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恢复更新，今天整理剧情
昨天什么都没干，放松了一天，今天整理剧情，然后明天恢复更新。
大纲设定的东西太多了，不做好细钢，又会跟之前一样了，剧情不行，情节不行。
接着来我稳着点，把想要写的东西好好写出来。
第二十章 青州之战
辰时四刻，是巡仙司上衙的时间，相当于前世的八点钟。
说实话，没有前世便捷的交通，这个时间上衙，若是住在内城是要起大早的。
好在王凡住在巡仙司衙门附近，不用浪费时间在赶路上，匆匆吃掉凤含嫣做的早饭后，他就跟着慕容笙笙上衙点卯。
走之前，小狐狸被关进了慕容笙笙的闺房，鬼脸面具被留下当起了“看护人”。
幸而王凡凝魂后能运用的元炁多了许多，不然以鬼脸面具残破的程度，凭借面具本身的力量还关不住小狐狸。
没办法，谁让慕容笙笙昨日被吸干，到现在修为还没彻底恢复，所以给鬼脸面具充电的事，只能王凡亲力亲为了。
他一次调用的元炁量不多，好在够持久，反复灌输几百次，鬼脸面具就被喂饱了，整张面具光彩照人，好似荣换了新生。
等王凡两人走后，凤含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风情款款地走到慕容笙笙门前，抵足凝思片刻，轻轻推开房门轻呼道：“妲己……嗯？”
开门的一瞬间，她愣住了，在她面前有一层血色火焰，好似屏障一样封住了门口。
向房里看去，四周的墙壁都笼罩上一层血色火焰。
“这是……”凤含嫣轻蹙秀眉。
这时，仰躺在床上的小狐狸听到动静竖起耳朵，扭过脑袋与门口的凤含嫣对视。
“吱吱……”
…………
去往巡仙司的路上，慕容笙笙回头看着王凡腿不酸，气不喘的样子，联想起自己昨天被吸干的事，忍不住蹙眉道：
“你还剩几成修为？”
王凡不假思索道：“十成。”
刚才耗费的元炁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慕容笙笙一愣，停在原地被王凡超了过去。
她昨日是体验过鬼脸面具的贪婪无度，喂饱这张面具连她都要被吸干，王凡与她同境同品，就算修为比她深，又能深多少？
十成……吹嘘也要有个度吧。
女太尉嗤笑一声，起步跟上，几步越过王凡，单马尾轻甩，拂过王凡肩头，带来一阵发香。
这个世界没有洗发水，却有类似洗发水的皂粉，长发飘柔不在话下。
擦身而过时，女上司斜了他一眼，讥讽道：“仙？呵呵……”
她没忘记昨日王凡吹嘘自己是仙的事。
这一声讥笑，让王凡嘴角抽了一下，张了张嘴，看着慕容笙笙曲线优美的娇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唉……很多时候说真话没人信，显得我好像一个小丑啊……
王凡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不解释了。
他现在倒是能证明自己是仙，但要是上赶着证明自己是仙，多丢份啊。
顺其自然吧，而且，现在女上司有多嘲笑他，日后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会有多无地自容。
想到这里，王凡倒是有些期待慕容笙笙羞愧的样子了。
相处这几日，他还没见过女上司羞红过脸，反差萌会很可爱的好不好。
带着一丝期待，王凡来到了巡仙司。
此时临近辰时四刻，是上衙高峰期，踩点上衙的人很多，王凡跟在女上司身后，随大流踏进衙门。
衙门内的主干道人来人往，好似市集一般热闹，足以可见，巡仙司小吏数量之多。
监管天下修士的部门，吏员多也合情合理。
一进衙门，慕容笙笙就抛弃了王凡直奔听雨楼，让他自己去秋雨阁点卯。
好在王凡记忆力超群，不用人领，自己就找到了秋雨阁。
第二次进秋雨阁，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是客人的心态，而现在他算是主人了。
嗯……秋雨阁主人的下属，四舍五入，也算是主人了。
王凡阿Q精神地自得一笑，询问一名吏员他在哪里办公后，走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是一个大堂，左边是一排排架子，上面放满了案牍文书，右边放着几张书案，最靠里面的书案最大，其他的书案大小相同。
王凡一眼扫去，堂内只有一个人，坐在靠近窗户的书案前，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董阳丰。
董阳丰见到王凡后，睁不开的眯眯眼努力睁开了一些，笑着打招呼：“呦，大忙人来了，昨日怎么没上衙？”
王凡是前天入巡仙司的，照常理来说，昨日王凡就应该上衙，可是他昨日自己独守秋雨阁，根本没见到王凡人影。
要不是看见王凡腰牌传信，他还以为王凡不当校尉了那。
王凡回了一个笑脸，找了一张没摆东西的书案坐下，双腿放在书案上，身子仰躺在椅子上说道：“昨日去干了一件大事。”
“大事？”董阳丰愣了一下，好奇心被勾了出来，走到王凡的书案边，坐在书案上凑近脑袋低声道：
“什么大事？吃鬼吗？”
他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他的这位新同僚是闻名凤吾街的吃鬼道人，喜好吃女鬼，要说大事，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吃鬼。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吃鬼的修士，对盛传吃鬼道人吃鬼一事秉持怀疑态度。
你才吃鬼……王凡被揭了老底，没好气地白了董阳丰一眼，随即一脸高深莫测道：“昨日太仓山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吗？”
“这谁不知。”董阳丰不屑一笑，随即神色一凛，脱口道：“昨日你去了太仓山？”
王凡笑而不语。
董阳丰上下打量王凡几眼，昨日去太仓山的校尉都是精兵强将，他还真没看出王凡那里强。
话题引到太仓山，董阳丰凑近了脑袋，神秘兮兮道：“你可知太仓山那扇门的后面是何处？”
这个问题王凡还真不知道，想了想，疑声道：“传说中的上古秘境？”
“秘境？什么是秘境？”董阳丰被他的反问问懵了。
“秘境都不知道？”王凡也愣了一下。
俗称的秘境，就是独立的一方小天地，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不提小说，道家也有三千世界一说。
这个世界是有道家的，可是看董阳丰的样子，是真不知道秘境这个词何意，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了片刻后，董阳丰“嗐”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收起显摆的神情道：
“行了，我就如实说了，方才我收到今日早朝传出的消息，太仓山那扇门后是仙界！”
“仙界？”王凡惊疑一声，他头一次在这个世界听到这个词。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的仙，也只是能力很强的超人罢了，又没有飞升一说，所以他真没想过会有仙界存在。
仙界，顾名思义，是仙生活的地方，他知道世上存活的仙极少，但不知是什么原因。
虽然修士中能成仙者寥寥无几，但仙寿命长啊，积少成多，仙不可能这么稀少，所以此世仙人凋零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现在他听到仙界这个词，恍然大悟，想来古往今来成仙者，大多数都去了仙界，贪恋凡俗的才留在这个世界生活。
想到此处，思维又僵住了，若说仙人都在仙界生活，那必然会有仙帝，有仙帝，凡间皇权能凌驾在仙人之上？
说不通啊……王凡皱起眉头，疑问道：“古往今来的仙人都生活在仙界吗？仙界有帝王吗？”
面对他的两连问，董阳丰懵了一下，不答反问道：“你是山里出来的吗？”
山里出来的怎么了？瞧不起山里人？王凡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道：“是我在问你。”
董阳丰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王凡几眼，越看越感觉王凡是山里走出来的散修，当下语气颇为骄傲地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好心给你解释一番，你知道青州之战吗？”
我知道我问你？王凡又白了董阳丰一眼。
董阳丰双臂环胸坐直了身子，自我优越感更强了，笑眯眯地说道：
“你知道为何当今皇权凌驾在仙人之上吗？”
王凡闻言脑门爬起了几根黑线，敲了敲书案，加重语气道：“说重点。”
董阳丰见王凡脸黑了下去，嘿嘿一笑，吧唧吧唧嘴巴后解释道：
“仙界的事说起来就长了，要从青州之战说起。
三百年前，大秦还没有立国，那时中原有七国并立，仙人视百姓如蝼蚁，皇权只是仙人手中的傀儡，替仙人奴役百姓。”
听到这里，王凡微眯双眼，董阳丰口中三百年前的世道与现今完全不同，但他不怀疑董阳丰在说假话。
个人武力高于军队的世界，拥有翻江倒海之能的仙人，会被皇权统治本身就不正常，必然是有缘由的。
男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王凡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同僚，洗耳恭听。
“当时仙人享受天下百姓的供奉，不尊礼教肆意妄为，彼此之间争权夺利祸及百姓，百姓苦不堪言。
道尊座下三弟子孔圣心念黎民百姓，脱离道宗创立儒教，随后周游各国，试图感化仙人，让仙人尊礼，爱戴黎民百姓。
可是效果微乎甚微。”
有效果就见鬼了，能力越大私心越重懂不懂，不是所有人都是蜘蛛侠……王凡摇摇头。
道尊他知道，道宗开宗祖师爷，术法的开创者，是曾经站在仙道顶点的仙人。
这样一位绝世仙人的弟子，可不会是平凡之辈，而且，儒教……孔圣……
他好像见到了异界版的孔圣人，不由得心生敬佩，放下双腿，继续聆听孔圣的事迹。
第二十一章 奇女子
“孔圣周游列国一甲子，仙人还是那个仙人，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孔圣心灰意冷，随后扶持一名弟子征战天下。
那名弟子就是大秦太祖皇帝。
大秦立国后南征北战，欲灭七国统一天下，还黎民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
七国背后的仙人怎么会让太祖皇帝得逞，有仙人做阻，大秦军队寸土难功。
为灭七国，孔圣在青州设宴款待七国背后的众仙，宴会上图穷匕见，设法引沌降临青州，一口吞掉半州之地，在青州的九成仙人被沌吃掉。”
