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爱而不得]
(十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题名就定它《摸鱼儿·雁丘词》”
王轩笑着咧嘴,手指则朝空中舞动。
沾满油墨的毛笔很难把控,掉在地上一把灰。
他茵茵地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众人鞠躬。
有人或许爱他这般洒脱与桀骜。
她们手里拿着[四大名著]疯狂挥舞,像是对一名崇拜甚久的[明星]而感到激动。
“公主殿下!你太完美了!”
“公主殿下!我爱您!”
“公主殿下!能不能抱抱我?!”
王轩走下擂台,渐渐融入大队人马中。
不出预料他轻松赢得比赛。
[1:1:0:0]
抬头望,刺眼的阳光宛如火球向他扑面迎来。
一团包裹好的浓烟带着烧焦一半的味道。
他穿越人群,陆游默默给他一个拥抱。
“写的非常好…”
“谢谢陆老前辈的夸奖…”
他点头,转身再次融入到人海当中。
汹涌的海浪任意呼唤,她们似乎带着清风,嘴角洋溢起少女的微笑。
王轩这座无桨无舵的帆,就沉浸其中。
茫茫大海,他是[孤儿]却又有着[部落]的责任。
遇到一处海岛,他则无法绕路,只能直行…
“咚!”
海岛永远比幻想来的快。
“嘶~”
“王氏美?”
“你撞我干嘛?”
他撇着嘴,摸头故意摆出一副轻松自如的感觉。
她翻着白眼,伸手祝贺。
“恭喜大姐,又离成功更近一步…”
“明天的比赛要好好把握,万一,你真输了,那可不是我成心上位。”
王氏美面无表情的说,随之看向人潮有些木纳。
“诗做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大姐这么日理万机,到底还有没有精气神能扛过接下来的比赛…”
“要是实在不行,我让给你也可以…”
“哎?打住…”
王轩眼眉微挑,示意她不要看不起人。
“上次擂台,被打的满身是伤,真没想到第二场比赛你还能来…”
她顿一顿眼神,轻瞟王轩遮掩的皮肉。
“衣服穿的挺多,还好,你躲过了最后一鞭。”
“当时要是再偏一点,没准你现在还昏迷不醒…”
她特意把声音压低,脸蛋靠近。
“切…”
王轩的不屑,她就根没听见一样,稍稍怼完,还不忘问问[儿子]。
“他好的很…”
“有他爸看着,现在已经学会打滚了…”
王氏美听完直笑,说“从没见过男孩子打滚…”
“何不让我去瞧瞧?”
“我怕你掐死他…”
王轩一句话,瞬间惹得她面露难色。
一旁的侍卫抬着轿子吆喝,她上马“哼”了一声。
“走着瞧…”
说完裹着红袍离开,脖颈上提溜的白毛映在背后。
他叹口气,撸起袖口的一角,果然[伤疤]仍在。
“启程回宫。”
王氏钰复而给他涂着碘酒擦拭。
那块被蒙古汉子,插穿的一侧,甚至连疤都没有。
“它自己好的…”
王轩故意撇开话题,两手捧着《红楼》琢磨。
“林黛玉…”
他一句话放在嘴边嘀咕,眉头紧锁。
三十岁的他甚至有点怀念原本的世界,虽然每天忙忙碌碌都没赚头,兵役下职的他生活却也不错。
一本正经的历史老师、一猫一狗的快乐生活,时不时走亲访友,和爸妈唠唠嗑。
虽然身边没有[女朋友],但生活有滋有味。
这种美好的生活,很有[保质期],他仔细的回忆点滴。
只听“啪嗒”一声,《红楼》掉地。
睁眼,他的背后与胳膊缠上一层厚厚的棉纱。
王氏钰左手握着灯把,右手抵着风坐在一侧。
“怎么这就傍夜了?”
他摸着身体,缓缓站立。
“一点头,你睡觉了…”
她淡淡伸出手,像是在和自己要什么东西。
“[老干妈]…”
王轩踉跄跑到床头地下,翻出来一瓶。
点击系统时,幸运值已经上升到5000。
大赛举行,果然《四大名著》在市场的畅销量,也为王轩增加额外收入。
虽然这么久他都不清楚,为啥系统道具只作用于[萍邕国人]。
但好在,萍邕国人对她的[公众印象]不错。
[系统等级:四级]
[进阶下一级所需要消耗幸运值为:100000点]
王轩瘫坐着欣赏王氏钰。
“吧唧…”
她递出一筷子,伸到王轩眼前。
“米饭加[老干妈]特好吃…”
她一脸板正,显得十分调皮。
王轩摇摇头,昨日吃的[千年大还丹]让他没什么饥饿感。
他笑而不语,开始打听[辰子良]的下落。
“我不知道啊…”
“听说,前几日从皇宫离开就没回来过…”
“哦!可能回[辰嘉院]了也不一定…”
她嘴里边嚼着大米饭一边说道,眼神淡定而坦然。
“哦…”
“他走了,那我是不是得找他回来?”
王轩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
“可以…”她吃饭的吧唧声不断扩大。
“那我要是不找他,他自己会回来吗?”
“也,可以…”
王氏钰哽咽着,喉结时不时打出“咕咕”的降落感。
“那如果,他回来和你发生争执怎么办?”
“那怎么会…”
她两手夹着筷子不动,大米粒很明显的脱落。
“我和他又不认识…”
“生人见面,不打扰就是了…”
王氏钰重新开始咀嚼,不过语速相当迟钝。
“你知道他为什么走?”
王轩突兀一问,她噎住了。
[喝水…]
“我不知道…”她喘着气,眼角抖动,很吃力。
“那没事了。”
王轩嘴角咧笑,又掏出一瓶[老干妈]表示别太[紧张]。
王氏钰说:“伴君如伴虎…”
王轩瞥一眼没理会,径直朝床上一躺。
“呼啦…”
紫木色围帐,他脱衣解扣。
“吃饱了,就进来睡觉…”
那声音带着极具诱惑与诡诈,王氏钰“嗯”了一声,不再做出任何回应。
她开始狼吞虎咽地咀嚼。
茶壶里的水甚至都被她喝尽,撂下筷子,她也脱衣解扣。
她撩开紫帐,死死盯着安详熟睡的王轩。
“刚睡醒,又睡?”
他裹着被子睁开眼,一怔。
“为什么还不脱衣服进来睡觉…”
王轩鬼魅一笑,直接从床上猛然站起。
她扭头,把紫帐一遮,汗流浃背。
她是个[女人],却有着[男性]的欲望。
“进来…”
王氏钰假装没听到,找到一个理由,向着[小维维]的屋子走去。
第十七章 [君主]且听风吟
(十七)
穿云吐雾,从唐朝开始,[烟草]这种东西就兴盛的一批。
萍邕国不禁止,但明文规定不许当着公主殿下的面吸。
“我才不稀罕那种[糟粕]的玩意。”
王氏钰啐口痰,很少露出嫌弃的口吻。
她顺势把王轩手里拿的[烟杠]摔在地上狠狠地踩。
“三妹就吸它,你看,现在可倒好,整日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不许吸!”
王轩点头,尴尬一笑。
他说:“烟草有亢奋充沛的奇效…”
王氏钰则面无表情看着他,绕到木桌下。
“咣当…”
一桶罐[红牛]一桶[咖啡],他别想再打什么鬼主意。
“[意斗]本来就是考量一个人的真正意志力,既然它是最后一项,就不会平白无故。”
“如果真的想当君主就该有心理准备,你就是喝三千桶[红牛]也无济于事。”
“我建议方笙,给你们装一个[摆设]。”
“或许对你多少有点帮助…”
王氏钰轻描淡写,不过王轩似乎并不大在意。
[摆设],直到比赛傍晚才公之于众。
白白的夜,两排横插的灯。
萍邕国又深又冷。
哈一口热气没过头顶。
王氏美换上一副新战袍,坐在对面。
二人互相注视,仅隔一道瓷砖。
他两眼无神,嘴角处微扬。
“你化妆了?”
“当然…”
王氏美相当得意,眸子里的黑色像是不见深浅的漩涡。
“你很有把握…”
他说时,褥了褥左臂不慎露出的肌肉。
上面的新伤,被风吹的酸痛却又精神。
“没有…”
王氏美很矜持,她保障着两个人的对话短暂而精准。
圆周上就是[月],萍邕国的官僚都在目睹着全程。
她们自然两眼瞪大,每隔一刻就来探视一回。
距离之远,若是某人听到[机密]。
“死罪…”
王氏美故意把腿翘起来,显示气魄。
[1195年]的古代,[丝袜]还没成型。
她瞧上去抖一抖,下来,再次[捂热]。
王轩笑着,他那肤白貌美的腿也洋装翘起来。
“上面有[丝袜]。”
“保温效果是真的不错…”
他嘀咕着,随后得意的表情淋漓尽致。
“哼…”
她手掌合十,不再言语。
[第二天正夜]
王轩手里喝着红牛,精神略有萎靡。
他大力度的咧嘴笑,不出所料,连笑容都是苦涩的。
他痴痴看向地上,整瓶装[咖啡]已经全然喝光。
她又“哼”了一声,精神也亦如此。
“砰…”
王轩的发鬓,似乎被某种异样的物质所接触。
紧随其后,还有额头与脖颈依稀也是。
抬头见,是大把大把[冰凉的]水滴。
“下雨了…”
王氏美木纳地说,随后张开双手,表情舒缓而释然。
[又一刻过去了,雨水开始变得迅猛而汹涌]
王轩穿着棉衣打哆,里面是恰到好处的湿透。
裁判官跑到两人中间告知,比赛[中止]。
王轩喘上一口气,两手拄在木凳上听风。
“咕……”
又是一阵冷笑,王氏美全披的盔甲挨个掉落。
她深沉地说着,口齿不由自主地打颤。
“你要投降吗…”
脱掉盔甲的她,里面的衣衫戛然浸湿。
不过,笑容却绽放的无比灿烂。
见状,王轩看向目睹一切的百官。
莫名的思绪让他回想起擂台武斗的场面,记得那时脱掉盔甲的自己只希望落荒而逃、侥幸取胜罢了。
“或许,你为这场比赛找到了一些意义…”
王轩重新坐回原地,把[红牛]饮一半递给王氏美。
至于怀里揣着的[童子尿],或许已经[无济于事]。
[二日夜,他们挺过一场大雨]
[白昼,雪花飘飘…]
王轩头皮顶着一束不大不小的绒帽。
被雨水浇灌的身体颤抖格外明显,他止不住的咳嗽。
对面的王氏美看上去比自己较好一点。
坐在对立面,第三天的她们终于不再仇视对方。
几次睡意朦胧的王轩都被正中央的[摆设]叫醒。
“咯…”
还以为是鸡,没成想,王氏钰居然笼中一只鹰。
他想逗它,只是饥寒交迫的感觉,就连手指关节都疼。
“你累吗?”
王氏美咳嗽着,脸蛋上的垂妆被雨水洗的干净。
“累…”
“累死了…”
王轩抱怨着,他体力通支,感觉眼睛就快瞎了。
“我好想睡觉。”
她笑笑,朝他奋力一脚。
“嘶…”
这种似乎脚都冻掉的痛,让他尤为清醒。
[熬鹰]
王氏美有气无力,太阳高高升起。
[一刻]
[两刻…]
[一时辰…]
王轩不知道又过去多久,他干瞪眼,但仿佛早已睡却。
天上的雪,净了,地上的阳光打在他身上。
衣服里闷的湿热的气体散发在空气当中,他耳旁突然一激灵。
“咯!”
那老鹰再次尖叫,像是一座不灭的时钟。
裁判官探视,他没语气的“嗯”着。
时间来到[下午酉时]。
“获胜…”
随着手被高高举起,百官欢呼。
唯独王轩站起身,看向那靠在木凳上沉睡的[二妹]。
“喂?你怎么还给睡着了…”
王轩笑着说完,也被抬回寝宫。
“温度…”
他嘴里念念有词,被火炉接触的煤炭发出鞭炮响。
醒来,[二日后]。
胳膊上淤红的疤痕被黑色膏药敷着,他坐起,精神焕发,不过下床的感觉依旧僵硬。
王氏钰坐在木凳上看书,透过窗户,银白色打上一脸白皙。
“《三国演义》…”
“你不是不爱看?”
他缓缓走到她眼前,打理上半身衣衫。
“你要干嘛?”
王氏钰指着一侧的[煲鸡汤],满脸疑惑。
“太医说你这两天就会醒,不过需要静养…”
王轩点着头,眼睛似乎还在寻找什么。
他走到梳妆台,拿起梳子把鬓角很好的捋顺。
随后简单的清洗过后,舀上一碗鸡汤打量。
“咕咚…”
左手提溜着食盒,呲牙咧嘴。
“二妹醒了吗?”
“还没…”她若有所思了一会,紧接着说。
“据说也是这两天醒…”
王轩听着,随后又沉默向寝宫外走去…
雪花已经没有了[决斗]时的异常凶猛,但看上去点点滴滴仿佛是[雨]。
他右手试着向空中抓一把[感觉]。
头顶[滴滴答答],连忙又披上一簇头孢。
“到了…”
跟随自己的侍从推开门,躺在床头的王氏美也[刚醒]。
她喝着[煲鸡汤],身边的下手还算仔细。
她见他手里也提着[食盒],不自觉想笑。
王轩满脸通红,走到床前。
“我来喂她吧…”
下人们后撤,礼貌性地唤自己[君主殿下]。
王轩提着勺子微抖,心绪瞬间五味杂陈。
“恭喜…”
她淡淡看着王轩,嘴唇已经主动抿上一口。
“咳…”
他接着舀汤,勉强露出微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
王氏美轻点着头,喝完鸡汤的她拿起《三国》喃喃自语。
“写的不错…”
“但比起这一本,我还是更喜欢《红楼》。”
王轩笑着,果然上一次自己没白[提点]她。
“毕竟你擅长打仗,就多学一点兵法嘛…”
“那就是你瞧不起我,故意说我没情调喽?”
王氏美边说边变脸,表情有些愤慨。
“啊?当然也不是…”
“你想啊…”
“男女情仇,本来就离你很远对不对?”
“其次,你对男人还特别厌恶,就更不用瞎想…”
“现在,国家割据争霸这么严重…”
“本身就该多看看兵法,保家卫国才行啊…”
“再者说了,咋们萍邕国才有几个女人结婚?”
“可是你不就有两个…”
王氏美木纳地嘀咕,表情也渐渐收敛起来。
“[爱情]是什么?”
她悄咪咪地质疑,身体愈发靠近。
“大姐,[爱情]究竟是什么?!”
她眼里充满星光,王轩彻底明白了。
从前的[二人]姐妹关系,实则并没有[走太近]。
他向后故意躲闪着站起。
[君主殿下…]
四周的侍从们靠前,王氏美则痴痴地半坐在床头发呆。
“她累了,我还有事,明天再来看她…”
王轩说时已经离开,不过这对他推动[儿子]登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这个在外人看来[心狠手辣][性别歧视]的二公主内心饱受挣扎。
他回到寝宫,独自有些落魄。
只是没想到[范成大]老先生[驾鹤西去]居然比想象中突然。
第十八章 我和[你],[没毛病]
(十八)
陆游手里捧着图纸,那张碧海蓝天的[画]是范成大留下的最后[遗物]。
据说发现时人就躺在[藏书阁]内已经咽气了。
手里篡着一根画笔,整张脸贴在各大[图绘]上。
“厚葬吧…”
王轩扶着陆游朝寝宫坐,面容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
“陆老,您看就把[范成大老前辈]葬在萍邕国如何?”
“自然可以…”
“毕竟人死不易在跋山涉水…”
“不过…”
“还是需要换套新衣服,我把旧的带回[南宋]也算有个交代…”
“两国交流出使,既然出现这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
“有我证明,[南宋]才能相信。”
“这是自然。”
王轩点着头,唤人赶紧去做最好的男服。
“[原图纸]就请陆老前辈带回去,我们临摹画一副,这样更好…”
“君主殿下明智…”
“刚才老身也想这样说,只不过思量过后有些无从出口。”
“既然君主殿下也有此意,那再好不过。”
“陆老,您言重了。”
“图纸能完成,还得靠范成大老前辈的钻研,我们萍邕国出物力,南宋出的是人力。”
“本来,就该一同分享图纸…”
“还有就是司直大人,您的付出…”
王轩说到这里,沉默良久。
“我听说,昏迷的日子里,您本来是打算昨日就和范成大老先生回[南宋]的,只是因为我昏迷不醒,所以您一直在等我…”
“如此范成大老先生客死他乡,留下[衣冠冢]送回[南宋],真不知道您回去,会不会受到影响…”
陆游听着,嘴角微挑。
“君主殿下您想多了…”
“正如您所说,我们是[忘年之交],您不醒,做[知己]的,我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今日送走[范成大],我就要立即赶回[南宋]。”
“您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回国后,我定会向[皇上]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都说人老不中留,我也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
“萍邕国虽是一城之地,但土壤肥沃,人才济济。”
“此生末年能有幸与君主殿下相识,倍感荣幸…”
“就是再见恐怕难上加难…”
“陆老前辈万万不可这样讲…”
王轩举着茶壶,倒上一杯水,复而坐下。
[两个时辰,丧事与道别都显得格外短促。]
“三个月实在太快…”
看着走进马车步履艰辛的陆游。
王轩表情瞬间冗杂。
他手心捏着帕,仿佛又回到第一次相见。
“陆老前辈,多保重…”
只见城门大开,他弓着腰,做最后[离别]。
大漠孤烟,让本就模糊的马车染上苍白。
[范成大]被埋在南城门的边外,王轩不好对一个[男人]大肆奢侈。
即便是一个伟大的[地质学家]。
侍从们听着,开始奋力的铲土投掷着。
飘扬的沙子,肆意飞溅。
他从胸衣里掏出[拷贝]好的一张[图纸],点燃在坟前。
[亚洲]、[非洲]、[南美洲]已经被悉数画出。
香火缭绕,王轩耳边再次响起“滴滴咚咚”的空鸣。
[叮!]
