,没有人可以给安可期一个答案。
安可期也说渴了,打开一罐啤酒,呲!啤酒溢出来了。赵文迪也开了一罐啤酒,碰了一下安可期手中的啤酒,说:“你曾拥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初恋,已经羡煞旁人了。”
安可期说:“失去美好,要比不曾拥有美好,疼的多啊。”
齐咚举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三个人刚要喝,安可期电话突然响了。安可期急忙放下啤酒,接听电话,电话那边陆遇兴奋地说:“我不出国了!”
安可期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说:“你说什么?”
陆遇说:“我不出国了!不出国了!你不许分手!老实儿给我当女朋友!分你个头!”
安可期这次的哭,真的算是喜极而泣,她又问:“你真的……真的不出国了?”
陆遇说:“对啊!不出了!我决定了。”
安可期说:“因为我?你放弃出国的吗?”
陆遇虽然自己本身也不想出国,但他此刻想让安可期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他说:“对啊,就是因为你,我放弃出国了。”
第一七二章爱从放弃开始(中)
正如陆遇所愿,安可期已经开始内疚了。安可期问:“那未来会好吗?你不会后悔吗?”
陆遇说:“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不会后悔,如果你和我分手了,那我可是肠子都得悔青了。”
安可期说:“嗯嗯,一个轮回升级成一辈子。好吗?”
陆遇说:“好!你是刚刚哭了吗?”
安可期说:“没有……”
陆遇说:“说谎!你听你那嗓子,都什么声了。哭什么?你以为我一定会出国吗?”
安可期不知说什么,但她由衷的感谢陆遇做出的牺牲,她说:“谢谢你。”
陆遇说:“傻瓜,别伤心了,我错了,一开始就不该犹豫,不该和你商量。就该直接撕了申请表。”
安可期说:“你别说了,爱上你了,怎么办!”
陆遇说:“那你就爱呗,我这么帅这么好这么完美!”
安可期说:“打住!控制好你自己个儿!那你先忙吧。我和齐咚赵文迪在一起。”
陆遇问:“在干嘛?刷街吗?”
安可期说:“没有了,她们俩听说我要分手,过来陪我一醉方休。”
陆遇说:“净闹!你不许喝!”
安可期说:“知道了知道了,不分了那我就不喝了,苦了吧唧的!谁爱喝啊!”
挂断电话,安可期露出坏笑,她冲齐咚和赵文迪说:“谢谢你俩的啤酒啊,我不喝了,我不分手了。”
齐咚说:“他怎么说?不出国了?”
安可期点点头!
赵文迪却说:“我靠!你俩玩呢啊!这是秀恩爱嘛?我是不是又吃狗粮了?”
齐咚说:“人俩真爱了,保送出国深造都放弃!你这狗粮,吃的饱饱的吧!”
赵文迪抓住安可期说:“不行!你给喝!喝吐你丫的!”
安可期挣脱她,绕着凉亭跑,赵文迪绕着凉亭追。
“我不喝,陆遇不让我喝酒!”
“还提他!我让你秀恩爱!你给我站住!别跑!”
“我还能让你抓住了?你别做梦了!”安可期边跑边后头喊。
“你等着的!”赵文迪锲而不舍地追。齐咚也加入到追逐战当中。跑累了的三人,坐在凉亭里,透过不远处的大树看夕阳西下,品斑驳时光。
安可期果真重色轻友的滴酒未沾,齐咚和赵文迪似乎已经过了微醺的状态。安可期说:“你俩啊可别喝了,喝多了我可抬不动!”
已经喝多的赵文迪又打开一罐啤酒,说:“来!这杯敬我师父!”
齐咚说:“对!祝他单身一辈子!”
无比清醒的安可期突然一头雾水,这俩人和顾安东,什么情况。
安可期说:“顾安东是怎么得罪你俩了,这个时候还会躺枪。”
还没有问出答案,这两个人已经一个昏昏欲睡,一个直翻白眼。安可期无奈拨通了刚子和胖子的电话。刚子和胖子来了之后也很无奈,因为这两个一七零多的女生,喝多了以后真是死沉死沉的。
胖子问安可期:“这怎么回事?你们三个怎么还喝上酒了?”
