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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全文阅读

作者:手有余温     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txt下载     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情到深处

    邢立岩还有公事,自然不能在老宅待太久。

    邢妙兰拉着陆枋的手,久久不放。

    “枋枋,要不你就在这边陪我好不好,让他自己回去忙。”

    陆枋想把手抽回来,但看见邢妙兰那副不舍的模样,她只好作罢。

    “我陪着他。”陆枋没多解释,但就这么一句话,就让邢妙兰松了手。

    “也好,那你俩可得注意着些身体。”

    “好。”

    ......

    自从在一起后,陆枋从后座换到了副驾驶座。

    邢立岩贴心的将安全带给她系好。

    “这些我可以自己来。”陆枋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有些别扭的说道。

    虽然两人已经有证了,但陆枋还是不习惯邢立岩突然的靠近。

    邢立岩凌厉的眉眼在面对陆枋时,略显温和。

    “我现在是你法律上的丈夫,不是名义上的,我们的结婚证也不是假的,所以...陆枋,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防备。”

    陆枋被邢立岩无情的拆穿,有些羞窘。

    “好好开车!”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

    邢立岩干净修长的手在陆枋的发上揉了揉,然后收回手,状若无事的开车。

    本想点一支烟,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枋,还是作罢。

    他烟瘾不大,所以平日里身上并没有什么烟味。

    只是现在有些烦躁,想抽支烟。

    一早起来,他就发现陆枋有些不对劲,即使戴了帽子,他还是看到了她眼底下的乌青,有些刺眼。

    陆枋性子凉薄,两人认识至今,他发现陆枋的性子越来越冷,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有什么事情影响了她。

    但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需要找个机会,好好和陆枋谈谈。

    ......

    陆枋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陷入沉思。

    她的身份太复杂,其实和邢立岩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是随性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

    可邢立岩不同,他有家,家里有爱他关心他的家人。

    不像她孑然一身。

    昨晚她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眼底下是一片乌青。

    她一直带着鸭舌帽,只能堪堪遮住她眉眼下的倦色。

    邢立岩那么聪明的人,想必已经有所察觉。

    一路无话,到达公寓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我点餐,你先去休息会儿。”邢立岩将车停好,看向靠在座椅上的人。

    “唔,好。”陆枋懒洋洋的应道。

    随后下车,车库里有些黑,但能看见路。陆枋脚步不急不慢的走向电梯,连个回头都没留给邢立岩。

    看着电梯缓缓上行,邢立岩往后靠了靠,拿出一支烟点上,干净修长的指尖夹着烟。

    车库里安静了下来,自动感应灯也已经熄灭。

    漆黑的空间里,只有一点点火光忽明忽灭。

    男人眼眸深邃,一瞬不瞬的看着车窗前漆黑的一片。

    陆枋不怕黑,不怕一个人,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邢立岩觉得有些挫败,好似一身武力毫无用武之地。

    陆枋在乌渺市的事情他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每一年里,至少有一个月,陆枋是不知所踪的,不管他怎么查,也查不到那一个月里,她去了哪,做了什么。

    邢立岩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手机上,不知想到什么,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

    “什么事?”那头很快接起了电话,声音有些粗哑,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听起来有些刺耳朵。

    邢立岩好似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淡淡问道:“最近在做什么?”

    “养老。”

    “确实该养。”邢立岩声音有些欠揍。

    男人顿了一秒,语气算不上好的说道:“知道我在养老就别让你手底下的人老是闯祸。”

    “恩,是我管教不严。”认错是很积极的。

    “说吧,到底什么事。”男人听不得邢立岩这个调调,粗声粗气的问道。

    “有个事要你查一下。”邢立岩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是笑别的。

    “说。”男人并没有问为什么。

    指尖上的烟已经烧到了尾,灼热感从指尖传来,邢立岩淡定的将烟扔到车里的烟灰缸里摁灭。

    “我结婚了。”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连呼吸声都很轻。

    半晌,男人开口:“谁瞎了眼?”这话问的干脆,饶是邢立岩都险些被气笑了。

    “我哪差了?”邢立岩有些认真的问道。

    “你哪不差?”男人反问。

    邢立岩属实不是男人的对手,轻笑一声:“你赢了。”

    “说吧,查的东西和你那位有关?”让他查东西,突然说结婚了,肯定两者有关系。

    “恩,我只是怀疑,不过我希望不是。”邢立岩声音有些低沉,眼里有些复杂。

    “小子,死里逃生就别想着再趟这趟浑水,资料给我,你别自己出手。”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虽然粗哑难听,但和邢立岩说话时的放松,听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资料我发你,你只需要在暗道好好查查她是不是那边的人就行。”

    “恩,挂了。”那头率先掐断了电话。

    邢立岩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摇头。

    他大爷,得惯着。

    把陆枋的那些资料统统发了过去,几秒后,电话响起。

    “怎么?”

    “邢立岩,你小子什么时候骗来这么漂亮一小姑娘?”电话那头的男人没好气的问道。

    “好好查,我等结果。”不想和男人纠结骗不骗的事情,邢立岩直接挂了电话。

    远在F洲的男人看着被邢立岩挂断的电话,脸上隐隐有些戾气。

    这龟孙子!

    又挂他大爷的电话!

    邢立岩上楼的时候,陆枋真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午饭一会儿就送来。”

    “哦。”陆枋眼都没抬一下。

    邢立岩走过去,挨着她坐下,陆枋往右边挪了些,邢立岩跟着他挪。

    陆枋偏头,看着着,眉心轻轻拧着:“你做什么?”

    看着面色不悦的女人,邢立岩无奈,双手抬起,扶住她的肩膀。

    神色郑重严肃:“陆枋,我们结婚了。”

    陆枋疑惑点头:“我知道。”所以呢?

    被陆枋这么一噎,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更不用说邢立岩的脾气算不得好。

    陆枋只觉眼前人的脸突然凑近,措不及防,唇上传来一抹温凉的触感。

    陆枋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数秒后,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

    站起身,目光有些冷。

    “你在做什么?”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的陆枋,此时只觉心脏跳动的极快,一阵心悸传来。

    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唇间。

    “情到深处。”邢立岩并没有因为陆枋的突然推开有任何的不悦,虽然是浅尝辄止,还是让他尝到了陆枋的美好。

    陆枋脸色腾的一下变红,眼神慌乱的不敢看邢立岩。

    “来。”邢立岩冲她招招手,就像招只小狗。

    陆枋不理,眼神乱瞟,就当没看见。

    邢立岩见小姑娘不配合,手一伸,直接将她一把拉到自己怀里。

    “你...唔......”还不等陆枋说什么,唇又被那抹温凉覆盖住。

    陆枋睁着眼,男人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都近在咫尺。

    脑子像被按了暂停键,她什么也没法思考。

    渐渐的,有些推拒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缓缓垂下,捏住邢立岩的衣角。

    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没有抗拒,邢立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本是试探的吻,带着小心翼翼。

    知道陆枋没有拒绝后,风平浪静瞬间化作狂风骤雨,让陆枋一时有些腿软。

    一身娇软的瘫倒在邢立岩怀里,不管是心里还是嘴里,都弥漫着一股甜意。

    “要呼吸。”邢立岩靠近陆枋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让陆枋再一次红了脸,心跳加速。

    毫无预兆的,男人再次吻了上去。

    “石头,你和枋姐怎么……卧槽!!!”

    两人正吻的忘情时,一声惊呼惊的两人慌忙分开。

第九十二章 什么未婚妻,我挺感兴趣的。

    许向农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这他妈!!!

    “你...你们......”许向农指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舌头有些打结。

    被不速之客打断了好事,邢立岩眸色渐深,眼里蕴含着怒火。

    冷冷的扫他一眼,暗含杀气。

    陆枋脸色潮红,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缠绵,完全无视了许向农。

    邢立岩正好看见她这个模样,眸色深沉。

    “石头!是不是你欺负枋姐了!”许向农哪有心思看陆枋的样子,冲进屋,劈头盖脸的对邢立岩吼道。

    邢立岩低垂着眉眼,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吧!”许向农有些痛心疾首。

    虽然知道两人或许以后会有点什么,但别这么快啊!他还来不及带陆枋出去潇洒,就被这头狼给欺负了!

    “许向农,你来做什么?”陆枋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慵懒的看着许向农。

    听到陆枋的声音,许向农才将视线从邢立岩身上挪开,有些心痛的看着陆枋:“枋姐,是不是石头欺负你了?”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能帮我揍他?”陆枋嘴角带着笑意。

    一听揍邢立岩就焉的许向农:“......”

    他就是个渣渣!

    “枋姐,你和石头怎么回事,怎么就......”许向农一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心痛。

    陆枋被这么一问,脸色缓缓浮起一抹红晕,想起刚才邢立岩说的话,照搬:“情到深处。”

    许向农没想到他期待了半天,结果等来这么一个回答:“枋姐,你自愿的?”

    陆枋没说话,眼角微抬,看了他一眼。

    许向农被这个事实惊得长大了嘴,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他怎么有种自家白菜被……狼拱了的感觉。

    “你们…你们这样不行,石头,你家啥情况你不知道?万一被程家的知道了,那不得闹翻天。程家大小姐可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找不到什么借口,许向农只好搬出程家。

    陆枋一听程家,眉眼微动,但不明显。

    邢立岩拧着眉,眼底氤氲着一层冷雾。

    “许向农,是要我把你扔出去吗?”有些咬牙切齿。

    不仅打断他的好事,还敢到陆枋面前乱嚼舌根。

    许向农眼神一瞟,就看见脸色阴沉的男人。

    “额,我瞎说,我嘴贱!”许向农轻拍一下自己的嘴,毫无诚意的自我检讨。

    陆枋饶有兴趣的看着,轻笑一声:“什么程家,什么未婚妻,我挺感兴趣的,你继续说。”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好似在让许向农讲个笑话般那么简单。

    许向农偷偷看了眼邢立岩,见他脸色极差,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现在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枋姐,刚才我瞎说的。”许向农有些尴尬的笑笑。

    陆枋换了个姿势,从邢立岩怀里出来,双手环胸,嘴角挂着笑,笑不达眼底。

    邢立岩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惹她生气了。

    小姑娘脾性大,人也聪明,肯定从许向农的言语里猜出了些东西。

    这个事肯定不能搪塞过去。

    “程家是帝都三大家族中的一家,我爷爷还在世时,邢家与程家来往还算密切,不过那是老一辈的事。爷爷过世后,程家几乎和邢家断绝了往来。”突然,邢立岩眼带寒光的扫了一眼许向农,继续道:“至于许向农说的程大小姐是我未婚妻,完全是胡说八道。”邢立岩耐心的解释道。

    “哦?那既然不是,作为你的兄弟怎么会不知道?”陆枋精致的眉眼挑了挑,有些意有所指。

    邢立岩一听,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缩在一旁的许向农。

    “我的错,为了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话是这么说,可陆枋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那位程小姐只是他的挡箭牌。

    “听你这么一说,那位程小姐还挺可怜。”陆枋嗤笑一声。

    邢立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呛过,干咳一声,有些不自在:“是我没处理好,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陆枋笑笑,没说话。

    许向农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一时没明白。

    “石头,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一头猪!”邢立岩难得没形象的骂道。

    结婚证还没揣热乎,差点就被这小子给整黄了!

    “怎么无缘无故骂人呢。”不敢太大声,许向农小声嘀咕道。

    邢立岩没心情搭理他,拉过陆枋的手,又被她抽了回去,他再拉,这次抓的紧紧的。

    “我饿了。”陆枋没再反抗,不满的说道。

    邢立岩拿出手机一看:“马上到了。”今天好像是比往常慢了些。

    话落,门铃声响起。

    “许向农,去开门。”

    “我不…好,我去!”许向农准备反驳,结果看到邢立岩那冰冷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门一开,许向农就见到一个一身狼狈的女人,手里正提着一个有些中的食盒。

    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有些老态,头发凌乱,脸上有些尘土,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提着的食盒上却是干干净净的。

    见有人开门,女人脸上扬起一抹笑,用着有些生涩的普通话说道:“抱歉先生,因为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耽误了送餐。”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

    许向农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食盒,怔愣了数秒才接过。

    看着女人一身狼狈,递过食盒的手上有些擦伤。

    许向农鼻子嗅了嗅,很浓重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许向农微微皱眉,问道。

    女人似乎没料到顾客竟然问她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拢了拢袖子,笑着道:“没有,就是一些擦伤,先生检查一下食盒,看看里面有没有损坏,若是有,我赔。”尽管知道自己赔不起,但女人还是承诺道。

    许向农倒是不担心食盒,反而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怎么也混了那么多年,受过的伤也多,像女人身上这么浓厚的血腥味,就不可能是擦伤这么简单。

    这准备再次询问女人时,身后传来声音。

    “许向农,让你取个饭菜怎么这么…陆林蓉?”邢立岩见许向农久不进去,本想来看看,结果却让他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当初调查陆枋时,她身边的人,包括从小到大的那些事,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他记忆力惊人,对于陆林蓉,自然有印象。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真心对陆枋好的人。

    而此时,门外站着的确实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到乌渺市找过陆枋的大姐,陆林蓉。

    此时陆林蓉那张脸虽然满是尘土,但依然能看清长相。

    她有些惊讶,诧异的看着邢立岩,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请问你是?”陆林蓉疑惑,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她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见过这种人。

    要不是今天店里出了事,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洗碗工跑到这种高档住宅来送餐,而且门口的安保不让她进来,她废了一番口舌又给店里去了电话,才进了这里。

    “你先进来吧。”邢立岩没多说,侧身让她进屋。

    陆林蓉有些踟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许向农诡异的看了她一眼,凑到邢立岩面前,小声问道:“石头,这谁?”