[世界时间提速五个月…]
脚步缓慢,王轩扭头时,南门口的坟头已经竖起高高的枝芽。
那些满脸茫然的女侍从们表情木纳。
她们拿着沾满泥土的[铁锹]不知所措,神情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空空荡荡],世界时间戛然来到[五个月后]…
[军校一区]、[军防一号]的教育体制飞速发展。
[根据系统显示:目前已有十余人看懂化学《第一章》]
但当王轩自认为工程建设已经大功告成时,[军校一区]、[军防一号]还只是三两栋[机关]。
“杜子玲、方笙,为什么五个月都过去了,[军校一区]、[军防一号]还没有建成?”
他满脸疑惑,迎接的也是两张[懵逼]脸。
“君主殿下,这才不到几天,何来五个月可言?”
王轩一怔,又跑到城防边,瞅了瞅[范成大]的坟头。
枝高草枯,时间真的过去五个月。
负责埋土的侍从们聚到一起,她们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王轩陷入沉思,独自躺在床头侧卧。
[小维维]的出现让他兴致多少有所转移,不过半个月大的孩子又怎么会[独坐]呢?
“什么时候的事?”
王氏钰摇摇头。
“今天一早,就会这样做了…”
他呆滞的揉了揉手关节,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抬头查看幸运值指数居然也猛涨[10000]。
[二日后]
[信鸽]把大漠孤烟传来的战况分析如是。
[蒙头部落]铁木真打算异军突起,而这也让王轩更加确信世界时间的[法则]。
他的蒙古大哥[铁木真],现在就要兑现[承诺]。
“一千挺长枪、三千发子弹…”
王氏钰看着,嘴角无法合拢。
“疯子…”
她唾骂一口,又收敛的看向王轩。
“前日拜访[蒙古],王轩和铁木真约定的合作原来就是[军事战略]。”
“我们出[枪药物资]、蒙古人出[人力战场]。”
“并肩合作…”
“可那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王氏钰不解的追问,脸上青筋渐渐露起。
“[和平]…”
王轩淡淡说,随后摊开怀里揣好的图纸,手指不停滑动。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日后都将成为蒙古人的[天下]。”
王氏钰盯着看,满脸疑惑。
“你怎么知道…”她喃喃自语,声音很低。
“因为这是铁木真的[计划]。”
王轩试着这样讲,但王氏钰压根不会相信他。
“一个略有崛起的族群,你就敢如此笃定?”
“蒙古有几十个部落,难不成[铁木真]就能统一?”
“与其相信[铁木真],我们倒不如与[西夏]和[金]同时搞好关系,这样做岂不是更能站在[不败之地]?”
王氏钰思维相当妥当,但王轩又怎么能告诉她未来的事?
王轩妥妥把图纸收拾起来,背对着看向窗外。
他随之深喘一口。
“袁胜…”
王氏钰哑巴着,看向他。
“你说,现在谁才是这萍邕国的[君主殿下]?”
“你…”
她垂下头目不转睛瞟着他。
他慢慢靠近,两眼无神却血性。
“那就,全都照我说的做吧…”
王轩缓缓走出去,心中按捺无穷。
“[15000幸运值]足够用的…”
他默念,手里轻巧的抓住一把光,又消失在光里…
第十九章 [迫击炮]它不香么
(十九)
再见[歌咲河],她拓跋的身子更加健硕,整个人的精神气也极佳。
“姐…”
她应声叫着,手里提溜着马勒,不停晃动。
“上次一别,一下大半年都不见了…”
她由衷的感慨,表情像极了一个小孩。
“还是这么的年轻。”
王轩笑着垂头看向胸部。
“没垂…”
两人开着玩笑径直走到帐篷里。
喝了蒙古的[酒],铁木真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枪支]。
[瞄准]
“嘭!”的一声枪响。
他开怀大笑,端起酒杯敬王轩不辞万里来[履行承诺]。
“公主殿下,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胸襟的女人…”
王轩笑着迎合,不过半旬酒。
他伸出手指:“各减一半…”
铁木真的脸上略带失落。
“上一次公主殿下留下的弹子可是太少了,我们蒙古最精锐的汉子,没打两枪就用完了…”
“现在三千发,不多。”
“怎么还减半?”
“因为,我们没钱…”
王轩苦涩地咧嘴,接着往下说。
“萍邕国是个什么地方?铁木真大哥您想过吗?”
“常年,它就是三国交界之处,谁都想要它,但谁都压榨它。”
“所以啊!就一个字:穷!”
“而且还是穷的要死要死的,现在我们要建造枪支弹药还得把原来的地面拆毁重修。”
“您说说,五个月,它是不是有点赶了…”
“嗯…”铁木真默默点着头,歌咲河则说“确实”。
“不过,我今天来,自然不是给铁木真大哥您报忧的。”
“哦?”他喝杯酒,又看向王轩。
“有礼物?”
王轩拍着手,蒙古包外两个女人把圆筒大的铁管给撂到眼前。
王轩笑眯眯,端上它像是端着一具有模有样的宝藏。
绿油油的漆,铁木真手把持着打量,眼光向蒙古包的门缝扩散。
“请随我来…”
铁木真被带到一所不远的草坪上,王轩蹲下,手指向看不清的山头比划着。
“风速、距离…”
他嘴里念念有词,不过在外人看来特别像是传道教俗的[老道]。
歌咲河看着,慢步走近如他动作一致。
眼睛凝视前方,神情屹然。
一张不大不小的[铁板]就被埋在土底。
他如流水般拼接着[三脚架]。
起身拍了拍膝盖后,[迫击炮]就像一座丰碑插在土地里。
“这是炸弹…”
王轩朝着后方的铁木真说道,随行众人也开始慢慢后撤。
“你也退下去…”
歌咲河搂了搂他的胳膊很不情愿的离开。
只见王轩半蹲,把左眼睛对准[瞄准器],又抬头朝山头一笑。
“铁木真大哥,要是我能把那山头炸个坑,这东西送你外加四十发炮弹,那枪的事咋们就不算数了行不行?”
“当然…”
“好嘞!有您这句话,您就看好了吧…”
王轩手指比划一个[ok],顺手搂住一个圆筒似的弹药直接丢到迫击炮。
只听“咚…”的一声。
“嘭!”
一团黑烟顿时冲向云霄,把蒙古草原的牲畜惊的四飞八炸。
王轩捂着耳朵,灰溜溜从原地蹦跶。
“果然好久不玩这[玩意]有点不上手。”
他瞭望着那山头,近乎比天上的烟还浓。
“铁木真大哥…”
他话到一半,直接被打断。
“把[东西]教给我怎么用,四十发炮弹,足够了…”
王轩咧着嘴,看向转身离去的铁木真。
陪他来的方笙,一脸惊愕。
“君主殿下…”
“这等[宝贝]为啥不给[自家]用?”
王轩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随后悄咪咪地说。
“笨蛋,一看你最近就没怎么去[军备处]。”
“像我这样的人,来之前能不藏起来一大批吗?”
方笙憨憨的笑了,嘴脸微扬。
“君主殿下,英明…”
“回去,一定要教教我…”
“行,那是必须滴…”
他说罢得意的摊开双手,平躺在草原坝上欣赏起湛蓝色天空。
方笙盯着他老半天不说话,也一同躺下。
迎面走来个[歌咲河],她八成不回营地,想和[姐姐]多待一会。
方笙暗地嘀咕着,王轩挑眉,她匆匆离去。
换成歌咲河,周围整个气味都已经变得十分香醇。
有股奶油味肆意飞旋着,甜甜的感觉,比奶酪还香。
“你可真好…”王轩闭眼调侃着。
歌咲河相当不理解,她把侧脸靠近,晴空万里的风时不时让头发飘到王轩的额头上。
“怎么说?”
“蒙古女人可以又刚又柔,但萍邕国的女人却不行…”
王轩说时有些语重心长,闭着眼心情反而会放松许多。
“不然…”
歌咲河边说着一边把王轩耷拉在腰间上的手握住。
两个相隔五六岁的女人,却异常和谐。
“萍邕国的女人们虽然不能涂胭脂,但我听说[南宋]的女人那可都得是[裹了小脚]的…”
“[三寸金莲]…”
“滋滋,我想想都难受…”
“况且,她们还[男尊女卑]…”
歌咲河说时脸上一副焦迫感,有些[同理心],但王轩似乎并不太共鸣。
“是的,但谁又能改变呢?”
王轩反问着,睁开双眼向着老天爷反问着。
她说:“我哥[铁木真]!”
王轩沉默地点着头,坐起来,显得格外忧伤。
他挥手从草原一角划到另一处。
歌咲河盯着他的手,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一地羔羊。
“好美…”她赞叹着来自大自然[母亲]的[爱]。
但在王轩的眼里到处却都是[杀戮]与[短兵相接]。
“如果有一天,你哥完成大业后,你打算干什么去?”
她听到着里,表示“从未想过。”
歌咲河扭捏着手指,很不容易叹出一口气。
“我的命是我哥给我的…”
王轩知道,铁木真和她是[异性兄妹]。
“南宋人…”
她低头说完,两眼泪目,表情臃肿,像是个[大家闺秀]。
“南宋人?”
王轩故意打岔,用丝帕替她擦干眼角滑落的泪水。
“武功很不错,就是太[刀子嘴豆腐心]…”
他边说一边看向她的脚。
“不过,你没有[三寸金莲]…”
她咧着嘴,听到着,不知该哭该笑。
“当然…”
“我是[南宋人],但我在[蒙古]长大…”
“所以,我是[蒙古人]…”
“对!”
王轩肯定地站起来,伸着懒腰。
“你有亲人吗?”他凝重的看向她。
她则摇头。
“我打生下来就没爹没妈…”
“哦…”
“那如果让你从你哥和我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歌咲河不明白他的意思。
“战争结束,等你哥完成大业,你就和我走吧…”
“萍邕国再小,但它是个[家],在那里[做女人最好],像你这样的女子正年轻。”
“我想,你这一身武功都是被逼出来的,既然这样,不如和我走…”
“做我的姐妹,她不必任何人差…”
“萍邕国不灭,就去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好吗?”
王轩看着坐在地上的歌咲河,不知道她那眼里的光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第二十章 白家斋
(二十)
之前欣赏原野的感觉变的淡淡发涩,王轩秉着剑望向铺满流沙的车轮。
轮子踏过泥土,轮子踏过沙丘,但轮子是否也踏过鲜血?
“咕咚…”
“咕咚…”
他的心脏仿佛像是一捆被电击中的导管,时不时的颤抖,时不时的停滞。
蒙古并非久留之地,而不出一个月[铁木真]就会[揭竿起义]。
这是属于蒙古部落的战争,铁兵器时代,流血伤亡是[普遍]正常的。
可惜王轩忍受不了杀戮。
索性离开,但离开后他又有些失落。
“我选我哥…”
歌咲河的眼窝里充满光芒,可就是那份执着的光芒害了她。
“我哥救过我,我哥给了我尊严。”
王轩知道,他没办法一时间带走她,即便是愿意让她活着。
可笃定无疑的眼神,她的命将永远屈服[铁木真]的信仰。
“咕咚…”
车轮这一次来到遍地鲜艳色的绿草上。
他犹豫,脸颊微微抖动,脖颈处寒毛耸立。
“到了…”
方笙为王轩披上深衣,马匹上的沙砾还在胡乱飞舞。
[萍邕国]
很快,二人来到[军备处],仓库果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弹药]。
“[山]组织今日起正式选拔,训练…”
方笙领命,即刻赶往[军校一区]。
剩下的人则是负责照看王轩,保护君主殿下的安危。
可惜这是萍邕国,他才懒得用人当[跟屁虫]。
“解散!”
王轩撤下侍从们,独自来大街上四处逛逛。
没一会径直走到茶楼里,闻闻[人间烟火]。
[白家斋]
一栋格外别致且偌大的房子。
原本是个[供人善饭]的地方。
走进去,最顶楼却贸然掉下一把木扇砸到脑门上。
王轩好奇,没想到[萍邕国]还有人用这种[花扇]。
他蹬着梯子,手拿把扇,情绪略微高涨。
[白家斋]居然能有[五层]楼高。
进门有人看着,还是个乔装打扮貌如[女子]的[男人]。
探头望,叫班叫戏的[女人们]正应声唱调着大戏。
“请帖…”
男子眉梢清秀,手指稚嫩。
王轩懂礼。
他摇头,随后掏出一两银子递在他手心里。
那楞头男人起初打眼看,有些懵懂,没一会又两眼放光。
连忙收起来,就给王轩指一角落。
“那边请…”
他缓缓坐下,折起扇叶挡住脸。
“霍…”
一个舞刀弄枪的女人喋着嘴突然横空出世,紧接着又是另一个女人洋装倒地不起。
她嘴里唱着“我这命苦…”。
没一会,手里同样花色的扇片被王轩最先注意到。
果然,真的有女人敢在萍邕国内[唱大戏],据说这是[伤风败俗]的东西。
“丢人…”
不过在王轩看来,似乎周遭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贴合。
台下的女人们纷纷叫好,台上的女人们赚钱罢了。
五楼的[戏班子]声确实不大。
一二楼但凡闹腾点也丝毫听不见动静。
再加上有人守着,王轩打算去问问那看门的男人。
只是还没起身,左侧的[女人]很有利的把自己堵住。
王轩夹在角落里,用手指戳了戳她,但她却露出一脸坏笑。
“男的?!”
那[女人]居然也是个乔装打扮的[男人]。
清冽的胡渣还犹在,王轩顿时明白了,在场的观众实则全是[男人]。
他试着哽咽,喝口水,稍稍发出粗厚的声音。
“喂,兄弟…”
那男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随后脸色愈发深沉。
“你是[金]人?”
王轩很疑惑,紧接着“嗯…”了一声,不做应答。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萍邕国人…”
“我当然不是…”
王轩反驳着,随后和他一样露出满脸深沉。
“所以,你是?”
“[南宋的商人]…”
那男人叹口气,指着台子上舞动的[戏子]们开始鼓掌。
王轩听着沉默点头,说道“[南宋]近日的生意可不好做…”
他紧一紧扇叶,男人继续说。
“确实,而且打仗就得流血…”
“我们两国的关系,还是一日既往…”
男人说着似乎有些忧愁,但给人的感觉却又很平淡。
“是的…”
王轩渐渐意识到自己失误了,[1196]年的今天[金]和[南宋]关系还在与日俱下。
可面前作为[南宋]国人的男子,只是露出简短的[阐述]。
“我们是敌人…”
“当然,但它并不影响我们发展…”
男人说到这里神情涌现出一种特别的光泽。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王轩对于这个所谓的“[敌人]”充满疑惑。
但那男人只是笑笑,随口说道:[金]人不一定就是“敌人”。
这句话,让王轩不自觉感到心寒。
他见男人把食指顶在桌子上的一处像是在强调什么。
眼里近乎不像是个精于算计的商人,而是一场[战争]的谋逆者。
“萍邕国…”
他僵硬地说出口,还是十分不敢相信。
只见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饱含意蕴的笑着离开。
留下来,王轩迟迟还坐在木凳回忆着与男人的对话。
下一秒[戏班子]中突然出现“咣当”一声。
王轩握着扇叶,脑回路瞬间[中断]。
他低头弯腰披着深衣穿梭在人群里,三五十号家伙一同上前打探,令他寸步难行。
“她死了…”
最先上戏台的男人嘴里嘀咕着,脸上涂着浓妆,显得十分丑陋。
而随之迎来地上的女人还在喘息,他的脚则是狠狠踩在她的身上不留任何情面。
一裹鲜丽的戏服就轻松被男人蹂躏出三五个脚印不足为过。
渐渐王轩终于到最跟前。
起初那女人还在挥舞着手掌,涕泪。
但这种柔弱矫情的动作,换来的却是台下的男人们愈发得意。
“啪!”嘴巴让她的脸猛然出现一道赤红色。
丑陋的男人打完就被人点名道姓。
“[三掌柜]!你瞅瞅,人都半死不活了,你居然还敢拿这种货色来给[白大帅]庆功?!”
“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那[三掌柜]一听这话,顿时面色难看至极。
“啊?!”
“当然不是啊!昨天她还好好的!谁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看这女人就是缺调教!让我再多给她几巴掌,她准能给诸位再跳个一年两载!”
三掌柜边说一边又揪起女人的后脖领使劲的抽。
直到复而三五下那女人嘴角逐渐露出血迹。
在场的男人们才勉强罢休。
“好了好了!留着她一口气吧,[白大帅]十五日后的[庆功宴]还要欣赏她呐!”
“这会子要被你真打死了怎么办?!”
