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乌龙阵
听了老鲍的话,申夫人和申祉常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她(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玄天一现”这种说法。可是申庄主却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玄天门!是玄天门!”
申庄主用手指着秦雨霏,神情激动的问:“秦娘子你是玄天门的传人,对吗?!”
秦雨霏淡淡的说:“我所练的,的确是“玄天风云大法”的功夫,不过却不是什么传人。”
申庄主直接忽略掉后一句“不是传人”的话,从申夫人身旁走过来,站到秦雨霏的面前,激动的说:“‘玄天风云大法’作为江湖中最至高无上的功法秘笈,已经失传近百年了,申某也是听祖父说过才略略知道一些,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够有幸亲眼目睹它的风采。”
“……”秦雨霏一阵无语,很想说一句——老兄,你有幸目睹的那什么“风采”,可是才让你家亲亲敏敏夫人栽跟头的招式哦,你这样说,不怕人家脸上下不来吗?
果然——
“申宝章,你竟然说‘有幸’??好哇,原来你这么巴不得我死!好……,好!今天……,今天我要跟你一刀两断!!”
申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原本最令她生气的人是秦雨霏,可是形势比人强,她也不是什么傻子,这个秦娘子仅仅用了一招,就能把她(他)们万月山庄引以为傲的猛兽杀死一半不说,竟然还能准确自如的让发出来的掌力绕开自己,就冲这一点,不管她是不是玄天门的传人,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罪魁祸首她是惹不起,可是找一个出气的人,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申庄主就悲剧了,一听夫人的话就赶紧跑回到她的身边,神情恳切的说:“敏敏不要生气,我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传说的神功,心情太激动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么过分的话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申夫人却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秦雨霏一看申庄主那状似摇尾乞怜的模样,心中不禁为他躹了一把同情的泪——这传说中的妻奴哇,还真是不好当!
申祉常直到此时才从刚才的震惊之中醒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躺在门边的老鲍,然后对着秦雨霏躬身行了一礼,态度十分诚恳的说:“多谢秦娘子手下留情。”
秦雨霏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主,听了申祉常这种道谢的话,心中的气也就消了大半,略带歉意的说道:“刚才没注意,一时多用了点内力,把你家庄里的猛兽打死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申祉常连忙摇头说:“没事没事,几头畜生而已,人没有伤到就好。”
他这话,也不知是说他家的人人没有伤到的好,还是说秦雨霏没有伤到的好。不过他母亲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的话才说完,申夫人就气呼呼的开口了。
“你就跟你爹一样,只会说没事没事!怎么会没有事啊?那几头雄师来得有多不易,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有那些虎豹熊蛇,哪一样不是咱们庄上百年传承下来的,可是今天,都被这个妖女给毁了!”
申祉常想要开口为秦雨霏争辩几句,可是申夫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歇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还有啊,你说没有伤到人,难道你也跟你爹一样眼睛不好使了?你看老鲍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吗?!还有……”
听到申夫人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秦雨霏也忍不下去了,她冷冷的看了还在地上躺着的老鲍一眼,说:“不好意思,他中了我的‘风云穿心掌’,可能真的活不成了。可这不能怪我,谁叫他在背后偷袭呢。况且一成的力道,已经是我出招的最小极限了,再小,就只能眼睁睁的等着挨打了,这个我可做不到。”
申夫人气得半死——只把人打成重伤还在这儿说只用了一成力道,这不是在故意炫耀是什么?!
秦雨霏说的是大实话,并且还不怕谁来质疑——谁要不相信,那我来上个十成力怎么样?呵呵,只怕到时候,就是想再质疑,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可惜实话,总是有人不爱听。
因为是自家先动的手,申夫人自知不占理,也不好再继续为难秦雨霏,只得让下人去将门打开,放秦雨霏出庄。
当然,她现在就是想为难,也为难不了了,被秦雨霏打剩下的那此猛兽,已经被她的武力震得自动失去了暴起的功能,准确的说,就是今后再以啸声驱使,已经是驱使不了的了。那些猛兽,今后就只能沦为万月山庄的观赏动物了。
秦雨霏见判断申夫人应该已经拦不住自己了,便准备离开万月山庄,不过临走时想到自己毕竟还欠着人家庄主的人情,应该打个招呼再走才不至太过失礼,便对着申庄主说:“申庄主,再次对你的帮助表示感谢,有得罪之处,还请庄主多多包涵。”
申庄主略有些不舍的说:“哎呀秦娘子,在下今日才得见识玄天门的神功,不如你在我庄上小住几日,也让在下向你讨教一、二如何?”
秦雨霏面带嘲讽的说:“申庄主,我留下来,你就不怕家宅不宁呀?”
“呃……这个?”申庄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偷偷瞧了夫人一眼,就什么也说了。
秦雨霏不管他,转身走人。
申祉常从申夫人身边走过来,跟在秦雨霏的后面,看架势是要跟着走的节奏。
申夫人站在不远处突然哭了起来,用手指着申祉常哭诉道:“祉儿……你,你竟然不听为娘的话啊,竟然一心要跟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走,呜呜,爹娘白养你一场了,呜呜呜……”
秦雨霏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冷冷的说:“申夫人,你儿子不听话,那是你教子无方,和我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只欠庄主人情,可没有欠着你的,要是惹急了我,再来上一记‘玄天震’,你可就不一定能躲过去了!”MA的,当姐是软杮子呢。
申夫人不想儿子离开,已经打定主意无理也要闹上三分,故又大声喊道:“你就是杀了我又怎么样?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祉儿娶你这个被夫家抛弃的女人为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啊……?!”秦雨霏瞪大眼睛瞅着申夫人,半晌才反应过她话里的意思来,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合着摆开这么大的阵式,到头来只为了一场乌龙啊,唉!
秦雨霏有些无奈的说:“申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儿子了?我离开夫家是事实,可那也并不意味着,我随便见到个男人就要嫁给人家吧?况且,你儿子才多大,你就这么急着想娶儿媳妇了??”
听秦雨霏这么问,申夫人的话脱口而出:“我儿子哪里小了?!他今年都十八岁了,难道还不该娶妻生子吗?”
“十八岁?怎么可能?!”秦雨霏瞬间石化,然后眼珠子转了一下,就在心里想着——难道这个申祉常是侏儒?可是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侏儒”吗?
申夫人一看秦雨霏的表情就知道她准没想什么好的,自己的儿子可容不得别人想歪了,于是她立该板起脸来说:“你以前不知道我祉儿的真实年龄,尚且还整天悠着他,现在知道了,可赶紧把你那点痴心妄想的心思收起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你就别再……”
“打住打住!”秦雨霏打断了申夫人的一话,很不耐烦的说:“申夫人,你先别急,有什么话,你还是先等我问问你儿子再说。”
秦雨霏说完转过头来对着申祉常,问他:“申祉常,好像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你的话吧?还有我每次进城都要碰上你的这件事情,现在当着你亲娘的面,你老老实实的说,难道每次都是刚巧遇上?!”
申祉常被问得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他母亲,过了一会儿才嗫嗫哝哝的说:“是我在慈贤庵下面的路口等着,看到你出来就先进城里去等着,所以才会……‘碰巧’了。”
他说完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秦雨霏,感觉在她面前撒了谎,自己有点过意不去。
申夫人看着他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气得肝都疼了,可是她又舍不得说儿子,还是又如之前一样,把气往秦雨霏身上撒:“那还不是因为她勾引你,不然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做这些?”
秦雨霏听了这话气得不轻,再开口也就不讲什么客气了,她直接用手指着申夫人道:“那什么敏,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是你儿子不学好,小小年纪就知道跟踪人家有夫之妇。还有,我在这里再一次郑重的告诉你,我对你家这个长不大的小男人不感兴趣,请你就不要再三番五次的说我勾引他了。”
第二百二十章 自暴隐疾
申夫人气结,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好耍赖道:“我不管,反正就是我祉儿去找你,你也不许理他!”
秦雨霏面含讥笑的说:“那你就打条链子好好拴着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儿讨论怎么关门教子了,告辞。”
说完她就转身想走,不过临走她又看了一眼身子动了一下、明显是还想跟上来的申祉常,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申祉常,你丫的要是再敢跟着我,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不用再长了!不信你就尽管跟上来试试。”
申祉常闻言又缩回了脚,看秦雨霏说话的样子,可不怎么像是在气头上说的,没准儿还真会给他一下子,他暂时还是不要去捋虎须的好。
秦雨霏出了万月山庄,头也不回的直奔慈贤庵而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总得跟庵里的人说一声,免得她们为自己担心。
等秦雨霏回来把话一说,悟明、慧净她们都急得只差没有哭出来。
慧净最急,因为秦雨霏在月子里的饮食,向来都是由她来打理的,现在竟然听到小娘中毒了,她能不急吗?!
慧净不懂中蛊和中毒有什么区别,反正一听秦雨霏的话就自责上了:“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手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呀?”
秦雨霏赶紧安慰她说:“师太,不关你的事,这种蛊是很罕见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庵里,所以你就不要自责了。”
说完她女对悟明师太说:“住持师太,我准备带孩子去习州求医,今天就走。”
悟明一听,说:“这么急?你总得准备一下行囊吧,还是等到明天再……”
秦雨霏打断她的话,说:“没什么好准备的,只要带上孩子的尿布、小衣就行了。”
悟明情知她心急,也就不再劝,只叫慧净赶紧帮她收拾东西。
慧净很快就帮着秦雨霏把路上用得着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大的包袱里包好,秦雨霏还是和之前一样,把孩子缚在胸前,再把包袱背在背上,跟师太们说了一声就走出庵门,脚不停歇的一路往西而去了。
而一路上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秦雨霏,并不知道远在京城,还在人在惦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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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锦霞,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倒是你呀,眼看明年就十八了,你总不能还这么拖下去吧?难道除了郭靖,就没有其他人选可供你选择了吗?”
“皇兄……!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龙锦霞把茶盏搁在案几上,慎怪的看着自家哥哥说。
龙锦安看着已经变成大姑娘的妹妹,心里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有些内疚——妹妹一路陪着自己吃苦受累,到如今,早已经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可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因为整天只知道埋道在政务上,以至于连她的终身大事也没有管好,真是愧对于九泉之下的父母。
想到这里,龙锦安满腔的内疚都化作了心疼,看着龙锦霞轻声说道:“锦霞,不是皇兄故意岔开话题,实在是你也真的应该找个婆家了。以郭靖的伤势,只怕就是十年八也不一定能好得了,你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况且,皇兄也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下不了床的男人。所以,你还是歇了他这个心思吧。”
龙锦霞转着手腕上的镯子,幽幽的说:“皇兄,历朝历代的公主,总是晚嫁者居多,前朝不就曾有养到二十七岁才出嫁的么?所以,我的婚事先不着急,应该着急的,是有关你皇后的事。你一直这么拖着不肯立后,我知道你是还在放不下那个秦雨霏,我也不是说她不好,相反她性情直爽,心地善良,我还很喜欢她。可是皇兄,她终究是已经不在人世的了,你不能为了一个逝去的人,而让满朝文武跟着揪心吧?”
龙锦安拿过一本奏折随意翻看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说:“不会又是哪一家的夫人,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了吧?”
龙锦霞苦笑着说:“皇兄,你快别提这件事情了,总之你一天不立后,那些个当家夫人、姑娘小姐什么的,就会整天往我府上跑,你看我的耳朵都快被她们说起茧子来了,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呆,只不定我哪天就被她们给烦得躲出京城去了!”
龙锦安抿着嘴笑了一下,宠溺的看着妹妹说:“锦霞,其实你完全不用在意那些人的话,你不想听,让人打发了就是,或者根本就不要见她们。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做的吗?对不喜欢的人,直接就不予理睬。以前只是侯门小姐的时候,尚且还可以随心所欲,没道理现在贵为长公主了,反倒为了皇兄,而委屈了你自己。”
说到后面,龙锦安也有些动容,他又何偿不知道那些士族世家,并不把他(她)们兄妹放在眼里,尽管他(她)们也是世家出身,可却因为合家被诛,在他们眼里算是失了根基,所以尽管他现在坐在那把龙椅上,那些人也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点幺娥子来给自己添堵,连带着妹妹也吃了几次哑巴亏。
但是龙锦霞却丝毫不以为意,她又不是不知道兄长的难处,自己与那些人周旋,也算多多少少为他分担一点儿吧,谁叫她(他)们如今相依为命呢。
龙锦霞看着自家哥哥说:“皇兄,你也别再拿什么茹素的事情来找借口了,依我看,你还不如让跳得最欢的那几家先把姑娘送进宫来,至于立谁为后,就让他们自己吵去,你在一边在上面观战,一边还可以伺机拉拢几家呢。”
龙锦安“呵呵”的笑了起来,调侃自家妹子道:“哟,看不出来嘛,龙二小姐现在对这些朝政上的弯弯绕绕,竟然还很熟套了呢!”
龙锦霞被兄长打趣也不着恼,只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执意要求哥哥尽快接那些世家女子进宫。
龙锦安不为所动,说到最后,他也被自家妹子的“执着”给打败了,只好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
“什么?你要给秦雨霏守孝?!这怎么可以!!”
“吁……!你小声点儿!”龙锦安用手捂住妹妹的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喊什么,还怕人家说你皇兄说得少了?!”
龙锦霞把哥哥的手拿开,小声争辩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啊!天底下哪有男子为没进门的女子守孝这种道理?而且还一守就是三年!”
龙锦安向妹妹解释道:“咱们为祖父和爹娘,是守足了三年孝的,所以现在我这样做,并无不敬先祖之处,料想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于我。”
龙锦霞抚额,有些无奈的说:“皇兄,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皇帝啊,是皇帝,就不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要是这件事情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了,还不知会把你说成什么呢?!”
“所以我才让你小声点嘛,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龙锦安用手揉了揉眉心,又显得有些心神疲惫的接着说道:“锦霞,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心意已决,绝对不会再更改。不过你回去后,要是那些夫人们小姐还来缠着你,你可以告诉她们,就说我在与吴王决战的过程中,可能,大概,留下了点什么……什么隐疾,所以暂时不能大量纳新人。”
龙锦安说到“隐疾”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纠结得厉害,妹妹还是个未曾婚嫁的姑娘家,让她带这样的话,也太为难她了。
龙锦霞听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兄长,哭笑不得的说:“皇兄,你就是要为秦雨霏守孝,也犯不着这样摸黑自己呀!你这样一说,让那些大臣们怎么看你?还有,要是有谁起了什么歪心思,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龙锦安冷笑一声说:“有些人的心思,就是我不这样做,也已经歪得没边儿了!哼,这一次,我不但自暴隐疾,还要假传妍妃胎儿不保的消息。我倒要看看,这样一来,到底又有多少想要跳出来送死的?!”