    邢立岩眸色有些复杂:“陆枋的姐姐。”这话没避着陆林蓉,故意让陆林蓉听到了陆枋两个字。

    “先生,你刚刚是说陆枋吗?”陆林蓉声音有些激动试探着问道。

    “她去楼上换衣服了,你先进来。”邢立岩直接进了屋。

    许向农疑惑的目光在陆林蓉身上游荡,但既然邢立岩说了是陆枋的姐姐,他自然没有什么怀疑。

    “大姐,你进来吧。”许向农提着食盒,示意陆林蓉进屋,他要关门。

    陆林蓉有些胆怯的往前走了两步,进了屋。

    “吧嗒”许向农将门关上,看着还站在玄关处的陆林蓉,见她低着头站着,往她脚上看去,一双有些破旧的胶鞋。

    想必进来这里,应该废了一番功夫。

    枋姐清冷孤傲,她姐姐却……

    许向农不敢多想,那样对人家不尊重。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凉拖鞋,递给陆林蓉。

    “大姐,穿这吧。”

    陆林蓉抬头看去,鞋子还是新的,是她没见过的款式,有些好看,应该很贵。

    “不了不了,我就在这儿站着就好。”陆林蓉急忙摆手拒绝,不肯接。

    两人就在玄关处僵持着。

第九十三章 小枋,爸妈也在帝都

    “扣扣扣——”邢立岩上楼,来到陆枋的房门口,敲响了门。

    “马上。”女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门一开,陆枋身上的衣服像换了,又像没换。

    还是白T,还是牛仔裤……

    邢立岩想到自己给她买的那些衣服,算了,不穿就不穿吧。

    “来了客人。”看着女人精致的眉眼,邢立岩语气难得严肃了些。

    陆枋抬头,敛着眉,看邢立岩这模样,来人她应该认识。

    问道:“谁?”

    “陆林蓉。”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邢立岩却分明看到了陆枋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

    看来是真把那人当做姐姐。

    陆枋敛住眼里的情绪,波澜不惊的说道:“走吧。”

    虽然看她的模样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可只有走在她身后的邢立岩知道,陆枋加快了脚步。

    陆林蓉拘谨的站在门口,不敢再挪动半步,生怕自己弄脏了人家昂贵的地板。

    这种高档住宅她还是第一次来,即使是三妹家,她也就站了不到五分钟,然后被请了出来。

    很明显,虽然三妹家是别墅,也比不上这里。

    “大姐?”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陆林蓉随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了正走到楼梯口的陆枋。

    “小...小妹!”陆林蓉有些激动,正想大步奔过去,却不知想到什么,停止了脚步。

    陆枋几个大步到她面前,看着陆林蓉一身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陆林蓉知道,陆枋是真的关心她。

    尴尬的笑了一声,回道:“没事,路上出了点意外。”

    说的轻描淡写,但陆枋又不是常人,一打开房间门她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很浓。

    打量了一眼陆林蓉,紧锁的眉头就没送下来。

    “进来。”陆枋半眯着眼看着她,声音有些冷。

    陆林蓉看了眼陆枋,又看了看屋内,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妹,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工作,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陆枋如何不懂陆林蓉在想什么,当即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陆林蓉的手,把她往屋内扯。

    “嘶——”身上的伤口被撕裂的有些痛,陆林蓉没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

    陆枋抓着陆林蓉的手一僵,缓缓放开。

    “大姐,进来,我有话和你说。”不敢再拉,怕弄伤陆林蓉。

    陆林蓉看了眼执拗的小妹,有看了眼一旁看戏的男人,实在没法,抬脚走了进去。

    陆枋眼角微抬,看着陆林蓉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是她从未有过的酸涩感。

    邢立岩已经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好,除了一些汤汁洒了出来,其他并没有什么。

    因为客厅和饭厅是相通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到正在摆放饭菜的男人。

    陆林蓉不敢往那看去,从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心底就没来由的有些恐惧。

    不止是因为邢立岩的长相,还有他身上迫人的气势。

    走到沙发旁,陆枋将随意仍在沙发上的外套拿开:“大姐,坐。”

    陆林蓉有些拘谨,看着淡蓝色的沙发垫,她怎么也坐不下去。

    自己身上满是泥土,这一坐下去,可就糟蹋了这么好的沙发。

    察觉到陆林蓉的不自在,陆枋将自己手里面的外套扔过去。

    “大姐,你要是怕,那就拿我衣服垫着,我衣服不值钱。”若是旁人,肯定会以为陆枋是真的嫌弃人家。

    可陆林蓉从小看着陆枋长大,自己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她往那衣服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标志,小妹说便宜,应该是真的。

    陆林蓉顺着衣服坐下,真的坐在了衣服上面,她的心里也稍稍安下心来。

    不会把人家的沙发弄脏了。

    一旁看着全程的邢立岩和许向农:“......”

    许向农看着那件衣服,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卧槽!那不是安氏新出的那款外套吗。

    一件抵......算了,他这个穷人不配拥有!

    邢立岩只是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他在心里盘算着,给陆枋买的衣服好像是太便宜了些。

    “你怎么在帝都?”

    陆林蓉知道陆枋会问,好似排练了很多次般的回答道:“这不是为了生活吗,你知道你姐夫的,大字不识几个,在我们那地方工资也不高,我就想着到帝都来碰碰运气,万一餐馆什么的要招工,我也可以帮贴一下家里。”

    这话说出来,或许不了解陆林蓉的许向农会信,但陆枋和邢立岩却是不信的。

    邢立岩当初调查过陆枋身边人所有的资料,事无巨细,陆林蓉的资料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结婚有十年,一直无所出。

    在婆家很不受待见,老公也是个类似地痞流氓的货色,动不动的就对陆林蓉又打又骂。

    陆林蓉在陆家时,因为张顺华的原因,她从小性子懦弱,遇见事都不敢声张,自己扛着。

    说的好听点叫善良,说的难听点,那就是胆小怕事。

    最近因为陆枋在帝都,他已经很少关注乌渺市那边的事情。

    看来陆枋走后,发生了很多事。

    而陆枋的想法和邢立岩所差无几。

    她算起来是陆林蓉一手带大的,陆林蓉的性子,她早就摸的清清楚楚。

    她嫁的那家人,她当初也是调查的一清二楚。本想劝解,可谁知陆林蓉一根筋,说嫁就嫁。

    她最近忙着调查神秘人的事情,大姐的事,她也忘了关注。

    是她疏忽了。

    陆枋有些自责,偏了偏视线,假意没看见陆林蓉脸上那抹心虚。

    “他们呢?”这个他们,不言而喻。

    陆林蓉咬了咬唇,低下头,有些纠结。

    依照小妹的脾气,若是知道她之所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完全就是因为爸妈,指不定会上门去找他们算账。

    小妹脾气犟,对她这个姐姐也好。

    不能让小妹为了她得罪三妹嫁的那家人。

    那家人家大业大,若是小妹对上他们,指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再抬头时,陆林蓉脸上带着笑,憨厚的回道:“我是一个人来的。”

    陆枋不信,眼底裹挟着几分冷意。

    大姐学会撒谎了。

    “陆林蓉,我要听真话。”陆枋半低着眉眼,气场低沉又冷冽,隐隐有些怒气。

    陆林蓉一听陆枋直呼她姓名,就知道她真的生气了。

    但怕的同时,又有些担心,索性将谎撒到底。

    “真的,我来的时候爸妈还给了我路费。”这试图辩解的话,让陆枋身上凛冽的气势更甚了几分。

    “嘭!”一声闷响,陆枋一脚踹在一旁的桌脚上。

    陆林蓉被吓的一激灵,打了个哆嗦。

    邢立岩没想到陆枋竟然这么大的火气,脚步极快的走到她身边,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肩膀。

    “消消气,我去查。”邢立岩完全没想过让答案从陆林蓉嘴里出来,或许他查来的还要快些。

    陆枋暴戾的气息在邢立岩的安抚下,渐渐不再暴动。

    不动声色的扫了陆林蓉一眼,不冷不淡:“大姐,你知道我脾气,你现在护着他们,我可不会。”

    陆林蓉心里一咯噔,自然知道陆枋的意思。

    “小枋,你别......”别让陆枋做什么,她又觉得自己说不出来。

    说到底,陆枋不过是念着曾经她还未嫁人时那段时光,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当初那么用心的照顾陆枋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在陆家也不受待见,因为陆枋这个妹妹长得漂亮,和她一起走出去,逢人就会夸两句。

    她喜欢那些虚伪的话,自然也有些嫉妒自己的小妹妹。

    在陆家,她只有陆枋一个倾诉对象,所以一股脑的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

    长大后,她明白自己那些行为不过是一种自私自利。

    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地方,能让她逃离。

    而早早的嫁人,既是她希望的,也是她害怕的。

    是她自私,让她面临如今的困境,但陆枋不知道。

    陆林蓉眼神复杂的看着陆枋,眼里的愧疚似乎快溢出眼眶。

    “小枋,爸妈也在帝都。”

    一句话,陆枋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寒意。

第九十四章 陆林茜再次怀孕,虚情假意

    周家最近沉浸在喜悦中,因为陆林茜又怀孕了。

    陆林茜的儿子才三岁,一直由周氏夫妇带着。

    娇惯,任性,已经成了周小少爷的代名词。

    但周氏夫妇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就连陆林茜和周海乔两人也觉得他们家的孩子,应该这样。

    所以在得知陆林茜又怀孕时,周氏夫妇激动的不得了,直接将周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奖励给了陆林茜。

    陆林茜一跃成为周氏的股东,这可比她周家少奶奶的名头大的多。

    就连一直在周家不受待见的张顺华和陆伟都跟着水涨船高,在周家别墅那片,可谓是春风得意。

    当初说好在外面给两口子重新买套房子,可现在因为陆林茜怀孕的事,又搁置了下来。

    “茜茜啊,你就在家安心养胎,海乔也可以暂时把手里的工作交给海南,让他在在家多陪陪你。”周氏韩兰一脸笑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妈,不用,又不是第一个,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这不是还有我爸妈在吗,我妈照顾我有经验。”陆林茜笑着婉拒,话说的滴水不漏。

    周氏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处,但陆林茜其实有另外的考量。

    现在周氏是由周家大儿子周海南代为管理,因为周老爷子老年得子,两个儿子成年后,他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这两年照顾孙子,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

    所以在还没分家时,周海南作为家中的老大,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头位继承人。

    但周氏向来偏心小儿子,尽管周海乔只会吃喝玩乐,在她眼里那也是她的宝贝儿子。

    所以吹了吹枕边风,本是理所当然继承公司的周海南,成了代为管理。

    陆林茜和周海乔结婚后,几乎将周家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对于沉默寡言的大哥,她向来没什么好感。

    谁会看的顺眼一个将来会和自己争财产的人?

    陆林蓉嫁过来时,还不了解周海南这个人。

    周海南比周海乔年长几岁,如今已经是快四十。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犹如寒潭的双眼,能让人深陷其中,丝毫不像快四十岁的人。

    当初陆林茜也被他吸引过,但有意无意的勾引被对方完全无视后,陆林茜只能作罢,安安心心的做她的二少奶奶。

    后来因为知道继承权的事,陆林茜对周海南就只剩下敌意。

    此时周海南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面无表情的看着。

    好似对陆林茜怀孕这件事丝毫没有什么兴趣,更不用说什么喜悦。

    陆林茜微微抬眼,看了眼自己这位大哥,眼底是数不尽的嘲讽。

    以为她怀孕了就能让周海乔回来?

    做梦!

    只要老头子一天没宣布继承人,她就要让周海乔一直在公司吊着,不能坏事,也能膈应他!

    周海乔在一旁有些闷闷不乐,他想回家陪老婆孩子。

    他从小就不是经商的料,尤其是大哥将公司打理的有条不絮,他就更不想插手公司的事情。

    可谁曾想,陆林茜和韩兰总是在他面前说公司的事,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去公司帮帮忙。

    他以为她俩是真心让他替大哥分担一些,所以最近每天都在公司里待到周海南下班他才离开。

    刚刚听韩兰说让他回来,他正高兴着,却被陆林茜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对了妈,大姐和你们联系过吗?”陆林茜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严肃的问道。

    张顺华皱眉,摇头:“没有,我和你爸换了号码,也没告诉她。”

    陆林茜脸上有些愧疚:“大姐也真是的,一个人跑来帝都做什么,人生地不熟的,那天我不过问了她两句,她就生气了,给我甩了脸色就走。”

    陆伟在旁边叹了口气,没说话。

    周海乔和韩兰不知道这回事,有些疑惑,周海乔问道:“大姐?老婆,哪个大姐?”

