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挣道
翌日，一早。
张正然戴上顶戴，推开卫道阁厚重大门。
他站在门前，一眼望去，街上跪着不少人，也有许多富贵人以鹤立鸡群的姿态站在其中。
昨夜疫症突变，不再与之前一般，穷人上街捡钱，富人上街撒钱，许许多多患足疫人的影子被拉长，成了一条黑道。
他们只能在黑道上前进后退，不能拐弯，更不能骑马坐轿。
这些人失去了选择方向的权利。
更为糟糕的是，出现了‘挣道’的情况。
两条黑道相交，两人相遇，皆会陷入无法进退的状态，只有一人跪下通行，一人站立通行，两人才能错开身位前行。
并且，身下出现黑道的人不可长久站立不动，若是长久不移动，属于他的黑道就会慢慢缩减。
等到黑道重新缩回脚下，黑道会变成镰刀影子，将人瞬间懒腰斩断，那人的双腿会被黑影拖入地下，消失得不见。
因此他们必须长时间处于移动状态，越往前走，黑道会拉伸得越长。
黑道覆盖的地方，就是他们能踏足的地方，无论是河面，墙壁，还是火海，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心大的人或许还会觉得新奇有趣。
目前内城，八成以上的百姓皆感染足疫，整个内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街道两旁，衰败萧条，绝大数店铺关闭。
有人在街上跪地前行，追逐金银钱财。
有人在街上昂首阔步，挥洒金银。
还有人延着黑道，从房屋顶，墙壁，横梁，河水，树干上通过。
靠着捡钱发财的穷苦人，慢慢发现自己能站起来，可还来不及欢喜，又发现自己得了富足疫。
撒钱破产的富人，慢慢发现自己双腿能弯曲了，原来是患了穷足疫，倒是能跪着捡钱了。
内城乱了套，哪还像人的社会，哪还像大昌国数一数二的繁华地。
内城的一切，即没影响到皇宫大内，也没扩大波及到外城。
但如何解决内城问题，如何还天下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安宁。
这担子压在张正然身上两日，他便担不起了。
卫道阁礼院，义院连轴转，刚有所突破，发现那足疫是由地下阴气变异而成，阴气从地下冒出，仿佛化作一双无形的手，裹在人的双腿上，控制患病人的双脚。
可这边刚有发现，足疫症状仿佛得到通知，立刻再次变异，一晚上数万人身下出现黑道。
张正然只能再次进宫面圣，请求皇上调动廉耻二院，由他们出手化解这次危难。
从人群中淌过，跪着的人，站着的人，已分不清谁穷谁富，他们的脸一样沧桑疲惫，他们一样伸手向张正然求救。
张正然加快步子，渐渐埋下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脸。
走到宣胜门下，看到皇城大门紧闭，门下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寺人。
“赵公公，你怎么在这儿？”
张正然奇怪问道。
眼前这人是乾奉皇身边的寺人，时常伴君左右，怎么会在端门前站着。
“老奴在此恭候首辅多时，首辅可是要进攻面圣”
赵公公问道。
张正然点点头，“正是如此，如今内城足疫病症突变，我得入宫面圣，恳请皇上，救民水火”
“首辅，奉皇有口谕”
“不到最后一刻，不得调动廉耻两院，若张正然无法解决此次内城祸乱，提头面圣”
赵公公不苟言笑道。
张正然站在原地面色木楞，一时反应不过来。
圣上为何如此，为何不顾百姓安危。
“首辅，领命吧”
赵公公沉声道。
“臣领命！”
事到如此，张正然再无其他而言，回过神，领命离去。
往卫道阁没走几步，他看到一熟人，吏部尚书张尧。
大街上，张尧再无往日风采，面黄肌瘦，神情疲惫，身边无随从无护卫。
他的脚下有一条黑道，那条黑道将他从尚书府引到街上，并与一个乞丐的黑道相交。
两人相遇，各不能前进后退。
“老头，你给大爷跪下，大爷要往前走”
那乞丐嚣张说道。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我乃当今吏部尚书，你跪下，让我先行”
张尧怒斥挡路乞丐，他还从来没人敢如此与他说话之人。
啪！
乞丐一巴掌扇张尧脸上，疯狂大笑：“我跪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站起来，你叫我再跪下？”
张尧被扇得头脑发蒙，他做梦也没想到，堂堂的吏部尚书会在街上被一个乞丐掌掴。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你···”
张尧手指乞丐，气得胸腔喘不过气。
“我什么我？吏部尚书是个什么玩意，爷爷从没听说过”
“当官怎么了，当官的就不得病了吗？”
“哈哈哈···”
乞丐癫狂大叫，反手又给张尧一记响亮耳光。
张尧被打得身子摇晃，但双腿如钉子钉在地上，使他没有倒下。
“你怎敢，你怎敢？”
张尧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脸颊。
“来人啊，来人”
张尧大喊大叫，可他身边无护卫，无随从。
“老头，你跪不跪，再不跪，爷爷的拳头可不管你是谁！”
向来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欺辱的乞丐，没想到自己也有发财站起来的一天，没想到也有欺负别人的一天。
这样的感觉，让他着迷，让他无法自拔。
“别，我给你钱，有话好好说”
张尧终于认清现实，今时不同往日，他还是吏部尚书，但也成了只能延着黑道走到底的可怜虫。
“钱，大爷不需要钱，大爷要过去，只有你跪下，大爷才能过去”
“懂吗？”
乞丐揪住张尧胡须，冷笑。
“首辅，救我，张首辅，救救我！”
张尧看到一旁的张正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张尚书，我们可不是朋友，你觉得我会帮你？”
张正然笑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我皆是抱薪者，为江山，为黎明，冻毙风雪中有何不可”
说完，转身离去。
张尧看着张正然离去背影，如鲠在喉，难以言语。
“老头，我已经失去耐心，你跪不跪？”
乞丐紧紧揪住张尧头发。
“跪！我跪！”
张尧悲泣，这大昌，这天下，病了！
这世间人，病了！
张尧膝盖弯曲，缓缓跪地，面目垂地，身子匍匐，他以无任何脸面。
“哈哈哈，头一次，当官的给乞丐跪下”
“值了，老子这辈子值了”
乞丐狂笑不止，从张尧身上跨过去，大摇大摆延着黑道前行。
张尧这一跪，便再也没起来。
第九十二章 进展
大昌国堂堂吏部尚书，在街上被一个乞丐羞辱致死！
若是在往常，此事足以震惊天下，耸人听闻。
可如今足疫横行，内城闭城，皇城闭门，张尧生死的消息传不开，他的周边没一个报丧之人。
且就算吏部尚书死了又如何，如今足疫越发严重，已死的人与要死的人，不在少数。
这一切许清不都而知。
自从足疫在内城暴发以后，许清就勒令狼五不要再去京城探听消息。
一是不想让狼五染上足疫徒增事端，二是他自己不想惹麻烦。
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事，隔着百里京城发生的事，总会莫名其妙将他卷入。
前两次便是如此，这一次，他不想再往里掺和，只想安安静静搞他的研究，早日研究出第二间神奇的解尸铺。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时，李宣终于回来了。
这次没用飞，她身上扛着五个裹尸袋，从百树林里骑马而归。
看到许清时，嘴角带着笑，说了一句，“公子，我回来了”
人与马同时倒地不起，人晕了过去，马直接累死。
许清皱着眉头，拿出一颗回源丹塞入李宣口中。
他看了看，李宣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精疲力竭。
“鹤九，你看着李九”
许清吩咐一句，捡起地上裹尸袋。
他随意打开一个，每个裹尸袋里竟然一大一小装着两具妖人尸体。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
许清面色微微好转，这女人倒用了些心思。
材料送到，许清立刻着手实验阴土。
将装有阴土与金色虫的罐子放在冷榻下，把妖人尸体摆上冷榻。
想了想，他还是点上三炷香。
那是一具长着老鼠头的妖人尸体，许清施展拆解术，迅速放出尸体内的黑烟。
他手中的红皮书吸收黑气，脑中的红皮书没有动静。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清开口问。
然而，尸体没反应。
“说话？”
许清皱着眉头重复一句。
尸体依旧没有出声。
这不免让人奇怪，为何尸体不能出声了？
难道是因为解尸铺塌了？
许清只能如此推测，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他目前重心全在阴土上。
有拆解术的帮助，许清速度飞快，解完第一具妖人尸体。
随后，手掌油灯，等着金豆冒出。
叮当叮当，金豆作响。
人尸浮出的金豆，许清没在意，妖尸滚落的金豆，他聚精会神盯着。
金豆从鼠头上出现的瞬间，许清尝试伸手去抓。
并未如他意，金豆从他手指间穿透，落入冷榻下的罐子。
金豆继而穿透阴土，被金色虫吸入体内。
许清看得清清楚楚，金豆最终被金色虫吸入体内，但这一次铺子的属性点没有增加。
“金豆被吸收了，但没有加属性！”
这还是头一次，在解尸铺解尸后，铺子没有增加属性点，没有解尸完美度的评价。
这让许清既兴奋又疑惑。
第一具尸体，便让他发现一些问题，许清迫不及待解尸第二具。
有登峰造极的拆解术在，只要许清看一眼，他闭着眼也能完成解尸。
第二具尸体解完。
金豆滚落，许清控制冷榻下的罐子接住一半金豆，让另一半金豆落地上。
这一次解尸铺属性面板有反应，增加了十几点属性，但解尸完美度只给了许清百分之四十七。
如此看来，金豆获得的多少，决定了解尸完美度的高低。
若加上被罐子里金色虫吸收的金豆，这次解尸完美应该在百分之九十四左右。
“看来，之前我推测铺子下面有一条巨大的，母的金色虫应该没错”
“那母金色虫吸收金豆后以属性点作为奖品，奖励给我”
“那么金豆是金色虫的饲料？”
许清抱起罐子，仔细观察阴土里的金色虫，看上去似乎长大了一点，但不明显。
于是，他便解尸第三具。
这一次，继续将所有金豆给罐子里的金色虫。
解尸铺属性面板没有反应，许清没能得到属性点，但这一次他能确定，罐子里的金色虫在吸收金豆后，的确在长大。
“若让金色虫一直长下去，是不是就能得到第二个神奇的解尸铺！”
许清兴奋说道。
“没错一定是这样，只要将金色虫养肥养大，它就能用属性点报答我，它就会成为我的第二间解尸铺”
许清越想越觉得应该如此。
而他现在有八条金色虫，有八个装满阴土的罐子。
是否意味，他能来八间铺子？
有进展便有动力，有进展就有希望。
许清信心满满，再次解尸。
这一次，他的观察目标换成阴土，阴土的主动吸收阴气功能一直没突破。
现在他准备再次研究这个方向。
许清想起，之前他在蚁后身上覆盖慧心时，听到过一些关于阴土的信息。
阴土在铺子下能自动吸收阴气。
那么便可以将铺子内的阴气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他铺子里最多的阴气，来自妖人尸体，之后是充斥在自然界飘忽游荡的阴气，最后则是属于他本人的自带阴气。
之前许清跑遍方圆十里，试过让阴土吸收不同地方的阴气，均以失败告终，便可排除自然界的阴气。
现在他解尸，就看尸体的阴气能否被阴土吸收。
从开头到结尾，尸体解完，阴土看上去完全没变化。
不论是从铺子下挖出来的真阴土，还是用普通泥土嵌上金颗粒人工制成的假阴土，都没有吸收阴气的迹象。