说到这里,龙锦安用力的一挥手,身上顿时就恢复了那种霸气的帝王之态,然后再次跟龙锦霞说道:“锦霞,你什么也别多问,直接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了。你放心,那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龙锦霞一听哥哥的话,便知道他是早就有了预谋的,所以也就真的不再多说什么,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龙锦安又叫住了她,问了她一句:“锦霞,难道除了郭靖,京城里那么多青年才俊,都入不了你的眼吗?”
龙锦霞听了自家兄长的问话,并不回头,只在原地顿了一下,也不明着回答,而是顺着她兄长的话又问了回去:“那么你呢,皇兄?难道除却一个秦雨霏,这天底下就再也没有好女子了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儿难养
龙锦霞问完那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仿佛答案早已经在心里,而她自己呢,原本也就不指望兄长能给出什么别的说法。
妹妹离开后,龙锦安一个人独坐在御书房,为他(她)们兄妹的命运而感慨不已。他心里感叹:他(她)们俩的遭遇何其相似啊,都是一样的求而不得——他的雨霏杳无音信,生死未卜;而她的郭靖则重伤难愈,也同样生死难料!
唉……!龙锦安长叹一声,再次喟叹人生难圆满,纵然他现在贵为天子又如何?想要的,也一样得不到!
过了几天,京城里果真就传出了当今皇帝有隐疾的谣言来。
与之相对应的,是从皇宫派出去好几拨人,都是到全国各地去寻访名医的。而这件事情,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皇帝“确有隐疾”的佐证。
皇帝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更不管大小与否,都是与朝堂息息相关的,所以大宇的朝堂形势,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可是那些士族世家们却发现,应该被谣言所困的那个人,每天如常的上朝、下朝,处理政务,似的对谣言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最初几天还没有朝臣说什么,可是过了三、四天之后,就有人忍不住跳出来了。
最先朝皇帝发难的,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工部尚书卢炳绅。他家姑娘还在家里等着进宫,可现在却传出皇帝有隐疾的事情来,他能不着急吗?!
可是这种事情,他又是不能明火执仗的来进行的,所以卢烦绅先是让夫人往长公主府频频走动,在探得消息准确之后,竟然把龙锦安家的一个旁支子侄给找了来,在早朝的时候上奏,说是要请龙锦安过继一个子嗣。
此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龙锦安却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淡然,既没有表现出欣慰,也没有显得生气,总之就像看戏一般,看着卢尚书在那儿一个劲儿的说着此时过继子嗣的诸多好处。
由于龙锦安的不置可否,此事在卢尚书身后很快就有了跟风者,有三分之一的朝臣,都或明或暗的向龙锦安表达他们对于皇家子嗣的“关心之情”,办法、秘方也提示和进献了若干,但却都被龙锦安给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了。
卢炳绅身为工部尚书,本身的势力也不小。他见皇帝对自己的提议轻拿轻放,不予理睬,立即纠集了多名大臣联名上奏,内容自然是逼迫龙锦安过继。
可就在这时,宫中却传出了妍妃顺利诞下龙子的消息来,卢尚书顿时有种自家上当了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与皇帝对着干,风险太大!可是就此放弃,他觉得心有不甘。
所以他一边来探皇上的口风,想把女儿送进宫去,美其名曰“协助妍妃娘娘带龙子”;一边向皇上示好,将那些进言过继子嗣的奏折全部撤了回来。
但是卢炳绅暗地里又留了一手,他并没有将那个孩子送回龙氏旁支的家里,而是偷偷的将他养在了自家的庄子上。
卢炳绅自以为做得隐秘无比的事情,其实一直都是在龙锦安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
龙锦安听完手下的禀报以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就连天天在他身旁服侍的总管太监刘河,也不敢断言主子对于这件事情,究竟持的是何种态度。
一件所有人都以为会掀起血雨腥风的继嗣之争,就这样在龙锦安“不闻不问”中平静揭过去了。
不过小皇子诞生的消息传出来以后,马上就有大臣提出,要求加封刚出生的小皇子,但是龙锦安并没有答应,只说孩子太小,等以后再说。
之后还有大臣坚持再提,却发现他家中子侄当着的那些芝麻小官,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接二连三的弄丢了,于是后来,也就再没有人敢再提加封的事情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大臣们看着皇上平静无波的上朝听奏,有条不紊的处理军情政务,都感觉如今的朝堂,一团和气得简直令人忍不住为其欢呼。甚至有那心态积极的人,都快把上朝当成一种享受了!
只是在这一团和气背后,也有少数敏感一点的大臣在心里猜想,下一波纷争,不知又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但是却没有一个知道,作为皇上喉舌的暗卫营头子牛超,已经忙得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的合过一次眼了。更不知道他这次忙碌的,究竟是皇家的事情,还是针对某个大臣的事情。
也许,只有等到事情揭晓的那天,人们才知道他这个侍怀总管的厉害,也才知道龙锦安这个孤身皇帝的厉害吧。
只是等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倒霉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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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习州,秦雨霏正在客栈里等的心焦——她等着女儿的烧退下来。
从定安州出发之后,秦雨霏因为心中焦急,一路马不停蹄的,一千多里的路程,她竟然只用了短短五天就跑完了。
可是她以为这样是为了女儿的病情着想,谁知却恰恰因为这样而差一点儿就误了女儿的性命,现在想来她还觉得后怕不已。
事情自然还是因为秦雨霏不会带孩子而引起的。
她这几天都在日夜兼程,并且还是风餐露宿的。而秦雨霏呢,又一直以为自己把孩子保护得很好——长布块里面又包裹了一层蔳毯,她记得来时师太们说过,现在天气还不冷,孩子捂这么厚已经够了。
可是人家不知道她会在夜里赶路啊!所以秦雨霏自己没有感觉到身上哪里有什么不适之感,便以为孩子应该也跟她一样。
谁知等她到了习州找到习神医,将来意说了之后,习神医才刚一探到孩子的手腕上,就责怪她是怎么带的孩子,孩子都热成这样了,竟然还在跟他说那些不确定的病情!
“没看到孩子都已经烧糊涂了吗?再烧下去,就是医好她也是个傻子了!”
——这是当时习神医对秦雨霏说的话。现在她在客栈里想起来,还在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深深的自责。
秦雨霏哄着女儿喝下最后一口中汤药后,又喂了她几口奶,然后把她抱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抖着,这样来来回回无数遍,才终于把孩子哄睡。
而秦雨霏也同时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在心里不停的发着“小儿难养”感慨。她现在总算是是明白了“拖家带口行路难”这句话的含义了——原来光有速度也不行,还得保证质量!不能像她这样,速度提得飞快,可是最后却把孩子带累病了。
习神医说了孩子中蛊的事情急不起来,得先把她现在肺上的病治好了再说,所以秦雨霏也就只好呆在客栈里,每天按时为孩子熬药、喂奶,哪儿也去不了。
秦雨霏也是直到现在,才终于体会到一点单亲妈妈的艰难。之前在慈贤庵时,她基本上就是扮演着一个奶娘(照她自己的说法是“奶牛”)的角色,有什么事情,都让师太给包圆儿了,根本就没有轮到她来做什么,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养个包子就跟养个宠物一样,简单又好玩。
可是这些日子,她每天都有洗不完、晾不干的尿布,还要把孩子缚在胸前跑好几个药店去抓药,回来之后又要守在火炉边上看着煎,所以她如今也算是知道了“父母恩”是怎么一回事,说白了就是做不完的麻烦事啊!
“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正在东想西想的秦雨霏,她起来拉开门,店小二拿着一块尿布走了进来,对她说:“秦娘子,你晾在窗外的尿布被风吹得掉下去了,我刚刚看见,就帮你捡回来,你看看还要不要再重新洗洗?要不……我帮你洗吧?”
秦雨霏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洗她刚才换下来的,到时候一起洗一遍就是了。谢谢你了啊。”
小二还想再找两句话跟秦雨霏说,可她却示意小二别说话,免得把离子吵醒。小二有些失望的转身下楼去了。
秦雨霏在经过申祉常那件事情以后,现在也稍稍变得敏感一点了。自从她住进这家客栈,这个店小二就一直对她格外热情。起先她还以为人家服务态度超好,可是后来才渐渐发觉不是那么回事。
服务态度再好,那也是有限度的,可是这个店小二呢,连夜里孩子哭了他都要进来表示一下关心,而且一进房间就好像不怎么想出去似的,这就有点让秦雨霏感到不爽了,要不是这里离习神医府上比较近,她早就换一家客栈住了。
小二出去后,秦雨霏把所有的脏尿布装在盆里,端到下面井边,三下五除二的打水洗好,又匆匆端着上了楼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求医
“哇啊……哇啊……”
还没等秦雨霏把尿布晾完孩子就醒了。
小家伙一醒过来就哭个不停,秦雨霏赶紧剩下的尿布胡乱挂在绳子上,跑到床边把孩子抱起来,哄了一下才开始喂奶。
等把孩子打理好,也到了去请习神医复诊的时间,秦雨霏把包袱里的银两全部拿出来放在身上,然后就带着孩子出了门。
等到了习神医府上,秦雨霏发现他家似乎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因为门外停着好几辆马车,而在门外守着的,除了随车来的人,还有他家府上的一个管事——能够出动管事这个级别的人帮着看车的,身份应该不会普通到哪里去。
进去后一看,还真被她猜到了,听下人小声嘀咕,说是府台大人亲自来了,要请习神医进京,而习神医本也已经同意了,只怕一会儿就要随着府台大人一起动身呢。
秦雨霏一听就急了,他立马就走,那自己女儿的病可怎么办哪??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蛊,听习神医说他这几天也还在研究中,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蛊,若是他人走了,研究自然也就中断了,自己又该上哪儿找人给孩子解蛊去?!
想到这些,秦雨霏什么也顾不得了,管他无礼还是蛮横,先问个清楚再说,于是她便不顾习府下人的阻拦,带着孩子强行闯入了习神医会客的地方。
在房屋正堂里坐着三名身着官袍的男子,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应该就是府台大人了。只是这人她并不认识,可能是她(他)们离开习州之后才换上来的吧,不然以前那个知府,秦雨霏是认识的。
而另外两个人所穿的官袍,则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的,秦雨霏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属于哪个部门,又是什么品阶的,反正不是州府这个系列的就是了。
秦雨霏进去的时候,习神医正在回答府台大人的话:“……老夫自然知道天家之事怠慢不得,可是这个病人情况特殊,也一样容不得老夫怠慢了啊。”
那位府台大人正想说点什么,在他左边坐着那名年轻男子却抢先开口说道:“是什么人?胆敢堪比皇家!”
习神医正感他这话不好回答,一抬眼却看见秦雨霏带着孩子闯了进来,顿时就觉得自己有话讲了。可是人家却不容他说,又抢在他这个主人的前面开了口:“来者何人,府台大人在此,你竟敢未经通报便行闯入,就不怕大人治罪吗?!”
那个府台大人听到此人抬出自己来说话,虽然心中稍有不悦,但一看是个年轻女子带着孩子闯进来,也确实太过唐突,且也颇有失礼之处,所以也就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大胆村妇,本府有要事,正在跟神医商谈,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秦雨霏一进门就一连遭到两个人的训斥,心中恼火的不行,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来求人、不是来踢场子的,又只得把心中的火气按按捺下去。
她向坐在主位上的府台大人行了一个礼后,才对习神医说:“习神医,我是因为听说您老要进京,怕您离开以后我女儿的蛊无人解得了,所以才冒险闯进来的,有失礼之处,还请习神医多多包涵。”
先前说斥责秦雨霏那个人见她只对府台大人行礼和向习神医致歉,对自己却没有任何表示,顿时感到心中不满,再次开口斥责了起来:“你这无礼刁妇,本大人一再提醒,为何你还……”
“你闭嘴!”秦雨霏忍无可忍,大声的喊了出来:“习神医这个主人还没有说什么,你却在这儿聒噪个没完!你这样才叫失礼哪,你懂不懂?!”
府台大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他为官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敢这样在官家面前说话的百姓呢!不这他在心里也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年纪轻轻的,见到自己这个朝庭命官,却没有显出哪怕一丁点儿胆怯的表现来。这种人,要么就是彻底无知,要么就是见惯了大场面、大人物,不然不会如此镇静自若的。
府台大人想到这里,心中已是打定主意,绝不得罪这个年轻妇人。他又抬眼去看习神医,却见习神医不但没有丝毫加以阻止或是责怪的意思,反而还抿着嘴唇笑了一下,这就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因为他听说习神医已经退隐多年,早就不给寻常人看诊了,如今既然能容这妇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想来此妇人定非寻常身份,所以自己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只是这位府台大人不知道,他错过的是怎么样一个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等他之后知道了此时这个妇人的身份之后,捶胸顿足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而刚才开口斥责秦雨霏却反被她大声喝斥的那个人,自身并不是高官的身份,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来自京城,狐假虎威罢了,所以一被秦雨霏下了面子,顿时感觉就像被踩着尾巴一样,立时就尖声叫了出来:“你好大的胆子,在朝庭命官面前,竟然还敢放肆无礼,真是无耻至极!”
无耻你妹呀无耻!老娘不就带孩子看个病吗,一不是医闹二不带医托儿,怎么就扯到无耻不无耻上面去了呢?泥玛还没完了是吧?!
秦雨霏被这个人囔囔得烦了,直接毫不客气的跟他说:“这位……什么大人,我今天到习神医府上,是带孩子来看病的,所以还请你不要一再的对着我吼,不然要是吓着我女儿,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你不客气?你敢把我怎么样?!”那人一听像是更生气了似的,就着秦雨霏的话就回了过去。
秦雨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不过是杀了而已。”
“你……!”
那人气结,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么不要命的妇人哪”?他坐在椅子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这样想着。
这人进来以后一直颐指气使的,可他终究不是什么正式的官员,只因来自京城,便自为以高人一等,可也未必没有借势的意思在里头,可是刚才看到自己被噎府台大人也不帮忙,那气焰立即就小了许多。
再一看这个穿着普通的妇人,在自己一再的斥责下竟然毫不胆怯,心想只怕人家真是有所恃,所以气焰再消了一部分,到最后也就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坐着了。
府台大人一看秦雨霏的神情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生怕真的动起手来事情被弄僵,到时候他也不好收场,于是赶紧将习神医抬出来打圆场:“习神医啊,这个女子,就是你方才说的要等着给她孩子看病的吧?那现在时间紧迫,不如先请你为她看了,我们再动身也不迟。”
习神医看够了这出狐假虎威的闹剧,见府台大人给那人找台阶,他也就收回心思帮着府台大人抬“梯子”,抚了抚胡须说:“如此甚好,还请大人和两位上官稍等片刻,老夫为这位小娘瞧上一番。”
府台大人说:“习神医请随意。”
习神医点点头,让下人进来给秦雨霏看了座。
秦雨霏也没有想过要回避这些人,直接在大厅里将孩子解下来,抱在腿上,方便习神医诊脉。
习神医伸出手搭在孩子的手腕上,认真的号起脉来。
过了一会儿,习神医说:“秦娘子,小娘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但你以后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她此次发烧伤及肺腑,有老夫为每日为她施针,都还又吃了这么多天的药才好,要是以后再伤一回,那可就难治了,还望秦娘子千万要当心。”
秦雨霏回答说:“我知道了习神医,我以后会小心的。那她身上的蛊毒呢,神医,您可曾探明是什么蛊、又怎么帮她解除?”