    陆林茜眼眶有些红,抽抽噎噎的:“当时我们结婚来过的,给我们随了一千块钱礼那个。”

    周海乔一听,总算想起是谁。

    周家作为豪门大户,结婚这种大事自然会通知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陆林茜娘家的人并没有通知多少,是陆林茜自己的意思。

    二姐还算好,虽然穿着谈吐不算多得体,但至少也随了小十万的礼,又是陆林茜的亲姐姐,周海乔自然是好生款待。

    但另一个大姐,来了两口子,男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而大姐那一身穿着还没他家保姆穿的好。

    随礼也是小气的很,就随了一千块钱,还不够陆林茜去做一次指甲的钱。

    陆海乔倒不是嫌贫爱富,但从来没和那种人来往过,他心里自然就会排斥。

    “大姐怎么一个人来了帝都?”周海乔好奇的问,韩兰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别问。

    韩兰也瞧不起陆林蓉,所以并不想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陆林茜好似真的很愧疚,抽抽噎噎的说道:“大姐应该是来投奔我的,我关心的问了她两句,她就说我瞧不起她,转身就走,这都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大姐回去了没有。”

    周海乔宽慰的轻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大姐应该是回去了,你现在要照顾好自己,等过些日子稳定了,我派人去把大姐接来。”

    陆林茜一听,那双红着的眼睛我见犹怜的看着周海乔,娇弱的点头。

    “让你费心了。”

    “说的什么话,你的大姐就是我的大姐,哪有什么费不费心的。”周海乔笑骂道,语气里尽是温柔。

    两家长辈看着恩爱的夫妻俩,都不由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张顺华是完全不想去想起她还有个继女在帝都孤苦无依。

    而陆伟已经习惯了在周家的生活,并不想因为一个不重要的女儿有所影响。

    “对了,去乌渺市的人回来了,好像没有打听到小妹的消息。”对于那个从未见过的小妹,周海乔倒是有些兴趣。

    陆林茜低垂着的眼眸微微泛起寒光,就像盯上猎物的毒舌。

    抬眸时,脸上哪还有那恶毒的目光,反而有些潸然欲泣。

    “小妹性子乖戾,又经常惹事,指不定又在外面惹出什么祸来,不敢让我们知晓。可她也不想想,我们可都是她最亲的人。”

    张顺华也在一旁附和,说着陆枋的种种不是。

    只有陆伟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久坐不语的周海南突然起身,报纸被他重重的拍在茶几上。

    “嘭!”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陆林茜,立刻做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周海乔忍不住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大哥,你就不能轻点吗,茜茜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受惊吓。”

    韩兰作为母亲,最有资格说教,也端出一幅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海南啊,你弟弟说的没错,以后在家里要注意着些,别吓到你弟妹了。”

    周海南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没说话,转身上了楼。

    韩兰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儿子在亲家面前这么落自己的面子。

    掩住脸上的情绪,转头看向陆林茜:“茜茜,你大哥不是有意的,你多担待些,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没事妈,大哥也不是有意的。”陆林茜懂事的笑笑,柔声说道。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大哥转身的时候,分明用冰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所有人都毫无所觉,就她一个人看见了。

    那绝对不是错觉。

    明明他们刚刚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的火。

    但即使心里很不满,陆林茜也不敢表现出来。

    “老公,我累了,想去休息。”陆林茜抓住周海乔的手,一副虚弱的模样。

    周海乔一听,以为她真被自己大哥吓到了,心里对周海南更怪了几分:“好,我抱你上去。”

    一个横抱,周海乔将陆林茜抱了起来。

    “妈,你在这陪岳父岳母聊聊,我带茜茜上去休息会儿。”

    “好,好好休息一下。”韩兰急忙答道。

    张顺华和陆伟也是忙点头,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陆林茜。

    可别真被吓出事了。

第九十五章 你知道善良过头是什么吗?

    陆枋此时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杀人。

    “你说陆林茜把你赶出来了?”女人的声音犹如寒潭,黑色的眸子微眯,眼底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陆林蓉有些心惊,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顿时解释道:“小枋,三妹嫁进周家也是不好过。”试着替陆林茜开脱。

    陆枋唇角微抿,嗓音微沉:“那陆伟和张顺华呢?”

    陆林蓉嗫喏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爸妈也不想,他们现在也是寄人篱下。”

    “陆林蓉,你知道善良过头是什么吗?”低低的声音裹挟着微微的凉意。

    陆林蓉怔忡,嘴巴张了张:“是...是什么?”

    “蠢!”陆枋铿锵有力的声音砸在陆林蓉的心里,让她坐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被抽光了力气。

    是啊,她就是蠢。

    许向农在一旁看着,想说点什么,却被邢立岩的眼神制止。

    姐妹俩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你那边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但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我不会替你选择。”

    “陆林蓉,我陆枋不是好人,所以别期望我能帮一个蠢货。”这话说得有些绝,但屋里的人都知道,陆枋只是不想让陆林蓉再继续傻下去。

    陆林蓉低着头,没说话。

    “邢立岩。”陆枋转头,看向邢立岩。

    邢立岩嗯了一声,抓住她的手。

    “能借我一个房间吗?”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邢立岩心微沉,声音有些冷:“陆枋,这也是你家。”意思就是你不用这么卑微的说借。

    陆枋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想道歉,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边有客房,我去给你找套衣服,你去洗漱一下,然后出来把伤口处理了。”说罢,陆枋松开邢立岩的手,上楼。

    两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些换洗的衣服下来。

    “都是新的,没穿过。”陆枋将衣服递给陆林蓉,陆林蓉没接。

    见陆林蓉不为所动,陆枋的火气蹭蹭蹭的上涨。

    一把将衣服仍在沙发上,也不管陆林蓉难看的脸色,转身去了饭厅。

    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声音偏冷:“吃饭。”

    邢立岩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筷子一伸,夹了她最喜欢吃的麻辣鱼,将鱼刺剃干净,然后放进她的碗里。

    陆枋不客气,夹起鱼就放进了嘴里。

    许向农的视线在饭厅和客厅的人身上流转,有些无奈。

    他知道这大姐看起来可怜,但枋姐说的那些话他零零总总也听了个大概,所以对陆林蓉的同情已经慢慢消失,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于陆枋的家世,许向农并不是很了解。

    但只言片语还是听懂了。

    枋姐父母对她不好,然后这对不好的父母现在在帝都,大女儿到帝都找他们,反而被赶了出来。

    所以枋姐才会那么生气。

    许向农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陆林蓉,相貌平平,皮肤粗糙,和陆枋几乎是天壤之别。

    模样上,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要说是陆枋的姐姐,他打死也不信。

    “大姐,你还是听枋姐的吧,要不然她真得生气了。”看了眼还低着头耸动着肩膀的妇人,许向农好心提醒。

    陆林蓉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已经哭的一脸狼狈。

    鼻涕眼泪一大把,混合着脸上的泥土,看起来属实有些...脏。

    许向农撇开脸,实在是看不下去。

    “大姐,你吃饭了吗?”不好把人家一个人撇这儿,许向农问道。

    “吃...吃了。”陆林蓉还带着哭腔,声音发着颤。

    饭店管伙食,但今天店里出了事,她随便在厨房扒拉了两口,然后七拐八拐的把饭送了过来。

    一听到她吃了,许向农也不管了,他现在饿得不行。

    转身就去了饭桌。

    “你们俩是饿死鬼投胎吗!给我剩这么点儿!”许向农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有些欲哭无泪。

    陆枋头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的吃着她的饭。

    邢立岩眉眼微抬,有些嫌弃的看他一眼:“没准备你的。”换言之,本来就没你的份。

    许向农气鼓鼓的坐下,拉过还有一些剩菜的盘子,一股脑的全倒进自己碗里。

    面前的食物被抢,陆枋细白的手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许向农嘴角微微一抽,战战兢兢的放下筷子,将面前的碗推到陆枋面前,低声下气的说道:“枋姐,你吃。”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陆枋看了眼插着筷子的饭碗,皱了皱眉,眼里还有些不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不吃了。”

    许向农:“......”

    虎口夺食,被发现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邢立岩看了眼,放下筷子:“先去午睡,睡醒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又瞥了眼许向农,继续道“不带他。”

    许向农:“......”

    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自取其辱?

    顿时觉得肚子不饿了,人也精神了,许向农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吃的饭菜,依依不舍的下了卓。

    算了,小命最重要。

    陆林蓉在沙发上坐着,屁股下的衣服已经被坐的皱皱巴巴。

    看着相处融洽的三人,陆林蓉掩住眼里的酸涩。

    她没什么理由去问陆枋,那两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即使能看出陆枋现在过得挺好,她也不敢问。

    似乎察觉到陆林蓉的目光,陆枋偏头,就看见陆林蓉收回了目光。

    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没说话。

    “邢立岩,你今天去公司吗?”陆枋白皙细长的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

    邢立岩看着那白皙细长的手腕,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嗓子有些哑:“去,有些事要处理。”

    “石头,你放心去吧,我在家照顾枋姐。”许向农拍拍胸脯。

    邢立岩冷着眉眼看过去:“枋枋要休息,你在这里做什么?”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许向农怎么可能说出他要带陆枋出去玩,支支吾吾半天说道:“那我也在这里休息。”

    陆枋眼角看了他一眼,仿若在看一个傻B。

    邢立岩懒得和一个智障浪费时间,看向陆枋时,眼里的冰霜渐渐消融。

    “你睡醒的时候我就回来。”伸手揉了揉浓密的黑发。

    “好。”陆枋懒洋洋的回道。

    起身。

    眼角下意识的看向还坐在客厅的陆林蓉。

    脸色沉了下来,脚步有些散漫的走过去。

    “既然你不想在这里,我让人送你去医院。”气场有些强,陆林蓉下意识的缩了缩脚。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不想麻烦陆枋,陆林蓉小声开口。

    看着这样的陆林蓉,陆枋真的觉得火气有些大。

    “许向农,送她去医院,要是她没住的地方,给她安排一下,钱我转给你。”说完,陆枋也不管陆林蓉诧异的眼神,径直上了楼。

    除了陆枋,邢立岩对别人都没什么兴趣,看了陆林蓉一眼,一言不发。

    “你把她安排好,车库里的车随你开。”扔下一句话,邢立岩直接出了门。

    整个客厅里只剩下陆林蓉和许向农,许向农有些尴尬和无奈。

    但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尤其是知道面前这大姐身上还有伤,他更不敢耽搁。

    “大姐,走吧,我送你。”

    走了两步,发现陆林蓉没跟过来。

    “怎么了?”许向农语气算不上多好,谁的耐心都会被耗光。

    “没...没事。”陆林蓉往楼上看了一眼,见陆枋真的不打算再理她,眼眶有些红。

    慢吞吞的跟在许向农身后,走了出去。

    许向农是开了车的,但既然邢立岩都发话了,他自然喜滋滋的去了邢立岩的车库。

    车库里的车不算多,只有四辆,但只有懂车的人知道,就这四辆车,可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许向农本想选一辆招摇的跑车,可考虑到陆林蓉受伤,还是选了宽敞舒适的SUV。

    “大姐,上车。”许向农还算绅士,给陆林蓉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陆林蓉犹犹豫豫半晌,还是上了车。

    一路无话,许向农直接将车开往了附近的医院。

    许向农走在前边,好像和医院的人很熟识,一番寒暄,直接带着陆林蓉上了八楼。

第九十六章 事情不简单

    陆林蓉没来过这么好的医院,那双眼睛滴溜溜的,好奇的看着四周。

    察觉到周围打探的目光,她又将头垂了下去。

    许向农走在前边,没注意身后的陆林蓉。

    到了八楼,上面已经有人在等着。

    “向农,怎么突然过来了?”站在电梯口的一群人中,有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看见许向农,有些诧异的问道。

    八楼是VIP楼层,整个楼层没有别人,只有医护人员和刚到的许向农和陆林蓉。

    说话的人是这所医院的院长,林陈。

    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长相斯文,一身白大褂穿在身上。

    “林叔,我带一朋友的姐姐过来检查一下。”许向农似乎和对方很熟稔,笑着说道。

    林陈一听,往许向农身侧看去,这才注意到落后许向农一些的女人。

    这许向农什么时候有这么....朴素的朋友了。

    陆林蓉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很明显的有些慌。

    这群人里唯一算见过的,只有面前的许向农,陆林蓉伸手,拉住许向农的衣角。

    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许向农低头看去,就看见了陆林蓉那只有些脏的手。

    再看看衣角,已经很明显的有个黑印。

    许向农:“......”

    他招谁惹谁了!

    但毕竟是陆枋的姐姐,他也不好说什么,知道她胆子小。

    “林叔,她身上应该有伤,麻烦你们替她好好检查一下。”

    林陈收回打量陆林蓉的目光,稍稍点头:“好。”

    随后安排身后的医护人员,带陆林蓉下去检查。

    陆林蓉有些怕,颤颤巍巍的拉着许向农的衣角。

    “大姐,去吧,我就在这外边等着,放心,我不会走的,要不然枋姐得杀了我。”为了让陆林蓉放心,许向农可怜兮兮的说道。

    陆林蓉闻言,那抓着衣角的手稍稍放松了些,跟着医护人员进了检查室。

    陆林蓉一走,林陈带着许向农去了他的办公室。

    给许向农倒了杯茶:“谁那么大面子,还要你亲自送来?”林陈声音里带着笑意,也带着试探。

    许向农接过茶杯,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想到陆枋那双冷冰冰的眸子,不由打了个寒颤:“我小祖宗,你把该处理的伤处理了,我也好回去交差。”

    若不是陆枋,许向农可不会这么好心的送陆林蓉到医院来。

    “男的女的?”林陈更加好奇了些。

    “当然是女的,难道我说一大老爷们是我老祖宗不成,多膈应。”许向农丝毫没有注意林陈是在套路他。

    林陈一听,眼镜后面的眼睛露出一抹精光。

    看来许家要有好事了。

    “外面那是人家姑娘的姐姐?”

    许向农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他肚子饿,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林叔,你这有吃的吗?我饿。”许向农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

    林陈无奈的看着他,还是起身去后边的休息室给他拿了一盒泡面出来。

    “我这可只有这个。”把泡面往桌上一扔。

    许家少爷,自然是没吃过这些玩意儿的。

    许向农看着泡面,脸色有些难看。

    谁有他可怜!

