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狂蛇
宁天霄来到灵蛇宗的宗门前，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一个字：破！
真比当时他看到青门宗的时候还破，比自己当年刚回去的凌云宗还要破。
大过年的，这宗门连副对联都没贴上，门外挂着生锈的大锁，要不是有“灵蛇宗”三个字，宁天霄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百年无人居住的深山老宅之中。
宁天霄出门之前，百晓生说过。
灵蛇宗是这宗主自封的，他小时候救了一条灵蛇，后来小灵蛇长大，拐回一条母的，他在祖宅里自封了个灵蛇宗。
宁天霄一翻身跳到了墙头上，这小破地方不仅外面看着萧条，里面也萧条得厉害，角落里还有刚杀完鸡的一地鸡毛和鸡血，院子里菜板锅子扔了一地。
他正要跳下去看看，屋子的门忽然一动，从屋中一前一后游动出两条柱子粗的蛇。
两条大蛇双眼青黄，浑身苍青，厚实的鳞甲仿佛积叠了几百年的灰尘。
这两条大蛇还能看门呢，怪不得他能自封灵蛇宗。
只是看这两条大蛇的模样，跟自己养出来的所有小蛇都不同。
宁天霄有些怀疑，该不会是灵蛇宗的宗主把随便捡来的蛇蛋塞给自己了吧？这灵神蛋根本不是这两条大蛇生的？
两条大蛇用青黄色的双眼凝视着宁天霄。
宁天霄耸了耸肩膀，转身准备换个方式再来，此时撕破脸皮不智，他可不相信自己跟灵蛇打了一架之后，这两条蛇还会心甘情愿地给他生蛇蛋。
然而，正当宁天霄要走，其中一条蛇忽然竖起身子，如一条利箭般，猛地砸向宁天霄所在的地方。
宁天霄一低身，闪过蛇头的攻击，墙头砰然一声，石块飞溅。
“我跟你宗主可是朋友。”宁天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这样不太好吧？”
宁天霄闪身跃上屋顶。
两条苍青色的大蛇在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在它们发动第二次攻击之前，宁天霄跳下了屋顶，同时念了隐身的咒诀，消失在了两条大蛇的视线之内。
两条大蛇开始在灵蛇宗内狂躁地游动着，它们明明能感受到宁天霄的气息，却根本不知道宁天霄在哪。
宁天霄低头钻进了灵蛇住的那间屋子里。
宁天霄刚进去就差点被里面的气味熏得吐出来，联想到自己坚持要追出来时，百晓生那一脸“你疯了”的表情，宁天霄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屋子里到处都是各种秽物，鸡毛鲜血粪便茅草，宁天霄白小鬼捏着鼻子，满脸受不了，臭味更是顶得他们随时要昏厥。
但宁天霄惊喜地发现，在茅草下面就是雪白的灵蛇蛋。
总共有三十多枚。
宁天霄现在就能把这些灵蛇蛋全都偷走，但是做人要有做人的底线，他都已经跟灵蛇宗的宗主说了是谈生意，现在把蛋拿走，这生意就崩了，以后也别想再合作。
为了长久的发展，宁天霄不舍地摸了摸蛇蛋，以后再见吧宝贝们。
就在此时，其中一条大蛇察觉到了宁天霄的所在，硕大的头颅猛地冲进房门挤到宁天霄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
白小鬼一个哆嗦，躲到宁天霄的背后。
宁天霄下意识一拳头砸过去，灵蛇的头被砸得向后一缩，宁天霄趁机从缝隙里跳了出去，一个跳跃翻上墙头。
宁天霄跳出灵蛇宗的刹那，两条灵蛇先后撞破灵蛇宗的墙壁游动出来。
宁天霄一边狂奔一边大喊：“我靠，我没拿你们的蛇蛋，我就是来看看，追我干什么！”
两条灵蛇此时脑子一点都不太灵光的样子，又是向前一窜，差点咬到宁天霄的衣角。
对于这两条将来可能会给自己源源不断提供任务点和进阶值的宝贝，宁天霄可舍不得伤害它们。
宁天霄念了咒语，飞窜出去一截，跑了一阵，终于从两条灵蛇的视线中消失了。
宁天霄靠在树边喘着气，心想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头顶忽然掉下了一个东西，宁天霄伸手一抓，抓下来一条青色的小蛇。
这小青蛇看起来就是那两条大蛇亲生的，眼睛一样的黄，皮肤一样的青。
宁天霄迅速把蛇甩了出去，紧接着，周围又出现了两三条青色的小蛇。
随着小青蛇的出现，灵蛇宗的方向大灵蛇有所感应，风驰电掣地向着这方游动而来。
灵蛇在地上带起扬尘，仿佛有千军万马同时向着宁天霄奔来，宁天霄呆了一下，再次拔足狂奔起来。
越来越多的青色小蛇出现在宁天霄所在的地方，仿佛是要助力自己的祖宗，一举吃掉宁天霄。
虽然现在形势不太妙，但宁天霄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庆幸的，幸亏现在还没惊蛰，要真到了惊蛰的时候，他可能就要在蛇堆里游泳了。
有了小青蛇的阻拦和报信，两条大蛇的速度快了不少，它们一路横冲直撞，无数成人粗的树被它们懒腰撞断。
宁天霄有几次到了它们嘴边，不得不一拳头砸出去，蛇鳞粗重，宁天霄的拳头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太大伤害，两条蛇却越发锲而不舍。
两条蛇向着宁天霄交替攻击，一条蛇的蛇头砸下来的瞬间，另一条蛇立即追上来，沉重的脑袋向下一压，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宁天霄跳起半丈，直接御剑飞到半空中，喘着粗气：“你爷爷不跟你玩了，赶紧回家去！你们宗主回头看不到你们，别以为我把你们拐跑了。”
大蛇青黄色的双眼中闪动着愤怒和不甘。
宁天霄也真的是服了，以后如果这两条大蛇知道它们要替凌云宗生蛇蛋，会不会怒而不肯努力？
不会吧。
宁天霄看到它们眼中清晰的怒火。
也许......会吧。
两条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宁天霄嘶吼着。
宁天霄脱下大氅：“你们看好了，我什么都没拿，我是你们宗主的朋友，我真的是找他来喝茶的。”
白小鬼趴在宁天霄的袖口看着，但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让她特别失望。
宁天霄：姑奶奶，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吃了啊。
其中一条大蛇忽然开始在地上缩起来，仿佛要后退，宁天霄正要松口气，只见那条大蛇猛地向着他的方向一弹，一窜之下竟然有两丈之高！
大蛇张开猩红的大嘴，要把宁天霄吞入腹中！
扑面而来的腥臭之气冲得宁天霄向后一躲，他袖中一条红线甩了出来。
宁天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红蛇。
另外一条也准备发动攻击大蛇忽然停止了疯狂的举动，缓缓在宁天霄面前匍匐在的地上，仿佛是人的卑躬屈膝一样。
宁天霄脑中忽然蹦出三个字。
小红蛇亲昵地缠绕在宁天霄的头上。
他跟百晓生刚看到这条小细蛇的时候，根本没有跟勇猛凶残的红蛇神联系在一起。
宁天霄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
造孽啊，红蛇神。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完蛋
当宁天霄带着小红蛇回到宗门的时候，百晓生老爷子还在逗孙子一样地逗着自己的那条小灵蛇。
小灵蛇一会绕在他指头上，一会在他手心疯狂起舞，一人一蛇，其乐无穷。
宁天霄一屁股坐在百晓生身边，百晓生立即想起那条小红蛇，一个激灵就要走。
宁天霄拽住他的袖子：“前辈别走，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不？”
百晓生看着宁天霄的表情，就感觉没什么好事，嘿嘿笑了两声，一句不问，准备脚底抹油走人了。
宁天霄直接把苦水倒了出来：“前辈啊，你觉不觉得这条小红蛇，像是那什么，你说过的一个故事，就那个石板上的那个什么？”
一个想法在百晓生脑子里窜了出来，百晓生脸上笑意消失了，他迅速否认：“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宁天霄苦笑着说道：“我去灵蛇宗的时候，那两条大灵蛇在见到它的时候直接跪了下来。”
小红蛇爬到宁天霄的肩膀上，与此同时，百晓生的灵蛇在他的手心里缩成了一团，仿佛对小红蛇怀有无限的畏惧。
百晓生：“......”
