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丢脸
叶宛在F国不能逗留太久,但已经到了F国,她也不能说走就走。
她知道沈力要什么,所以在酒店里陪了他两天,就匆匆忙忙的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翌日,下了飞机后,叶宛用丝巾包裹住自己的头,只露出戴着墨镜的眼睛。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军区,在外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可天不遂人愿,她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看着自己车旁站着的人,叶宛脸色瞬间煞白。
她紧了紧头上的丝巾,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双唇,走了过去。
车外站着的黑衣人看到她走来,打开车门。
车内坐着一个人,但因为车窗是防盗玻璃,外面看不清里面,所以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叶宛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车边。
“爸。”微微俯身,态度谦卑恭敬,和平日里那个铁血将军截然不同。
车里的人冷哼一声,不接话。
叶宛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捏着丝巾的手泛白,有些颤抖。
车内和车外的人都僵持着,叶宛紧咬着双唇,努力克制住自己下意识发颤的身体。
几分钟的沉默,车内的人似乎耐心用尽,冷哼一声开口:“上车!”
叶宛松开拽住丝巾的手,恭敬点头,弯腰上了车。
很快,黑色轿车驶离了机场的地下停车场。
到达叶家的时候,看着车外熟悉的环境,叶宛紧绷的神经更紧了几分。
叶博谦没有看她一眼,径直下了车。
纯金镶底的手杖随着脚步的走动,在青石板堆砌的地面发出一阵“哒、哒、哒”的脆响声。
一下接着一下,像是砸在了叶宛内心深处,让她忍不住颤栗。
她下了车站在门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子,脑海中很多回忆涌了上来。
自从她调到北部军区,就很少再回叶家。不是她和叶博谦关系不好,也不是她想要自力更生。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不知不觉中,和叶博谦的关系渐渐疏远,再加上她平日里待在军区的时间略多,也很少回来。
叶婉只比她大几个月,也就是说,在当时的叶夫人怀孕时,叶博谦就出轨了。
叶博谦这个人,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叶宛都不敢说了解他。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人倒是换了无数个,现在这个,算得上最成功的一个,至少哄得叶博谦和她领了结婚证。
若不是在调查陆岽闰时,无意中得知了叶婉出事的真相,或许叶宛一直不会知道她这个父亲恶心的真面目。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马上给我滚进来!”不等叶宛再回忆下去,不远处的别墅门口,传来一道呵斥声,带着彻骨的冷意。
叶宛回过神来,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抓紧手里的包包,赶紧进了屋。
此时屋内,姚柔早就听到了汽车回来的声音,所以此时正扶着叶博谦走到沙发边落座。
余光瞟到最后进来的身影时,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过她很快就敛住了自己的神色,装腔作势那一套,她向来拿捏的精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去见了一个朋友
姚柔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她比叶宛还要小几岁,此时那张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意。
“宛宛回来啦,哎呀,你别门口站着呀,快进来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叶宛听她这么说,眼底划过一抹阴冷,不过一闪而逝,消失的很快,但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但就是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更惹得叶博谦不快。
他觉得姚柔这话说的也没错,但自己这个女儿不仅不应声,竟然还摆出难看的脸色,越看越心烦。
“你杵在那儿干嘛?需要我过去请你吗?”这话一出,绕是在一旁看戏的姚柔都忍不住有些背脊发凉。
看来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这位可不会这么说话。
虽然她来叶家也不过几年,但也知道叶博谦对这个在军区的女儿颇为看重,平日里家庭聚会,两人算不得亲厚,但感情也是不差的。
至少不会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话。
叶宛垂眸,敛住眼底的冷意,姿态端庄又不失优雅的走到了沙发旁坐下。
“爸。”她尽量放松自己脸上的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一些。
叶博谦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取决于她在军区的身份地位。
若是她的工作出了一点纰漏,想来最先落井下石的,肯定是她这位亲生父亲。
在他眼里,利益高于一切。
不管是亲情还是其他,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你去F国做什么?”叶博谦不怒自威的模样,再加上平静中带着些许暴戾的情绪,让叶宛身形一颤。
她努力镇定道:“就是去见了一个朋友。”这话也不算撒谎,她确实去见了一个朋友。
“咚!”