    肚子饿的咕咕叫,即使有些嫌弃,还是拿上泡面走到一旁,慢慢拆开泡上。

    不一会儿,办公室内一阵泡面的味道。

    林陈有些好笑的看着埋头猛吃的许向农。

    他和许家是老相识,这医院最大的股东也是许家,算得上是看着许向农长大的。

    没想到当初那么调皮的小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扣扣扣——”

    “进。”

    “院长,全部检查完了。”医生将检查结果放在桌上。

    “嗯,人呢?”林陈拿起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医生皱了皱眉,答道:“那位女士已经安排在病房,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那人身上的味道,几乎快将他们一群人给熏晕。

    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嗯,先下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林陈好似没看见医生眼里的嫌弃,轻描淡写的说道。

    医生恭敬的点头,退了出去。

    林陈看着检查报告单上的检查结果,眉心微拧。

    许向农看到他这个样子,泡面也吃不下去了。

    “林叔,很严重?”那他可不好和枋姐交代。

    林陈点点头:“肋骨断了一根,手肘骨折,脑后有明显的瘀血,腰腹部也有撕裂伤。”

    许向农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这么严重!

    看陆大姐那模样,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她一声不吭的,他还以为估计就受了点伤。

    没成想...这是常人能忍受的?

    没来由的,许向农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抹佩服。

    “林叔,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去打个电话。”许向农摸出手机,急匆匆的走出林陈的办公室。

    看着许向农毛毛躁躁的样子,林陈无奈摇头。

    许向农跑到走廊尽头,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有些犹豫。

    是该给枋姐打,还是给石头打?

    犹豫再三,许向农还是将电话打到了邢立岩手机上。

    “说。”

    “石头,大事不好了!”许向农捂住话筒,扯着嗓子说道。

    邢立岩皱眉:“好好说话。”

    “陆大姐,就是枋姐的姐姐,刚林叔说她身上伤挺严重的。你说要不要告诉枋姐啊,看枋姐那个样子,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你应该知道,她还是关心她这个姐姐的。”

    邢立岩正在办公室,事情还没处理完。

    “我马上过来。”然后掐断电话。

    “邢烈,去调查一下。今天何记饭庄出了什么事,送饭到玺宫的人在路上又出了什么事。”

    “好的boss。”邢烈没多问,退了出去。

    邢立岩拿上车钥匙,直接去了车库。

    他没给陆枋打电话,陆枋休息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到达医院的时候,邢烈已经将调查的资料发了过来。

    邢立岩看着手机上的资料,眉头紧锁。

    放下手机,一身凛冽的气息,大步进了医院。

    许向农正在抢救室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陆林蓉在病房里突然晕倒,就连林陈这个院长都亲自出手,参与抢救。

    邢立岩赶到的时候,人还没出来。

    看着抢救室紧闭着,邢立岩冷着一张脸问道:“什么情况?”

    见到邢立岩来,许向农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惯洒脱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慌张。

    “石头,陆大姐现在在抢救。”许向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况,连医院都很少来。

    刚才拿着手术同意书给他签的时候,他手都是抖着的。

    邢立岩的气场本来就很强,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身上的气势更甚了一分,眼底有些狠厉。

    “陆林蓉这件事不简单,对方针对的不是她,而是陆枋。”

    “什么?!”许向农惊讶出声,惊恐的捂住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何记今天被人砸了店,就在我打电话去订餐没多久。”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冷。

    许向农有些懵,没懂。

    “若说只有这样,还可以说是针对何记,可对方开着车在陆林蓉快到这里的时候,将她撞倒。并且还下车对她拳打脚踢。”

    许向农心里一惊,没想到陆林蓉在送餐的路上发生了这种事。

    “这...这......这怎么会和枋姐扯上关系呢?”

    “那伙人在乌渺市的时候,到帝都找过陆枋,陆林蓉见过他们一面,但撞她的时候,你没注意看是谁,所以并不知道是那伙人。而陆林蓉的性子,让她没胆子和对方理论。”邢立岩将调查到的事情,一一说给许向农听。

    许向农咂舌,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眼里看来十分简单的一件事情,没想到这么复杂。

    “石头,你告诉枋姐了吗?”毕竟事关陆枋,现在她姐还在里面抢救,不可能瞒着。

    “等她睡醒了再说。”邢立岩声音寡淡,面无表情。

    看着把陆枋宠的不成样子的邢立岩,许向农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心里隐隐有些怪陆枋。

    自己的姐姐还在抢救,她却在家睡得心安理得。

第九十七章 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陆林蓉的手术结束时,已经接近傍晚,许向农被邢立岩派去处理事情,手术室外只有邢立岩一个人。

    邢立岩的出现,引来了VIP楼层那些护士与女医生的侧目。

    许向农来的时候,本就引起了轰动,现在看见比许向农更甚一筹的男人,护士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男人皱眉,不喜周围的吵闹声。

    “护士长,你去。”一名小护士推搡着一旁年纪稍大一些的女人。

    那年长的护士一张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扭扭捏捏半天,准备向倚靠在墙边的男人走去。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

    护士们顿时噤了声,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手术很顺利,瘀血已经全部取了出来,身上的其他伤也已经处理好。

    连续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林陈的脸上难掩疲惫。

    一出抢救室,就看到了倚靠在墙边的男人。

    半张脸隐在走廊的灯光下,英俊的侧脸好似雕刻般分明。

    听到声响,偏头看向抢救室。

    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的给人压迫感。

    “你怎么来了?”林陈有些好奇,走到邢立岩面前。

    “等人。”邢立岩寡淡的话少的可怜。

    林陈好似习以为常,他与邢立岩的关系不同于许向农。

    许向农是因为他与许老爷子有些交情,再加上医院的事情,所以两家自然熟识。

    而邢立岩,两人更像是忘年之交。

    所以说起话来,自然就不会客套与疏冷。

    看了眼四周,没看到许向农:“向农那小子呢?你代替他来守着的?”林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些怀疑。

    “不是。”

    林陈更加疑惑了,那他来这是干嘛。

    陆林蓉的手术是由林陈主刀,这么一会儿,他的助手已经将收尾工作做完,陆林蓉也被推了出来。

    “去我办公室等我,我先安排这个病人。”邢立岩没说他来做什么的,林陈就权当他是来找自己的。

    邢立岩看了眼被推出来的陆林蓉,淡淡开口:“一起去。”

    林陈一脸蒙圈。

    但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他也只好由着他。

    看着围在周围的护士和女医生们,林陈不悦的皱眉。

    “这么闲吗?”那张温和的脸上,有些冷意。

    护士们纷纷做鸟兽状,四散跑开,脚步声都放轻了。

    她们都知道,院长虽然长了一副温谦的模样,但实则在工作中十分严厉。

    所以,不能惹。

    看着再次空荡荡的走廊,林陈无奈摇头。

    祸害!

    陆林蓉还没醒,麻药还没过去。

    因为许向农走了,林陈一时不知道该把陆林蓉的病情告诉谁。

    许向农只说了对方的名字,又没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你们先出去。”林陈挥挥手,赶走床边围着的一群医护人员。

    院长发话,一些犯花痴的护士不情不愿的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林陈准备拿出手机给许向农打电话,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

    林陈看去,就见邢立岩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正疑惑时,冰块开口了:“把她的情况告诉我。”

    林陈一怔:“谁?”

    邢立岩目光一转,看了眼床上的陆林蓉。

    惊觉邢立岩是说的床上躺着的女人,林陈惊讶的微张着嘴。

    这...邢立岩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

    “邢立岩,你再缺女人你也不能......”林陈觉得自己实在是说不下去。

    邢立岩偏头,冷冷的扫他一眼:“白痴。”

    “诶,你......咦?醒了。”林陈正准备呛回去,余光一扫,看见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邢立岩闻言往病床上看去,陆林蓉有些不适应头顶的白炽灯,缓了好久才睁开眼。

    “陆女士,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适?”本着医者本分,林陈第一时间就是上前询问。

    陆林蓉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医院。

    喉咙有些干涩,有些难受。

    林陈似乎发现了她的状况,急忙拿过一旁已经温热的白开水,放了根吸管,然后放到她嘴边。

    陆林蓉看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眼里带着疑惑与怯意。

    “喝一口,润润嗓子。”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陆林蓉鬼使神差的咬住了吸管。

    因为是躺着,所以不能喝太多,害怕被呛。

    润了嗓子,陆林蓉瞬间觉得舒服很多。

    干涩的开口:“谢谢。”声音还有些虚弱,似乎这两个字花了很大的力气。

    林陈没说话,只是笑笑,然后放好杯子。

    陆林蓉视线往旁边一转,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邢立岩。

    眼里的怯意更甚,慌忙的收回视线。

    “既然你醒了,有些话要告诉你。”邢立岩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林蓉,眼里没有丝毫感情。

    林陈微微皱眉,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病人刚醒,不能受刺激。”

    出了事谁负责?

    邢立岩不为所动,双眼凛冽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陆林蓉平时因为劳作,脸色和别人比起来,本就差很多。

    现在因为刚做了手术,蜡黄的脸色毫无血色,没有精神。

    嘴唇嗫喏了几下,没有开口。

    “陆枋帮你,是因为念着小时候的情分。可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份情分你心里愧不愧疚。你做的那些事,陆枋不知道,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陆枋面前,若是还有下次,那我不介意让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用最冷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饶是一旁站着的林陈,都感受到了这刺骨的寒意。

    明明已经是夏季,病房里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可林陈觉得,即使不开空调,或许这病房里也不会热。

    陆林蓉完全被邢立岩的话吓住,虚弱的身体跟着打颤的牙齿开始颤抖。

    “你...我要见陆枋!”似乎被邢立岩戳中了要害,陆林蓉此时眼里哪还有那份憨厚老实,反而带着一股狠意。

    邢立岩嗤笑一声,目光看向陆林蓉那张蜡黄的脸上,带着隐隐的鄙夷。

    林陈在一旁站着,他没有什么理由开口询问。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见陆枋吗?”

    “我是她姐姐,是我把她带大的。”陆林蓉尖着嗓子吼道,吼完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这句话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邢立岩眼里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冷眸黑沉沉的:“陆林蓉,拿着那笔钱,花的开心吗?”

    陆林蓉带着狠意的眼眸一怔,颤抖的身体突然静了下来。

    几秒后,一脸惊恐的看着邢立岩,颤着声音问:“你…你到底是谁?”

    邢立岩转身,完全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若你还念着一丝陆枋对你的好,就从哪来滚哪去,若是被我发现你偷偷的找了陆枋,那些你做过,但没得逞的事,我会一一用在你身上。你是陆枋的大姐,她不会把心思用在你身上,但你和我非亲非故,我的手段,不介意让你试试。”

    放下狠话,邢立岩抬脚走出了病房。

    陆林蓉就像被抽光了身上的力气,瘫软的睡在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头顶的白炽光。

    许是灯光太晃眼,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滴落在枕头上。

    林陈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叹了口气,走出病房。

    林陈出了病房后,就看到等在门外的邢立岩。

    林陈好奇心重,但看邢立岩阴沉的神色,他也不好问。

    “让她在这里好好养着,活蹦乱跳了,就让她走。”这话有些无情,但林陈知道,他是认真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林陈,邢立岩以为他是担心医药费,淡淡的说:“明天邢烈会过来办理手续。”

    林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邢立岩,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奸不商?”

    邢立岩毫不犹豫的点头。

    林陈:“......”

    算了,当他没问。

    “我可听许向农说,里面那位是他小祖宗的姐姐,你这么做,不怕和许向农闹翻?”林陈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邢立岩眉眼一凛,眼里带着疑惑。

    林陈一怔,疑惑的问道:“你不知道?”

    邢立岩没答话,垂眸。

    “他小祖宗,我老婆。”语气里隐隐带着笑意。

    已经石化的林陈......

第九十八章 很好看

    陆枋醒来的时候,屋里空荡荡的,邢立岩还没回家。

    不过邢立岩走的时候将屋内的空调温度调的刚刚好,一阵凉意袭来,扫空了她的睡意。

    耸了耸鼻子,有些不满。

    说话不算话。

    拿出手机,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时间。

    已经快七点。

    难道公司遇见了什么急事?

    陆枋不是一个人胡思乱想的主,随即将电话拨了过去。

    刚响一声,电话那头就接了起来。

    “枋枋,醒了?”

    陆枋精致的眉眼扬了扬,轻轻嗯了一声。

    “我在回来的路上,你先收拾好,我马上到。”电话那头有些杂音,应该是在隧道里。

    “好。”陆枋安静乖巧,好似刚才露出不满的人不是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陆枋觉得温度似乎又上来了,有些热,急忙挂掉了电话。

    魔怔了,为什么听见他的笑声都能心跳加快。

    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陆枋摇摇头,拍拍脸,穿着拖鞋,吧啦吧嗒的下了楼。

    她向来随意,所以并不用特意换衣服,邢立岩也习惯了她的穿着。

    但路过客厅的反光条前,突然间瞟到自己身上素的不能再素的白T和牛仔裤,陆枋难得的觉得自己有些太随便。

    算了,他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到。打发时间,去换个衣服。

    随即转身,又吧嗒吧嗒的上了楼。

    另一边。

    邢立岩看着挂掉的电话,脸上还带着笑意。

    “难得见你一副思春的模样。”后座传来一阵调笑声。

    邢立岩冷着一张脸,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男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我不介意现在扔你下去。”

    “别这样,我也没吃晚饭,大家一起,热闹些。”林陈那张不显老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邢立岩理都懒得理他,他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你要做电灯泡,我不拦着,只要你吃的下去。”邢立岩说着,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小家伙该饿坏了。

    林陈可不会管那么多,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知道那个女人是何方妖孽。

    竟能让邢立岩选择与许向农反目。

    要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邢立岩这态度,明显的就是要强占啊!

    “邢立岩,我们好歹认识也十几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和许向农的关系,我们这些长辈也是看在眼里的。可你看现在这情况,你们完全犯不着啊!”林陈苦口婆心的劝解到。

    原来许向农不是不辞而别,而是因为两人闹了矛盾。

    邢立岩神色寡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林陈,随即目视前方,专心的开着车,不想再看他。

    林陈见他这个样子,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也不好再开口了。

    毕竟总是揭人伤疤,不是君子所为。

    到达玺宮的时候,邢立岩没有往地下车库开去。

    他知道,陆枋会在大门口等着他。

    果不其然,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大门处站着一抹红色的身影。

    邢立岩视线极好,自然能看清那是谁。

    只是因为陆枋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让邢立岩眸色深了几分。

    林陈没注意车外,此时见邢立岩往不去车库,推了推他:“怎么不去车库?”