这情况，实则在许清意料之中，若能吸收尸体的阴气，第一次他拿着阴土到南边的乱葬岗时，就应该不会失败。
排除两个，只剩下一个，阴土吸收的阴气是人体的阴气。
可之前许清与阴土接触频繁，若阴土在吸收他的阴气，他多少应该有些感觉。
“只能再试试”
许清开始尝试各种办法让罐子里的阴土吸收他体内的阴气。
试来试去，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他有些烦躁了，若一直无法攻克阴土的问题，他如何能开辟出第二间铺子。
“公子，你要不要歇息一会，若是遇到什么问题，一时想不通，休息一下，或许就能想明白”
服用过回源丹，李宣很快清醒过来。
她起身看到许清焦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安慰。
她并不清楚许清在研究什么，但看的出许清遇到了难题。
第九十三章 阴气属性
李宣好心安慰，许清没发火。
做研究的人最忌讳急功近利，心浮气躁，他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问题能困自己如此长时间，必定不是一时之急能想到解决办法的。
许清索性坐下来，慢慢思忖。
他脑中模拟，解尸铺没被摧毁前，阴土在地下如何吸收人体阴气。
是脚！
人与土唯一相连，是脚。
必定是人体的阴气顺着脚流逝，再被地下阴土吸收。
灵光乍现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许清保持双脚不同，仔细感觉脚掌。
感受不明显，他干脆脱掉鞋，赤脚踩地上。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感觉到脚底微凉，从脚心散开慢慢覆盖整个脚掌。
他双脚微微一动，那股凉意便被驱散。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我一直没有发现体内的阴气被阴土吸收”
“一是穿着鞋，二是在不停移动，三是阴土吸收人体阴气缓慢而细微，本就难以发掘”
许清笑着做出总结，他将假阴土铺到脚下，双脚踩上去，仔细观察阴土变化。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他保持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假的阴土温度开始降低，土质，密度均在产生变化，之前只是趋近真的阴土，一个时辰后变得完全一样，假阴土变成真阴土。
许清用蚁后来实验，分辨真假阴土，蚁后完全分辨不出。
他用假阴土完全替换金色虫身上的阴土，金色虫不再排斥，且完好存活。
“成了！真的成了！”
许清开心得哈哈大笑，阴土的问题终于被他攻克，他完全弄清楚了阴土的形成过程。
金色虫在普通泥土中吐出金颗粒，带有金颗粒的假阴土吸收足够的人体阴气后，变成真的阴土。
就是这么个过程。
“恭喜公子！”
李宣跟着许清一同开心。
许清看到喜笑颜开的李宣，本能的面目一僵，李宣立刻闭上嘴，低下头。
“没事，多谢你”
许清克制住，微笑的将李宣拉到身边。
“你坐下，将靴子脱了”
许清吩咐道。
“啊？”
李宣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许清会拉她的手，更没想到许清让她脱鞋。
“还不快坐下”
见李宣又发楞，许清语气加冷。
“哦哦”
李宣连忙坐到许清的位置上，害羞低下头，慢腾腾解靴子。
“你们几个过来坐一排，把脚放在这些泥土上，不能移动”
许清又将七匹狼鹤九唤过来。
他的目的很简单，实验除了他，女人，动物的阴气是否也能被阴土吸收。
人与动物坐排排，许清仔细观察她们脚下阴土。
“你的脚怎么了，怎么在流血？”
许清看向李宣。
“没，没什么！”
李宣低着头，小声道。
这两日她连夜奔波，从豫州飞到青州，在青州各城捕杀妖人，没睡觉，没休息，只吃了两餐，脚底下磨出好几个血泡。
“这个，你拿着”
许清递给李宣一圈绷带。
他关心我！
李宣心中一暖，这两天吃的苦受的累，在这一刻都值了。
许清蹲下身观察李宣脚下阴土。
腿完全暴露在许清眼前，这让她紧张，别扭，不安。
“公子我···”
“别动，别说话！”
许清阻止李宣，他又有一个重大发现，女人的阴气更容易被假阴土吸收，或者说女人体内的阴气更足，能在更短时间使假阴土变成真阴土。
“没错，是这个道理，男属阳，女属阴，女子的阴气更能被阴土吸收”
许清连连点头。
【阴气属性：0（未解封，0/1）】
他正感慨着，体内突然出现新的属性栏。
许清楞了一下，算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获得新的属性，又一次莫名其妙体内出现新属性，倒是意外之喜。
不论是慧心属性，还是存在感属性，还是刚刚获得的阴气属性，它们的出现皆是突然之间跳出，没什么共同点，让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点就能解封，这不会是个垃圾属性吧”
许清心中没底。
他还以为随着实力的增加，获得的属性会越来越难解封，没想到这阴气属性竟然只需一点就能解封。
岂不是立刻就能解封，马上就能实验！
他的裹尸袋里还有好几具尸体呢。
不耽搁，许清吩咐狼四做饭，其他人各自休息，他转身解尸。
不用一分钟，解尸完成，属性解封。
【阴气属性：0】
按惯例，先加入十点属性点，试试水。
十点属性点加到阴气属性，他体内金色文字再有变化。
【阴气属性空间：1立方厘米】
“咦，怎么成了1立方厘米空间”
许清觉得稀奇，十属性点加进来竟成了这。
微微一琢磨，明白了，他得到了一个能存储阴气的空间，这个空间可以用属性点来扩容。
于是他再往里面加入十属性点，果然阴气属性又有变化。
【阴气属性空间：2立方厘米】
容器有了，那又该如何将阴气装进去呢。
好在这个问题没有困扰许清太久，他的脑中出现了如何吸收阴气的教学影像。
简单而言，只要许清用脚踩住谁，谁体内的阴气就会被阴气空间吸走，踩得越狠吸得越多。
甚至能将人体内阴气吸收殆尽，使其阴阳失调，身体出现问题。
当然如果许清左脚踩右脚，也能将自己体内阴气吸入属性空间。
“怪不得一个属性点就能解封，只能吸收人体内的阴气，且解封之后还要用属性点扩容，十属性点等于一立方厘米，岂不是一千点才一立方米。”
许清没那么兴奋了，除了吸阴气，他脑中也出现了如何从属性空间调用阴气的方法说明。
以属性点兑换阴气，十属性点可从属性空间兑换成一立方厘米的阴气。
也就是说，存储阴气不耗费属性点，给空间扩容和使用阴气时要消耗属性点。
看上去这会是让许清亏到姥姥家的属性，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
阴气作用在许清脑海一说明，他立刻觉得自己要发。
除了已经被许清试验出的，阴气能够培养阴土，阴气还有两大作用。
一是可以滋养人的魂魄，壮大人的三魂六魄，使人神魂强大不惧邪魅。
二是可以用阴气研制阴毒诅咒，这些诅咒专攻人的神魂，阴毒难防，难破难解。
若能用好阴气，许清便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毁人魂魄！
第九十四章君心难测
这是第一次脑海中出现有关属性的解释，许清终于不用摸石头过河，靠自我摸索来了解阴气属性。
阴气功效，如何收气，如何放气，他皆已了解。
剩下的就是实验。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不停实验，搞得许清都以为自己现在是一位科学家，而非解尸人。
他左脚踩右脚，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但只在瞬间，体内金色文字出现提示。
【阴气属性空间：2立方厘米（已填充40%）】
【警告，继续填充，你将阴阳失衡，阳盛阴衰】
体内金文出现很人性化的提示。
许清即刻停止。
拿自己做完实验，他又换七匹狼鹤九试试，脚踩上去，果然并不能吸收动物的阴气。
如此只能换李宣。
“李九，你站着别动”
许清轻轻踩到李宣脚背上，没用力。
他还没那么丧心病狂，人家脚底有血泡，介乎界于碰到与没碰到之间。
“公子，你这是···”
李宣脸蛋一红，不明白许清在干什么，先是让她脱鞋看她的脚，现在又用自己的脚碰我的脚。
难道公子明白我的心意，愿意接纳我了！
李宣开心得低着头手指不停绞弄衣角。
许清没管这女人在如何想，他注视体内阴气空间。
女人的阴气盛，吸收起来比他自身还要快，很快就将2立方厘米的空间充满。
许清直接选择消耗一千点，将阴气空间扩容到1立方米。
【警告：继续填充，她将阴阳失衡，阳盛阴衰】
金色文字再次提醒许清。
人体本身有阴阳调和的作用，他倒想看看轻微的阳盛阴衰会使人有什么样的变化。
于是许清又多吸了一点李宣阴气。
李宣光着脚，许清同样还没穿鞋，被他这么踩着，李宣哪还能感受到血泡的疼痛，心里美滋滋甜蜜蜜。
可许清就这么踩着，一直不说话。
李宣心头激荡，鼓起勇气害羞道：“哥哥，你想通了？”
刚说完，她不可思议愣住，连忙捂住自己嘴。
她的声音，莫名其妙变成了男子声音，还是那种膀大腰圆嗓子粗粝的男人声。
许清没听明白李宣说的内容，但他清楚听到李宣说话了，而且发的男人音。
那种长满胸毛的男人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清脚离开李宣脚背，拍大腿哈哈大笑。
这么一羞答答的美人，一开口竟然是男人音，这太搞笑，太可乐了。
李宣哪还能不明白自己是被许清整蛊了。
她眼眶一红，委屈道：“公子你太过分了···呜呜···唔”
依旧是男人音，李宣死死捂住嘴，来不及穿鞋，转身往树屋方向逃去。
“哈哈哈···”
“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哭”
许清笑得肚子痛，没想到将女人的阴气过度吸走，就能让她们声音改变，变成男人声。
……
乐完笑完，许清继续他的实验，下一步将阴气从空间中兑换出。
用是个属性点兑换出1立方厘米阴气。
阴气呈淡灰色以正方体的样式出现许清手掌中。
“这玩意能壮大魂魄！”
许清有些期待，根据之前脑中介绍，将其含如口中。
无任何滋味，淡灰色正方体入口化为气烟冲入许清脑中，能感觉到一丝丝清凉，脑袋变得清晰，耳目更为清澈。
“嗯，不错”
虽然没味道，但阴气冲入灵魂的瞬间，如同嚼口香糖的舒爽。
“阴气方块糖，配上黑蚂蚁，一个哺魂魄，一个滋养身躯”
许清点点头。
实验完壮魂，再实验制造阴土。
比起之前用脚才土的办法，直接用阴气方块糖更加快速，更加便利。
如此只剩下用阴气研究阴毒诅咒。
目前许清唯一会的咒术，只有‘暖咒’，这玩意是帮人做春梦的咒术。
许清尝试将阴气加入，但实验了几次，皆没有成功。
最后他只能得出，阴气只能与阴毒咒术配套用。
··········
“为何会这样？难道陛下忍心看着内城生灵涂炭，百姓失去双脚”
乔孙玫不可置信，难以控制地大声质问。
张正然灰着脸，叹息摇头：“我猜不到陛下的想法，这天下还有比救民水火更重要的事？”
“我还没到宣胜门，赵德江以立在门前多时”
“陛下知道我会去找他，说明他清楚眼下的形势，可他让我自己想辙，不到最后一步不调动那两院”
“现在还不是最后一刻吗？什么时候才是最后一刻”
他有些心灰意冷，乾奉皇登基三年，大昌国力猛衰三年，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与你一同再去面圣，我们以没什么好办法，如此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
乔孙玫心绪烦闷，幕后人的手笔一次比一次大，礼义两院合力也无法化解这场灾难。
动用廉耻两院是最后的办法，还有什么可等的。
“我们一起去面圣，这事关系到万千百姓，若足疫症状再次变异，一切将会万劫不复”