安可期说:“我要是说我分手了她俩喝多了,你信吗?”
第一七三章爱从放弃开始(下)
时间调回到,安可期说完“出国就分”四个字冷冷挂断电话那一刻。
这时,陆遇拿出压在书中的出国申请表,揉成一团摆出一个投篮的动作,打算扔进纸篓中。汪思聪正打球回来,纸团不偏不倚,打到他的身上。汪思聪边拾起纸团边说:“刚刚叫你去打球你不去,这会儿猫儿寝室偷摸练习呢啊!”
陆遇说:“哎呦,你这普通话完全东北化了啊!”
汪思聪说:“谁说不是呢!你都给我带跑偏了!东北银真吓银!”他边说边展开手里的纸,嘟囔着:“这又哪个不识趣的给你写的情书啊!”
定睛一看,汪思聪惊讶地大叫:“陆遇!你疯了吧!也不看是啥就乱丢!”
陆遇说:“兄弟,淡定点,我知道。”
汪思聪诧异地问:“知道?靓仔!新西兰不去了?”
陆遇答:“不去了,去我就没女朋友了。”
汪思聪说:“我靠!女朋友那不遍地都是嘛!外国女朋友更多啊!”
陆遇说:“那是你!我女朋友就一个!”说起汪思聪的女友,那这大学三年他交的女友一定比他看过的书多。他从不脚踩两只船,专一但不长情,都是这个女友分好了,马上开始一个新女友,新人变旧人他再分,新人紧接着又来了。他曾说过:蓦然回首,新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虽然爱情观截然不同,但汪思聪和陆遇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兄弟。至少没有陆遇,他的随堂考、他的期末考、他的课后作业,甚至他的论文答辩,都十分堪忧。他俩也会偶尔一起打篮球、一起吃烧烤、一起用安全套充当水气球解暑降温。
话说回来,汪思聪对于陆遇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十分不解。而陆遇,已经编辑好了信息发给了负责新西兰本硕连读的老师。
不出所料,陆妈妈的电话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打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套路还是十分清晰:质问!指责!追根溯源!挖苦!威胁!听的陆遇一直挠头,听的汪思聪目瞪口呆。他说:“东北女银,太狠了!”
接受过了暴风雨的洗礼,陆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汪思聪说:“那你接下来怎么安排啊!”
陆遇说:“投简历呗!我一个学分绩点这么高的学霸,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份工作了!”
汪思聪说:“能,当然能!你留不留广州?留广州你简历都不用投,我和我爸说一声,安排我俩去总部,一定比地方分公司活轻松!”
陆遇说:“我就别劳烦你爸了吧,你爸安排你这么一个败家子就够头疼了。”
汪思聪说:“小看我爸在东航的地位啊?安排你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陆遇说:“谢了兄弟!我要回沈阳。”
汪思聪拍拍他的肩膀,说:“真专一啊!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
陆遇感觉安排好了一切,毕业后,找工作,回沈阳,大原则不能变了,异地恋不能再继续了。
然后他才拨通了安可期的电话,听到了安可期嘶哑的声音。
第一七四章伤感不过毕业季(上)
放弃了出国留学和东航内推,陆遇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校招上,大大小小的招聘会,陆遇只关注能回沈阳的机会。身在广州,回沈阳的好工作并不多,室友、同学、导员纷纷劝他即使不留广州也要选择深圳、BJ或者上海等一线城市,只有汪思聪知道,不用劝,都是徒劳,陆遇是铁了心要回沈阳的。功夫不负有心人,陆遇凭借出色的表现、精美的简历和高学分绩点,最终顺利签了中国南方航空公司沈阳维修基地。陆遇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安可期,他俩一致认为,来日可期。陆遇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妈妈,如此顺利进入央企,也算是给没有出国留学找了个平衡。但他不知,陆妈妈的心里早已失衡。
陆遇开始收拾行囊,汪思聪作为本地仔,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同学,这次轮到他送陆遇了,格外伤感。
汪思聪说:“没想到毕业来的这么快啊。”他说完这句话时,陆遇的床铺已经空空如也,行李被一股脑的塞进了箱子。
陆遇说:“别这么伤感,有时间来沈阳,我带你逛逛盛京城,看看北方的雪。”
汪思聪说:“唉,说出来你可能不能信,我分手都没这么难受!”