    邢立岩没理他,车稳稳当当的停好,还不等林陈反应过来,邢立岩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诶,你这小子....”林陈正想说什么,眼角一台,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女人。

    女人长相很年轻,那张脸生的绝美,眉眼在看到走向她的男人时,慢慢染上笑意。

    一身红色的雪纺连衣裙,很好的勾勒出了她的身形,美艳,不媚俗。

    林陈抱着欣赏的态度打量着女人,眼神清朗明亮,并没有别的情绪。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陆枋微微偏头,看向不远处停着的车辆。

    瞬间,那染着笑意的双眼变的深邃冰冷,好似在打量一个死人。

    林陈被她这么一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他年过半百的人,竟然会怕一个小丫头?

    笑话!

    林陈摆出一副不易近人的模样看过去,女人已经收回了视线。

    “那是我朋友。”邢立岩往车里看了一眼。

    “这么老。”陆枋毫不留情的说道。

    因为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让她有些不爽。

    邢立岩低笑出声:“嗯,是有些老。”

    陆枋怪异的看他一眼,没接这茬。

    交友真广泛。

    “很好看。”邢立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道。

    也不知道是说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但陆枋耳垂还是渐渐染上了红晕。

    “走吧。”邢立岩轻拥着她,走向停在一旁的车。

    林陈见两人走过来了,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可还没等思考完,已经有人替他做了决定。

    “你去驾驶座。”邢立岩淡定的看着林陈。

    林陈气笑了:“合着你让我来做司机的啊?”

    邢立岩嘴角勾了勾:“难道不是你硬要跟来的?”

    林陈被邢立岩这么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像还真是他自己要跟来的。

    不情不愿的下车,路过两人身旁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看你和许向农打起来的时候,谁帮你!

    见林陈去了驾驶座,邢立岩伸手,让陆枋上车。

    陆枋倚着他的手,上了后座,邢立岩也跟着上了车,关上车门。

    “去听竹轩。”发号施令。

    林陈气的咬牙切齿,这还真是把他当司机了啊!

    气的想直接下车,但想到要看邢立岩的笑话,还是忍了下来。

    小子,有你哭的时候!

    到时候可别求你林大爷我!

    林陈想到邢立岩吃瘪的样子,不由的心情渐好,小声的哼起歌来。

    陆枋皱眉。

    难听。

    偏头看向正玩着她手的邢立岩。

    邢立岩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笑笑。

    凑近她耳边,小声道:“老年人,体谅下。”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传来,似乎蔓延全身,让陆枋的心跟着颤了颤。

    心痒。

    但前边有别人,陆枋即使再想动手动脚,也不想被别人看了去。

    邢立岩没注意到陆枋低垂着的眉眼,大手握住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数着。

    “你再数它也只有十根。”陆枋冷不丁的开口。

    邢立岩闷笑一声,还是抓着不放。

    “手好小。”

    林陈:“......”腻歪!

    “能揍人就行。”慵懒散漫。

    林陈:“......”小丫头片子能揍谁?

    “陆林蓉呢?”陆枋坐直身子,看着邢立岩,语气平淡无波,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戾气。

    邢立岩低垂着眉眼:“在医院。”他还是没办法瞒着她。

    陆枋皱眉:“很严重?”

    邢立岩:“死不了。”

    陆枋脸上的神情松了些,悠悠叹了口气。

    “送她回去。”

    “嗯,我会安排。”邢立岩轻轻一拉,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陆枋乖巧的靠着,脸上的戾气慢慢沉了下去。

    开着车的林陈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陆林蓉是他救回来的,伤势严不严重他最清楚。

    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见陆枋闭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由的,林陈眉心紧拧。

    自己的姐姐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妹妹却是这样的反应。

    这样的女人,邢立岩和许向农时瞎了眼吗?

    林陈对陆枋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

    但他不予置评。

第九十九章 阿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林陈在接陆枋的路上,就偷摸给许向农发了消息。

    刚到听竹轩,林陈就将吃饭的地址发给了许向农。

    他可是等着要看好戏。

    邢立岩熟门熟路的进了听竹轩,应该是老熟人,老板笑着将三人迎了进去,在看到邢立岩揽在怀里的女人时,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好奇归好奇,邢立岩带来的人,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邢总,今天照旧?”将人带进包厢,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胖子,那张脸一笑,堆满了肉。

    “今天菜色全部换成重口味的。”邢立岩将凳子拉开,让陆枋坐下。

    这绅士温柔的样子,让老板微微一惊。

    面前的女人身份定不简单。

    走在后面进来的林陈一听,惊讶的看着邢立岩。

    “邢立岩,我们不都喜欢清淡的吗?”

    邢立岩淡淡的撇他一眼:“要吃什么自己点。”言下之意,关他什么事。

    林陈今天总是被邢立岩呛的说不上话,不由面色有些难看。

    重色轻友!!!

    陆枋慵懒散漫的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邢立岩抓着她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陆枋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邪邪的看他一眼:“还没玩够?”声音有些清冷。

    邢立岩眼角带笑:“没有。”

    陆枋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他。

    这时,陆枋突然起身:“上个洗手间。”

    邢立岩见她要出去,出声提醒她:“包厢里有卫生间。”

    陆枋眉眼有些冷,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喜欢。”

    看着已经出了包厢的陆枋,邢立岩眸色加深。

    林陈见他这个模样,不由打趣道:“这姑娘有点意思。”

    “你太老。”邢立岩看都没看他,直接回道。

    林陈有些懵:“什么意思?”这和他老不老什么关系?

    邢立岩满含深意的看他一眼,没解释。

    半晌后,林陈总算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邢立岩,你当我什么人,会打朋友妻的主意吗!”后半句,又不像你。

    邢立岩勾唇笑了笑:“没有最好。”那副嘴脸,让林陈忍不住翻白眼。

    懒得理他,索性拿出手机翻信息。

    陆枋走出包厢后,眼眸在周围扫了一圈,直接走向最里面。

    一个包厢,掩着门。

    陆枋动作粗鲁的推开门,包厢内坐着一个男人。

    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唇色微微泛白。

    一头及腰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身后,那张脸长的有些美,显得有些阴柔。

    若不是他棱角分明的脸,和那分明的喉结,或许别人会以为是一位美人。

    “来了。”男人温和的说道,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

    看着陆枋时,眼里盛满深情。

    陆枋看到男人,一张脸变得阴沉而可怖。

    一脚将门踹过去,关上。

    脚步极快的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揪起男人的衣领。

    “老娘说过不准来!”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男人嘴角的笑意凝在脸上,但没有因为陆枋的动作而生气,缓缓说道:“担心你。”

    陆枋大力推开他,嗤笑一声:“担心我?担心我杀了你?”眼神里的杀气,不似作假。

    男人漂亮的眉眼无奈的看着她:“阿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陆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起腿,语气不善:“谈你妈。”

    “我没妈,你知道的。”男人不恼,依旧耐心的说道。

    “裴言,你觉得我脾气很好?”陆枋微眯着眼,明亮的灯光几乎能照到她额角跳动的血管。

    坐在圆桌对面的男人,就是克莱尔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裴言,将邢立岩公司安全系统黑了的那个。

    裴言抿唇,看着陆枋目空一切的姿态,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阿枋,玩够了就回家。”裴言的声音不同于邢立岩的干净利落,叫陆枋的时候带着一丝缱绻。

    陆枋似乎很不喜他这么叫自己,额角微微跳动,强忍着怒气。

    “你什么时候离开冥流,我就什么时候回去。”陆枋斜着眉眼看他,眸底深沉。

    裴言抬手扶额,眼里透着无奈。

    “怎样你才肯回去?要我杀了那个男人?”裴言说这话的时候,仔细打量着陆枋的神色。

    果不其然,陆枋在听到那个男人时,眼底闪过寒光。虽然掩饰的很快,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调查我?”

    “我只是担心你,那个男人一无是处,除了有间破公司,别的什么也没有,阿枋,你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说起邢立岩,裴言脸上全是嫌弃。

    “他有我。”陆枋轻笑一声。

    裴言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抹狠毒。

    “我可以让他失去你。”

    “裴言,你想和我来个你死我活?”女人目光黑气沉沉,眼里裹挟着寒气,身上迸发出强势的压迫感。

    “我不想死,自然也不会让你死。”男人不为所动。

    “呵,行,你厉害。我们可以试试,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有事。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介意让你生不如死。”陆枋嘴角带着笑,但笑不达眼底,寒意从她的眼里流出。

    裴言面色一僵,嘴角的笑也收了起来。

    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陆枋,似是要弄清楚她这话里的真假。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不来,克莱尔那里,我也不好交代。”裴言的语气很淡,但裹挟着的威胁确实显而易见。

    “你威胁我?”陆枋眯着眼,带着杀气。

    裴言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阿枋,我怎么舍得威胁你,我只是想让你回去。”

    陆枋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思考。

    半晌,陆枋抬头,眼里带着寒意:“我自己回去。”扔下一句话,也不管裴言什么反应,直接起身,离开了包厢。

    出来太久,再不回去,邢立岩该担心了。

    裴言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底浮现一抹苦涩,久久无法散开。

    陆枋回到邢立岩他们的包厢时,菜已经上了桌。

    邢立岩看着一脸冷意的陆枋,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陆枋摇摇头。

    邢立岩伸手拉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看着陆枋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复杂。

    “我明天有事,出趟远门。”女人坐下后,往后一靠,头枕在椅框上,面朝上。

    邢立岩皱眉:“去哪?”

    “有事。”没解释。

    邢立岩默了半晌,才回了一声好。

    一直被忽略的林陈无聊的翻看着手机,没发现有趣的事,就侧耳听着两人说话。

    这姑娘性子真烈。

    “小姑娘,你多大了?”林陈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陆枋看过去,中间隔着邢立岩,所以对于林陈的表情看的并不清楚。

    见陆枋没说话,林陈往前凑了凑,望过去。冷着一张脸,好似要给陆枋一个下马威。

    陆枋淡淡的扫他一眼,精致的眉眼半敛着,眼底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关你屁事。”

    并不文雅的话从一个漂亮小姑娘嘴里蹦出来,属实让林陈有些惊讶,脸色也不好看。

    好歹他是邢立岩的朋友,年纪也比她大,基本的尊重人都不会。

    “她脾气不好。”邢立岩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让林陈变了脸色。

    这是真护着。

    还不等林陈说什么,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石头,你们吃饭怎么不叫我?”许向农风风火火的进来,带着一股热气。

    邢立岩不悦的皱眉,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闲。

    许向农眼眸一转,看见邢立岩身旁的陆枋,屁颠屁颠的凑过去。

    “枋姐,你也来了啊。”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陆枋没理她,她现在心情很不爽。

    林陈激动的看着许向农,就等着他上前和邢立岩撕起来。

    结果……

    许向农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看了他两秒,才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声林叔。

    自以为能看好戏的林陈:“……”

    这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他眼瞎,真看不出来!

第一百章 你们背着我结婚了吗?

    因为做了手术,陆林蓉的身体很虚弱。

    林陈走的时候已经交代护士,好生照顾着。

    所以吃喝拉撒都有专门的人管着。

    陆林蓉虽然被邢立岩揭穿了本来面目,可在别人面前,她还是那副农妇的模样。

    护士们都聚在护士站议论着。

    “你们说那女人到底是谁?我还没在帝都见过这样的人,街上的乞丐都比她好的多。”

    “是啊,我们这层什么时候接待过这种人啊!”有护士嫌弃的说道。

    陆林蓉倚在门边,一双手用力的抓住门框,指尖泛白。

    若不是因为陆枋,她怎么可能遭受这些!

    都是因为陆枋!

    小时候她一直跟在陆枋身边,陆枋即使什么也不说,那些长辈也会将家里好吃的拿出来给她。

    所以陆枋即使在家里没吃饱,只要出去逛一圈,保准饿不死她。

    她比陆枋大的多,陆枋五岁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

    村里很多和她同龄的,都觉得她长得丑,看不上她。

    再加上家里有个脾气不好的后妈,陆林蓉在家的日子和陆枋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陆枋不是陆伟亲生的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情。

    谁也不知道,张顺华那个小姐妹之所以教唆张顺华将陆枋卖了,其实是因为她。

    她小时候虽然人长得不好看,但好在那张嘴很会讨好人。

    只要陆枋不在,她在那些乡亲父老眼里,就是乖巧可爱的孩子。

    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她只不过是带陆枋去那女人的眼前晃了几圈,随便说了几句,那人就打起了陆枋的主意。

    本来她和那女人说好,卖了陆枋后,张顺华得一部分钱,然后剩下的,她和那女人分。

    她不用太多,只要能给她几百,让她离开村里就好。

    可谁也没想到,张顺华实在是太讨厌陆枋,还不等她们两人有什么行动,就找上了门。

    还那么凑巧的让陆枋听见了。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知道妈妈不喜欢她。后来大些了,知道张顺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就能理解那份不喜欢。

    后来有一天,张顺华突然说要去一个远房亲戚家,陆伟也没有异议,还亲自将她送了过去。

    从那天开始,她几乎一年多近两年没见过张顺华。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就抱着一个婴儿,那就是陆枋。

    她没读过什么书,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所以那时候虽然陆枋已经会走路了,她也没多想。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陆枋,起码有两岁了。

    她一开始也是喜欢这个妹妹的,长的漂亮,一笑起来就像她在村长家里看到的那个洋娃娃。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以往很喜欢她的那些长辈没那么喜欢她了,反而喜欢这个后来的妹妹。

    心态也是在那时候发生了变化。

    她不知道什么是嫉妒,但她知道看到别人拿东西给陆枋吃时,夸陆枋长的可爱时,她心里恨不得毁了陆枋。

    直到被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才知道自己那些情绪原来是嫉妒。

    可她之所以这样,难道不是陆枋造成的吗?