沌？一口吃掉半州之地，九成仙人被吃？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凡难以置信有这么恐怖的存在，在梦里与他战斗过的异兽，面对沌提鞋都不配啊。
“沌是什么？”
“沌啊……”董阳丰见王凡发问，拉了一个长音后一本正经道：“我不知道，我也是今日才听闻沌的存在。”
原来你是现学现卖啊……王凡等待解谜的脸色一僵，无奈地摆摆手：“请继续。”
董阳丰吧唧吧唧嘴，继续道：
“随之沌离去，大战爆发，剩下的仙人与孔圣及其弟子一同損落在青州，这便是青州之战。
青州之战过后，世间仙人所剩无几，太祖皇帝再无阻力，用了十年时间灭七国，统一天下，推崇儒教，教化世人，设立巡仙司，监管天下修士。
如今天门重现，陛下为妨众仙回归，命司正不惜一切代价封闭天门。”
听到这里，王凡才知道为何现今皇权凌驾在仙人之上，这是因为仙人几乎死绝了。
孔圣凭借一己之力坑死众仙，为了大爱命丧青州，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可是，这些事跟仙界有什么关系，仙界到底是哪啊？仙界众仙跟青州被坑死的仙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说仙界是哪里？”王凡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董阳丰看了王凡一眼：“孔圣驱逐众仙之地啊。”
“嗯？驱逐？”王凡闻言略微一想，猛然脱口道：“仙界在沌的身体里？”
“没错，确切说，仙界叫作沌界。”董阳丰点点头，看着王凡一脸惊讶的样子很满意，他今日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半天合不上嘴。
以往他只知道孔圣在青州驱逐众仙，放逐众仙的地方被称为仙界，但仙界在哪里，别说他，就是高品修士都不知道。
卧艹！王凡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口粗，他还以为沌把众仙当成粮食吃掉了，原来……沌的体内竟然是一方世界！
世间竟有如此恐怖的生物？
王凡震惊的合不拢嘴，这时他想到小狐狸是从门后跑出来的，而门后是仙界。
这样说来，沌不仅在三百年前吃了青州，在上古年间也吃过天下各地。
所以，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异兽会出现在仙界，哦……不，叫沌界比较贴切。
这个世界比我想想中要危险啊……
王凡脑中幻想着沌的样子，幻想着庞然大物对着星球一口咬下，吃掉星球一口肉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这特么是宇宙生物吧，根本不是一个次元啊。
这种超越生物层次的怪物，我绝对打不过……
…………
听雨楼，六楼茶室，慕容笙笙正襟危坐。
李无道坐在她对面轻饮一口茶水，目光穿过瞭望亭，望向远处。
他没在主位上坐着，主位上另有其人，是一个童颜鹤首脸上看不到褶皱的老人。
稷下学宫祭酒，当世最强仙人。
慕容笙笙偷偷瞟了祭酒一眼，瞧见这位老人笑吟吟地看着她，顿时如坐针尖地收回眸光。
寂静的茶室中，只有李无道的饮茶声。
半晌后，慕容笙笙坐不住了，起身对祭酒行了一礼，随即对李无道拱手道：“司正，你知道王凡的来历？”
她来茶室前遇见了闻乐，从闻乐口中听到了今早早朝发生的事，她用鬼脸面具驱鬼的事经过早朝一议，开始在京都权贵中流传。
都说她师父穆诗韵去青州取宝，这一刻，她才知道鬼脸面具是埋葬在青州的法宝，但她心里清楚，鬼脸面具是王凡的。
鬼脸面具讲过，它是被王凡捡到的，这代表什么？
青州，众仙埋葬之地！
青州残留的术法威能，仙人残魂化成的鬼仙游荡，连仙都不敢轻易进入，但王凡去过青州，并且活着回来了。
这……
听到这个消息时，慕容笙笙脑海里回荡着王凡那句“我是仙”，人都要傻了。
此时的她，迫切想要知道王凡的真实身份。
王凡是李无道破格收进来的，而且李无道一口道出鬼脸面具的跟脚，种种不合理之处结合在一起，表明李无道认识王凡。
因此，她殊有此问。
李无道颔首，放下茶杯笑道：“他可有跟你说过他是谁？”
慕容笙笙想了想，说道：“他说他是仙。”
话一出口，她紧紧盯着李无道，加重语气道：“他……真的是仙吗？”
“仙……”李无道慢慢眯起双眼，与坐在主位上的祭酒对视一眼。
据他派人调查，王凡来京城半年，从没有向任何一人吐露过自己的身份，而且他明明叫归海言心，却化名王凡，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为何他会对慕容笙笙表明身份？
与他对视的祭酒也有此疑问，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丫头，他除了与你说他是仙之外，可还说过什么？”
慕容笙笙没等来李无道的回答，却等来了祭酒的疑问。
难道祭酒也知道王凡的身份？
这个猜想在她心头冒出，祭酒是何许人也，当世镇压天下仙人的至强者，连他都知道王凡身份，这……
王凡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间，慕容笙笙心里像有猫在挠一般，有心让李无道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祭酒在此，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
当下对祭酒抱拳道：“除此之外不曾言他。”
她隐去了王凡说自己失忆，与需要吃鬼疗伤的事，这是王凡的隐私，她不是大嘴巴。
祭酒闻言看向李无道。
李无道沉思片刻，忽地想起王凡在问心阁的感悟，不由得抬眼上下打量慕容笙笙几眼。
慕容笙笙被看的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
几息过后，李无道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我听说他搬到了你的住处？”
“是。”慕容笙笙低眸轻语。
李无道颔首，再次与祭酒对视一眼，后者一脸迷茫。
……李无道哑谜打给了傻子，无奈地摇摇头，对慕容笙笙温声道：“他若说自己是仙，那便是仙。”
慕容笙笙闻言娇躯渐渐僵住，一抹红晕从光滑细嫩的颈间上浮，一张俏脸染上了一丝粉色。
真的是仙……
她来巡仙司前，刚对王凡说自己是仙的事嗤之以鼻……
可是，王凡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仙那？有混迹在民间，抓鬼为生的仙人？
慕容笙笙想不通，平缓心情后，继续问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知道？”李无道拾起茶杯。
“嗯。”慕容笙笙点点头。
“自己去问他。”李无道饮了一口茶。
“……”
慕容笙笙被一句话打发走了，待她离去后，祭酒打断李无道笑而不语的状态，道：
“师弟方才的眼神是何意？”
李无道看了祭酒一眼，淡淡道：“还记得剑……王凡问心阁的感悟吗？”
祭酒点点头，还是不解其意，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李无道轻轻吹拂茶水，意有所指道：“笙笙这丫头，很美。”
祭酒瞪圆了老眼看着李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被李无道的哑谜惹怒了。
“笨。”李无道讥笑一声，斜了祭酒一眼：“王凡看上笙笙这丫头了。”
“哈？”祭酒闻言惊的失了态：“他这老不死的东西，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他要脸，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相比而言，你才是老不死的东西……李无道瞥了祭酒一眼，饮茶时“呵”了一声。
这时，闻乐踏进茶室，对祭酒抱拳伏腰：“见过祭酒。”
祭酒顿时收敛面部表情，一脸威严地正襟危坐，轻轻颔首。
闻乐行礼后，对李无道拱手道：“司正唤我来有何要事？”
李无道放下茶杯，温和道：“不可查，烂在肚子里。”
闻乐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李无道，在他温和的目光深处，看到了一丝历芒。
“是，属下知道了。”闻乐紧忙俯首，脖颈处冒出丝丝细汗。
他没问不让他查什么，聪明人之间，话不需要说太透。
李无道颔首，瞥了祭酒一眼。
这才是聪明人之间的交谈。
祭酒回以迷茫的目光。
…………
慕容笙笙回到秋雨阁，直上二楼，进入二楼大堂后，打眼一瞧，王凡正跟董阳丰相谈甚欢。
堂堂仙人，跟低品修士打成一片，他……真的是仙？
慕容笙笙神色恍惚，饶是她师父那古怪的性子，也没有与低品修士这般勾肩搭背过。
“兄弟，你是不知道，群芳阁的姑娘有多水嫩。”
“这……有多嫩？”王凡一脸期待道。
“捏一下，好似能捏出水来。”董阳丰显摆地虚捏一下，对王凡挤挤眼睛。
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这时，面对堂口的董阳丰瞧到了慕容笙笙，顿时收声，一脸讪笑道：“头儿。”
慕容笙笙嗯了一声，背着双手越过两人，走到最里面最大的书案后坐下。
王凡见慕容笙笙回来，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即对董阳丰说道：“教司坊那，教司坊的姑娘如何？”
他是老实人，从不去风流场所，对这里面的道道不是很清楚，很是好奇教司坊的姑娘与青楼姑娘有何不同。
董阳丰闻言对王凡使了一个眼色，朝身后的慕容笙笙努努嘴。
王凡目光越过董阳丰，看了一眼慕容笙笙，咧嘴笑道：“她可是奇女子，你怕甚。”
“不是怕……”
董阳丰刚对王凡传音入密三个字，便听见身后响起慕容笙笙的纯御的话音：
“王凡刚任职，你们几个老人别忘记给他接风洗尘，依本官看，等他们伤势痊愈后，你们就在教司坊为他接风洗尘吧。”
王凡闻言目光一亮，还有这好事？
他对卖报的没兴趣，但对卖报的场所可是很感兴趣的，一时间暗暗期待起来。
董阳丰却是脸色垮下去，回身对查看案牍的慕容笙笙道：“头儿，月俸不多了，要不，咱们去群芳阁吧？”
教司坊是官家开的，在教司坊快活很贵，群芳阁就不一样了，这是一家民营青楼，比教司坊便宜许多。
慕容笙笙放下案牍，平静地看着董阳丰。
董阳丰目光躲闪，几息过后，狠咬后槽牙与女上司对视。
片刻后，慕容笙笙收回眸光，淡淡道：“也可，定个日子吧，本官与你们同去。”