宁天霄：“......？”
百晓生的溟魂毛笔：走为上策！
“宗主你放心，这东西肯定不是红蛇神，你家蛇神还长脚呢？再说了，那也就是个故事，听听就算了，就算红蛇神复生，也不该在凌云宗里复生。”
百晓生拍了拍宁天霄的肩膀。
宁天霄分明接到了老头的任务，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一个故事这么简单，但他又没办法跟百晓生解释什么任务任务点的东西。
宁天霄皱紧了眉头，现在最好的验证方法就是，再养一批小蛇试试。
宁天霄一下子站起来，红蛇在宁天霄肩膀上一弹，吓得百晓生哆嗦了一下。
宁天霄跑到剑冢，在原来养小蛇的地方再次坐下来，兑换了胎精放在蛇蛋之下，又一口气倒进三瓶血脉之力。
等待的时光太过漫长。
不知是不是血脉之力太过浓郁的缘故，第四天的时候，已经有三个蛋破壳，三条小白蛇。
第六天的时候，又有两条小蛇破壳而出，这次全是小黑蛇。
第六天晚上，宁天霄还抽空去看了一眼灵蛇宗宗主孵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灵蛇宗宗主在山上冻得像个孙子一样，身边全是青色的小蛇。
灵蛇宗宗主整个人都傻住了，随后站在山顶上嗷嗷地大哭着，哭声环绕四周十里地。
宁天霄有点同情他，但心里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他，毕竟这卷轴也给了，合作也提出了，你想自己赚钱，就要有相应的能力好吧？
当宁天霄回到剑冢的时候，第七条小蛇也出生了，依旧是黑色。
剩下的三颗蛋中，还有两颗有破壳的迹象，盒子中的血脉之力已经变成了淡粉色。
宁天霄狠了狠心，再次倒入了一瓶血脉之力。
第九天的傍晚，最后两颗蛋也破了，这次，两颗蛋中生出来的还是黑色的小蛇，像是小红蛇这样的东西，再也没出现。
宁天霄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上凉飕飕。
最后一颗蛋还没有动静，但是盒子中血脉之力的颜色再也没有改变过，这蛋应该是憋死了。
宁天霄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第十天的时候把这蛋捏开了，结果只捏出一摊朴实的蛋黄。
宁天霄陷入了沉思。
袖子中的小红蛇钻出来，游动到盒子边，慢吞吞地舔食着剩余的血脉之力。
宁天霄默默盯着这小红蛇，只见在血脉之力的作用之下，它的四只小脚丫子，仿佛又长长了那么一点点。
剑冢当中的溟魂围绕在宁天霄身边，探着脑袋盯着这欢欣的小蛇。
“你这是养出了个什么东西？”
“......也许，可能，是一条，小龙吧。”
九条小灵蛇孵化，给宁天霄带来了2万多点进阶值和任务点，宁天霄现在是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宁天霄从剑冢回去，灵蛇宗宗主已经在凌云宗里等了大半天。
灵蛇宗的这位宗主，仿佛是灵魂受到了冲击一样耷拉着脑袋。
宁天霄也显得非常惆怅，虽然两个人愁的不是同一回事。
“宁宗主。”
“嗯。”宁天霄把新生的小蛇拿出来。
灵蛇宗宗主猛地吸溜了一下鼻涕，差点背过气去，紧接着，他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宁天霄演戏演全套：“怎么了这是？咋就一下子哭成了这样？”
“没事哈哈哈，风寒了哈哈，控制不住。”
百晓生甩着灵蛇：“那你有话快说，可别传染凌云宗的人，老头子我说不定感个冒就伸腿了。”
灵蛇宗宗主抹着眼泪：“宁宗主，这灵蛇蛋，卖给你多少钱啊？”
宁天霄苦笑了一声：“一个溟魂卷轴一个。”
“还是......两个吧。”
宁天霄深深地凝视着灵蛇宗宗主，灵蛇宗宗主被宁天霄看得有点发毛，他刚要说一个就一个。
宁天霄握住了他的手：“既然兄弟你这么仗义，那我就同意了，好吧，一个溟魂卷轴买两个蛋，我会记挂着你这份情谊的。”
灵蛇宗宗主再次受到灵魂的冲击，嘴皮子颤抖着，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百晓生生怕他就这么晕过去了，摆好架势准备随时恰他人中。
灵蛇宗宗主脸皮红了白白了红，宁天霄一脸“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的关切表情。
他终于顶住了强大的压力，说道：“宁宗主，还是一个吧。”
宁天霄脸色一变，满脸“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这兄弟我们不做也罢”！
灵蛇宗宗主牙疼地说道：“宁宗主，就一个，一个吧？我们家大灵蛇也不容易，我们三张嘴吃饭，日子苦啊！”
宁天霄脸上带着疏离，摇了摇头，一叹息：“好吧，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那就这个价格，你赶紧回去好好歇歇。”
灵蛇宗宗主急忙站起来：“宁宗主，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家小蛇孵化出来就全是青的，你这边就全是黑白两色的？”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诚恳地说道：“可能你孵化的灵蛇，没有灵魂吧。”
没有灵魂吧。
灵蛇宗宗主人生三十七载，再次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白的
宁天霄这几天因为小红蛇的事情，变得非常惆怅。
这条小红蛇除了活泼泼地吃饭睡觉，攻击性依然非常地强，而且它的兄弟姐妹见了它，照例是要磕个头的。
宁天霄纠结了两天，还是兑换了一瓶血脉之力，有事没事喂它两口，小红蛇的四只脚缓慢地生长着，头上的两块硬凸起还没什么动静。
宁天霄一脸惆怅地喂蛇，方泽看得胆战心惊。
这他娘要是宁天霄打定主意在宗门里养一条龙，整个宗门不得玩完了？
宁天霄掏出一条白色小蛇：“先卖了，看看能卖多少钱，一月只卖一条，限量供应。”
方泽接过这条崭新的小白蛇，小白蛇柔顺地躺在他手心里。
“宗主。”
“嗯？”
“你这红的，养了几条啊？”
“就一条，你放心吧，这玩意我敢往多了养吗？”宁天霄靠在窗上，长叹一声，“作孽。”
方泽擦了擦头顶上的汗：“一条好，一条好。”
宁天霄：“你看它，多像一条龙啊。”
我敢看吗？
方泽抚着胸口，违心地说：“不像，哪像了。”
小红蛇像是一条笔直的红线一样飞了出去，宁天霄迅速一把抓住，方泽浑身冷汗，再也不敢多说话。
作孽啊。
云山拍卖场的小老板听说宁天霄和方泽来了，早在拍卖场里做好了准备，带着他们来到了顶楼。
宁天霄一走到顶楼，心情忽然就明媚了不少，因为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上次买马的那名公子哥，四十四万兄。
云山小老板介绍道：“这位王少爷，在云山拍卖场花了大概一百万金，有资格上顶楼。”
顶楼里总共才有十几个人，这位王少爷无疑是最为年轻的。
宁天霄没有刻意去打招呼，走到一边去坐下，王少爷一眼扫到了宁天霄：“宁宗主来了？”
宁天霄笑道：“你也在啊？”
宁天霄嘴里这么说着，其实根本没有上前去攀谈的意思，一屁股坐下来，盯着楼下拍卖的东西。
王少爷主动过来问道：“宁宗主远道而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当然有，众位等等就能看到了。”
“哦？宁宗主这次又拿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听寻林宗那边的口风，难不成是溟魂卷轴？”
宁天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新卷轴有是有，只是现在还不卖，而且新卷轴，我一天也做不来几个，这个价格啊......”
“宁宗主尽管报价，难道我们这几个在顶楼的人，连一卷卷轴都买不起？”
宁天霄一听他们关注错了重点，无奈解释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新卷轴一开始只能在凌云宗内部流传，诸位要是有天赋不错的子孙，尽管送过来，如果能成为凌云宗的学生，这卷轴就免费送一个。”
“新卷轴有什么功效？”
“能够显示溟魂的颜色的形态。”
顶楼的人听到宁天霄这句话，纷纷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阵。
过了一会，有个人小心翼翼问道：“那不就是终末时代流传下来的那种？”
方泽：“不是，这宁宗主自己做的。”
有人眼神狂热地搓着手：“什么时候开始卖？”
“最早半年之后，就在这个拍卖行。”宁天霄笑道，“到时候欢迎各位。”
“宁宗主，到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定赶来捧场！”
“我也来！宁宗主的东西，必然精品！”
那位王公子跟宁天霄的年龄相仿，眼见宁天霄手底下都有了个宗门，他还是给爹娘在外面造钱，心里有些嫉妒。
宁天霄早就瞥到王公子的满脸不爽，不过，这样有钱的主，他并不想与之发生冲突，这非常容易上头的年轻人，还能够在这里花不少钱呢。
今天拍卖行里拍卖的大部分是各种小法宝，在顶楼的这些大主顾花钱买了一点小玩意，就有些兴致缺缺了。
“宁宗主，今天这压箱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诸位不要着急，应该很快了，我相信诸位都会心动的。”
有人心痒道：“宁宗主给形容形容？”
宁天霄：“白白的。”
方泽：“滑滑的？”
？？？
宁天霄：“活的，漂亮。”
方泽：“乖巧，美丽。”
众人：？？？
宁天霄竖起大拇指：“少见，这个。”
方泽拍着胸膛：“保证，这个。”
终于有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宁天霄，你不是在偷偷地卖人吧？”
宁天霄一咧嘴笑出来：“没有没有，不会不会，等会你们就见到了。”
王少爷问道：“是不是......一匹活的乖的皮毛顺滑美丽无比的小白马？”
宁天霄非常佩服他的想象力。
王少爷乐道：“那诸位，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家那匹正好缺个伴呢。”
众人都皱了皱眉头，自从那匹马被他买走之后，“王四十四万”这名号就响彻云山，虽然比这名号更响亮的是他在家里被他爹打的时候那凄厉的惨嚎声。
而这位王四十四，在买马之后的数个月中，无论是在哪，都要有意无意提一提这经常把他从身上摔下来的小宝贝。
按照王公子的话说，这马，就是倔强、潇洒、桀骜、难以驾驭，但是香。
宁天霄笑了笑，没有回答。
于是，在顶楼一半人都在等白白的滑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时候，另一半人就在等美丽乖巧的小白马。
终于，云少小老板捧出了一个盒子。
王公子一见这盒子，摊在椅子上摆着手道：“白等了，回家了，耽误我吃饭。”
但是云少小老板打开盒子的一刹那，周围的楼上都响起了吸气声。
王公子又忍不住站住了。
顶楼有人惊愕道：“灵蛇？宁宗主，你去哪搞的？”
“秘密。”
“我听说灵蛇宗里也有灵蛇，不过是两条青色的大蛇，我见过一回，差点被吓死！”
“嘿，你看宁宗主的灵蛇多有灵气！这模样，白白的、滑滑的、美丽！”
“对啊，简直就是这个。”
有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又有人竖起了大拇指：“真的这个。”
宁天霄简直要笑死，等他们知道自己这蛋就是从灵蛇宗买来的时候，该会是多么动人的场景啊。
宁天霄心头的阴霾几乎被一扫而光。
小白蛇听从云山小老板的指令，在盒子里忽上忽下地舞蹈着，终于，四楼有个人叫出了第一个价格。
“我出十万金！”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王四十四
“十一万金！”
“十一万五千金！”
小灵蛇的价格在某位仁兄以十万金开场之后，一路向上升高，这升高的速度虽然不算太快，但胜在持久。
楼下几层的人嘬着牙花子痛骂第一个以十万金开场的兄弟，你说你好好地拍就拍？起价这么高，岂不是让人一开始就幻想破灭？
白白的滑滑的小灵蛇悠哉地在桌子上游动着，丝毫不知自己将会被哪个猥琐大汉带走。
王四十四兄在一刻之间瞥了宁天霄不下十几回，宁天霄被他看得烦了，到了后面，每当王四十四看向他的所在，宁天霄都要深情地回过头去，向着四十四兄一点头。
这么你来我往的几回之后，王四十四再也不敢看宁天霄了，生怕别人以为他对宁天霄真有点那什么。
而宁天霄心里想的是：看我干什么？花钱啊！
王四十四此时内心非常地纠结，他对宁天霄特别不爽，恨屋及乌，也不想在小白蛇身上花钱。
但是眼见这白白的滑滑的小蛇真的是美丽且可爱，王四十四还是有些忍不住，挣扎了一刻之后举起了手。
“十四万！”
有的人啊，一旦上钩，就永远都会在钩上。
宁天霄满意了。
接下来，就看这位王四十四兄的表现了。
而顶楼上其他的老油条，则是在互相嘀咕了一阵，凑到宁天霄面前来，问道：“宁宗主，这小灵蛇.....到底有什么特意之处？”
“漂亮、好看、认主。”
宁天霄一连说了三个形容词，却让周围的人都觉得牙疼，不是，我花十四万买条漂亮好看的小蛇，我买条狗还认主呢。
“潜力大。”
宁天霄最后三个字说了没说一样，顶楼的老油条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笑摇着头靠在椅子上，不出价了。
此时王四十四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上次四十四万金买了一匹马，被他爹捶得鬼哭狼嚎，这次十几万再买一条小蛇，他大概也不用回去了，带着马和小蛇江湖卖艺得了。
王四十四万在价格高到十六万之后，负手看着，也不出价了。
要说这小灵蛇有什么特异之处，还是百晓生试验出来的，宁天霄早有一手准备。
就在价格卡在这里的当口，方泽对着楼下的云山小老板使了一个眼色，云山小老板收到信号，让人端来一盆冷水，把小蛇放了进去。
小蛇刚一进入冷水，冷水的表面就浮上了一层细细的冰霜，随着小蛇在冷水当中的游动，整盆的水都慢慢变成了一盆冰沙。
最后，小蛇盘旋在冰沙之上，冰沙在小蛇释放出的寒气之下，缓缓地凝成了坚实的冰。
根据百晓生的试验，小黑蛇能够直接将水变成坚硬的冰，而轮到小红蛇的时候，水里没有任何变化，小红蛇只是干脆利落地在百晓生手臂上咬了一口。
云山小老板吆喝道：“点水成冰的本事！还有没有人再加价！”
“十九万！”
要说点水成冰，其实用一些法宝也能做到，但是关键就在于，这小蛇在刚出生不久之后就能点水成冰，将来能做到哪种程度？
答案是未知的。
顶楼的众位观众又狂热了起来：“宁宗主，这小蛇还有没有什么本事？”
宁天霄笑道：“这小蛇刚出生没有多久，要我说，我也不太清楚。”
众人大大失望，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小蛇。
“不过嘛。”
宁天霄这句话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宁天霄向着云山小老板打了个招呼。
云山小老板当众拿出几张字来，指着其中三张对着小白蛇说道：“这三个字是’宁天霄‘，记住了没有？”
白小蛇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记住了。
王四十四抽搐着眉头转头看向宁天霄，本想说他也太自恋了。
宁天霄再次眼角含笑与四十四兄对视，看得他一个哆嗦。
云山小老板打乱了字的顺序，白小蛇在桌面上游动着，游动到“宁”字面前的时候点了一下脑袋，在“天”字时，再次点了一下脑袋，“霄”字亦如是。
这件事上，百晓生也拿小黑蛇做过实验，灵蛇拥有灵智是毋庸置疑的，但这小红蛇不仅认出了字，还把字全都给吃了，吓得百晓生差点昏过去。
其实宁天霄有些忧虑，将来该不会凌云宗养的灵蛇都比吕霜这小伙子聪明一点吧。
怎么给他吃了那么多糖，就没一点作用呢？
“二十二万！”
“二十三万！”
价格还在继续攀升，王四十四一举手：“二十四万！”
宁天霄垂着眼，把想要钻出袖子的小红蛇往袖子里捅了桶。
“二十八万！”
五楼不知哪位贵宾光临，一口气加了四万。
王四十四的表情陷入纠结当中，加，还是不加，这是个问题。
宁天霄身后有个老头站了起来：“三十万！”
老头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嘿嘿嘿，谁知道这小蛇以后会不会变成个大美人啊，再过两年，嘿嘿。”
宁天霄偷偷翻了个白眼，兄弟，这蛇是公的，再过两年万一真能化人，那也是风姿俊秀风流倜傥拐跑你家孙女吧？
老头子一顿胡猜，结果把其他人都搞得心动了，宁天霄对于这样的猜测可不负任何责任啊。
王四十四纠结了片刻问道：“宁兄，这......可是真的？”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说了实话：“不知道。”
“唉......那......”