“我们一起去祈求陛下开恩”
“对，一起去，我就不信皇上能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
阁内众多卫道者纷纷表态发言，这已是十万火急的关头，不能在等。
“没用的，若要去，你们就带着我的人头去，只要这样陛下才有可能动皇权，派遣廉耻两院的人出来”
张正然叹息，有些事别人不清楚，他清楚。
“为什么？”
“山长，你是不是知道其中什么”
“你的意思是陛下想要你的性命？”
众人不解，张正然为何要这么说。
张正然抬头，苦笑，“你们可知廉耻两院，是何院？”
“听说，十核及以上的卫道者与大匠及以上的匠者常年住在廉耻两院”
乔孙玫出声回答。
张正然点点头，“没错，但廉耻两院的强大与神秘远不止此”
“有一点我一直没跟你们说，廉耻两院其实是卫道者的牢房，卫道者为其中囚犯，匠人为看守狱卒”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廉耻两院是卫道者的牢房！
“如此你们该明白，为何陛下不愿调动这两院，不论是调用犯人还是调用狱卒，那都是兵行险招”
“稍有差池，可谓祸起萧墙”
张正然正是知道陛下难处，才未多言领命回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乔孙玫有些丧气，廉耻两院不能动，他们几乎已束手无策。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看着事态恶化？
啪啪啪···
这时，突然有人拍响会议阁的门。
“山长，义院的医师们研制出解药了！”
外面传来喜极声。
第九十五章 快去请百树林许清
“快！”
听到来人报信。
众人神情振奋，张正然道出一字，身子飞出窗外，直奔义院。
义院与礼院有高墙相隔。
二至九核的卫道者与众多匠职不同的中匠，聚在义院。
足疫爆发之初，张正然便下令义院的医师争分夺秒研究解药，如今在这危机关头，终于传来喜讯。
张正然飞入义院，很快抵达供以众医师研究的楼阁。
他推门而进，急道：“邱老，有解药了？”
“张山长莫要急，针对此次足疫我们已研制出解药”
为首一位老中医起身迎向张正然，面带笑容。
他名邱常山，年过花甲，跨入中匠境以有数十年，论以比武斗狠实力一般，但若以医术而言，在义院的医师中，他的医术绝对在顶尖之列。
“邱老，救人如救火，快让我看看解药”
张正然心急道。
邱常山点点头，现在不是吊人胃口的时候，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揭开瓶口，从里面倒出一粒粒褐色小药丸。
“之前我们已经研究出患足疫者，实则脚上被怪异阴气覆盖缠绕，不能自控”
“对此，我等开发出这种药丸，取名‘炽阳丹’”
“只要病人服用下这种丹药，从下到上，由脚掌而起腾升阳气，阴阳结合，就能消除足疫”
邱常山只是捡简单的，张正然听得懂的说，其中原理其中难点，并未详解。
他刚说完，乔孙玫的身影接着赶到楼阁。
只有她与张正然有权进入义院，其余人在礼院焦急等着。
“邱老，找人实验过了吗？”
乔孙玫虽刚到，但也听到邱常山之前言语。
邱常山点点头，“已实验过，确凿有效，半个时辰就能治愈足疫”
楼阁内站着十几位中匠级医师，还有一些从外找来的普通医者。
而其中便有感染足疫者。
“再试一次”
张正然捏住一粒炽阳丹，找到一位患病医师。
那医师没犹豫，接过药丸吞入腹中。
他本是跪在地上，半个时辰后便能站起，灵活走动，能蹦能跳。
张正然与乔孙玫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邱老，杏林满春，术精岐黄，请受我一拜”
张正然激动道，躬身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张山长快请起，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非大家同心齐力，出功出力，我一人哪能炼出这‘炽阳丹’”
邱常山扶起张正然。
“各位辛苦了”
乔孙玫衷心感谢，有了这丹药，此次危机就能解，就能阻止幕后黑手谋取千人足。
“邱老，这丹药现在有多少”
张正然问。
邱常山摸着下巴的山羊胡笑道：“目前只有这一瓶，但有了方子和冶炼经验，半个时辰我等就能炼出一百瓶，一瓶内有六十颗”
“天亮之前，就能备足炽阳丹，明日午时之前就能彻底消除内城的足疫”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众人大受鼓舞。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正然道。
“材料，我们还差不少原材料，请张山长下令在全城收集材料，将其源源不断送入义院，这样我们才能放手干”
邱常山郑重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
·······
翌日一早。
卫道阁大门敞开，不停有身穿黑衣的卫道者手拿瓷瓶冲出大门。
他们到街上，遇到患足疫者，便强行喂入‘炽阳丹’，不管那人是患了穷足疫还是富足疫，不管那人同意还是反抗。
卫道者出手，喂完药就走，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喉咙中便已吞下药丸。
服药半个时辰后，众人足疫症状除去，双脚受自我意识控制，能如之前自如走动。
短短一个时辰，内城足疫得到有效控制。
两个时辰后，绝大部分足疫被彻底消除，自还剩下一些犄角旮旯的患者还没服用炽阳丹。
再过了半个时辰，足疫似乎彻底在内城被消灭。
街上再无黑道，再无跪地行走的人，再无撒钱行走之人。
一切似乎恢复往常！
张正然，乔孙玫，礼院众人，义院众人相聚文昌酒楼甲子总店，最高顶阁。
午时，张正然做东，请两院的人在此一聚，庆祝足疫被消灭。
“感谢各位为内城百姓做出的贡献”
“有人暴富，有人破产，足疫虽除去，但内城动荡还未结束，吃完这顿，我们还有的忙”
张正然举杯。
“干！”
众人同举杯。
“杀！”
“杀！”
文昌楼下传来不少人的嘶吼，外面有些闹哄哄。
“什么事？”
众人疑惑，从阁楼窗户往下望，顿时惊住。
内城街道完全乱了！
街上众人相互踢踹，见人踢人，见物踢物，人人表情狰狞，双目赤红。
“怎么会这样？”
邱常山面目惊骇，这些街上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一刻不停用脚攻击周围的一切。
“是足疫症状又一次突变了！”
张正然咬牙。
果然没这么简单，没这么容易结束。
“是老夫太过心急，没有思量到炽阳丹的副作用，老夫有罪！”
邱常山痛心疾首，身子颤巍巍站立不稳。
若非他太过心急，连夜推出炽阳丹，怎会造成这样的人间炼狱。
他亲眼目睹，一个六岁孩童被一个男子踢脚踢中头颅，血流一地。
“邱老，不怪你，现在不是自责时候，你们看那一群人，他们往皇宫去了”
乔孙玫扶助邱常山，手指宣胜门的方向。
“他们想干什么？”
张正然焦头烂额，飞出文昌酒楼顶阁。
“救一个算一个！”
乔孙玫背后金翅展开，从窗户跳下，落地后，一手一个将人拍晕。
众人咬牙对视，手中酒杯扔地上，纷纷下楼。
正如乔孙玫所说，救一个算一个，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自相残杀。
张正然飞到宣胜门时，已有上百人在踹皇城大门。
皇城上御林军手持弓弩，瞄准门下百姓。
带刀护卫高声立喝：“皇城禁严，擅闯城门者，杀！”
“不要！”
张正然大喝，身后一条黑色蛟龙飞出，卷动狂暴气流将射向门下百姓的箭矢尽数折断。
“吴护卫，他们是被足疫控制了，他们是无辜的”
张正然喝道。
他落到皇城门下，身前黑色蛟龙盘踞，将踹门的数百人一一推开。
“踢他！”
“踢他！”
那些人红着眼，嘶吼，不管不顾向张正然身前蛟龙踢去。
“山长，我们该怎么办？”
马涛伤势一直未痊愈，若非跟在乔孙玫身边，极有可能已被人踢翻在地。
“去百树林找许清！快去！”
乔孙玫一掌震晕十余人，一手将马涛扔出人群。
马涛回头，如海浪的人群，迅速将乔孙玫淹没。
第九十六章许清救场
快马加鞭，马涛直奔百树林。
他不明白乔孙玫为何让他来找许清，但不知为何他心中竟认同乔孙玫的话。
当一切办法都失效，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他与乔孙玫的想法不谋而合，找许清！
所以，马涛并未犹豫，翻身上马，百里狂奔。
冲出百树林，马涛看到废墟铺子。
铺子前是帐篷，许清正坐在帐篷前摆弄罐子。
“许清，救命！”
马涛跳下马，体内核力运转，身下出现一只巨大的金色老虎。
一跃十丈，眨眼间奔到许清身前。
许清倏地起身，一拳打溃马涛身下老虎。
皱眉道：“你干什么？”
马涛摔地上，咳出血丝，急道：“许清快去内城救人，内城人全疯了，他们在自相残杀！”
“什么？”
许清凝眉，这没头没尾一句，谁能听懂，“内城人在自相残杀，为什么？”
马涛起身，捂住胸口再道：“足疫症状突变，内城人相互猛踹，已经产生大量伤亡。”
“卫道阁礼义两院的卫道者，匠人尽数出动，目前正在吃力阻止这场灾难”
“副山长乔孙玫派我前来，请你去拯救内城的人”
他快言快语，将内城事情告知。
许清不慌不忙道：“找我有什么用，你们都解决不了的足疫，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找错人了”
他坐回帐篷前，继续摆弄身前罐子。
马涛急道：“许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内城数十万人，如此残害下去，大昌危已！”
“呵，你可别拿大义压我，非我不救，实在是能力有限，我又不是救世神仙，拿什么拯救那些内城人”
许清平静道。
并非他泯没人性冷血无情，事关几十万人性命，事关大昌根基，他若有能力自然会出手。
毕竟国破家亡，他顶个亡国奴的头衔不好看，解尸铺的生意定然大受影响。
“不，你一定有办法，之前梦魇的事，就是你解决的，这一次你一定也有办法！”
马涛急得声音颤抖，若许清不愿出手，若许清也毫无办法，那他真不知内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刻他必须对许清充满信心，必须把许清当做唯一希望。
“那不过是凑巧的事”
许清随意道。
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拿出红皮书，尝试悟字造词。
但只要有了刻意之心，无论是从字后领悟技能，还是用字造词领悟技能，均力倍功半。
“不论如何，你且先跟我去内城看看情况，若你实在无能为力，卫道阁不会怪你”
马涛不想再与许清无谓争下去，想着先把人拉到内城再说，这样也算是完成乔孙玫的嘱托。
“哎，为什么京城的事，总会把我卷进来”
“明明说好了不再管你们的事，现在又被你们裹挟”
“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
许清摇着头，无奈站起身。
“不是我们，是天下苍生，是几十万人的性命，你是对他们心软”
“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见终于所动许清，马涛笑着拍马屁。
“少来，那时我还是个傻子”
许清冷哼。
“李九，你看家，我和他去内城看看情况”
许清吩咐李宣看家，正要唤来鹤九起飞。
“公子！能不能我陪你去，我内城中还有亲人，我想去救她”
李宣一直在边上听着，如今内城大乱，全民互斗，她很担心以前侍奉小姐的安慰。
之前小姐在她临刑前特来看她，现在她不能置若罔闻。
许清看了李宣一眼，点点头，“那你和我一起去吧，让七匹狼它们看家”
“鹤九！”