叶博谦手里的黄金手杖重重的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让人心里发颤。
“叶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参谋长,翅膀就硬了,可以从我手里飞出去了!”叶博谦表情阴鸷,一脸愤怒。
“爸,您在说什么啊?我不过是去见了一个朋友,那人你也认识的,就是我当年在D国的师兄,沈力。”叶宛继续装无辜。
叶博谦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去见谁,就是因为知道她去见了谁,为了什么事,才会这么火大。
“你去见他做什么?”他明知故问道。
叶宛一时愣住,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爸,沈师兄升职了,特意邀请了我去参加他的就职宴。您知道的,在我们这个位置,人脉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想着去赴宴。”
其实叶宛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沈力最近确实升了职,不过也不算大升,根本没有宴请别人的必要,毕竟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太光荣的事。
说好听点是升职了,说直白点就是平调而已。
而且还是被调到一个后勤职位,算不得什么好事。
但叶宛过去时,确实和沈力在一起,还和他得几个朋友在住的酒店附近吃了顿饭。若是有人在背后调查,肯定也能查到,她没说谎。
叶博谦自然也查到了这些,不过他查到的更细致一些,远比叶宛以为的要多。
姚柔在一旁看着父女两之间夹杂着火药的谈话,尤其是看到叶宛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忍不住暗暗咂舌。
果然,论表演这一项,她还是比不过这个继女。
第五百七十章 禁足
叶博谦不是那种会轻信别人的性子,虽然叶宛说的,和他调查到的出入不大,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破壤而出。
“为什么去会友不走正规程序?”叶博谦终是问出了他最想关心的问题。
要知道能坐上叶宛那个职位,动一发而牵动全身,不论做什么,都需得小心翼翼,不能走错一步。
可这一次,叶宛去F国的程序不是由军区直接签发的,而是越过了军区,直接由辖区下发的出境令。
这在军区是大忌,毕竟她上面还有总参谋长,而最上面,还有陆岽闰这个总司令。
不管出于什么,叶宛这么做都是不合规矩,甚至于严重些,会上军事法庭。
可事发突然,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叶宛去走正规程序。她着急赶去F国,想在唐泽还没被收押前把人给捞出来。
但她没想到,是她小看了国际刑警组织的能力,也有些高看了沈力这一颗棋子。
事情没办好,但她相信,她去F国的事,军区那边肯定会没事。
只是千算万算,把她这位好父亲给忘了。
“爸,你也知道的,岽闰哥这几年坐在那个位置上,最见不得谁拉帮结派。若是我打了申请,他肯定也不会批的。事出紧急,我也不想偷溜着出去。”说到这,似乎有些戚戚然,叶宛眼尾泛红,小声道“我也是想多替叶家结识点人脉。”
果然,叶博谦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脸上阴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
站在他身后给他捏着肩的姚柔明显的感觉到,手下的人似乎在一瞬间放松了许多。
她低着头,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三言两语就被带偏的老男人,当真是愚蠢至极。
叶博谦可不知道姚柔在心底里骂他,虽然听到叶宛说的话让他有些许的触动,但他还是摆出了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错了就是错了。这些日子你先别急着回北部,那边我会替你知会一声。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反省反省。”
叶博谦起身,忽略掉叶宛难看的脸色,接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想要做陆家的主母,就给我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干净!”
这话算不得好听,叶宛脸上煞白,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
她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早就过了花样年华,不可能因为一个还没得到的人就守身如玉。
这么多年,她身边的男人确实没断过,但也没闹出什么事来。
而且都是在暗地里,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但此时被叶博谦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叶宛就犹如被人揭开了遮羞布,让她羞愤难当。
尤其是站在叶博谦身后的姚柔,一副被惊到的模样,小张着嘴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场合,有些欲言又止。
叶宛知道自己这位后妈是什么德行,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就没有她爱听的。
禁足就禁足吧,总比再被叶博谦毫不留情的羞辱好。
“好。”不给姚柔开口的机会,叶宛直截了当的应道。
然后气冲冲的踩着她的高跟鞋,出了门。
叶博谦也没让人拦着,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开了口,叶宛就不可能违抗。
自己她自己安生待在自己的别墅里,他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其他事……
想到自己收到的那些资料,叶博谦那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气沉沉。
姚柔第一时间察觉到,为了不惹火上身,她选择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索性做个乖巧的妻子。
第五百七十一章 惦记姐夫
叶宛被禁足的事很快就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
她在帝都上流社会圈子里,简直是传奇般的存在。
不是因为她的长相,也不是因为她是叶家的女儿。而是因为所有上流千金,要么是进入集团的女强人,要么就是待字闺中的名门淑女。
像叶宛这种,进入军营,和一帮光膀子的大男人混在一起,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而且她在北部军区的职位,简直是让那些名门淑女望而失色。
谁能想到,当初和她们一样,长相不俗,家世不俗的名门大小姐,竟然选择从军。
问题是人家在军区混的也不赖,抛开叶家给她铺路不说,自身的本事肯定也很重要。
所以很多人都很佩服叶宛,不止男人把她当女神,就连女人也是把她当做学习的榜样。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眼酸的人。
“我就知道离了叶家她什么都不是,一个女人,跑去部队做什么,去选美吗?”
一个日常商业酒会上,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八卦四起。
“要说那个老女人也是厉害,毕竟能混到参谋长这个职位,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个男人。”身姿妙曼的女人手里端着红酒杯,嗤笑一声。
她的一袭红色吊带礼服,在灯光肆意的宴会大厅看起来格外醒目。
她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和叶宛完全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但听语气,好似对叶宛很了解。
她身旁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今晚酒会年轻的一辈。
很多人不知道叶宛,但却是知道叶家的,这种豪门的八卦,自然听的越多越好。
“那位不是叶家大小姐吗?叶家这么多年,除了她,没有别的年轻一辈。”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叶宛没结婚的事,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叶家也没刻意瞒着。
有人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那位不结婚?”
“这你都不知道?叶家想要和陆家联姻,但陆家那位一直不松口,所以叶家的年纪这么大了都还没嫁出去。”
“这么看来,叶家大小姐还是挺痴情的。”毕竟现在这种速食时代,男欢女爱,逢场作戏是常态,像叶宛这种守着一个人二三十年的,算得上世间罕见。
“呵,她算什么痴情,不过是个惦记自己姐夫的恶心女人罢了。”这时,刚刚说话的红衣女人又开口道,说出来的话嘲讽至极。
众人顿时噤声,谁都不敢接这话。
红衣女人的身份他们不知道,但能来参加酒会,并且对叶家的事了解的那么多,想来身份也不简单。
而且人多嘴杂,敢这么编排叶家的,胆子是真的大,不害怕得罪人。
这种人轻易得罪不得,毕竟不怕死的,谁敢惹。
那女人见议论声渐渐平息,嗤笑一声,也不再和他们站在一起,端着酒杯走到了一旁沙发上坐下。
她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国外回来的程家的表小姐,程雅琳。
前段时间程家出了很多事,程雅琳害怕殃及池鱼,灰溜溜的出了国。
这段时间程家的事平息了些,她才跑了回来。
因为平日里别人都知道程家大小姐,所以对于这位表小姐,并不算眼熟。
程雅琳其实对叶宛并不是很了解,只不过程海彪和人谈话时无意间听到的。
她刚回来,心里憋着气,一时口不择言,将话说了出来。
此时四下无人,她面色上才露出怯意。
第五百七十二章 陌生男人
F国,无名海域。
此时一座孤岛上,一栋耸立的15层大楼矗立其中,看起来格外醒目。
大楼四周站着六名拿着枪的人,统一的服装,看起来训练有素,每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此时大楼内,地下负三层,最角落的一间房子里,有个人影蜷缩成一团,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耸拉着,看起来狼狈至极。
整个负三层,只有两间房,都被精密复杂的门锁住,唯一通风的地方,就是门上的一个小窗口。
可因为是负三层,没有光线,房间里阴暗又潮湿。
“兄弟,你还活着吗?”这时,左边房间里关着的人突然开口,说着一口流利的F国话。
前两天自己隔壁来了个人,他听到了声响。
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几年,隔壁房间可从来没进来过人,这不由让他有些好奇。
唐泽只觉自己的脑袋疼的快爆炸,冷不丁的听到隔壁传来的问话声,那股剧烈的疼痛感被他压制了下去。
等了数秒,见没人回应自己,左边房间的男人又开口道,这次换了标准的M洲语:“兄弟,能听到吗?”