宁天霄又说道：“但是吧......谁知道呢？我自己也没养过。”
至于这条蛇是公是母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搞明白吧。
再说了，是公是母还是百晓生告诉他的，他也分不清，难道母的天生比公的头上戴朵花还是怎么？
“宁宗主，这小蛇，还有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暂时没了，如果有，也是买家自己开发出来的。”
“那宁宗主，这小蛇有多少？”
“现在也就每月一条吧，下半年可能会多一点，但是这东西，关键是要有资源啊，灵蛇蛋有是有，但是养出来一堆青乎乎的蛇没有卖相是吧？”
“这......是啊。”
“再说，那青色的蛇除了灵智之外，也不能让水结冰啊，你说对吧？”
坐在角落里的灵蛇宗宗主听到宁天霄的话，打了个大喷嚏，随即泪流满面。
这人啊，就不应该跟宁天霄对着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套马的汉子
“三十二万！”
“三十四万！”
听着这些痛快且痛苦的加价声，宁天霄缓缓一笑。
顶楼的这些老板在犹豫万分之后，终于开始继续加价。
眼见王四十四万兄就要把手底下的栏杆给抠破了。
宁天霄走到他身边：“王兄心动么？”
“......还行，不买也罢。”
“那，手下轻点呗？这栏杆修一修也要不少钱呢。”
王四十四心头一惊，一垂手，手上带下几根扣掉的木屑，然后刷地一下脸红了，讷讷地看着宁天霄，有那么点欲言又止的意味。
宁天霄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不是王兄，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有意思，我就是心疼我这拍卖行啊！
白小鬼活泼地眨着眼，天真地问道：宁天霄，他为什么会脸红啊？
宁天霄：小孩子一边玩去！
下一瞬间，王四十四万举起手，一口叫道：“他娘的，三十六万！”
不是，你叫价就就叫价，带个“他娘的”是什么意思？你骂我是不是？
那说着什么小蛇变美人的老头再次站起来：“三十七万！”
“我出三十八万！”
“三十九！”
“四！”
价格一路攀升，王四十四正要叫价，从楼下噔噔噔跑上来一个满身贵气的老头。
王四十四一看老头，原本高涨的兴趣瞬间就蔫了下来，一拍栏杆：“四......四条好蛇！”
顶楼发出几声窃笑，老头来到王四十四身后，背着手笑了笑问道：“又跑这来了？我还以为这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
贵气老头看向楼下的小蛇，眼珠子忽然转不动了。
一眼，失魂落魄。
王四十四心虚道：“没啥，就一小蛇，白白的，滑滑的，美丽。”
灵蛇的价格在三十九万之上浮动了几千。
贵气老头老王当即举起手来：“我出四十四万！”
宁天霄愣住了，王四十四也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原本以为老王是来抓小王回去的呢。
你们家败家是不是遗传的？
王四十四弱弱问道：“爹......你花这么多钱，回去，爷爷会不会打你？”
一时之间，没有比这个价格更高的，云山小老板问道：“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我要倒数了？”
老王四十四皱紧眉头，谨慎地思考了一下：“不会......吧？”
听到最后这个字，宁天霄差点笑出来，什么叫“吧？”
“如果到时候老爷子要打我，你先替我上，为父前一阵背上生疮，还在痊愈中，不能挨打。”
“爹......你别啊！”
“反正你本来就想买，谁买不是买，谁挨打不是挨打？就这么说定了。”
云山小老板眉开眼笑：“四十四万！成交！”
云山小老板喜悦的声音回荡在楼中。
灵蛇宗宗主吸溜着鼻涕哭得很大声，一个卷轴现在在江南道的价格是两万金，一条小蛇卖出了四十四万，算上孵化失败的情况，这也是整整翻了十倍啊......
拍卖会结束后，王四十四万像是一缕魂一样跟在他老爹身后，慢吞吞走向马厩。
宁天霄跟上去攀谈道：“王兄，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江南道第一条白色小灵蛇！”
除了我凌云宗内部。
王四十四咧开嘴无声地一笑，是苦笑。
老王盯着宁天霄看了一会，问小王：“这是你朋友？”
小王看着宁天霄，只感觉头疼，想否认不敢否认，想承认也不好承认。
宁天霄笑道：“是啊，在下宁天霄，这拍卖行就是我凌云宗门下的。”
老王听到这句，心头一动，急忙问道：“那宁宗主可知道，这小灵蛇是谁寄卖的？能不能帮我联系起来，我想跟他见一面，还挺急的。”
小王倒抽了一口冷气：“爹......”
老王打开小王的手：“边去，你爹忙着！”
“不是，爹，你听我说......”
宁天霄笑眯眯道：“是我卖的啊。”
老王：......
小王：......
也就是说，宁天霄这连拍卖行的抽成都省了，净赚啊！
“那......宁宗主以后可还有货？将来咱们合作合作？”
“现阶段每月只能养出一条吧，至于合作，对不起了，这小蛇自然是寄在我拍卖行名下了，呵呵。”
老王小王一阵牙疼，四十四万一条，卖了全部家产也只能买百十条啊。
小王从马厩牵出自己的马，宁天霄等待着回程的马车。
结果还没等马车到，方泽忽然说道：“刚才接到吕霜表大伯的消息，他回来了。”
宁天霄点了点头，没想什么，估计是快到了麒麟山。
小王怒而牵出了黑马。
他四十四万买马，早在云山传为“美谈”，王四十四被家里的老王揍了一顿之后极其不甘心，逢人就说，这匹马是从宁天霄手里抢来的。
宁天霄那时候的确也很想要这匹马，在小王的眼里，宁天霄是因为钱不够而不得不放弃这匹马。
小王今天又在拍卖行给宁天霄送了钱，非常不爽，当下拍打着马身大声说道：“你可要好好吃啊，好好养膘。”
白小鬼疑惑道：他是在养猪吗？
宁天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王看不到白小鬼，以为他是在笑自己，当下不悦地抬起头来：“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宁天霄紧急捏住袖子里要去咬人的小红蛇。
小王嘀咕了一句，一步跨到了马身上，就要启程回家。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阵黄尘，黄尘直直向着云山拍卖行冲来，云山小老板立即吩咐拍卖行中打手戒备。
然而片刻之后，黄尘中冲出两骑，表大伯和吕霜并排坐在马上，小王的脸当场就呆住了。
表大伯和吕霜，骑着的是跟他一模一样的马啊！
表大伯赶着一群眼红如炭火的漆黑烈马，远远打着招呼：“宁宗主~哟！我回来了！”
吕霜也跟着叫道：“师父！哟！我表大伯从犽狼道捕来野马啦！”
云山小老板偷偷给宁天霄使眼色，这可怎么办啊，原来承诺是江南道独一份的马，今天突然跑出来几十匹，这可是信誉的问题啊。
小王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愤而盯着宁天霄。
这一对亲戚，可给宁天霄憨哭了。
第一百四十章 上阵亲父子
云山拍卖场议事厅内，一大一小两个光头低头心虚地坐着，宁天霄坐在他们身边，目光一派坦然，内心则是有点虚。
老王和小王这对父子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云山小老板低眉顺眼地上茶上点心。
老王咳嗽了一声：“宁宗主，这件事您看着怎么办吧？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四十四万金对我们王氏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这件事对我儿子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你看看他，整个人都垮了！”
小王四十四中气十足地附和道：“是啊！”
宁天霄眼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小王抓住自己自己袖子的手：“你先给我撒开！”
小王一松手，一把抱住宁天霄的胳膊，白小鬼若有所思看着这一幕，宁天霄恨不得捂住她的眼。
得亏现在百晓生不在，要不然凌云宗这段历史会被扭曲成何等样貌？
凌云宗宗主宁天霄光天化日之下，不顾众人目光，与一男子搂搂抱抱？
据悉，两人之间还有点爱恨情仇？
“你给我撒开！我跑不了！我还能带着凌云宗空间位移啊？”
小王抱得更紧了。
白小鬼捂着嘴嘿嘿笑，宁天霄觉得自己头皮都快炸了。
宁天霄忍无可忍，再次警告了一次，小王毫无动作，宁天霄当即一脚踢了出去。
小王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腾空而起，老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在小王要撞上墙壁的刹那，小王身上的溟魂一闪而现，螃蟹，防御型溟魂，小王安稳落地。
老王跟过去，大为诧异地摸着小王的头顶：“这怎么一脚还踢出个溟魂来了？要不宁宗主，你也给我来这么一脚，如果我溟魂出来了，我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吧！”
小王浑身上下摸索着：“我竟然有溟魂？！”
白小鬼咬着手指：早知道我就吃了它。
宁天霄不想跟这对父子再折腾下去，老王没有溟魂，他就算把老王给踢上西天也踢不出来，但小王不知道自己有溟魂，没有道理啊。
这父子二人会花四十多万金买马买蛇，溟魂卷轴不就是挥一挥衣袖？
方泽见状心虚地低声说道：“当时六和宗里不是有个号称阵法无敌的人？就是后来的五宗主，说自己能学会做溟魂卷轴，我们就让他学着做了几批。”
“就那个活像个大玉米的？”
“对对对就是他。他做出来的卷轴有的能用有的不能用，当时我手头缺钱，二宗主一拍板，就全都拿来卖了，这小王公子，可能就买到那啥了。”
“老前辈啊，你可长点心吧，这做生意的事情，怎么能坑人呢？”
“唉，当时我跟二宗主置气呢，我寻思我大不了就脱离六和宗远走高飞了，我管她做不做生意......”
宁天霄算是听明白了，六和宗内部也真是坑啊，剩下的四个宗主结伴跑去罗刹海，到了的人能有一半不能？
云山小老板问道：“那现在，还是照旧？”
宁天霄一点头，清了清嗓子，对老王小王说道：“两位，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这马还给我，退所有钱，第二，马你留下，我们两清。”
说白了，原价。
老王眼珠一转，替小王拍了拍身上的土，嘿嘿一笑：“宁宗主，如果要退钱，我儿在这马身上花的钱退不退？”
宁天霄觉得也就是点草料钱：“退啊，当然退。”
“儿子，快算算花了多少钱。”
小王手指一扒拉：“那总共算你一百万金。”
宁天霄眉头一皱，心道你玩我呢？
“买马四十四，这一百万从何而来？”
“马吃的燕麦两千金，马鞍十一万金，配套的马鞭两万金......”