一起去？王凡愣了一下，暗中对慕容笙笙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果然是奇女子啊，让属下掏银子，白嫖去青楼，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的事。
“果然没逃过这一劫，你非要提什么教司坊啊……”
他脑海里忽然响起董阳丰的埋怨之语。
兄弟你很小气啊……王凡对董阳丰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慕容笙笙看着案牍头也不抬道：“王凡，司正唤你去听雨楼六楼茶室。”
第二十二章 李无道的大计
听雨楼六楼瞭望亭。
祭酒负手而立，眼中金光显现，目光好似穿透了层层障碍，落在秋雨阁二楼大堂中。
金瞳术，练至大成可隔物视人，可用元炁阻挡。
“相貌果然与剑祖观想图一般无二。”
祭酒喃喃自语，正待仔细审视王凡时，王凡好似感受到了窥探，猛地扭头，隔着层层障碍与祭酒对视，眼瞳上划过两道流光。
什么鬼东西在看我？巡仙司闹鬼了？
正待下楼的王凡困惑不解，平摊手掌，一道无形刀气与掌中成型。
祭酒吓了一跳，紧忙驱散术法，双眼恢复如常。
“你在看他？”
饮茶的李无道斜了祭酒一眼。
祭酒呼出一口气，回到茶几前坐下，皱眉道：“刀气……他真的是剑祖？”
李无道淡淡道：“剑道本就脱于武道。”
“可是……他的刀气中有意，不是剑意。”
“嗯？”李无道猛然抬眼，凝重道：“师兄没看错？”
祭酒摇摇头，坚定道：“不会错，不是剑意，更像……”
说到这里，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刀意，这是刀意，学宫那些小子专研的刀意！”
“刀意……”李无道端茶的手抖了一下。
剑祖会用刀，凝聚刀气倒是不稀奇，剑道本就是剑祖从武道中摸索出的，两者间的区别只是有无“意”。
意是剑修独有的，剑修的意，便是剑意，凝聚剑意要有剑心。
剑心生剑意，这就是独领风~骚数千年的剑道，直到道尊出世，剑道才被道术盖过风头。
李无道虽不走剑道，但也知道剑心为何，这是大道之境，也是心境。
心境是唯一的，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剑心，换句话说，一个人不可能掌握两种意。
以剑祖之才，从武道中摸索出刀道凝聚刀意，原本倒是很正常。
可是，他已经走了剑道，就算以剑祖之才，也不可能拥有两种意吧？
李无道深深皱起眉头，看了祭酒一眼，沉声道：“师兄怎么看？”
论智谋，祭酒不如他，论修行见解，十个他也不如祭酒。
祭酒闭目沉思，片刻后缓缓睁开老眼，凝重道：“两种可能，一是他剑心破了，弃剑修刀。”
李无道点点头，他记得对王凡的调查结果中，王凡携带一把无锋黑刀。
所以这个解释很合理，也能解释王凡存活至今，龙阙却成了剑阁至宝的谜题。
“二是他无心生意。”
听到祭酒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李无道愣了一下：“无心生意？这怎么可能？”
无心生意，是说王凡没有刀心，却能凝聚刀意，这种可能性完全是在颠覆剑道。
祭酒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想，不过，以剑祖之才，或许真能无心生意。”
李无道收敛失态的面部表情，跳过这个话题，想了想，凝重道：“师兄，人来时，切记不要多嘴。”
他请王凡来，是要确定王凡为何入世，还有就是……拉拢！
拉拢剑道之祖，如同道尊、孔圣等人一样的第四境强者！
若没有问心阁一事，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诛杀王凡，杀不掉也要让王凡离开大秦。
但，有了问心阁一事，他算是看清了王凡的本性，贪财好色，心怀正义，心系苍生。
这种人，是友非敌。
而王凡贪财好色的本性，对他来说不是缺点，反而是给他留下了拉拢王凡的门路。
是以，此番大计，他绝不允许祭酒乱说话得罪王凡。
祭酒冷哼一声，端茶慢饮，不搭理李无道。
茶室寂静下来。
不多时，茶室外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
李无道与祭酒一同看向门口，在那里，王凡跟着一名吏员踏门而入。
“司正，人带到了。”吏员低头拱手。
“嗯，关上门。”
“是。”吏员领命，转身离去，轻轻关上房门，临走时古怪地看了王凡一眼。
茶室的门，极少关闭。
王凡入门后，先是打量一眼茶室的装修。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清静幽雅……
一个个形容词从他脑海里蹦出来，越看越羡慕，这才是生活啊，等他赚够了钱，也要买一个大宅子，置办一个这样的茶室。
待吏员离去后，他转眼看向开口说话之人，只见那人身穿蟒袍，气质不俗，人至中年，却很有魅力，是那种能让喜欢大叔的小胡娘尖叫的类型。
这位应当就是巡仙司的头头，司正李无道。
嗯……我在这个年龄时，绝对比他帅。
王凡暗暗想到，忽地想起自己是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老怪物，好像……身体不会衰老了……
那没事了。
王凡咧嘴一笑，目光一转，又看见一位老者。
此时老者正看着他，面色古板，看不出喜怒，半张着嘴好似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
这老头是谁？能跟司正坐在一起，难不成是太尉？
王凡收回目光，对着李无道拱手道：“司正。”
话一出口，他惊觉发现自己面见这么大的领导，却丝毫不慌，而且语气没有丝毫敬畏，腰也不躬着。
这……我又发病了？
王凡愣了一下，人的性格一部分是天生，一部分是环境塑造，他当了那么多年兵，心态不是做仙短短半年就能改变的。
可是，他现在没发病啊。
转念一想，他从第一次发病开始，对慕容笙笙就少了敬畏之心，第二次凝魂后，这种敬畏之心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想到这里，王凡猛然一惊，不理会李无道，低眼凝神地板，摸着下巴沉思。
现在的我还是我吗？
他不由得在心里发出疑问。
李无道见状，刚张开的嘴巴闭上，没敢轻易开口。
祭酒见他师弟沉默，倒是想替李无道接待王凡，张了张嘴，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片刻后，沉思中的王凡洒然一笑，喃喃自语道：“我就是我，我就是王凡，什么归海言心，滚蛋去吧。”
这句话声音如同蚊鸣，但李无道师兄弟都是仙境强者，肉身已经脱凡入仙，五识远胜寻常修士，将这句话听个清清楚楚。
李无道与祭酒对视一眼，后者用目光询问他王凡所言何意。
李无道没解释，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起身对王凡拜了一下，随即做出邀请的姿势笑道：“请坐。”
祭酒也一同站起身，对王凡拜了一下。
两人一个是巡仙司司正，一个是稷下学宫祭酒，对王凡这般姿态，要是让人看了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下巴。
王凡就被惊到了，他不知道老者是谁，但知道李无道是谁啊，这是巡仙司的头头，最大的官，对他一个小校尉这般恭敬？
李无道脑子瓦特了？
虽是这样想，王凡却是不紧不慢地走到茶几旁坐下。
李无道师兄弟见他落座，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随即一同坐下。
王凡看着李无道送到面前的茶水，轻轻端起，没喝，先是看了祭酒一眼，随即看着李无道询问道：
“司正认识我？”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以李无道的位格，只有知道他的身份能让李无道做出这般姿态。
李无道闻言想起王凡进茶室后的自言自语，摇摇头笑道：“今日李某与阁下第一次相见。”
“哦。”王凡点点头，一口饮进热茶。
不认识他，但应该看出了他是仙。
在看李无道的姿态，没把他当成小校尉，这……
王凡眼睛一亮，放下茶杯笑道：“我只是司正手下的校尉，司正不必这般客气。”
所以，你要给我升职加薪，给个太尉当当啊。
王凡在心里补上一句话。
李无道闻言，没按王凡心中所想行事，反而是神态彻底放松下来，亲自给王凡填满茶，笑道：
“王兄倒是随和之人，是李某多虑了。”
顺杆子上爬，李无道一句王兄，自觉拉近了与王凡的关系，随即为王凡介绍道：
“这位是李某师兄，赵晁。”
赵晁，这名字好别嘴啊……王凡心里吐了句槽，热情地对祭酒拱拱手，笑道：“赵兄。”
他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跟李无道打好关系，他才能升官发财啊。
他的志向只是娇妻美妾混吃等死，这一点，归海言心的性格影响不到他，反而会放大他这个志向。
只是对一个老头称兄道弟，他还有一点不适应。
祭酒扯动脸皮，强行做出一副笑脸：“王兄。”
他有点紧张，这种紧张感他许久未曾体验了，上一次，还是第一次面见孔圣。
王凡只当他是性格冷淡，笑了笑后，看向李无道，直奔主题：“司正叫我来有什么事？”
第二十三章 剑祖是蠢材
李无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好像是没想到王凡这么直接。
几息过后，他神色恢复如常，温和笑道：“太仓山一事，多亏王兄相助才能化险为夷，李某只是想当面道谢。”
“这样啊，我还以为司正要让我接案子那。”王凡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想来是慕容笙笙没有把他的功劳揽下，还是给他记了一功。
想到此处，他一脸笑意地开口道：“司正客气了，我现在是校尉，在你手下任职，这都是我的本分，应当的，应当的。”
校尉、手下、本分……李无道抓住了王凡话里的重点，笑容更加温和了。
这时王凡话锋一转：“司正，咱们巡仙司立功的人有没有奖赏？”
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无道。
他看出来了，李无道惜材，看出他是仙人后在拉拢他，他对李无道的拉拢不反感，反而暗自窃喜。
只是，口头说几句漂亮话没啥用啊，他需要点实际的东西。
“奖赏？”
一直默不作声的祭酒不合时宜地惊讶道，王凡如此直白讨要好处的样子，可真不像剑道之祖会做出的事。
李无道斜了他一眼，祭酒顿时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对王凡讪笑一声，低头饮茶，再次做起了透明人。
管住师兄的嘴后，李无道温和一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契与几张银票，放在王凡面前。