“你,你…是谁?”他张嘴,犹如锈锯般的声音划过喉咙,尖锐又难听。
他的嗓子之前受伤,本就被毁了。这两天又经历了非人的折磨,一口水都没喝过,情况自然更差了些。
还能开口,想来他的毅力确实非比常人。
听到回了自己,隔壁的人顿时有些兴奋,想他这么多年,除了那些面无表情的看守,可从来没见过其他活人。
“兄弟,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犯什么事儿了?”以为唐泽只能听懂M洲话,男人直接用M洲话问道。
唐泽动了动瘫在两边的手,肩膀上传来剧痛,想来两边的肩胛骨都受了很重的伤。
那些审问自己的人,手劲很大,身手不凡。
他稳住自己的心神,深吸一口气回道:“我没事,死不了。”
对于陌生人,他一贯是不予理睬的。或许是身处的环境太过陌生和恐惧,他下意识的就回了对方。
左边的男人似乎起身,唐泽耳尖的听到有人靠近了他背靠的这堵墙。
这监狱设计的很巧妙,一层两个房间,没有窗户。门上的小窗口,也不过是用来投食的地方。
毕竟会关进这层来的人,并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
唐泽不知道这是哪儿,毕竟下飞机之后他就被带去了刑警大队,中途发生了什么……
一股钝痛袭来,他痛苦的垂下头,眉心拧成一团,看起来十分难看。
脸上纵横着大大小小,新的旧的伤口,在阴暗的灯光下,可怖渗人。
“兄弟,你为什么被关进这里?”左边房间的男人对他得情况毫无所觉,但似乎对他被关进这里充满了兴趣。
问了一次没收到回答,又开口问了第二遍,似乎是不要到答案不罢休。
“兄弟,你杀了人?不对,杀了人不该被关进这里。”
“那你是抢劫?也不对,抢劫该被关在第一层。”
“不是杀人也不是抢劫,难道……”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即使唐泽没有回答他,语气中也没有丝毫不悦。
唐泽此时精疲力竭,疲于应付这个喋喋不休的陌生人,索性直接闭了眼,不理他。
整个空旷的地下负三层,只能听到男人那变来变去的语法,以及自言自语宛若神经病般的自问自答。
第五百七十三章 你想出去吗?
不知道那个男人自言自语了多久,唐泽在他的唠叨中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开门声吵醒。
“吃饭了吃饭了!”粗鲁的呵斥声响起,唐泽只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钻心的痛袭来。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
踢他的人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又在他得小腹上踢了几脚。
“没死就赶紧起来。”流利的F国话,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唐泽勉强睁开眼,眼中冷光划过。
看守三层的人员之一,刚进来那天他见过。
而且那张脸他并不陌生,因为在三年前,这张脸几乎传遍了国内外所有情报信息网。
劳伦德,三年前国际上最大的逃犯之一。
一夜之间杀了一条街的人,后来自己自首,被国际刑警抓获。
可刚被抓进去,就销声匿迹,国际刑警方面发了声明,称劳伦德越狱,逃离了监狱。
这件事影响很大,国际方面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压了下去。
他没想到,原来在世界上消失了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劳伦德。”唐泽抬起头,目光冷然的看着面前一脸横肉的异国大汉。
似乎是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大汉整个身体跟着脸上的表情一起怔愣了数秒,然后脸色阴鸷的看向唐泽。
“吃不吃,不吃就死一边去。”劳伦德脚上发狠,一脚踹向唐泽,把本就虚弱的男人又踹倒在地上。
唐泽紧闭着双唇,即使现在吸一口气都觉得疼,但他还是没有痛呼出声。
见他强忍着痛意不吭声的样子,劳伦德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向他这种人,对于那种一碰就坏,整天哭哭啼啼的人没什么兴趣。
反而是这种叛逆有个性的人,才会激起他心底的征服欲。
“你叫什么名字?”劳伦德蹲下身,凑近歪倒在地的男人,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闪动着让唐泽反感的光来。
他太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不得不做些事情来,吸引劳伦德的注意力。
“唐。”他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字来。
虽然声音难听,但好在劳伦德并没有注意。
他伸出两根手指,挑起唐泽的下巴,似乎光线太暗,他直接捏住唐泽的下巴,迫使他抬高一点,整张脸对着自己。
这动作轻佻又粗鲁,唐泽的下巴被捏的红了一片。
昨天人送来的匆忙,再加上这一路上唐泽受了不少的折磨,狼狈至极,劳伦德根本没有注意他得长相。
此时起了别的心思,再认真一看,顿时眼中淫光乍现。
“原来是个美人儿。”劳伦德的目光不加掩饰的透着一股淫邪,捏着唐泽下巴的手直接在他脸上摸了两下。
唐泽强忍住心底里的恶心,面上维持着镇定,做出一副愤然的模样:“滚!”