他呼唤一声，鹤九迅速从天空落下。
“公子···”
李宣突然大声道。
“嗯？”
许清与马涛同时看向李宣。
“没什么”
李宣低下头，没敢把心里话说出口，她本想说，‘不用鹤九，骑我身上，我带你去’。
“马涛你自己骑马，我与她先去看看情况”
许清骑上鹤九，冲天而起。
李宣白鹤亮翅，迅速跟上。
马涛面色苦闷，就他不会飞，只能再骑马回城。
天空上，鹤九与李宣并驾齐驱，全力冲刺。
鹤九看着同自己比翼双飞的李宣，心里乐开花，叩叩直叫。
李宣看着鹤九背上盘膝而坐的许清，心中感叹，公子这样好帅。
不足半个时辰，许清与李宣落地内城。
内城大街上满是互踹互踢的百姓，眼睛赤红，嘴里嘶吼，不止踢人，墙壁，物品，树木，地板，皆是他们的攻击对象。
两人落地，周围的人立刻嘶吼地冲上来。
“别拖后腿，我可没时间救你”
许清对身边李宣冷冷道。
施展马奔术，主动冲入人群，一脚一脚猛踩众人脚背。
他能来内城，自然也夹杂了私心，除了试试否能救内城百姓，其次便是为了顺脚在百姓身上收集阴气。
几十万人的阴气，足够他将一立方米的阴气空间填满。
一开始，许清没注意，周围全是乱糟糟地嘶吼，半柱香后，他听到不少人凄厉地惨叫。
“啊···我的脚！”
“啊，脚趾断了！”
···
许清一回头，发现被他踩过脚背的人个个躺在地上，抱着脚嚎啕大叫。
他太用力，给不少人脚趾脚背踩伤踩痛。
“咦！你们好了？”
许清奇怪。
这些人被我踩好了？
不对，是我吸走了他们体内的阴气，他们才恢复正常！
他们的阴气有问题！
许清立刻明白其中缘由。
“阴差阳错，看来我又要出名了！”
他无奈一笑，只出名没实际好处，这样的名头要来有什么用。
“试试我的清红八技”
许清脚下马奔术换成清红八技中的步法。
他身如游龙在人群中自如穿梭，所过之处众人皆抱脚痛嚎，无论男女，无论老少，身上阴气大失，叫声无一不嘹亮，声音无一不阳刚。
许清带着玩乐练功的心思，如一条白练游动。
而卫道阁的众人则在苦苦支撑，他们可以逃，可以走，周围的普通百姓留不住他们，拿他们没办法。
可他们一走，发狂赤瞳的人没了攻击目标，就会相互攻击，不死不休。
所以他们既要吸引火力，又不能出手过重，必须保障百姓们的生命安全。
如此束手缚脚，卫道者，匠人皆被淹没在人群，成了负隅顽抗的困兽。
第九十七章耀眼的男人
乔孙玫已不知用手掌震晕多少人，四面八方无数的人向她涌来，向她踹来。
她双掌拍出，便可将这些人震退震晕，但时间一长，亦感觉吃力。
她体内有六枚暗核，尚且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其他卫道者。
蚂蚁多了咬死象。
再如此下去，乔孙玫只能选择先撤到安全地，恢复体内。
可她明白，若她一走，那些被她打晕的人，就被成为其他赤目人的活靶子。
他们定会被人活活踹死！
如此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乔孙玫只能咬牙坚持。
“马涛到底有没有把人找来？”
“再这么下去该如何是好，便是廉耻两院来人又能如何”
“几十万人的暴动，足以导致京城覆灭！”
乔孙玫忧心忡忡，再不敢往后面去想。
一种苍白无力，绝望丧气的感觉慢慢缠住她的心头。
许清会来吗？
或许不会，那小子之间当面拒绝，说出他修行成长从来只是为了自己，而非天下黎明，而非大昌百姓。
“哎，我真是老糊涂了，我为什么会让马涛去找许清呢？”
“他明明当着我的面说过修行初心”
“这么长时间了，他若来，应该已经到了，是我糊涂！”
乔孙玫心中沮丧大盛，一切似乎已没希望，浩浩荡荡的人群向她冲来，无数的人互相踢踹。
如此环境下，她也迷茫绝望了。
“那是什么？”
无意间的一抬头，乔孙玫难忍失声。
她看到恐怖一幕，看到极具揪心一幕！
文昌酒楼的身子在倾斜，在晃动！
酒楼下成百上千的人在疯狂踢踹支撑酒楼的木桩！
他们想把文昌酒楼踹倒，把内城最高大，最雄伟的酒楼踹倒！
若文昌楼倒塌下来，必定会有成千上万之人被压死砸伤，而楼下那些踹柱子的人必定九死一生。
乔孙玫浑身冒冷汗，目眦欲裂，文昌楼一倒这内城还有何可救！
她已顾不得身后昏睡之人，体内六枚暗核疯狂运转，她必须去阻止那些踹楼的人。
乔孙玫背后金色翅羽扇动，快速向文昌楼飞去。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拍。
嘣的一声巨响！
文昌楼拦腰折断，上半身如一颗巨大陨石飞速下坠！
街道上，半截楼身的阴影不停放大，将无数人笼罩其中，若无意外，这些人将会被砸成肉泥。
“不！！”
乔孙玫痛惜大喊。
她还是晚了，还是慢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庞大的楼身往下坠落，看着耀眼阳光下一个巨大黑影吞噬一切。
来不及了，这悲剧无可挽回，无可避免！
乔孙玫痛心地闭上眼，不忍再看下去，如此人间惨剧，为何要发生在她眼前。
可那就在她闭眼的那一瞬，她的视野中突然闯进一人，那人如一束流星，飞速向下坠的楼身冲去。
是李宣！
她身后张开一双两丈长的白色鹤羽，快速扇动，速度快得乔孙玫都有些不敢置信。
“宣儿，快回来！”
乔孙玫匆忙大喊，她不明白为什么李宣要冲向下坠的楼身，她想做什么？
“李九，接住我！”
天空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嘶吼声，盖住乔孙玫的声音。
是他！是许清！
乔孙玫惊讶抬头，只见百米高空上许清从一只白鹤背上，一跃而下。
速度越来越快，如长虹下贯，超过下坠楼身。
“公子，你放心！”
李宣大声回答，找准许清下降位置，飞到许清脚下。
半空中，许清一脚踏到李宣背上，借力往上弹飞，直冲楼身。
“噗”
李宣闷哼一声，嘴里吐出鲜血，身子倒栽下落。
许清那一脚，差点将她背脊踩断。
“啊····”
许清直冲而上，向楼身而去，表情疯狂，面目狰狞。
欲意用全身力量，将半截楼身顶飞！
两者在空中交汇，许清双掌拖住楼身，嘶吼道：“万夫推！给我停！”
万夫推，蹒跚拳中最强一式，借力蓄力，万夫横推，所向霹雳。
“怎，怎么可能？”
乔孙玫抱住李宣，惊悚看向天空。
许清与那下坠楼身竟然在半空中定住！两股强大力道对撞，一时之间，未分胜负。
万丈阳光照耀在许清身上，仿佛有上万金人站在他背后，同他一起抵御楼身。
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公子加油！”
李宣看向半空中拖顶住楼身的许清，热泪盈眶。
“啊····”
“推···”
许清狂暴嘶吼，身上衣服爆裂，胳膊血管撕裂。
双臂不停覆盖攻击点。
攻击属性-599
理论上许清可以给双手覆盖无数点攻击属性，而临场发挥决定了他能打出的点数。
意志，信念，决心，暴发，各种因素，左右着他的发挥上限。
而这一次，他不负众望。
攻击属性屏蔽掉反作用，庞大的楼身被许清用双手死死拖住，再猛地被顶飞！
“他做到了！”
乔孙玫惊叹，感到不可思议。
“师傅，公子是神！”
李宣热泪盈眶，无比自豪，无比骄傲。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能顶天立地，能救民危难！
轰隆！
一声巨响，被顶飞的楼身与另一座酒楼相撞，嵌在另一座酒楼腰间，显得摇摇欲坠。
好在最终没有倒塌。
许清的身子从空中往下落，鹤九飞去将他接住。
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大部分力量来自攻击属性，以及万夫推的借力蓄力。
只是双臂通红，微微有点乏力。
“鹤九，送我到地面”
许清说道。
鹤九将许清送到李宣身边。
乔孙玫向看怪物一样看着许清，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清笑言，“你不是看见了，力气够大就行”
“大力出奇迹！”
他可不是来和乔孙玫叙旧的，他与这老太婆可没什么好说。
“你没事吧”
许清看向李宣。
“我没事公子”
李宣点点头，擦去嘴角血迹。
“跟着你师傅吧，剩下的交给我”
许清平静道。
歇口气，许清施展清红八技中的身法，如游龙冲进人群。
一脚一个，将人踩清醒。
“那些人清醒了！他们好了！”
乔孙玫难以置信看着被许清踩过的人。
那些人在地上疼得打滚，但他们的眼睛恢复正常，不再相互攻击，他们的双脚恢复正常，能走能跳。
“是的师傅，公子能治好所有人，他有办法，他能做到我们难以想象的事”
李宣点头赞同，这一刻她又如当初那样，眼中，脑海只剩下许清一个人。
“没错，哈哈哈哈，老身没错，我的判断没有错！”
乔孙玫突然放声大笑。
许清就是他们的希望，相信他没有错。
第九十八章万民跪拜
许清在内城大街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哀声遍野。“?爱阅读”
从午时一持续到太阳落山，内城的人一批一批恢复正常，他们的足疫得以痊愈。
许清的阴气空间，装满了三次，鹤九带着他飞回铺子扩容了三次。
等一切结束，内城动乱得以平息，他的阴气空间达到两百一十六立方米，且全部被阴气填满，甚至有所压缩。
他铺子的属性点还剩下三千点左右。
夕阳下，许清稳住身姿坐在鹤九身上，身后李宣扇动翅膀护在左右。
他们脚下，是一片狼藉的内城，万民齐齐跪在地上。
金黄的霞光洒在街道上，照耀百姓的脸庞。
“感谢许清大人的救命之恩！”
百姓们嘴里高呼，不少人给许清磕头。
“您是我们的活神仙，活菩萨！”
“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您是大英雄，世上最伟大的英雄！”
他们激动，感恩，无以为报的高声呼喊，磕头跪拜。
许清！一个对京城人已经不陌生的名字，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听见。
很多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许清是断案如神的状师！是处决台上救人的豪杰！是救民危难的活菩萨，大英雄！
“许清！”
“许清！”
内城街道，爆发出整齐划一呼喊声，他们目光炽热看向空中的许清。
因为有他，他们才能活下来，他们才能清醒过来。
这都是许清的功劳。
卫道阁的人，站一边，举目看着鹤背上的许清。
乔孙玫表情欣慰，频频点头。
马涛目光无奈，许清的脚步太快太急，他还曾想过等许清成长起来，与他做道友，与他闯荡黑暗之地，可没想到转眼间许清就长这么大。
大得，他需要仰望，难以望其项背，现在别说做道友，做啥都没他份了。
其余人或欣慰或羡慕，亦有人目光复杂。
“各位安静！安静！”
许清站起身，大声道。
地上人渐渐安静。
许清再道：“我不是英雄，更不是神仙，我与你们一样只是普通人，甚至不如你们，我只是个命途坎坷的解尸人”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今日许某不出手，也出手了，不图其他，只望各位平安健康，只望大昌国泰民安”
“望之后我大昌风调雨顺，不再有此灾难，望之后大昌人民风雨同舟再无手足相残的情景”
“若能如此，不枉我今日舍去七十载寿命，换内城，换京城，换天下一个太平”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吾去也！”
许清越说脸色越苍白，越说越悲怆，最后掩面而去，流下两滴泪水。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一声声哀叹，一声声期许，砸在众人心头，沉甸，酸楚，刺痛。
七十年的寿命！
许清为救我们竟然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
他还如此年轻，竟以失去如此多的时光！
他有一片光明，却毫不犹豫，舍己救人！
伟大，痛心，惭愧，各种情绪涌入人们心头。