小王掰着手指头一口气数下来，最后加起来有九十万金，小王补充道：“剩下的十万，是对我的补偿。”
宁天霄用手指扣着桌子，盯着小王笑了笑。
而一旁的老王，脸色黑沉如铁，儿子玩马他知道，但是在马上花了这么多钱，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宁天霄算是听出来了，王四十四兄是准备把他一整个马场的钱都算到凌云宗的头上，吃回点老本。
“就这些？”
小王愣了一下：“就这些。”
宁天霄转向老王：“您的小蛇退不退？”
老王也愣了，他原本做好了宁天霄跟他算账的准备，没想到宁天霄这是要给他来个全部退还。
“我不退啊。”
表大伯已经对这对父子不爽很久了，当下抬起头来：“凭什么给你们退啊！这马，我抓的，我卖给拍卖行的，当年我急着给宁宗主送年货，卖了凑路费啊怎么了？”
老王冷笑道：“怎么了？拍卖行用虚假消息欺诈客人，怎么了？”
表大伯高声道：“再说了，这马不是江南道独一份的？我这可是从犽狼道抓回来的，你敢说江南道就有？”
小王也急着叫道：“我当时拍下这匹马，就是因为它举世无双，你一口气骑回这么多来，就是欺诈！”
宁天霄轻咳了一声：“所以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这马究竟是江南道独一无二，还是天下无双对吧？”
“我当时的卖点绝对是江南道独一无二，你问问他！”表大伯指着云山小老板，“我这话要是假的，吕霜倒着从这爬出去！”
吕霜：？！
小王也窝了一肚子气：“绝对是天下无双这几个字，要我说的是假的，我当场表演倒立喝水！”
宁天霄的目的达到了，他拍了拍手，云山小老板从匣子里取出一个圆球来：“这是当日的记录。”
要说这江南道的拍卖行也不少，但是像六和宗这样的拍卖行，之所以伫立不倒。是有他的理由的，比如说，每个拍卖行里，都有这样的圆球记录，三年一销。
宁天霄示意小王把手放在圆球上，球中传来小王在圆球当中的拍卖记录。
老王是越听脸越黑啊，宁天霄粗略给小王算了算，小王每次一上头，花的钱都在十万金以上。
终于，拍卖马匹那天的声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据卖马之人所称，这匹马是从犽狼道的密林当中捕获，在江南道百年难得一见。”
小王人傻了。
宁天霄邪魅一笑，迅速抓住小王的腿把他竖起来：“吕霜，给我灌他！”
吕霜一把抄起茶壶：“喝！或者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加一
老王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灌：“我对你很失望。”
“爹！噗！”
表大伯：“吕霜，对准了啊！茶水都淌地上了，我再给你添点！”
“爹！救！噗！”
方泽：“你们怎么能这样，你看王公子都站不稳了，还不再过去两个人扶一下？”
小王拼命点头。
两人过去添了一把手，把小王竖得更加笔直。
吕霜这实诚孩子，在表大伯坚持灌满一壶的呼吁声中，把小王公子灌得腰带都快撑开了。
宁天霄觉得也差不多了，给吕霜一个眼神，让他停下。
小王公子终于双脚着地，虚脱得人快没了，宁天霄好心扶了他一把。
小王公子惊恐，鼻子里喷着水：“你给我撒开！”
宁天霄好心没好报，满脸惆怅地松开了手：“还是按照原来说的，我凌云宗不是赔不起，一百万就一百万，王老爷子，您这小蛇退还是不退？”
老王扫了小王一眼，冷哼了一声：“什么都不退，这逆子买就买了，我王家还不缺这么点钱！”
小王：“爹！你听我解释！”
“别给老子解释，我这就去查查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云山小老板微微一笑：“拍卖场这边，王公子共欠五十万金。”
老王听完脸直接一绿，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了。
小王公子跪在地上：“爹！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们诱惑我！”
这句话快给宁天霄气笑了，这做生意你情我愿，难不成我还把手伸进你兜里强抢去了不成？
“真的，你想想，我看到这匹马，能不心动吗？你和爷爷看着还喜欢呢，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能不喜欢么？”
老王沉思片刻：“嗯，也是。”
宁天霄整个人都不太好。
“什么都别说了，退钱退钱。”宁天霄大手一挥，“你们家生意，从此以后我六和宗都不做了，来，给他算算总账。”
老王心思到底比小王活络一点，当下一笑：“不退，宁宗主，这逆子被我吓住了，张口就来，没句实话。”
老王慈眉善目地掏着腰包：“欠了的五十万，我们这就还。”
老王把银票一张一张摆在桌子上，这缓慢的动作，让宁天霄内心有点忐忑，总觉得这老头，像是要做点什么。
老王微微一笑，缓缓向着云山小老板一点头：“数好了？”
云山小老板：“嘶......四十万。”
老王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钱都没带够，你身上有钱没？”
小王掏干净了兜，只拿出几千金。
“我这就去回家拿钱，这逆子就放在这你们看着。”
小王大叫道：“爹！别！你带我回去！”
老王一回头，忽然老泪纵横，给几个人都看呆了，怎么，这拿不来钱，宁天霄难道还会撕票不成？
“儿啊！你一定等我！”
小王正要过去跟他父子相拥，老王一低头闪过，回头划拉了一下桌子上的钱，重新塞回裤兜里：“这钱我先带走了哈。”
小王独自凌乱。
宁天霄掏了掏耳朵，兴趣盎然地歪在椅子上，老王肯定有诈。
小王抬腿就要追上去，被表大伯拦住。
表大伯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小王拍着胸脯昂首阔气道：“我爹很快就回来，你们等着吧，不就是五十万，我王家不缺这点钱！”
宁天霄拿起茶壶，手里一空，让吕霜添了点水：“等着吧。”
小王现在看到水就不太行了。
等了一个时辰，老王果然不负宁天霄所望，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不过宁天霄面对这惊喜，可有点笑不出来。
老王回去之后，迅速收拾细软，举家往平秦道走亲戚去了，临走之前，老王留下一封信给小王。
宁天霄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王读完了信，痛嚎一声，以头抢地。
信上大致的意思就是，老王也在外欠了一屁股债，王家现在破产了，还不起钱，请宁宗主收留王小年，他老王去亲戚家借钱之后，一定把这五十万给还上，在他还钱之前，这债务就由小王独自承担。
也就是说，这五十万，是让小王自己还了。
老王还在信后特地嘱咐道，宁宗主一脚给你踢出个溟魂，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万不可辜负宁宗主，浪费他一片心意。
宁天霄：辜负你大爷啊......我有个锤子的心意。
再说，这凌云宗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来的？你小王公子虽然以前是很有钱，但是我凌云宗也不是好进的地方吧？而且凌云宗现在马上开始招生，收人要走程序的好吧？
【收徒：1进阶值：30000任务点：2000】
不是，我这还没准备收呢，你咋就替我加上了？
当听到任务点时，宁天霄心中忽感诧异，这小王公子竟然值2000任务点？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个可塑之才？
宁天霄忽然觉得，此王小年，也不是不能留下。
不过这小王现在心性太浮躁了，就算收进凌云宗，也可能跟凌云宗里的人不对付，得想办法先把他心性给磨一磨。
王小年沉思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命运，冲出了门外，跨上马就跑向家里。
宁天霄挥了挥手，没有让人拦着。
表大伯：“还真收啊？”
“他其实资质不错。”
表大伯闻言倒抽了一口气：“真的？”
宁天霄点了点头，是真的，但不是我说的。
过了一个时辰，小王垂头丧气地回来，王府大门不仅锁了，连看门的人都换了一批，差点把他给打了一顿。
王小年失魂落魄地跑到楼上，还没等宁天霄说话，王小年再次抱住他的腿。
“宁宗主，你一定要收留我啊，我爹把我托付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
辜负你大爷啊！
宁天霄：“你给我撒开！”
王小年悻悻收了收：“宁宗主，我去凌云宗能干什么啊？”
宁天霄沉思了片刻：“扫地。”
王小年的表情从怀揣希望到彻底崩溃，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要不你就留在云山拍卖场端茶送水当打手，二选一，你自己选？”
想到自己毕竟是个有溟魂的人，还怕在云山拍卖场碰到自己的老朋友，王小年一咬牙：“我去凌云宗！”
吕霜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出一口大白牙：“你好，我是凌云宗大弟子，宁尊者亲传人，聪明绝顶，不耐寒者，傀儡师，吕霜！”
宁天霄听完这一长串称号，一巴掌拍过去：“走，跟我去麒麟山！”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凌云宗产业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凌云宗，表大伯赶着马一溜跑上山来。
王小年则是直接被震惊了，面前这一大片山都是宁天霄的产业，宁天霄是缺那五十万金的人吗？
王小年想也不想，问出了这个问题。
宁天霄不假思索道：“我是。”
王小年石化当场，吕霜十分赞同地说道：“师父说得对，我也是，如果你不是的话，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钱不要，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比如我。”
宁天霄带表大伯吕霜等人来到药圃前，除了几株被种死了，药圃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几天乔渔天天在药圃旁边守着，生怕有哪个走兽过来把他的药给啃了。
乔渔的炼药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以前是一天能炸三间屋，现在一个月也就炸三间吧。
“宁尊者，来了？快看看这草药，长得多俊啊！”
宁天霄是看不出一园子的药长得能有多俊，他只是清晰地感觉到，将来自己的任务点，能够有极大的提升。
宁天霄正待问问乔渔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一旁的树丛里，忽然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宁天霄一行人被吓得一个激灵，吕霜一脚就踢了过去，乔渔飞身一挡：“自己人自己人！”
蓬头垢面的老者慢慢扒拉开脸上的头发。
一行人这才发现，竟然是百晓生。
只是现在的百晓生，头发胡子一大把，茂密得像是个猴儿一样。
乔渔窃笑一声：“百晓生见张庚用尊者你那瓶什么药灌树苗，他好奇地那叫一个抓耳挠腮，昨天他实在忍不住抱着瓶子尝了一小口，今天就变成这样了，我给他剪了三回头了，没用，疯长！”
百晓生脸腾地一红：“尊者，你可要救救我！”
宁天霄看着这一幕，心里想道，这凌云宗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得亏没喝出人命来。
百晓生从怀里摸出瓶子：“就是这一瓶，我就喝了一口，真的就一口。”
就在此时，吕霜眼疾手快，跑过去抢来了百晓生手里的瓶子：“给我看看！”
百晓生一个愣神。
吕霜抱着瓶子舔了一口。
宁天霄：“......”
张庚：“......”
王小年：“......我能不能留在云山拍卖场扫地？”
宁天霄：“你想得美。”
表大伯摸了摸自己的头：“吕霜要没事的话，我能不能也尝尝？”
宁天霄：“......”
吕霜忽然一吐舌头，差点哭出来，宁天霄一看，这傻孩子舌头都绿了。
宁天霄一慌，冲到吕霜身边：“快去给他熬绿豆汤，这玩意万一有毒怎么办？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吕霜？”
吕霜一抹眼泪，张嘴道：“师父，太苦了，以后能不能搞一瓶甜的？”
宁天霄一巴掌拍到吕霜脑袋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小年转身往山下走去，真的是打扰了，我觉得我在凌云宗活不过三天，在下告辞。
就在此时，宁天霄大声叫嚷道：“王小年，你给我过来，快去给你师兄熬汤去！”
吕霜捂住嘴：“不用不用，我感觉好多了！”
“你好个屁，你再不喝我看我都能给你写墓志铭了，连夜的那种！”
宁天霄紧急在老头商店里找解毒的东西，可是除了溟魂破厄丹之外什么都没有。
百晓生：“宗主我......”
“王小年，别愣着啊！你是不是想挨打？！”
王小年不情不愿提起了木桶，开始了在凌云宗的艰辛生活。
百晓生：“宁天霄，你看我一眼啊，求求你看我一眼！”
宁天霄看了看百晓生，老头子现在的形象除了野蛮了一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影响，溟魂毛笔也健在。
宁天霄问溟魂毛笔：“百晓生不会有事吧？”
“放心，他命硬着。”
宁天霄一转身，溟魂毛笔写道：“宁天霄对百晓生弃若敝履，白首相知犹按剑......”