    若是她没有到他们家来,她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会被张顺华打骂,不会被陆伟无视,不会被两个妹妹欺负,不会匆匆嫁人,不会嫁给常年家暴她的男人,不会遭受婆家的白眼。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陆枋造成的!

    想到这,陆林蓉眼里出现一抹恶毒。

    回到病房内,拿过被子捂住头,躲在里面笑出了声。

    有查房的护士经过,被里面渗人的笑声吓得慌忙跑掉。

    ......

    陆枋一行人吃完饭后,许向农狗皮膏药般的粘着陆枋,不愿意回家。

    林陈凌晨还有台手术,所以必须回医院休息一会儿。

    保养的再好,他也上了年纪。

    不像许向农那样,年轻,精神充沛。

    走之前,林陈将许向农拉到一边,回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人。

    “林叔,什么事?”许向农疑惑的看着拉住他袖子的林陈。

    林陈就像做贼一般,小声凑到他耳边问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许向农一时疑惑,随着林陈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陆枋冷冷的目光扫过来,急忙收回视线。

    “那?我小祖宗啊!”许向农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

    “嘶—”林陈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许向农还是这么说。

    仔细看了看许向农的表情,不似在开玩笑。

    “小祖宗?我可听邢立岩说那是他老婆。”说这话时,林陈有些试探的味道。

    “啥?老婆?!”许向农惊呼出声,一脸不敢置信。

    林陈见他这个反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对,就应该这样。

    “是啊,我今天特意问过他,他说那就是他老婆。”林陈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他妈...我要去问问!”许向农一脸的怒意,一把甩开林陈抓着他的手,冲不远处的两人走去。

    气势汹汹。

    林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里闪过精光。

    邢立岩,叫你不尊老,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输谁赢。

    邢立岩和陆枋站在车前,余光瞟到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许向农。

    “他怎么了?”陆枋疑惑问道。

    “没吃药。”男人嗓音偏低哑。

    陆枋轻笑出声。

    许向农本是带着一脸的怒意,结果走到他们面前时,又怂了。

    “石头,枋姐...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许向农小心翼翼的问道。

    两个同时拧眉,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见他们没懂,许向农纠结着,嘴嗫喏了两下,还是没胆子问出口。

    “不说滚。”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许向农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心一横,眼一闭,急哄哄的问道:“你们背着我结婚了吗?”

    陆枋一听,再看许向农这个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邢立岩也有些无奈,一拳打在许向农肩上,收了力,不重。

    “难道不明显吗?”

    许向农被这一拳打的有些懵,半晌,反应过来。

    “我去!你们真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许向农有些大嗓子的吼道。

    不远处看好戏的林陈:“!!!”要打起来了!

    邢立岩:“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向农:“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邢立岩默了两秒,看着他:“哦,我们结婚了。”

    许向农:“......”

    大哥,你能走点心吗?

    “你们可真行,瞒我这么久。”说起这,许向农就觉得来气。

    好歹他们隔三差五的待在一起,这辆竟然瞒的那么紧。

    陆枋:“我们昨天办的结婚证。”换言之,才结婚两天不到。

    许向农一听,双眼睁大,带着欣喜。

    心里平衡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看对眼的?”许向农疑惑。

    从乌渺市认识陆枋开始,他就一直和他两待在一起。

    除了他提前回帝都那次。

    难道......

    “我不在乌渺市的时候,你俩偷摸着干了啥?”表情有些猥琐。

    陆枋冷冷的扫他一眼:“回去吃药。”然后拉着邢立岩上了车。

    许向农:“哈???”

    枋姐病了?

    不行,得快些回去。

    许向农也不管自己的车了,直接上车,坐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被晾在一旁的林陈:“......”

    他刚刚看了个什么?

    寂寞?

    不等他回过神来,车直接从他面前驶过,留下一嘴的尾气。

    “诶!我怎么回去啊?”后知后觉的林陈才反应过来。

    他是作为司机来的。

    没开车!

    “两个臭崽子!”林陈气急败坏的跺了两脚。

第一百零一章 联系炎盟

    翌日一早。

    邢立岩有个早会,所以很早就去了公司。

    陆枋什么也没带,就背了个黑色的背包,大热天的穿了一件冲锋衣。

    黑裤,皮靴。

    下楼的时候,和刚跨进门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邢立岩没想到陆枋大热天的这个打扮,看着她背着的小黑包,眼神凝重。

    “枋枋,要走了?”

    陆枋没想到邢立岩还没出门,见他打量的眼神,淡定回了声嗯。

    “怎么穿这么多?”邢立岩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皱眉问道。

    “出趟远门,那里冷。”

    邢立岩没多问,长腿几步上前,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去多久?”

    “不确定。”

    “不会再扔下我跑路吧?”

    陆枋双眼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在乌渺市的事情。

    “不会。”语气笃定。

    “我在家等你回来。”邢立岩微微靠近,低头,吻在她的眉心。

    陆枋脸上渐渐爬上一抹粉红,轻轻应了一声好。

    “要去机场吗?”看她这样子,也不像。

    倒像在附近游玩。

    “嗯。”陆枋没否定。

    邢立岩正准备开口问他送好不好,结果却被一抹温凉的触感堵住了还未说出口的话。

    女人的唇有些凉意,吻很生涩,但在努力学习。

    邢立岩眼角染上笑意,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略显生涩的吻。

    小姑娘主动了,是好事。

    ......

    机场门外。

    裴言身着浅灰色风衣,站在入口处,一阵热风吹过,撩起他的衣摆。

    和四周穿着吊带热裤的女人比起来,他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那些觊觎他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他怪异的穿着而有丝毫的退意,反而窃窃私语,犹豫着是否上前。

    裴言那张脸,美的太过惊心动魄。

    长发被他挽起,束在脑后。

    骨子里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

    却又有些不近人情的冷。

    对于周围打量的目光,裴言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定定的站在那,望着车流涌动的进出口。

    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

    他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急切。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起。

    裴言拿出来看了眼,是克莱尔。

    接起,放在耳边。

    “言,你还在机场吗?”克莱尔问的有些急促。

    裴言嗯了一声。

    “头已经走了。”克莱尔没有丝毫停顿的说道。

    裴言握着手机的手用力,指尖泛白。

    “去哪了?”声音里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的克莱尔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说道:“她没说,只是让我在总部等她。”

    裴言没多说,缓缓放下手机,挂了电话。

    还真是...见都不想见他啊!

    ......

    陆枋到达M洲时,比裴言到的时间还早了两个小时。

    克莱尔只知道陆枋要回组织,但不知道她确切的航班。

    直到下属通知,她才知道陆枋已经到了。

    急切的跑到大堂,就看到斜靠在大堂椅櫈上的女人。

    带着鸭舌帽,身上凛冽的气息比以往更甚一筹。

    女人察觉到有人来,清冷的眉眼缓缓抬起,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正激动看着她的克莱尔。

    金发,蓝眼,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陆枋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纤细白皙的手拿着一杯奶茶。

    这是机场一个冒失的家伙硬塞她手里的。

    甜腻,她不喜欢。

    克莱尔看见她回来,激动的上前,打算来个热情的拥抱。

    谁知陆枋却用冰冷的眼眸盯着她,制止了她上前的脚步。

    “头...怎么了?”现实中,克莱尔那双幽蓝的眼眸,比视频里更加清晰透彻,透着惑人的光。

    陆枋手腕一抬,将那杯已经凉透的奶茶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手心一片冰凉。

    “冥流什么时候安全意识这么薄弱了?”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克莱尔一听,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这么大一个活人,回来了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要不是陆枋刻意闹出动静,估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克莱尔嘴唇嗫喏了两下,又止住了到嘴边的话。

    在陆枋面前,不能试图辩解。

    “我若是再不回来,冥流是不是已经改朝换代了?”女人漂亮的眸子,氤氲着寒气,整张脸看起来比以往严肃了几分。

    克莱尔虽然普通话说得十分流畅,但很多词语并不明白什么意思。

    此时睁着那双蓝眸,一脸无辜的看着陆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陆枋扶额,冰凉的手心触到眉心,让她清醒了一些。

    满腔的怒火就在克莱尔这无辜的表情下轰然瓦解。

    半晌,就在克莱尔以为陆枋已经不生气时,又看到台上的女人又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看着她。

    “我在帝都的事情,应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他即使再厉害,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查到我在帝都的消息,毕竟,他的技术不如我。”说这话时,陆枋的眼神一直盯着克莱尔,没有移开。

    克莱尔眼神闪躲,几乎不敢看陆枋。

    “克莱尔,我有没有教过你,色令智昏。难道和他睡了两次,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被陆枋毫不留情的拆穿,克莱尔脸色惨白,唇上毫无血色,身形摇摇欲坠。

    冥流内部很多人都不知道,平日里她和裴言有说有笑,但私底下,两人早就滚到了一起。

    但裴言这个人喜怒不行于色,冥流内部的人只知道他那张勾人心魄的脸,却不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是何做派。

    应该说,整个冥流,除了她克莱尔,还有数不清的女人和裴言睡过。

    无一不是沉沦在裴言的美色中,无法自拔。

    谁都知道,裴言无情,他的眼里,心里,只装的下一个人。

    那就是陆枋。

    以往的克莱尔对于他这个人嗤之以鼻,但因为一次意外和裴言滚到了一张床上后,她对裴言的态度就变了。

    有时候还会因为裴言对陆枋的心思而吃醋。

    所以在和裴言上过床后,克莱尔完全抵挡不住他的温香软玉,将陆枋在帝都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克莱尔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因为她和裴言的事一直瞒着陆枋。

    尤其是陆枋离开的这一年多,他们滚到一起的次数数不胜数。

    她因为陆枋的归来,心里竟然产生了排斥。

    沉沦在裴言的甜言蜜语中,她早就忘了自己是被谁救回来的。

    “头,我......”克莱尔想说什么,却被陆枋抬手阻止。

    “我回来只是为了炎盟的事情,解决完,我就走,不会待着碍你们的眼。”陆枋轻笑一声,那双眼漆黑透亮,黑白纯粹,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嘲讽。

    克莱尔稳了稳心神,神情上竟然放松了一些。

    陆枋眉眼一直看着她,见她这个反应,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炎盟那边最近没什么动静,那位行踪不定,我们都没查到他的踪迹。”克莱尔已经收起眼里的那抹不自在,脸色恢复如常。

    陆枋淡淡的瞟她一眼,问道:“其他人没找过我们的麻烦?”

    克莱尔沉吟片刻,回道:“上次让我们和炎盟产生间隙的那伙人,有私下里调查过我们,想和我们谈判,不过被裴言拒绝了。”说起裴言,克莱尔语气明显的要温和了些。

    陆枋眯了眯眼,目光凝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有似无。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联系炎盟那边,我要见他们现在的负责人。”陆枋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层。

    克莱尔皱眉,没搞懂陆枋这是闹的哪一出。

    炎盟那伙人本来就不是好惹的,他们现在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去招惹?

    但陆枋的命令她不得不听,即使心里有些不悦,嘴上还是恭敬的应道:“我马上去安排。”

    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陆枋看着克莱尔退出门外的身影,陷入沉思。

    看来他们还真当她没有脾气啊!

    呵。

第一百零二章 邢立岩逛街

    M洲,炎盟总部。

    这一次邢洛的事情,给整个炎盟上下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所以人人格尽职守,做事小心翼翼。

    邢聿被邢立岩带走,又灰溜溜的回来,这事瞒不住,在他回来的当天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炎盟。

    所以邢聿现在不管去哪,总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邢聿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依旧做着他在炎盟中的二世祖。

    “肆哥,冥流最近怎么消停了?”邢聿自从被邢立岩勒令回总部接受魔鬼训练,就一直跟在邢肆身边。

    邢立岩忙着国内的事,完全无暇顾及M洲的情况,更何况只是一个邢聿,邢立岩更是不会亲自过问他有没有完成训练。

    邢肆淡淡扫他一眼:“老大让你最近不要管盟内的所有事务。”

    邢聿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道:“肆哥,老大那是误会我了,肯定是那个小妖女在老大面前胡说八道,所以老大才会让我回来。”他在国内还没待热乎,就被送回了M洲,谁心里舒服。

    邢肆眯了眯眸子,对他说的这番话不置可否。

    邢立岩身边那个女人是谁,不是他们这些属下可以过问的,更不用说像邢聿这样在背后论人家的是非。

    “你和今年新来的那帮人一起训练。”

    邢聿一惊,惊呼道:“什么?!肆哥,你没开玩笑吧?让我和那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起训练?”

    邢肆在上次货物被劫时,脸上受了伤。此时那张本该俊朗无比的脸上,一条疤沿着左眼角一直到鼻梁处。乍一看上去,有些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

    此时那张有些可怖的脸,带着一股冷躁,眼底眸色黑沉。

    “邢聿,你觉得老大叫你回来是为了让你继续这么没心没肺的玩吗?”

    邢聿没想到邢肆突然这么严肃,有些诧异:“不,不是啊。”

    邢肆不想和他多说,若是这都点不醒,那就没必要继续留在炎盟。

    看着转身离开的邢肆,邢聿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

    ......