习神医听了她的问题面露难色,为难的说:“秦娘子,真是对不住了,这种蛊,老夫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至于解开,那就更加不用提了。”
秦雨霏一听都快急哭了,喃喃的说:“那怎么办哪?孩子,孩子……”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自语,习神医又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秦娘子你先别急,这种蛊老夫虽然解不了,但是老夫可以通过施针,将蛊虫引到小娘身上不常活动的地方来,这样它的生长就会放慢,将来等你找到能解蛊之人,为她解起来可能也会容易一些,你看这样可好?”
秦雨霏听到还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哪里会有不同意的道理,只要对孩子有一丝好处的,她都愿意一试,因此立刻就答应了,说道:“那就请您老为她施针吧。”
既然要为孩子施针,自然就不能再呆在大厅里了,习神医示意下人去准备施针的用具,而他则站起身来在前边带路,将秦雨霏引到里间。
施针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期间那个被秦雨霏噎过的人等得不耐烦,起来往里间瞧了两次。可是看到府台大人一直稳坐如山,有心开口崔促,却又怕再被那妇人噎上一回,折了他的面子,所以也就强自忍着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结个善缘
习神医为孩子施完针后,并没有立即起身出去,而是看着秦雨霏欲言又止的。
有个问题在习神医的心中,已经悬了好几天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去年这位秦娘子的宫寒之症还严重得很,自己还也曾说过人家很难受孕。结果这才过去一年呢,人家竟然背着孩子上他家求诊来了,把他这张老脸给打的……唉,得问问是哪位同行治好的呀。
秦雨霏见习神医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尴尬的意味在里面,不禁觉得有点奇怪,便问他道:“习神医,您老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我吗?”
“呃……”习神医不大自然的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秦娘子,老夫记得你之前不是宫寒挺严重的吗?敢问……是哪位高人帮你瞧好的?”
“你是问这个呀,”秦雨霏想了想,回答道:“不瞒你说,习神医,我并没有刻意睢过这个病。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因为我误服了烈性媚药,所以才会……唉,总之,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这孩子的。”
秦雨霏说到后面也有点尴尬起来,这种事情,纵然对方是医生,讨论起来也不点不好意思哦。
习神医听到说是因为服药所致,心中更加的好奇了,立即开口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药,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效?还有,秦娘子,你一共吃了几回?”
“哪里能有几回呀?一回就够呛了!”秦雨霏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习神医没有听到最想要的那个答案,又接站追问:“那秦娘子知道,那药叫什么名称吗?成份都是些什么,颜色性状如何?”习神医一连了好几个问题,可惜秦雨霏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我又不是研究化学的,什么成份我上哪儿知道去呀?秦雨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那药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它具体的成份是什么。不过我觉得那种药好像邪得很,因为我那几天一直感觉精力格外充沛,好像……好像是在我怀了孩子之后,才出现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习神医听完她的话后眼前一亮,立即问她:“你都有哪些不舒服的感觉?具体反应是什么?”
秦雨霏回答说:“就是老感觉胸口闷得慌,有一次使用内力过度了,还感觉肚子疼得厉害。”
习神医一听失望至极,这不是很正常的姙娠反应嘛?唉,看来这个秦娘子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呀。
习神医叹了一会儿气之后,对秦雨霏说:“秦娘子你那时感觉体力异常充沛,老夫猜想小娘的蛊,可能会与这个有关,可是你又说不出那药的名称和性状来,所以老夫也无能为力。但既然那药有如此邪性,老夫怀疑,可能是江湖上的某位奇人异士研制的,所以老夫建议你,还是多问问那些精于此道的江湖中人吧,万一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呢。”
秦雨霏点点头,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习神医要进京的事来,想问问他具体情况,便开口道:“习神医,我记得您不是已经久不走动的了吗,那这次进京,是受了谁的邀请吧?”
习神医正想回答,却听见方才那个京里来的“上官”在门外崔促道:“习神医,您老倒是快点啊。皇上可还在京里等着哪!”
“皇上?皇上……”秦雨霏将这个词语在嘴里反复念了几遍,当她在心里把这个词语安在龙锦安的头上时,感觉那个人似乎一下子变得无比陌生,仿佛与她的世界离得有好几重天似的,感觉好遥远……
习神医看到秦雨霏嘴里念着“皇上”这个词,脸上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不仅神情落寞,而且情绪也一下子就变得很低落,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习神医在心里暗想,这两人之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上次她在习州陷入昏迷时,自己看到当时还是龙公子、而如今已经当了皇帝的那个人,对她紧张得要命,看当时的情形,只怕对她是喜爱到骨子里去的,怎么一转眼,她却流落到一个人带着孩子四处求医问药的地步了呢?难道是因为那人当了皇帝,气以就嫌弃她了?还是……已经变了心?!唉……
习神医只略略想了一会儿,就收起了心中那点心思,知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些事情的时候,况且一旦事关皇家,有些事情,就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所能管得了的了,外面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呢。
习神医厌恶的向门口看了一眼,起身向外面走去。等到他重新回到大厅,果然那个“上官”就又开始催促自己准备动身了。
习神医心中厌恶,但面上却不敢得罪了人家,谁叫人家带来的是皇帝亲笔所书的圣旨呢?不然如今的他,等闲人也休想请动。算了,鼻子大了压着嘴,习神医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叫下人去看行礼准备好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秦雨霏在里面给孩子穿好衣服,抱着走出来了。
由于孩子的风寒已经基本痊愈、且暂时又不用担心她身上的蛊毒暴发,所以秦雨霏对习神医十分感激,取出身上的银子要付习神医的诊费,却被习神医给拒绝了。
秦雨霏坚持了一会儿,见习神医还是不肯收,只好无奈的告辞离去。
但是当她走到习家大门口的时候,习神医却又追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个荷包,要交给秦雨霏。
秦雨霏当然不肯收下——看病不出钱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哪还能倒收人家东西呀?!于是坚决表示拒绝。
如此推了好一会儿之后,习神医便以无比真诚的语气说:“秦娘子老夫也是敬佩你的为人,还有你曾为习州城做过的事情,如今再次相逢即是有缘,你一个女儿家,孤身抚养一个孩子也着实不易,所以,老夫这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还是爽快些,收下了吧。”
说完他又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山水有相逢,说不定有一天,你我还会在他处相见呢,到时候,你再还我也不迟啊。”
习神医话里所说的那个“他处”,自然指的就是如今的大宇朝京城——兴平了。
只不过秦雨霏却想到另一层意思上面去了,她只是想着习神医可能是看她一个养孩子不容易,所以想在钱财上帮衬一二。
秦雨霏想的倒也不错,不过习神医的本意可不止如此,他老人家想的,可深远着哪——在他的儿孙辈中,都没有哪一个继承了他的神医绝技,以后只怕少不得要走仕途这一条路,而这位秦娘子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落魄,可谁又敢说她将来就没有一飞冲天的时候呢?!
虽然习神医也不知道秦雨霏将来究竟会如何,但是他总觉得提前结个善缘,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错的。况且这位秦娘子也确实是一位令人钦佩的女子,非常值得自己深交。
由于两人在大门口你推我拒的,所以耽搁的时间就有点长,于是里面大厅坐着的人就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府台大人无所谓,他的官邸离这里又不远,一会儿从习府离开,几步路就能回到家。
可是一直急性子吼个不停的那个人就不行了,他见习神医送个人送得半天回不来,便也跑到大门口找人来了。
“习神医,本官听说你的行礼都已经准备好,现在就等你交待家里几句就可出发,你能不能快点儿呀?皇上可还等着呢!”
听到那人又一次扯出“皇上”这面虎皮来做大旗,习神医几里可见的皱了下眉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说:“老夫不过是交待秦娘子几句话,告知她今后带孩子时都该注意些什么事项。老夫既然说过今天会随你们启程,就一定不会失言的,所以,还请上官不要着急。”
那人也不好太过得罪习神医,毕竟来进皇上交待过,对这位习神医一定要礼遇再三,甚至还说出了“要是他执意不肯进京,也不要勉强”的话来。现在他看习神医被这个妇人耽搁,磨蹭了半天还不肯走,生愁着习神医改变了主意,那他还表什么忠心、立什么功劳啊?所以,他才会一再的催促,要求习神医立即动身。
因此上,这会儿听了习神医不急不徐的话,他尽管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嘴上还是陪上了一点儿笑脸,略带着点儿谄媚意味的说:“那习神医,您老人家快一点儿啊。不是本官要崔您,而是怕皇上等得急哇!”
秦雨霏一连听他提到好几次“皇上”这个词,这一回总算把习神医的身份与之联系起来了,一想到龙锦安竟然派人千里迢迢来请习神医,不禁在心里担心,他会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然哪会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呢?
想到这里,她一时便忘了自己之前还跟那个人有过龌龊,把心中的担忧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错过
秦雨霏在问的时候,对龙锦安的称呼一时有些顺不过嘴来,所以就被问成了这样:“龙……嗯,你们皇上,他,那个……得了什么病?”
她这样结结巴巴的问法,正好给了那人一个发作的好机会,而他也确实像是感觉自己终于逮着了这个妇人的短处似的,秦雨霏话音一落就尖声吼道:“大胆刁妇,竟敢对皇上不敬!来人呀,把她给我抓起来!”
习神医一看事情不对,赶紧上前来阻止:“上官息怒,这位娘子想来也是为天子担心,所以才会出言相问,至于言语之间略有不妥之处,想必是因为她对天家规矩不熟悉所至。看在老夫的面上,还请上官不要责罚她了吧。”
不料那个人却得理不饶人,只想着自己也折了半天的面子,所以这会儿,他对习神医的话就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直接吩咐随从拿人。
随从自然遵从,上来两个人就要对秦雨霏动粗。
秦雨霏才不怕他们,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手却微微的抬起来了。只要那两个真的敢让绳索沾上自己的身,她不介意让他们带上手里的绳索,下到阴曹地府替阎王爷效命去!
但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府台大人发话了:“且慢动手!杨大人,以本官来看,此人应该如同习神医所说,只是一个无知村妇而已,大人又何必跟一个粗鄙村妇计较呢。况且,你我今日还有要紧之事,本官以为当务之急,是赶紧请习神医入京哪!大人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吧,免得节外生枝呀。”
那人一见连本地的父母官都这样说了,只好恨恨的罢了手,让那两名随从退下。却不知道自己与随从,都是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人。
习神医看到事情平和的揭过,心中舒了一口气,他不怕那个“上官”大动什么干戈,而是怕秦雨霏大开杀戒啊!——这可是那一口气杀死三千褐厥人的主哇!
秦雨霏被那人这样一刺激,也失了打听龙锦安病情的心思,她管闺女的事情还管不好呢,还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呀?她淡淡的与习神医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了。
习神医站在门口,看着前方那个充满了孤单之感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远远的喊了一声:“秦娘子既然关心,何不与老夫一起进京?”
秦雨霏听到身传来的话,身子明显的顿了一下,但却没有因此而站住,更没有往回走,而是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说:“不用了,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唉,这又是何苦呢……?”习神医看着远去的背影,不住的摇头叹息,嘴里喃喃自语道:“明明心中就还在牵挂着对方,想知道他的情况,为何不直接去看看呢?唉……”
府台大人听完他(她)俩的对话深感奇怪,便开口问道:“习神医,那位秦娘子……究竟是何方人氏呀,怎么本官看着,您老似乎是很看重的样子?”
习神医没有正面回答,有些隐晦的说:“她是……一位故人的人。至于说到看重……呵呵,似乎轮不到老夫来看重哦。”
习神医说的并没有错,就算龙锦安如今已经贵为天子,但他在习州时,几次与之接触,现在说一声“故人”,应该也算什么逾矩之事。至于说到秦雨霏是“故人的人”,那就更没有什么错了,习神医看着那孩子的眉眼,与那龙锦安起码也有七、八分相像,所以秦雨霏是龙锦安的人,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这话听在那位府台大人的耳里,却觉得拗口得不行,什么叫“故人的人”呀,也太绕了吧?他只想着可能这人与习神医,或者是与习家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接着追问下去。
又因为他原来是跟着陈王的,对龙锦安这个新皇的事情并不是很熟悉,那两个从京城来的人也一样。
不然的话,若此时换成一个原来就是跟着龙锦安的人,就算品级低一点没有亲眼见过秦雨霏,单凭她“秦”这个在龙锦安阵营里如雷贯耳的姓氏,在听了像刚才她与习神医说的那些话后,只要稍加联想,便不难想到她的真实身份是谁了。
由于龙锦安此番派人来习州,仅仅只是为接习神医入京,便没有派心腹之人来,所以就这样跟他心心念念的人错过了。
…………
秦雨霏回到客栈,那个惹人烦的店小二又借帮她打热水的借口,送到屋里来后就一直呆着不走,让秦雨霏立即就下了马上离开习州的决心。
本来她还想再住上两上,等孩子的病情再巩固一点才走的,可是现在因为看到这个人,她心中就老是想起另一个更让她讨厌的人来,所以便一天都不想再呆在习州了。
其实,应该是这里有着她(他)们太多的回忆吧,只是秦雨霏不想承认而已。否则像店小二那样的小事情,也未免太好解决了吧。
说来好笑,那个店小二是个死了娘子的鳏夫,看到秦雨霏一个人带着孩子从外地来习州求医,以为也跟自己一样,是个“丧偶”之人,因此才会频频向秦雨霏示好,心中打的便是“续弦”的主意。而他原本也是个老实人,所以尽管对秦雨霏有意,却也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逾越的事情来。这也是秦雨霏虽然心中讨厌却一直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原因。
秦雨霏把东西迅速收拾好就退了房。走出客栈后,她沿着记忆中往桐州方向的路上走,可是才走出城门她就后悔了,因为突然想了习神医的话来——“小娘不能再受风寒了”。
于是秦雨霏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又重新回到城里,另外找了一家客栈住进去。
没有了那种“山寨桃花”的困扰,秦雨霏的心情也逐渐回复了平静。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孩子的风寒已经全好了,所以连带着她这个当妈的心情也大好起来。
晚上,秦雨霏在床上反复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找那些所谓的江湖异士,可是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
于是她决定采取武侠小说上的笨办法——去找几家场子踢一踢,先把“名气”打出去了,自然的她就成了所谓的江湖中人,到那个时候,她再寻人,应该就会容易得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雨霏收拾好孩子就准备出发。
在下楼的时候老掌柜跟她打招呼,她看着老掌柜换了一身半旧不旧的青衫,脸上因为跟自己打招呼而显得皱纹突然加深了不少,让她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那位“青师傅”姬金豪来。
也正是因为想起了姬金豪,她的脑子里才突然闪过这道灵光——枉自己还在那儿绞尽脑汁的寻思,该上哪儿去寻找所谓的江湖异士呢,这天底下,还有比她那两位师傅更奇、更异的人吗?!