“人脸肿了,还能涂妆遮一下…”
“死了,可就真不好说了!”
三掌柜听完连忙点点头给众人陪了个不是。
这才肯停下来手回到座位上,大口喘气。
女人被后台的[姐妹们]抬回去,留下地上的一滩血迹和扇叶,王轩弯腰捡起来,才若有发觉。
“那女人还真的是命苦…”
他匆忙离开[白家斋],心里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弄的生疼又不敢大声喊出来。
第二十一章 从我[床上]滚下去
(二十一)
没办法,[好人一生平安]。
王轩离开[白家斋],又绕到戏班子的后台看看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当时她已经躺在木板上奄奄一息了,瞳孔格外发散,被抽红的脸颊惹得人心生可怜。
他抱着她毅然要走,那个[三掌柜]见到死活拦住不放。
索性就被自己径直一脚踢开。
整个人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
嘴里轻声谩骂,这让王轩更加不爽。
转回头又给他一脚,硬是把鼻血踹出来。
也怪那时太过鲁莽,王轩腰间别着扇叶,连个面纱都没带。
想起来临时带上戏班子的面具就跑,留下一挺深衣。
第二天[这等破事]就惊动萍邕国官府到处查案。
上下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王轩还在床上蒙头大睡,突兀被王氏钰叫醒。
“怎么了?”
他一脸不打神的望着王氏钰。
紧随其后就是半张响当当的[通缉令]。
“据说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贸队昨日被人突然[打劫]了。”
“而且最严重的是逃犯居然把他们的[妻子]都偷走…”
“管事的[三掌柜(所礼滔)]说,逃犯是萍邕国的女人,长相丑陋且十分喧哗造次…”
王轩一听,眉头紧锁。
“这家伙,纯粹放屁…”
他轻声骂道,不过刚说完,转身又累的躺在床头一动不动。
稍稍嘴里刚要说:“全都交给方笙去办…”
没成想,王氏钰当即把[白大帅]的名字引出来。
“[白正南],南宋权臣,现把握大批优秀军队…”
“你可知道,与他对仗的后果?!”
王轩躺在床上一副无赖般摇头。
“那就是[死]。”
“哦…”他睁开双眼慢慢看向天花板,有点放空。
“所以呢?”
“所以那些[恬不知耻]的[商贸队]就要把[杀人放火]的帽子全都扣在我们的头上,来诬陷我们的国人?”
“如今遭到迫害指不定是惹谁了,还想让我们替[他们]找回自己的[妻子]?”
“真是[可笑],一群大老爷们连个[女人]都守不住,竟然还有脸[找]?”
王轩边说已经坐起来,嘴角不断轻蔑。
“你早知道这件事…”
“对,而且[始作俑者]就是我…”
王轩起身走到地上,拉开床后遮盖好的[围帘]。
那女子正衣冠楚楚,坐在角落里听着刚才[是是非非]的[对话]。
“你…”
王氏钰喘着气,表情一阵无力之感。
“把她送到官府,就说是她自己回去的…”
“之后的事,有人会处理好…”
王轩沉默不语,蹲下复朝那女子先是咧着嘴笑。
他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弹。
“[小梨],你该回去了…”
她一怔,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点吃惊。
女人原地杵着点头,随后看向王氏钰又迅速垂下。
“我想吃饭…”王轩木纳地说着。
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
王轩再扭头时,那王氏钰已经转身离开。
没一会,御膳房的侍从们挨个提溜着山珍海味端到木桌上。
王轩牵着[小梨]的手,邀请她一起。
她[受宠若惊]面露不自然。
“谢谢…”
她夹着眼前的菜,不甚拘束。
嘴边细细品尝,表示“非常美味”。
王轩见她喜欢,紧接着就是一块一块香酥丝滑的肉练在碗里。
“[小梨]…”
当饭后结束,王轩脱口而出的名字依旧让她无法漠视。
她起初简单的整理着属于自己[戏服]的外套。
但王轩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领到[梳妆台]旁。
她呆滞的坐下,随后抽出[古典]的[花盒],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物。
她嘴角微微扬起。
开始一笔一划描摹着那张精致的[脸颊],昨日的[淤青]变成粉红色。
她的[奄奄一息]甚至[多年的创伤]都被王轩一颗[千年大还丹]拯救了。
穿上一挺[红袍]非常惊艳。
王轩看着铜镜里发泽晶亮的女子,终于明白[白大帅]为何非要娶一个[戏子]。
“你很美…”
她笑笑,但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治得好你的肉体,但治不好你的心病…”
王轩摇头说着,不过那女子的情绪相当平和。
临别出宫时,她愿把扇叶留在[王轩]手里,她说:“[萍邕国]是个好地方,只可惜她这一生没遇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王轩攥着扇叶听完这话近乎有些沮丧,见那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才心绪收敛。
[傍晚]
“[南宋],这帮商贸队,午时就已经找到她了…”
王氏钰说着,慢慢走到王轩身边给他沏了一杯茶。
看上去,不怎么高兴,但[痛不欲生]倒也不是。
“这一次,还好你没整出[幺蛾子]…”
他默默听着,坐在木凳上不经撇了一下嘴。
“不然真和[白大帅]打起来,那我们的胜算可是[微乎其微]。”
“别看咋们是一个[国],但说白了还没人家[白大帅]主管的[城池]大呢…”
“得过且过,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一种[计谋]…”
“等日后咱们[发家致富]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王氏钰假装咳嗽着,间接表扬起他。
“所以说啊,你这一次还是做的相当不错滴…”
王轩听到着,忍不住的想要反驳。
“可是我这样做,不就将[小梨]她置于[不仁不义]了吗?!”
王氏钰一听,顿时两眼淡淡,嘴角上扬。
她坐到凳子上,自己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随后手指一挑。
[常言道]:“这可是你自己完全理解错了…”
王轩咧着嘴,才不信她的[鬼话]。
“不过,你可以想想啊…”
“人家[小梨]现在时不时正儿八经还活着?”
王轩点点头,表示“那可不”。
“所以说啊,只要等到人家一场大戏结束,自然就嫁给[白大帅]了。”
“到时候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啊…”
“养尊处优,你总能听过吧…”
“挥金如土,你也听说过吧…”
“什么[富贵荣华]、[朱门绣户]到时候都是她享受不尽的生活…”
王轩一听,“别说[还真是]。”
“那照你这么说,她回去当[戏子]不但没人欺负她,还甚至[如日中天]了?!”
王氏钰不屑地撅着嘴,“那当然!”
“看看…”
“你可算想明白了…”
“人家要是真受委屈了为啥不永远躲在[萍邕国]还毅然要回去?”
“就是因为人家自个心里清楚的很,[她有后主子]…”
“为什么要当你[萍邕国]的[女人]?”
“哦!别说,你这话我听着也确实有点道理…”
“只是,我还是感觉不太…”
“不太放心?”王氏钰有点憋不住的笑了。
“你不是说,女人最懂女人心吗?!”
“啧啧啧…”
“真是[大言不惭]…”
王轩顿时红着脸,没了[顾忌]。
他仰头直接把[茶]干了。
“睡觉!”
王氏钰一听[睡觉]起身不自觉后撤一步,眼里透露出[快给我滚蛋]的目光。
王轩则含糊上前,摸了摸头,窃窃私语道。
“你和我睡吗?”
“滚…”
她比划着拳头,后撤溜了。
第二十二章 两片[枫花扇]
(二十二)
[萍邕国]的春日像是昨天。
他手里捧着一团阴红的血,少女的肢体被荡漾在烈日滔天下。
“滴答滴答…”
有人抬起头向着天空寻找答案,那具有些模糊的脸上被泼着一顿脏水。
看起来身体已经发臭了,苍蝇与飞蛆们很喜欢。
“呕…”
路过的行人不断发出作呕的声音。
她们正加快脚步离开[白家斋]。
白白的日照泼洒着腥气的味道,似乎真正的[腐臭]才能诠释[它]。
王轩抬头看着那牌柄被人摇曳的非常[刺眼]。
只听“咣当”一声,一块飞速掉落的木板瞬间碎成一地。
伸出手指,眼睛透过缝隙,他嘴角略带微扬。
那种笑意是否充满[罪恶感],他毫不在乎。
“[白家斋]是[萍邕国]与[南宋]联手开办…”
“级别相当于[南宋大使馆]。”
王轩看着系统上简单粗略的介绍。
这座高大的[茶楼]即将在他手里[毁之一旦]。
他轻轻一句“砸掉它。”又何妨?
膝盖蹲在地上,一路跟随的大臣与侍从们哪一个敢不下跪。
他面前刚被麻绳释放下的[少女],整个人都断气了。
他忍住眼泪,哽咽的喊着。
“小梨…”
“小梨…”
似乎像是在给一位故人,增加多余的[感情]告白。
“怎么死的…”
他好想问问她,不过目睹着那些[死者]留下的[疤痕]。
他心如刀绞。
猩红的侧脸应该没少挨[嘴巴],大腿、胳膊和小腹相应都有[刀口子]。
整个人的脸几乎认不出来了,但王轩的[系统]正反复确认着。
[小梨]
“小梨…”
那尸体还有着沾满酒水的长发,红色的袍子像极了那天头也不回的人。
可是,现在果然躺在自己眼前了。
“她却死了…”
王轩想到这里,不觉神情恍惚,脑袋摇摇欲坠。
他抱着她,走进马轿。
城外,又多了一座[有形]的坟头,他摸了摸刚被翻好闰泥的沙砾。
不知道下一个住在这里[长眠]的人是谁…
“派人烧掉[白家斋],行吗?”
王轩坐在轿子上,侧着脸对王氏钰说。
“不行…”
“我就知道…”
“你不是说她会[荣华富贵][盛气凌人]吗?”
“现在死了,难不成去阴间[享福]?”
他红着眼眶,王氏钰则扭过头喘上一口。
“她死,你可以通缉[逃犯],但[白家斋]毁不得…”
“好!”
“那如果逃犯不是[萍邕国]人,我去哪里找?”
王氏钰看向他,反问。
“你知道谁杀的她?”
“[三掌柜]…”
“你亲眼所见?”
“不,是因为除了那家伙没人敢动她…”
王轩开始向王氏钰说起自己第一次路过[白家斋]的事。
“原来…”
“可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她皱着脸,表情一同王轩郁闷。
“你又没问,而且大清早的,只管叫我送她回去…”
“见你急三火四连[白大帅]都放出来了,我能怎么做?”
王氏钰听完咧了咧嘴,扭头重新看向王轩。
“他们都是[南宋人],今日这时恐怕早已经回国了…”
“那怎么办?!”
王轩皱着眉,显然不痛快。
她把[马车帐]拉着摆弄好,稍稍指着车夫。
唤她快马加鞭。
他扶着马车柄,身姿颤抖。
车后随行的侍从们一会留神,径直甩开一条街。
王轩再次扭头时,二人已经回到[皇宫]的[大殿]。
王氏钰不打紧着走,回到[寝宫]里她自然有[办法]。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冒险了…”
“当然愿意!”
她盯着他[点头],复而坐在木凳上,神情凛然。
“你若是非想报仇,不妨亲自去会见[南宋宁宗王,赵扩]。”
王轩一听,顿时两眼愣住。
“赵扩?”
“当然,[白大帅]再大的官位自然也压不住他们[皇上]…”
“[南宋],你就去告[杀人状]…”
“还是那句话,萍邕国再小也是一个[国]…”
“外境商贸队故意[杀人],无论在哪里都是[犯法的…]。”
“如若那边[赵扩]不讲理,他就是失信于[诸国],无立[君王]的道义。”
“那他要是[护犊子]可怎么办?”
王氏钰听完笑笑。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巧舌如簧],他一准没办法…”
王轩听着不言语,挑眉表示十分不信。
“就你?”
“怎么?我不行吗?”
她站起来又坐下,“你不会只是争口舌吧…”
王氏钰带有一丝轻蔑的语气,他还是木纳。
“你很想去[南宋]?”
她摇头,甚是不解。
“我之前做决定,你向来都不认可。”
“但凡遇到一丁点[国家利益]或者[大人物]你就趋而避之。”
“可为什么像[南宋],你却[格外愿意][铤而走险]?”
王氏钰默默点着头,脸色稍降,静谧了许多。
她渐渐把理由挑明,嘴角的[固执]也很[顽抗]。
“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对!应该就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关怀…”
她摸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可惜,摸了摸又把手放下来。
王轩走到她眼前时,说“你是个男人。”
她抬头淡淡地仰望着他,眼泪汩出来。
“王氏钰…”
“一个人,只有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才格外[生分]。”
王轩叹了一口气,抽出丝帕擦拭着她划落眼窝的泪。
他没必要这样做,但不由自主,怪他是个多情的[男人]。
似乎从来他都[一如既往],见到[草木萧疏]他会悲伤,见到[鲜血流亡]他会痛苦,恨不得为一只[蚂蚁]而忧郁。
他更见不得[女人]哭。
“你知道,你是个男人…”
他又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告诫她,也是在告诫自己。
来到[这里]的[任务]。
“明日启程,我们带点[见面礼],不然[真怼起来]恐怕有损形象…”
王氏钰夺过手帕抹了抹,“那是自然…”
她走出去。
王轩则对天吹着[口哨],一只不大的[白鸽]飞到怀里。
“咯…”
它舔着王轩的掌心,小腿上被绑好一捆[密报]。
“小家伙,你可得给我好好送到…”
王轩两手捧着一挥,那白鸽顿时飞翔。
他低下头,赶忙又蹭了蹭手心,嘴里不停嘀咕着“禽流感…”
[古老的春天],飞鸟纵横无边无际,北方真的惬意无穷。
他边看着不断破空的白鸽,一边脑子里迅速闪过光点。
难得有空闲,王轩可以坐在[寝宫]里欣赏[人们]为他购置的一切。
那贸然挺进[寝宫]大院弯腰采花的女人,颦嘴。
“这里的[花]采不得…”
只见那女人丝毫不理会,伸直手又够到一个。
“还不错…”
扭过头时,满脸疑惑的看向王轩。
“二妹…”
王氏美一脸懵,装成没事人一样悠哉。
他也愣住,缓过神,眨了眨眼明显有些迟钝。
向来没见过她穿黛绿色的[袍子]。
一个大女人手里还挽着一簇花篮像个小姑娘一样,摇曳着脑袋晃不停。
“你这是干什么?”
她捋了捋裙子上的土,“说闲来无事,要做一顿[繁花汤饼]。”
“听说,有[养颜][护肤]的功效…”
王轩耸耸肩,把她拖起来,拽到寝宫里。
她打量着坐下,看他随即掏出一盒[碧螺春]。
“这是什么?”
[茶叶]
“嚯嚯,我知道…”
“是和[龙井]一样的[东西]对吧…”
王轩笑着,连忙给她摇匀一杯。
“试试…”
她挑起来,开始抿嘴喝。
“不错的…”
“和[龙井]又不一样了…”
她喝着,说“香气淡淡的,不过我挺喜欢…”
王轩的脑门上,幸运值[+20],他把茶叶递到王氏美的手里。
“明天,我就会去[南宋]…”
“哦?难不成又要像上一次那样回来搞个[军事部署]?”
他笑着喘气,“当然不是…”
“你来的正好,刚刚,我还打算找你去着。”
“找我?找我干什么?…”
王轩接着替她倒茶,不紧不慢的说。
“自然,是负责料理[萍邕国]后续内政的事了…”
“我?你这次又要走很久吗?”
她握着茶杯,低头看了一眼手外侧的[碧螺春]。
慢慢拿起来,开始仔细掂量。
“嗯…”
“不知道会去多久,兴许快的话一两天又或许很久很久…”
她听完免不得一声轻笑,随后摇了摇头推开[碧螺春]。
“行,看来大姐你是又打算好了…”
“我早就听说过了,传闻那个[戏子]前几日在[白家斋]被人打的那叫一个满嘴吐血。”
“据说当时救她的人带着[面具]没人看清,可是看见脸的人,却又都说是个[不小]的人物…”
“至今官府还没抓到…”
“难得让众人匪夷所思…”
“今天你却跪在地上为她一个[南宋人]请愿厚葬,此举岂不是有目共睹吗?”
王氏美站起身,不等王轩再说话,又撂下一句。
“既然,我[大姐]胸怀天下,确实应该去[南宋]那边好好玩一玩。”
“上一次,是五年前了吧…”
“多久是久?”