王凡看着面前的几张纸，笑着咧开了嘴，连连说道：“司正客气了，哎呀，太客气，这怎么好意思。”
话是这样说，却是快速拾起地契与银票，打眼一瞧，看着银票上的面额后，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面额一千两的银票，足足有五张！
几息过后，王凡暗自掐了一下大腿。
嘶……疼，没做梦。
五千两，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王凡从李大壮嘴里询问过京城房价，五千两足够在房价昂贵的内城，买一座三进大宅院了。
李无道这是送给他一座大宅子啊。
不！是两座大宅子，这里还有一张地契！
看来我很值钱啊，仙这个身份真不错……
王凡动了动脸皮，让僵硬的脸放松下来，没去看地契写的是内城还是外城。
对方花这么大价钱拉拢他，他不能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太丢份了。
李无道见他收下，笑而不语，意有所指地瞥了祭酒一眼。
他没有一次性给太多，一是他不爱财，手里没有多少银两，二是要循序渐进，陪王凡演戏。
拉拢剑祖，让他违背本心做出这些事不丢人。
王凡强忍着笑意收好银票地契后，脑中灵光一闪，管控面部表情笑道：
“司正，我在太仓山捕捉到一只九尾天狐，我打算收养它，不知要不要办一些手续？”
既然李无道花大价钱拉拢他，想来对他收养异兽一事不会有意见，所以他言语中敲定了此事。
这样一来，小狐狸就可以见光，不用藏着掖着。
“九尾天狐？”李无道目光一凝，与透明人祭酒对视一眼。
九尾天狐，典籍记载中，剑祖都要历经苦战才能斩杀的异兽。
这是上古时期寻常一品仙人不敢招惹的异兽。
若是别人要收养这种强大的异兽，李无道绝对一口回绝，可是……
他眼前的是剑祖。
李无道目光中的祭酒点点头，见他师兄没有意见后，他收回目光强颜欢笑道：
“不用办手续，只要王兄……王兄管住九尾狐不作乱便可。”
“司正放心，它很乖的，不会乱咬人。”王凡忍不住咧嘴笑道，淡化了九尾天狐的危害程度。
李无道罕见地抽了一下嘴角，赔笑一声。
这时，透明人祭酒忍不住了，插话道：“王兄，赵某有一事不解，烦请王兄解惑。”
“师兄！闭嘴。”
见祭酒插话，李无道语气低沉地呵斥道。
“司正别这样，都是一家人吗，不必见外。”收了李无道好处的王凡笑眯眯地安抚李无道。
家人？李无道微微一愣，眼中有异色一闪而过，嘴角缓缓勾起。
阻止李无道对他师兄施暴后，王凡一脸笑意地看着祭酒：“赵兄请说。”
祭酒闻言，先对李无道冷哼一声，后起身郑重地对王凡施礼，礼毕说道：
“世上可有人同时掌握两种意？”
听见祭酒问出此事，李无道也摆正了姿势，洗耳恭听。
“意？”王凡沉吟一声，抬眼道：“赵兄说的是武道之意？”
祭酒愣了愣了一下，与李无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迷茫。
武道之意？不是剑意、刀意吗？
祭酒心中虽不解，却没发问，点点头，等待王凡如何解释。
“想问这个啊……”王凡哦了一声，随即一脸气愤道：“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开创的剑道，简直是把人带进了绝路。”
“剑道是绝路？”祭酒大吃一惊，忽略了王凡对剑道开创者的称呼。
李无道闻言用眼神示意祭酒别大呼小叫，随即笑道：“愿闻其详。”
王凡成功引起两人的好奇心后，学着前世大队长讲话的样子，卖弄着自己刚刚得知的学识，以加深李无道的重视。
“人是可以拥有两种意的，不仅两种，可以拥有多种。”
“多种？”祭酒又吃了一惊，饶是他猜想过王凡同时拥有剑意与刀意，还是被王凡的话冲击懵了。
“师兄……”李无道再次警告他一声。
祭酒闻言闭上了嘴。
王凡不在乎地摆摆手，随后继续卖弄道：
“我听闻剑道是上古年间，一位绝世天才从武道中开创的。
在我看来，他不是天才，是蠢材，若不是他开创剑道，武道一途不会没落，剑道也不会再无寸进。
其实，依我看来，剑道不是剑道，而是武道，剑意不是剑意，而是武意。”
听到这里，祭酒又要忍不住出口问王凡为何要骂自己，看了一眼李无道后，抿抿嘴，没出声。
“这位天才……哦，不对，这位蠢材自认为武道需要感悟，他以剑悟道生剑心，剑心生剑意。
这是错的，修士有了剑心，便会被剑心束缚，绝了自己的前路。
不仅此生受剑心所困，在也不能凝聚其他武道之意，还会被剑心所累，剑意无法突破变得更强，只能养意来提升剑意威力。”
听到这里，祭酒眼前一亮，忍不住脱口道：“剑祖此意是想说，无心可生意？”
李无道见他师兄抖露出王凡身份，大惊失色，紧忙传音爆喝。
祭酒回以怒目。
王凡没注意祭酒对他的称呼，回话道：“没错，有心才能生意是错的，大错特错。”
说着，王凡伸出双手，两掌平摊，左掌凝聚出一股剑意，这剑意冰冷彻骨。
李无道师兄俩在这股剑意面前，好似不着衣物，站在冰天雪地一般。
这般恐怖的剑意，他们二人生平未遇。
不等他们感慨，王凡右掌凝聚出一股新剑意，此意灼热，与左掌中的剑意形成鲜明的两个极端。
两手生二“意”，并且都是剑意！
祭酒目光越来越亮，好似坐在枯井的中的蛤蟆，跳出井口发现了新天地一般。
王凡见自己的显摆收到了效果，决定在填一火加深李无道对他的重视。
顷刻间，他掌中的两道剑意被两道刀意替换。
剑祖拥有四种意！
李无道紧紧盯着王凡的双掌，呼吸全无。
祭酒却是求学若渴地看着王凡。
王凡见火候够了，手掌一抓，刀意消散，随即握拳，霎时间，拳头上散出一股惊人的拳意。
五种！
李无道吸了一口气。
“谁说武道没有意？只是被那个蠢材断送掉了。”王凡故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他是真看不上剑祖，要不是剑祖开创剑道，他的原身也不能走上歪路，后来发觉剑道不能更近一头时，悍然破掉自己的剑心，重走武道，这才有了用刀时的归海言心。
武道才是最强的，什么道术，五行术、阴阳术……花里胡哨的，没用！
王凡在心里撇撇嘴，他才不是因为自己不会术法，才看不起术法的。
在他心里，归海言心是比剑祖还要天才的人物，可惜了，这般人物没有开宗立派，反而被一颗黑石头搞死了。
人生无常啊……
我还是要低调一点，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王凡暗暗告诫自己一句。
…………
王凡离去后，李无道轻吐一口浊气，轻声沉吟：“剑祖……不愧是与道尊齐名的人物。”
“我看不是齐名，而是超越。”祭酒怅然一声，目光呆滞地看着茶杯，消化着从王凡那里得到的学识，连李无道走出茶室都没有发觉。
半晌后，李无道回到茶室。
祭酒看了一眼他，疑声道：“师弟方才去了哪里？”
“写信。”
“给谁写信？”
“穆诗韵。”
“给她写信作甚？”祭酒刨根问底。
李无道瞥了他一眼，嘴角上弯：“本王欲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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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娘子被抓
“你想娶穆诗韵为妻？”祭酒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她不是嫁人了吗？”
李无道叹息一声，不想说话了，过了一会，掏出一幅边角泛黄的画卷握在手中。
一个呼吸间，手中的画卷凭空自燃，化成灰烬散落在地板上。
“剑祖观想图？你毁它作甚？”没来得及阻止他的祭酒一脸的心疼。
李无道看着灰烬不答，片刻后说道：“剑阁要举办龙阙择主比武大会，师兄怎么看？”
祭酒闻言轻捋胡须，笑道：“龙阙之主尚在人世，举办什么狗屁择主比武大会。”
“我同意了，已命人去剑阁商议，初步定在三月之后。”
“什么？嘶……师弟此举不怕惹怒剑祖吗？嘶……”祭酒吃惊之下拔下几根白胡子，疼的龇牙咧嘴。
李无道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热茶，笑而不语。
…………
王凡怀揣巨款回到了秋雨阁，走进二楼大堂后，脚步都有点飘。
这一刻，他才对自己仙的身份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这是一个来钱特别快的身份。
早知他会被李无道这般重视，他还做什么吃鬼道人啊，早点投靠巡仙司不香吗？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没有后悔药，不然他真想买一颗后悔药。
瞧见王凡脚步虚浮地走进大堂，若不是知道他是去面见司正，慕容笙笙还以为他是刚从青楼走出来，不由得起了好奇心，半眯双眸道：
“在司正那里发生了何事？”
王凡几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嚣张地把双腿叠在书案上，瞥了慕容笙笙一眼：“穷鬼，跟我说话注意点，以后请称呼我为王员外。”
说着，一把掏出房契银票摔在书案上。
他从董阳丰嘴里听说了慕容笙笙的事，这是一个很穷的太尉，据说因为她时常混迹在教司坊，她师父一怒之下，从李无道手里扣下了她的俸禄。
之后慕容笙笙为了在教司坊厮混，卖掉了内城的宅子，卖宅子的银两挥霍一空后，就时常蹭董阳丰几人的车。
以前大家都穷，如今王凡有钱了，从女上司身上找到了优越感。
董阳丰闻言僵住了身子，看了一眼王凡书案上的银票后，缓缓扭动脖子看向慕容笙笙。
此时的慕容笙笙胸口剧烈起伏，双眸中隐隐有煞气涌现。
不好！头儿生气了！
董阳丰心里咯噔一下，快速起身跑到楼梯口驻足观望，以免遭受无妄之灾，心里对王凡升起一丝敬佩的同时，为他默哀。
他根本想不到这位新同僚胆子这么大，估计没有几个月时间，是见不到王凡了。
等了片刻，慕容笙笙非但没有暴怒殴打王凡，反而渐渐消了气，只是狠狠瞪了王凡一眼，随即低头翻看案牍不在搭理他。
这……
董阳丰凌乱了……
在他站在楼梯口怀疑人生时，王凡偷偷收起书案上的银票地契，随即起身对慕容笙笙说道：“头儿，我请半日假。”
慕容笙笙闻声没好气道：“本官可当不起你这句头儿，滚吧。”
刚刚缓过神来的董阳丰见到这一幕，又凌乱了……
王凡对女上司的态度不以为意，几步走到慕容笙笙身边，掏出地契摆在女上司面前，压低声音道：
“这是司正送我的宅子，我打算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司正？”慕容笙笙看着地契愣了一下，抬眼扫过楼梯口望着他俩发呆的董阳丰，随即小声说道：
“司正找你就为了送你钱财宅院？”
王凡一脸得意地点点头。
慕容笙笙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屑一笑，推开王凡手中的地契，嫌弃道：“本官不去。”