宁天霄一转身：“哦？”
毛笔：“不及尊者重我情！”
呵呵，你就继续编吧。
宁天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最擅长搞事的人，把药水从他们两个手里抢过来，准备去嘱咐张庚，以后除了他，这东西谁都不能给。
宁天霄一走，吕霜吃了颗糖，嘴里的苦味好了很多。
百晓生惆怅地看着自己满头乱发，把胡子打了个结，宁天霄送的那条小蛇，今天就像在丛林探险一样，在百晓生的胡子头发里乱窜。
吕霜转头看向百晓生：“爷爷，要是咱俩真不行了，你可有什么遗愿？”
百晓生心头一梗，一脚踢过去，吕霜变成了乌龟窝在地上，绿得发亮。
而今日，在灵蛇宗的山脚下，灵蛇宗宗主被一干人堵住。
“宁天霄养出来的小灵蛇，是不是你给他的？”
灵蛇宗宗主欲哭无泪：“是啊，蛋是我给的。”
来人神神秘秘说道：“你知道宁天霄在拍卖场里卖出了多少钱？”
灵蛇宗宗主直接哭了出来，我他娘的不仅知道，我还养不出这样的，你说我惨不惨啊，江南道还有人比我更惨吗？
“要不，你便宜卖我，我批发的，你开个价。”
“就是啊，想当年你这蛇蛋比鸡蛋贵不了多少吧？宁天霄可真是，啧，黑心奸商！”
灵蛇宗宗主悻悻挥了挥手：“得了吧，你们根本养不出来，宁天霄有他自己的秘方。”
众人闻言兴致缺缺地散了，过了一会，又有人不信邪，偷偷跑来问灵蛇宗宗主：“你就没打听这蛇是宁天霄怎么养出来的？”
“我当然打听了啊，宁宗主他也是知无不言，就这样那样，这样那样就养出来了。”
来人一脸疑惑：“哪样啊？”
灵蛇宗宗主不耐烦地一挥手：“我都跟你说了，就是这样那样啊，就这么简单，养就是了，难道还跟供养祖宗一样守着，自己冻成孙子也不让蛇蛋冻着？你到底是想搞哪样啊？就这样那样啊，就这么简单啊！”
来人直接傻住了。
不是他骗人，想当初他也不是没问过这个问题，而宁天霄也是跟他这么说的。
“简单啊，就这样那样不冻着它们，不就养出来了？”
宁天霄乐呵呵地笑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头发啊
不知道王小年是不是报复吕霜在云山拍卖场灌他一肚子茶水，这到了吕霜嘴里的绿豆汤，分量格外足。
最后，吕霜捧着肚子打着嗝躺在地上，绿豆汤就差从鼻孔里冒出来了，王小年才收手去给百晓生灌。
眼看着吕霜除了撑着了之外，还是活蹦乱跳，宁天霄也算是放心了，头发长不长是小事，毕竟他将来要是回了江南道，有了头发才像是异类。
表大伯一脸惆怅地盯着吕霜的头皮，像是盯着一茬憋死了的韭菜苗子，特别难受。
宁天霄拍拍表大伯的肩膀：“不用担心吕霜，他肯定没事，今晚我守着他。”
表大伯：“这药到底有没有用啊，我也想知道，你看我这九十多年了，从没长过头发，我真的很想知道有头发的感觉。”
宁天霄心头一梗，转身潇洒告辞，去看表大伯带回来的马。
表大伯这次从江南道带回来的这些马是一群，表大伯直接驯服了马头，其他的公马母马小马也跟着来到了江南道。
王小年那匹浑身金光闪闪的马想要融入进去，被一匹黑马一蹄子踹远了。
王小年的黑马又贱兮兮想去蹭一匹漂亮小母马的尾巴，又被一蹄子踹远了。
宁天霄对着不远处的王小年说道：“看来你的马要绝后了。”
王小年默默拎着绿豆汤走远了，老远吹了一声口哨，想证明自己的马也是有骨气的。
听到王小年的哨声，他的黑马下意识一回头，转身又被小母马吸引了过去，继续贱兮兮地绕着小母马打转，完全忘了自己的主人王小年。
王小年两眼一闭，扪心自问道，你说我为什么不选择那一百万金呢？我是不是脑袋被马踢了？
宁天霄守了吕霜一夜，吕霜这龟孙子倒是真不觉得自己喝的是毒药，睡得那叫一个香啊，宁天霄有好几回都想把他弄起来跟自己玩上一晚上的麻将。
要不是教吕霜打麻将还要费自己的脑子，宁天霄早就把他拎起来了。
白小鬼抱着小肥猫靠着宁天霄早早睡了，到了凌晨，宁天霄也有些困得不行了，眼刚闭上一会，迷迷糊糊还没怎么睡着，就听到一声震塌屋顶的呐喊。
“我头发长出来了！”
宁天霄一个哆嗦醒了，恨不得一拳头把吕霜捶进地里去。
表大伯比他行动得更快，一阵风一样跑进来，看到吕霜脸上的激动，握住了吕霜的手。
“吕霜啊，咱们家族复兴有望啊！”
你们复兴个锤子啊！你们头顶上那一亩三分地跟你们家族有个毛线关系啊！
宁天霄一夜没睡双眼巨疼，打着呵欠，就差流下眼泪了。
吕霜也激动得握着表大伯的手：“表大伯，我成了！”
宁天霄用力睁开双眼，看向吕霜的头顶，就一层指头肚长的头发茬子，还稀疏得厉害。
白小鬼呆呆地盯着吕霜，指指吕霜，做了个拧断的手势，磨了磨牙。
宁天霄一把按住白小鬼，打了个巨困无比的呵欠：“没事就别折腾了，我要睡了，困死我了，对了，吕霜，带着王小年回凌云宗去，我还要在麒麟山呆几天。”
“回去干什么啊？”
宁天霄爬到床上，困意深沉：“扫地。”
“行啊，那我回去干什么啊，师父，不如我留在这里吧？”
宁天霄毫不犹豫：“你也扫。”
吕霜震惊道：“为什么？！”
“我看你过年吃太多，胖了，锻炼一下，别整天窝在屋里做傀儡，多活动一下也好。”
“师父我不信，你这肯定是公报私仇，你嫉妒我有头发比你帅。”
宁天霄一翻身堵住耳朵：“你给我回去扫一个月的地！”
吕霜又踌躇了一会，摸摸自己的头发，在宁天霄床前说道：“师父，我求你一件事，不对，我表大伯求你一件事。”
“说，说完回去扫地，麻溜的。”
“我表大伯也想喝一口长头发的药，他说只要他有了头发，将来给你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表大伯：？！
宁天霄心想这药似乎真的没什么副作用，把剩下的半瓶掏出来扔了过去：“悠着点，别喝得像百晓生一样收不住，有问题联系我。”
“明白！”
“还有，去看看百晓生前辈的头发好了没，我估计他就算喝的多了点，今天药效也没了。”
“好嘞！”
吕霜跑去找百晓生，老爷子的头发已经不长了，吕霜好心给百晓生剪了剪头发，但是由于审美问题，差点给百晓生剪成阴阳头。
百晓生气急败坏赶走了吕霜，坐在镜子前沉默了一整个上午，最终找到了乔渔。
王小年的黑马死活都不肯跟着他走，张庚从马厩里给他找了匹新马，让小乙带着他跟吕霜一起回凌云宗。
吕霜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自己的头发：“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王大年？”
“不，我爹叫王大年。”
“哦哦！厉害啊！那你将来生儿子可以叫除夕。”
王小年脸绿了一下：“我爷爷就叫王除夕。”
吕霜沉思了一会，问道：“要不叫王元宵？这名字虽然娘了点，但是也......”
王小年倒抽了一口气：“那我太爷爷，你要真想见他，我求求他晚上来见你也行。”
吕霜：“也行啊！我可以把我太爷爷叫来，让他们两个好好唠嗑。”
王小年默然无语，赶着马走得快了一点。
一行人到凌云宗时，张伯梁听说宁天霄找来个新打工仔，把扫帚一扔，就回去修炼去了。
王小年跟吕霜一人一把扫帚扫着凌云宗内内外外。
从山下看，凌云宗确实不大，但是一上来，王小年发现这凌云宗是真他娘的大啊，他从凌云宗南北打个滚大概能滚个十天。
王小年拿着扫把，一边叹息，一边流泪。
乔戣看到凌云宗里来了新的人：“这位谁啊？工匠？这手法一看就不合格，明天不要雇来了。”
乔戣肩膀上小灵蛇跟着一点头。
王小年看到小灵蛇，震惊道：“你们怎么会有灵蛇？”
吕霜掏出自己的小蛇：“我也有啊。”
王小年惊道：“你们到底哪来的？”
“师父送的啊，很奇怪吗？”
王小年心动了，当凌云宗徒弟真的不亏啊：“那我......也能有吗？”
“你不是来打工还钱的？那还废话什么？一看你就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败光了家产，还好宗主叔叔人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呵。”
乔戣肩膀上的小蛇也一点头，很认同这个看法。
“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拿它们去赚钱啊，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为了自己的欲望就动辄变卖家产，垃圾。”
乔戣摇了摇头，走远了。
王小年呆立在原地，卖灵蛇的不是宁天霄吗？他这是背了多大一口锅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商机
吕霜拖着扫把跑到乔戣面前去扫，乔戣一皱眉，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吕霜忙不迭又跑到乔戣前面去。
乔戣楞了一下，盯着吕霜的头看了一会，问道：“你这是......”
吕霜：“是啊！你看我这头！”
“长毛了？”
吕霜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王小年在吕霜身后哈哈大笑。
吕霜指着自己的头发：“这是头发啊！活生生的头发！你不觉得震撼么？！不吃惊么？！”
乔戣冷笑道：“我本来就有，有什么好吃惊的。”
吕霜顿时受到了打击，神色萎靡地坐在地上，开始思考人生。
王小年好不容易扫完一间院子，回头见吕霜还在闷闷不乐，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安慰道：“师兄啊，你也别放在心上，不就是头发吗？”
吕霜叹了一口气，正要振作起来，王小年说道：“这东西我有的是。”
吕霜瞬间瞪大了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王小年乐道：“师兄，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头发这么又长又密吗？”
吕霜：“我不想！”
王小年愣住了。
吕霜站起来就走：“嗯，师兄不太舒服，今天就麻烦你多扫点了，晚点我来验收一下，还要跟师父汇报呢，师父说你算是走后门进来的，要更加努力，追上宗门里的人，加油。”
吕霜一溜烟跑了。
王小年看着地上的两把扫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麒麟山上，宁天霄叫了百晓生几次，百晓生才扭扭捏捏地走出来。
宁天霄看到百晓生的造型，差点把水喷出来：“前辈这是......出家了？”
百晓生的头发和胡子都给剃了个干净，没了头发的百晓生，像是一个憨厚的僧人。
溟魂毛笔：“......”