一个“滚”字,让劳伦德眼里的兴奋更浓烈了几分,他嘿嘿笑了两声,松开手。
“美人,想不想出去?”劳伦德嘴角噙着笑,用自以为十分温柔的声音问道。
殊不知他那张脸,再加上那粗鄙沙哑的声音,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可唐泽面色依旧,根本不为所动。
“出去?”
“对,只要你想出去,我就能让你出去。”劳伦德一副傲然的模样,似乎他能说到做到。
他知道地下三层关着的都是什么人,可他不过是一个看守,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不知道唐泽究竟犯了什么事。
但他毕竟是看守三层的人,若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那还不是他说了算的事。
毕竟这三年,他也没闲着。
第五百七十四章 又被嫌弃了
帝都,裴氏集团。
颀长的身影埋首在暗黑色的办公桌后,桌前是一沓还没处理的文件。
邢烈穿着笔挺的西装,闷声不吭的站在一旁。
半晌,伏在桌后的人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了头。
“剩下的这些,你处理。”他赶着回去陪老婆写请帖。
邢烈嘴角一抽,有些无奈:“boss,这些都需要你签字。”别想偷懒。
邢立岩对于他的控诉毫无所觉,收好钢笔,起身,走到一旁保险柜旁。
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我的私章,你直接盖章就行。”说吧,也不等邢烈反应过来,直接扔了过去,好似在扔垃圾似的。
幸亏邢烈反应快,要不然那价值整个邢氏集团的东西就被人当垃圾给扔了。
“Boss,你不怕我把邢氏给卖了?”邢烈端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就是一枚小小的私人印章,但他知道,只要有这枚印章在,邢氏几乎就落到他手里了。
谁知办公桌前的男人只是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邢烈拿着印章的手一僵,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
得,他又被嫌弃了。
别说整个邢氏,估计他把炎盟的印章拿到手,估计自家boss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邢立岩拿起一旁的西装,穿上,然后拿过车钥匙,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出了门。
“Boss慢走。”
果然,打工人的自觉,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这几天一直住在老宅,为了方便,他都是自己开车,没让公司的司机接送。
车刚上快速通道,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略微蹙眉,按了下蓝牙耳机。
“说。”言简意赅。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男人脸色未变,只是淡淡的嗯了两声。
“按兵不动,等鱼儿彻底咬住钩子,再收竿。”邢立岩垂眸,声音冷冽,眸底寒意渐浓。
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废话,两人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看着来电显示,邢立岩眸底寒意倏然消散,嘴角边泛起了一丝笑意。
“睡醒了?”语气温和,带着宠溺。
而此时电话那头,正是刚刚起床的陆枋。
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姑姑和胡叔不知道去哪儿了,帮佣也打扫完卫生离开了。
在老宅里找了会儿,没看到男人的身影,所以她才想着打个电话问问。
主要是…肚子饿了。
“你去哪儿了?”昨晚两人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也折腾到了半夜,所以她以为今天都会晚起。
“见你睡的熟,就没叫醒你。去了趟公司,现在在回来的路上。”男人耐心解释道。
陆枋语塞,也知道自己起的晚了些。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事都由邢立岩做主后,她反而变得愈发懒散。
即使知道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却依旧不慌。
毕竟,她现在也是被宠着的小女人。
“餐桌上有饭菜,姑姑和胡叔应该是去了后花园,你起来吃一点,等我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
听到他这话,陆枋不由觉得脸上有些燥意。
这种起晚了,长辈还留饭的经历,她不想再有。
她小小应了声嗯,然后好似有什么急事般,直接就挂了电话。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通话结束声,邢立岩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华国人
唐泽挣扎着睁开双眼,整个人虚脱到了极点。
这几天他的日子,犹如炼狱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那个丑陋让人恶心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进来,然后又出去。
他的身心已经麻痹,根本没有丝毫感觉。
“兄弟,还活着吗?”久违的问候声再次响起,唐泽睁了睁眼,又闭上。
这几天他们动静不小,虽然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抵不住那个变态疯狂又肆虐的大笑声。
可隔壁的男人一直没出声,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自己被那个男人不分昼夜的折磨,唐泽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说到底,他怕死。
如果不怕死,他根本就不会落到国际刑警的手里,也根本不会在这里受尽侮辱。
他还没看到邢家落入万丈深渊,还没看到邢立岩摇尾乞怜的样子,还没得到自己失去的一切……
所以,他不能死!
若是邢立岩在这里,知道他这么多脑补,肯定会毫不留情的送他两个字——有病!
这几天虽然被折磨的没个人样,但唐泽也不是没得到好处,至少知道了一些信息。
此时他被关在传说中的深海监狱,这里一共十八层,而他所在的区域,在地下三层。
往下,还有两层。
每一层都有专人看守,这些看守的人,不属于政府,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不属于军方,而是一些国际上早就消失的人。
而且全是大奸大恶、十恶不赦的罪犯。
唐泽不知道深海监狱背后的势力到底隶属于哪个国家,传说中是几个国家共同建造,一起管理。
可唐泽在几个国际城市闯荡那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哪方势力和深海监狱有瓜葛。
所以深海监狱来历成谜,也让很多人下意识的惧怕。
毕竟进去的,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而活着的,皆是在里面生不如死。
“兄弟,你可别死了啊!”死了他去哪儿听墙角。
唐泽有些烦躁的蹙眉,幸亏劳伦德怕他被自己折磨死,所以这几天他的伙食改善了很多。
而且估计是嫌他身上太脏,劳伦德还给他送了一盆水来,让他简单的洗了个澡。
要不然他现在的情况,估计离死也不远。
“你到底是谁?”唐泽靠坐在角落里,声音嘶哑,无力的问道。
隔壁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不答反问道:“问别人之前,你不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吗?”