“我在京城无亲无故，这么大的宅子一个人住太浪费，不如头儿也一起搬过去？”
王凡这句话加大了音量，被楼梯口的董阳丰听了去，刚要走回来的他张大了嘴巴，迈出的脚步僵住。
在这个时代，王凡这句话要是对别的小娘子说，绝对会换来对方冷眼，并且大骂他一声登徒子。
但慕容笙笙不同，她的眸子顷刻间亮了起来，注视王凡的双眼低声道：“没骗本官？”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凡翻了一个白眼。
慕容笙笙想了想，自她认识王凡起，他这位仙人小老弟确实没骗过她，反而是她没信过王凡的话。
要不然，她现在也不至于拉不下脸皮，询问王凡的真实身份。
“好，本官陪你去。”慕容笙笙放下案牍，整理了一下书案后，矜持地开口道：“带路。”
“呃……我不知道这座宅子在何处，你知道吗？”
王凡把地契递给慕容笙笙，他找女上司陪他去就是为了找一个带路的。
慕容笙笙洁白的额头冒出一根青筋，想打人，一想到王凡的实力，在心里饶了他一次，伸手接过地契。
蹙眉看了看后，淡淡道：“本官识路。”
话落，一把将地契拍在王凡胸口，背着双手率先走向楼梯口。
你竟然袭我胸……王凡做出羞涩的表情双臂环胸，目光不经意间瞧见董阳丰直勾勾地看着他，紧忙轻咳一声，收起银票跟上女上司脚步。
两人路过董阳丰身边时，慕容笙笙淡淡道：“若有急事传信本官。”
董阳丰愣愣地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去。
待到一男一女的身影从他眼中消失时，他快速解下腰牌，以指作笔，在上面奋笔直书：
我发现了惊天秘闻！熙廷、阿文，看私信！
内城中的一间卧房里，张熙廷看着腰牌上的信息沉默不语。
良久，他捂着胸口咳嗽一声，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碧空，喃喃自语道：
“新来的同僚是头儿的相好？头儿喜欢男人了？这可真是……惊天大秘闻啊……”
…………
王凡的新宅子距离巡仙司较远，慕容笙笙利用太尉身份，从司内借来两匹骏马。
在宽敞的街道上驰骋一刻钟后，两人抵达目的地。
这里位于外城，处在凤吾街与巡仙司中间，是外城有头有脸之人的居住区。
新住处没在内城正和王凡心意，不然上衙放衙要浪费许多时间。
王凡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看向宅邸大门，看装修，很是气派，门前还有两头石狮子坐镇，宛然一副大户人家的气息。
目光上移，大门上面挂着一副牌匾，匾额上写着“王府”两个大字。
王凡摸着下巴沉吟：“这座宅子的原住户姓王？还是李无道特意为我准备的？”
慕容笙笙看了一眼匾额，淡淡道：“这是司正题的字。”
这句话解答了王凡心中的疑问，被人重视的感觉让他很开心，笑容满面地看着匾额上的字，由衷地夸赞道：“字写的真好。”
慕容笙笙撇撇嘴，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伸出素手，淡淡道：“钥匙。”
闻言，王凡面色僵了僵：“没……没有，李无道没给我。”
慕容笙笙：“……”
忽然，王凡耳朵一动，听到宅院里有声音，略微解开听力的封印。
他凝魂后五识太过强大，会影响正常生活，偷听了凤含嫣自爆妖修的身份后，便自主封印了五识，只保留到寻常修士的强度。
此时打开听力，顿时间，王府内嘈杂的声音传进他耳中，杂乱的声音里，夹杂着李大壮的吆喝声。
“里面有人！”
慕容笙笙闻言愣了一下，仔细一瞧，王府大门并没有上锁。
就在这时，王府大门被两个小厮从里面打开，骂骂咧咧的李大壮走出来，一扬头，瞧见了王凡。
李大壮转怒为喜，一息后，脸上的喜色垮下去，眼眶里涌出热泪，向王凡跑去，泪水成线一样抛向身体两侧。
“王大仙！我娘子她……她……她被抓走了……呜呜呜……”
跑到王凡身边的李大壮，一头撞进他的怀抱，委屈的像个孩子。
“你鼻涕别弄到我身上啊……”
王凡一脸嫌弃地按住李大壮脑门，将他推出去。
“娘子……”慕容笙笙听到李大壮的话眸光一亮，再一看他的长相，眸光暗淡下去。
“看来他娘子并不是美人。”女太尉心里暗暗想到。
第二十五章 弟媳是女鬼
李大壮脑门被推开，用力地向前拱了拱，没拱进去，放弃了求安慰，哭天抹泪道：
“我娘子……她……她被抓走了……”
“究竟怎么回事？”王凡放下了手，深深皱起了眉头。
没等李大壮答话，慕容笙笙上前一步，疑声道：“你娘子被何人掳走，可有报官？”
李大壮抽噎一声，抬眼看了看慕容笙笙，瞧见她身上的官服后身体颤了一下，哭声憋了回去，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报官没用，这件事归咱们管。”王凡替李大壮解释了一句，随后对李大壮介绍道：“这位是京城名声响亮的巡仙司太尉，慕容笙笙。”
李大壮闻言身子更抖了，腿一软，差点站不稳跌坐下去，他一个平头百姓，从没面见过这么大的官老爷。
慕容笙笙看着李大壮的怂样轻蹙娥眉，斜眼看向王凡，半信半疑道：“你是说掳走他娘子的是修士？”
王凡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因为……”王凡扫了一眼大门后恭敬站着的小厮，凑到慕容笙笙耳边说道：“他娘子是女鬼。”
“什么？”慕容笙笙吃了一惊，上下审视李大壮几眼，没看出李大壮是能豢养鬼物的修士。
王凡解释完，看着李大壮一副怂样，嗤笑一声，随即一副主人的做派大手一挥道：“都别站在门外了，进去细说。”
说着，率先踏进大门。
李大壮抹了一把眼泪，对慕容笙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深深作辑，随后嘴唇哆嗦道：“太……太尉大人，请……请进……”
慕容笙笙淡然地颔首，眼神示意李大壮牵马，随即昂头前行，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抬脚迈进大门时，眸光扫过门口的小厮，忽地眸光凝住，驻足盯着左边的小厮。
这名小厮低眉作辑：“太尉大人。”
“你是在听雨楼当值的吏员？”
“小人现在是王府杂役。”小厮恭敬地回话。
慕容笙笙点点头，收回眸光，看向走进院子四处张望的王凡。
司正一反常态地送王凡宅院钱财，又亲自题字，并且把巡仙司内部的吏员都派来做起了杂役，由此可见，王凡真的是仙人。
只有仙能让李无道这般重视。
仙……慕容笙笙撇撇嘴，什么仙人，还不是她手底下的校尉听她调遣，哼……
待李大壮指挥小厮牵走骏马，跟在慕容笙笙身后来到王凡身边时，王凡看着偌大的院子，一时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这院子太大了，不愧是四进的大宅院，院中还有许多小厮侍女在忙碌，打扫着庭院。
路过王凡身边时一口一个老爷，叫的王凡快飘起来了。
想不到李无道做事这么周到，送宅院还附带下人，只是不知道下人的月俸要谁来付……
想到这里，王凡捂住怀里的银票，有点心疼。
“王大仙，这边。”
李大壮目不斜视地看着王凡，忽略慕容笙笙的存在来麻痹自己，越过王凡领路。
明明是我家，怎么感觉这是你家似的……王凡摇摇头，跟着李大壮来到会客厅。
两位官老爷在主位落座后，李大壮指挥侍女奉上两杯热茶。
王凡看着被慕容笙笙拍了翘~臀，一脸娇羞离去的侍女，一脸的羡慕，这种事他敢想，没脸做，还是脸皮不够厚啊。
装模做样地饮口热茶后，用官老爷的口气淡淡道：“你怎么会在我家？”
坐在他另一边的慕容笙笙闻言，眸光落在李大壮身上。
李大壮不去看让他畏惧的官老爷，看着王凡诧异道：“不是你昨日午后托人找我，让我给你买宅子吗？”
“我？”王凡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李无道温和的笑容，想了想，继续问道：
“此事暂且不提，说说你娘子的事吧。”
李大壮闻言愁眉苦脸地叹口气，娓娓道来：
“昨日忙完你托付我的事后，我带着翠花回家途中遇到一个人，这人一眼看出了翠花的身份，说翠花是百年女鬼，作恶多端，要除掉翠花。”
说到这里，李大壮抬眼看着王凡，哭丧着脸道：“你知道的，翠花那么善良，她怎么会作恶啊。”
听到这里，慕容笙笙插话道：“你怎知你没有被女鬼迷惑？鬼物善于惑人心智，从你对女鬼以娘子相称来看，你……”
“他的鬼娘子是他发妻，原本只是鬼化不久的女鬼，是我帮他娘子凝聚鬼躯的。”
王凡打断了慕容笙笙的话。
“发妻？”慕容笙笙愣了一下，斜眼看着王凡道：“你能让鬼物凝聚鬼躯？”
“嗯，我给了他娘子一滴精血。”
“精血？”慕容笙笙蹙眉。
王凡解释一句后，对李大壮说道：“继续。”
李大壮怯怯地看了一眼慕容笙笙，稳了稳心神后，继续说道：
“这人不顾我的劝说，执意要取翠花性命。”
你娘子早就死了，还性命什么……王凡心里吐了句槽。
“翠花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与那人斗了起来，翠花这么柔弱，哪里是那人对手，几招便被制服。
就在我绝望之际，那人却没对翠花下毒手，反而要杀我。”
“他为何不杀你娘子，反而要杀你？”王凡皱了皱眉。
慕容笙笙也是一脸疑惑。
李大壮摇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他要杀你，你怎么活下来的？”王凡继续发问。
“他放过我的。”
王凡闻言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道：“他为何又放了你？”
李大壮目光迷茫地想了想，说道：
“我也不清楚，那时翠花说了句：你若伤我夫君性命，我就燃烧掉这滴精血，听到这句话后，那人就放了我，抓走了翠花。”
“精血？”慕容笙笙又听到这个词，下意识看了王凡一眼。
王凡闻言摸着下巴沉吟道：“他的目的是这滴精血……”
想了想，安慰李大壮道：“放心，你娘子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真的？”李大壮闻言大声道，看到王凡确定地点头后，松了一口气。
这时，慕容笙笙敲着几案说道：“你为何不上报巡仙司？”
李大壮怯怯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娘子是鬼，他怎么敢去巡仙司报官啊。”王凡替李大壮解释一句，随即看向李大壮，啧啧道：
“你怎么昨夜不找我，反而在这里等着我？若我今日不来怎么办？我看你是巴不得你娘子出事，你好续弦吧。”
面对王凡，李大壮不像面对女太尉时一样，没好气地白了王凡一眼：“是你招的这些杂役让我不要深夜打扰你，等你今日来前来。”
解释完，他一脸好奇道：“王大仙，你从哪里找的这些杂役，看他们做事样子，言谈举止，可不像小门小户家的。”
“管这么多干什么。”王凡白了李大壮一眼，他也不知道李无道从哪里找的。
知道王府杂役身份的慕容笙笙撇撇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要管？”