陆遇说:“我信!那正常,你和女友都处不到三个月,我可是与你同寝三年啊!”
汪思聪说:“以后没有你侍寝了,我会失眠的!”
陆遇说:“滚!谁给你侍寝!行了,别感慨了,快帮我抬行李。”
站在机场候机大厅,透过落地窗他俩看到了很多架客机,虽然飞机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不再陌生,可对于一个签了东航一个签了南航的人来说,飞机又有了不同的意义。
陆遇说:“你看,那是南航的客机!很漂亮啊!”
汪思聪说:“对,以后就得你检查和维修了,上点心,别飞半道掉零件!”
陆遇一听这话,给了他一脑勺,说:“你盼点好行不行!我专业过硬!你以为我是你呢啊!”
汪思聪这次笑了笑没有还手。
忽然下起了雨,闷热的空气变的更加潮湿,广州,冷也是湿乎乎的,热也是湿乎乎的,这里不像北方,四季分明。夏天干热,冬天干冷,春秋干刮风。陆遇买的春秋航空的航班,一如既往的晚点了,漫长的等待,加剧了离别的伤感。
离别,走的人更悲伤,还是留下来的人更悲伤呢?
毕业,是更美好生活的开始,还是曾经美好生活的结束呢?
终究,晚点的飞机还是稳稳地落在了机场,陆遇在汪思聪眼里看到了不舍,那是一种不同于他与女友分手的那种不舍。汪思聪在陆遇的眼里看到了坚定,那是做出许多牺牲依旧无悔的坚定。
陆遇说:“回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春秋航空飞机上,已不再年轻却依旧优雅的空姐,一遍又一遍提醒旅客朋友们关机。
陆遇在关机前发了一条短信给安可期:我坐飞机回沈阳了,我在沈阳等你。
第一七五章伤感不过毕业季(中)
同陆遇一样面临毕业的还有高怀南等人,但万万没想到,高怀南的毕业风波来的更猛烈一些。
他病倒了。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高怀南蹲在阳台,将盆里洗好的衣服拧干,起身想挂在晾衣架上,突然他不知是眩晕还是疼痛,倒在地上,他的室友公子礼见状,起初以为是普通的低血糖导致的昏厥,和其他几名室友吃力地服起他,找来了水和糖,可不见好转,几个大男生有点慌,有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急救车伴随着“哎呦哎呦”的响声,把高怀南带走了,公子礼作为陪同,也被带走了。“哎呦哎呦”声越来越小,留下同学在校园中,一片错愕。
公子礼从医院回来,把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告诉了顾安东:胖子的心脏出现问题了。当天晚上,胖子的母亲已驱车赶到医院,在医生的安排下,胖子次日转院到沈阳一家更权威的医院,进行心脏微创手术。
不知情的齐咚还在给高怀南发短信:师父,你今晚还去图书馆吗?
见高怀南不回消息,她有点不悦继续发:死胖子!你怎么不理我啊!
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真的反常,胖子平时是公认的暖男,有求必应,消息秒回。齐咚的第六感隐隐不安。
她拨通了顾安东的电话问:“东东,你和胖子在一起吗?”
顾安东说:“没,先别打扰他了,他那边有事。”
齐咚说:“这个死胖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徒弟都不理了!”
顾安东说:“以后改口,不可以叫死胖子……他生病了。”
齐咚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的。她问:“他怎么了?”
顾安东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他前天晕倒了,医生说是心脏的问题,现在他人在沈阳,心脏要做手术。”
齐咚脑子嗡一下,晕倒?心脏?手术?每个字都那么陌生又刺耳。
齐咚知道了这件事,就等于许多人知道了这件事,安可期本来还沉浸在异地恋快结束的喜悦之中,这件事一下子让她失去了热情。为什么年纪轻轻心脏会生病呢?