“呜呜呜···许清，你···你个傻孩子···”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失声痛哭，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孩子，不，她已经将许清视为自己的孩子。
多么傻的孩子啊，为了救人，救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白白耗费自己的寿命。
多么善良，多么伟大的孩子啊。
一人哭，十人哭，百人哭，千人哭····
有如此恩公怎能不让人心疼，那表明心志的诗句，怎么不令人动容。
乔孙玫眼眶红润，亦忍不住落泪。
她不知道许清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付出极大代价，但她亲眼看见许清声嘶力竭，用尽全力拯救众人的模样。
那样拼命，那样不顾一切。
“原来，他只是口是心非”
乔孙玫微笑着，转身。
·······
鹤九飞回百树林，许清躺在帐篷里不想起来，他今天累得够呛。
内城几十万人，一人一脚，短短一下午就成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经过这一下午的救人，他的马奔术提高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甚至他从马字后面看到马奔术的更高一级，天马破空之术。
比起马奔术更快更有气势，甚至能帮助许清破空冲天，一跃数十丈。
这并不是一门飞行术，而是一门跳跃移动，短暂滞空的步法。
若今日之前许清会天马破空，他就不需要从鹤九背上落下，再踩李宣背脊借力反弹。
可直接从地一跃而起，宛若冲天飞行，依旧能给万夫推蓄力借力。
天马破空术，许清只算入门，还未完全精通，需要勤加练习。
除了从马奔术上有所发掘提升，清红八技里的步法也在高强度的姿态下练了无数遍。
若说马奔术与天马破空的精髓在快，在气势，在跳得高，那么清红八技中的步法则在于方寸之间，飘忽灵动，腾转挪移。
毕竟红人是在狭小的解尸铺里完善的这门步法。
今日苦练下来，许清清红八技中的步法同样到达登峰造极境地，并取名‘绕鬼步’。
绕鬼步，飘忽不定，若隐若显，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能绕着阴魂鬼魅团团转，而使其不知不觉。
除了这两处收获，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几百立方的阴气空间被装满。
有了这些阴气，他的魂魄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壮大，亦更加便捷舒心地制造阴土。
收获算完，再看看损失。
许清左思右想，与之前相比，这一次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重大损失，唯一损失踩烂了一双鞋，价值十个铜板。
他记得那双鞋被一个古董店的老板捡走了，说是要收起来当传家宝，留作纪念。
许清觉得好笑，看那老板不像在开玩笑，便由着他捡走。
不过想到此处，许清突然面色一变，沉吟道：“第一次是头，第二次是手，这一次脚”
“如此看来背后之人是同一人，一次比一次规模浩大，一次比一次诡异古怪”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每一次我都被牵连其中，难道这是针对我的阴谋？”
“看上去似乎又并非如此，我得找大哥再推理推理”
他也看出其中蹊跷，若谋划之人还有未用手段，那后面还会有什么呢？
第九十九章黑衣人
离许清救内城百姓已过去三日。
内城人为感谢许清的救命之恩，不少人自发组织起来，出钱出力为许清立碑塑像。
甚至有人向朝廷提出，为许清建立武庙，供人参拜。
至于给活人立庙塑像是否有些不妥，大家也没太注意，许清失去七十年寿命，又还能活多久呢。
除此外，还有众多人请愿，让大昌朝廷给许清封官加爵，赐予赏赐。
连带着解尸人这个行业在京城都被尊敬爱戴了几分。
足疫结束了，但需要善后的杂事还有很多，没个十天半月难以一一敲定下来。
不过今日是内城解封的日子，是内外两城百姓可以自由通往的日子。
内城虽没完全恢复以往的繁华富丽，但灾后重建的模样却多一分历史沧桑的竣美。
外城百姓迫不及待涌入内城，想看看大灾之后内城的模样，想见证衰败中重新勃发的生机。
百废待兴是朝廷与卫道阁的事，平头百姓们顾得到的只有眼前生活。
内外两城接通，许清的声望如波澜再次高涨。
这三日来，内城人谈及最多的就是许清，有人为其著书立作，将其描写成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解尸人，有人为其作诗编歌，歌颂他的舍己救人。
还有人打听出许清的解尸铺在百树林，想要去参拜感恩，若非卫道阁派人在各个隘口关口把手，百树林恐怕已经人满为患。
京城恢复往日的热闹，各行各业相继开张迎客。
·····
内城一家小酒楼。
刚开张不久便涌进众多人。
大堂楼上一间客卧，屋内没点灯，窗户房门紧闭，房间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屋内，他站在屋内等着。
没一会，有一人推门进来，锁好门。
“恭迎小姐！”
屋内等候之人，躬身弯腰。
“不必多礼”
进门的是个女人。
“你叫我来有何要事？”
那女人平静问，“如今虽木已成舟，我们的计划不可阻挡，但没到最后一步，我两还是少见面的好”
躬身弯腰之人，缓缓直起身子，点头赞同：“小姐说的极是，只需时日一到，我们启动最后一环”
“这京城，这大昌必将由此覆灭，就算廉耻两院出手，就算他大昌有八百年的底蕴，依旧无力挽回”
那人先是赞同女人的说法，但紧接着话锋一转，沉声道：“可小姐，我心中有所担忧，许清恐坏我大事！”
“许清！”
那女人缓慢念出两字。
“小姐与他打过交道？”
那人疑问，小姐听过，见过许清，他都觉得正常，但听小姐的语气，两人似乎有过交集。
“是个讨厌的家伙，你叫我来是想除去他？”
女人心思灵活，很快明白手下意思。
“没错小姐，我正是这个意思，我们前面三环虽没被此人破坏，但收官阶段他总会出来横插一脚，使其不能完美”
“现在卫道阁，大昌朝廷，众多人已经意识到我们后面一步，他们定会多加防范，若此人提前插手···”
那人表达出自己的担忧。
“呵呵，你太过虑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们，莫说一个小小的许清，便是大昌太祖在世，他也无法阻止这场劫难”
“不过我不喜欢这人，你若坚定想除去许清，我可以允你这次做计划以外的行动”
女人有无比的自信，只要前三环能顺利完成，这最后一环便无人能阻止。
“你应该清楚我们家族规定，做一定要做到底”
“那许清也算大昌天才，若不能将其抹杀，平白招惹，之后恐给我们带来不小麻烦”
女人又吩咐道。
“小姐放心，正是因为看到他的潜力，我才会向您请求这次额外行动，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除去”
那人坚定道。
“好，这件事便由你全权负责，在最后一环引爆前，我不希望看到许清还活着”
“记住，你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
女人冷声道，若非最后一环已经无人能阻止，她不会同意手下的这次斩杀行动。
其实在第一环，她已试过许清，判定许清不会对整体计划造成影响，因此放他。
否则哪还会留他到现在。
但许清这段时间展现出的妖孽之姿，让她也有所忌惮。
“属下领命”
那人再次躬身行礼。
女人想了想道：“需要我派人协助吗？”
“小姐放心，我在大昌这么多年，暗中培养了一批人，若还需小姐协助，岂不是废物一个”
女人点点头不再多言，对面人身影便缓缓消失。
等人离去，女人再打开窗户，让阳光进屋。
···········
百树林里，许清坐在摇椅上，抱着罐子研究阴土与阴土里的金色虫。
他身后的解尸铺终于开始动工，按照他画出来的图纸一一搭建。
工人们加工加点，日夜轮番，预计只需半月就能将新的铺子搭建出。
铺子动工，同样预示着韩颜回这家伙回到百树林。
这些日子不能出内城，可把他憋坏了，内城一解封，他就带着工人进入百树林。
许清依旧不愿意教他什么，让李宣揍人。
两者又在百树林里打开。
但几日不见，韩颜回似乎成长不少，从最开始接不住李宣一拳一脚，到现在竟能抗住多拳多脚。
天才的成长果然非常人难以企及，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李宣能揍韩颜回的日子恐怕不再长远。
这些许清都不担心，韩颜回成长再快，比他还是慢得多，况且只要他研究出第二间铺子，他成长的速度将更加恐怖。
李宣揍得韩颜回鼻青脸肿再一次离去，李宣回到许清身边，却没了之前的开心高兴。
以前她揍韩颜回，许清高兴，她也高兴，现在她揍韩颜回，许清懒得看几眼。
且她也看到了韩颜回的成长，她有些担心，再这么下去，就没法完成许清交代的任务。
想到此，李宣开口道：“公子，我的实力恢复到以前了”
“嗯，我知道！”
许清抱着罐子没抬头，这个他早已经看出来，恢复到之前又如何。
现在他打李宣，那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便是她的绝杀‘飞鹤’，不覆盖攻击属性，也能接下。
看样子许清似乎忘了，李宣只能难为情开口道：“公子说过，等我恢复之前实力，就教我‘骑人术’”
许清一想，似乎有这么一茬，便起身，拖来木人桩。
“跟我来”
第一百章 连接盟群
既然答应过要教李宣骑人术，许清也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
他将人带到百树林偏僻之地，扔下木桩。
一边演示一边为李宣讲解‘骑人术’的精髓，手，腿，腰几处发力点的发力顺序，配合姿势，以及拆解各种动作。
由简入深，由易到难。
他演示完，让李宣自己试。
李宣记住许清的讲解，先从模仿开始，她有底子，学起来快。
许清满意点头，怎么说李宣也不是愚笨之辈。
看着李宣练了两遍后，许清道：“你学得很快，但有些地方还需要改善”
“我再指导两遍，之后你自己练习，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
他又手把手教了一会。
之后让李宣自己抱着木人桩练习，他返回解尸铺。
急着回解尸铺，是因为还得去监工。
毕竟人不能都走完了，不然人家偷工减料，都没人发现。
当然，许清有这心思纯属多余，十几位工人对许清感恩戴德，恨不得给许清的铺子建成皇城宫殿，哪会对他耍心眼。
许清坐回他的专属摇椅，先不急着研究罐子里的阴土与金色虫。
七天的日子已过，盟群又能连接了。
他控制脑海中的金色匠书，伸展儒匠红线与盟群相连。
与第一儒盟连通，他本以为多日没入群，大家会说点什么，结果群里依旧没一人发言。
这些穷酸鬼，没一个愿意花费贡献点开口发言。
许清又将其他匠职标识与对应盟群连接，只有少数盟群中有人说话，大多数盟群保持一片死寂。
就在许清想要退出盟群，回到现实，继续研究他的罐子时。
第一儒盟，终于有动静。
一个公告跳到纸面上。
“盟主往文库上传三个词语，成功被文库录用，获得三百贡献点奖励。”
“咦，盟主获得贡献点奖励！”
许清惊讶。
文库再次公告。
“盟主往文库上传四个词语，成功被文库录用，获得四百贡献点奖励”
这一下，盟群的人再也坐不住。
首先是副盟主忍不住发生。
‘盟主，你获得什么机缘了？七个词语全被录用！’
这句话消耗掉副盟主九十贡献点，盟群中发言，一字五贡献点。
副盟主一发言，有几位长老忍不住跟着发言，他们同样好奇盟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连续上传词语被文库录入。