唉,这么明摆着的事情,竟然还要看到个“参照物”才能想得起来,也不怪青师傅姬金豪老说她资质太差、做他们的弟子丢脸了呢,这不是真的很没有脑子么?!嗯……不过自己好像以前也没这么傻吧,难道是应了“一孕傻三年”那句话了?呵呵……
秦雨霏记得出了习州以后,在那个落马坡、还有黄水镇,好像都是没有客栈的,她怕晚上宿营的时候孩子又被弄感冒,便上街去买了一床厚实点儿的小被子,想着还是不保险,又买了一块油布,准备到时候埑在地上。
做了妈妈的人,心总是越想越宽,秦雨霏也一样,买了御寒的被褥,又想着万一孩子还是病了呢,于是又到药店找大夫开了个给小孩子治风寒的方子,拿着方子抓了三副药带上,这才觉得心中踏实了。
等到秦雨霏好容易把行头置备齐全,天已经到了下午,这个才出发,也走不了多少路就要宿营,她觉得太不合算,于是便回到那家客栈再住一晚。
第二天,由于孩子头晚睡得好,所以早上天都还没没亮就醒了,因此等秦雨霏收拾利索,带上孩子、“家当”出城的时候,城门也才刚刚打开。
秦雨霏这回出城的时候,也像她当年进城时一样,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只是上次人家把她当“肥羊”、想要趁机抢劫一把;而这次则是因为她身上过于繁多的行囊,让人看着就觉得她实在太与众不同,所以才会走出老远的人都又频频回头观看一番。
不过秦雨霏可不管这些,尽管她多少也能猜出那好奇心重的人都在想着什么,奇怪就奇怪吧,一切为了孩子呢,像逃荒的又怎么样?顶多形象差一点而已,又不是会少块肉!
由于害怕孩子呛了风,秦雨霏这次不敢再施展轻功赶路,所以一路上走得很慢。从习州到黄水镇,以秦雨霏现在的脚力只需要一天的路,她走了足足四天,都快走上她从定安州过来的天数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归
过鹰窝山的时候,秦雨霏的心里还有些担心,倒不是怕有猛兽会吃了自己,而是怕那些细小的虫蛇蚁类钻进孩子的襁褓里。
不过还好,走出鹰窝山以后她打开襁褓检查,发现孩子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叮咬。
秦雨霏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因为回程中最难应付那段路已经过了。接下来的路,可就都是坦途啰。
等上了断龙岩,那个曾经惨遭屠村的坎梁子村便近在眼前了。可是秦雨霏却在此时突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不安之感来。
想到自家去年,哦不,现在已经要说前年了。自己前年奉了师傅彭震威的命,下山找那什么明主辅佐,可是现在呢,却带了一个小不点儿回来,也不知道师傅会不会责怪自己?
唉,未婚妈妈这个职业,就是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太光荣的哪,何况这还是在封建的古代啊!
秦雨霏越走近村子,心中的胆怯之感越盛。她现在真是后悔,在习州的时候怎么就只想着买孩子用的东西呢,也应该顺便买点什么回来孝敬两位师傅嘛,不是听说礼多人不怪么,没准儿看在礼物的份儿上,“老妖怪”姬金豪也会给自己一点好脸色呀。
唉,失策,真是失策!秦雨霏懊恼的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子里。
令她失望的是,村子一个人影都没有,连那个曾一度坐在秀珍坟前当“望妻石”的*,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村子里原本也就只剩下三个人了的,可是现在,已经可以说成是彻底灭绝人烟了。
秦雨霏在心里为这个村子的灭绝而哀悼着,倒是把先前的懊恼和不安给冲淡了一些。
秦雨霏没有喘回气的爬到崖顶,可是刚准备从那个缺口往下跳的时候,却突然想起自己这样突然出现,没准儿会让姬金豪以为是有外来的人打扰他们俩的清静,要是他在自己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来上一掌,那自己就差不多只能报销了,要想抵挡根本就是做梦。
所以秦雨霏就站在崖顶大声的喊了几声:“师傅……我回来了!师傅,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就听到下面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叫道:“回来了还不赶紧死下来!”
不知怎么的,秦雨霏听到这个刺耳的声音却觉得亲切的不得了,眼泪也毫无来由的就打湿了眼眶……
——这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尽管刚才出声这个人对自己曾经不是那么的友好,但他最终还是打心底里接纳了自己。尽管这一点,那个人可能打死都不会承认,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点隐匿的关心,自己却完全能够感受得到。
秦雨霏站在崖顶小小的感动了一会儿,便擦干眼泪,准备把背后那个巨大的包袱解下来。那个包袱里装了太多的东西,秦雨霏担心在自己跳下的过程中,它可能会妨碍到自己。
可是她才在动手,一个人影却突然站到她面前,甚至他带起来的风力,还把她给震得身形晃了一下,把她吓了个半死,这可是在悬崖边上呀,一个不小心,自己可就掉下去了!
要只是自己一个人,秦雨霏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她还带着孩子呀!况且身后还背了那么多多东西,要是轻功跟不上怎么办,岂不是一回来就摔死了?!
这个死老妖怪,真是白为他“感动”一场了!
秦雨霏一边在心里恨恨的想着,一边继续解她的包袱,却没有看见姬金豪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嫌弃再加鄙夷到极点的神色。
等到秦雨霏把大包袱解下来,正想跟这个师傅说点什么,却突然看到姬金豪飞起一脚——一下子就把那个大包袱给踢下悬崖去了!
“……”
秦雨霏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生气的问道:“你干什么呀?那里面可有好多重要的东西,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姬金豪阴测测的看了她身前缚着的孩子一眼,然后“啧”了一声,鄙夷无比的说:“你这是逃荒回来吧?而且还被那个小白脸给抛弃了?!啧啧,真是没出息!!”
秦雨霏听了他的话,本来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立即反唇相讥的,可是这会儿她也不知怎么了,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针锋相对,而想向这个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好好哭诉一番!
不过这个念头才在脑子里出现,就被秦雨霏用力甩出去了——找姬金豪哭诉??她得有几个胆子几条命才行啊?!
于是秦雨霏吸了下鼻子,开启了跟姬金豪说话的正常模式,对他说:“青师傅,我完成了师傅交给的任务,回来复命来了。”
姬金豪一听这话,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了,斜眼看着她道:“你还有脸说这个?任务完成了,那你前面叼着这个算什么呀??”
“……”啧,这怎么就成叼着的了呢?真是,跟这个人说话她就是这么的难!
秦雨霏大感沟通不暢之惑,在心里转了几个念头之后,对姬金豪说:“青师傅,我真的已经按你们二位的要求,辅佐了一个‘明主’,把天下给平定了。至于这个孩子嘛,您就当她是个意外的惊喜好了。”
“意外的惊喜?”姬金豪厌弃的重复了一下,又开始打击起秦雨霏来:“哼!意外倒是意外,惊喜我却没有看出来。我还真想不到呢,我们两个精心教了整整三年的徒弟,竟然会让人家给白白的睡了!你说你丢不丢人哪,啊?还有你的武功呢,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这跟武功高低关系不大好不好!秦雨霏在心里无力的吐槽。才这么一小这会儿,她就已经姬金豪给说得脸皮都厚起来了,于是干脆破罐破摔的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让人家白睡,他还帮我解了媚毒哦,至于这个孩子,应该属于解毒过程中所带来的……带来的‘副产品’!”
“副产品?这是个什么破东西?”姬金豪一副不解的样子,狐疑的问。
秦雨霏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直啦啦的来了一句“就是欢爱之后的产物啰”。
姬金豪被她突然这么直白的回了一句,噎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一下,让秦雨霏看得心中暗爽,与姬金豪斗嘴,她难得会有这种成就感哦。
姬金豪噎了一会儿,才嘲讽的说了一句:“你还真好意思说!”
秦雨霏再次破罐破摔的来了一句:“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做都做了。”
姬金豪更被噎得慌,只好骂她:“你……你不要脸!”
秦雨霏无畏的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过了一会儿,她才稍稍陪着一点小心问道:“青师傅,咱们是不是先下去再说?呢。”
秦雨霏不说最后这一句还好,她一说了“彭师傅还等着”这句话,姬金豪立刻就像被踩着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就跳起来吼道:“阿威才不会等你!你这么不要脸,她等你做什么!!”
人家怎么不要脸啦啊啊啊啊……??!!
秦雨霏听姬金豪左一个右一个“不要脸”的说着自己,心中气得想要仰天咆哮!可是面对这个在她心里简直是“全宇宙第一魔头”的人,有多大的火气又都得统统堵回到心里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好不好!!
秦雨霏接连做了好几十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心想也是自己离开得太久,竟然已经忘记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提彭震威的事情了。在心中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秦雨霏暂时心平气和的跟姬金豪说道:“青师傅,我是说,我等着你们二位师傅磕头呢。”
姬金豪听了这句还算顺耳的话,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臭了,再次瞅了秦雨霏胸前缚着的孩子一眼,淡淡的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那好,我就先让你下去吧。”
说的好像有多不想让秦雨霏下去似的,可是刚刚在下面,明明是他等得不耐烦了,这才上来催人的。只是话一到嘴边,却变成勉强同意人家下去了。
秦雨霏也不管他怎么说,低下头仔细的检查那块施展轻功入大长布,又往两边掖了一下,确认牢靠了,才施展轻功往下跳,姬金豪就紧挨在她的旁边。
下落途中脚需要在两处稍作停留。在第二个落脚点处,秦雨霏由于紧张女儿,下意识的用手搂了一下孩子。
姬金豪还以为孩子要掉下去了,吓得赶紧伸出手来抬了一下,可是待确认没事后,见秦雨霏微笑着看自己,又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来。
秦雨霏在心中暗笑,明明想关心人,却偏要装出他很讨厌的表情来,真是个别扭得可爱的老头,嘻嘻……
秦雨霏刚才在崖顶跟姬金豪斗了半天嘴,本以为自己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可谁知当她看到彭震威的那一刹那间,她的眼泪还是抵制不住的“刷刷刷”的淌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爱心
秦雨霏看着须发皆白的彭震威,只叫了一声“师傅”就泣不成声了。来时积了很多句问候的话在心里,到这会儿好不容易见上面了,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彭震威本战将出身,也不善表达,只是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秦雨霏的肩膀,哽咽着说:“别哭了,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雨霏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这话听起来,多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到家里面时亲人安慰的话呀?!
“呜呜呜……”
…………
“哇哇哇……”
前面那段是秦雨霏的哭声,后面这一段,则是孩子哭出来的了。
原来是因为秦雨霏一激动,抽泣的幅度一大,胸前一起一伏的,孩子自然就被她给“震醒”了。人家睡得好端端的被你给折腾醒,不哭个天昏地暗才怪呢。
秦雨霏的痛哭就像带了开关似的,一下子就止住了,没办法,她就是再激动不已,总也不能母女两个赛着哭吧?赶紧将孩子解下来,抱在怀里不断的抖着哄。
可是这孩子一如既往的不给秦雨霏面子,任凭她怎么抖、怎么哄,人家就是兀自扯开了嗓子哭个不停歇。
姬金豪在旁边看得心急不已,却不知道该怎么帮这个忙。别说哄孩子了,他连抱都从来没有抱过,叫他上哪里懂得去?
秦雨霏看他那副想抱不敢抱的样子,也不敢指望他能帮自己搭把手,只好自己继续奋斗着。
这时彭震威在旁边看着这样的情景,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唉,你这孩子,还是交来给为师吧。”也知他说的“这孩子”,指的是大的还是小的。
秦雨霏哄得头都大了,正巴不得有个人能帮自己接过这个“连响炮”去呢,听到师傅这样说,赶紧把孩子递到彭震威的手上,嘴里还毫不掩饰的松了一口气。
彭震威看得连连摇头,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孩子带孩子呢,也难怪她哄不乖。
事情也真是奇了,孩子一到了彭震威手里,刚刚还哭得震天价响的一个小儿,竟立马就止住了哭声,看得秦雨霏羡慕不已。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绝技呀,怎么孩子一到你手里就乖了?”
彭震威淡淡的一笑,说:“大概是这个孩子与我缘吧。”
哪就是没有什么独门“哄孩子秘笈”啰?!秦雨霏耸耸肩,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她这个做娘的倒成吃闲饭的了,都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姬金豪一看秦雨霏的样子,忍不住又开启了他的冷嘲热讽功能:“啧啧啧,你还真是没用啊,连个孩子都不会带。哎,我说你是怎么做娘的啊,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哄不乖?”
秦雨霏手上没有了负担,连带着回答都轻松了一大截:“宝宝初次来这儿作客,她也想换一个人,新鲜一下嘛。”
“切,明明就是自家笨,还要找借口。”
秦雨霏笑眯眯的看着彭震威怀里抱着的孩子,不搭姬金豪的话。
见秦雨霏不搭理自己,姬金豪一个人也无趣,待看到彭震威抱孩子抱得紧紧的,心中就更有些不爽了,又开始拿话来刺秦雨霏:“喂,臭丫头,你看孩子不要你哄,跟你一点儿也不亲耶,你老老实实的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呀,不然怎么阿威一哄就乖了呢?”
秦雨霏一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下姬金豪,神色古怪的说:“那你说呢,青师傅……!”
听到秦雨霏拉长了声音叫的那一声“青师傅”,姬金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糟糕,这句话有歧义、被这个臭丫头抓住了,TA娘的,这一失言可让自己吃了老鼻子亏哪!
姬金豪感觉很生气,可话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也怪不得谁,只好把气往秦雨霏身上一撒,骂了一句“臭丫头你等着”,人就跳下悬崖“疗伤”去了。
秦雨霏看着石屋门口,“咕咕”的笑起来。
彭震威也被她(他)们俩的斗趣给逗得笑了起来,他看着怀里的孩子,在心里感慨着——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抱过孩子了?好像快有六十个年头了吧,唉!六十多年的光阴呀,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秦雨霏见彭震威陷入沉思之中,也不想去打扰他,索性孩子在他的怀抱里也还自在,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少,石屋里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息,让秦雨霏感觉像是时间都已经停止了似的。
可是这样的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
“哇哇……哇哇……”
孩子的突然大哭,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彭震威稍稍哄了一小会儿,见哭声还是停不下来,对秦雨霏说:“别是饿了吧?”
秦雨霏正想回答,门外却传来了姬金豪接话的声音:“就是啊,你怎么当娘的?连孩子饿了都不知道!”
一对上姬金豪,秦雨霏的回答就变得不那么客气了:“她才不饿呢,我刚刚在断龙岩下才喂过的,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你?!”