唐泽闻言,眼底划过冷芒。并不想回答他,可现在的情况,多了解一些,就多一分逃跑的希望。
“唐泽,华国人。”
隔壁的男人听到他得自我介绍,突然没了声响。
唐泽疑惑,就在他打算开口询问对方时,隔壁男人开了口:“小兄弟,你年纪不大吧?”
这一次,却是地地道道的华语,并且比其他语法都要更熟稔,更顺口。
唐泽听到对方的语言,一时愣神:“你是华国人?”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生活在F洲,但骨子里毕竟流着华国的血。而且小时候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华国。
此时听到相同的语言,唐泽不免觉得惊讶。
听到唐泽的问话,隔壁男人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轻轻的呢喃着:“华国啊…真是一个好地方。”
唐泽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隔壁男人肯定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单从他被关在深海监狱,还精通各国语言来说,就注定不是常人。
整个地下三层突然又静了下来,唐泽知道现在不是继续套话的时候,隔壁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五百七十六章 逃出去做什么?
唐泽在地下三层老老实实的待着,每次劳伦德来,都是匆匆了事。
他不问什么时候能帮他逃离这里,也没有拒绝劳伦德那些变态的要求和嗜好。
因为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观察,观察劳伦德能做到的事。
一开始,劳伦德只是改善了他的伙食,偶尔有盆清水可以让他洗漱。渐渐地,他这间牢房里的东西多了起来。
有换洗的衣物,简易的卫生间,一张柔软的床,一些方便劳伦德折磨他的用品。
可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地下三层的监狱里。
唐泽不知道劳伦德是怎么办到的,但也让他彻底了解,劳伦德说能放他出去,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他索性不声张,也逐渐接受劳伦德所有变态的要求。
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温顺和顺从,竟然让劳伦德渐渐失去了性致。
“小兄弟,你那个姘头怎么没来了?”这两天,连给他们送饭的人都换了。
唐泽听到隔壁男人的问话,这才惊觉,劳伦德竟然有两天没来找他。
但他神色不愉,语气却是镇定的:“一个陪人消遣的玩意儿,来不来无所谓。”
沙哑至极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疼。可隔壁男人却像是对他的声音并不好奇,反而在回味他这句话。
陪人消遣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在说别人,还是在暗讽自己。
“小兄弟,你是想逃出去?”男人接着问道。
唐泽眯了眯眼,隔壁的男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不知道,他自然不会傻到和对方推心置腹的地步。
这段时间虽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过,但只要涉及到男人的来历,对方都是闭口不谈。
既然对方都是这么没诚意的,唐泽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实话。
“逃出去做什么,在这里挺好的。”这句话有些违心,但唐泽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竟然一愣。
因为他发现,好像被关在深海监狱,确实不算坏事。
现在外面想让他死的人大有人在,抛开一直为敌的邢立岩,当是那个老女人,或许就不会放任自己活着。
现在他被关在这里,不止邢立岩拿他没办法,那个老女人应该也不可能势力渗透进来。
但—他还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甘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不甘心邢家的人活得好好的。
只要邢家人活着一天,他就没办法甘心受死。
“前辈,您关在这里多久了?”
隔壁男人像是在思考,半晌后才悠悠开口:“多久?久到我自己都忘了。”
唐泽听到他这么说,没觉得对方是在搪塞自己。
毕竟深海监狱存在了多久,没人知道。有人被关个十年半载,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且隔壁男人的声音及语气,听起来也不像年轻人。
年纪估摸着也有五六十岁,比他大很多。
“那……您就不想逃出去吗?”犹豫再三,唐泽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出的问题。
他纯粹是为了试探下口风,想看看隔壁的男人有没有可以出去的办法。
他不能仅寄希望于劳伦德那不靠谱的人身上,自己也得想点别的法子。
隔壁男人轻笑一声,似是漫不经心,又似自言自语:“逃出去做什么?那些人都不在了,我出去了能去哪儿?”
语气中满满的嘲讽,而主人公是男人自己。
第五百七十七章 逃亡
宋文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宋母已经被送到了容禾的实验室。
直到看到容禾本人,宋文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心里对陆枋的感激之情也更深了几分。
安排好了宋母,宋文将自己的一些换洗衣物直接搬到了实验室。
他没有选择去住那套公寓,一来宋母现在在实验室接受治疗,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二是他打算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实验上,不想浪费时间来回跑,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陆枋知道后也没说什么,由着他自己选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文整天都待在实验室里,陆枋偶尔去看看,不过待的时间也不长。
那些埋伏在邢家老宅的人,去了两次,都被陆淮三人暗中解决掉。
或许是因为背后的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所以派去的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组织。
老宅的事情解决了,陆枋和邢立岩也搬回了玺宫。唐泽被抓后,唐门那些人根本顾不上别的,都在忙着保存实力。
F洲的总部被炎盟一锅端了,那些在外做任务的人只能东躲西藏,不敢回去。
L是唐门的军师,唐泽落网,他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不过好在他还算聪明,懂得退居幕后。唐泽被关到深海监狱的消息一传开,他立马就遣散了在帝都的所有人。
连玺宫的那套房子,也直接挂网出售。
他的动向一直掌握在邢立岩的手里,不过现在还用不上他,所以就放任着。
此时帝都郊区,一处乡村土瓦房内,L略显狼狈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石凳上已经积满了青苔,院里也是一片荒凉,看得出来很久没人住了。
这里是整个帝都最偏远的地区,因为交通不方便再加上没有什么人,所以四周看起来有些荒凉。
他一路上逃亡,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人,却只能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咕噜噜——”就在L对眼前的境况表示烦躁时,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空腹声。
饥饿感袭来,让他本就疲惫的身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傍晚,夜色降临。
入冬的季节湿冷刺骨,地上的人本就饥寒交迫,直接被冻醒。
L强忍住虚弱无力的身躯带来的不适感,缓缓起身。
院子的门已经残破,有些弱不禁风的敞着。
不用进屋里,L看清院子的情形,就知道这里什么吃的也没有。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挪到门口。
乡下的夜色显然来的更早一些,四周安静至极,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狗叫。
他借着夜色,看着离院子有些距离的灯光,紧咬着牙关,一步一步的向有光的地方走去。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杯水,一口能填饱肚子的饭,一个能取暖的地方。