再看见高怀南已是半月以后,他是回来参加毕业照拍摄的,胖,还是很胖,可明显虚弱了很多。拍摄过后,高怀南、顾安东、白百刚约了齐咚、赵文迪和安可期,六人在一家水吧里聊天,他们三个毕业了,以后六个人这样轻轻松松一起聊天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加之胖子大病一场,气氛有点怪怪的。
水吧的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街头采访,就是一个记者问路人: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一共价值多少钱?胖子突然说:“我们也来算算吧,最少的人请客。”虽然真的很无聊,可最少的人要请客,大家还是算的十分认真,不问不知道,原来男生的运动鞋那么贵,齐咚的眼镜也价格不菲,陆遇送安可期的精美手链成功让安可期摆脱了最少,高怀南穿着背心和拖鞋,迟迟不算,最后只剩赵文迪和高怀南,赵文迪说:“来吧,一较高下。想请客就直说啊!整事!”
高怀南不紧不慢,洋洋得意地说:“那你必输无疑!”
赵文迪说:“快算快算,不带谎报的!”
高怀南说:“那我就摊牌了!我这身价过万!”
赵文迪说:“怎么可能?哪件贵啊!拖鞋还是背心?”
“我的心脏支架一万二!”高怀南笑着答。
大家哈哈大笑,本来一件有点悲伤的事情,竟然以这种方式搬到了台面上,不得不佩服高怀南的高情商。
第一七六章伤感不过毕业季(下)
究竟什么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呢?
离别时的伤感,能证明爱过?
相守时的甜蜜,能证明爱过?
单相思的煎熬,能证明爱过?
黑夜里的放纵,能证明爱过?
爱情,就是奇形怪状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样子。有时,爱情又时常混着亲情和友情,样子更加模糊,难以形容,难以界定。顾安东那段隐秘的爱情,要从他的咖啡屋讲起。隐秘了太久,慢慢讲才合适。
顾安东毕业后,并没有离开校园,他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用父母准备给他买婚房付首付的钱在校园里开了一间咖啡屋。
高怀南毕业后,也没有离开校园,他和室友公子礼转战BJ,开始了本科第二学历的学习。他们的同居生活,还在继续。
只有白百刚,毕业后,回老家,投简历,找工作,呈现出了毕业生最常见的状态。大家给他的临别赠言是:千万不要自己创业!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听。
大四的安可期、齐咚和赵文迪,时不时会到顾安东的咖啡屋坐坐,他的生意不好不坏,安可期凭借着四年所学,给他设置了财务账目,参考费用和成本,给他定了一个日保本额。顾安东每天完成保本额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安可期一再强调,完成了保本额只是不挣不亏,没有什么利润的!可顾安东还是不搞活动不宣传,他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属实气人。可他一直不就是这副样子吗!他说:“不谙世事才和咖啡更配。”安可期和齐咚偶尔会在他的小黑板上画画,至于画什么写什么,他都无所谓,即使写上隔壁的奶茶更好喝,他也是笑笑继续练习拉花。
大四的赵文迪格外忙碌,她坚定的选择了考研。而且不再甘心考个普通学校,她这次必须考985或211的研究生。赵文迪的拼搏和进去,与顾安东的闲散和悠然,形成鲜明对比。
大四给人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安可期感觉,大四这一年比毕业那一刻更可怕,每个人不说什么,却都在传递着一个信息:我要离开你了。好在,安可期有陆遇,离开了再多的人,却始终有一人陪着她。
这天所剩不多的刑法课上,老师说:“今天我不讲新内容,我请来了一位你们的学姐,她是去年大四考了律师证的,如今她从事律师工作一年了,请她来讲讲司法考试和律师工作的经验及感受。”
眼前这位律政佳人,一身职业装,举止典雅,走路带风,不止于美,又A又飒,那份自信真令人羡慕。这人安可期居然认识。这不正是天天让男友给她在图书馆占座的学姐吗!她在台上讲的神采飞扬,安可期在台下听的津津有味。下课时,安可期急忙来到学姐面前问:“学姐还记得我吗?”
学姐定睛看了看她,说:“是你啊!记得记得。”
安可期说:“你男友帮你占座真是没白占!你居然已经考完司法考试了!”