姬金豪把那个大包袱重重的往地上一摔,气鼓鼓的不说话了。主要是他也真不懂,生怕又说错了,像刚才一样失言,倒让秦雨霏又抓了他的错处去,所以才会暂时偃旗息鼓。
秦雨霏看到地上的大包袱,才突然想起来,叫道:“哎呀,应该是尿了,瞧我,给搞忘了。”
说完赶紧走到包袱跟前,手脚麻利打开取出一块干净的尿布来,然后从彭震威手里接过孩子给她换上。
等秦雨霏拿着脏尿布去找盆来洗里,却看见自己装在包袱里的小铜盆已经被摔变形了,再打开她用布包着的那个小药罐子一看,全都碎成碴了!
秦雨霏把被摔成多边形的小铜盆拿出来,回头瞪了姬金豪一眼,虎着脸说:“人家包袱又没有招惹你,你干嘛非要一脚踢下山去呀,现在好了,你看看,全都摔坏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姬金豪自知理亏,被秦雨霏吼了也不敢还嘴,用手摸了摸鼻子,勉强的分辨道:“人家这不是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嘛,再说也想不到你会……你会什么破铜烂铁都往里塞呀。”
“破铜烂铁?全都是孩子要用的东西好不好!”
秦雨霏生气的冲着姬金豪吼了一声,然后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回过头来不去理他了。
“师傅,您帮我抱着孩子啊,我到下面池塘里去把尿布洗了。”
秦雨霏跟彭震威说了一声,端着铜盆就要出门。
谁知姬金豪却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去洗吧,”说着他就把秦雨霏手里的铜盆接了过去。
“……!!”
秦雨霏瞪大了眼睛,一副打死不相信的模样——卖糕滴,天上没有下红雨吧?这人老妖怪会帮自己洗尿布??
姬金豪看到秦雨霏这个样子又不爽了,阴阳怪气的说:“你别瞎想啊,我只不过是看着你一个人忙不过,又要整理东西又要带孩子的,这才勉为其难帮你一个小忙,再多我也就不做的了。”
秦雨霏抿着嘴笑了一下,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状,谄媚的说:“我就知道青师傅最有爱心了,我替我家宝宝谢谢你了哦。”
姬金豪傲骄的“哼”了一声,端着铜盆下去了。
秦雨霏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动,姬金豪多臭美的一个人呀,现在为了自家闺女,竟然都不怕脏了呢。
秦雨霏正在那儿为姬金豪这一小小善举暗自感动着,突然听到彭震威惊讶的“噫”了一声,接着就问她说:“喛,雨霏,你来看这个孩子的眼睛,你看,是不是有些泛蓝呀?”
秦雨霏一听,顿时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于是赶紧跟把事情经过告诉师傅。
“……”
彭震威听完之后,稍微想了一下便问她:“雨霏,你当时误服了那种药之后,除了……还有什么别的反应没有?”
秦雨霏有些难为情的说:“别的……好像都一样,就是在那之后,我感觉自己精力特别旺盛,似乎不吃不喝不睡,都不会感觉到累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彭震威若有所思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沉默不语了。
秦雨霏拿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就不好问什么,只好随着他一起沉默。只是心中却有些暗自着急,生愁着连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蛊,那她再想找个比师傅更厉害的武林中人去问,难度只会有增无减。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秦雨霏都要以为肯定已经是无望的时候,彭震威突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种蛊,为师不仅见过,而且怎么解,为师也知道!只是……”
秦雨霏一听他师傅说了前半段话,差一点没有原地跳起三尺高来!她直接忽略掉后面“只是”那两个字,惊喜万分的看着彭震威道:“师傅,那您老人家快点帮她把蛊解了吧。”
彭震威看着秦雨霏那副恨不得女儿的蛊立时就解了的样子,摇着头笑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输内力
彭震威看着秦雨霏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同时又为她感到有些无奈,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这猴急的性子还是改不了,唉……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抚着孩子的小脸说:“你呀,都是做娘的人了,遇事还是这么着急!这样吧,为师看你带来的行礼也很多,不如趁着这会儿孩子乖,你把东西拿到隔壁去整理一下吧。”
秦雨霏不肯,跺着脚说:“师傅,整理行礼什么时候都行,你先帮我给宝宝解蛊吧,不然我心里老挂着啊。”
彭震威见她也急得差不多了,这才告诉她:“孩子的蛊要阿豪才能解得了,所以啊,你得先等着。”
“啊?是这样啊,”秦雨霏嘟着嘴说:“那您不早说,我还以为……”
“还以为师傅不帮你是吧?”彭震威好笑的看着秦雨霏,说完就“呵呵”的笑了。
秦雨霏被师傅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他不过是在逗自己,她也就不着急了,听他师傅的话将那个大包袱拿上去了隔壁那个岩洞。
不过秦雨霏终究挂着女儿的蛊,说是整理,其实不过是把包袱把床板上一扔就算完事了,才一息的功夫,就又回到了师傅的石屋。
孩子已经在彭震威的怀里睡着了。秦雨霏不想师傅受累,想把孩子接过来自己抱着,彭震威却拒绝了,他还没抱够呢,哪里舍得交还给秦雨霏。
正在这时,姬金豪也回来了,手上拿的那块尿布,不但洗得干干净净而且还已经弄干了。
秦雨霏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去了好一阵子呢,原来是连带用内力将尿布“烘干”了。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点想笑,姬金豪一直把他的武功当作高高在上的东西,这会儿用来烘尿布,怎么他又不觉得掉价了啊,呵呵……
秦雨霏把尿布接过来叠好放在榻上,就听见彭震威对姬金豪说:“这个孩子中了‘尘缘劫’的蛊,现在趁她睡着,你来帮她解了吧。”
“尘缘劫?!”姬金豪惊奇的大叫了一声,正想接着大声说下去,却被彭震威喝止住了:“你小声点儿!咋咋呼呼的,一会儿别又把孩子给吵醒了。”
姬金豪一听立时把嘴合上,甚至还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把孩子吵醒。
秦雨霏看着好笑,对他说:“青师傅不用那么夸张的,只要你说话的声音小点儿,宝宝就不会被吵醒的。”
姬金豪一听不乐意了,故意板着脸说:“我哪里怕她醒了?明明是我不想说话了嘛。”
“咕咕”,秦雨霏憋着声音笑了起来。
这时彭震威在一旁说:“现在不是你们斗趣的时候,给孩子解蛊要紧。”
姬金豪这才走到彭震威的身边,弯下身子来查看孩子的情况。看了一会他说:“哎哟,原来中了‘尘缘劫’生下来的孩子是这个样子的呀,眼睛蓝汪汪的,还真有点好看呢!”
秦雨霏听了之后直想骂娘,好看你妹呀,这是病态,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不要乱说!可惜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吼给自己听,女儿的命脉可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看姬金豪还有继续好奇下去的趋势,秦雨霏不得不开口阻止他了:“哎呀青师傅,我都快要急死了,你倒是快点帮宝宝解蛊嘛。”
姬金豪才不管她急不急,兀自翻开孩子的衣服查看他的,然后嘴里回了秦雨霏一句:“我若不看仔细了,怎么知道蛊虫藏在哪儿呀?!”
秦雨霏一听是这个原因,连忙跟他说:“蛊虫在宝宝的脚底板,之前我已经请习神医帮她把蛊虫引到那里了。”
姬金豪听到“神医”这两个字,心中不爽,嘲讽的说:“什么狗屁神医,别是什么江湖骗子吧,看你傻好骗呢。”
秦雨霏此时也顾不得跟他闭嘴,赶紧说重点:“是真的,我亲自看着他施的针,青师傅你赶紧看一下她的脚底板,看现在蛊虫是不是还在那儿?”说着她也伸出手来,将孩子的小布袜脱了下来,让姬金豪查看。
姬金豪一边不以为然的在嘴里哼着,凑上去看孩子的脚心。过了一会儿说:“嗯,确实还在,看来那个江湖郞中并没有骗你。”
秦雨霏听说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蛊虫在脚底板上就好,那个位置应该会很好解。
谁知姬金豪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秦雨霏速战速决的幻想:“唉,可惜这孩子太弱了,一时半会儿解不了。”
秦雨霏不相信,跟他说:“不会吧?习神医明明说我家宝宝比一般的孩子身体好啊。”
姬金豪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斜眼看着秦雨霏说:“那一般的孩子要解蛊吗?你吃了我本门最好的媚药,生下来的孩子她能一般么?!”
秦雨霏被弄糊涂了,没有留意到姬金豪说的“本门”那两个字,只是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问:“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宝宝补强壮了啊?她现在就只会吃奶嘛。”
这回不止姬金豪看秦雨霏像傻子了,连彭震威都是一副“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
姬金豪“啧啧啧”的一连咂了十几下嘴,鄙夷无比说对秦雨霏说:“你那一身的内力呢,不会都喂狗了吧?嘿,你今儿倒是说个明白啊,我们两个几十年武功修为给了你,你不会全拿去养汉了吧?那龙锦安那个小白脸,他也配?!”
秦雨霏被噎得心肝都是一阵突突的疼,只好嗫嗫哝哝的小声争辩着说:“我也就是有一次在帮他解毒的时候,输过那么一小点点给他嘛,哪里全给他啦?你要不相,一会儿可以查看啊,我现在的内力,比以前深厚了好多哦。”
姬金豪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儿,说:“既然内力还在,那你直接输给你女儿不就行了吗?”
“啊……?这样也行?!”秦雨霏一听傻眼了,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呢?
“所以才说你笨哪!”姬金豪恨铁不成钢的说。
秦雨霏也有点为自己的笨脑子感到伤心,还好现在跟上也还来得及。于是她赶紧伸出的手,想把孩子抱过来,现场输内力给她。
彭震威却没有把孩子交给秦雨霏,看她的表情明明就还在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哪里会放心让她给输内力呀?于是他对姬金豪说:“还是你来吧,孩子太小,雨霏没有经验,我怕她会伤到孩子。”
秦雨霏赶紧自告奋勇的表态道:“师傅我能行的,待会儿,我一定小心再小心,你就放心吧。”
彭震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摇摇头,说:“你以为输内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告诉你,像她这么小的孩子,一不小心就会被内力反噬的,你还不要逞能的好,就让你青师傅来吧,这样为师也放心些。”
秦雨霏向来最听彭震威的话,此里听到事情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自然立马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去,看姬金豪怎样给女儿输内力。不过她也看不出区别在哪儿,反正才一会儿姬金豪就输结束了。
只是一结束孩子就哭了起来,把秦雨霏吓了一大跳,生怕是她师傅刚才说的那种情形发生了。
姬金豪一看秦雨霏脸都被吓白,心中不高兴,遂拉长了脸跟她说:“你怕什么呀?我亲自输的内力呢,能有什么问题?哼,还真是个没良心的,枉我又耗费了好几年的功力呢。”
这时彭震威开口说道:“雨霏,你看孩子会不会是饿了?”
秦雨霏一听才想起来,宝宝下来以后都还没有吃过奶,唉,经历的事情太多,她这个当妈的也给搞忘了。
于是她赶紧伸手把孩子接过来,到隔壁岩洞里喂奶去了。剩下姬金豪站在那儿一迭声的骂她是个“呆娘傻娘”。
第二天天气晴朗,秦雨霏准备给孩子洗个澡。
当她拿盆端着孩子洗澡要用的东西,来到石屋接孩子的孩子的时候,姬金豪却对她说:“‘他’现在有了我输给的内力护体,直接在池塘里洗就行了,那里还用得着你烧水呀?”
秦雨霏听了之后,感觉还是有点不大放心,便不看着彭震威,希望他能给个意见。
彭震威说:“还是用热水吧,女儿家,从小要娇养。”
秦雨霏正要说话,却听见姬金豪尖着嗓子大叫了起来:“什么?‘他’、‘他’、‘他’,‘他’是个小丫头片子!!”
秦雨霏听姬金豪“他”了半天,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没想到最后说出来的竟是一句嫌弃自家宝贝女儿的话,顿时心里就来气了,开口堵着他的话说:“是女儿怎么啦?我都不嫌,你嫌弃个什么呀?!哼,你看不上她,她还看不上你呢!”
姬金豪不接秦雨霏的话,却转过身来问彭震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来,拉开我看看……”
秦雨霏这回可是真的黑了脸了——她家宝贝的隐私啊,干嘛要给他看?!
第二百二十八章 解蛊
秦雨霏一个箭步跨上去,一把将女儿从彭震威的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并护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姬金豪真的过来拉开襁褓看。
还别说,姬金豪还真的是看到秦雨霏护得太死才歇了心思,不过他却在嘴里埋怨道:“阿威呀,你什么时候看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彭震威说:“要知道这个,还用得着看呀,一探脉不就知道了。”
“呃……?倒也是啊。”姬金豪才反应过来似的答了一声,可是……他还是想看啊!
彭震威最了解姬金豪,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活到一百多岁了,可还从没见过女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所以现在这样,不过只是好奇罢了。不过这话却不是能对雨霏说得的,想到这里,他转了个话题道:“雨霏,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呀?”
秦雨霏说:“师傅,我打算开一个镖局。”
“镖局?”彭震威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抬起头来看着秦雨霏,等着她解释。
秦雨霏正想解释,可姬金豪关心的却不是问题,所以又在旁边尖声的叫了出来:“什么?你要开镖局,那你岂不是当不成皇后了?!那小白脸皇帝呢,你不会真的就这样让人家给白白的睡了吧?”
你TAM还有完没完了啊啊啊啊…………!!
秦雨霏简直要崩溃——还能不能愉快的谈话了?就不能换个词汇么,干嘛老提“白睡”这俩字啊,人家害羞造不?!
可是,心中咆哮过后,该有的姿态还是得立起来,该说的话,也还是得说。秦雨霏有些心虚了看了彭震威一眼,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于是她的心便稍稍不那么虚了。
只见秦雨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她的解释娓娓道来:“青师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嘛,人家不过是一时不慎误服了那个什么‘尘缘劫’的毒。而那个龙锦安呢,为了帮我解毒还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举不起来了!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白睡不白睡的问题好不好。
秦雨霏脸皮还没有厚到什么都不怕的程度,所以说到那里时,还是没那个本事做到没事人似的说出来。
可是她不好意思,人家姬金豪却不管那么多,接着她的话就“哗啦啦”的说了下去。
“就算不是白睡,人家还不是把你一个扔出京城了。现在倒好,那个小白脸在那儿美滋的做他的皇帝,你却一个人带着孩子东奔西跑的,你说你亏不亏啊?哼,也就是你这种傻娘们了,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还能笑得出来,要是我啊,早就一头撞死了!”
秦雨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却又不想就此认输,于是便没话找话的勉强反驳道:“我是吃亏了,可我不是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吗?你不喜欢小女孩,可还不是照样要输那么内力给她,有本事你别输啊。”
她这话一出,姬金豪立刻就像被捋着了虎须一样,跳起来叫道:“你以为我想输啊?要不是看在阿威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哼,本来还以为是个小子,我还打算留下来玩两年呢,想不到跟你一样,是讨人嫌的丫头片子,白白骗了我几年功力去,哼!”