逃跑的路上,他的手机不慎遗失,幸好身上还揣着一些现金。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明明近在咫尺的灯光,却犹如数十公里那么远。
整整走了二十分钟,他才走到了那户有人的院子前。
“咚咚咚——”虚弱又无力的敲门声,却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许是屋里的人还没睡,不等他再抬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披着外套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气质淳朴,可以看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院子里灯光有些暗,不过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支手电筒,他抬起掉筒,冲门口的人直直照去。
当看到L那满头金发,蓝色眼眸时,脸上表情一僵,有些无措。
“小,小伙子,你找谁?”中年男人没接触过外国人,一时说话有些结巴,主要是怕门口的人听不懂。
“我——”还不等第二个字说出口,L早就坚持不住的身体轰然倒地。
“诶诶诶小伙子,你怎么了,可不兴碰瓷啊!”中年男人见面前的人直接倒地,直挺挺的倒在冰凉的泥地里,看起来都疼,不由有些惊慌失措。
中年大叔蹲下身,手忙脚乱的推搡了一下已经彻底饿晕过去的人,发现没动静,转头冲屋里大喊了几声。
“小伙子,小伙子!老娘们儿!快出来!出事儿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第五百七十八章 枪伤
L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昏暗的灯光洒在他得脸上,让他那张异国风情的脸,更显俊逸。
他缓缓睁开眼,让自己适应一下灯光,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乌泱泱的一群人。
一个小屋子里,此时挤满了人。
“村长,他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能不能听懂我们说话啊?”
“没事,小方是大学生,会外国话。”村民口中的小方,是村长的儿子,帝大的一名学生。
正好碰上周末,他在家。
不过此时看着床上的外国男人,小方脸色有些尴尬。
国际通用的语言他倒是会,但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M洲人面孔。M洲那么大,语种也是多种多样。
他若开口,万一对方听不懂……
人群里传来嘀咕声,L毕竟在华国也待了许久,而且和唐泽待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多少学会了一些华语。
不过说的有些拗口,所以平日里很少说。
他单手撑着床起身,或许是营养液起了效果,现在身上有些力气,让他的手能支撑着那看起来羸弱的身躯。
见人起来了,村长推搡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让他站到床前来。
被赶鸭子上架,小方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
“你,你还好吗?”或许是太紧张,小方的话问的磕磕绊绊。
L抬起头,看了眼眼前的少年,用太过拗口的华语回道:“我能听懂华语,也会说一点。”
他这话确实有些拗口,但好在吐字还算清楚,所以包括小方在内,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说的话。
小方听到他得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能听懂就好,爸,既然这位先生能听懂,还是你来和他聊吧。”社恐小方赶紧往后躲。
村长见自家儿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想发火,但地点不对,所以忍了下来。
看着床上的人,他故意板着脸问道:“这位先生,你为什么会在我们村子里,你是谁?”
不怪这些村民紧张,他们这些人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要么就是留守在家的妇人和幼童。
虽然在帝都的地界,但和市中区那也是隔了好几百公里。
因为交通不方便,所以他们也很少出去。
不过现在网络发达,再加上村子里还出了个考上帝大的大学生,村民们也不是那种避世不出的人,所以对外界很多事情也是了解的。
昨晚这个外国男人晕倒在何大牛家门口时,因为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所以一时有些害怕,赶紧通知了村长。
然后事情就传开了,村里一大半的人都跑到何大牛家看热闹。
村里的村医平日里也就给村民看看伤寒感冒什么的,L身上有伤,尤其是腰腹部还有一个直径不到一厘米的小口。
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那村医一看就知道是枪伤,一时不敢治,但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村长。
村长赶紧让自己儿子网上查一查,结果一查还真是枪伤。
要知道,在华国,普通公民是不能非法持枪的。
村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害怕被救下的男人是什么逃犯,又害怕是执行任务的特殊人员。
纠结了一夜,村长把村民都聚到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大家同意先救人,然后等人醒了再做决定。
不过趁人没醒,村长就安排人搜了身,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危险物品,才让村医救人。
而此时被众多村民围着,即使床上的人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想来赤手空拳也没办法打倒他们这么多人。
第五百七十九章 送出村去
L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看着面前乌泱泱攒动的人头,只觉有些烦闷。
他不懂华国这些人情世故,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但闹哄哄的,惹得他心烦。
他低垂着头,敛住眼底的情绪,然后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软弱又苍白。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似乎心肝脾肺都在跟着颤,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加苍白了几分。
见他一副快喘不上气的模样,吓得村民们全都噤了声。
村长见他这副模样,一时不知所措:“老刘,老刘,你快看看他这怎么回事。”要是人在这儿出了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
那名村医急忙上前,赶紧给他做检查。
其实咳嗽是L装的,为的就是蒙混过关。但估计是咳的太用力了些,将腰腹处包扎好的伤口震开,出了血。
看着被染红的绷带,还有身上深深浅浅的新伤旧伤,那些村民们都吸了一口冷气。
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一番折腾之后,村长也歇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打算让人先好好休息。
要不然再来这么一次,估计他心都得被吓得从嗓子眼跳出来。
但村长也不是蠢的,知道把人留在何大牛家不安全,索性安排人直接把L带去了他家。
好歹儿子回来了,再加上他,家里有两个大男人,也不用怕出什么意外。
而何大牛家就两口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这个做村长的,肯定也落不得好。
L全程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们安排。
等把人搬回家安顿好,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因为受了伤,所以饮食上特别要注意,村长让自家媳妇儿给L单独做了吃食,送到房间里。
等吃过饭,村长又去看了看情况,出门时,顺便将门从外面反锁了。
两父子去了隔壁房间。
“爸,要不然我们报警吧。”小方有些局促不安,他总觉得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身上有股气势,让人心颤。