百晓生辩解道：“没有，就是想体验一下没头发的感觉。”
宁天霄乐道：“也好也好，人生的乐趣就在于体验，挺好的，前辈继续努力哈。”
百晓生当即泪流满面：“还不是怪吕霜，他一剪刀下来，我这头发一下子就长短不一，我不想剃头也不行啊！”
宁天霄想到吕霜的审美，突然非常同情百晓生了。
“是这样，前辈，我最近想麻烦前辈一件事。”
“头发没了，心情也没了，不干。”
宁天霄一挑眉头：“那这卷轴，我只能白送给其他人了。”
百晓生话音一转：“话是这么说，但身为凌云宗的一份子，我有必要承担起宗门振兴的重大责任。”
宁天霄：“呵呵。”
“既然如此，那请问百晓生前辈，对养马这件事可有一定的了解？”
百晓生一听脸绿了，怎么我一正儿八经的文人，到了你凌云宗，就变成了弼马温？
宁天霄温声解释道：“是这样的，表大伯虽然知道这马繁殖极快，但对于怎么养马还是一知半解，想请前辈帮帮忙。”
百晓生：“弄这么多犽狼道的马，你是想干什么？”
“一来是凌云志自用，二来，这一匹马可是曾拍卖到四十四万的价格，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没想到百晓生根本没心动，却笑道：“宗主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凌云宗真有一批妖马，会怎么样？”
“让人心生羡慕？”
百晓生：“......再见。”
宁天霄一把抓住他：“前辈说说？”
“会让官府的势力对你十分忌惮，这种马，一匹出现在江南道，他们确实不会说什么，也会允许你拍卖，但是十匹百匹，他们会觉得，你是在准备造反，试想，如果凌云宗有了这样一支骑兵，他们不会害怕吗？”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准备去齐王府打个招呼。”
百晓生摇了摇头：“异想天开，就算齐王点头同意，帝都的使者如果硬要以低价征收这些马，宗主给不给？”
宁天霄惆怅了，给，他心疼，不给，他必然要皮疼。
百晓生语重心长道：“所以说，还是少养点吧，再说最近凌云宗也有些太过招摇了，宫里的那位必然还会招乔戣去一次的。”
宁天霄：“到时候我们陪乔戣一起去。”
“去掉‘们’吧。”
“好，到时候我跟前辈你陪乔戣一起去。”
百晓生：“......”
溟魂毛笔：“人世间难逃避命运，孤星照我颠沛流离。”
乔渔要留下看药园子，表大伯在百晓生指导下要料理麒麟山的马，回凌云宗的时候，只有宁天霄和百晓生同行。
百晓生一路发挥着好为人师的精神，把路上大大小小的传闻都说遍了，宁天霄无聊地掏着耳朵。
老头的任务没有更新，可见这一路上，百晓生所说的话都是废话。
但总结起来，还是有一个主题，我怕死，宗主你可别让我去见太上皇。
快走到凌云宗的时候，宁天霄听到老头给了一些微弱的进阶值和任务点，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吕霜应该在扫地，乔渔没有炼药，那这授课的进阶值是.....乔戣？
到了凌云宗，宁天霄百晓生两人刚刚下马，就看到了扫地的王小年，这才过去几个晚上，宁天霄看到王小年脸上有了一种看穿了这世界的沧桑。
乔戣皱眉盯着王小年：“怎么又是你啊？别只扫和一块地方啊，刚长出来的草，就被你扫秃了。”
【等级：20进阶值：29010任务点：10】
王小年挪动了一下，往旁边扫去了。
乔戣叫埋头苦干的吕霜：“你到底给了多少天工钱啊，这人怎么还不走啊！？”
吕霜：“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君子间的承诺！”
王小年默默走得更远了。
乔戣：“这地方还没扫干净呢，你怎么就走了？”
【等级：20......
吕霜在一旁扫得热火朝天，拿着两把扫帚双臂如轮。
百晓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吕霜这扫地的手法，看起来十分熟悉。
宁天霄轻咳了一声。
吕霜眼一亮，看到百晓生：“前辈，这王八拳扫地真好使！”
他眼又一亮：“前辈，你现在头发比我还少呢！”
百晓生：“滚！”
乔戣乖巧地走过来，叫道：“宗主叔叔。”
宁天霄看了看王小年：“他是我们凌云宗的人，算是你们的师弟。”
“哦？”乔戣脸色瞬间一变，灿烂笑道：“你可以叫我师姐。”
王小年：“......”
片刻之后，王小年一言不发地向着乔戣鞠了一躬。
宁天霄直接都震惊了，可见王小年在这几天，被乔戣说出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商机（二）
宁天霄刚刚歇下，张庚的传音镜就在呼叫他，宁天霄接起来，看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凑上来。
表大伯兴奋道：“宗主，吕霜在不？我找他！”
表大伯兴奋地全方位给宁天霄展示自己的发型：“怎么样，宗主，这药是真的管用啊！”
吕霜凑过来，看到表大伯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表大伯的头发比他的头发稍长一点。
吕霜现在就是特别后悔，竟然答应让王小年在那天给自己灌绿豆汤。
“吕霜，看你表大伯头发！就问你帅不帅？！”
吕霜沉思了一下，说道：“像是长毛了。”
表大伯：“我看你这就是嫉妒，快边去，宁宗主，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宁天霄把传音镜举高了点，并不是很想看他的脑袋。
“是这样的，百晓生既然说这马不能卖，我得回去跟族人说一声，不让他们再弄更多的马往这边来了，所以我这趟回去，是想问问宗主，这要不，你给我几瓶这药，我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表大伯感慨道：“这几年我们族人的脱发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你别看吕霜现在脑袋顶上光秃秃的，他出生的时候，头顶上还是有一缕毛的，谁能想到后来就全掉下了了？”
吕霜震惊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竟然还是有头发的，不过最让他难受的是，这头发都掉没了，这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这两年，吕霜的表弟刚出生就没一根毛，真的是，唉。”
宁天霄好奇道：“你们族人的女孩有没有头发？”
“有是有，但是看起来也挺稀疏的，我这不是害怕么。”表大伯正色道，“我的族人少说也有几万，宁宗主这药如果能卖出去，钱，是没问题的，我们族人的脱发病也能解决，岂不美哉？”
宁天霄：“我到现在都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有毒，你这直接用，真的放心？”
表大伯：“嘿嘿，我哪有那么傻，我是抹在头顶上的！外敷的。”
吕霜：“你咋不早点说！！！”
宁天霄一拍脑袋，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总说吃药吃药说习惯了，都忘了这药还有外敷一说了。
“我觉得不太行，我这药的数量......”
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任务点的问题啊！一下子买一万瓶就是20000任务点。
【新任务：卖药】
听到老头的声音，宁天霄硬生生刹住：“还是有些存货的。”
如果卖一瓶赚200任务点，都是赚的，这钱可是附带来的。
“宗主有多少，我全都要！”
不过，宁天霄想到这药的效果是一夜长一百年的效果，而吕霜和表大伯一晚上也就长了这么点头发，看起来还是有些心酸的。
但是这也让宁天霄对老头的药有了新认识，是否可以开发一下其他东西的新用法呢？
“我再测试一下效果，万一真的有毒，你们就糟了。”
表大伯帅气地一摸自己的头发：“行嘞！”
宁天霄关掉了传音镜，看向吕霜，既然是针对龟族的脱发问题，那就从吕霜入手，再试验一次吧。
片刻之后，凌云宗内。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剃我头发！这可是我的命！”
“跑什么！剃光了我保证你长得更多！你给我过来！”
“我不！我就喜欢我现在的头发！”
“站住！看到你表大伯的头发没！你不想长得跟他一样长吗？”
吕霜终于站住了，呼哧呼哧喘着气：“等会，我想想。”
宁天霄站在树边，耳朵有点疼，这棵树正是从药山带来的那棵，成千上百的溟魂叶子叽叽喳喳。
“快点想！”
“晚上剃，晚上行不？我不能离开我可爱的小头发！”
“行！说好了！”
王小年拎着扫帚：“师姐，凌云宗平时就这样吗？”
“这难道不是挺好的么？”
王小年陷入沉思。
“那师姐，你平时对外面人说话，就是这样吗？”
乔戣认真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王小年拎起扫帚：“我还是扫地吧。”
此时此刻，齐王府内，芬姐抱着小事子，拿着最新的密报，一边读一边看着齐王的眼色。
齐王始终平静地合着双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殿下，凌云宗可是跟妖族有往来，乔戣在那，你不怕出什么事？”
齐王眉头一挑：“不怕。”
“那那些马？”
“来人，给宁天霄带个消息，让他务必把马的数量控制在百匹之下。还有，告诉他们，老祖宗应该已经派人密切关注着他们，做事不要太张扬，要懂得收敛。”
齐王拿出一封信：“这些消息也给他们带去。”
使者胆战心惊地再次踏上前往凌云宗的路。
芬姐不满道：“殿下，您就这么向着他们？凌云宗不过是江南道里的一个小宗门而已。”
齐王眯起眼：“麟儿的溟魂，还需要靠宁天霄来解决，你甘心让麟儿当一辈子没有溟魂的人？”
芬姐咬牙道：“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芬姐又说道：“这可是老祖宗第三次叫乔戣进宫去了，就这么一直拖着？”
齐王摇了摇头：“以乔戣现在的模样进去，恐怕会出事，只能再拖一拖了，过段时间，我会亲自陪她去。”
“亲自去？这也太危险了吧？！”
“既然知道危险，我这个做父亲的，更需要站在她身边。”
芬姐低头嘀咕道：“万一你出了事，麟儿怎么办？”
“老祖宗既知乔戣溟魂没有了，肯定不会难为我们的，你放心好了，至于麟儿。”齐王冷笑一声，“有你这个母亲，他会吃亏？”
使者踏上凌云宗的门槛，乔戣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
使者背后的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乔戣：“呵。”
使者一迈步，跪在乔戣面前：“齐王有消息告诉宁宗主。”
“等着。”
使者擦了擦头上的汗，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王小年拎着扫帚走出来，乔戣嘱咐道：“你先等等。”
王小年看着跪在外面这个人，不明所以。
“怎么了师姐？”
“等会他走后，你把他站着的地方好好扫扫。”
使者跪着的地方一片草叶也没有，王小年问道：“为啥啊，我早上刚扫过。”
“因为，脏了，呵呵。”
使者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真的是齐王殿下有话告诉宁宗主。”
乔戣慢慢走下台阶，直视着使者的眼：“齐王府的人，总是往凌云宗跑，这让老不死的会怎么看凌云宗，他会不知道吗？如果他真想拉拢凌云宗，不如换个方式哦。”
使者顿时冷汗浇身。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就给你看一眼
王小年看着这一幕，默默地拖着扫把走远了。
这几天，乔戣虽然不怎么针对他，但王小年心里是真的害怕。
一是对方乃是齐王女，从身份上来说，江南道谁都知道乔戣不太受待见，本来就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第二就是乔戣的嘴啊，虽然王小年知道她已经很克制了，但还是难顶。
要说他有勇气跟宁天霄叫板，那是凭着不服输的勇气，但是乔戣往这一站，他就是真的怂了。
王小年昨天跟吕霜交流了一下经验，吕霜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句话：“勇敢地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此时此刻，乔戣忽然问道：“小年你别走啊，你看看他，跟我们凌云宗里的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小年硬着头皮打量着使者：“没......没有吧。”
“你仔细看看，我给你提示一下，他的脸？”
王小年跟使者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使者给他使了个眼神：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王小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间距比一般人宽？”
“不不不，你看看他的脸，是不是比一般人要大？”
王小年内心受到了冲击，他刚进凌云宗，不知道乔戣现在一身热血沸腾，究竟是为了个啥。
但是这身热血，明显是有毒的。
使者虚弱地看向王小年：“请问宁尊者在吗？”
王小年：“他刚回来，估计在忙。”
使者咽了口唾沫，疾步走上来，摸出怀中的信递给王小年：“这是齐王殿下给宁宗主的信。”
王小年呵呵一笑：“我姓王。”
使者默默转向乔戣，乔戣一把抽走信：“回去吧，以后换个方法来，太张扬了，别给凌云宗找麻烦哦，否则吕霜一定会驾着巨灵神踏破齐王府的。”
使者擦了擦汗：“是，是，小的明白。”
使者的身影飞速消失在山路上，王小年在乔戣的监督下，拿着扫把清扫着使者曾经跪下来的地方。
王小年连续扫掉了两层土皮，乔戣才点头道：“可以了。”
乔戣看着手里的信，轻轻皱着眉头。
上次她写信回去，是打听罗刹海的事情，这封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老不死专程问自己的情况。
小灵蛇从乔戣头发下钻出来，乔戣一伸手，小灵蛇乖巧地爬到乔戣的手心中。
王小年看到这一幕，眼都直了。
王小年问道：“......你也有？”
“凌云宗里很多人都有，宗主叔叔送的，你没有吗？”
王小年：“......”