但是他们发言简单，就短短两字。
‘同上’
‘同上’
副盟主无语，这些家伙，真鸡贼。
很快，盟主发言回答。
‘许清！’
两个字耗费十贡献点，再不肯多说什么。
许清潜水看着，亦感觉莫名其妙，盟主提他名字干什么。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隔了一会，一位长老突然发言。
‘诗句？’
盟主终于回答一个‘对’字。
这下许清自己也明白了，一定是他三天前在众人面前装叉的诗句，与盟主有所启发，使他从中领悟到词语力量。
之后将词语刻写到脑中匠书，再上传到文库，被文库录用！
“给别人做了嫁衣！”
许清有些无语，这可不行，他也得试试上传词语赚点贡献点。
他儒匠那一页目前还没词没句，先在上面刻写字词，再通过红线上传文库。
只要能被文库收录，就能获得不菲贡献点。
第一步需要尝试如何在儒匠页上刻写字词，许清开启时光屋，翻开手上红皮书，尝试从红皮书上找字刻写到脑中匠书。
结果让他很意外，没费什么功夫，脑中匠书很快出现各种文字。
不过这些刻写到脑中匠书的字词并没给他带来任何力量。
“不是说，能从中获得字词力量吗？”
许清疑问。
他又尝试多刻写一些字词，同样，不仅没有获得什么力量，上传之后也无法被文库录用。
“没道理啊”
许清合上手中红皮书，开始冥想一些诗句，试试能否靠此刻写字词。
比起照抄红皮书的字，纯靠冥想要费劲不少，但有着时光屋帮助，他也成功了。
甚至一次刻写出一个四字词语，‘文以载道’。
这一次许清有信心，这四个字总该能被文库收录了吧。
然而，他再一次失算，文库依旧拒录。
“靠！什么意思”
许清忍不气骂，没道理他口中说出的诗文，别人从中刻写出字词能被文库收录，他本人反而不行吧？
许清现在极具钻研精神，岂会轻易放弃，他脑海中开始一遍一遍回想诗仙名篇，以及一些儒家经典。
这一刻，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的脑海里能清楚回忆起这些，这些他上辈子读过或根本没读过的巨著。
半个时辰后，他再一次成功在儒匠纸业上刻写出一组词，‘仁政’。
这个词若再不能被文库收录，许清真得气得骂娘了。
“草！还不行”
他骂了。
文库再一次拒录。
许清不急着再次刻写，冷静下来，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他的意识紧盯儒匠纸业上的文字，词语。
“没一个能被收录，难道是这些字词出现了问题”
他看着这些字词，慢慢察觉字词似乎能被起意志修改。
越看越明显，儒匠纸张上的意志似乎变成了一柄刻刀，控制刻刀，他能将纸上字词进行修改。
“难道是需要翻译”
许清想起大昌的文字与他那个世界的文字完全不同，现在刻画在儒匠纸业上的字全是大昌文字。
或许大昌文字并不能体现出，这些字词的含意。
许清先尝试用刻刀修改‘文以载道’，将其改成上辈子的字体。
只修改了一个‘文’字，他便发现其意志精神无法再进行下去，他感受到‘文’字后面蕴含了磅礴浩大的力量。
就像是用小刀去刮核弹头，让他无法支撑。
许清又尝试通过脑中匠书去沟通‘文’字后的力量，若能调用一二，他的实力必定能得到恐怖增长。
可惜匠书被震得不停抖动，几乎崩裂。
他只得停止，这下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刻画出一个极为强大的字体。
“这段日子，怎么总是触碰到神秘恐怖的力量”
许清心有余悸，这让他想起解尸铺下面的神秘存在。
文以载道不能再修改。
休息了一阵，他将目光放到一个字上。
“将这个字修改翻译，应该能将其上传并被文库录用吧！”
许清摸摸鼻头，微笑。
这一次，他有绝对的信心，若再被拒录，许清就退出盟群。
第一百零一章金色虫是种子
这一次总算没让许清白忙活，相反当他将修改的字上传文库后，文库竟发生剧烈抖动。
好一会才发出公告。
‘某弟子上传一字，获得五千贡献点奖励’。
‘文库收入此字，众盟员每次观摩需额外支付五十贡献点’
惊得盟群中，众人纷纷发言。
先是盟主发出。
‘恐怖’二字，表达心中惊讶。
接着副盟主发言，‘何弟？’二字，表达心中疑惑震惊。
再有长老发言‘同上’，以及众多弟子发言‘非我’。
许清同样跟着消耗十贡献点，发出‘非我’二字。
没一会，他的儒匠纸张上收到一条私信，‘汝为文库做出重大贡献，从今以后，每有一人参悟汝上传字，你将获得十贡献点’
“这么说还有分成！”
许清乐了。
得到五千贡献点，许清一跃从穷光蛋变成大富豪，他立刻花费一百贡献点进入文库。
一瞬间，许清仿佛置身在一个书斋中，书斋从下到上分为九层，他现在站在第一层。
能看到一些简单的字。
这些字藏在书册中，需要用个人感悟去翻阅，去理解。
每个字都蕴含特定的能量，若能将其参悟一二，刻写到自身匠书上，就能拥有其对应能量。
许清试着去参悟，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很快有字被他刻写到脑中匠书。
他尝试调动，借用字后的能量，结果发现那力量极弱，远不如他用意志做刻刀修改的字。
如此便有些本末倒置，他便停下感悟第一层的字。
许清向第二层前行。
第二次同样也是字，但字背后蕴藏能量比第一层更强盛一些，此外并没什么特别。
许清往上走到第三层，发现有一道金色大门拦住去路，门上显示，要格外支付一百贡献点才能继续前行。
他思考了一会，还是支付了一百贡献点，继续往前。
第三层有字有词，同理其后蕴藏能量比第二层的字更加强大。
而在这里，他依旧没有看到自己上传的那个字。
那个‘草’字。
出于气愤及报复心理，许清第一次往文库上传的字，正是一个‘草’字。
字后能量虽比不上‘文’字，但也极其强大，便是由许清亲自修改也只能借走背后万分之一的能量。
那能量可以给许清在气势与自信方面带来增幅，甚至在运转这股能量时，他身上部分寒毛能变成一棵棵绿色小草。
若能借走‘草’字背后更多的能量，他相信会有更多妙用。
许清没选择继续往书斋上层走，他虽然有贡献点，但以弟子权限最多只能走到第四层。
不过他并非没有收获，在文库第三层，他发现了一个藏宝阁，里面有各种品级的文房四宝，以及一些儒学宝物。
但兑换所需贡献点极为高昂，动辄上万。
许清花费三千贡献点，兑换了一支被评价为‘黄级五品’的毛笔。
用这支笔写字，可以助人念头通达，蕴养文气。
兑换之后，毛笔凭空落到许清手上，他拿在手里感受了一番，却有功效。
念头通达无非是让他头脑清晰，蕴养文气，无非是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
只是基本辅助功能，连让他字写得漂亮一点都无法做到。
这么点功效，花三千贡献点兑换，许清顿有一种拿钱打水漂的感觉。
把三千贡献点，拿去盟群里发言，可足足能说六百字的话。
足够他在盟群里唱首歌了。
从文库兑换时间结束，许清意识退出盟群，他该继续研究阴土与金色虫了。
阴土的问题还剩一下一个风化问题，经过他的多次试验，只要将阴土放到解尸铺二十丈范围以外。
阴土就会迅速风化，其中金色颗粒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之，将阴土放在解尸铺的范围内，阴土不会风化，金色颗粒不会消失。
这个问题，许清一时半会没有突破方向，只能先搁下。
他再次将重心放到金色虫身上。
如今在金色虫身上，他遇到一个新问题。
金色虫始终无法长大。
一开始许清以为是罐子太小的原因，他便给几个金色虫换上大缸喂养。
可等到金色虫长大他手掌长时，无论喂养再多金豆，它们都不再长大。
而且，当许清从中捉出一只，将其放到地上时，那金色虫竟然会出现绝食情况，不再吸收金豆。
一只等到它身躯缩小到一定大小，才会重新进食。
在罐子在缸中，金色虫最多长大巴掌大，之后吃再多也不会长，将其放回去地上就会绝食，以此让身体缩小。
这种情况，许清只能认为是受到地下母虫的警告威慑。
如此一来，或许离开解尸铺，才能让罐子里的金色虫脱离母虫威慑，才有机会长大。
但离开解尸铺，他解尸又无法获得金豆。
如此便陷入一个死循环。
许清在这死循环里已转了一两天，若再没思路，他只能重新回去研究阴土风化问题。
“如何才能让它长大？”
“如何才能让它长大？”
许清嘴里一遍一遍念叨，神色思索，目光有些空洞。
“许大人，你要给它浇水啊？”
一个做工的木匠从许清身边路过，听到许清的自言自语，他好奇往罐子里一看。
是一截普通的树根。
他差点乐出声，除非是傻子，不然谁不知道把树根埋在地下，浇水就能让其长大。
这许大人，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经工人这么一说，许清明白过来，他一直以自我视角去看金色虫，看到的是虫，他忘了在他人眼里，金色虫其实只是一截树根。
换个视角，把金色虫当成树根，那么它现在就是包裹着阴土，还没埋入土里的种子。
“没错，它即是虫也是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身上的毛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为何扎根土里，又能在土中游动”
“它是种子，还需要激活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而铺子下已经有了一个参天大树，所以这些种子在这里无法激活，无法栽种成长”
许清低声沉语，思路逐渐清晰明亮，终于揭开为何金色虫长不大的问题。
若将金色虫看成种子，那它还差激活一步，而这一步又该怎么做？
旋即一个新问题摆在许清面前。
第一百零二章张正然的怀疑
足疫事件结束的第五天。
卫道阁礼院，会议阁，礼院中高层再一次议会。
张正然坐在主位，听取下面人的报告。
足疫彻底消灭，没有复发迹象，百姓中为许清祈福请愿的人依旧不少。
许清的雕像已经塑成，在进行最后的打磨精修，人们要将许清的雕像立在重修的文昌酒楼之上。
除了有关许清事件，内城百姓生活基本回到正轨，商市，酒楼，店铺，正常营业，内城经济回暖。
但，此次足疫内城损失不小。
钱财上的损失数以万计，更为关键的是有上千百姓死于最后的大乱斗，上千百姓失去双腿。
听到这些张正然紧紧皱起眉头。
他沉声道：“将这些一一统计好，我要上报陛下”
“皇城门开了？”
乔孙玫坐在旁边疑问。
张正然摇摇头，“若皇城门开了，意味着推行新政不远了”
乔孙玫心头一沉，新政的风声早在一年前就有透露，若真施行，卫道阁将会被重砍一刀。
那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事。
“好了，先不提这个，不管陛下之后怎么决断，我们要先做好眼前事”
“足疫的事结束了，但没完全结束，我们都知道背后之人还有谋取万人躯体的计划”
“朱雀门就是下一个暴发之地，我们一定要派重兵在那一带巡查提防”
“除了提前排查设防，找出幕后推手，尽快将其抓捕，解除危机亦是重中之中”
“对此，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张正然说完，下面一片安静，他们能有什么想法，查了这么久，别说找出嫌疑者，锁定嫌疑人，他们甚至还在一堆蛛丝马迹中打转转。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甚至一度让他们产生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酒郎饭袋。
下面的人安静，在张正然的意料之中，他也没责怪众人的意思，反而微笑道：“既然大家没有思路，那我有一个疑问，想请大家一起思考一番”
众人抬起头看向张正然，山长有新的思路？
“我申明，我并非对许清有什么恶意，只是这一系列事情太过凑巧，让我不得不怀疑”