她背对着王轩走到屋外,提了提篮子。
“母亲曾经说过:”
“做人就要讲究善良,但做个女人就要[狠的下心],尤其是[争权夺利]。”
“有时候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才能[自保]…”王轩站着不动,见她手里的摇篮止不住的掉落花洒,才走上前去。
弯腰拾起来一朵红色的枝,她接过手笑道:“如今收了大姐的[碧螺春]就当作礼物吧,等你回来,恐怕我这一盖头的[鲜花]早就枯萎了…”
“这一来,我也没心情再吃…”
“希望你能顺利,今年的[繁花汤饼]我留着,顺便也想看看,何时才能吃上一口…”
她咧着嘴,不自觉吐出一口气。
王轩杵在原地,“[南宋]可没有人知道[君主殿下]这个名字…”
他点着头,勉强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
[赵扩:南宋第四位皇帝,主张抗金…]
摸着[十二世纪图纸],傍晚的王轩还在琢磨[范成大]老先生的[成果]。
白天被[王氏爱]的几句话说的[顾虑],不如看看图纸,缓和一下情绪。
王氏钰坐在一侧看着《三国》。
没一会放下书,油灯把她的眼窝照的生疼。
她摆动着脖颈,绕到眼前,一同参谋。
手指抵在[太平洋]的左侧,张着大嘴“哇”了一声。
似乎是想要吃掉它才行,她举杯喝了一口水,看向王轩。
稍稍一推,把另一只瓷杯递到他手里。
手指继续摸着那张[彩绘]上的[千丘万壑]。
“南宋的才人,可真不少…”
“只可惜,都不是我们[萍邕国人]。”
“啧啧啧…”
“要是交给我,绝对不会[大材小用]…”
王轩撅着嘴,“男人的[科学理论]本身就比[女人]强…”
说到这里,她涨红着脸叫:“放屁。”
“[放屁]不是指他胡搅蛮缠,而是[科学]这种[东西]她听都没听说过。”
王轩想了想也难怪,宋朝时期难得有个[投石器]就不赖了。
说到[科学]相当陌生,或许是因为[儒家思想]的固化?
“咱们[萍邕国]可曾有过道士?”
她摇摇头,从未听说过。
“那[儒学]总知道吧…”
“不明白…”
王氏钰含糊着不曾见过任何人[传经送道],甚至连[儒学]的[名字]都闻所未闻。
“[萍邕国]向来就与世隔绝…”
“我们会吃饭,我们会练兵,我们还会打仗行不行?”
王轩一听彻底明白了。
别看自己穿越的时代是[封建社会],原来自家这座[小城]始终还活在[奴隶社会的生产关系下顽抗生存]。
“我淦…”
“怪不得连[历史书]上都没记载过…”
王轩一边吐着槽,边打转,不知道[世界时间]会让[萍邕国]何时覆灭。
王氏钰则弯下腰盯着[图纸],不断反问:“[莫斯科大公国]是啥?”
王轩一愣,嘴角上扬。
“俄国…”
他轻弹着,两眼顿时陷入一场[混沌]。
脑子里似乎想到个绝佳的[手段]。
第二十三章 [我控制不住]
(二十三)
[临安府]
大殿的壁画刻着[铭文],南宋的国土上长满红色的山丘。
[老奴才]在殿外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
他扑撒着长袖朝远处瞥了瞥,提溜起手中一块长柄,低下头。
嘴里道:“皇上恭候您多时了,君主殿下…”
王轩沉默着回首,那老奴则是很快又把头重新低下。
一路马车来到[杭州]“可真不容易。”
他勉强挺直腰板,把[君临城下]的感觉拿出来,“第一次见皇帝的感觉应该很肃穆吧…”
他笑弄着无精打采的王氏钰,随口嘀咕。
“要不要,咋们先跪下给他磕一个?”
王氏钰摇着头,“[平起平坐]懂不懂?”
王轩起初鞠了一躬,不过[赵扩]这个家伙显然不上道。
他坐在龙椅上不明由来的笑。“[萍邕国]的君主殿下,恭喜你…”
王轩不明白赵扩指的什么,只是反问。
“当然是您[登基称帝]了…”
赵扩说时,语气格外戏谑。
他淡淡地回应[那是必然]。
不过言谈举止都有些[敌意],这明显不是出于王轩本愿。
而是身为[二十七岁]的[晚辈],“这家伙,似乎目中无人,毫无忌惮…”
他直起身子,反恭喜赵扩。
反其道而行之,那龙椅上的男人笑容才略有迟钝。
“君主殿下,何出此言?”
“那是因为,您不是也得到了[图纸机要]吗?”
“它可是一个不错的[宝贝]…”
“纵使世界珍宝再多,也没人买的到,偷不得…”
赵扩坐在龙椅上听完,已经浅浅的笑了,环顾四周猛的站起身,似乎想到什么。
“啪”
只见他把手掌拍在脑门上,做出一个极度失态的动作。
“不知,我国[范成大]学士何在呀?!”
王轩一怔,来不及深思,只得连忙弓腰叩首。
“此人,已在本国厚葬…”
他面不改色的笑,随后坐下又轻轻一声。
“也罢,也罢,反正[范成大]也活的太不像话了…”
“死了反倒干净,死得其所…”
王轩弯着腰,那赵扩的声音反而更大。
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侧权臣无疑不嘀咕着说“君王的话,可谓[真言]…”
[人谈言语]时而最为让人心寒。
“陆待制早就和我禀报过此事了…”
“既然君主殿下替朕厚葬了他,那朕也要替[范成大]学士好好谢你…”
“不敢当…”
王轩抬起头还没说完,赵扩就下令大摆[盛宴]。
“来到[南宋]就需要尽[地主之仪],我们不是[小国],做事情总要有些规矩…”
王轩咧着嘴笑,“那是自然…”
“我们是[客],您是[君],您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不过,现在我还得先向您要个人才行…”
赵扩听着。
“此人名叫:[所礼滔]。”
“是[白大帅]的部下,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办法让我见见他…”
“怎么?君主殿下和此人也有[渊源]?”
“那倒不是,我只是见过他一面颇有好感,此次能来[南宋]想再见上一面,以慰心安…”
“不知[赵王]可否?”
“现在?”
赵扩摇着头,一脸茫然。“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所礼滔]…”
“如若你要找人,那我可以帮你,不过现在…”
“我想君主殿下刚来,舟车劳顿,我们不应该[谈公事]才对…”
“不如,[宴会]就定在[晚上]如何?”
“今天?”王轩瞟了一眼左侧的王氏钰,反问道。
“当然,就今天…”
赵扩边说一边挥手散却朝政大臣,走向王轩。
眼里透出微妙的聚点。
“请随我来吧,君主殿下…”
他拨弄着围帘,看上去整个人未长熟的乳毛还在浮动。
穿越几座庭院,流淌着瀑布的假山,有个女子正吟诗作曲。
他痴痴地站住,一把手拦在王轩的身前,窃窃私语如一个孩童。
“待会你要帮我个忙…”
他嘴里开始喊着那女人的名姓,但瀑布落下。
似乎激流让这一切都阻隔。
“桂枝…”
“桂枝…”
她仿佛真的听见了,稍稍把黑发捋到耳旁的鬓角处,脸色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眼神里近乎有点泪水,他们走进那清白布遮住的长亭里,她才意识到。
连忙站起身,脸上失去了远远欣赏的美感。
不过晶莹剔透的脸蛋,很精致的一个女人。
王轩又一次看向王氏钰,她褥了褥自己身上的[男服]面无表情。
他的系统渐渐给出答案。
[根据通灵宝典显示:此人名叫杨桂枝,年满三十三岁。]
这名字不禁让王轩想起[历史图册]上[野史]的记载。
[据说宋宁宗的前老婆[韩氏]去世,在他后来又娶了[杨桂枝]…]
“最后好像还当上皇后[垂帘听政]来着…”
“哦,哦…”
他焕然大悟,迈出一步打算鞠躬。
不过现在的杨桂枝看上去还很[孤寡无助]。
她一个人弹琴颂曲当上[平乐郡夫],身旁有两三个侍女就绰绰有余了。
“初次见面,还念杨夫人怠慢…”
“哪里哪里…”
“您应该就是[萍邕国]的君主殿下吧?”
“果然闻名不如远见,很有气度…”
王轩点头,甚是有些疑惑。
“看来杨夫人是对我有些了解?”
她摇摇头,赶忙沏茶让众人坐下,撂下[琴谱]从木柜里掏出四本《名著》。
原来是陆游老前辈上一次从[萍邕国]带回来的书,今日今时已经在[南宋]大街小巷铺天盖地。
茶楼的评书,勾栏的作曲,还有[文研诗话]都从这里引用…
“只可惜,耽误了《水浒》。”
王轩回想起当时自己篡改《水浒传》时的纠结,毕竟时代[碰撞],总不能把[南宋]也写上去…
“还好,一晚上[改朝换代]总算[翻本]。”
赵扩品着茶继续说道:“她爱不释手就这几本书…”
杨桂枝听着抿嘴,捻着几页琢磨。
“鄙人不才,只是略微爱看一些,日常慰藉心灵罢了。”
王轩点着头,“读书正是如此甚好…”
“杨夫人如若喜欢,我这里倒还有一些其他的[文章]…”
“哦?”
赵扩一听,急不可耐便要让他展示出来。
他扭头瞥了一眼王氏钰,那女人的脸色似乎并不大起兴致。
她注目着假山不经点头。
“那我就作一首诗词,不过需要杨夫人来同我一起。”
“她弹我唱,如何?”
“好啊!”赵扩站起来,正有此意。
杨桂枝则挑了挑琴弦,把茶杯推远一点。
王轩唱着,他尝试着把纳兰性德的词全都搬出来。
脑子里,尽管从中选出一个最好的。
我这诗词名叫:“[木兰词·拟古决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随着琴声故而止住,那诗的下半联王轩还没唱完。
只听白帐子的外侧,一个女人的声音格外愤慨。
“皇上…”
“你在那里做什么?!”
王轩看着赵扩,他则是一脸慌里慌张对着外边喊。
“啊?!”
“没事啊,[韩后]我在这正和[萍邕国君主]讨论[诗词]呢…”
赵扩嘟囔着嘴,被她一把拖起来。
[韩氏:南宋[宋宁宗正妻],现任皇后地位。]
王轩看着女人有些失措,不过还好她的注意力显然没在自己身上。
她拉着赵扩的手撒娇,脸上的执拗与愤怒慢慢融为一体。
“皇上,春日的寒气怕长久都下不去,现在您到处乱跑又何必?”
“像这山清水秀,咋们的寝宫后院无妨就单独派人建一个成了…”
“日后你想看山喜水,都触手可及。”
“现在赶快回宫歇息,你看成吗?”
“成…”
赵扩咧着嘴,一边点头边用手指挑逗着[韩氏]的下巴不断发出呲呲笑。
她则用拳头捶着他说“痒死了,讨厌…”
两个人的亲密动作仿佛完全不避讳所有人,王轩甚至感觉恶心。
但被那韩氏回头瞥了一眼后,却滋味全无,还寒毛竖起。
赵扩摇头晃脑,稍后竟当众非要“抱抱…”
他愣住了,而下一秒韩氏却真的像个[母亲]一样伸手搂住他,如同安抚着自己的[孩子]。
嘴里不停说:“抱抱,抱抱,这下好了吧…”
赵扩不知足,但留恋了一会又对着王轩说起话。
“君主殿下,晚宴可不许迟到…”
说完,便依附在[韩氏]的身上扭头走了。
留下的王轩还在原地大大吃惊,但王氏钰却不为所动。
后背的杨桂枝说道:“陛下从来就是这样子…”
她把《名著》收起来,王轩这才意识到。
[南宋的[宋宁宗]其实是个“傻子”]
“低龄儿吗?”
他反复质问着自己是否称职成为一名[历史老师]。
但朝廷之上,他又如何[瞒天过海]?
难不成是宦官在操纵[国政]抑或是[皇后]在把持[权威]?
“不,或许还有他爹[宋光宗]对不对?!”
王轩想着那[快驾崩]的老头[赵惇],此一时彼一时,估计自己是多心了。
不过[南宋]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1196年]到[1279年],王轩看着年份相差甚远,不禁有点苦笑。
“我来南宋又不是处理国政的…”
“对,把[小梨]的大仇报掉,我就走…”
他捏了捏拳头,起身告辞[杨桂枝]。
转头一看,才发现那王氏钰居然还是两眼无神,精神涣散。
“喂!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氏钰用手糊着脸,张大嘴巴打哈欠。
“困…”
她有气无力的说着,紧接着把手指亮出来。
“三天。”
“三天在马车上,你的呼噜就根本没停过…”
“我失眠,到[南宋]今日才勉强活动。”
“那你这就是怪我喽?”
王轩毫不理会的走,领着她到哪里都是[另眼相看]。
不出所料,这行为定会让[萍邕国]丢了大脸。
“你这家伙,不是说好自己是[公主殿下]吗?”
“我可不清楚,[公主殿下]是对国家荣辱感这么低的人…”
“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
王氏钰低头“哼哼”着,“睡一觉我绝对没问题!”
说完,整个人就像一堆不搭配的骨架彻底躺在王轩的肩膀上。
“喂…”
“喂…”
他背起她奋力走着,不过这种[异样]的景象在[南宋人]看来更像是跳梁小丑。
叫一个160cm的人毅然决然扛起185cm的[家伙]本来就是[罪孽]。
王氏钰的脚踝拖在地上,王轩的肢体非常不协调。
“她奶奶地…”
他看向她,不断的唾骂“一头肥猪!!”
一阵臭骂过后,整个人的感觉都飘飘欲仙。
“喂一半吧…”他嘴里嘀咕着。“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只听“咕咚”一声,那王氏钰顿时两眼瞪大。
“喂,醒醒…”
他用手捏着她的脸。
平躺在地上的王氏钰眉头一皱,手指开始不停的曲张,连同身体扭捏两下,脸色红润。
“你让我喝的什么?!”
她猛然窜起身来,神情似乎有些激动。
但她明白,那个自己拥有[刚不久]的奇怪[物件]慢慢作祟着。
身为一个[女人]的她,满脸甚至通红。
她压抑,但耐不住[药效十足]。
“喂…”
“你,你别过来啊…”
王轩把[童子尿]赶忙揣进袖口里,却不曾想过居然还有[这等功效]…
他险些被王氏钰当场[扒]了,还好躲得快,二人就在小屋子里兜兜转转。
一边追逐王氏钰还在唾骂王轩是个[混蛋]。
“你到底让我喝什么了?!”
她的脸愈发通红,但门已经被王轩锁上了。
“毕竟你现在这样,不能出去啊!”
“不然,咋俩完蛋没事,丢人可是丢的[萍邕国]的…”
王氏钰自然明白。
“那就离我远点!!!”
“好…”
王轩躲在圆桌一侧,那王氏美则扶着木柱微微颤抖。
时不时的身体浮动,让她气喘吁吁。
不过[两刻]后,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她仰倒在地上,精神抖擞,叫王轩过来当即就指着他说:“日后,不要在喂我[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笑笑,由衷的点头。
第二十四章 南宋[宗派论]
(二十四)
南宋的晚宴上流淌着一股[仙气],大热炉制造的腾腾火热把殿外的冷风搅和的分不出来。
几位侍女捧着菜来来回回,时不时瞟一眼王轩,她们的脸上露出不小的惊讶。
“好端庄,好华丽…”
类似不尽其数的赞美是那每双地位低微的女子的[向往]。
她们当中,有亲自给王轩[迎菜系]的,整个人在介绍之前都存在简短的停顿。
“君主…殿下…”
那带有羡慕的眼神让她们连对视都[遥不可及]。
百位权臣自然见得,[男卑女尊][男尊女卑],这些没人敢提。
他们商讨着要[痛饮]来为王轩[接风洗尘]。
不过看上去赵扩整个人的脸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他靠着[韩氏]脸色有些压抑。
伸出手指又当空比划出一个圈,嘴里反复抱怨着。
“他们还有他们,我都没请…”
王轩喝着酒,默默忽视争取不作任何表率。
韩氏边点头,她答复着“人家都是为你做事的亲臣…”
赵扩摇摇头,把脑袋耷拉着垂下,后而挺起看向王轩。
他举杯面容灿烂,“又变成另一个人了…”
恭敬的对杯,赵扩喝的不是[酒],而是[茶水]。王轩把怀里的[碧螺春]整出来,倒在茶杯中溢荡。
韩氏抿上一口,“不烫…”
复而给赵扩嘴里喂着,王轩看在眼里。
“他会不会是装的…”
那赵扩的形象很生动,两手拖着杯底,嘴唇撅起来,笑容单纯。
“韩夫人…”
王轩冷冷地叫着她,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或许是[眼]的缘故,每一次对视[韩夫人]都如站在高原雪地里。
“韩夫人…”
他心里的冰晶逐渐融化,语气的流速让品茶的[韩氏]很好奇的看向他。
“怎么了?君主殿下…”
“我只是有点,羡慕你…”
王轩淡淡地说,而听到这番话的[韩氏]似乎并不[在意]。
她慢吞吞的笑。
“您是[萍邕国]的君主,我不过是[南宋]的皇后…”
“羡慕,谈不上…”
“但,比起她们…”
韩氏瞥了一眼台下众多侍女,嘴角微微扬起。
“日子,已经很享受了…”
她梭了梭筷子,练起一块瘦肉送到赵扩的嘴边。“好吃…”
他咧嘴笑,韩氏则又弄起一块递给他。
随后喝口茶,又和王轩谈起来[白大帅]。
“不知道君主殿下,此次前来,找白大帅何事?”
韩氏轻轻说着,“白大帅是我的[朋友]…”
“哦,原来如此…”
王轩瞅了瞅二人中间的赵扩,他则像个小孩子一样自己舔着一碗[肉汤]。
他抬头笑着,随后看向迟迟不说话的二人,语气稍有倔强。
“你们继续聊天啊,别管我…”
说完韩氏摇了摇头,轻声细语。
“他啊,就这样,常年如此…”
“君主殿下,不要介意,你且说,我们纯粹就是聊聊[家常]罢了…”
王轩喝着酒,把碧螺春重新倒满一杯,接着说。
“[白大帅]的部下[所礼滔]您可认识?”