秦雨霏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打算留下来玩两年”,当我家宝贝是玩具还是宠物啊?!还有啊,人家哪里骗你了,是你自己自以为是,认错了嘛,却要怪到姐头上来,真是的。
秦雨霏暗想还幸亏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那现在还不定是不是她的呢。啊……!不行,女儿也危险!
秦雨霏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姬金豪在这山是可一直是百无聊赖的,要不是因为彭震威身上中了“倾情”的毒,得找偏僻的地方住下来,只怕他早就不耐烦呆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她连还嘴的话都顾不上说了,立即问彭震威:“师傅,宝宝的蛊现在可以解了吗?”
彭震威说:“可以了。”
秦雨霏听了大喜,马上接下话来说道:“那现在就解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秦雨霏心里急得要命,生怕他老人家的嘴里又蹦出个“可是”来。
还好彭震威并没有让她失望,将姬金豪喊过来交待说:“等会儿,我用我的纯阳内力帮孩子护住心脉,你用内力把她身上的蛊虫逼出来。”
姬金豪有点不情不愿的走过来。盘腿坐在彭震威的对面,将手分别放到孩子的两只小脚丫上,开始催动内力。
彭震威小心翼翼的揽住孩子的上半身,将内力通过手心传到孩子身上。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孩子稍稍有点反抗的迹象,彭震威就会示意姬金豪停下来,如此大概反复了一、二十次,才将孩子体内的蛊虫逼了出来。
秦雨霏也没有看清那蛊虫是如何出来的,反正就是突然看见姬金豪把手掌合起来,像是捏了个什么东西在手里,然后彭震威就跟她说孩子的蛊已经解了。
秦雨霏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过程竟然这么费功夫,前后都快进行了一个时辰呢。而且还硬是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看来之前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看到两位师傅脸上留下来的汗水,秦雨霏有些过意不去的说:“师傅,原来这种蛊这么霸道啊,还要你们二人一起动手才能解开,耗费很多内力了吧?”
姬金豪心情郁闷的扫了她一眼说:“你才知道呀?看你家这个小丫头片子把阿威给累的!”
秦雨霏心中感激,并不在意他的话好听与否,她只知道随时悬在自己头上那把利剑已经不在,从此宝宝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天使了!
不过女儿的蛊解了之后,她的八封好奇之心就回来了,或者说,是一个她自己不想承认的担心吧。不过她也知道在姬金豪身上甭想问出个囫囵话儿,于是她想趁着这会儿自己还没走,赶紧问问彭震威。
“师傅,这毒我记得以前龙锦安也中过,那他身上会不会也藏着一条蛊虫啊?”
可是彭震威还没有回答,秦雨霏本不指望的那个却回答得积极的不得了!
“哼,乡下丫头没见识!告诉你,‘尘缘劫’这种毒,奇就奇在,男人中了那是毒,女人中了就是蛊!不过啊,人家姓龙的都不要你了,你还打听他的事情做什么呀?不会是还想着旧情复燃吧?!”
心中的疑惑已经得解,再加宝贝女儿身体也已无恙,所以秦雨霏这会儿十分的好脾气,听着姬金豪那戮心窝子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过,反而还在心里有种亲切感,因为下回再想听到这种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嘶……不过,好像事情还可以这样哦——
秦雨霏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立刻对两位师傅说出来:“师傅,不如你们随我一同下山吧,我以后开镖局要找很多人手,所以你们每次疗毒的时候,我都可以给你们护法的,那你们以前担心的事情,就完全不存在了,是不是啊?”
姬金豪一听倒是立马就同意了,只是他同意得有些特别而已。因为他说的是:“我们跟着去也好,不然像你这样傻的人,还不知要被人家骗多少回呢,要是再被骗个人财两空的回来,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可丢不起!”
秦雨霏在心中鄙视之——明明想下山的要死,却偏要拿人家来做挡箭牌,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夫奴”!
不过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根本就不在姬金豪的身上,无论他出的是什么,其实关键时刻还不是彭震威一句话的事儿,所以秦雨霏把期望的目光投向了彭震威。
彭震威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再次将孩子接在手里抱着,语调轻缓的说道:“雨霏,为师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暂时不想离开,所以,你还是先一个人去吧。那个什么镖局开起来以后呢,要是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来找师傅,师傅现在没权没势,但是几分蛮力,还是有的。”
他说到这里,十分不舍的将孩子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轻轻的摇着,又接着说道:“以后,为师傅不再强求你一定要去做什么了。你想做什么都只管去做就行,只要别让了人欺负了就是。”
秦雨霏听得鼻子发酸,突然就有点不想走了。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她这两个师傅就像后世说的“空巢老人”,所以她觉得自己一走了之有点太不孝了。于是便说道:“师傅,要不我还是在山上住上两个月吧,厄……有你们帮着我带孩子,我还轻松一些呢。”
姬金豪本来听到彭震威说不愿意下山还有点失望,可现在看到秦雨霏竟然说要带着孩子留下来,不禁又高兴得喜出望外,赶紧一连声的说:“好啊好啊,你就留下来,孩子有我们帮你带,你就专心练功就行了,反正你那点功夫,我瞧着也差劲儿得很,再不好好练练,将来连你家小娘都不如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蛊虫难得
秦雨霏听了姬金豪的话后,也随声附和了一句:“那好啊,我还正愁没有时间练轻功呢。”
可是彭震威却不同意秦雨霏留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弟子心肠软,因为看他们喜欢孩子所以才会想着带孩子留下来陪他们的,可是她的前途不容许她这样做呀!
所以彭震威便开口反对,他对秦雨霏说:“雨霏你别听他的,他那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呀。雨霏,听为师的话,赶紧下山去吧,把你那个镖局开起来,想做什么就要干干脆脆的去做,为师不拖你的后腿。”
秦雨霏红着眼睛说:“师傅,我开镖局就是为了生活而已,又不是非开不可。可是我留在山上,跟你们住在一起,也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啊,所以……”
彭震威不容她说完,直接打断话话说道:“听话,雨霏,你的未来,不应该是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之中度过的,你应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去吧,孩子,不要因为为了陪我们这两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而误了你的前程。唉,等你下山以后,要是跟如今那个皇帝真的不能再过到一块儿了,那就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秦雨霏听到后来,见彭震威竟然说到要自己找个人家嫁了的话题上面去,不禁在心中苦笑不已,他老人家当找丈夫只要是个男人就行呢?!
不想再听“劝嫁”的话,秦雨霏赶紧表态道:“师傅,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不过……我刚才那个提议,其实您二位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以后要是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保证,你们一定会过得清清静静的。而且,以后等宝宝稍大一点的时候,你们还可以教她武功哦。”
嘿嘿,好为人师是人类的通病哦,没有人会例外的!果然——
姬金豪第一个叫了出来:“是啊是啊,阿威,干脆我们就下山好了,也帮她好好教教孩子呀,不然要是她来教的话,将来肯定也会跟她一样没人要。”
“……”
秦雨霏一头黑线。看在你劝说彭师傅的份上,原谅你一回!秦雨霏在心里为姬金豪记了一笔。
彭震威不像姬金豪那么没心没肺,他不想成为徒弟的累赘,所以不管秦雨霏和姬金豪再怎么说下山之后的好处,他都不为所动,到最后两人不得不同时偃旗息鼓。
今日天色已晚,秦雨霏就是要走,也只有等明天了。
晚上,秦雨霏夜半起来喂奶的时候,一不小心又听了一回“床”,不过却等听到后来才知道人家并没有干什么,纯粹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而已,只是她听到的内容却有些惊悚。
“阿威……,你就吃了嘛,这个东西可难得了!”姬金豪的声音还是如以前秦雨霏听到的一般,一波三折的,拉得老长,让秦雨霏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接下来就彭震威的声音:“唉,叫你拿过去,我不吃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姬金豪委屈的说:“这东西哪里歪、哪里邪了?你看不起人家,哼。”
秦雨霏刚听到这儿的时候,还以为姬金豪是要那个……那个动嘴那啥呢,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许多少儿不宜的镜头,谁知他们接下来话却让她听得又是恶心又是寒战的——
“你说说你,这东西都差点害了小娘的命了,逼出来你将其用火烧了深埋不就行了,还留下来做什么?”
“可是……阿威呀,‘尘缘劫’的蛊虫,开天辟地就活下这么一个来呢,多难得呀,吃了它,你至少可以增长十年的功力,要是就这么扔了,多可惜呀。”
彭震威却反过来说:“那要吃你吃吧,我都这个岁数了,要那么多功力做什么?”
姬金豪说:“我不是看你功力没有我的深厚么,你吃了,咱们两个,嗯……才好并驾齐驱哦。”
彭震威听了他这句带有歧义的话后,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才说:“瞧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说这些。”
姬金豪一听,委屈的撒起娇来:“姆……,阿威,你嫌人家老……”
他这几句娇撒得实在是太婉转了,秦雨霏忍不住“咕咕”一声笑了出来,隔壁的对话戛然而止,秦雨霏吓得赶紧捂着嘴。
可是已经晚了,她都听到师傅们的对话,没道理做师傅的却听不到她的笑声哪。
于是接下来她就听到姬金豪的骂声了:“臭丫头,竟敢偷听师傅说话!”
秦雨霏拍着胸口小声说:“死定了死定了,听人家壁角还被发现了!”
姬金豪的声音再次传来:“知道死定了就好,你等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雨霏吓了个半死——不会吧?这样都能听见!!
这时彭震威开口为秦雨霏解了围:“你少说两句,雨霏又不是外人!再说你再这样大声囔囔,把孩子吵醒了怎么办?”
姬金豪这才止住了声音,秦雨霏也不敢再发出声响,老老实实的搂着女儿睡觉,只是心里却一直在猜想,最后到底是谁吃了那虫子。
第二天,秦雨霏想着反正大家都知道半夜讲的话,干脆就问了出来:“师傅,那个虫子吃下去,会不会又在肚子里作怪呀?”
姬金豪一听秦雨霏这样问,却恶狠狠的看着她说:“怎么?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耗费了几年的功力才为小娘解了蛊,你还连一只破蛊虫都舍不得呀?!”
秦雨霏一听知道他是想歪了,赶紧解释道:“我才不是舍不得,那个什么虫子,我想起来就后怕呢,我也是担心你吃下去后,会……会被它咬哦。”
姬金豪“蚩”的一声笑出来,耻笑道:“就说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吧,我告诉你,这个‘尘缘劫’的蛊虫,还从来没有在人体外存活过,所以我昨晚吃了的这一只呢,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只,今后呀,谁要是再想找一个吃吃,可就难了,你以为谁都你一样,到哪儿都有狗屎运呀?”
“……”这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还那什么运,我有么?秦雨霏百思不解的看向姬金豪,期望解释中。
但出乎秦雨霏意料的是,姬金豪的解释,却是与彭震威有关的。
“你不知道,阿威以前就被那个狗皇帝让他那个不要脸的妹妹下过一次‘尘缘劫’的毒,还是我帮他解的。后来我就把‘尘缘劫’下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哼,她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能有个刚好体内有本门功力的男子为她解毒,在一连交合了三天,并且害得七、八个武功高强的男子脱阳而死后,她也被活活烧死了,我总算是为阿威报了仇。”
秦雨霏听得身上寒毛倒竖,那种死法也太邪乎了些!可是……
“我怎么就属于运气好了呢,难道解这种毒还认人?”
“切,你以为是个人就想解了我本门第一奇毒啊?美得你!”姬金豪斜睨了她一眼,不屑的说:“告诉你,我师姑在炼制这种药的过程中,有几处就是用内力催动的,所以解的人也必得有本门的几力才行!”
秦雨霏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好运气是什么,“嘿嘿”的笑了一下,拍了个马屁说:“是师傅您教的好。”可惜她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好个屁!我教你烂好心了吗?本门功力多难得呀,寻常人只要能得三、五年修为,就可横行江湖了,你可倒好,遇到个略平头整脸的,就傻啦巴叽的把自家功力白送给人家去了,也不想想你师傅我练成这些内力有多难!”
秦雨霏吐了吐舌头,小声的还了下嘴:“可是后来……不是全用在我身上了嘛。”
“所以我才说你运气好呀,傻大姐!”姬金豪刺了她一句后,又说:“你知道你那之后为什么精力异常充沛吗?就是因为那个小白脸身上也有本门内力,你们无意之间阴阳双修了,所以事半功倍,不但你内力大增,他也一样啊,不然……不然他早跟过去那些人一样,被你榨成人干脱阳死了,哪还等得他当什么皇帝啊!”
秦雨霏不敢再接着听下去了,自己的糗事,就别想有一样能瞒过姬金豪的,她还是去收拾行礼好了。
秦雨霏刚把东西打好包,彭震威就抱着孩子过来了,问了她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可她偏偏回答不上来。
——“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哎呀,我给忘了!”
“啊……?这个你都能搞忘了!”姬金豪跟在彭震威身后,听到秦雨霏的回答叫出声来。
秦雨霏有点不好意思,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起名字这回事呢。想想后世那些孩子还没落地就翻烂几本字典的父母,秦雨霏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称职了。
秦雨霏觉得自己起名字的水平恐怕很不过关,于是便想把这个光荣的任务拜托给彭震威:“师傅,不如就请您老人家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第二百三十章 解毒法邪门
彭震威看着孩子沉吟了一下,说:“那为师就勉为其难了,看这孩子生得清秀,眉眼五官无一不周周正正的,要不……就叫她明玉吧?”
秦雨霏自然满口的答应下来:“好啊好啊,就叫明玉,师傅起的这个名字,还真好听呢。”
说完她逗弄了一下在彭震威手里抱着的孩子,喊着这个新鲜出炉的名字说:“小明玉,听到了没?你以后可要记住哦,你的名字,是你祖师爷爷亲自取的耶,多光荣!”
彭震威听了她的话,抿嘴一笑说:“好了,雨霏,孩子的名字也有了,你现在就带着她下山去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能在山上陪我们几天,已经很好了,今日,咱们师徒就此别过了吧。”
“师傅……”秦雨霏不舍的叫了一声,本想说“要不我再住两天吧”,可是一看到姬金豪那跃跃欲试的神态,她又吓得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她可不想自家宝贝变成他的小宠物。
彭震威说:“你且放心的去吧,我们两个的身子骨都还硬朗,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倒是你下山以后,行事做人不必太过压抑自己,哼,我彭震威和他一起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
秦雨霏点头应下,心中明白师傅的意思——如今这天底下,能够欺负得了她秦雨霏的人,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一个以外,还能有谁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秦雨霏自己是真的没有觉得,她被龙锦安给欺负到哪里去了呀。相反,一直都是龙锦安在向她示好,只是他的方式错了而已。
或者说,是因为秦雨霏原本就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来错了,所以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存过要跟龙锦安白头到老的那种念想,只是……
呵呵,感情这东西,她经不起理论的分析,所以每当听到有关龙锦安的大小事情里,任凭秦雨霏怎样提醒自己那人跟自家已经没有关系、自己必须随时保持理智,可她的心就是会那么不受控制的或疼或酸,让她奈何不得。
现在又听师傅如此隐晦的提起,秦雨霏一样感到心底又莫名的犯了点儿酸楚,但她不觉得自己不去在意也就是了。
所以现在,秦雨霏把所有的心思都收进心底藏匿起来,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来跟师傅说话:“师傅,您的话,我记住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好好珍惜的,除非我愿意,否则没有任何人欺负得了我,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彭震威欣慰的说:“那就好,为师就是怕心太软了,被人家算计进去。”
这时姬金豪突然在旁边说:“她那个烂好心,你说了也没用,否则好好的皇后宝座,怎么会弄丢了呀?”