“大壮可是我兄弟，他娘子就是我弟媳，弟媳被人掳走我怎能不管。”
王凡占李大壮便宜的同时，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成了王凡小弟的李大壮回了一个笑脸，心里踏实起来，还有一些感动。
“兄弟……”慕容笙笙一脸古怪地看着王凡。
她还没见过把凡人当兄弟的仙，在一看李大壮对王凡的态度，脸色更古怪了。
“大壮啊，你安心在这里指挥杂役做事，本官替你寻回娘子。”
“嗯！”李大壮重重地点点头，抹去眼角流出的几滴感动的热泪，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一定给你收拾好这座宅子。”
话落，起身走出会客厅，趾高气昂地指挥杂役做事去了。
待他离去，慕容笙笙瞥了王凡一眼，淡淡道：“你知道女鬼被何人掳走？”
“呃……”王凡一脸的豪气凝固住。
“呵……”慕容笙笙嗤笑一声，起身杨了一下衣摆，背着手向厅外走去，头也不回道：“跟本官走吧。”
第二十六章 凤妈妈
根据李大壮所言，王凡两人来到一处小巷子。
这里白日都没什么人，夜里李大壮能在这里遇到除鬼之人，可是说运气够背的。
王凡蹲在地上，细细感应了一下附近的元炁残留，不耻下问道：“头儿，怎么查？”
查案子，他不专业，应该让专业的人动脑筋。
慕容笙笙背着双手瞥了王凡一眼，呵呵一笑：“堂堂仙人不懂得如何查案？”
“这不是术业有专攻吗，我负责保护你，你负责查案。”王凡嬉笑道，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呵，本官用你保护？”慕容笙笙扬起白皙细腻的下巴，走到王凡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淡淡道：“让开。”
跟王凡相处两日，就算她知道了王凡是仙境强者，也很难生出敬畏之心。
而且，她的性子本就这样，面对李无道也敢顶撞，更可况对王凡了。
王凡也不以为意，笑着让开身子：“头儿，请。”
慕容笙笙轻轻颔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罗盘，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上面，罗盘上的指针缓慢地转动起来。
王凡看着稀奇，伸过脑袋问道：“这是什么？”
“搜寻鬼气的法器。”慕容笙笙盯着罗盘解释一句。
“哦，搜寻鬼气用的……”王凡点点头。
“亏你还是吃鬼道人，竟然想不到顺着女鬼的鬼气，顺藤摸瓜查到那人所在之地。”慕容笙笙嗤笑一声，言语中充满了讽刺。
“别污蔑我，我那不是吃鬼，是噬魂。”王凡撇撇嘴。
“有区别吗？”慕容笙笙斜了他一眼。
“呃……”王凡面色一僵，岔开话题道：“查到了吗？”
慕容笙笙眸光落在罗盘上，轻蹙娥眉，上面的指针慢慢转动，不曾停歇。
说的这么漂亮，一问一无所获……王凡翻了一个白眼，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开口道：“我忘了，李大壮娘子身上的鬼气，被鬼脸面具消除了！”
“哈？”慕容笙笙一愣，脱口道：“鬼气被消除了？”
王凡一脸凝重的点点头，随即问道：“能否根据这里残留的元炁，找到那人？”
慕容笙笙黑着脸收起罗盘，冷淡道：“不能。”
若是有这个手段，巡仙司办案抓人就省了许多麻烦，可惜，没有啊。
“这怎么办……”王凡低眸沉思。
慕容笙笙嫌他碍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打斗现场后，蹲在地上寻找蛛丝马迹。
王凡目光转动，扫量完周围的环境后，目光落在女太尉崛起的浑圆之上，眼睛忽地亮起。
“对了，系统有摄魂之能！”
慕容笙笙闻言想到昨日她俯瞰京城的画面，三百年前绝世法宝，修罗！
“对呀，怎么忘了它。”女太尉呢喃一声，没办法，鬼脸面具的性格怎么也不能让人对它重视起来。
传说中的法宝哪一个不是高冷的，剑阁供奉的龙阙更是几百年不曾言语，谁向鬼脸面具那样，不管着就叨叨叨个不停。
“还有。”王凡摸着下巴沉吟道：“我记得九尾天狐嗅觉比狗还灵，咱们可以带上小狐狸。”
养了狗，关键时候就得排上用场，虽然他嗅觉全开不比小狐狸差，但他是人啊，总不能跟狗一样趴在地上闻味吧。
想到他自己趴在地面撅起屁股，浑身就是一顿恶寒。
…………
慕容笙笙曾经的住处。
一层淡淡的血色火焰遮住了整间院子，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个异象。
院子里，凤含嫣倚着门框，手里拎着一串糖葫芦，口含一颗红红的冰糖山楂轻轻咀嚼。
“本器灵当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法宝，可王凡是怎么对本器灵的？这个挨千刀的……”
耳边鬼脸面具的唠叨声刚入左耳，就从右耳冒出去。
她昨日看到城外异象，还当是慕容笙笙得到了一件法宝，以慕容笙笙的本事是得不到法宝，但她师父是谁？
等到今日得见鬼脸面具后，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件法宝竟然是王凡的。
怪不得他一个四品修士，能抓到九尾天狐幼崽。
九尾天狐，狐妖一族供奉的圣兽……凤含嫣笑眯眯地看着小狐狸。
此时的小狐狸放开了天性，在花圃里付着身子，一对狐眼紧紧盯着花朵上的蝴蝶，迈着猫步向蝴蝶缓慢移动。
优雅的蝴蝶微微煽动翅膀，还没意识到危险来邻。
一步，两步，三步……
小狐狸缓缓走进，距离蝴蝶五尺之距时，猛地跃起，一口咬住蝴蝶翅膀叼在嘴里。
“妲己。”凤含嫣咽下口中的冰糖山楂，朝小狐狸招了招手。
小狐狸闻声扭头看了过去，放生了嘴里的蝴蝶，一个闪身跃到凤含嫣怀里，小脑袋撑着一对木瓜娇声道：“我不叫妲己。”
“那你叫什么？”凤含嫣笑吟吟地摘下一颗糖葫芦，喂给小狐狸。
“呜……我……叫……叫……叫……”
直到这颗糖葫芦吃进肚子里，它也说不出自己叫什么，说起来，若不是王凡给它起名，它连名字都没有，它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可怜幼崽。
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小狐狸蹭了蹭脑袋顶着的木瓜，娇声道：“你做我妈妈好不好。”
它对凤含嫣本能的亲近，在凤含嫣怀里很安心，它认为这就是妈妈的怀抱。
“好啊，小妲己。”凤含嫣笑吟吟地撸了撸小狐狸的脖子。
一旁飞舞的鬼脸面具见凤含嫣不理它，恼怒道：“女娃娃，本器灵在跟你说话。”
“哦……”凤含嫣又给小狐狸喂了一颗糖葫芦，淡淡道：“奴家听到了。”
“嘿，你怎么跟那丫头一样。”
凤含嫣的敷衍让鬼脸面具很生气，眼中血色鬼火外溢，正待大声呵斥，就在这时，笼罩院落的血色火焰一阵扭曲，随后消散，大门开启。
鬼脸面具瞬时闭上嘴，做出了高冷的样子。
大门外，王凡几步踏进院子里，看见凤含嫣时愣了一下：“你没走？”
他还以为凤含嫣会离开这里那。
“公子要让奴家去哪？”凤含嫣笑眯眯地看着王凡，素手撸了撸小狐狸的脖子。
小狐狸听到王凡的声音，快速吐掉嘴里的糖葫芦，把脑袋縮在木瓜之下。
“我没吃东西！我不胖！”
这时慕容笙笙走进来，瞧到凤含嫣与小狐狸跟鬼脸面具和谐的一幕，面色僵硬地开口道：
“你们……”
凤含嫣风情万种地白了慕容笙笙一眼，随即对王凡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指着鬼脸面具委屈道：
“这鬼东西吓死奴家了，公子你要好好管管它。”
“嘿！女娃娃，谁吓你了？？”鬼脸面具眼中鬼火大盛。
“公子……你看它！”凤含嫣怯怯地抱住小狐狸。
第二十七章 俯瞰
午时过后，凤含嫣的闺房。
三个人围在桌子前恰饭，鬼脸面具被白莲花所害，委屈地钻进王凡心中的圣地。
有了昨日的异象，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宜在白日用鬼脸面具摄魂寻鬼。
因此，一时无事的王凡，蹭上了凤含嫣的午饭。
此时围在桌子前的三个人，慕容笙笙夺走鬼脸面具，凤含嫣抢走了小狐狸。
孤独的王凡从房里拿出黑刀，放在自己脚边，只有这把刀默默地陪着他。
还是刀兄对我好啊……
王凡郁闷地扒拉一口米饭，随即夹起一块米饭递给脚边的黑刀：“刀兄，来一口？”
黑刀刀身划过一道流光，不搭理他。
“不吃啊，那我吃了。”王凡转手把米饭送进嘴里。
凤含嫣看着他怪异的举动，笑眯眯道：“公子这把刀难不成是刀妖，会吃饭不成？”
“你不懂，我这是表示对它的关怀。”王凡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口齿不清道：“风菇娘收益真不搓，抬号齿了。”
“公子喜欢吃就好。”
凤含嫣笑吟吟地给王凡夹了一根鸡腿。
“我要吃这个。”
这时，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狐狸，伸出爪子指了指糖醋鱼。
凤含嫣闻声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小狐狸嘴里。
美味的鱼肉冲击着小狐狸的味蕾，吃惯了生食的它，尝到这般美味一对狐眼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小狐狸娇声指着桌子上的一道道荤菜，肚皮敞开了。
方才经过王凡的开导，加上凤含嫣煽风点火，小狐狸对王凡信了八成，不再绝食了。
此时品尝着它妈妈做的菜肴，发现只要王凡不吃它，跟着王凡也不错，有好东西吃，还有妈妈疼。
凤含嫣喂了小狐狸几口菜后，看向小口咀嚼的慕容笙笙，笑眯眯道：
“疯婆子，你要搬去王府？”
她已经知道了王凡有新家的事，是以做了这顿饭“散伙饭”。
“嗯。”慕容笙笙轻轻点头，夹起一根青菜送进嘴里，咀嚼几口道：“今日的菜差点味道。”
凤含嫣闻言脸色转冷，哼唧唧道：“奴家可没强迫你吃。”
说着，把慕容笙笙刚刚夹的菜端起放在王凡面前，风情款款道：“公子多吃点。”
“谢谢。”王凡道了一声谢，搬来饭桶挖饭。
慕容笙笙斜了王凡一眼，淡淡道：“饭桶。”
王凡挖出一勺米饭扣在女太尉饭碗里，反击道：“给你，不用谢。”
慕容笙笙：“……”
凤含嫣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待王凡目光迎过来时，俏脸含羞地再次给王凡夹菜，轻声细语道：
“公子刚做校尉就得到这么大的赏赐，真是有本事呐。”
“基操，勿六。”王凡飘飘然地摆摆手。
“公子在说什么？”凤含嫣愣了一下，没听懂这么高深的话。
“我要吃这个。”
这时小狐狸又向妈妈讨饭吃了，无形中化解了王凡的尴尬。