“收钱吗？”
乔戣一皱眉：“为什么要收钱，你把宗主叔叔当成什么人了，他跟你能一样吗？”
王小年：？？！他跟谁俩呢？！
想归想，王小年如今是人在屋檐下，必须低着头。
“那他会送我吗？”
“叫师父。”
王小年：“师父。”
“不够诚恳。”
王小年诚恳道：“师父。”
“太卑微了，凌云宗都是有血性的人。”
王小年吼道：“师父！”
王小年这一嗓子，凌云宗外一震。
宁天霄皱着眉头从凌云宗里走出来，心想别是乔戣激发了王小年的斗志，引发一场斗殴。
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宁天霄摸着鼻子道：“干嘛呢你们两个？乔戣，别拿他寻开心了，乔前辈找你。”
乔戣把信递给宁天霄，乖巧说道：“宗主叔叔，齐王派人送来的。”
王小年的脸抽搐了一下，此乔戣绝非彼乔戣，变得也太快了。
宁天霄当下撕开信，慢慢抖开。
信上总共只有三件事，第一件，老祖宗要见乔戣，第二件，罗刹海的消息，第三件，有人在鬼市大肆购买与宁天霄有关的消息。
每一条都值得头疼。
齐王虽然说自己会陪着乔戣去见老祖宗，但按照这位齐王的性子，如果老祖宗要砍了乔戣，他权衡一番，说不定还得亲自递刀。
不舍是不舍，但他并非只有乔戣一个女儿。
而信上罗刹海的事情就更直接了，齐王第一句话，就诚恳地建议宁天霄别去趟浑水，罗刹海除了有高级别的溟魂出没，还有不知名怪物趁夜拖人。
宁天霄笑着摇了摇头，去是一定要去，罗刹海不仅有关白小鬼身世，还有关于他的一个天赋。
而第三件事，宁天霄就更觉得好笑了，他早就听说过江南道有著名的鬼市，每月一次，满月日开市，夜半所有人带着面具入鬼市，天明人尽散。
鬼市当中，不仅能买到平常很难见到的法宝，还能够买到大量的消息。
据说，在宁天霄出现之前，江南道最后一个溟魂卷轴，就是在鬼市出售的。
而且宁天霄也很好奇，自己在复活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云宗似乎有不少人，对他很有意见啊。
这件事是宁天霄无法控制的，但如果他在以前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对那些叛徒，或许就真的下不了手了。
宁天霄看完了信，递给了乔戣。
乔戣略略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如果到时候逼不得已要进宫，我会跟齐王陪你去，现在是时候给你找个溟魂了。”
宁天霄想旧事重提。
乔戣眼角一弯，依旧坚持道：“宁缺毋滥。”
宁天霄无奈地摇摇头：“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宁天霄乔戣走回凌云宗内，王小年拿着扫把跟在两人身后，王小年纠结了一阵。
“师父。”
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人忽然就叫自己师父了，宁天霄心里有些回不过味来。
宁天霄正想回头说你先不用叫我师父。
王小年就问道：“我小蛇啥时候发到手啊？”
宁天霄一怔：“想啥呢一天天的，凌云宗这么多人，暂时还排不到你。先还上你五十万金再想别的。”
“不过......”宁天霄说道。
“可以给你看看我这个。”宁天霄唤出火红色的小蛇。
火红色的小蛇仿佛一条血线贴在宁天霄的肩膀上，漆黑的眼睛盯着王小年，慢慢地弓起身，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王小年看着这小蛇，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
这条小红蛇身上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攻击性，让人不自觉地恐惧。
宁天霄拍了拍小红蛇的头，小红蛇无声地钻进了他的袖子里。
“看到没？”
王小年眼神炽热道：“师父，到了什么阶段，能领到这么一条蛇？”
乔戣毫不犹豫回答道：“梦里。”
王小年深吸了一口气，一鞠躬，默默扫地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鬼市
凌云宗内因为春天大规模招生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宁天霄忙里偷闲，下了一趟山。
江南道的鬼市离凌云宗大概有两日的距离，宁天霄特意带上了百晓生，让百晓生给自己两人都易了容，准备进入这个月的鬼市。
鬼市一共有七个地点，每月鬼市前三天，会根据月相不同，决定在七个地点当中的哪个开市。
对于百晓生这样的人，看月相自然没有问题。
但对于其他不掌握这样能力的人来说，一来是买消息。
二来就是凭机缘碰运气，因为七个地点之间距各自的距离大概有半日，等鬼市开市后，再往另一边赶，基本是赶不上的。
百晓生以前是鬼市常客，经常去买和卖消息，这样的事做起来妥妥地熟练。
出发前宁天霄让百晓生给自己两人都易了容。
此时的百晓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丝毫不像个老头子，而此时的宁天霄半脸麻子，大部分人看到他这张脸，都不会想看第二次。
宁天霄强烈怀疑，百晓生现在就是在公报私仇。
不过在进鬼市之前，都要带上面具，反正宁天霄也不在乎，就让这老头自己乐一乐吧。
宁天霄淡定地坐在茶馆里，反正又恶心不到自己，就恶心恶心别人吧。
白小鬼咬着手指盯着来往的人身上的溟魂，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宁天霄轻声说道：“你现在怎么有向着饿鬼发展的趋势，不会是那次在六和宗没消化好吧？”
白小鬼摇了摇头，继续流着口水。
宁天霄扫了一圈周围的溟魂，这一看他也有些震撼，周围人的溟魂基本出不了鸡鸭鱼肉的范围，有的人就更妙了，溟魂是一口锅，还有的人是一把锅铲。
宁天霄看着这一幕，也有点饿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茶馆里的人走了一点，再来的人，基本就戴着面具，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像百晓生这样掌握一门手艺的人毕竟是少数。
宁天霄端着一杯茶，脑子忽然一抽，问道：“前辈，你想过没有，其实你这门手艺还挺不错的。”
百晓生：“啥手艺？”
“你想想，你就专门去做嫁衣的店门前呆着，来一个新娘子你就给人画一次，一次收个几千金，说不定还能给咱们宗开个新赚钱方法。”
百晓生：“你说得对，明天我就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去。”
宁天霄讪笑了两声：“开玩笑的。”
白小鬼捧着脸看着百晓生，再看看宁天霄：“宁天霄，我也想画。”
不过，两人都知道现在这是不可能的，白小鬼叹了口气，宁天霄摸了摸她的头。
快到子时了，大部分人已经按捺不住，挤到了鬼市的入口去，茶馆里还剩下的，除了宁天霄三人，就只有对面桌上一个独饮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额头上斜贯一条刀疤，背后背着一口重刀，他的溟魂是盾牌。
宁天霄观察过他的溟魂几次，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如果能有攻击型的溟魂，会更强一点，配上这样的溟魂，有点亏了。
百晓生低声提醒道：“宗主，别看了，聂云可不是好惹的人，小心他一刀子把我们俩给捅成个对穿。”
宁天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好奇。”
宁天霄说完又看了那边几眼，而聂云也好巧不巧看着宁天霄，宁天霄举了举茶杯，一饮而尽，而聂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亮了亮底。
对方是个江湖气很重的人。
宁天霄拿出面具：“走吧，还有一盏茶功夫到子时，该进门了。”
百晓生点头站起来，就在此时，窗外风声一动。
宁天霄飞速按下百晓生的头，一柄锋利的匕首贴着百晓生的头皮闪过，插进了背后的墙上。
茶馆中烛光一晃。
百晓生顿时满头冷汗。
【新任务：祭祀金像】
宁天霄听到这声音，皱眉看了一眼聂云的方向，祭祀金像跟他有什么关系？！
聂云用手扣了扣桌面，沉声道：“让他们走。”
“有人给你陪葬不好吗？或者，你把我们的东西交出来。”
窗外人影一动，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进来的人是上次在药山围堵他们的黑乌鸦，隶属黑虎宗。
而白天见过的那些满身菜味的溟魂，也跟在黑乌鸦身边，宁天霄犹记得上次见黑乌鸦的时候，对方身边还是有一群能人的。
怎么现在除了菜还是菜？
黑乌鸦出现的瞬间，宁天霄跟百晓生对视了一眼。
黑乌鸦身后的人瞬间把宁天霄百晓生团团围住。
聂云声音变得阴沉无比：“我再说一遍，跟他们没关系，让他们走！”
聂云反手握住了刀，满身杀气瞬间扬起。
黑乌鸦笑道：“哟，这就生气了，既然这样，不如痛痛快快地把东西交出来，大家都好过。”
聂云站起来，一拳捶在桌面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聂云抽刀，另外一只手抱着一样东西，半掩在披风下。
他站起来的瞬间，黑乌鸦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宁天霄这才发现他已经受了伤，但对方步伐当中自有一股过人的气势。就在此时，宁天霄控制着溟魂火，缓缓来到黑虎宗其他人的身后。
聂云转向宁天霄：“两位，对不住了，这东西，我绝对不能交出去。”
黑乌鸦半捂着嘴咯咯笑道：“那两位不如留下姓名吧，到时候，我也好给两位留一座墓碑。如果能留下尸体的话。”
黑乌鸦缓缓来到宁天霄的身边，打量了他一眼，轻蔑地抛出一个字：“真丑。”
宁天霄不爽地挑了挑眉，给了白小鬼一个眼神，白小鬼悄悄走到黑乌鸦的身后。
黑乌鸦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宁天霄的肩膀：“说啊，你叫什么名字？”
宁天霄：“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叫我爸爸。”
黑乌鸦当场愣住了。
百晓生接道：“可以叫我爷爷。”
宁天霄：？！
溟魂毛笔：赢了！
白小鬼跳起来，抓住黑乌鸦的溟魂之鸟，一口咬断半个翅膀。
黑乌鸦惊声尖叫，宁天霄大吼道：“动手！”
黑乌鸦的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百晓生惊吓之余，疯狂地转动着手臂，运起王八拳。
房间中刹那间一亮，宁天霄的溟魂火席卷了除了聂云和百晓生白小鬼之外的所有溟魂。
所有人都感觉到极致的痛楚从背后传来，瞬间跪倒在地，聂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把握机会，运刀砍向黑虎宗之人。
黑乌鸦的溟魂被白小鬼压制，此时只能忍痛往门外跑去。
宁天霄闪身拦住黑乌鸦，嘴角一斜：“药山的大礼，是时候该还给你了。”
黑乌鸦睁大双眼：“你是宁！”
宁天霄的剑贯穿了黑乌鸦的胸口，一串血珠顺着剑尖滴下来。
平时他不愿杀人，上次在六和宗，他也放过了那几名宗主。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看到了聂云怀里的东西。
祭祀金像。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金历宗天下第一
聂云以刚猛无匹的刀法，迅速将屋内黑虎宗的其他人杀完，茶馆的老板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
聂云杀完人，冲着茶馆老板扔去一块金子，宁天霄本来以为聂云是想封老板的口。
聂云一张嘴：“滚！”
老板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这安慰人的方式有点特别。
聂云转头看向宁天霄和百晓生两人，百晓生默默退后一步，走到宁天霄身后。
屋内血流满地，烛光闪动着，聂云脸上依旧流淌着杀气。
百晓生小声说道：“宗主，我这条老命就靠你了。”
宁天霄当即冲着聂云说道：“我爷爷说了，我们不怕你，有本事你们来较量较量！”
百晓生：？！
没想到聂云咧嘴一笑，重新拾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快走吧，黑虎宗的人，可是跗骨之蛆啊。”
宁天霄闻言收敛了脸上玩笑的神色，沉吟一番说道：“这金像我见过一次。”
聂云脸上闪过一丝凶狠：“在哪？”
宁天霄皱眉道：“你想带它去哪？”
“找个地方毁掉，江南道没有人能办到，就去平秦道，平秦道没人能办到，我就去漆鹤道，总会有办法。”聂云再灌一口酒，“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把你的金像交给我。”
宁天霄摇了摇头。
聂云大笑道：“信不过就算了，如果黑虎宗的人找上门来，你尽管报我的名字，说人都是我杀的。”