学姐轻描淡写地说:“你是说新闻系那个啊!早分了。我现在男友是BJ律所同事,一位资深律师。”
安可期楞了一下,学姐接着说道:“你也马上面临毕业了吧,法务会计这条路没有证书加持不好走啊。先考注会还是司法?还是在准备考研?”
安可期被问的无言以对,她似乎凭借着小幸运和小聪有惊无险的考了几个含金量不大的证书,就这样开开心心混了四年,毕业以后的计划她还没有计划过。原来,毕业的伤感不止是离别的伤感,还是对未来不知所措的伤感。
第一七七章隐秘的爱情(上)
带着对未来些许的担忧和无限的憧憬,日子还得继续过。
增重十五斤的赵文迪,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985大学的研究生。大家送走她的时候,既想哭又想笑,因为的确不舍,但她的脸太圆了,肉肉的好搞笑。据她讲,考研就是无数个深夜挑战身体极限的过程,由于准备工作做的有点晚,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充足,她慢慢停了与考研无关的一切活动,看书到深夜,困就吃零食。久坐甚至得了痔疮,熬夜也让她开始大把脱发,日复一日,最终就成了这副圆滚滚的模样。
安可期说:“值!你已经考上了!一切都值!但是……”
赵文迪说:“但是什么?”
安可期说:“但是能不能让我掐一下你的脸,好多肉!”
送走赵文迪,安可期感觉毕业的脚步越来越快。从车站回到校园,顾安东的咖啡屋里,安可期在改论文,这已经是第四遍修改了,可还是感觉差点什么。虽然没有多热爱法务会计这个专业,可最终的收尾,安可期还是想尽力而为。
齐咚捧着一盒巧克力,笑嘻嘻地凑到安可期身边。
齐咚说:“来,休息会!”
安可期说:“不行啊!过两天我还得回沈阳陪陆遇,我今天必须修改好,交上去。”
齐咚说:“歇会吧,吃块巧克力,告诉你个事。”
安可期说:“你能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改完论文还得改简历呢。”
齐咚把一块巧克力塞进了安可期的嘴里,说:“我恋爱了。”
安可期差点把嘴里的巧克力喷出来。她问:“什么情况?和谁啊?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安可期转头看看平静的顾安东,问:“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顾安东答:“吃惊什么?我也恋爱了。”
安可期双倍地吃惊,她问:“你和谁?你又和谁?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齐咚说:“你知道啊!”
顾安东说:“就是。”
说着顾安东拉起齐咚的手。
安可期真是惊掉下巴,她问:“你俩?你俩恋爱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俩太玩笑呢吧!”
顾安东说:“就刚刚。”
齐咚说:“说来话长啊。”
原来,真的说来话长,这要从齐咚大一时说起,刚刚加入社团的齐咚很快和赵文迪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无话不说,当然也包括赵文迪喜欢上了顾安东。但那时,顾安东已经向齐咚表白。赵文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告诉齐咚:“如果大学四年,都没有结果,离开这里她便放弃。”齐咚和顾安东一时间为难起来,因为他们互相喜欢,却又不想为难或失去朋友。这三个闷骚且被动的人,就选择了静静等待时间流逝。赵文迪的考研计划,让顾安东和齐咚看到了未来的样子,他俩想补过校园爱情,所以毕业后的顾安东没有离开校园,而是开了这间咖啡屋。如今赵文迪考研成功,齐咚和顾安东迟到四年的爱情,是该谈起来了。
第一七八章隐秘的爱情(中)
顾安东和齐咚恋爱以后,似乎顾安东更男人了,齐咚更女人了。大多数时候,顾安东研磨着新买的咖啡豆,不急不躁地经营着咖啡屋。齐咚忙完论文就会坐在咖啡屋的角落里,用熟练的日语给动漫人物配音挣外快。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顾安东在烘焙方面也是很有天赋,无师自通,偶尔他会烤些曲奇饼,齐咚忙着没手去拿,顾安东就喂她吃。安可期在一旁看见,会斥责他俩:“你俩干嘛呢!秀恩爱嘛?我还在呢!”
齐咚会做出一个那又怎样的表情。
安可期继续说:“你俩就怕为难赵文迪,就不怕为难我吗?我现在是电灯泡吗?”