王凡见小狐狸这么黏凤含嫣，抬眼看着小狐狸脑袋顶着的圣地，大口咀嚼米饭，几息过后米饭进肚，咧嘴笑道：“凤姑娘，我还缺个管家。”
凤含嫣闻言送到小狐狸嘴边的筷子停住，唇角微微勾起。
心急的小狐狸没等来投喂，伸出脑袋一口咬在筷子上，大幅度的动作下，带动脑袋上的双峰一阵晃动。
慕容笙笙注视着凤含嫣晃动的伟物，眸光骤然一亮，替王凡拍板道：
“本官看含嫣适合做王府管家，正巧她的面店歇业了，就让她做管家吧。”
…………
午后，王府。
王凡拎着大包小包，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两女踏进王府大门。
“老爷。”
“老爷。”
……
打扫庭院的杂役们见到王凡回来，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大声问好。
王凡淡定地挥挥手，指着凤含嫣对杂役们说道：“以后凤姑娘就是王府管家。”
凤含嫣抱着歪着脑袋酣睡的小狐狸，笑吟吟地扫了一眼众杂役，慢声细语道：“奴家凤含嫣。”
“凤管家。”
……
在巡仙司磨炼许久的杂役们很有眼色，见到王凡这个一家之主拿着两女的行礼，顿时一个个面色恭敬地对凤含嫣行礼。
“行了，大家干活吧。”
王凡拍了拍手。
安排好两女住处后，带人采购东西的李大壮回了王府，瞧见王凡时脸色一喜，几步跑到王凡面前，一脸期待道：
“王大仙，你救回我娘子了？”
“还没。”
王凡见他一句话让李大壮面色转喜为丧，又开口安慰道：“放心，本官已经有办法救回你娘子了，今夜便去救你娘子。”
“真的？”
喜色再次爬上李大壮的大脸。
“本官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凡语气不满道。
“有。”李大壮点点头：“你初来京城时骗过我许多次。”
王凡脸色一僵，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新招了一个女管家，你去给她帮帮忙。”
李大壮“哦”了一声，领下杂役向内宅走去，他现在有求王凡，只能给王凡做苦力了。
支走李大壮后，王凡一个潇洒的翻身，坐在王府大门上，双手后撑，双眼顶着烈阳望向天空。
穿越半年之久，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如今身怀巨款，真是恍如昨日。
“终于要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啊……”
喃喃一句后，他又惆怅起来，宅子有了，银子有了，就是娘子还没有，美中不足啊……
我空虚，我寂寞，我冷……
王凡收回手双臂环胸，在大门上瑟瑟发抖。
良久，从内宅走出来的凤含嫣，瞧见王凡在大门上的怪异举动，娇滴滴道：“老爷，奴家想要开一片花圃。”
“准了！”
王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这一声老爷，叫的他心都酥了，身上的冷意瞬间消散。
有什么比自称奴家的女人，喊你老爷还要舒心的事那？
…………
深夜，王凡后腰挎着黑刀，站在王府大门上，背着双手凝视夜空。淡淡道：“开始吧。”
在他身旁，慕容笙笙冷哼一声，手持被王凡充满电的鬼脸面具，轻轻扣在俏脸上。
面具与脸接触的刹那，京城上空赫然出现一张面具虚影。
这张面具虚影遮住了夜空，眼中燃烧起血色火焰，火焰摇曳，注视着下方的城池。
更新延后一会
今天更新延后一会，犯抑郁了，第二更要过后半夜了。
第二十八章 两只蝼蚁
外城，一间破落的小院。
月色如洗。
小院中摆着一张圆桌，上面放着几份熟食，两坛酒。
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举碗共饮烈酒。
高个子一口饮尽烈酒，面色狰狞地咧了咧嘴，放下酒碗挤眉弄眼道：“方兄，快把你抓到的女鬼放出来看看。”
矮个子优雅地放下酒碗，微笑道：“鬼物有何稀奇，宋兄想看女鬼，自己抓去便是。”
“嗐！我一介武修，不懂道术，让我杀鬼物尚可，捉鬼哪里懂得。”高个子自嘲一笑。
“习练道术有何难，宋兄若有意习练道术，我教你便是。”
“此言当真？”高个子眼睛一亮。
“骗你作甚，会长曾言，万仙会众兄弟亲如手足，手足至亲不必见外。”
高个子闻言咧嘴笑了起来：“方兄爽快！我敬方兄一杯，先干为敬！”
话落，单手抓碗，一口饮尽烈酒，随即用手背擦了一把嘴巴，自嘲一笑：“可惜我天资不够，道术……怕是此生难以习练了。”
武道一途，是公认的上不得台面，世间修士习武者：
一是境界底下，无法习练术法之人，因此，武道被当今修士当成启蒙学。
二是天资受困，学不会术法，练剑无果，无奈之下才走武道。
三是天才技多不压身，这种修士就不用提了。
高个子就属于第二种，笨的。
矮个子慢慢饮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放下酒碗后笑着安慰道：
“宋兄不必妄自菲薄，专修武道未必不可成为一方强者，你可知剑祖？”
“剑道之祖，这谁不知。”高个子闷了一碗酒。
矮个子点点头，敬佩道：“剑祖他老人家便是从武道中摸索出剑道，为上古修行界走出一条新路。”
“我哪里有剑祖之才。”高个子瓮声道，感觉他这个新认识的兄弟，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挖苦他。
矮个子笑笑：“不提剑祖，千年前那位绝世武修，以道境四品独占仙人而不死，方兄未必不如他。”
“方兄，这位不是武修，他习练的是道宗锻体之术。”
“哦？是吗？呵呵，如此说来，倒是我记错了，该罚，该罚……”
说着，矮个子潇洒地饮尽碗中之酒，用衣袖轻擦嘴唇。
高个子感觉他这位兄弟，是在变着法讽刺他，但他没有证据，心里更憋屈了，猛灌几口烈酒后，借着酒劲醉眼朦胧道：
“方兄，这女鬼究竟有何稀奇，能让会长这般重视？”
矮个子笑而不语。
“方兄就透露透露，透露一点就成。”
矮个子想了想，笑道：“此阴魂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滴仙人精血。”
“仙人精血？”高个子瞪大了牛眼，吃惊道：“是哪位仙人的精血？”
当今仙人稀少，但凡成仙者，都是天下皆知。
“这我就不知道了。”矮个子摇摇头。
高个子没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沉吟道：“仙人精血……对会长有什么用？”
他见识浅薄，只知仙人精血对阴物是大补之物，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不知，方兄与我等候会长到来即可，会长的事你我不必多问。”
高个子点点头，洒然一笑，不再去想此事，拿起酒坛倒满酒，咧嘴笑道：“方兄，干！”
矮个子笑笑，正待倒满酒碗时，忽然月光暗淡，好似院落上方有一层薄云一般。
“怎么这时飘来乌云，晦气。”
高个子一边倒酒一边嘟囔，随意仰头一看，顿时身体僵住，酒碗里的烈酒溢出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矮个子见状皱起了眉头，也仰头看去，这一眼看去，淡雅的面色再也保持不住。
他们二人昨日傍晚才来到京城，没见过鬼脸面具发威时的姿态。
就在这时，矮个子怀里一面铜镜微微颤动，几息过后，一根手指从铜镜里伸出，指头上啪地一下燃起血色火焰。
…………
“找到了。”
慕容笙笙轻吟一声。
夜空上，面具虚影眼中的两道鬼火移动看向一点，好似在盯着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
王凡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横移，看向小院子的方向，淡道：“走吧。”
这一句话说的及其平淡，还带着一丝漠然的味道。
慕容笙笙头一次听到王凡用这种语气说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正待她掏出神兵御剑飞行，她的腰肢忽然被人环抱住。
扭头一瞧，王凡漠然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你干什么？”慕容笙笙微眯双眸，素手捂住了腰间荷包，青色神兵在荷包里震颤。
王凡脸色平静，语气淡漠道：“犯病了。”
话音落下，前踏一步，这一脚踩在了虚空上。
犯病了……慕容笙笙愣了一下，正要询问，忽地眼前景色极速倒退，好似周围的空间被扭转了一般。
愣神的功夫，她周围的环境大变样，脚下不再是王府正门，而是虚无一物。
发生了什么？慕容笙笙迷茫地环顾四周，随即眸光下落，一眼看到院中仰头的两人。
到了？？女太尉愣了一下。
王凡平静地看着矮个子，嘴唇微动：
“交出来。”
冷漠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
院中的两人方才还在盯着夜空上的面具虚影，一晃眼的功夫，头顶上空就冒出两个人。
一个人脸上还带着很眼熟的青铜面具，如同修罗恶鬼，着实吓了他们两人一跳。
再听王凡话意，目光一打量，巡仙司的官服入目，
不好！巡仙司的人！
两人大惊失色，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两人顿时一左一右逃窜。
他们两人只是道境五品，没有四品修士的统治力，就算斗得过天上两人，也不敢在城里跟巡仙司的道境修士动手。
逃，还有机会逃出城，战，一旦引起骚乱，那便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逃窜中，矮个子肠子都悔青了，他没想到昨夜放了李大壮一条命，竟然会引来巡仙司的人。
早知如此，他昨夜制住女鬼后就彻夜搜索李大壮，杀了李大壮，可是谁能想到豢养女鬼的李大壮会去巡仙司自投罗网。
“见官便跑，是贼非良。”慕容笙笙眯起双眸，没时间去管环抱住他的王凡。
只见她右手凝剑指，荷包里的青色神兵顿时飞出。
“云山……”
剑阵两个字还没吐出，鬼脸面具眼中鬼火外溢，整间院落顿时被一层血色火焰笼罩。
“砰、砰。”两声，院中逃窜的两人先后撞在血色火焰上。
不好！暗处有阵法师！
两人同时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快速汇合到一起，望着天上的俊男女鬼严阵以待。
慕容笙笙憋回“剑阵”两个字，默默地放下剑指，冲天的青色神兵极速下坠，送到她手中。
随即眸光在院中两人身上扫过，落在矮个子的胸口上，那里有一丝血色火焰冒出来。
在他手里……慕容笙笙眸子微眯，冷声道：“交出女鬼，随本官进巡仙司伏罪。”
之前她只想找回女鬼即可，并未觉得抓鬼之人有什么错，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
院中的两人闻言，对视一眼。