“自然,是那个叫[三掌柜]的家伙对吧,前两日他还来我宫里一大早的请安着…”
“当时他慌里慌张难得让我臭骂一顿…”
“怎么?君主殿下找他有事?”
王轩本打算说出[小梨]的[命案],但思量片刻又止住不语。
“那倒没有…”
“就是不知道他如今人身在何处?”
“韩夫人,您可知?”
“我与他实则素不相识,只是有幸见过一面,所以甚感兴趣…”
“哦,原来如此…”
韩氏练着菜,听完有些沉默。
“不知,韩夫人知不知道他家住何处?”
王轩追问,韩氏赶忙放下筷子,笑道:“自然知道…”
“离这[临安府]不远处,有个叫[白家斋]的茶楼…”
“他一般住那里,只不过…”
韩氏提着手帕,开始擦嘴。
“自从[所礼滔]当上[商贸队]的官,日常行踪也飘忽不定。”
“貌似昨日又去不远的[大理]了…”
王轩还在诧异,那中间的赵扩却又躁动起来。
他莫名的面目通红,格外气愤,眼前的[肉汤]被撒向殿台。
“赵汝愚!赵汝愚!”
百官之下,一个灰溜溜的男人闻名上前,连忙弯腰驼背蹲下叩拜。
“皇上…”
“皇上…”
韩氏一边用手把赵扩的头勉强对准自己,随后用手帕抵住他的嘴,不过轻轻的一下让这个[男人]顿时满嘴脏话。
“滚开!!”
韩氏憋了他一眼,把手抽回去,面红耳赤。
王轩坐在一旁,盯着慢慢站起的赵扩,那个[皇帝]又变成另一个人。
他径直走到殿台前狠狠踹着那跪地不起男人的肩膀上。
随后用屁股坐下,面相得意。
蹲下来的男人不断咳嗽着,一遍遍叫“皇上”这显然不起作用。
赵扩嘴里啐口痰,叫道“赵汝愚你好大的胆子…”
紧接着他就被韩氏拉下来,无情地落泪。
“我讨厌赵汝愚!”
他大大咧咧对着[韩氏]诉苦,那跪地不起的男人被[韩氏]提起来。
“朱老先生,您请回吧…”
“是,皇后娘娘…”
男人点头说着,他的乌纱帽一点不小。
“赵汝愚?朱老先生?”
王轩看着退下大殿的男人,那张[脸]比[陆游]老前辈少不了多少沧桑之感。
百官收拾着官服,韩氏则搂着啼哭的赵扩安慰。“不哭不哭…”
“没事了…”
随着众人临别告辞,这场[晚宴]也只能终止。
“赵王的情绪,变化很大…”
王轩听着韩氏的语气,似乎早习以为常。
百官们还有些[不忍直视],但看上去[接受],这个作为[宋光宗]唯一的[嫡系]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深思着。
自己同王氏钰被[韩氏]安置在皇宫的两间阁院休息。
“如果君主殿下不怕麻烦就多留几日,[所礼滔]的事,我来替您打点一切。”
“等他回来,也就三天五载…”
[韩氏]咧着嘴尴尬的笑,她一侧的赵扩摸着她的屁股不停的说“要睡觉觉…”
王轩淡淡地漠视,暂且答应下来。
回到床头,他疲惫的躺在床上回想起一天的[荒谬]。
历史教材上杨桂枝[垂帘听政]是确凿了,譬如这样的[君王],给他做[老婆]可真是[悲喜交加]。
哪怕有一会不盯着都会惹是生非。
[韩氏:生九子一女全都早年夭折…]
“不过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王轩摸着胸口处有点发痛,想一想[南宋]的[破事]还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不过看上去[韩氏]还是个不错的女人嘛…”
王氏钰在屋子里打转,也不说话。
“喂,我跟你讲话呐…”
“嗯,她是个不错的女人行了吧…”
王轩瞥了她一眼,她则没好气的“哼”着,一会吐出半个字。
“我想睡觉,但不困!”
他笑笑,“那我可没办法…”
“[灵丹妙药]都让你喝了,估计一两天不可能睡着。”
“你还说…”
王氏钰憋红着脸,坐在茶桌杵着。
“我看,那韩氏倒不像是个好人…”
“怎么说?”
王轩平躺着对话,若有所思。
“因为,她明显就是在[装神弄鬼]…”
“你说,她明知道[赵王]很愚钝,却为什么不先[会见]就直接[迎宾]?”
“还有,这一天她都跟在[赵王]身边寸步不离,显然他也只听她的话对不对?”
“既然是只听她的话,那不是他俩一起合谋,就是[韩氏]再操纵[赵王]了?”
“今晚[朱熹]被这么侮辱,很可能,[赵王]就是真的天生[愚钝]所以才发疯的…”
“那这样就更加肯定她[韩氏]在掌控局势了…”
王氏钰恳切道,扭头时那王轩已经半坐而起。
“朱熹…”
他嘴里嘀咕着,脑子里全然把[赵王]甩到十万八千里。
“与其自己通过创造[道具]来帮助[萍邕国]发家致富,何不直接把[朱熹]的[理学]带回去大力推广?”
“一来跨越[奴隶社会],二来那才是[主流进程]…”
“对…”
王轩踏着木板坐在茶桌上,一盏油灯点的四处[昏亮]。
“听你这语气,你与朱熹老前辈认识?”
王氏钰点着头,“那是自然。”
“五年前,我来访[南宋],当时还是[赵王]他爹[宋光宗]赵惇的天下…”
“后来,听说那[老头]敌不过[权利]左右,退位让给他儿子,朱熹也莫名其妙被[搁置]了。”
“一同朱熹的还有就是那个叫[赵汝愚]的,听说前两年[驾鹤西去]了…”
王轩掂量着茶杯,复而点头。
“[宋宁宗]的阶段,各国势力还在割据,[赵汝愚]是[投降派]…”
“现成的国力还没有到[求和平]的地步,确实会被打压…”
“不过他那个[将死之人]怎么惹得赵扩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王轩不解,空是摇了摇手里的瓷杯,又放下回到床上。
“明天,你带我去看看[朱老前辈]吧…”
“你又再打什么注意?”
王氏钰反问,把茶水喝光擦了擦嘴。
“虽然[朱老前辈]现在是授人以柄,但不管怎么说,他不也是你的[旧相识]吗?”
“难得来一次[南宋],我替你去拜访他,不应该吗?”
“替我?”王氏钰笑道,“你不就是我吗,君主殿下?”
王轩挑了挑眉,“又被算计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我想着让你怎么高兴弥补今天的[尴尬],你却整日里抓我把柄?”
王氏钰听着不紧不慢把油灯吹灭。
“呼…”
一缕白烟飘在当空,王轩默默看着黑影走到门前。
“我可没这心思…”
“你若真是[公主殿下],那就别打坏心眼…”
“朱熹老先生已经年迈,你说话时还得有点把握。”
王轩“嗯”着,只听“咣当”一声那团本就模糊的黑影彻底消失。
他搭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想想[最致命的问题]。
“王氏钰…”
[一个精于算计,擅长兵法的女人…]
在各路大国的眼皮子底下,毅然成为一名[女王]到底会有什么手段…
或许是[下三滥]抑或是[离间计],可能都不是。
那会是什么呢?
王轩不禁想起[政治书]上曾经出现的一段话:[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往,总归是利益与利益的交往…]
[利益,让敌人变成朋友;利益,也能让朋友变成敌人。]
他蜷缩着身子褥了褥被单,温暖的感觉让王轩慢慢熟睡。
[二更日]
王氏钰敲门的动静不大,赶早她就端着一碟茶水来伺候王轩出寝。
“起床了,君主殿下…”
她一边喊着边走进来,看王轩醒着,方才把茶水递到他手上叮嘱。
“烫一点…”
他点头,坐在凳子上掏出[童子尿]打量。
一瓶橙黄色的玻璃杯套着膜,前面后面也没个[厂商和原料]。
“这是什么?”
王氏钰坐下来问,王轩则不耐烦的把它装回自己的袖口里。
“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随便应付着,恐怕说出来一大早就惹得[王氏钰]吹胡子瞪眼。
“我们什时候可以去见[朱熹]老前辈?”
“现在…”
王氏钰说着,指了指茶桌上摆好的[饭菜],两个随身侍女站在门外守着。
“韩夫人派人给你做的,说你起的太晚,我就以[劳累过度]暂时幌过去了。”
“原来…”
王轩站起身默默走到菜前练上几嘴,“嗯,好吃…”
他说着,开始不停向门外两名侍女呼喊。
“吃饭了没有?”
侍女们摇摇头,不敢上前搭话。
瞟了瞟王轩后,二人嘴里嘀咕着“君主殿下您请慢用…”
她们红润着脸颊,个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丫头]。
王轩低头看着[三寸金莲]的脚掌,心里悠悠荡荡满是怜悯之心,涌上心头。
虽然样貌和体格已经成熟的有模有样,但[南宋]侍女内在的[封建道义]给人的感觉却很稚嫩规矩。
“来,别怕…”
“都过来坐下…”
她们摇着头,随后被王轩从背后摁到椅子上呆呆地坐着。
“你们吃吧,想吃多少都行…”
那两个侍女听完一愣,绷不住的站起身来,连忙鞠躬。
眼神里近乎还带着一丝紧张,很快那股紧张消失不见,黑黑的漩涡里接踵而来的是[恐惧]。
“君主殿下…”
她们反复无常的呼唤着王轩的名号,那声音卑微且低喘。
近距离的比较,实则二人的体格子居然比王轩都[瘦小]。
“怎么了?不爱吃吗?”
王轩用筷子夹着[肉片],早晨的[菜]可谓是[大费周章]。
除去该有的[清口菜]和[燕窝]甚至连[肘子]都有。
“[肘子皮]是韩夫人今早特意嘱咐我们替您准备的,君主殿下…”
二人诺诺的把燕窝摇匀一碗,递到王轩进膳的位置上抬着手。
王轩挑了一汤勺,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第二十五章 [想生儿子和我学]
(二十五)
“你们俩要是不听话,那我也不吃了…”
王轩夺过燕窝,摇匀着汤勺自顾自的说道,随后瞟了一眼侍女。
两个丫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们双膝下跪,说“君主殿下…”
“这名字,说多了就很烦。”王轩嘀咕着,把二人拖起来接着说。
“现在你们还不听是吧?”
“那好,要是我不进膳,韩夫人就一定会来问我。”
“到时候我就说是你们俩惹得我生气,所以食不下咽…”
“倘若这种事情说给皇后,看最后她扒不扒了你们俩的皮…”
侍女一听[扒皮]二字,瞬间抬起头看了一眼王轩。
稍稍互相注视后又脑袋重新低下沉默片刻,没一会道:“我们愿意…”
王轩打理着衣衫,看着瘦瘦小小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又[母爱泛滥]导致的。
起码在王氏钰看来,“多此一举”。
“冷血的[玩意]。”他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路小跑终于到[临安府]的殿外。
“马车轿子都在这里…”
王氏钰说时脸色有些迟钝,紧接着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挺马车挥了挥手。
那跟着候架的老奴才正杵着,远远的看正是昨日来时见到的[人]。
王轩做恭,那老奴深鞠着“君主殿下…”
起身又把马车的围帐拉开,王轩踏上去,掀开帘子顿时一愣。
“韩夫人…”
他把头往外扭着看向王氏钰,她则和老奴才坐下面一趟车。
“君主殿下好不容易来[南宋]通通气,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没有怠慢的道理,后面有临行的侍卫,您不用太在意…”
韩夫人手里端着一杯茶,整辆马车都散发着[龙井]的味道。
“哦,那太好了…”
王轩挑了一下眉,咧着嘴坐在韩夫人的一侧。
位置不大不小,[标准间隙]给王轩带来一些舒适感。
她挑上一盏茶杯递到王轩的手里,“[龙井]您可以尝尝…”
王轩结过手,马车开始略微的颠簸起来。
被整修的[临安府]并不像是水泥马路那样诡异的平坦,但人工磨平加工的[手艺],王轩的茶杯几乎没有多少迸溅出的水滴。
两个人很悠闲的靠在马车里,[品茶]。
“我们[南宋]的[商贸街]、[勾栏瓦舍]都非常的普遍,君主殿下可想去看看?”
韩夫人抿着嘴喝茶,说话时把眉梢提起来一点显得格外清秀。
“怎么样?”她复问道,把茶杯缓缓放下盯着王轩看。
“嗯,好啊…”
他拘束的把瓷杯端起来,手指故意折成莲花,不让自己[掉面子]。
她笑着,褥了褥袖子把茶壶端起来倒在王轩的杯里。
“君主殿下,似乎有些不适?”
王轩摇摇头,把瓷杯放在一边,抽出[手帕]捻着嘴唇。
他打量的看她,仔仔细细的揣摩着。
韩氏的眼窝是薄薄的,整张脸都非常精致。
高高的鼻梁,中适的嘴,那一双独特且站立在雪原上的眼眸让人生冷。
她笑起来很暖,可以把眼里的冰雕融化,但不笑时仿佛又隔着一层永远无法触及的冰面。
“韩夫人,你可有心事?”
王轩突兀一问,让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她把茶壶放到一侧,两张白皙的手很好的贴合在一起。
“君主殿下,你有心事吗?”
她反问,一脸坦然的表情像是要[打开心扉]的前兆。
“有,但我知道,没人能懂…”
韩夫人默默地点头,稍稍把身体向他靠近一些。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谈到[家庭]叹出一口气,王轩瞥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
“女人的命也就只有女人懂得…”
王轩轻轻的谈论着[关于爱情的伤感]。
“我有两个[丈夫],一个是于我随行的男人,还有一个男人此时正在[萍邕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时常为他们而苦恼,即便我有已经生下个[儿子],但[萍邕国]…”
“想必您也明白[萍邕国]是个[女尊男卑]的地方,能保住我的儿子就很难,真叫我情何以堪…”
韩氏听着,不由得拉了拉王轩的手。
他皱着脸,把手摊开随之把身体也向韩夫人靠近。
此时,二人已经没有[最适距离]可言。
[演技派]没辙又得重出江湖,王轩心里按捺,总算落了泪,那韩氏提着手帕为自己边擦边说。
“君主殿下莫要太过悲伤,多则反倒害了自己…”
“其实身为女人我又何曾不是像您一样痛苦?”
韩氏轻声谈吐着,等擦干王轩的泪,她自己的泪几近掉落。
“一儿一女我的孩子们,怎么都这么命苦…”
王轩失落的看向她,“您的孩子,韩夫人您的孩子怎么了?”
“他们全都夭折了…”
韩氏说时哽咽着,王轩则陪她一起哭。
“我和你实则就是[患难姐妹]啊…”
她们互相注目着,又哭又笑,王轩说完抱住她。
二人就在马车里一顿哭泣,慢慢缓过劲来,那韩氏勉强抿口茶轻声道。
“君主殿下,我们都是地位尊贵的女子,万万不可再[这般放纵]…”
王轩拉着她的手,“韩夫人所言极是,如今我有一心愿不知您可否允我?”
韩氏放下茶杯看向他,“既是[患难姐妹],君主殿下直说无妨…”
王轩咧着嘴含泪笑着,把双手拉的更紧。
“都说世上[苦命人]多,但同时[苦命人]也自有不同的[苦楚],今日您与我能有幸相识。”
“更何况同为大抵的[苦命人],不如今日我二人[义结金兰]可否?”
韩氏听完表情格外诧异,只一刹那间,王轩复而开口。
“日后,[萍邕国]就是您的第二个家,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可谓是[交通要道]。”
“多少年,这国家割据都想掠夺[萍邕国]的[有利资源]可如今,只要我们结为[金兰],日后萍邕国的大门随时为[南宋]敞开…”
“韩夫人您为姐,我为妹,此举可好?”
韩氏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王轩上下,她那眼里的冰川仿佛再渐渐融化,片刻的时间她决定信任她眼前的[女人]。
王轩咧着嘴,眼泪还在默默地落下。
韩氏磕磕绊绊对着他叫了一声“妹妹…”
她笑着,脸色通红又憋出一句话:“我想再要个儿子…”
王轩明白,失去[九子一女]的她这辈子可能都再也没机会了。
[传闻宋宁宗后来,把皇位传给亲戚的儿子]
不过既然自己来一趟,何妨不试试能不能改变[历史]?
毕竟[历史图册]上记录的话,也不一定就确凿无错。
王轩攥着韩氏的手,“我生过儿子,我一定会帮你的,姐…”
她点点头,欣慰的笑着。
随着马车晃动的频率增大,那被掀开的围帐顺势放进一道光。
光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烟火],窗外沾满人潮人海的喧闹。
老奴才叫停马车,隔着围帐说道。
“皇后娘娘,[兴隆院]到了…”
“行,去把人都散开点…”
“是…”
老奴才说完,只听见周围一场聒噪。
马车下座,有人捧着,王轩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能见到[南宋]的[勾栏院]。
不过[兴隆院]是个内室,比起室外人数倒不少,反而安静祥和许多。
走进去迎面就有个老叟正手拿[醒木]呵气方刚。
“把所有人都劝出去…”
韩夫人抵着嘴,扇叶一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老奴才及时注意到。
王轩拦着,摇摇头。
“这种[好玩的],人多才热闹,就这样吧…”
老奴才回头望了望韩氏,点头撤下刚要开口的话。
坐在全场的[中央大转],四周的来宾都不是[歪瓜裂枣]。
甚至有的王轩在朝堂之上还相识一面,他们脱下官服和正常百姓没两样。
“[兴隆院]的戏活,在南宋[数一数二]。”
老奴才短暂的介绍着,韩氏皱着眉让他“滚远点…”
王轩点头,不由得随众人一同拍手。
掌声似乎大了,他难得听一次[现实版评书],有点激动。
这下也引得台上老叟多瞥了一眼[中央大转]。
不明所以,他转身就换奏曲目,重新开讲。
只听醒木“啪”的一声敲在桌面。
“接下来,我要给诸位说一段《关云长刮骨疗毒》。”
众人不解,甚是诧异。
“你刚刚不还讲《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天宫吗?”