齐咚说:“这些年,我们吃你的狗粮还少吗?来吧,还你点!礼尚往来!”顾安东又配合地投喂了一块曲奇饼。
齐咚说:“嗯!真甜!还要!”
安可期心想:唉,出来混,迟早还!没跑,认命。
这天韩热娜和车栋旭,来到咖啡屋,他俩是咖啡屋的稀客。
顾安东说:“不加糖不加奶,你俩喝的贯吗?我新买的咖啡豆,我感觉什么都不加才香。”
安可期抬杠道:“你俩别信,又苦又酸,信我的,点热朱古力吧,特别好喝。”
顾安东说:“你懂啥!”
韩热娜和车栋旭品着那杯无糖无奶的咖啡,显然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韩热娜就那样喝着喝着,突然一滴眼泪掉进咖啡杯里。
齐咚说:“你怎么了?”
安可期说:“不会吧?被苦哭了?”
车栋旭问:“这里能抽烟吗?”
顾安东转身走到门口,把今日小店休息的牌子翻了过来,对车栋旭说:“抽吧。”
一个抽着香烟眼神抑郁的男生,一个静静流泪不止表情伤感的女生。大家想起了四年前他俩的约定,看来,是约定走到了尽头。
韩热娜先开了口:“今天,我是来道别的,我论文通过了,工作签了XJ的一家公司,家里安排的工作,过两天要回XJ了,机票买好了。”
大家不说话,毕业,不就是该静静地送走所有人吗。
车栋旭抽完了一支香烟,紧接着又点燃一支。
韩热娜说:“还有,我们分手了。”
她擦擦眼泪,尽力挤出笑容,接着说:“XJ离这有点远,日后车栋旭还是离你们几个比例近,要替我照顾好他啊。”
安可期小声问:“一定……要分开吗?”
韩热娜说:“我们何曾不想打破约定,但太难了,做不到的。”
此时车栋旭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也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他再也不是那只快乐的奔跑着的大鸵鸟了,他变成了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屋子里的五个人,心里都是比那杯无糖无奶的咖啡还有苦还要酸。
一段爱情,开始有多甜蜜,那么面对分离就有多痛苦。约定时,以为自己会洒脱,可放下,哪那么容易。车栋旭和韩热娜,心里都有完整的皮肤被硬生生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痛,一生一次就够了,他们将深埋对方于心底,彼此成为对方尘封的记忆。
第一七九章隐秘的爱情(下)
安可期的毕业季,同样也是欧阳晓晓的毕业季。晓晓对阿查四年的爱慕,如果再不表白,恐怕真的没有机会了。如果就那样,毕业后,不清不楚的两人慢慢淹没在人海中,晓晓不甘心。终于,她鼓起勇气表白。她不想通过任何含蓄的方式去试探,她只想清清楚楚地问明白:我有机会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晓晓约了阿查,见四下无人,晓晓开门见山地问:“快毕业了,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机会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阿查不慌不忙地说:“你今天怎么了?谁惹我们晓晓不开心了?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啊!”
欧阳晓晓说:“不是异性朋友,是女朋友!”
阿查说:“你较真的样子还蛮可爱。”纵使对面的人惊涛骇浪,阿查都能是这副云淡风轻,这是他一贯的沟通方式,也是他的厉害之处。
欧阳晓晓说:“就是不可能了,对吧?”
阿查说:“我可能……不是和你不可能,是和任何人都不可能,你别问了,我真的不想伤你的心。”
欧阳晓晓说:“不想?已经伤了好吗?好,我知道不可能,就可以了。”
阿查说:“我们一直做朋友不好吗?像以前一样!”
欧阳晓晓说:“做不了了!”