秦雨霏无语的看着他——这两样根本就扯不到一块儿好不好!
彭震威也不喜姬金豪说的这句话,斥责他道:“你乱说些什么?雨霏又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以她这种性子进了宫,那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得了吗?!”
秦雨霏大为赞同:“师傅,还是您老人家了解我。其实龙锦安也跟我提到过这个话题的,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但是他不止一次的说起过,他以后的正妻只会是我一个,可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你傻呀?”姬金豪一听她说完就吼了起来:“那可是皇后,皇后!你懂不懂?!”
秦雨霏慢悠悠的说:“青师傅,就是彭师傅天天跟你说,他的心里只有你,可是实际上他却不止只有你一个人,你会不会……”
姬金豪没等她说完就炸毛了:“你说什么呢,臭丫头?竟敢拿我们两个打比方,你们两个怎么跟我们比呀?尤其是你,我能帮阿威疗毒治伤,你能帮龙锦安什么呀?连生个孩子都是丫头片子,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呀?!”
“你怎么老提这茬呀?”秦雨霏不耐烦的说:“我生了个女儿怎么啦?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将来享福还全指着她呢!”
姬金豪恶声恶气的说:“享福个屁!丫头一点都不好玩,要小子才好玩。”
老天!敢情是因为这个呀?秦雨霏不再跟他废话了,只是在心里却提前打好预防针——要是今后真有机会再生个儿子,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姬金豪的面前,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带弯了!
彭震威听姬金豪说的实在不像话,责备他说:“你别这儿胡说八道,雨霏的优点多着呢。咱们都这个年纪了,还让她去追逐权势做什么?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皇宫又不是好地方。”
“就是嘛,皇宫就像坐牢似的,你干嘛还老是要我去那儿。”秦雨霏随声附和。
“啧啧,说的就像你去过似的?只怕是人家龙锦安不肯要你,其实你嘴上说不去,心里想得要命呢。去吧去吧,别在这儿逞强了,赶紧带着孩子找他爹去,反正那个皇宫你早晚都是要去的,早去早好,晚了好位置都让人占完了,你还有什么吃法!”
姬金豪的话看似的在劝秦雨霏,但以彭震威对他的了解,却听出来是有问题了,于是他立刻板着脸问道:“你是不是还瞒着雨霏什么事儿?”
姬金豪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啊,我,我这就是关心她嘛,嗯,除了去皇宫,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呀?”
秦雨霏也听出一点猫腻来了,姬金豪可不是那种一心为人着想的人,那他老撺掇自己去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彭震威见他不肯说实话,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
姬金豪这才不情不愿的说:“不就是明玉解蛊的事情嘛,蛊虫是逼出来了,可是在她的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啊。”
“啊……?怎么会这样?!”秦雨霏急得要死,赶紧揪着姬金豪问:“那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很危险?”
彭震威则在一旁问他:“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解尘缘劫的蛊,只要把蛊虫逼出来就行了吗,怎么体内又会有余毒存在?”
姬金豪只回答彭震威的问题:“我师姑就是那样说的嘛!再说了,以前又没有人在中了尘缘劫的毒之后,还能生下孩子来,你让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时秦雨霏在旁边听出道道来了,有些生气的冲着姬金豪说:“可是明玉体内有余毒的事情,在昨天把蛊虫逼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要是我带明玉去了远点的地方,到时候万一她突然毒发了,你让我怎么办哪?”真是的,太不靠谱了。
姬金豪被彭震威在一旁虎着脸看着,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就是想着……想着等以去皇宫找你的时候又再说嘛,反正要解小丫头的毒,你就非去皇宫不可。”
秦雨霏性急的问:“为什么啊?”
其实不光秦雨霏不解,就是彭震威也是满疑惑不解的样子,等着姬金豪的解释。
见两个人一起等着听自己讲话,姬金豪有些得意,卖弄似的说道:“其实解这个毒的方法,连我师姑当年都不知道,因为她炼制这种毒,就是专门给男子服用的,所以要是有女人误服下去,具体会怎么样,连她老家都不知道,至于生下来的孩子的解毒问题,那就更不用说了。还也是根据她炼制毒药的过程来判断解毒方法的,要是换个人,别想知道,哼!”
秦雨霏简直快要急死了,听他卖弄这么半天,根本就没有说到重点嘛!
“知道你厉害了青师傅!那你倒是快说说怎么解毒呀,还有,为什么非要我去皇宫不可?”秦雨霏焦急的问。
姬金豪没好气的说:“你不去皇宫,怎么能取到那个小白脸的阳血呢?!”
“羊……血??”秦雨霏更加弄不明白了,试着问了一下:“别人家的羊不行吗?怎么……非得是龙锦安养的?”
姬金豪气得吐血,大声的吼道:“你有点档次好不好!本门奇毒会用那些低劣的畜生吗?!告诉你,我师姑炼制尘缘劫的时候,可都是在男子身上采的阳血,为了炼制尘缘劫,可是死了上百人的!哼!还羊血,你怎么不说牛血啊?牛的力气才大呢!”
秦雨霏被他吼得眼睛眨巴眨巴的,将他的话在脑子里消化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问:“你说的这阳……血,是不是……是不是要从男人的……那个上取的?”
“当然了!”姬金豪又是一声大吼,不耐烦的说:“就是上男根上刺破了取血嘛,连这个都不懂!”
“……”秦雨霏不敢再接他的话了。这也——太他MA的邪门了!
“唉,真是作孽哟!”彭震威在一旁叹道:“你那个师姑啊,可真是罪孽深重哪。”
秦雨霏也补了一句:“就是,能想出那样的制毒方法来,真是太变态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娘娘你妹
秦雨霏站在角楼上,苦苦思索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既不惊动侍卫、又能安然的采到“阳血”。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
正当她想得脑仁儿疼的时候,明玉小盆友帮她作出决定了——
“哇啊……哇啊……哇啊……”
可能因为是在寂静的夜晚,再加之明玉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有“内力”的人了,所以她突然发出的哭声,别说是惊动了侍卫,就是秦雨霏这个当娘的,都被女儿那震天价响的哭声给吓了一大跳——这也太能哭了吧,她的胸腔都给震得突突的直跳!
“什么人?”
“有刺客!
“楼上有人!”
几乎是在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冲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数的弓箭手,这些人全都步调一致的将武器对准了楼上的秦雨霏母女!
秦雨霏搂着明玉哄了一下,可惜毫无效果。
那些侍卫本是担心来人可能伺机行刺皇上,可是这会儿看着人家只顾专心哄孩子,怎么就咋看都不像是刺客呢?——就没见过有带着奶娃子来刺杀皇帝的嘛!
但是由于职责使然,他们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因为凡事都会有例外的时候。
今晚恰好牛超这个暗卫头子也当值,他站在角楼下望上去,可是由于秦雨霏所选的角度,刚好让下面的人看不到正面,再加那里又在暗处,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来人是谁。
只是想着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深夜出现在皇宫,事情太过蹊跷,所以暂时他只让人将角楼团团围住,却没有立即动手拿人。另外可能还有惯性使然吧,觉得人家正哄孩子呢,就是要拿人,好歹也等人家将孩子哄乖了再说。
可是他好心好意给人“女刺客”留出哄孩子的时间来,人家“女刺客”却不买账——呵呵,主要是秦雨霏半天哄不乖明玉,已经烦了,再加她想着反正都已经暴露了,再躲在这个仡拉里又有毛用啊?所以她抱着明玉扯开嗓子就喊了出来:“龙锦安,你给我死出来!!”
其实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龙锦安早就听见了,只是由于他正在看一份重要的奏折,再加之来的又是个女人,他以为又是哪个世家作出来的秀,所以就不予理睬,想着任由侍卫们去处置就是了。可是现在,他竟然听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
龙锦安丢下奏折就跑了出来,由于起来得太急,甚至还将笨重的书案都给带翻了!可想而知他这下意识的速度究竟得有多快。
龙锦安从御书房里,仅用一个箭步就飞了出来,人还没站稳就大声的喊了出来:“雨霏!是你!你是雨霏!”
龙锦安语无伦次的喊了两声,伸出双手将挡住他的侍卫向两过使劲儿一扒,想立即冲上角去。可是挡住他身躯的侍卫却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时哪里扒得过来呀?
还好牛超极有眼色,赶紧下令让所有的侍卫都退到两旁,为他们激动万分的皇上让出一条道来。
龙锦安正想冲上去,秦雨霏却抱着孩子跳下来了。
秦雨霏一跳下来,就讽刺龙锦安道:“想不到你当了皇帝就变得这么怕死了,怎么,还怕我会杀了你?”
龙锦安顾不得理会秦雨霏嘲讽自己的话,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在那儿说:“雨霏,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太好了……”
在那些站在旁边的侍卫里,当初秦雨霏那五十个近卫营的人,就有十几个在其中,剩下那三十多人,被龙锦安派出去寻找秦雨霏去了。龙锦安留下这十几个人在身边,其实不过就是想在他们身上找寻一点秦雨霏的影子而已。
而那些近卫,他们都以为秦雨霏这个主子是早就已经战死的了,谁知今晚竟然会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一时激动起来,便一起忘了自己的身份,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是夫人!真的是夫人!”
“夫人没有死,她还活着!”
“是夫人回来了,是夫人回来了!”
…………
他们说的内容不一样,但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同时也显示出他们对于秦雨霏回来这件事情,是多么的高兴!
也不知是谁带的着,突然他们就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口中喊道:“参见夫人!”
旁边的侍卫中,也有很多是见过秦雨霏的,一见有人带了这个头,也就跟着跪了下去。,
紧接着,剩下那些不知道秦雨霏身份的人也跟着跪下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来头,但是从皇上刚才的反应来看,这个女人对他一定是很重要的,所以适时表达一下恭敬准没错儿!
龙锦安看到侍卫全部给他心爱的女人下跪,心中也很高兴。可是当他听到他们口中所喊的称呼时,又把眉头皱起来了。
“咳!”龙锦安清咳了一声,沉着声音道:“喊什么夫人呢,不知道该喊什么吗?”
秦雨霏一听他这话却误会了,一边哄孩子一边说:“我知道自己已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你根本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提醒他们,你放心,我办完事就走,不会碍你什么事的。”
龙锦安一听她说要走的话,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用颤抖的声音说:“不,雨霏,你不要走,你……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秦雨霏“哼”了一声,不接他的话,继续跟哭个不停歇的明玉小盆友战斗。
牛超是个有眼色的,刚听了龙锦安的话就想跪下重喊了,只是后来秦雨霏说了误会的话,他又等着自家主子与人解释,谁知他家主子却因为太激动了,说了半天,却没抓住重点,把他给急的!
所以这会儿见有个空档,他赶紧带头喊了一声:“参见娘娘!”
这一声“参见娘娘”来得有点突然,但因为是从牛超这个皇上最信任的人嘴里喊出来的,所以大家只稍微迟疑了一下,
就跟着一起震天价响的山呼起来了。
“参见娘娘!”
“参见娘娘!”
“……”
…………
这一声接一声的参见之声响毕之后,龙锦安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看秦雨霏没有叫众人起来的打算,便替她说了一声:“你们的心意,娘娘已经知道了,都起来吧。”
众人齐刷刷的喊了一声“多谢娘娘”之后,又都一起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秦雨霏看着这一幕,却只得心头一阵火起——娘娘你妹啊!老娘又不是来给你暖床的。
秦雨霏心中不爽,再加之明玉老也哄不乖,便将气都撒到了龙锦安的头上,一边抱着孩子抖一边骂道:“你TA妈忤这儿干什么啊?不知道帮着哄孩子呀?!”
龙锦安一听就像是突然才发现一般,看着秦雨霏怀里的孩子说:“雨霏,你抱着这个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交给你带?我……”
孩子的爹这样问,有哪个当妈的心情能好得了??
所以秦雨霏一听到龙锦安的话就叫了起来:“好哇龙锦安,你TAM的不想认这个孩子是吧?告诉你,我还不想让她认你呢!还有,我也不是来找你要抚养费的,只不过是想借你一点血!”
龙锦安一听,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雨霏不是……
“雨霏,我怎么会不认呢?!可你不是……”
“宫寒是吧?有病还不兴好了?!”秦雨霏接下龙锦安的话,没好气的说:“这件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唉,我还是先把明玉哄乖再说吧,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秦雨霏是想着这样的事情,也不宜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来讨论,况且明玉也得尽快哄好,不然嗓子都要哭哑了。
于是秦雨霏也不管龙锦安,抱着明玉进了御书房,龙锦安也紧跟着她走进来。
牛超看着一干大老爷们站在原地,却全都是一副看稀奇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头,挥了一下手说:“都散了吧,该在哪里当值的,依旧回哪里当值,都别一齐忤在这儿了。”一帮子不要命的,皇上的热闹是那么好瞧的么?!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秦雨霏被这么闹了一场,也放弃了今晚采血的打算,正抱着明玉给她喂奶,她的哭闹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龙锦安在旁边看着这恬静的一幕,觉得心里满足得不行——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吗?!尤其是自登基以后,雨霏就不见了踪影,所以他盼这一刻更是盼得心都疼了。
而此时,他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想要的生活就在眼前,而且还加上了这么一个冰雪可爱的孩子!所以此刻,龙锦安觉得自己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可惜,过于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逝去,这不,当秦雨霏喂完了奶、把明玉重新哄睡以后,跟龙锦安把自己此番进宫的目的这么一说,龙锦安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耀武扬威
秦雨霏坐在御书房里喂奶的时候,龙锦安仔细的问了她失踪的前后过程,秦雨霏却几句话就跟他说完了。
当龙锦安听到她说被两个外出化缘的尼姑所救,而后来更是一直住在了庵里直到生下孩子、坐完月子时,心中既感到深深的心疼,同时又觉得有点哭笑不得,谁会想到,以她的性子,竟然会去住在尼姑庵里呢?唉,也难怪自己派出那么多人,都一直找不到她的踪迹。
不过,当龙锦安在秦雨霏接下来的话中,听到她说了那句“取了血就要走”的话后,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家那颗自从遇到她后就变得脆弱无比的小心脏,再一次碎得稀里哗啦满地响!