“怎么说换就换?!”
老叟笑而不语,把醒木又是一敲,当即开讲。
“传闻这[关云长]是个身长足有九尺高,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之男子。”
“不仅手持[青龙偃月刀],还骑得一挺快马名为[赤兔马]。”
“当时这[关云长]先是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那可谓是名声大震!”
“不巧,今日咋们讲的,便是[关云长]在这攻打[樊城]时,却不幸被[曹仁]的弓弩手所伤,且箭中患有剧毒…”
老叟说着,把话音止住晃了晃脑袋。
即刻后台便窜出两名貌相八九岁的男、女孩捧着一黑瓷碗,朝台下四逛。
老叟仰头喝水润着嗓子,时不时瞟一眼台下的众人。
“大家都麻烦行行赏钱,好讨我们个生计…”
王轩拄了拄胳膊,百无聊赖掏出十块铜板。
坐在[正中央]的[贵客]给多少都不嫌多,老叟默默点着头,男孩和女孩纷纷从王轩身边离开。
待[二人]走到韩氏眼前,似乎有被吓到。
老叟眼花,隔着老远居然都看不出[太监]在人群里杵着。
[韩氏]眉开眼笑,摸了摸两小孩的头,直接叫[老奴才]递上[一贯钱]。
男孩子提着钱跌跌撞撞走,小女孩跟在后面拉着他的衣角嘴角轻咬,捧到近处,那老叟见状嘴巴都合不拢,眼睛眯成一条缝。
远远眺望着深鞠一躬,眼睛里全然只有海蓝色的袍子,也不知那竟然是[皇后娘娘]。
“今天可总算遇见[财主]了…”
他推搡着小孩们赶快回后台,自己麻溜提起醒木一敲,接着讲起。
“华佗!”
“那可是一位神医啊…”
“据说死人都能给治活,活人要是用他治,那就得一飞冲天[了不得]…”
“这一次,华佗也棘手了,大家说难不难治?”
“他扒开关云长那袖子定睛一看,怎么着?好家伙!一滩黑血嗖嗖飙上天…”
“那没办法,只能把胳膊砍了吧…”
“关老爷子一听,顿时脸红脖子粗。”
“那不成,要是砍了它,我还来找你干什么?”
在场的客人们听着,不由都被这老叟幽默搞笑的语气整的捧腹大笑。
达官贵人则是默默无闻,低下头去。
懵懵懂懂的打量着坐在[中央大转]上轻轻拍手的[皇后娘娘]。
直到[关云长刮骨疗毒]曲罢。
那老叟带着后台[两娃娃]行至眼前时,才大眼瞪住。
“皇后娘娘…”
他仿佛像是见到[神仙]了,两腿跪在地上,佝偻的身躯显得瘦弱。
随着手从袖口里掏出来[一贯钱]慢慢递上,狠狠地便要抽打那[没眼力见]的男娃娃。
“皇后娘娘的[钱]你们也干收!”
“不成体统的[玩意]!!”
老叟边说边要打,老奴才手疾眼快抵着胳膊,大声呵斥。
“皇后娘娘还没发话,你这般做事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老叟一听,刚伸出半空中的手已经轻微的抖动。
“皇后娘娘饶命啊…”
“老身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韩氏点着头,沉默良久,复对王轩说道。
“妹妹,他讲的故事可曾有误?”
王轩想了想,摇头把跪在地上的老叟拖起来。
“自然没有,虽说其讲的情节略带[哗众取宠],但论[评书]之[改动][无可厚非]…”
“那老叟的[技艺],妹妹认为该赏赐多少才算恰到好处?”
王轩打个转,轻言细语道“总计[一贯钱]…”
“哦,为何?”
韩氏抬头看向他,只见王轩抬脚踩在木凳上,朝四周打量。
各路大臣,纷纷被数落个[精光]。
他们[站立而起]却又[纹丝不动],要是被贸然盖上[旷职享乐]的名声那恐怕就是一个下场便是[死]。
王轩撇了撇嘴,心知肚明。
跳下来,心里的[小算盘]发出[叮叮咚咚]的敲击感让他得意。
“[一贯钱]自然要有[一贯钱]的说法…”
第二十六章 [燕京啤酒]来一打
(二十六)
“譬如一等大臣要给:[一百铜钱],那二等大臣就要给:[七十铜钱],三等大臣及以下就给:[五十铜钱]计算…”
“这一举下来,那共计为[七百七十块铜钱],也就是正好[一贯]。”
“一来就纯粹当作[在场大臣们]为提前[写好奏折]买的[排号],二来当成皇后娘娘[体恤民情]的[政见]岂不甚好?”
韩氏听的止不住笑,边挥手帕一边把[远远的]大臣们叫到眼前。
他们多则跪下磕头,嘴里诺诺连声。
“皇后娘娘…”
韩氏耷拉着胳膊,脸色一扬一降。
“既然你们敢来[享受],那就依[君主殿下]的[说法]去做吧…”
“今日这[一贯钱],就当娘娘我先替你们给[人家]代赠,回去挨个把该上缴的[铜钱]依此[报上姓名]来还我…”
“你们觉得呢?”
韩氏挑起一杯茶,自顾喝着,眼窝子无神却异常犀利。
众大臣连忙俯首叩拜,头也不敢抬。
“是…”
“恩谢皇后娘娘…”
她不屑理会,把[一贯钱]放到男娃娃的手上。
女孩子跪在旁边,眼里水汪汪的守着[金袋子]里的钱,楚楚可怜。
“拿着吧,别让你妹妹挨饿…”
男孩点点头,把钱捧着递给老头。
老叟手里拿着,嘴皮子顿然没[上台表演]时的[轻巧]。
“谢,皇后娘娘大慈大悲。”
老奴才拖着老叟起身,继续引荐。
“这位是远处[萍邕国]的君主殿下…”
“您刚刚的讲的《三国演义》便是出自君主殿下之手…”
老叟一听,神情毅然。
“咣当!”又磕一个。
“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擅作主张]篡改君主殿下的[妙笔],小民该死…”
王轩把老叟拖起来,“老先生,大可不必…”
“您[评书说戏]非常有趣,人物刻画,我也都很喜欢…”
“文化若想枝繁叶茂又怎能不[独出心裁]?”
“老先生,今日[匠心描摹]能与我碰面,本该就是我的庆幸,何来[篡改]之言…”
“君主殿下,真可谓是[胸有丘壑]之君主…”
“小民,再次叩谢君主殿下大恩大德…”
说罢,那老叟又要跪拜却被王轩一把拦住。
“不必如此!”
“您年迈已高,身体不适折腾…”
“且带好[徒子徒孙]安家乐业最为不过…”
王轩摇摇头,顺手把男娃娃和女娃娃一同拖起来。
“韩夫人,我们回宫如何?”
韩氏轻咧着嘴挑眉,把茶杯缓缓放下。
“自然是了,时间已过[半响],回宫歇息恰到好处…”
王轩点头拉着刚起身的[韩氏]朝[马车]内走去。
大臣见状连忙跑出门外跪在马车两侧候着,不言不语。
“驾…”
只听马夫一声令鞭,马匹嘶吼,轴轮向前转动。
“臣等,恭送皇后娘娘与君主殿下回宫…”
王轩平靠马车一侧,听着外边的[拜奉]深喘不停。
“怎么?听一出戏就累了?”
韩氏打量着他做出轻笑,王轩则露出一副[受挫]的感觉。
“不累,就是有点意外…”
“意外?意外什么?”韩氏边说一边把手帕提起到嘴边,眼神垂下。
王轩笑笑,复又摇头惭愧。
“意外[姐姐]为什么总能每句话都吓得人生出一阵冷汗…”
韩氏憋着嘴笑,“噗,哪里又是我字字珠玑?”
“他们那些整日里[腰缠万贯]的[宦官]本就是自找麻烦…”
“明知道我这人爱[评书看戏],自然不会去[乡野之地],今日他们撞到我眼前,被我逮住了…”
“表面上一副服服帖帖,言听计从的样子。”
“背地里却又都是些好吃懒做,贪生怕死的家伙。”
“[南宋王朝]的[宁宗皇上]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你不是不晓得,若是再没人管他们,那[南宋天下]岂不是[大乱一团]…”
王轩默默点头,“确实如此…”
他若有所思,脑子浑然闯入一点想法。
不过紧接着,韩氏打岔拉了拉王轩,脸露愁苦。
“不知道妹妹的[萍邕国],可曾有什么避免[生儿子]的[独家秘方]?”
“姐姐,你不是想生[儿子]吗?”
“反着做,不就成了…”
她咧着嘴笑道,端起茶杯递到王轩手里。
时而羞涩的难以启齿,“行吧,作为妹妹那我就传授姐姐一点[荤段子]。”
“哦…”
韩氏仔仔细细用耳朵听着,没一小会就把自己的[例假周期]都倒腾出来了。
只见王轩用手比划着算,眼眉微挑。
“成了…”
“成了…”
嘴里的话,让韩氏不禁身体靠着王轩眼光瞪大。
“怎么就成了?”
她急迫的攥住他的手,捏的王轩甚至有些生疼。
“[排卵期],姐姐你听说过吧…”
他把手抽出,韩氏听完摇摇头,表示并不理解。
“那[Y精子]在[碱性]环境下更宜活跃,更适生存你懂?”
“什么是…[Y精子]?”
“我,还是有点不太懂…”
“不过[减刑]我能听明白,而且我还能[赦免]别人可不可以?”
王轩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下一秒韩氏则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
“[减刑]其实就是咋们原来说的[天人合一]对吧,只要一个人足够诚心诚意的去做[善事]就能被老天看到,[心得所愿]对不对?”
王轩理解性的摸了摸下巴,点头。
“或许,我们还可以换另一个角度来让我重新讲一遍…”
“好,那你重说…”
韩氏目不转睛盯着王轩,面色渐渐沉稳。
他哽咽,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我预计姐姐这两天就是[排卵期],所以[此时此刻],如果姐姐想要[男孩子]的话那最好[同房]就是这两日…”
“啥?!”韩氏听着面红耳赤,略带慌张。
“妹妹,真就这两天?”
王轩点着头,“按照我们[萍邕国]的[独家秘方],姐姐就是这两天[同房][怀孕]才最有可能生[男孩]…”
“怎么?姐姐感觉不妥?”
“那倒也不是…”
韩氏稍稍把身体靠回属于自己的一侧,深思熟虑一会,又伸出手紧紧握住王轩有点难堪。
“皇上吧,最近像是有点排斥[做那种事]…”
王轩顿时明白了,他掏出那瓶只剩下半小杯的[童子尿]递到韩氏的手里。
“姐姐你大可不必为这种事情而发愁…”
韩氏提了提手掌心的[橙黄色药水],她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但[犹豫片刻],神情依旧是[左右不定]。
王轩继续说,慢条斯理的各个理由不容她再三[思虑]。
“既然是身为[皇后],那此生就必然要担负起为[南宋][传宗接代]的重要使命。”
“倘若你生下[龙子],那日后即便是进入[皇室祠堂]里去见老祖宗也算有个交代。”
“你只要把[它]倒进茶水里喂给[皇上],这么[轻而易举]的事,你的担忧便会[不攻而破]。”
“到时候,[太子]一出生,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更何况[皇上]天生就[与众不同]…”
“倘若用这点[伎俩]就能保住[江山社稷]和[传承香火]的话,那天上的[皇室老祖宗]知道,不仅不会怪罪你,甚至还会对你赞不绝口不是吗?”
王轩说着,那韩氏不由得也被慢慢说服。
她手心一攥,深拥王轩。
“好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对我太好了…”
王轩一愣。
在与[女皇]的亲密簇拥过程中,他自己真的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历史老师]成功转职为[生物老师]。
马车的轴轮渐渐停息,伴随着那颠簸的冰山也重新[拔地而起]。
“女人是水做的…”他伸直懒腰,迎面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韩夫人也不例外…”
[南宋]的殿外,一批侍女和奴才跟随着韩氏的脚步。
马车之外或许她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后],但马车之内她还是一个[愁苦多情]的[女人]。
看着无踪无影的[女皇],他的眸子还落在赤棕色马匹上。
“君主殿下…”
王氏钰站在身后,一脸惭愧的低着头。
“我没想到韩夫人会随行…”
“没关系,今天这趟不亏…”
王轩拍了拍王氏钰的肩膀,下意识挑了挑眉。
“走吧…”
他说着,大步向那[御宴]径直走去。
[日落西山]
王轩慵懒地躺在床上,夕阳被红色漂洗过,悄悄地在他额头留下一盏光。
王氏钰正调试着[碧螺春],淡淡地茶味让她有点欣喜。
“龙井太难喝,我挺喜欢[碧螺春]的味道…”
她轻轻抿着,嘴巴时不时发出几句赞美的话,一会又看向王轩。
那家伙似乎毫无一点[做派]。
任由右腿搭在左腿上,不停晃动着属于他的小小[脚丫]。
“不知道[所礼滔]会不会是[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
王氏钰问着,脱口而出的话让王轩的脚丫略有触动。
他扭头,两只手臂从脖颈后抽出来揉眼。
“其实也不算白来一趟,今天我和[韩夫人]结成[异姓姐妹]不就挺好?”
“哦…”王轩咧着嘴换来的只有一句不屑的敷衍。
“你不高兴?”
他看着她,把腿舒展在床上,脱去一身[袜腿]的他被打进光束的窗户吹的发冷。
“高兴…”
“但,是[不知所措]的高兴…”
王氏钰嘀咕着瞟了一眼王轩,眼里像满载深不见底的大海,似乎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姐妹情深]就如薄纸一样透明。
王轩下地,把布鞋托在地上摩擦。
“吧唧…”
“吧唧…”
她回首摸索着茶杯,夕阳的光线照进来也打在她的脸上。
随之被一只手抬起,借助灿烂的光晕,视线被正好对准眸子。
“你干什么?”她呆呆地望着正手托自己下巴的[女人]。
王轩尴尬的笑着,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脸揉着。
“可惜…”
“怎么?”她反问,表情有点冷冰冰。
“可惜这么完美的一张脸,给了你,你却不懂得珍惜…”
“哦…”她翻着白眼,“那就把这层肉皮给别人好了,我只想要自己的…”
“你的?”
王轩轻蔑一笑,把手背到后面凝视着王氏钰。
“你所说的肉体是[我]还是…”
“女人…”王氏钰果断一句话,“我只想要变回女人。”
她说时满眼憎恶的看向[身体],随后又抬起头来看向王轩。
片刻的沉默,让他笑容渐渐消失。
“一切会好的…”
“是你的东西,总归还给你…”
王轩自言自语着,像是一个打碎玻璃而被训斥的小孩。
被风吹散的衣衫自然打卷,他的脸上本该是[二十七八岁]的[少女风华],但看着嘴唇颤抖,两泪纵横的王氏钰,他心如刀绞。
“你是个男人…”
他用他仅有的一米六高身躯,搂住坐在木凳上傻傻凝望夕阳的[男人]。
“王氏钰,你是个男人…”
那句话如哏在喉,小小的别针狠狠扎在肉里还是[痛]。
王氏钰站起身,动作粗鲁的像男人一样擦干[面角]的眼泪。
“君主殿下,我们去找[朱熹老前辈]吧…”
“现在?”
王轩诧异着转身看向窗外。
大抵的乌鸦飞速向落日余晖,鸟儿在寻找它们的[巢穴]。
“朱熹老前辈的[家],离[临安府]有多远?”
“一刻时辰便到…”
王轩攥了攥手掌心,把腿袜重新捋顺。
[韩夫人]深夜难得再次造访。
恐怕今日这时,[赵扩]这个[南宋皇帝]已经喝下那[童子尿]的茶水[性情大发]。
与其干坐着不如[行动],[朱熹老前辈]的[落魄]正好送给王轩一份[天降大礼]。
“不如,趁[朱熹]老前辈不受重用,我们旁敲侧击把他笼络住替[萍邕国]效力?”
王氏钰忍不住的笑,“那你这次可别想得逞了…”
“[朱熹]老前辈虽然不得朝廷重用,但[心怀国家]非他莫属。”
“南宋既是他的家园,你却让人家[背井离乡]跟你去当个[叛国贼]?”
王轩一想也是,不由惭愧。
“不过,他老人家可否喜欢点啥?”
“酒…”
王氏钰说着,只见王轩挑眉从胸衣里掏出一瓶[燕京啤酒]!