张正然沉声道，“我想问，为何每一次许清都会掺和到这些诡异事情中？”
“第一次孙美娘的事，许清昏倒在现场，之前也是由他在堂上破的案”
“第二次他出手救走许清，当众说过，梦魇的事很快就会结束，如他所言没过几天，黑旗老太婆就完全消失”
“这一次，他更是将所有人束手无策的足疫轻易治好”
“你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张正然这么一说，众人回过神，的确如此，为何如此凑巧？
为何每次都有许清？
按说，许清只是京畿外的解尸人，接触到这等事的概率应该极低。
且他崛起速度未免太快……
“山长，第一次与这一次都是我拉许清参与诡异事，并非他主动参与”
马涛主动开口道。
“那为何许清能够治疗足疫？义院众多医师呕心沥血，研制的丹药无效……”
张正然再问。
马涛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
·········
此时与礼院一墙之隔的义院，邱常山提出同样问题。
“为何许清能够治好足疫？”
围在他身边的中匠医师，个个摇头。
“你们不好奇？”
邱常山好奇得不行，这几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就在琢磨许清为何踩人一脚就能将那些发狂的人治好。
“当然好奇，我们这么多人同心协力研制出的炽阳丹没作用”
“那小子，踩一脚就能将人治好”
“你们谁知道其中原因？”
众人面面相觑。
“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找那个叫许清的问清楚”
邱常山心如猫抓，他在义院是出了名的医痴，若非与许清不熟，他早就跑去刨根问底了。
能忍三五日已是他的极限。
“有人要一起去吗？”
邱常山邀请众人。
众人摇摇头，他们虽然好奇，但也犯不着跟着邱常山偷跑出义院。
义院的匠人没有张正然或皇权调令，都得长久待在义院不能随意外出。
他们虽是中级匠者，但也有监督院中卫道者的责任，若义院中有卫道者道心不稳，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手压制。
此外还有一点，不让匠者随意出入义院，同样是为他们的安全考虑。
义院的匠者想要外出，至少需要两名卫道者陪同保护。
若被抓到匠者偷跑出义院，轻则罚取俸禄，重则可会挨板子。
他们这些中匠医师，都一把年纪了，屁股挨板子，伤害不大，但会羞死。
而邱常山的意思正是偷偷出义院去百树林找许清，他之前已经向张正然申请过，可张正然竟没同意。
给出了一个，许清现在有嫌疑，暂时不能接近的理由。
邱常山压制了五日的好奇心实在压不住，故邀人一起去百树林。
可看情况，没人愿意跟他冒这个险。
“邱老，你一个人去反而方便，我们可以把宝物借你”
众人不去，但也好奇许清如何治好的足疫，愿意借出宝物，帮邱常山离开义院。
“对啊邱老，礼义两院皆知你痴迷医道，你偷偷去找许清并不稀奇”
“大家都去反而人多眼杂，容易被发现”
众人一人一句，怂恿邱常山自己去问出结果，再回来告知他们。
邱常山点头，便答应下来。
············
此时，许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多方人盯上。
所谓盛名之下难以久安，他现在的名头不止京城百姓，大昌国的许多州郡亦有传播。
他想安安稳稳研究第二间解尸铺的愿望，逐渐变难。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思考两天了，你现在才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惹本神发火！”
许清气势汹汹对着鹤九一顿训斥。
鹤九羞愧地低下头颅，将其埋在翅膀里。
它见这两日神一直拿着一根树枝研究，并且嘴里时常念叨，刺激激活，恐吓激活，惊吓激活，喂养激活等各种激活词语。
它脑中不由想到变异激活一词。
能从脑中冒出这个想法并非偶然，实则与它之前产生变异有关。
它是从普通白鹤变异成现在这样，它变异那段时间即有刺激，又有惊恐，还有被喂养，因此才会变异。
想着为神分忧解难，鹤九便把它变异之事原原本本给许清说了一遍，并提出变异激活这个词。
许清一听顿觉大为有理。
金色虫被地下母虫影响无法生根长大，若它异变，就有可能不再受母虫影响。
其中可能有危险，但他有八个罐子，拿一两个出来实验未尝不可！
第一百零三章寻找水洼
当初鹤九随着族群迁移到百树林西北方，三十里开外的一片水泽之地，它偶然发现了一处怪异的水洼。
当时正值冬季，鹤九与他的族群准备在水泽地过冬。
鹤九发现的那处水洼，竟能在冬日保持水温暖和，长久不冷。
那处水洼并不显眼，且在枯草从中的掩盖下，只有鹤九偶然发现。
鹤九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找到了一处冬日温泉，一开始也未放在心上。
但不久它就发现，水洼中竟有红色的小鱼小虾，吃了之后顿觉身心暖和。
如此，它知道发现了一块宝地，平时坐在水洼里泡着温水保暖，饿了就在水洼里找小鱼小虾吃。
时间一长，鹤九发现身体产生怪异，便再也不敢临近水洼。
后来群花告状，族群将它遗弃，它也离开了那片水泽地，独自跑到西北方十里外的河溪附近徘徊。
“你经常泡在那神奇的水洼里所以屁股变异，能拉出牛一样的粪便”
“你时常吃水洼中的鱼虾，所以内心缺失，要靠抽烟弥补”
许清一一分析，解开鹤九异变谜团。
鹤九害羞地低下头，李九还在一边呢，神怎么能这样说我，被她听到多不好。
“李九，你看好家，我和鹤九出去一趟”
许清看向一旁还在练骑人术的李宣，吩咐。
李宣的骑人术大有精进，现在她能同时骑两个木人桩，且她本身就是练腿法的，双腿有力，双脚一夹，甚至能夹爆木人桩。
好好一个困锁技法，愣是被她炼成了杀人手段。
对此，许清也没干涉批评，这属于融合个人特色，有创新才有进步，否则李宣再怎么练，在原来路子上都不可能超过许清。
“公子放心，我会看好家”
李宣趴在地上点头。
许清骑着鹤九飞走，他一走，李宣不再练习骑人术，起身出树林回铺子当监工。
其实她不去监督也没事，七匹狼一直在解尸铺转悠，韩颜回也在那边苦练马步。
那些工匠不敢偷懒。
鹤九带着许清飞到西北方三十里开外。
一落地，鹤九傻眼了，半年前还是水泽之地，现在几乎全干涸了。
地表上的泥土多数被晒得干裂，坚固，且长满花草灌木。
看上去茫茫一片平原地，它记忆中的水洼早已辨不出方位。
“还记得那个水洼在那里吗？”
许清也有些头疼，他环顾四周，这片平原少说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且被植被覆盖，别说水洼，就算是个水潭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找到。
“叩··叩”
鹤九沮丧摇摇头，它之前并未特意铭记水洼位置，现在突然来找，怎能一下找到。
“大体方向还记得吗？”
许清没责怪，他也没想到导致鹤九变异的地方现在会派上用场。
大体方向鹤九还有印象，它带着许清往靠北方向前进。
一路走，鹤九一路用大长腿扫过地上植被，这些地方很容易藏蛇，它得帮神都扫出来。
许清跟在后面举目张望，如此找下去也不知何时能找到。
现在烈夏，看目前情形，那水洼可能已经干涸，若成了焦土，更加无法区分。
“鹤九，你还记得当初那水洼周边生长了什么植物吗？”
许清慢慢帮鹤九回想。
鹤九想了一会叩叩回答，水洼周边并未什么显眼奇特的地方，只是土质更加偏红偏暗。
许清点头看了一眼脚下泥土，多呈黄黑。
这倒是一个有用信息，但还远远不够。
·········
天色渐暗，许清与鹤九还在百树林三十里开外寻找水洼地，而两位不速之客绕过卫道阁设置的岗哨摸到一个山脚下。
爬上山，走几里就能进入百树林。
此时韩颜回已回内城，解尸铺前只剩一群赶夜工人以及李宣与七匹狼。
七匹狼和李宣关系一般，主要是李宣总会抢它们的活。
李宣有意和七匹狼拉进关系，但总被拒绝。
没有许清做桥梁，两方心意不能相通，李宣还不回树屋，七匹狼以为坏女人又要抢它们值夜的活。
李宣不明白七匹狼为何冲她叫。
最后还是狼七站了出来，用爪子在地上歪歪斜斜写出‘我们值夜’几个大字。
李宣想了想点头离去。
她没走太远，而是换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继续看着解尸铺。
看情况，今晚，许清与鹤九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她刚这么想，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
“谁！”
李宣猛地回头，体内核力运转。
“是我李宣，不必惊慌”
一片黑暗中，邱常山取下身上夜行衣，显露出来。
“邱老，你怎么来了？”
李宣惊讶道，她之前在卫道阁见过邱常山，知道他是个医生高明的匠人。
五日前与许清一同去内城救人时，与他也再次见过面，当时李宣受了伤，正是他赠药帮李宣恢复伤势。
“我来找许清”
邱常山直言。
“您是来找公子，询问足疫一事？”
李宣看出邱常山来意，他医痴的名头，李宣也有所耳闻。
“正是此事，我与义院数位同仁，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能根治足疫，为何他不用药，不施针，就能轻易将人治好”
“老头子实在想不通啊，若不能问个究竟，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邱常山满脸苦涩。
李宣点点头表示理解，她从许清身上看到过，钻研学术之人很容易陷入这种状态。
“可您来的不凑巧，公子今晚不在，我也不知他去哪了”
李宣只能如实相告。
“啊？没在！”
邱常山大失所望，他借来夜行衣，追风鞋就是为了来见许清一面，可没想到许清没在。
“哎，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之后再来”
“这些是我送给许清的一些小玩意，等他回来你交给他”
邱常山从身上掏出三颗黑色圆球，交给李宣。
每颗圆球内自带说明纸条，他没再说什么。
披上夜行衣，与黑暗化作一体。
李宣收下三颗球，目送邱常山离去。
邱常山出了百树林，不能走官道，只能选择来时爬山之路。
刚走到山顶，他愕然看见两个黑衣人爬上山顶。
这两个黑衣人，蒙住全身，只漏出一双眼睛，身上还带着刀剑，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邱常山立喝：“什么人？”
那两个黑衣人同样惊讶，他们也没想到刚爬上山，山顶上就有一个穿夜行衣的人等着。
他们刺杀许清的计划还没彻底展开，就此夭折了。
“你们是卫道者？”
邱常山感受到两人体内均有暗核。
两个黑衣人相互对视，点点头，无论这人是谁，他们都不能留下活口。
否打草惊蛇不说，他们本就属于那位大人的影子部队，若被他人看出端倪，那位大人就有暴露风险。
第一百零四章找到变异地
“杀”
两黑衣人同时拔出身上兵器，一人使刀，一人使剑。
“哼，谁派你们来的，目标是我还是另有其人？”
邱常山冷哼，体内悟力运转，气势高涨。
作为老江湖，他轻易看出这两人只是听命行事的杀手，背后定有主谋。
只是还弄不清，他们要杀之人是自己还是他人。
两黑衣人不废话，冲向邱常山。
邱常山年过花甲，但老当益壮，手腕一抖，激射出两支飞针。
两支飞针直指两黑衣人胸口穴位，若命中便能短暂锁住他们体内核力，使其运转受阻。
飞针破空，两黑衣暂退，用兵器格挡。
“喝！”
他两要的是速战速决，全力催动体内核力。
“两个四核卫道者！”
邱常山惊讶，他感受到两人体内各有四种核力，若此他应付起来将极为吃力。
“杀！”
两黑衣人再次冲向邱常山。