说完,欧阳晓晓独自离开。
阿查待在原地,没有挽留。
能给这段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在毕业之前,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欧阳晓晓确定自己是理智的,可头脑再怎样理智,心都是忍不住的疼。
或许是专业受限的原因,或许是学校不济的原因,欧阳晓晓投了不少简历,都没有一份互相稍微满意的工作,这种情况下,她决定考研,她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好让自己走出过去的阴霾,走进全新的校园。
每个人,都夹杂着不同的情感,以不同的状态,迎接毕业。
相比其他人,生活似乎真的有点眷顾安可期,陆遇在沈阳的等待,让她几乎感觉不到毕业给自己带来的实质伤感,她婉拒了导员请她留校做后勤工作的邀请,避开了北上广等诸多大公司的招聘,一心一意只投工作地点在沈阳的公司。在她心里,沈阳有陆遇,沈阳就比哪都好。工资待遇公司福利什么的不重要,反正财务工作需要经验,工作可以有了经验再换,唯一不变的是她和陆遇那经得起异地恋考验的爱情。
安可期乘坐火车开开心心回了沈阳,回到了陆遇的怀抱。2064寝室撤寝那一天,罗珊珊哭了,吴文静居然是哭的最凶的,禾木很平静,而安可期真的哭不出来,她的心被结束异地恋的喜悦装满了。
罗珊珊说:“你会回沈阳就结婚吧?”
安可期说:“哪能那么快!不会的不会的。”罗珊珊的话已经勾起了安可期对婚姻的向往。
吴文静边哭边说:“都毕业了!我的男朋友到底在哪里啊!”
大家有点搞不清,她到底是为离别而哭,还是为自己终究没在大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而哭。
第一八O章2012(上)
2012年一整年过去了,终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玛雅人的预言没有实现,人类没有遭遇灭顶之灾。还记得2009年的初冬,安可期和室友一起在阶梯教室观看了这部电影,电影是校电影社团播放的,三元一场。与此同时,远在广州的陆遇也和汪思聪在电影院观看,不同的空间,做着同一件事,别样的浪漫。
像很多女生一样,看了电影,安可期问陆遇:“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你此生有什么遗憾吗?”
陆遇当时很认真地说:“还没和你做过爱。”像好多男生一样,大概陆遇也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吧。
2012年的最后几天,很多人都有些躁动,安可期和陆遇也不例外。
那时陆遇已经工作一年半,辛苦的付出换来的是丰厚的报酬,安可期也工作半年,吃在家里,住在家里,工资放在手里,不知不觉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万元户。
有了些存款,人就会嘚瑟。
安可期问陆遇:“还有三天,不会真的世界末日吧?”
陆遇说:“谁知道呢?说不准啊。”
安可期环视四周,说:“感觉我们这附近不像有诺亚方舟的样子!”
陆遇说:“如果有诺亚方舟,你说我们有资格坐进去吗?”
安可期说:“我应该没有资格,都世界末日了,要个没啥经验没啥证书的财务做什么,最后核算一下成本吗?”
陆遇说:“那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
安可期说:“你还是有机会的,诺亚方舟和飞机大同小异吧?你留下好歹可以检修一下,看看它符合起飞标准吗!”
他俩开着有的没的玩笑,就和从前一样。
陆遇又说:“那假如真的世界末日了,我们的钱还没有花掉,那岂不是便宜了这些钱。”
安可期说:“也对!钱花光了才不遗憾啊!否则白挣了!”
一拍即合,陆遇和安可期决定最后三天花光手头的存款。
那一年微信这个APP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上每个人的手机屏幕,而QQ用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不再执着于自己有几个月亮几个太阳,空间访客里有没有自己中意的他(她)。朋友圈取代了空间。那时的朋友圈还很干净,没有微商,大家单纯的秀美食、秀恩爱、秀奇闻趣事。安可期和陆遇的第一个花钱项目,就是一起换个像素高的触屏手机,然后好更好在朋友圈里记录生活点滴。
三星、索尼、HG、HTC、诺基亚等品牌,是当时的主流,安可期选了一款三星,陆遇选了一款诺基亚。以前想都不敢想,手机屏幕居然可以这样清晰,手机功能居然可以这样强大。似乎不久前,还流行炫酷的滑盖、翻盖和旋转,当下一对比,那些简直low爆了!安可期和陆遇把新手机视若珍宝,生怕那巨大的屏幕磕着碰着,什么手机贴膜手机壳,统统第一时间安排上!硅胶手机壳,活生生把一个众多科技人员辛苦研究多年才变轻薄的手机,瞬间变的沉重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