“看来,[朋友关系]起码十拿九稳了…”
第二十七章 [韩侂胄]
(二十七)
一碗清茶,[朱熹]的阁苑敞开着红色的门呷。
白雾腾腾的感觉使人心旷神怡,闻得一股清流的味道,接下来又是簇拥而成,无比烂漫的[兰花]。
它们裹着紫色胭脂粉像是带满[鲜花]的女子,把[红大门]仅有的空闲填的满满当当。
夕阳滑落,照耀在人的身体上忽冷忽热。
对于只穿一截单薄的[深衣],朱老前辈品着茶,把手中一尺书卷摊在[打坐]的腿上。
“请进…”
服侍的[侍从]将王轩领到内室外,站起身透过门口的烛光,[朱熹]见到他时眼神恍惚。
“君主殿下…”
他的腿脚显然不太利落,尤其是在[橙黄色]的火焰下撩拨后,整个人的[舒展]都十分僵硬。
下床时脸色稍稍露出一点难堪,伴随一路小跑,王轩向前搂住他的胳膊,嘴角向下。
“朱丞相,多有打扰。”
朱熹摇摇头,迎着笑脸,精神异常饱满。
本打算深鞠一躬赔礼[有失远迎]。
“朱丞相,不必如此…”
短暂的寒暄,王轩掺着他的手掌行走在[冰凉凉]的风里。
[内室]
“喝茶…”朱熹笑道,把茶杯略微抬起。
四处挂满点灯的烛光,忽明忽暗。
三个人的影子仿佛不像是人影而是[萤虫],一闪一闪的扑火,分外妖娆。
王轩咧着嘴“朱丞相,五年不见近些日子,身体可好?”
他说时犹豫,没能把[政见]直接提出来。
脑子里又脑补起上一次[大摆御宴]时,[赵扩]的作为。
“自然好的,不过比起[君主殿下][文笔]的长进,那老夫可就相差甚远了…”
“不敢当…”
王轩笑着,“不过是随便胡写罢了…”
“今日前来拜访您,也特别想请教请教您关于[文学]的知识…”
“哦?”
朱熹摸着胡须,看向王轩不甚了解。
“不知君主殿下,想请教我何等文学之事?”
“倘若不触及国家利益,只是[闲谈乐道]的话。”
“那老夫定会以所知所学全然为君主殿下答忧解惑…”
王轩站起身,点头。
待慢慢走到朱熹的书卷处,随便拿起一本《理学经传》。
“就是[它]…”
朱熹一愣,不明白王轩用意。
“我想带它们回[萍邕国]后大力推广…”
“不知,朱老前辈可否愿意将全数《理学集录》都交于我一份?”
王轩摸索着粗糙的[黄皮书],每一页都刻满汉字,很多还没到[最简体],但这难不倒一个[历史老师]。
即便是[南宋],纸张的光泽也相当低劣。
他守望着,站在火苗的吊坠下满是白胡须沉默不语的男人。
朱熹一同直视,太阳缓缓落地,光照只剩下烛火微妙地燃烧。
“如果君主殿下愿意,但拿无妨…”
“此《理学》乃我一生所学之结晶,受人以用,自然是理所应当…”
朱熹边说一边坐下,脸色稍有踌躇。
“呼…”
王轩捧着书坐在木凳上。
“时局动荡,万物总有起起伏伏,儒家传承是[盛乘大德大理]。”
“战火四起儒学落寞,朱老先生也莫要为一时不得志而轻言低落…”
“自然。”
“[南宋]外患缕不停止,虽将士们战死沙场,身败犹荣,但…”
“老夫见日下民不聊生,素有饥肠辘辘之人,实属心痛不忍啊…”
朱熹说着无奈摇头,举起《理学经传》又缓缓放下。
王轩摆摆手,把《理学经传》攥在手里放到一边。
王氏钰看着眼色慢悠悠将[燕京啤酒]端上来。
只听“咣当”一声。
朱熹两眼不明何物。
“君主殿下这是?”
王轩咧着嘴,随后从袖口里掏出[铁盖启瓶器]。
“啵——”
一瓶清爽的味道涌上来,“[燕京啤酒]是我专程为您老从[萍邕国]带来的…”
“您既一生酷爱喝酒,但[啤酒]我想您必然没喝过,现在…
“我们不聊[国政]也不谈[人生],正如李白诗人曾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
王轩撸着袖口,把茶杯里纷纷倒满[燕京啤酒]。
随着白沫如翻江倒海般流淌在茶杯里,又一刻,冰晶香口格外动人。
“喝…”
王轩高举茶杯,一饮而尽。
见状,朱熹也露出兴致的笑容。
他尝试和王轩一样仰头闷喝,片刻后就爱上了那种[奇怪]的[啤酒]。
“好东西,老夫我从未尝过…”
王轩见[朱熹]喜爱复灌满,继续对杯饮酒。
或许是因为南宋时期只有[米酒][白酒]的缘故,这里的[人]长期都活在[清淡]与[清冽]之间。
“好酒,正到好处…”
朱熹洋洋洒洒越喝越喜,只是才[一瓶]显然不够他品味的。
王轩笑着,暗地里把系统的轴轮转动,[幸运值]不停抽奖。
没一会,[燕京啤酒]库存显示还有[三百件]。
“四级半了…”
他盯着眼前蓝色屏幕上[系统等级]嘀咕,心想就是再来他七八个大汉也纵使喝不完。
只听大门外[括噪音络绎不绝],正应自己心里的鬼话。
红边漫漫,府邸门呷处方站着一挺身高挺拔的男人。
王轩眯着眼看,那男人则借着提灯,后面还跟随着一批带刀侍卫。
“这是谁?”
他小声打量着,系统屏幕已经悄然亮起。
[韩侂胄:南宋丞相,地位为顶级大臣,现掌握韩派权利,身为韩氏曾叔叔。]
“哦…”
“原来他就是[韩侂胄]啊…”
南宋的[派系]长久以来就分为[韩]、[赵]两派。
[韩]为主战派、[赵]为主和派,两派各执己见互相缠斗已有数年。
不巧前,从[赵汝愚]死后,[赵派]群龙无首与日剧下。
[韩派]韩侂胄依附皇室关系,也间接成为南宋第一大[派系]领头人。
而当时加入[赵派]的各路官员们如今也都难逃打压。
其中就有[头号赵派把持者]朱熹,朱老前辈。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王轩说着,一步一步朝那韩侂胄走去。
以为只是人高马大显得骄纵,走近些看,站在灯火通明的地方,韩侂胄的面孔实则更像极一只尖嘴猴腮的[猴子]。
“你是?”
他瞥了一眼王轩问道,跟随的下属则悄悄的告知他“君主殿下…”
“哦…”韩侂胄敷衍的点头,随后扬起下巴对准王轩。
“你就是前不久从[萍邕国]来的那个君主殿下?”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我一开始以为你们[萍邕国]的女人得有多么[雄壮威武]才敢在[三国交界处]建立一方国土…”
“现在看来,就连[君主殿下]也不过是个…”
韩侂胄说着嘴角一褶,伸出手指捏在半空中比划半天。
“一个不足五尺女儿身的[娃娃]…”
他得意的笑着丝毫不留颜面,王轩挑挑眉,真想当场给他一棍子。
“就连你们[宋宁宗]见到我都十分尊重,你身为区区一介大臣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王轩威胁道,显然韩侂胄毫不在乎。
“你说谁?”
韩侂胄双手插在腰间,把头压低轻叹着。
“那个[傻皇帝]他懂什么?”
他露出一脸一回来我就听说你在大殿之上被那[皇帝]羞辱可是真事?”
“什么?”
朱熹瞪大眼盯着韩侂胄,口气中带着愤慨。
“怎么?我听错了…”
“当时好像还坐在你的头上着,就差一个屁了吧…”
“大胆韩侂胄,真是放肆!”
朱熹声声呵斥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王轩站在一侧,被险些吓到。
“呦,干嘛把声音喊这么大…”韩侂胄故作掏耳朵的表情,一阵挑眉,又轻弹道。
“干脆直接吓死人好了…”
他说时不忘低头看一眼王轩,复而[面红耳赤]的朱熹不断咳嗽着。
深衣把这位年迈已高的老人描绘在寒冷的冬夜,关节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凸出。
“怎么?你怕我还想说点什么…”
韩侂胄嘴角微扬,把深衣在朱熹身上重新搭理着。
“哦,你还不能死…”
“刚刚被你一嗓子喊的,我差点忘记来这里找你有何事…”
“现在,想起来了…”
韩侂胄提着裤腰,[四十岁]的男人脸上还充满着[难以遮掩]的恐怖。
他靠近朱熹[眉开眼笑],双手搭在年过六十的朱熹肩膀上嘴里喃喃自语着。
“记得[赵汝愚]那个家伙羞辱我时,还是一年前…”
“他当时大言不惭,当着[皇上]就说我有叛国倾向…”
“可我何时是这种人!他真是满嘴放屁!”
“为了争夺权力不惜让我成为[卖国贼]…”
韩侂胄边说一边苦笑,抬头凝视着天空,深深喘上一口,复说道。
“不过还好,时过境迁,老天爷总算没亏待我…”
“他死了!死有余辜!!”
韩侂胄褶皱着脸正对[朱熹]破口大骂,但表情变化的很快,就像啐口痰一样轻松。
“你是来没事来找事的?!”
朱熹面无表情的回应,韩侂冑则是轻轻摇头,表情更加丰富无比。
“朱丞相…”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韩侂胄故意挑起[朱熹]衣服的纽扣,深深的春夜,充满雾气。
朱熹一手甩开。
没反应过来的韩侂胄则瘫软倒在[带刀侍卫]的怀里,紧接着像个疯子一样发出[戏笑]。
“朱熹!我看你是老的糊涂了!”
韩侂胄笑着站起身,重新提了提裤腰,走上前去。
他啐口痰,朱熹不屑地看向韩侂胄,但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在乎。
“冷眼,我见多了…”
“你的[赵派]彻底瓦解只不过我动两三根手指头的事…”
“不如你帮我解散,加入[韩派]…”
“呸!”
朱熹笑着,啤酒里刚刚涮住的痰让他也啐出一口。
韩侂胄望着地板蹲下,仰望着朱熹轻声道。
“我应该让你和一条不死不活的[狗]一样去效忠我…”
王轩站在其身后一字不落的听着。
当他想要把韩侂胄一脚踢翻来个[狗啃屎],被一侧的王氏钰及时拉住。
看着后面一长排带刀侍卫[剑拔弩张],王轩无能无力。
[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韩侂胄摸了摸下巴的胡渣。
“朱丞相…”
“不是我说你老的分不清事理,而是国家现在外患无穷,那个[傻皇帝]根本就是个摆设。”
“等敌方攻入城池,大举进攻…”
“你看朝廷之上,哪个大臣还会搭理他?”
“不如你现在就加入[韩派],趁着[赵派]还有用武之地,不要让[两派之间]闹的僵化…”
“到时候我们权臣把国家维护住,只有坚守一个[信念],才能等到下一任皇帝顺利登基…”
“那时,你我都是功臣。”
“你还做你的丞相,我肯定不干涉你[理学思国]…”
朱熹褥了褥深衣听完不禁一笑。
“韩丞相不要在化耍为真了…”
“即便皇上[天生]再怎么[愚钝],一天我是臣子就永生永世会守护住南宋的基业。”
“你说让我归顺[韩派],那死去的[赵汝愚]赵丞相我又有何等颜面去死后向他赔罪?”
“外人侵犯,国家此时兵乏力短,百姓可谓是民不聊生。”
“如今你[韩派]执意主战可曾想过失败的后果?”
“南宋基业万万经不起这般折腾…”
“您还是去说服[赵派]其他人吧,如若我这里,那肯定行不通,除非一死…”
朱熹边说一边扭头朝[内室]走去,只留下韩侂胄两手窜热,啐骂不止。
春日的夜,仿佛寒流从未停止。
王轩提溜着火炉打转,朱熹则被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他还在吗?”
王轩点着头,透过窗户只见那韩侂胄贸然闯进来。
“朱熹!”
“你这老头,别不知好歹!”
声音颇为粗犷,面部狰狞。
但一愣神的时间,韩侂胄大跌眼镜。
他看着眼前两人安然自若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
手里还拿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在畅饮。
随后弯腰拾起来滚动脚尖的[啤酒]。
“啪…”
玻璃叉碎满一地。
第二十八章 真想一枪崩了你
(二十八)
碎成一地的玻璃渣还黏在地上时不时发出绿色荧光。
酒气滔制好的阁苑,此刻正流淌着娇兰色麦浪,空中略有大雾飘过,几处雀鸟缠绵。
黑色叶花从当空缓缓落下。
只听窗外“嗖——”的一声风响。
被月亮照耀过的地方甚至比珍珠和钻石还要美丽。
三个[大活人]面容无感的平趴在木凳上,床头前酩酊大醉。
墙角,是被插满一束束带着[燕京啤酒]商标的[瓶装]。
散落到地面上,四面八方的铁盖头披肩盖脸。
几十件[啤酒箱]堆在一起,仿佛一栋无人能敌的旗帜。
“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
韩侂胄那家伙正举着手里的空瓶靠在床榻下,神神叨叨。
王轩勉强挺起身来瞄他一眼。
真没想到,上一秒还气势凶凶,高不可攀的韩侂胄竟然也是个[酒鬼]。
古代人[嗜酒如命]的[天性]真不知道会折煞了多少天[寿命]。
两眼通红,就连自己这个平日里完全不上道的[养鱼怪]都喝了十几瓶[燕京]。
两个丞相,更是一句话不说举起瓶子就当众[对吹]。
想一想,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拖着无力的步伐,慢慢悠悠走到床前晃荡,眼里,是一片狼藉不堪的景象和滚动的绿色生根发芽。
醉意,使所有人都露出浅显的疲倦。
他看得见,朱老前辈眼角的褶皱;他看得见,韩侂胄手里的疤痕。
他低下头甚至看看自己[王氏钰]的皮囊。
他感受的到,整个身体连十几瓶[啤酒]都撑不住。
摇摇欲坠的王轩手拄在床榻一角慵懒的靠着,两眼空洞无神望向那圆圆的轮月。
都说[明月]让人[思故乡],但他的脑子里现在什么也想不到。
或许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想吧…
“糖醋里脊、涮羊肉…”
“五香熏鱼、火烤烧鸭…”
“游乐场、电动城…”
“大舅、二伯还有妈…”
要想的人和物其实有很多,但一认真起来。
想又不知道该从何处想起。
“想回家…”
是的,他是有点想家了。
尤其是喝完酒后看到满地碎成一片的残渣,他有点怀念从前的生活。
“朋友…”
“亲人…”
王轩苦笑,摇摇头,把韩侂胄手里攥着的空瓶拿走。
他抓的很紧,显然还有意识。
等睁开双眼发现是王轩时,才渐渐松开。
“身为一国丞相,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战争失败所带来的代价是什么?”
王轩理解他所谓的[家国情怀]。
不过,[南宋]基业本正如朱老前辈所说,七年后毁于一旦。
“那时你便要让这[南宋]百姓流离失所,让国家蒙难蒙尘,让自己遗臭万年…”
王轩说着,把[燕京啤酒]推到远远的角落里不见踪影。
嘴角不利落的韩侂胄只顾听完摇了摇头,深深垂下脑袋。
白月光照着他的侧脸,没一会一张厚厚的倒影铺在墙上画出高高的鼻梁。
他肆无忌惮的咧嘴开怀大笑,眼窝里充满希望和沧桑。
“以前,我从未成功过…”
“因为只要我做事,就总会有人前后阻挠我…”
“失败,对于我一个濒临[四十几岁]的人来讲那简直就是常事…”
“不过回到从前,重头来过…”
“如今,南宋也是这样…”
“外患猖獗,屡攻不下,如果我不给他们当头一棒,恐怕日后我大宋王朝才真正不得安宁…”
韩侂胄抬头看着王轩说完,表情似笑非笑。
“但你定会失败,大宋将机会全无…”
“不可能!”
韩侂胄轻声一句,站起身来前后摇摆不止。
[燕京啤酒]显然让他有些吃力,但不得不勉强。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他伸出食指指向王轩,“女人者,粗鄙也…”
随后嘴脸含笑,眉头舒展不均。
“或许身为[君主殿下],你会认为自己国家能建立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很有气派。”
“或许,长久以来你们不受战乱影响会以为是自己[功德圆满],所以受老天保佑可以永远安宁…”
“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痴人说梦的谎言,在支撑你能站立[不败之地],所以你认为自己能成功…”
“但你错了!”
“你的境界也只不过是活在管理一座[城池]的基础上…”
“你所谓国家安宁也不过是暂时的缓和!”
“一旦国家割据结束,无论谁输谁赢你们那个[小国]都会不攻而破,化为一场灰烬…”
“俯首称臣只是时间问题,做一个[阶下囚]将是你最后的命运…”
“而君主殿下,你可否听我说的明白?”
“你现在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韩侂胄边说一边盯着王轩。
忽忽悠悠转身又靠在窗台的壁纸上,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大半个光线都被他很好的挡住,黑蒙蒙的内室里,狭隘的除了空气,就只剩下王轩身上散落的光点。
没有移动,而是静静听着那个站在皎洁的月光下充满热血的男人无数次告诫。
“有时身为一名[君王]在关键时刻,往往要比所有人都更加明智…”
“比起失败,他们更不愿意的那就是去承认失败…”
“所以选择一个好的[队伍]才是您的[上策]。”
“在危难关头,它不仅可以保住百姓无忧,甚至连荣华富贵也未免难得…”
王轩听着沉默,抬头望了一眼韩侂胄后靠在墙上咧嘴笑。
那个如今喝的晕头转向,满脸通红的丞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莫不是,韩丞相除了想要拉拢朱老前辈外,现在就连[我]您也打算策反不成?”