村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脸色有些凝重。
他不蠢,虽然对方没露出什么破绽,但光从他的穿着和气质而言,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而且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也没有能联系外界的通讯设备。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从镇上的派出所到我们这儿,也得两个小时。而且这大冷天的,你觉得那些人会来?”村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方闻言,脸上也有些担忧。
官场上那些弯弯道道他不懂,但上一次村里有人打架,人都快被打死了警察也没来。
事后他爹还受到了镇上那些领导的批评,说不能什么事都浪费国家资源。
那之后,村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村民们合力解决,再没找过外面的人。
他们若是现在报警说村里来了个可疑的人,受了枪伤。可能警察没等到,连他们都会被牵连。
而且那人确实来历不明,万一是什么逃犯,或是什么势力争斗,他们若是报了警,事后肯定会被报复。
村长再次叹了口气,掐灭了手里的烟:“先让他好一些,然后送出村去。”
至于他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他也不追究了。
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隔壁,L坐在床上,眼底有些乌青。
他静静的思考了两分钟,现在走确实不行。他受了伤,体力没恢复,追杀他的人也没放弃。
待在这里休养,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么一想,他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第五百八十章 陆家的邀请函
周末,陆枋难得起了个大早。
正好赶上邢立岩这个大忙人不用去公司,两人就打算回一趟老宅。
“枋枋,你看我新买的花瓶,好看吧?”一到老宅,邢妙兰就兴奋的拉着陆枋,开始分享她最近买的小玩意儿。
陆枋瞄了眼花瓶,眼中闪过欣赏。
虽然年代不够久远,倒也是真品,买了也不亏。
“这是我在拍卖会上拍到的一套祖母绿,颜色虽然有些老气,但这样式倒还新怡。”陆枋看着面前的首饰盒,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艳。
太多赞美的词她觉得都不足以描述眼前的这套首饰。
祖母绿的玉石若要雕琢出精美的样式,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面前这套,项链被切割成凸蛋形,造型别致,链条是鎏金色,边缘点缀了些许小巧的祖母绿边角料,圆形,看起来有些可爱。
耳坠是简单款,但造型也是别致,和项链是一套。
手镯圆润,光滑,色彩和光泽都不是一般玉石能比的。
玉养人,陆枋见邢妙兰眼中的喜爱显而易见,心底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多收集这种首饰,送给她。
邢妙兰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见陆枋的视线在那套首饰上多停留了几秒,心中了然,笑着将首饰盒一股脑的放到陆枋手里。
“姑姑,这……”陆枋怎么可能不明白邢妙兰什么意思,只不过一时有些错愕。
“本来就是拍回来给你的,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邢妙兰轻拍她的手背,语气柔和。
陆枋脸颊悄然浮上一抹红晕,看着手里的首饰盒,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是因为这套首饰有多贵重,有多好看,而是因为邢妙兰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是真的把她当一家人看待。
她紧了紧手里的首饰盒,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意:“谢谢姑姑。”
她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没有错过她嘴角那浅淡的笑意。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情宛若沉浸在一片暖阳之中,温暖又舒适。
陆枋的曾经他不曾参与,但也了解了十之八九。
而从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到现在,陆枋的变化,肉眼可见。
再也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再也不是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再也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等所有事情都了解,他就带着小姑娘去旅游。
走遍世间山河壮阔,看遍炼狱以外的冷暖。
“对了,立岩,这是陆家送来的邀请函。”邢妙兰整理好那些东西,突然从一旁包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邀请函来。
乍一看,有些像婚礼请柬。
邢立岩听到陆家两个字,眉心拧了拧:“他们怎么会送邀请函来?”
在帝都这个地界,其他小家族不会想着给他们送什么邀请函,更不用说还是直接给到邢妙兰手里。
而唯一和邢家有些渊源的,也就只有那个陆家了。
邢妙兰叹了口气:“据说是有事情宣布,举办了一个酒会。”
陆家这几年很低调,平日里很少参加什么宴会,再加上陆岽闰的身份,也不可能出来应酬。
很多人都说陆家落寞了,或许会成为下一个邢家,但也不过是别人的臆想罢了。
陆家再落魄,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
“收着吧,我去。”邢立岩缓了缓神色,淡淡道。
邢妙兰知道这个酒会必须去,所以也没说什么,又将邀请函收好。
“枋枋,走,姑姑屋里还有好些首饰,你去挑挑自己喜欢的。”
陆家的事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谁也没在意。
陆枋有些许无奈的偏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谁知男人却摊摊手,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姑姑的宠爱,他也是无福消受的。
太热情,他也招架不住。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们来的还挺早
接上陆枋和邢妙兰,离陆家的酒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一般这种酒会,只有压轴人物可以最后登场,邢家知道自己的身价,自然不会做这种喧宾夺主的事儿。
到陆家的时候,恰好碰见携程诗泠来赴宴的程家家主程海彪。
要说这程家也是厉害,前段时间出了那么大的丑闻,竟然还好意思出来。
不过心里这么想的人很多,却没一个敢跳出来说什么。
看到陆枋挽着邢妙兰,姿态亲密的在小声说着什么,程诗泠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一团,眼底的嫉妒和恨意快要凝成实质。
似是有所察觉,正在和邢妙兰小声交谈的陆枋微微抬眸,恰好撞上程诗泠来不及收回去的眼神。
她嘴角微勾,然后不着痕迹的偏了偏身体,用背挡住了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
“怎么了?”邢妙兰就在她身侧,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陆枋摇头,轻描淡写道:“没事,怕被狗咬。”
虽然她知道这是在陆家的地盘,想来程诗泠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但疯了的狗,可没人知道她敢做些什么。
果然,在看到陆枋拿个背对着她,程诗泠好似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疯狂的妒意,想要上前。
“程诗泠!”可还不等她做什么,程海彪就已经预判了她想要做什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因为程海彪根本没想好好劝说,而是一把抓住,所以拽的她手臂一阵生疼。
“爸,你把我抓疼了。”怕有人看到他们父女两在做什么,程诗泠小声埋怨道,那双眼睛里已经有些水汽,看起来是真的惹人疼惜。
可程海彪是谁,一个重利的商人而已,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给我安分点,要不然就给我滚回去!”