    邢肆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

    M洲的天气比不上其他地方,这里常年潮湿,对于他的伤势是有弊无利。

    所以炎盟内很多事情,其实明面上已经换成了一直在F洲的邢至出手,邢肆只需要做一些重大的决策。若是实在有解决不了的,再找邢立岩。

    “肆哥,冥流那边现在什么意思?”邢至看着属下传来的消息,拧眉问道。

    邢肆眉心也是紧拧着,他也搞不懂冥流那边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件事我和你都没有权利做决定,必须问过老大。”

    “可......”邢至想到邢立岩走时交代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联系他。

    邢肆垂眸想了想,抬头看着邢至吩咐道:“你先去联系邢烈,让他将消息告诉老大。”

    一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邢至有片刻的恍惚。

    他和邢烈没什么过节,但关系也算不得好。

    虽然大家都是炎盟的人,都是兄弟,但毕竟分开的时间太久,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好的肆哥。”既然有些不情愿,邢至还是应道。

    远在帝都的邢烈接到邢至的电话时,没有喜悦,反而有些烦躁。

    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邢至没想到邢烈是这个态度,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我找老大。”

    邢烈看了眼正在给陆小姐选衣服的某人......

    轻咳一声回道:“boss没空。”

    邢至笑:“邢烈,你不能带私怨,我找老大是正事。”他以为邢烈在和他开玩笑。

    邢烈皱眉,走到邢立岩身边,捂住手机:“boss,M洲。”

    正专心挑衣服的邢立岩,眼底一闪而过的烦躁。

    拿过电话:“说。”

    “额...老大。”邢至没想到邢烈给他来这么一出,他还准备让邢烈求自己。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邢至察觉到邢立岩不高兴了,急忙说道:“老大,冥流的头要见你。”

    邢立岩选衣服的手一顿,眼眸微眯,带着寒意。

    “消息属实?”

    “属实,是冥流的幽兰亲自传来的消息。”

    邢立岩一听,就知道这个消息不是作假。

    冥流有四大巨头,幽兰、雪狐、神盾、还有神秘莫测的幽冥。

    幽兰算不得神秘,毕竟那张脸太有辨识度,所以炎盟的人早就知道她是谁。

    雪狐这个人邢立岩知道,曾经一次意外,他见过一面,但雪狐并不知道他是炎盟的人。

    邢立岩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妖里妖气的一个男人。

    而神盾,几乎从未在大众视野中出现过。就连冥流内部都不知道他是人是鬼,只有冥流的当家人幽冥知晓。

    神盾独属幽冥一人管辖,所以冥流内部的人都不知道神盾是谁。

    而幽冥,在外界是个秘密,但在冥流,幽兰和雪狐都知道他是谁。

    但冥流安全系统太过强大,几乎不能攻破,即使是邢立岩亲自出手,也堪堪只能攻入外部系统。

    而邢至口中说所的头,不可能是幽兰,也不可能是雪狐。

    他们虽然也是冥流的核心人物,但还没有权利决定冥流的生死。

    邢立岩沉吟片刻,回道:“时间约在明天晚上。”然后掐断了电话。

    扔给邢烈:“清除痕迹。”

    邢烈点头,但电话是M洲打来的,他必须快速的消除这些痕迹,以免给帝都这边带来麻烦。

    邢立岩脸上丝毫没有着急的神色,依旧在仔细的给陆枋选着衣服。

    “邢烈,这件怎么样?”向来我行我素的邢立岩,已经开始学会询问别人的意见。

    邢烈看了眼他手里的衣服,淡定回道:“陆小姐皮肤白,什么颜色都适合。”这句话不是恭维,而是一本正经的实话。

    邢立岩将衣服挂上去,继续看下一件:“这件呢?”那是一件蓝色的风衣,袖口处有一排排珍珠。

    邢烈淡定回道:“陆小姐喜欢素的。”意思就是那些珍珠太浮夸。

    邢立岩继续看下去,直到把整个展示架上的衣服看完,才回身对身后的导购说道:“这些全部要S码,送到玺宮。”

    那手挥的,有些壕气。

    导购在身后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她很羡慕能让邢立岩亲自买衣服送的女人,但也知道,她的腰包即将鼓鼓囊囊,或许她以后都不用再继续工作了!

    一旁提过意见的邢烈:“......”

    既然您这么壕气,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买鞋。”

    邢烈急忙跟上。

    又是一通壕买,邢烈已经不知道玺宮能不能堆得下。

    似乎察觉到邢烈的焦虑,邢立岩说道:“将玺宮的会议室,改成衣帽间。”

    邢烈:“......好。”反正他只是赚钱的工具,花钱的人都不心疼,他心疼什么。

    出了商场,邢立岩直奔机场。

    “陆枋若是回来,让她在家等我。”似乎有些不放心。

    邢烈:“好的boss。”这句话您已经交代了三次。

    “如果她无聊,就让许向农带她出去玩玩。”似乎还是不放心。

    “好的boss。”即使是专机,您也该走了。

    邢立岩低头沉吟片刻,好似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转身进了机场。

    看着已经离开的邢立岩,邢烈绷着的脸总算浮现一抹无奈。

    怎么办,他觉得自家老板智商降低了。

第一百零三章 你别踏进来,脏!

    裴言赶回冥流时,没见到陆枋的身影。

    脚步略显仓促,有些急切。

    “她呢?”裴彦一把抓住克莱尔。

    克莱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交代完事情后,头就走了。”说完,克莱尔向男人靠近。

    裴彦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一把推开投怀送抱的女人。

    “言,为什么拒绝我?”克莱尔不解,明明每次只要她主动,裴彦从来不会拒绝。

    裴彦沉着脸色,没说话。

    “是不是因为头?言,她不喜欢你。我才是爱你的人,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克莱尔那双异常漂亮的眸子泛起泪光。

    裴彦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伸出手,贴上克莱尔的脸。

    “我只是有些累,找她是因为有事情和她商议。今天晚上,我去你房间找你。”裴彦眼里盛满了柔情,嘴角扬起一抹浅薄的笑。

    看着裴彦脸上的笑意,克莱尔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我现在要去找她,你乖乖的,不能捣乱。”裴彦就像哄小孩般的安抚着克莱尔。

    素日里克莱尔也算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可此时她的注意力全在男人拉着她的手上。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比女人的手还好看。

    就是这双手,让自己欲罢不能。

    “好,我等你。”依依不舍的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丝毫没有注意男人在转身时,凉薄的五官慢慢冷了下来,那双黑眸死气沉沉。

    ......

    冥流的总部在一个小岛上,四面环海。

    冥流是陆枋一手建立起来的,总部的地址也是由她亲自挑选的。

    岛上的一草一木,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选择这座岛,就是因为可攻可守,防御力极强。

    若想安然无恙的到达这座岛,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克莱尔与裴彦,是在冥流成立两年后加入的。

    一开始,陆枋的身边,只有神盾一个人。

    因为特殊原因,神盾隐匿了下来,只有陆枋能通过特殊方式联系到他。

    整个小岛上,有两个地方不能随便进入。

    一个是基地内的实验室,还有一个,就是陆枋的院子。

    当初在岛上建基地时,陆枋早早给自己建了一个院子,坐落在基地的角落里。

    此时,她正躺在自家院子的躺椅上,一下一下的摇晃着。

    手边是一杯咖啡,香醇的味道飘散在整个院子里。

    太久没回来,院子里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乱,应该有人替她打扫过。

    也不知道邢立岩想她了没有......

    裴彦赶到她的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躺椅一摇一晃的,陆枋翘着二郎腿,手自然的垂落在躺椅的两侧。

    莹莹白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阿枋。”裴彦温柔的唤了一声,似是不想破坏此时的美好。小心翼翼的上前,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陆枋就知道了来人是谁,只不过不想搭理他。

    “阿枋,你怎么不等我?”裴彦的语气有些怨念。

    陆枋阖上的双眼倏地睁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着他,透着寒芒。

    “滚出去。”清冷寡淡的声音响起,陆枋眼里盛满了厌恶。

    裴彦走向她的脚步一顿,脸色温和的笑容出现了一抹裂痕。

    几秒后又恢复如常,还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

    “阿枋,这院子我每日都来打扫。”似是没看到陆枋阴沉的脸色,裴彦打量了一下院子里,自顾自的说着。

    看着已经郁郁葱葱的花草,有些自得。

    这些全是他亲手种的,既然陆枋没把它毁了,那就代表没有那么厌恶他。

    这一点,裴彦是真的误会陆枋了。

    陆枋以往的院子里也有一些花草,只不过太久没回来,她并不确定还活着没有。

    谁知道回来看见依旧存在的花草,她就以为是她以前栽种的。

    此时听裴彦的意思,这些都是他种的。

    想到这,陆枋眼底的嫌弃只多不少。

    “真是劳烦了。”陆枋这话说得漫不经心,毫无感情。

    裴彦掩住眼底受伤的神色,走到陆枋面前站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陆枋受不了他的眼神,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裴彦见她这个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

    精致的下颌,垂散在躺椅后的长发。

    胖了,也更白了。

    看来在帝都的那段日子,她过得很好。

    想到帝都的那个男人,裴彦的脸色瞬间有些阴郁。

    一个小喽啰,等他哄好了阿枋,再去收拾他。

    看着眼前的女人,裴彦神情渐渐有些恍惚。

    若说以往的陆枋清冷孤傲,那现在的她,身上显然多了些烟火气。

    裴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小姑娘不屑的眼神落到他身上,让他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敌意。

    之后,他在冥流住下,渐渐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以往他仗着自己那张脸,在陆枋面前还算能讨得一个好脸色。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陆枋之间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陆枋每一次见到他,再也不会有好脸色。

    “听克莱尔说,你要去见炎盟的当家人?”

    陆枋依旧闭着眼,没理他。

    “炎盟的当家人向来行踪诡异,身份神秘,你这样贸然去见他,很危险。”

    陆枋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彦。

    裴彦无奈,低垂着眉眼:“阿枋,我只是担心你。要不然这次谈判我去,或者我陪你去。”

    陆枋闻言,睁开眼。

    轻笑一声:“裴彦,我给你脸了?”

    裴彦听到这话神情一滞,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裴彦,重复的话我不说第二遍,以后我的院子,你别踏进来,脏!”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顽石,在裴彦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脸色一僵,浑身微微紧绷。

    这句话,陆枋在什么时候对他说过?

    是被她发现自己将师父扑倒在身下,还是他手里拿着滴血的刀,师父倒在他的面前的时候。

    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

    “裴彦,滚出去。”这一次,语气更加凛冽,没有丝毫感情。

    裴彦这一次再也无法维持,脚步慌乱的跑出了院子。

    院子里渐渐没有脚步声,陆枋知道裴彦离开了。

    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冲锋衣。

    M洲的天气偏湿冷,几乎没有什么四季的说法。

    习惯了帝都已经炎热的天气,再次感受这种沁人心脾的冷意,还是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陆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

    炎盟那边的消息来的很快,超出了克莱尔的预料。

    她还以为依照炎盟的性子,这次见面不会太顺利。

    想到陆枋说的,她要只身前往,莫名的,克莱尔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想法。

    炎盟的当家人历来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且有一任当家人不止年纪大,脾气也大,甚至有特殊的癖好。

    陆枋那张脸长的美艳,丝毫不逊色于她,若是......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克莱尔慌忙收起自己的想法,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安抚似的拍了拍胸脯。

    得到了炎盟那边的回答,克莱尔自然而然的要去禀告陆枋。但还没到陆枋的院子,就被人拦了下来。

    “言?”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克莱尔克制住激动的神色。

    “炎盟那边来消息了?”裴彦那头长发迎着风飘起几缕发丝,有点飘飘欲仙的味道。

    克莱尔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连忙道:“是,炎盟的当家人同意会面。”

    裴彦闻言,低垂的眸子闪过冷意:“这件事先别告诉她。”

    克莱尔一惊:“为什么?”

    “我自有我的考虑,炎盟的事你别管了,交给我。”裴彦的嗓音偏柔,说这话时,眼波流转,满含柔情。

    克莱尔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忙不迭的点头:“好。”

    克莱尔走后,裴彦看着紧闭的院门,脸上渐渐浮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

    既然你没办法看到我的好,那我就替你到地狱里走一趟。

第一百零四章 幸会

    从帝都到M洲,再到炎盟总部,需要十几个小时。

    邢立岩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炎盟高层全部在大堂等着,毕竟和冥流的谈判,不是小事。

    邢立岩脱掉身上的外套,递给邢至,然后走到大堂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那架势,颇有些土匪的味道。

    “布置的怎么样?”喝了一口茶润喉,邢立岩看向邢肆问道。

    “一切准备妥当,若是冥流的人敢耍诈,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邢肆很自信。

    邢立岩放下茶杯,嗓音低哑:“不能掉以轻心,冥流的人既然敢要求见面,就不打有来无回的战。”

    他从未小瞧过冥流的任何人,能让政界和各大势力头疼的角色,就不可能太容易被人拿捏。

    “老大,还有一件事。”邢肆眼里有些犹豫。

    “说。”

    “邢洛交代了,煽动他的人叫,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势力。”

    “?势力在M洲?”邢立岩眸底黑漆漆的沉,疏冷凉薄,瞧不出什么情绪。

    邢肆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是F洲的势力,有两三年的底蕴,不过并不庞大,只是一个小势力。”

    邢立岩将视线落到堂下其他人的身上,捏了捏手指:“你们就没察觉到一丝风吹草动?”

    堂下很多人都是跟着邢至从F洲回来的,F洲不比M洲,但也算是他们重要的货物来源地。

    邢至闻言,看向邢立岩:“老大,我们F洲的货物并没有出现问题,各方的势力也并没有人来冒犯过我们。”

    在F洲时,炎盟手下的货物大多是军火和一些热武器。M洲虽然也是战乱不断,但不会想F洲那样,乱成一锅粥。

    连当地政府也有了放弃的打算。

    也正因为如此,炎盟才将F洲的人全部撤了回来。

    毕竟已经是一锅老鼠屎,他们就没必要再进去淌了。

    “我要知道F洲这几日的情况,越详细越好。”邢立岩的手敲打在扶手上,一下又一下,就像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好的老大。”邢至忙答道。

    F洲的事情是他的疏忽,若是追究起来,后果......