韩侂胄点点头,王轩不屑地看向他。
“韩丞相,您的酒量固然很好…”
“不过,比起谈论[国政]您毕竟还只是一介大臣…”
“妄言轻语,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你劝我[叛国],我本该立刻杀了你,但念你喝酒误事,已然神魂颠倒…”
“您还是速速回府,趁早歇息吧…”
“改日你回过神来明白了事,我定既往不咎与你和平相处…”
韩侂胄张着口不觉怦然大笑。
“既往不咎…”
“和平了事?”
“哼…”
“如果你真的要和我谈论国家大事,也未必就真能有我明白时局所在…”
“一个区区来自[小城]闭门造车的[女人],手指头大点的地方竟然都敢自称是[君主殿下]…”
“实则在我眼里,[你们]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不屑地朝地上啐口痰,嘴脸轻扬着臭骂。
站在黑暗里,王轩并没生气。
而恰恰相反,他挑着眉一脸毫不在乎。
手指不停摸向袖口里暗藏的左轮扳机,那一刻如果开枪崩死他会不会加速[世界时间]?
他迟疑着,窗外的月亮照在王轩脸上,愈发通明冰凉…
第二十九章 朕也要一座[江山]
(二十九)
通过窗扇看向门外随时打算冲进来的[侍卫],他摸了摸袖口里的[左轮]确实想过一枪崩了这[自大狂妄]的男人。
“不过…”
当王轩看着已经熟睡的朱老前辈,如果崩了他,二人也难逃一死。
毕竟[韩派统领]不是浪得虚名,就连当今皇帝的名号也吓不住他。
王轩将手抽出来故意扭了扭,脑海里唯一的希望就只有[韩氏]韩夫人了。
“说到底,我们之间还挺有缘分…”
韩侂胄伸着懒腰说道,眼里的光色逐渐平润出一丝温度。
他挥动左手示意王轩再靠近一点,把嘴唇轻轻谈吐着。
“你能活到现在,真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
他拄着窗沿提紧裤腰,王轩则是不屑地看着他任由给出一个理由。
“我感谢你?”
“你与我素来不相识,可以说是毫无瓜葛,为何要我感谢你?”
韩侂胄笑笑,紧接着说道。
“一年前…”
“要不是赵汝愚,我[韩派]早就可以统领朝纲,坐拥权力…”
“我是[韩派]的统领自然也要亲力亲为,最明白[国之疆土]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一寸一毫应该是我们的,我都要替大宋得到。”
“当时我本来打算先检举[赵汝愚]那个老家伙后再亲自出征灭掉你们[萍邕国]以向[金]与[西夏]扬威吐气。”
“不过你们很走运,那个[傻皇帝]向来懦弱无能,听一就是一。”
“那时不知道被谁蛊惑的,偏偏就只认准了赵汝愚的话,不肯出兵…”
“甚至险些栽赃我有叛国之心要把我掉到省外行事…”
“如此以来,你们[萍邕国]才能顺利躲过一年风雨,今日生龙活虎…”
“君主殿下,你说这等好事该不该谢谢我?”
韩侂胄咧着嘴笑,带着轻蔑地语气令人作呕。
嘲讽别人似乎能给他带来无尽快乐,“你是不是有个大病!而且还是病的不轻的那种?”
王轩皱着眉头,真的好想问问他。
发自内心不是寻求[心理安慰]。
最起码,历史图册上可从未这样描述过[韩侂胄]的人品。
没办法寄人篱下,王轩真的给他鞠上一躬。
“你…”
他说时脸上有些莫名的错愕,眼神瞪大还真没想到这位[女皇]会如此顺从自己。
王轩挺起腰,心中窃喜着“原来也是个纸老虎。”
他重新把语气醒了醒,对准韩侂胄说道。
“既然我已谢过你了,就请告辞吧…”
韩侂胄不傻,点着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表情迟钝的样子,他没说出口。
当打开门的一霎那被王轩叫住时,他还是后背不由得发凉。
王轩或许看不到那张在门呷间被月光充斥着肃穆的面庞有多么沉默。
那是与之前[笑语癫狂]的男人有着[天差地别]容貌的表情。
“君主殿下的[酒],我很喜欢…”
“[君主殿下]的人,我也特别在意…”
“你的作为不得不令我深思熟虑,我在想你究竟是个无聊的人呐?还是有趣的…”
“你是在忍辱负重?还是真的不敢激怒我?”
他摇摇头,回神看了一眼王轩还是不解。
“为什么?”
门被一脚径直踹开,屋内醉醺醺的感觉像是发酵一样难闻。
带刀侍卫上前搀扶着,见韩侂胄安全走出来不觉松口气。
王轩的深衣正披在把持剑鞘纹丝不动的王氏钰肩膀上。
“冷吗?”
他边说着一边盯着韩侂胄走出朱家大门。
王氏钰则叹口气,梭了梭脖子。
“你说呐,不冷才怪…”
“你们再不出来,恐怕这就要冻死我了…”
“还有那帮侍卫,五大三粗都冻的抖抖嗖嗖的…”
王氏钰嘀咕着,三更半夜。
朱家管事只好先为王轩二人安顿住处,等明日朱熹老前辈醒过酒来。
“我们再说不迟…”
管家低着头鞠一躬,随后找到两处阁苑暂且安顿王轩。
[二更日]
发白的天色不免惹人早起,王轩临行告辞,惭愧不已。
还好朱老前辈并不介意,约定好的《理学经传》,就要提早准备一遍。
现在[全部]显然不足。
“朱老前辈,准备妥当后随时告知我便可…”
朱熹喝着醒酒茶,脸色颇为红润。
“昨日的[燕京啤酒],真是世间尤物啊…”
王轩笑着不说话,站起身便要辞别。
“倘若老先生日后还想品尝,那昨日剩下的[酒水]就权当[礼物]赠予老先生吧…”
朱熹摸了摸胡须,不禁咧嘴笑道。
“此话当真?”
只见王轩手指[内室],“那是自然…”
“不过日后朱老前辈要是饮酒,还请适量。”
“毕竟小酌有益,大酌伤身…”
“昨日就有些过了…”
王轩说着摇头,朱熹也略显内疚。
“君主殿下,请万万赎罪…”
“莫要和[韩丞相]计较大事大非,此人向来[慎重谨言],虽[狂妄]但昨夜情形实属罕见…”
王轩点头,“自然…”
“恐怕[韩丞相]不久前碰见好事,所以才情绪略显失态…”
“我并不在意,只望朱老前辈保重身体…”
王轩说罢深鞠一躬,坐上马车便要匆匆离去。
掀开围帘片刻,马车已经滚滚而动。
留下来的只有一些青白色酒气和沙土,他的胃还在不停作呕,搅拌。
手里攥着白丝帕,心神不宁。
他平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时不时想起[陆老前辈]临行告别的模样,紧接着又是[朱老前辈]的醉酒失意的愤慨。
最后还有韩侂胄的话,“一年前,灭掉[萍邕国]。”
他的心就止不住的乱跳。
“是恐惧吗?”
王轩的[预兆]相当强烈,[萍邕国]是个并无历史记载的[国土],这也就更加说明[它]的存在相当[微乎其微]。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
王轩睁开眼睛盯着对面的王氏钰脸色沉重,她看向他,沉默不语。
“如果,有人想要侵占[萍邕国]你打算怎么办?”
王氏钰听完先是一怔,随后摇摇头,思索片刻后轻言轻语道。
“我会选择逃跑、躲避还有隐藏起来…”
她边说着一边质疑王轩[问题的根源],但显然他眼神飘忽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王轩把手帕紧了紧,放入袖口里。
“比如[南宋]要攻打[萍邕国]你打算怎么办?”
他窃窃私语着,试图反问王氏钰寻求一种积极的作为。
“逃…”
王氏钰肯定的说着,表情相当淡定。
“逃…”
“为什么?”
他显然不服气,不过他想听听原本[女王]的意见。
“南宋如今大势已去,但瘦死的骆驼终归比马大…”
“对于[金]和[西夏]或许吃力,但对付我们,如果直面较量,我们的胜算只有投降或者[赶尽杀绝]…”
“与其被俘虏或者[杀害],我感觉[逃跑]兴许还能再建城邦,保存基石…”
王轩听着点头,陷入沉思。
“韩侂胄的威胁并不错,即便是整个人喝醉酒抽风,说出口的话也十分准确…”
“无论哪个国家会胜出,他们也会大破城门,攻陷[萍邕国]。”
“到时候,身为君主的他下场也就只有一个便是[阶下囚]…”
“这不算是一件好事,但[被人中途就策反]应该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王轩稍稍掀开身旁的围帘向外看。
南宋的[人间烟火气]实则和[萍邕国]不相上下,除了好玩的集市和茶楼以外。
“我们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或许除了逃跑,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守望着大街,王氏钰则听着也把头自然探出一点欣赏。
她挺起鼻子嗅[味道]。
“混沌饺子、扎糖人[萍邕国]可从来没有这么[正宗]的…”
王轩看着她,挥挥手把马车叫停。
一下坐,就能看见不远处[玲琅满目]的[皇宫]崛起。
他不屑一声,仰头看向王氏钰。
“纵然[临安城]的一条小吃街好,又能怎样?”
“[南宋]与我[萍邕国]必然不相上下…”
“你不是说你没吃过吗?”
“这次既然来了,索性我就带你吃个遍…”
王氏钰撅着嘴,甭说她还真有点不信。
“你带我吃个遍?”
“那当然!怎么,我一个堂堂[君主殿下]还养不起你吗?”
王轩说时语气格外高挑,不过这种话向来都是王氏钰的台词。
她似乎有点[受宠若惊],低下头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扣住。
她很高,低低看了一眼王轩后,心绪不宁。
那个“[自己]”执拗要强的样子是那么可爱又愚蠢…
“放开我的手行吗?”
她轻轻地说,像是生怕让人听到一样。
第三十章 算命瞎子的[玄学]
(三十)
深深的小巷披着棕色的墨衣,[南宋]的石墙被垒的巨大无比。
譬如崭新楼阁的迷宫,譬如陡峭颠簸的瓦砾。
他们一路小跑,手牵着手很快便离开了集市。
蜂拥至极的[小街]里又是不同[市井]的异样。
带着比[烟火]更加灿烂的生机,映入眼帘的是盘曲扭打过的路径。
王轩手指摸索经历过的石尖,被[食铺]日日夜夜喷出的[熏烟]已经染成青黑色。
左右划动不止,流淌在胸前身上的风,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尤其是在[临安城]的落地,满大街都像一座[蒸糕闷热]的灶炉,配上条条码码的走廊石壁犹如流动气血的管道。
“是活在天上的感觉…”
王轩一直牵着王氏钰的手,他浑然又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的缘故。
幸好有白白的[蒸汽]把狭窄的巷口挡住。
模糊的人潮颠沛流离在数不尽的拐角。
坐在一层掉落水珠的馄饨店。
王氏钰正嘴里含着馄饨,深情款款。
蒸汽从嘴里飞出来,她想用筷子夹住。
短暂的尝试过后,眼神不由自主跑到王轩的跟前四目相对。
她似乎有点说不出来的情感,脸上瞬间洋溢起耐人寻味的羞涩。
她赶忙放下筷子把手伸在半空,王轩则是见状低下头去挑着眼里飞速旋转的虾米。
“嘶…”
王氏钰发出一阵怪叫,赌气地看向她眼前的[自己]。
王轩摇摇头,把筷子看准扎中一颗白囔囔的馄饨。
只见“醋溜…”一下。
馄饨里的肉浆大口大口的溢出,酝酿成一顿[正宗肉汤汁]。
她把手举起轻轻喊着,“老板,再来一碗…”
王轩抬起头思索片刻,又重重垂下。
耳朵里传来“啧啧啧…”的语气。
他的手指还夹着筷子在碗里晃来晃去,当一碗利落的馄饨重新放到桌旁时,属于他的馄饨又一个个被扎破。
王氏钰一把抢过去原本已经稀碎的馄饨。
汤汁飞溅,散发着些许的余热。
她望着那些余热随清晨的炊烟向上漂浮,低下头又推搡桌子旁新出炉的[馄饨]递给他。
王轩盯着不言语,随后又提起筷子挨个扎下去。
他显然有点[气愤]。
“你不吃别乱扎它行不行?”
王氏钰撅着嘴一脸认真地说道,在她的胳膊处是[被扎破]略显[干瘪]的美食。
他则是没好气的“哼”着,随后挑了挑眉,深喘一口。
“醋溜…”又是一个被扎破的[混沌]在摇篮中被[扼杀]。
“嘶…”
一阵极其不耐烦的声音,王氏钰弯着腰挺起来。
她的筷子卡在食指与拇指的间隙仿佛一把镰刀,眼里是直勾勾的王轩的手。
似乎像是在等待什么。
只是轻轻的移动…
片刻后,[王轩碗里完整的馄饨]便接二连三被抢到王氏钰的碗里。
她嘴里不屑地说着一些[浪费粮食]的话。
“爱吃不吃…”
王轩猛的夹到嘴边吃了一个,摆出愤慨的神情。
“我难受…”他嘀咕着,嘴里不停咀嚼。
稍稍没一会又把筷子丢到桌面上,作出一副极其难吃的表情。
“你是存心带我来,又不想叫我好好吃是吧?!”
她同样把筷子拍在桌面上,注视着王轩。
“真不是个好东西…”
王轩耳朵里似乎听见的是[谩骂],但反应过来时这些[谩骂]反而让他心情产生一丝丝喜悦。
“真的难吃…”
“而且还比不上咋们[萍邕国]的一半强…”
王轩低声说着,撇了撇嘴,再次看向王氏钰时。
没成想,这家伙下一秒就从袖口里直接掏出[铜钱]起身离开。
“喂,你干什么去…”
王轩喊着,任由那身影越来越浅。
人追到时,她已经站在[扎糖人]的面前站了许久。
“先生,还要什么样的?”
一个老头正指着[图绘]上的[小娃娃]挨个给她挑选。
“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我都要…”
王氏钰手里攥着五个[女娃娃],她打算把所有的[女娃娃]都买走。
“你吃的完吗?”
王轩赶到一旁,她则黑着脸不情愿回应。
“怎么,你也生气了?”
他笑着说,看上去[王氏钰]并没多大好转。
相比[馄饨],她实则更想吃[扎糖人]。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惹你…”
“真的…”
王轩边说一边询问价钱,妥妥的递上去,又笑着脸看她。
“这还差不多…”
她把手里的[女孩们]推给王轩,自个又拎起刚刚做好的几个。
“为什么不买点[男孩子]…”
王轩本来想说的,不过[萍邕国]的[女人]应该都不喜欢[男孩子]吧…
“老板,你这里除了[图绘]上的十个[女娃娃]可否还会做一些其他的[女孩]?”
老头听着摇摇头,随后看向王轩又咧嘴憨笑。
“女孩我这里倒是没有…”
“不过,除了女孩以外,[女人]倒是有一个…”
王轩点头由衷的问道。
“在哪里?”
只见老头把刚做好的最后一个[娃娃]递给王氏钰。
抄起家伙事又重新倒腾起来。
他边说一边做,手法相当娴熟,如火纯青。
“两位客官莫不是夫妻?”
二人都被一句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不知所措。
“是…”
“还是不是?…”王轩说一半留一半的气喘。
王氏钰则是点点头,用手捂着嗓子面无表情道“还不是…”
老头听着嘴一咧,把眼眉又看向一侧的王轩。
“我明白了…”
他糊着在[糖锅]里翻来覆去的糖汁,脑袋则朝后面一家[店铺]扭了扭。
“二位客官可愿意玩一趟[抽签算卦]的戏头?”
“那里有一个[瞎子道士],据说通天晓地,无所不知…”
“经他算过的人和事,十有八九到最后都能成真,[过去][以后]都能算出来…”
王轩听着不屑一笑,“那他应该是个骗子…”
老头抬起头,瞄了一眼王轩复而笑笑。
“不一定,只是客官们有兴趣便可以玩玩…”
“好则信其有,坏则信其无…”
王轩不觉也是,随后转身看了一眼。
那店铺外果然插着一段黑色牌子,上面还愕然写着一组大字。
“[通天晓地]…”
[南宋]的[道士]在[历史进程]中记载的[牛鬼蛇神]确实不少。
虽然从古代[信奉神灵]就算一种[封建迷信]的传统。
但按理[通天晓地]的话,这骗子的[伎俩]属实太能扯了…
“但也是个不错的建议,不是吗?”
王氏钰打断了王轩的想法。
“是了,可以玩一玩…”
王轩说着,他们开始走近店铺。
临了瞄了一眼老头还在做功。
“今天人不多,等你们出来应该我就做好了…”
王轩点点头,摸了摸那路过的黑色旗帜。
“[通天晓地]——”
“[无所不知]——”
进入店铺并没有多少客人。
最左侧的角落里,那道士正独自盘下一块地方捋顺着胡须。
墨镜挂在鼻尖上,桌子摆好一盘花生米,略带一壶白酒。
“咣当…”
王轩的屁股刚坐下,那道士就笑了。
“先生,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