宁天霄道：“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你这样带着金像走，说不定人还没走远，就会死在金像上。”
聂云略一沉思，眼中一亮：“你有办法？”
百晓生头上冒汗，凑过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宗主，先进鬼市。”
“宗主？”
事到如今，宁天霄也不打算隐瞒：“在下宁天霄，凌云宗新任宗主，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走。”
聂云一垂眼，果断说道：“走！”
宁天霄三人从茶馆后门绕了个弯子来到鬼市门前，鬼市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四处人山人海。
聚集在鬼市之前的人中，不乏恶贯满盈者，当宁天霄三人身上带着血腥味出现时，没人把他们当一回事。
聂云低声问道：“你们的祭祀金像是怎么回事？”
“宗门里有人从犽狼道捞上来一块泥团子，原本以为是宝贝，没想到是金像，金像点名之后，我好不容易用阵法解决了，但是要销毁，还需要三阳火。”
聂云拳头紧握，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能解决？”
“有七成把握，你的金像是怎么来的？”
“家乡有人去参加黑虎宗的祀典，再也没回来，我潜入黑虎宗之后，发现了这金像。”
人流开始向前移动，宁天霄抬头看了一眼：“黑虎宗有多少？”
聂云摇了摇头：“我看到的只有三座，其他地方，恐怕会有更多。”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欢呼。
鬼市的阵法启动，如一把刀劈开眼前的景象，刹那间，变成了另外一幅场景。
月亮遥遥挂在天空上，这个鬼市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谷，谷中上下缀满灯笼，亮如白昼。
宁天霄三人顺着人流进入鬼市，卖东西的人忙着抢占位置，奔在最前。
“你准备怎么办？”
“既然你说三阳火可以销毁，那就找三阳火，总有一天，我要把黑虎宗烧个底朝天。”
宁天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如先跟我回凌云宗？金像就算再开始点名，我也有办法解决。”
聂云低声一笑：“不怕惹上麻烦？”
“早在药山我就跟黑虎宗有过节，跟黑虎宗开战是早晚的事情。”宁天霄沉声道。
“好！宁宗主豪气。”
宁天霄笑了笑：“走吧，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我今晚来这里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关心我，要在鬼市买我的消息。”
前面忽然有人转头对着宁天霄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聂云瞬间察觉，手已经按在了刀上。
宁天霄一头疼：“没事，我认识。”
吕霜和王小年在宁天霄的安排下，也进入了鬼市。
张伯梁和乔渔也带着人混在其中。
刚才就是吕霜这个憨憨回头。
人群一进入山谷，立即变得稀疏起来，宁天霄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人，刚开始的时候，各位卖东西和买东西的老板似乎都显得挺矜持的，在温和地讨价还价。
百晓生对这些东西都不太感兴趣，他早已混迹鬼市多年，见怪不怪了。
就在此时，鬼市入口忽然闯进一群人。
聂云忽然警惕道：“是黑虎宗的人来了。”
“没事，就算他一个一个找，也要找到天明。”
宁天霄缓缓在一个摊子面前站定，拿起一样小玩意，漫不经心地看着。
聂云百晓生站在他的身后，心神不宁，百晓生现在很想跑，但又不敢跑。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争吵声。
“我扒拉你怎么了！？让你挡路！”
“你知道我是谁？我是你黑虎宗的爷爷！”
黑虎宗的人肆无忌惮，闯进来的时候连面具都没有带，再加上身上标志性的花纹，更好辨认。
而对方就更有意思了，对方是金历宗的人。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宁天霄眼珠一转，也凑了过去，他刚一过去，就发现吕霜和王小年早站在里面看热闹。
不是宁天霄想认出吕霜来，实在是他那头稀疏的板寸头天下无二。
宁天霄一瞪眼，把吕霜拽了出来：“你听好，等会我说开始，你们就开始大喊黑虎宗。”
吕霜一点头，忽然就嗷地一嗓子：“黑虎宗！黑虎宗！”
宁天霄闭上了眼，强忍住想把他就地打死的冲动。
宁天霄一张嘴，也大喊道：“金历宗！金历宗天下第一！”
王小年直接傻住了，聂云抱着胳膊看着宁天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百晓生就更干脆了，一拍大腿：“金历宗天下第一！黑虎宗滚出江南道！”
吕霜卖力地大喊道：“黑虎宗救过我爷爷！我奶奶！我表大伯！誓死捍卫黑虎宗尊严！”
在吕霜的带动下，支持黑虎宗和金历宗的人分成两派大骂，黑虎宗的人原本是进来办事，现在这口号越喊越烈，一个个都头脑充血，直接拔出刀来，就要在鬼市火拼。
宁天霄见达到了目的，对着王小年招了招手，王小年抓住激情喊口号的吕霜，把他拉了出来。
宁天霄转身的刹那，旁边有个人拍了拍宁天霄的肩膀，掀起了半边面具。
酉椋用口型说道：宁天霄，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呵呵。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金面具的幻想
宁天霄抓住百晓生的肩膀：“麻烦大了。”
酉椋的手已经摸到了鞭子上，宁天霄转身就要溜走，就在此时，酉椋脑袋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直接拍了她一巴掌。
酉椋一咬牙，扣上了面具。
而那只大手的主人看到宁天霄，眼中闪现一丝疑惑：“宁宗主？”
宁天霄一点头，快步向着人群外走去。
金历宗和黑虎宗已经在原地打了起来，暂时顾不上继续追踪金像的事情，聂云抱臂跟在宁天霄身后。
酉靖拓带着酉椋跟宁天霄走出一段距离，再跟他并肩而行。
酉靖拓微微一笑：“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宁宗主。”
宁天霄笑了笑：“我也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我跟椋儿每月都会来这鬼市上，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不瞒你说，我也曾想在平秦道办鬼市，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实现，这鬼市看似散乱，但真要办起来，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难啊。”
宁天霄点头道：“我听说，有人在鬼市上买我的消息，想过来打听打听。”
“这个我确实听说过，不过，对方似乎给不起卖家想要的价钱，只买走了一部分。”
“那卖的人？”
酉靖拓摇了摇头。
宁天霄转向百晓生，百晓生一闭眼：“九十五！九十四行了吧！我真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宁天霄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这么畅销。
酉靖拓这才把目光转向聂云：“没想到宁宗主身边，现在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聂云一抱拳，一句话没说。
酉椋嘟囔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酉靖拓再次一巴掌拍在酉椋头上，酉椋捂着头，瞪着宁天霄。
宁天霄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跟您商量一下。”
酉靖拓大感兴趣：“宁宗主请说。”
“七月我准备去一趟罗刹海，我在罗刹海有太多事情需要解决，不知酉宗主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酉椋挡在酉靖拓面前脆生生骂道：“你想死啊！”
酉靖拓再次扬起巴掌，却没有再打下来，罗刹海的惊险，他也明白，当年他九死一生从罗刹海回来。
“宁宗主何必想不开。”
“我不是想不开，只是太重要，三途的人告诉我，如果我能够劝动酉宗主一同前去，他们会选择帮我。”
“真有这么重要？”
宁天霄看了一眼白小鬼：“真的很重要。”
酉靖拓皱眉陷入沉思，宁天霄没有急着再说下去，对方去不去，最终还是要看他的意思，而且就算三途的人不去，宁天霄自己也要去。
聂云此时忽然说道：“如果你能解决我手头的麻烦，我跟你去。”
酉靖拓心头一跳，聂云生性豪爽，有他这痛快的一对比，自己似乎变得有点不中看了。
酉椋有些急了，拒绝道：“不去，想送死你们自己去，罗刹海可不是你们凌云宗随随便便就能玩的地方。”
宁天霄直接忽视了酉椋，现在他想听的是酉靖拓的答案。
宁天霄道：“酉宗主也可以把罗刹海的消息卖给我，我出高价。”
酉靖拓沉声一笑：“这件事我回去想想，今晚就先陪宁宗主找一找买卖你消息的人吧？”
宁天霄点头。
酉椋冷哼一声，在宁天霄要迈步的时候，一伸腿挡住了他。
而宁天霄就厉害了，他直接踩着酉椋的脚走了过去。
酉椋抽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死要面子假装没事。
宁天霄回头歉意一笑：“啊，对不起对不起。”
宁天霄身后的吕霜也是茫然地踩着她的脚走了过去，吕霜就更厉害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踩着人过去的。
酉椋痛苦地握起拳头，最终忍住了。
王小年斟酌了一下，讪讪一笑，迈了过去。
宁天霄的传音镜忽然响了，对面传来乔渔的声音：“我们找到了，你们快点过来。”
百晓生下意识问道：“对方要跑？”
“不是，是乔戣。”
几人听到传音镜另一端乔戣的声音：“这是怕犯了天条才设下这么多规矩？”
宁天霄脑仁一疼：“走！”
乔渔放下传音镜，乔戣叉着腰看着对方。
对方的面具下传来一声窃笑，这笑声触动了乔戣的怒点，乔戣瞬间就爆炸了。
“再加一倍的价钱，卖不卖！”
张伯梁几人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出手帮乔戣。
面具下传来阴柔的声响：“不卖，小姑娘，去别的摊子吧，这里的麻烦可是你惹不起的。”
乔戣盯着对方金色的面具，对方倚在一块石头上，不为所动。
宁天霄出现的瞬间，戴金面具的人转向宁天霄：“竟然真把大鱼引过来了。”
乔戣脸色一变，迅速向后退去。
张伯梁几人飞身上前，挡在乔戣面前。
金面具手里弹着一枚金丸：“小姑娘，你很有胆量，也足够聪明，你想知道齐王府的消息吗？你的弟弟，还有欧阳翠芬？有了这些消息，就能帮你夺回齐王府。”
乔戣冷漠道：“不想。”
对方：“......”
乔戣：“呵。再给你一个机会，报上名号，说出你的目的。”
“我是这世间......”
百晓生抡者王八拳冲上去：“你是你大爷的！跟爷爷抢生意，你去死吧！”
宁天霄整个人都震惊了，百晓生这么勇猛，还是人生第一次。
溟魂毛笔在百晓生冲过去的瞬间，一路尖叫。
百晓生来到乔戣身后，猛地刹住了腿：“快给你爷爷报上名号，我让你死个痛快！”
呵呵，果然，猛是真猛，怂也是真怂。
宁天霄走到最前：“你到底是谁？”
对方还是以一种懒散的姿态靠在石头上，他越是懒散，就越让人戒备。
“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来，还杀了黑虎宗的人，我原本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懦弱，你表现得不错，但是还不够。”
金面具者低声一笑：“宁天霄，现在，我准备把砝码放在你身上了，期待吗？兴奋吗？准备好了吗？”
宁天霄：“你是不是有病？狂躁还是幻想？我这边有几个大夫的联系方式，你要不要？”
乔戣嗤笑一声。
对方：“......”
“以后你会懂的，你身上的秘密，远非现在这么简单。酉靖拓，跟他去罗刹海，你不会后悔。”
对方说完这句话，摘下了金色的面具，变成了一阵黄烟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什么秘法？”
乔戣皱眉看向吕霜：“是不是住在人床底的黄鼠狼精？你认识吗？”
吕霜：“我可不认识啊。”
乔戣继续怀疑地看着他。
“我真的不认识啊。”
乔戣转向王小年，王小年知道现在乔戣整个人都很暴躁，一句话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