程海彪阴沉着脸,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虽然他极力压下了那些丑闻,但对程氏集团造成的损失也是无法挽回的。
他这段时间正好在想办法,想让程氏扩大一些。但帝都的豪门不是只有他一家,他们程家也不可能一家独大。
说来也巧,正愁没有机会走访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时,陆家就送来了邀请函。
程海彪自然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不会让程诗泠做什么事影响他的计划。
程诗泠揉着被自己亲爹拽疼的手,低垂着头,看起来柔弱又惹人怜爱。
他们就站在宴会厅门口,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不过碍于程海彪的气势,也没人敢一直盯着。
程海彪抬头看到正和别人攀谈的邢立岩,正了正神色,然后泰然自若的走了过去。
“贤侄,你们来的还挺早的。”程海彪看着气质出众的邢立岩,脸上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
被人打断交谈,站在邢立岩对面的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神色冷淡的从程海彪脸上扫过,然后和邢立岩颔首示意之后,进了宴会厅。
程海彪并不认识刚才那人,不过帝都的人他大多都认识,想来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心里忍不住嗤笑,觉得邢家或许真的落魄了。他之前还以为邢家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底牌,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不温不火的。
而且看到和邢立岩交谈的人都是不入流的小人物,他心中对邢立岩的那点欣赏显然早就消失殆尽。
第五百八十四章 阿姨们好
时间差不多了,邢立岩充当护花使者,护在自家媳妇儿和姑姑身后,一起进了宴会厅。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舒缓悠扬的音乐在人们的耳畔响起,在宽阔深邃的宴会厅里轻轻地飘荡,但见花香鬓影耀目,名流贵胄云集。
邢家人的出场,并不能影响到什么,但邢妙兰走进宴会厅时,还是有相熟的人上前打招呼。
“妙兰,怎么才来,我们可等你好久了。”一名身穿黑色礼服裙,身姿妙曼的女人走了过来,姿态亲昵的靠近邢妙兰。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人,身姿仪态端庄,一看就是那些名门太太。
邢妙兰看到来人,温和的笑道:“这不是来了吗,怎么,没有我你们喝不高兴?”
女人娇笑道:“那肯定的!”她身后的女人们纷纷点头附和。
“呀,这是枋枋吧?真是个美人,一看我就喜欢。”
女人的视线移到一旁,刚刚进门时她们就看到了邢妙兰身边的女孩,不过怕吓到小姑娘,所以没有一来就太过热情。
陆枋看着面前这些太太们,知道她们是姑姑的闺蜜们,而且对方眼中没有恶意,只有惊艳,因此她嘴角含笑,礼貌的冲几人点了点头。
“各位姐姐好。”声音一贯的清冷,却让人听着悦耳。
果然,她这话音刚落,面前的几个女人纷纷笑弯了腰,为首的女人丝毫不顾及场合的大笑道:“妙兰,你这个侄媳妇还真是个妙人,这嘴真甜。要不是我家是个姑娘,肯定要抢去做我儿媳妇。”
邢妙兰有些傲娇的冷哼一声:“那可不成,这可是我家的媳妇儿。”妥妥的护犊子。
女人也不恼,依旧笑着道:“枋枋,要是立岩那臭小子对你不好,随时踹了他,姐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听她这话,陆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旁的邢妙兰却先开了口:“去你的,不要脸,什么姐姐?枋枋,这是你陈阿姨,和姑姑年纪相仿,其他几位也是姑姑好朋友,你以后见了都叫阿姨,可别再叫姐姐了,美的她们。”
“阿姨们好。”陆枋点点头,然后冲几人礼貌的叫了一声。
主要是面前的女人们保养的很好,就连邢妙兰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所以陆枋觉得,叫姐姐也没错。
不过邢妙兰可不想让自己的姐妹们占自己便宜。
“好了,你们就别逗她了。”邢妙兰及时制止还想逗弄陆枋的姐妹们,她怕自家侄媳妇面子薄。
“枋枋,你也别陪我这个老婆子了,你和立岩一起到处转转,那边有好吃的,想吃什么就让立岩给你拿。”
陆枋闻言,看了眼她身后那些阿姨们,点头。
邢妙兰知道陆枋的性子,若是一直和她待一起,肯定不自在。
邢立岩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刚才进门后就被人给叫住了。陆枋知道他今天会很忙,所以才乖乖的跟在邢妙兰身边。
虽然和别人说着话,但其实男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察觉到她过来,转过身冲她招手。
见他犹如招小狗一般的手势,陆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枋枋,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董叔。”邢立岩伸手揽住她的腰,然后向她介绍着刚刚和他交谈的中年男人。
陆枋礼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叫了声董叔。
那位董叔看着美人在怀的邢立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这就是枋枋吧?一直听立岩和妙兰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是个乖孩子。”
陆枋并没有表现出怯场或是不自在的样子,反而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儿,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董叔,您先忙,我先带她过去吃点东西。”邢立岩知道小姑娘不喜欢这种场合。
董叔理解的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又去了另一个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