·········
李宣本以为许清今晚不会回来，结果邱常山走后没多久，许清就骑着鹤九飞回解尸铺。
两者在草原上找了好几个时辰，依旧没找到那变异之地，只能无功而返。
许清与鹤九还饿着肚子，他便唤狼四去热些饭菜。
李宣走来，将邱常山来过之事告知许清，并将三颗球交给他。
许清不认识邱常山，但早已想好如何编造理由糊弄他人。
倒也简单，咬定是从红皮书中学了一门吸阴气的术法就行，反正他是天才，怎么说都行。
拿着三颗球，许清研究起来。
外面是用某种金色材质做的套，一打开里面是小指母大小的丹药，还有讲解说明的纸条。
一颗‘救命丹’，一颗‘避水丹’，一颗‘避火丹’。
服用救命丹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吊住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气。
服用避水丹可以使人在三个时辰内潜入水里，自由呼吸。
服用避火丹能保人三个时辰在熊熊烈火，或高温中不受伤害。
邱常山说送给许清的是三个小玩意，实则是非常珍贵，价值千金的丹药。
收好三颗丹药，虽没见过邱常山，但许清对他的好感印象直线上升，这位老前辈出手如此大方，必定是和善慈爱之辈。
他点点头，看向李宣，笑道：“邱老有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李宣摇摇头，“他来得匆忙，还穿了夜行衣，应该是偷偷溜出义院，没说下次何时再来”
许清可惜点头。
如此大方之人，他有心结识一番。
“既然如此，等空闲下来，我去拜访他吧”
许清说道，平白受人好处，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嗷呜··嗷呜···”
此时狼四嚎叫，示意饭菜好了。
·······
翌日，黎明破晓，天还未全亮。
天气微凉。
许清突然翻身起床，走出帐篷，急忙唤来鹤九，再往西北方三十里外的草原飞去。
之所以如此匆忙，不跟李宣打招呼，不吃早饭，起床就走，因为他灵光乍现，想到一点，温差。
之前鹤九说过，水洼冬日水温暖和，极有可能说明水洼地的温度高于其他地方，现在夏日不好区分哪些地方温度高，哪些地方温度低。
只有趁着此时，太阳将出未出，地表温度不高，他才更有机会找到那水洼地。
落地后，许清脱去鞋，用脚掌感受地表温度。
“你也用脚掌好好感受，地表温度高的地方就有可能是之前的水洼”
他对着鹤九道。
于是一人一鹤开始在草原上做排查。
走过的地方，许清做上记号。
如此用了一个时辰，旭日东升，阳光照到草原。
鹤九突然叩叩直叫，表示发现了之前的水洼地。
许清赶过去，那里已经不再是水洼，而是一方沼泽。
比起周围的土壤，沼泽更加偏暗红，许清用手触摸，泥土表面温度远高于周边地表。
“应该就这这儿”
许清欣喜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这地方。
地方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要实验，这个让鹤九变异的地方是否也能让金色虫变异，助它激活。
做好标记，挖了些沼泽稀泥，许清与鹤九飞回铺子。
回到铺子，他首先开启治疗室，检查自身是否有变异风险。
还真被许清猜中，治疗室检测出他受到某种轻微感染，同时鹤九也受到感染。
许清连让鹤九离开治疗室的范围，免得恶化，感染轻微，用不了多久，鹤九自身就能排除。
许清身上感染消除后，他开始实验泥土是否对金色虫有效。
拿出一个新罐子，试着用阴土与挖来的稀泥混合，阴土直接风化，无法与稀泥混合。
如此，他只能拿金色虫实验。
还是老办法，用稀泥逐一替换金色虫身上的阴土。
稀泥覆盖在金色虫身上，很快许清发现异样，稀泥的温度在降低！
金色虫平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反而将稀泥中的能量吸收，使其温度降低，水分流失。
这正是许清想看到的，若金色虫不吸收稀泥中的能量，又如何能作为种子被激活呢。
这一刻许清敏锐发现，若把金色虫视为种子，它现在就需要水来灌溉。
“很好，让种子生根发芽，离目标又进一步”
许清心情不错，找来铁锹，再抱上几个罐子。
“鹤九，我们走”
虽然那变异地对人对动物都有辐射，但许清还是得将试验场搬到那里去。
大不了他自己在那儿实验，让鹤九离远一些。
·······
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两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捂着胸口。
“主人！属下无能，此次刺杀失败”
两人身前站着一位男子。
男子皱着眉头道：“那穿夜行衣的人，你们认出他身份？他认出你们身份？”
“那人是位中匠，可能是医者匠职，针法奇高，且身上带有不少宝具，我两全力联手也只是将他击伤，被他逃掉”
“他的身份我们并未识破，同样，他应该也未识破我等身份”
其中一位黑衣人回答。
男子沉吟，“难道是义院的匠者？”
“极有可能，一般匠者不会有那么多的宝具”
黑衣人赞同。
男子沉默了一会，道：“怎么会有如此凑巧之事，那匠者穿着夜行衣去找许清，回来路上正好碰到你两”
“阴差阳错，竟被许清躲过一劫”
“既然已打草惊蛇，我们动作必须要快，你两休息一日，今夜多带上些人去百树林”
“刺杀许清是为首要目的，若有人阻拦，一律灭杀”
男人冰冷道。
“是主人！今夜我等一定提许清人头来见您！”
第一百零五章 水温水色
许清让丹顶鹤离远些，他自己待在沼泽边上。
一铲子，一铲子往下挖。
很快挖出一个水坑，静待片刻，等杂质沉淀以后，他再观察。
水质清凉，带着一点点红光。
用手感触，能明显感觉到水温在三十度左右。
此时太阳虽已升起，但阳光还没照到水坑里，这温度来自于哪儿？
若把这块沼泽简单看成温泉，那热量要么来自于地下岩浆，要么是因为地下的地热加热。
可这地方能使鹤九变异，这就说明它的下面有不寻常的东西。
在这水温下，许清再一次实验，捉出一条金色虫，捧上一勺水直接喂它。
那金色虫同样不排斥，眨眼之间就将许清掌心的水吸收。
“看来，这水与金豆一样，都也可给金色虫当食物”
许清心中有所判断。
他再用手舀一勺，金色虫继续眨眼就将其吸收。
“你这么能喝？”
许清见金色虫似乎喝上瘾了，连续舀了六七勺给它。
同样，金色虫来者不拒，丝毫没有喝饱的样式。
如此，许清干脆小心翼翼捏着金色虫，将其一端放到水坑里。
刹那间，只见水坑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没一会就见底。
将水坑的水喝完，金色虫依旧保持原样，看上去似乎并没什么变化。
不过，许清敏锐观察到，金色虫的金光有所内敛。
“也对，没有大量的水灌溉，种子如何激活如何发芽”
许清便拿起铁锹继续挖，几铲子下去，很快又有水涌入坑中。
等到坑中水装得差不多，许清停下，等了一会，再次观察。
水温比之前高了点，至少有三十五度，水质中的红色更加明显。
许清不清楚，这个水温水质金色虫是否还会吸收，依旧先用手捧一勺给它尝试。
金色虫照旧吸收，没排斥。
如此有了之前经验，他便捏住金色虫一端，让其自由在水坑中吸水。
同样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坑里的水迅速下降。
金色虫吸收完，除了身上金光似乎又内敛了一分，依旧与之前没差别。
“个子小小，胃口不小”
“今天让你吸个够”
只要没出什么问题，许清不会改变目前的实验方法，拿起铁铲继续扩充水坑。
如此扩充了五六次，地上被许清挖出一个半径一丈，深度两丈的大水井。
冒出水的温度涨到了六七十度，水中红热愈发明显，越来越像是血水。
若非许清身体强度早已不同往日，光闷在这七十度水温中，都够呛。
不过到目前为止，金色虫还是每次都能将水坑里的水吸收殆尽，水温增高，水中血色增加，对它没任何影响。
每次只要身子一沾水，水位就会以迅速下降。
同之前一样，它身上唯一的变化，金色继续内敛。
看着情况，后面水温会越来越高，说不定冒出来的就不是水了，而是红色的血。
至于是什么血，许清也认不出，他不想去瞎猜，肯定不会是普通人血。
再往下挖，许清就得考虑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水温极限。
可到了这样一步，让他停止不可能。
微微思索了下，他继续往下挖。
挖出的泥土用竹筐装好，在使用天马破空术跳出水井，将泥土倒到外面。
两丈后几乎全是红土，看起来有些渗人。
再往下，水流从地上冒出，水温继续升高，水中红彤彤一片，金色虫将其吸收完。
许清撑着再往下挖了三丈，地下流出的几乎是血水，温度已经达到恐怖的两百六十度左右，这以是他目前身躯所能承受的极限。
再往下挖，就只能服下避火丹。
“呼，先出去透透气”
地下闷得许清喘不过气，他抓起竹筐，使用天马破空术跳出深坑。
一到外面呼吸顿感轻松敞快，此时以到午时，许清从身上摸出几粒复体丸，配合阴气方糖，以及黑蚂蚁当口粮。
恢复体力与精气神，许清想了想还是不服用避火丹，咬咬牙坚持，就算被烫伤，他还有治疗室可用。
再说避火丹只有三个时辰的功效。
他说了要给金色虫喝个饱，以目前形势而言，不挖到明天，金色虫定然不会有明显改变。
到目前为止，金色虫的金光最多内敛了三分，还剩下七八分的光芒。
腾空竹筐，许清再次跳下深坑。
咬着牙，忍着被烫伤，他又往下挖了两铲。
第三铲一下去，许清突然感觉浑身一抖！一股狂暴的嘶吼在他耳边响起。
他直接被震得贴在墙壁上，不能动弹。
那嘶吼声听不出是男是女，却震得许清脑袋发蒙，身子发抖，三魂六魄似乎都有被震扇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那嘶吼声才渐渐消停。
许清手脚一软，从土墙壁上滑下。
缓过神，他心有余悸道：“那是什么声音，为何直接在我耳边响起”
没人回答他的话语。
他立刻给四周泥土覆盖慧心属性，却没有听到有用信息。
“哎我还是太弱小了，解尸铺下的悸动，匠书字后的无穷能量，现在这深坑中亦有诡异的嘶吼”
这世界，我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了。
那一声嘶吼，搞得许清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挖。
·········
从后昨日半夜逃回义院，一直疗伤到今日晌午，邱常山终于走出房间。
此时他的屋外聚集了不少中匠，皆是医师。
邱常山一开门，众人七嘴八舌问道。
又问邱常山把自己关在屋里干啥，有问他向许清问出结果没。
邱常山没向众人说他被袭受伤之事。
“停停停！都围在我门前干嘛，昨日我没见到许清，得过段时间再去一次，都散了，散了，有了答案，我自会告诉你们”
邱常山赶人走。
等人都散去后，邱常山直奔义院的宝库。
宝库中存放着各种各类的宝具，需要一定的积分和银两才能兑换。
邱常山是义院中的老人，积分银两都不缺，一股脑兑换了不少好东西。
之后，他偷偷摸摸找到自己信得过的三个老伙计。
一个剑师中匠，一个拳师中匠，一个酿酒师中匠。
将三人拉到自己房间，邱常山开口道：“今晚跟我一起出去，去百树林找许清”
三人不解，奇怪看着邱常山。
邱常山压低嗓子道：“昨晚我在百树林遇到两个四核卫道者袭击，我不确实是有人要截杀我，还是去刺杀许清”
“今晚我们一起去”
三个老伙计都是六七十岁的人，有着几十年的交情，一听邱常山被袭，皆为之一紧。
“放心，我已经疗好伤了”
邱常山道，“总之你们带好家伙，若这次再有意外，那大概率就是冲我来的”
“你遇袭之事不告诉张正然？”
拳师道。
邱常山摇摇头，“暂且不说，我感觉这事可能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