“方兄，不杀了他们是逃不掉了。”
矮个子看着高个子眼里的狠辣之色，凝重地点点头，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戾气，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
他们是五品修士，只要不面对太尉，就是都尉他们也不惧，进入万仙会的修士，都不是等闲之辈。
“太久了……”
这时，王凡冷漠的话音响起，漠然地看着院中的两只蝼蚁。
第二十九章 女鬼的幽怨
王凡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色彩，好似眼中的两人不是活物，而是死物一般。
被这道目光凝视的两人只觉遍体生寒，如同蝼蚁直面神灵，一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全身僵硬，好似丢掉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压迫感，他们从会长身上都没感受到过，他们的会长可是仙啊……
难道，他……是仙？
难兄难弟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看着夜空上俯瞰他们的王凡，只觉无比荒诞。
慕容笙笙虽没被王凡注视，但被半抱的她只觉一股莫名的冷意，从王凡的手臂上传进她体内。
这冷意不是冰冷，是心冷。
这家伙越来越不对劲了……慕容笙笙蹙起娥眉，斜眼一瞥，瞧见王凡的脸上已经丢失了全部情感。
若是演高冷男神，绝对秒杀一切面瘫小鲜肉，气质这一块，已经被他发挥到极致了。
此时此刻，院中的五品蝼蚁冷汗直冒，本能在他们心里敲警钟，让他们赶紧逃。
但别说四周有隔绝法阵，他们现在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怎么逃？
从仙人手里逃？花生米吃多了？
不对，他不是仙，巡仙司除了李无道外，没有第二个仙人，这是……摄魂术！
矮个子见多识广，忽然抓到这个细节，紧忙运转体内元炁破解摄魂术，顷刻间，他感觉自己能动了。
果然是摄魂术，自觉看破了王凡手段的他，猛地扭头对高个子大声喊道：“他用了摄魂术。”
高个子闻言连忙破解摄魂术，心理作用下，身体果然能动了。
“忒！小子，竟然对你爷爷用摄魂术，找死！”
解脱王凡目光威压的他怒目圆瞪，握紧双拳屈膝下沉，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矮个子目光一凝，单手在身前划了一个圈，一个光圈赫然在身前成型。
武修、束缚术……慕容笙笙半眯眼眸，看出了院中两人的打算。
只是，这家伙用了摄魂术？
女太尉斜了王凡一眼，她记得王凡说过自己不会道术。
呵……被眼神吓破胆的蝼蚁。
慕容笙笙收回眸光，看着下方即将攻击的两人不屑一笑，站在王凡身边的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优越感。
“死吧。”
这时，王凡轻吟一声，轻抬两指，对着院子中的两人缓缓下压指尖。
“呵呵，死吧。”慕容笙笙在心里复述一遍，随即猛然瞪大了眼眸，紧忙拉住王凡大声道：“别杀他们！”
话音刚落，高个子猛地跃起，直奔王凡而来。
与此同时，矮个子身前的光圈增大一倍，追着高个子袭向王凡。
他们要先解决掉掌握高等摄魂术的王凡。
就在这时，跃到半空中的高个子突然僵住，整个人静立虚空，他身后的光圈一分为二。
下方的矮个子愣了一下，随即在他左侧有落物声响起，同时间，肩膀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疼的他面部都扭曲了。
“啊……”矮个子痛呼一声，紧忙向左肩看去，目光所示之处，是冒着鲜血的肩头。
“我胳膊那？”
他的疑问句刚说出口，半空中，高个子面部中间冒出一根竖着的红色细线，细线转瞬增粗，不足一息，他的身体跌落下去。
“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的高个子摔成了两半，伤口异常平整，体内的脏物鲜血被摔出身子，染红了地砖。
宋兄死了？？
见到这一幕的矮个子懵了，一时间忘记了肩头的疼痛。
见鬼！巡仙司怎么有这么强的怪物，就是闻名京城的慕容笙笙都没有这般手段吧？
矮个子目光下移，目光呆滞地看着高个子的尸体，忽地胃里一阵翻腾。
他虽杀过不少人，但从没见过这么血腥恶心的一幕，险些要吐出来，但他哪里有时间吐？
“砰！”地一声，矮个子双膝狠砸地面，惊恐地高呼道：“大人饶命！我跟你们去巡仙司！”
话落，脑袋“砰砰砰”地磕着地砖，肩头冒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袍。
夜空上的慕容笙笙松了一口气，能留下一个活口就好。
这两人见官就跑，跑不掉就想杀官，必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就地斩杀倒无所谓，但二人这般可疑，留下一条命，定能审问出一些东西。
想到这里，她目不斜视，不去看地面上的场景以免失态，随即敲了敲脸上的鬼脸面具，轻声道：“捆住他。”
纯御的话音落下，覆盖院子的血色火焰骤然收缩，包裹住独臂磕头汉。
与此同时，女太尉脸上的鬼脸面具化成火绳，在空中如蛇行一般飞到矮个子身边，将他的身体缠住，困成了种子。
被捆住的矮个子却是大松一口气，他的命算是暂且保住了，随即偷看一眼生人勿近的王凡。
一双淡漠没有丝毫情感的双眼入目，顿时让他打了个冷颤，深深低伏脑袋，一动不敢动。
慕容笙笙瞧着矮个子胆怯的样子嗤笑一声，这时发现她的纤腰还在王凡手里，皱了皱娥眉。
斜眼一看，王凡冷漠的脸上隐隐可见一丝笑容，俏脸顿时冷下去，冷声道：“还不放开。”
“犯病……”
“犯你个头！”慕容笙笙左臂屈肘，给王凡腰部一个肘击。
“嘶……”这一肘击过后，女太尉倒吸一口凉气。
好疼……这家伙身体是铁做的不成。
“让你打我，遭报应了吧了？”王凡不由得笑了出来。
慕容笙笙揉着手肘，冷眼斜看王凡：“你不犯病了吗？”
“咦？我好了。”
王凡装模作样地惊疑一声，在慕容笙笙眸光威胁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臂。
慕容笙笙眸光一寒。
不等女上司发飙，王凡紧忙转移话题道：“头儿，这人怎么处置？”
慕容笙笙扭头看向矮个子，半眯眼眸道：“带回巡仙司审讯，此人身上必定有鬼。”
是有鬼啊，还是女鬼……王凡在心里回了女上司一句，看了一眼低头装死的矮个子后，目光落在高个子被斩成两半的尸身上。
之前他站在王府大门上摆poses，忽然就犯病了，poses就一直摆了下去。
这次他的性格不同于上两次，第一次他像是人至中年，温和待人，第二次他像是少年朝气，脾气火爆。
而这一次，他仿佛藐视一切，凡入眼之物皆为尘埃，这个心境毫无人性，真不舒服。
好在他这一次能控制住自己，心境的转变没有彻底影响他，关键时刻听到慕容笙笙的话，还能及时收手留下一人性命。
不然以这个心境，犯病时还能说出自己犯病了？还会来此救人……啊呸！救鬼？
…………
王府，会客厅。
李大壮坐在客椅上愣神，在他椅子边，陪着他这位客人的小厮坐在地上，脑袋倚在客椅上酣睡。
低沉的鼾声在会客厅有节奏地响起。
“唉，不知王大仙何时就救出翠花……”
良久，李大壮叹息一声，转动脑袋看向会客厅外。
他的娘子跟他说王凡是仙人，想起王凡的性格，自己与王凡之间的关系，他是一点都不信女鬼的话，他李大壮有这个命跟仙人称兄道弟？
他可没喝醉，但他还是信王凡的本事。
刚进巡仙司就能立下大功，被奖赏一座这么大的宅子，足以可见王凡的本事之大。
王大仙本事这么大，一定能救回翠花……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眼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待他看向来人的长相时，面色瞬时升起喜色。
“回来了！”
这一声喜悦的呐喊，惊醒了酣睡的小厮，脑袋一扬，磕到几案的木腿上。
“哎呦……”
在小厮的痛呼声中，李大壮猛地起身，小跑着迎接王凡。
人还没跑王凡身边，只见王凡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扔给他，随即给他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停，莫挨老子，你娘子在镜子里，人……鬼……哎，这称呼，人给你救出来了。”
王凡差点把自己嘴别到，想了想，还是称鬼娘人人好听一些。
李大壮接住铜镜后愣了一下，旋即紧忙对着铜镜看去。
“翠花？”
随着他的轻唤声响起，铜镜镜面幽光一闪，一只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抓住李大壮的手臂。
“鬼啊！！”
这惊恐的一幕吓得李大壮猛地扔掉镜子。
随着铜镜掉落在地面，女鬼的身子被拉了出来，一脸幽怨地看着李大壮。
“啊？有鬼？哎呦！”刚缓过来的小厮闻言吓得身体一颤，慌乱中又撞到了脑袋。
王凡看着这一幕，嗤笑道：“胆小如鼠。”
也不知道他在说李大壮，还是小厮，或者两者都有，这时的他忘记了自己初临京城时，见到鬼物时的反应。
抱头鼠窜，撞坏了雇主的房门。
…………
午夜，闻乐手底下的都尉叫起来几名校尉，领着加班的两个小老弟赶往命案现场。
等他们抵达这间小院时，李都尉上前一脚踢开院门，一眼向院里看去，就在这时，好似有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李都尉皱了了一下眉头，询问身后的小老弟：“刚刚是否看到人影？”
两个校尉整齐划一地摇头
“是我多虑了？”李都尉沉吟一声，随即看着院子中断成两半的尸身，一脸恶心地虚捂口鼻，催促道：“快点办事吧。”
与此同时，距离院子十丈之外的阴暗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转身消失在此地。
犯病了，今天晚上就一更吧。
昨天就犯抑郁症，焦虑症了，强行写了两章，今天到现在也没写出几个字，我想着今天就一更吧，然后尽力在写一点，明后天就定时更新，不让更新时间这么不规律了。
我抑郁症不重，焦虑重一些，主要是焦虑静不下心码字。
今天更不出来了，明天在更吧
强行码了一章，写的太差了，删了，今天实在是写不出来了，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好好写吧，抱歉了，对了，没推荐，如果下周能有推荐的话，这本书大概要近30万字上架，免费字数会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