龙锦安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的雨霏,要那么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在他看来,如今皇宫就仅仅只有两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因为那个冯妍儿,本就是因为想着雨霏想要亲自动手报仇,所以才会一直留她现在的。在龙锦安的眼里,她其实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现在,雨霏竟然说出了永远也不回来的话!
龙锦安捂着疼得止不住的胸口,对秦雨霏说:“雨霏,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倒也想让这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个人,可是……可是文武百官不同意呀!”
秦雨霏抱着孩子,无谓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
说这些,关我什么事。”
龙锦安苦笑了一下说:“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你是我的皇后哇!我不跟你说这些,还能跟谁去说!”
“跟谁都行,反正不能是我。”秦雨霏还是一样的表情,就连抱孩子的姿式都没有改变一下。
龙锦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颇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微微有些痛惜的说:“雨霏,我们两个之间,说是经历了生离死别都不为过,我们分开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才重逢,你怎么忍心……忍心又让我们陷入这种痛苦的煎熬之中呢?”
“哼,说得这么情真意切,你还真有演琼瑶剧的潜质呢。”秦雨霏面带讥笑的跟龙锦安说。
龙锦安也听不懂她话里的“琼瑶剧”指的是什么东西,只得自顾自的再次央求她道:“雨霏,你还是再想一下
吧,我有多爱重你,我想你是知道的,所以,为了我,留下来吧,好不好?”
秦雨霏不置可否的瞟了他一眼,还是不予理睬。
龙锦安再次展开水磨功夫,又把话题带到孩子身上,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一个心软就答应不走。
“雨霏,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真的很喜欢,可是她还这么小,就要跟我分开了,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好难过啊,雨霏……”
龙锦安说到最后,都已经在撒娇了,只可惜秦雨霏不
如山,只是看着女儿的小脸,神色晦暗不明,既不表态,也不搭话,让龙锦安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最怕这种好赖不说的情形了,要是她发脾气,兴许他还好受点儿呢。
那晚的谈话最终以郁闷收场。秦雨霏拒绝了龙锦安想带她到他的寝宫休息的建议,只要一想到那张龙床上有别的女人的气息,秦雨霏就觉得腻次得慌,哪里还会到那上面去睡觉啊,就是去了,她恐怕也睡不下去。
她不去,龙锦安自然也不会一个人回寝宫,于是两人两在御书旁边的偏殿住下。
只不过,龙锦想陪妻女同睡的主意却落了空。但他能够在外间守着她们,也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第二天龙锦安去上早朝的时候,秦雨霏抱着孩子到宫殿外散步,说意外也不意外的,碰上了也一样带着孩子的冯妍儿。
说意外,是因为秦雨霏听说冯妍儿还没有出月子,这会儿应该还不会出门才是;说不意外,是她听到自己回来的消息,要是不特意来看看,并同时显摆一下她生了个皇长子,可能会睡不着觉的。
只是虽然都是一样的带着孩子,但一个前呼后拥,穿
着华贵异常,一个却是形单影只穿着普通,谁得势谁
力孤,简直不要太分明。
好在秦雨霏并不计较这结,再说她也没打算留下来,所以人家怎么耀武扬威,于她并没有什么刺激不刺激的。
所以当冯妍儿看到秦雨霏脸色淡然的时候,心里还是
窝了一股子火。因为她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皇上可是跟她们母女睡的。而且听报信儿的人说,皇上刚一看到秦雨霏的时候,激动得只差没有当场哭出来了。
哼!这个贱人,她怎么就不死呢!冯妍儿在心中恨很的想。
秦雨霏不想看这种小人得势的嘴脸,抱着明玉转身就走。
可是,冯妍儿本就是特地给秦雨霏添堵来的,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走。
“哟,这不是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秦夫人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呢?哎哟,这还带了个孩子回来呢,啧啧,不会是……躲在外面去跟哪个野男人生孩子去了吧?”
冯妍儿说完之后,便一心等着看秦雨霏暴跳如雷的场景,可惜她的这个愿望却落了空。
因为秦雨霏一没生气二没发怒,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如以前那样,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跟她说话。
“冯妍儿,别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可以在我面前來耀武扬威的,这天底下,会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世家女子,正在对那张龙床虎视眈眈吧?哼,你与其跑到我面前来炫耀你那个儿子,还不如先想办法稳定了自己的地位再说呢。若不然,等外面那些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的生力军们一来,你可就地位不保啰。”
冯妍儿听了秦雨霏的这番话,虽然心里也有些隐忧,但是她才不会承认,所以依然很嚣张的说道:“她们来了又能怎样?等到她们进来,如今的皇长子,早就已经是太子了!到时候本宫母凭子贵,皇后的位置,铁定是本宫的无疑。就算她们家世再高,还不是要对本宫顶礼膜拜!哼,倒是你这个不知道打哪里钻出来的野女人,无子又无宠,本宫看你那什么来跟本宫斗!!”
秦雨霏冷笑一声说:“哼,是吗?那么未来的皇后娘娘,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这个孩子一辈子……出、不、了、头?!”
冯妍儿一听变了脸色,这种可能,还真有!这个贱人,说话还有这么难听。
冯妍儿在心里将秦雨霏骂了上千遍,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很清楚秦雨霏在龙锦安心中的份量,她还真的有点担心出现那样的情况。可是这会儿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这个场面他不可能不撑。
所以冯妍儿强忍着心虚道:“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你以为你还像以前那样,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秦夫人吗?告诉你,姓秦的,如今生下皇长子的可是我,封了妃的也是我!就凭你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赔钱货,别想威胁得了我!”
秦雨霏不想再跟她斗这种无谓的嘴,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就慢慢等着吧,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她就抱着明玉走了,留下冯妍儿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而同一时间,在玉妃娘娘所居住的重华宫里,也一样在做着跟秦雨霏相关的事情。
只是人家不像冯妍儿那么的蠢,仗着自己生了个儿
子,就天真到以为仅凭几句话就可以解决掉那个女人,她要做的,可是要做到一劳永逸!
所以当一个时辰以后、崔氏家主接到消息时,虽然略
微有些疑虑,但却还是不折不扣的照办了。
他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火上烧了,然后让人去将崔家的大管事叫来吩咐道:“派出最高级别的死士,不惜一切代价,全力狙杀秦雨霏!”
大管事应声出去后,崔氏家主看着墙上挂着的猛虎图,自言自语的说:“任何胆敢妨碍崔氏女封后的人,都得死!”
…………
这一天,龙锦安下了早朝,便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前往御书房里去批阅奏折,而是火急火燎的往偏殿赶。
因为早晨发生在偏殿外的幕,早就有人飞报于他,他生怕雨霏被冯妍儿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气得带着女儿一走了之。虽说他在去上早朝之前,就分派了很多人看着秦雨霏,但是他也知道,凭雨霏的本事,只怕再来多少人也难看得住,所以他急呀!
还好,当龙锦安赶到时,心爱的女人还在,可爱的女儿也还在!
龙锦安顾不上说别的,一进门就忙着向秦雨霏道歉:“对不起啊雨霏,都怪我没有安排妥当,所以才会让冯妍儿到你跟前来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秦雨霏并没有回答说“好”还是“不好”,而是面带讥笑的说:“你家那个妍妃娘娘可说了啊,明玉是我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呢,你倒是往心里去呀,还是……不往心里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追杀VS清场
可是,秦雨霏摸着身上藏得鼓鼓囊囊的金叶子,却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有一大群武功高强的人,正在向自己慢慢靠拢!
秦雨霏脸上,笑容的轮廓还在,可是眼神却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似的。她用手把胸前的明玉再系牢一点,心中却在想着,这是什么人派来追杀自己的?
秦雨霏飞速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两旁都是浓密的灌木丛,而自己此刻置身其中,要么就向前方奔逃,要么,就只有迎头对敌。
哼!这些混蛋,还真会选地方呢!秦雨霏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就开始计算那些人离自己的距离。
当感觉那些人离自己已经只有一、二十丈远的时候,秦雨霏突然暴起,一记足足用满十成力的“玄天震”便打了出去。由于带着孩子,秦雨霏丝毫不敢大意,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
而这一招也确实如她所料的那样,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就她在空中跃起时看到的情景,二十丈开外至少死了二十人。
这个数字,是秦雨霏从两边灌木丛上挂着的那些残肢断臂上估算出来的。
其实还真不是那些人大意轻敌,反而他们对秦雨霏的情况还知道得很清楚:武艺高强无比,内力更是深不可测!那么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的防范和准备工作肯定是作得非常充分的。
可是现在呢,他们有备而来,却被迎头敲了一记闷棍!刺杀对象的影子都还没见着着呢,竟然就死了这么多人——老天爷,隔了二、三丈远哪,难道她的手能化身机关不成?!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们还是没有料到秦雨霏离得这么远,竟然还能赤手空拳打到他们头上,所以才会还没碰面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而领头之人也是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之后,才明白来时家主提醒自己那句——“那姓秦的蛮妇不可以常人视之”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现在明白过来,应该还不算晚吧?他想自己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那个头领立即让人把特地带来对付秦雨霏的强弩架好,然后指挥众杀手向秦雨霏次第包抄上来。
秦雨霏一击之后便按兵不动,可不是傻站着等人家來打的,而是她想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怎么杀气腾腾的来,还会让自己一招就灭了那么多人?!
但是当看到底座架在两边灌木丛根脚的八台连发弩、和分散成几批向自己冲杀过来的黑衣人后,秦雨霏就知道了,这又是一帮子清楚自家所谓弱点的人。
“哼”!秦雨霏冷笑一声,心道如今姐的弱点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弱了,就凭几台破弩,也想来讨姐的便宜,嗯哼,只怕你们这桩买卖,今儿个要赔本儿了!
秦雨霏想到这里,再次运起全身功力,准备等他们再稍微走近一点儿就出手,她可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十成功力倒有七成打在了空处。
不过,就是秦雨霏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这帮人真的非常的专业,一看就是专司杀人那种,因为几乎就在秦雨霏施展轻功看清黑衣人的装备和人员分布时,那些黑衣人的武器也就都纷纷出手了。
因为相隔太远,那些人手中的刀剑暂还够不到秦雨霏的身上,所以这时候放过来的全部都是暗器,什么飞刀、飞镖、袖箭、铁蒺藜、梅花针等等,还有一些秦雨霏叫不上名字来的奇形怪状的暗器,全都一股脑儿的朝她飞过来。
——暗器如蝗!
秦雨霏在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词语之后,突然伸出双手向外画了一个圈后又收拢,而后猛地一下平推了出去。
随着她这个动作,那些黑衣人就看见了一幕诡异无比的景象——他们刚刚才发出去的暗器,看上去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神力驱使一样,竟然全部都调头往回走,冲着他们这些暗器的主人自己飞过来了!
黑衣人全都被吓得变了脸,只不过他们也不愧是最出色的刺客,危急时刻,一个个的反应都还是挺快的,一见自家打出的暗器“变了节”,立即就地一滚,指望以此来躲开那些变节暗器。
可秦雨霏就像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一着似的,竟然也紧随其后的压低了身子往地上……噫?她这是什么怪动作呀?怎么趴着不像趴着、跪着不像跪着的??
那群黑衣人还没有弄清楚秦雨霏的动作要领到底是什么,竟然就看见人家已经再次出手。而这一次,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只见秦雨霏将整个人与地面倾斜成接近三十度角,然后像条飞鱼似的,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飞速攻了过来。
人未到,掌风已到!
位置靠前一点的黑衣人,根本就连疼痛感都没怎么觉出来,就已经变成碎零件四散开了。
而在他们这一波“前浪”后面的那些黑衣人,也并没有像他们刚开始在心里庆幸的那样躲过一劫,他们也不过就是比那几个“排头兵”多活了那么一两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然后就步了前面那些同伴的后尘。
如果硬要说他们还是多少比先死之人多了一点幸运的话,那就是他们的身子,没有碎到先前那些人那种细碎程度。在秦雨霏看来,他们这种死法更像是“大卸八块”吧。
秦雨霏平地出击、并一连两次出招之后,见前面已经几乎没有活人挡着了,才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绝不拖泥带水,直击道路两旁的连弩机!
那些破玩意才是最讨厌的,要是自己没带着孩子还好,可是现在明玉缚在自己胸前,要是不把那些弩机毁了,她总觉得心里悬颠颠的不踏实,所以才会一起身就抢先朝那些东西下手。
那个领头之人显然没有想到秦雨霏起来之后,竟然不是再接再厉的向他们出手,而是先去对付那些物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其实他也只是看见秦雨霏朝着那个方向挥了下手,似乎都没有用什么力,那八台连发弩机就“噼噼啪啪”的炸开来,并瞬间就碎成了碴。让他看得心中几乎都要滴血了!
——这可是他家主人的宝贝啊!崔家上下,总共也不过只有十台,这次为了求得一个保险,家主忍痛割爱,难得大方的让他带了八台出来,没想到竟然全都毁在了这里。现在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算此次任务完成,恐怕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像是知道那个领头之人心中凄惶、而她则是特意为了帮他解脱似的,秦雨霏一招“玄天震”出手毁了八台连发弩之后,连身形都没有变动一下,甚至气都没有喘一口,就朝着领头之人所在的方向反手一记“玄天震”。
这一回,她可是用上了十成功力的。倒不是因为那人是头领而有意放重手脚,而是因为秦雨霏已经真的起了杀心,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刺客,所以才一律下重手了。
领头之人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甚至在秦雨霏才出招去毁那几座连发弩的时候,他手中的剑也已经同时刺向了秦雨霏,可是还没等剑尖沾到秦雨霏的衣裳,他的头就已经飞了起来,同时飞起的,还有他的身体各个部位的器官。
其实当他的头飞到半空中时,在最初的那一刻,是还曾有过那么一瞬间意识的——那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从哪座神祉逃出来的恶灵,他们太倒霉,撞上了!
秦雨霏可没时间去看那个飞到半空中的脑袋,哪怕它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她现在正一心忙着剿灭那些漏网之鱼呢,她可不想留一个活口回去,免得再把她今天的表现,又添油加醋的讲给那背后之人听。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些人能死得这么彻底,很大程度上要益于他们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武功又精进了很多,比之去年与吴王军队作战时,简直精进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这次他们的主人拿老眼光看人白白算计一场,那么下次,秦雨霏还是很希望能继续保持这点子“神秘感”的,到时候,又可以让他们尝上一次真正的有来无回罗。
于是秦雨霏便兢兢业业的,在那一路段进行着“清场”工作。
在“清场”过程中,又让她发现了好几个躲在暗中的家伙,也不知道人家是在暗中观战好回去向主子报信的呢,还是为了伺机向她发动袭击的,她不想留活口,自然也就不会再去管他们是干嘛的了,于是便不停的发力,将路两边的灌木丛几乎扫成平地,让藏匿其间的人露出行迹来,然后一一拍成肉泥!
秦雨霏可没那个闲功夫揪着他们去问那背后指使之人,反正无论对方是什么底细、什么来路,又养了多少刺客杀手,她统统都不怕,她就相信一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瞎扯,在她这儿,统统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