    交代好一些事情,邢立岩就上了楼。

    他带的行李不多,但他一个大男人的行李箱内,竟然有一条红色的裙子。

    若是陆枋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条裙子就是她那天晚上陪邢立岩吃饭时穿的。

    邢立岩看着自己收拾在行李箱内的红裙子,不由苦笑。

    他这是睹物思人啊!

    ......

    傍晚很快来临,炎盟内部人人提高警惕。

    他们要面对的,是神出鬼没的冥流,不是一群虾兵蟹将。

    邢立岩扣上最后一粒袖口,戴上放在桌上的腕表。

    银色,机械表盘。

    手表旁边还放着一把枪,装满了子弹。

    枪被擦的锃亮,刺骨的冷意从掌心传来,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冷峻了几分。

    邢立岩视线一扫,看见抽屉里的另一把枪。

    小巧,精致。

    适合陆枋。

    等回去的时候,就给她带回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她箱子里的那些大家伙比。

    邢立岩和陆枋两人很奇怪。

    明明大家心知肚明,对方不是善茬,可谁也没说破。

    一个装瞎,一个真瞎。

    想到陆枋,邢立岩精致的眉眼扫去了寒气,稍稍温和了些许。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进来。”邢立岩顺手关好抽屉。

    邢肆打开门,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老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邢立岩将枪别在腰上,转身。

    深邃如寒潭般的黑眸望着邢肆:“走吧。”

    邢立岩没带多少人,但带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炎盟内部的得力干将。

    邢聿自然不在这些人里。

    看着车消失在基地门口,邢聿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邢立岩回来后,他完全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看着他们一起出任务,心里自然是有些吃味的。

    邢立岩坐在车里,漂亮的指尖上,夹着烟,雾气在指尖缭绕。

    “老大,给。”邢肆将一副面具递给邢立岩。

    简单的黑白面具。

    邢立岩接过,摁灭掉手里的烟,将面具带上。

    留在外的,只有一双清冷凛冽的眼眸,还有一张薄唇。

    炎盟这一代的当家人,从未在大众面前露过脸,一直以一张黑白面具视人,或是让邢肆出面。

    神秘,强大,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老大,邢聿......”邢肆适可而止。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邢立岩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寡淡。

    因为被面具遮挡,邢肆并不知道邢立岩的表情,只是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多问。

    “我安排了邢聿参加这一次的新人培训。”

    邢立岩没说话,拿过一旁的烟,准备点燃时,突然想起了一张小脸。

    算了,把烟戒了。

    回去也让小姑娘戒了。

    因为有害身体健康。

    看着邢立岩的动作,邢肆没出声。

    “让他和新人一样的待遇,不能特殊对待。”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

    “好。”邢肆应了声,端正的坐着。

    冥流要求见面,自然不能用炎盟的场子。

    这样对两方都没好处。

    见面的地点选在M洲最大的地下赌场,那里戒备森严,里面的人全是一群亡命徒,只要给钱,他们就可以帮你做事。但前提是,不能在地下赌场闹事。

    地下赌场的势力既不属于炎盟,也不属于冥流。它出现的神秘,也从不会觊觎其他势力。

    地址是冥流选的,炎盟没意见。

    邢立岩知道是在地下赌场见面时,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裴言此时正驱车前往地下赌场,他没带多少人,不敢闹太大的动静,怕被陆枋察觉。

    他对陆枋瞒下了和炎盟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地址是他选的,之所以选地下赌场,是因为他在地下赌场有朋友,安全上至少有保障,而且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或许还能保他一命。

    即使他身手再好,也不敢太小瞧了炎盟。

    冥流的人比炎盟的先到一步。

    “雪狐,我们需要在周围设下埋伏吗?”雪狐身边的人问道。

    裴言凝眸,摇头:“在地下赌场的地盘,不能轻举妄动。”

    那人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半个小时后,几辆车姗姗来迟。

    裴言眯着眼,看着排在第二的那辆车。

    车里的邢立岩察觉到有目光,冷眸扫了过去,看到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冥流,雪狐。

    邢立岩漆黑的眸子里,冷若冰霜。

    他可不记得今天是和雪狐见面。

    车停在裴言的面前,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车,站在两旁。

    邢肆快速下车,绕到邢立岩坐的方向,打开车门。

    一双锃亮的皮鞋印入眼前,然后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然后是黑色西裤,黑色衬衣,完美的喉结,一张……黑白色的面具。

    裴言看着那张面具,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炎盟盟主。

    那张面具,是标志。

    即使心里有些心悸,裴言收拾好情绪,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邢立岩面前,伸出手:“幸会。”

    邢立岩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那只手。

    纤细,苍白,就像鸡爪。

    没陆枋的好看。

    没有握上去,直接越过裴言,往地下赌场走去。

    被邢立岩如此对待,裴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脸色有些难看。握成拳头的手打开了又握紧,拳头泛白。

    好你个炎盟!

    忍住怒气,裴言冲身后的属下比了个手势,然后带上几人进了地下赌场。

    剩下的人纷纷散开,没一会儿,地下赌场门口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诡异。

第一百零五章 娘们唧唧的

    一走进地下赌场,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廓。

    激动的叫声,输了的惨叫,还有那些兴奋的声音,无一不在告诉他们,此时地下赌场很热闹。

    邢立岩面具下的脸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吵。

    地下赌场的人见炎盟和冥流的人到了,急忙上前迎。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一身腱子肉,又高又壮。

    邢肆看了眼他那身肉,嫌弃的撇过脸。

    大汉上前,看着邢立岩那张冰冷的面具,下意识的将脸看向了别处。

    这位大佬,他惹不起。

    随后看向走在后边进来的裴言,眼眸眯了眯,突然大笑着,一把抱住裴言。

    “雪狐兄弟,咱们好久不见了啊!”那一抱,顿时让裴言变了脸色。

    裴言忍住想杀人的冲动,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

    “伍子兄,好久不见。”

    大汉是地下赌场的一名管事,但权利不算大。

    在他之上,还有四个兄弟,他排行老五,所以别人都叫他一声伍子。

    伍子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抱着裴言的力气有多大,高兴的在裴言肩上拍了两下,大笑道:“雪狐兄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娘们唧唧的?”

    这话说出来有些得罪人,裴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

    他最讨厌有人说他娘们唧唧的!

    但伍子是地下赌场的人,他不敢得罪,也只能尬笑两声。

    “伍子,带路。”邢肆看了眼还准备继续寒暄的伍子,冷声开口。

    伍子被这道声音唤回了理智,急忙松开裴言。

    裴言就像得救般,大喘了几口气。

    “是小弟招待不周,各位请随我来。”伍子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负手站在一旁的男人,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稍稍放下心来。

    伍子将众人带到地下赌场最里间的房间。

    一张长桌,两张椅子。

    “各位,请无关的人在门外等候。”伍子说这话时,带了些气势,让裴言身后跟着的几人都有些吓的停住了脚步。

    裴言将视线放在伍子身上,有些凝重。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管事,身上竟然有这么强势的压迫感。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地下赌场的实力。

    邢立岩没有异议,手一挥,除邢肆以外的人,全都有序的离开了房间,站在房间外等候。

    裴言见此,也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几人见此,留下一人,全都离开了房间。

    伍子满意的笑笑,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可怖。

    “既然炎盟和冥流都这么配合,那我们地下赌场的就不过多干预,我们的人也守在门外,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说完这话,伍子还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裴言。

    裴言见此,以为他是在向自己保证他们的安全,瞬间心里放松许多。

    只要地下赌场保他,想来炎盟的人并不会有什么动作。

    想到此,裴言的下巴不由的抬高了几分。

    知道真相的邢肆:“……”

    完美的误会。

    其实伍子的那个眼神,是在示意,让裴言小心着些,别冲撞了这位爷。

    谁知道却会被他会错了意。

    邢立岩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进了房间后直接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邢肆站在他身后,那张带着伤疤的脸和邢立岩戴着的那张面具一样,又冷又硬。

    裴言坐到邢立岩对面,注意力都被那张黑白面具吸引。

    从见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要不是那张面具,还有邢肆恭敬的态度,裴彦都有些怀疑坐在他对面的,是否是假冒的。

    “炎盟主,既然大家诚心见面商谈,你也该拿出一些诚意吧?”裴彦拧着眉,声音有些阴柔。

    炎盟的盟主在外并没有留下姓名或是代号,所以大家都叫的炎盟主。

    他一直以为炎盟这一代的盟主也是一个糟老头子,没想到......

    看身形,年纪应该和他相差无几。

    这么年轻,就坐上炎盟的第一把交椅,手段不可小觑。

    “哦?不知道雪狐先生想让我拿出什么诚意?”邢立岩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未遮住的双眼带着锋利,冷冽的看着裴彦。

    裴彦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不由有些心惊。

    虽然他在外从未刻意隐瞒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做事也算是小心翼翼。

    这次若不是代替陆枋前来,或许他也不用暴露在炎盟所有人的面前。

    此时看向邢立岩的眼神,带着防备与凝重。

    敛住眼里的情绪,裴彦轻笑一声,那模样,有些勾人:“炎盟主,我们大家有一说一,你既然决定应我们的邀约,就不该再戴着那张面具。”

    站在邢立岩身侧的邢肆闻言,眸光微凛,带着杀气。

    邢立岩没动,手微微一抬,阻止了邢肆。

    他见不得雪狐那副狐媚样,一个大男人,有些...辣眼睛。

    “我记得,邀约我的是冥流的当家人,可不是鼎鼎大名的雪狐。”邢立岩手里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打火机,从陆枋那顺来的。

    陆枋有丢三落四的习惯,经常会忘记一些小玩意放在哪。

    所以,打火机就是被他捡到的。

    被邢立岩毫不留情的拆穿,裴彦脸色有些难看。

    也不知道他说的鼎鼎大名,是褒义还是贬义。

    “是幽冥发的邀约,但组织内有要事处理,所以她派我来。我想炎盟主应该不会介意我来吧?”

    噔的一声,邢立岩手里把玩的打火机阖上。

    裴彦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一只小巧精致的打火机。

    那抹银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丝冷意,有些眼熟。

    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个打火机,裴彦很确定自己见过,但忘了在哪见过。

    邢立岩半掩住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顺手将打火机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自然不介意。”

    裴彦的目光随着他将打火机放进荷包,然后才收回了目光。

    “打火机很漂亮。”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邢立岩冷冷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裴彦将心思收回,看着邢立岩。

    “炎盟主,这次见面,我们冥流主要是想谈谈东部的那批货物。”

    东部,主要是炎盟的地盘,但那里物资丰富,矿石也是取之不尽。当初被发现,许多人打过那里的主意,但都被炎盟一一压了下来。

    陆枋从不会去做这种强买强卖的勾当,那无异于抢。

    冥流的人虽然全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但在陆枋的管制下,他们并不会去触碰那些陆枋严令禁止的东西。

    这么多年,冥流和炎盟从来没有因为东部的事情有什么牵扯。

    此时裴彦坐在谈判桌上,公然提出东部的货物,那可想而知,冥流已经在打东部的主意了。

    裴彦一直注意着炎盟盟主的动静,他不敢赌,但不得不赌。

    若炎盟真的同意让他们冥流的人在东部分一杯羹,那他就算赌对了,回去后在陆枋那里也好交差,让她消了火气。

    炎盟盟主的一言不发,让裴彦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被炎盟盟主开口打断。

    “不知道这是雪狐先生自己的意思,还是幽冥的意思?”漆黑的眼底犹如深潭,裹挟着些许寒凉。

    三番五次的被人质疑他的地位,裴彦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看向对面男人的眼神有些阴鸷。

    和组织里那些人一样,什么都听陆枋的,什么都要问过陆枋的意见。好像他说的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裴彦放在桌上的双手渐渐捏紧,冒着青筋。

    “炎盟主,冥流的很多事情,我还是说了算的。”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邢立岩被面具遮住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那我想问问雪狐先生,想要在我东部分一杯羹,你们可有什么值得交换的筹码?”邢立岩眼皮掀了掀,精致的眉眼微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裴彦微微侧了侧身,手在桌上敲打着,双眼如炬的看着他:“F洲的情报。”几个字,掷地有声,就像坚定的知道炎盟需要这个。

    果然,邢立岩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漆黑的眼眸沉了沉,没急着应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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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654/ 第一时间欣赏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最新章节! 作者:手有余温所写的《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为转载作品,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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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介绍:
邢立岩没想到,自己只是散个心,竟然能捡到一个满身恶臭的疯女人。
陆枋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捡个鞋,竟然能滚到满是垃圾的臭水沟里。
数月后,帝都邢家突传喜讯,那连狗都不喜欢的男人,竟然娶了个家世清贫的女人,还是个二婚。
那些觊觎邢立岩的女人,都在等着看那女人嫁入豪门后如何被扫地出门。
可谁知,那女人从举止相貌而言,甩了她们一大截。
婚后第二天,邢立岩接受媒体的采访。
“邢总,请问你为何会娶那个女人,她除了长得漂亮,别的一无是处。”一女记者高举着话筒,尖酸刻薄的问道。
“比你漂亮就好。”邢立岩看都懒得看那女记者一眼。
“......”
“邢总,据说尊夫人家境比之邢家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认为感情不需要门当户对吗?”
“我又不是孙悟空。”看看手上的腕表,邢立岩双眉紧蹙。
“都回去等着法院的传票,别在这里耽误我回去洗衣服。”话落,脚步急切的离开了记者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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