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广田正巳身亡,发现证据?
“天网?噢噢噢,终结者?”
长叔略微思考了一番:“不过好像是个反派吧?”
“那不重要,掌握大势与无孔不入的情报才是关键。”
“行吧,天网先生,南盛集团还是广田正巳?”
古雅人快速思考两秒。
下定决心:“广田正巳。”
确定了目标,长叔开车和古雅人一同前往广田宅。
“嘶,我怎么感觉这个方向不大对啊?”
“嗯……”
“往左?还是往右?”
“嗯嗯。”
“应该是左吧?”
“嗯嗯嗯!”
长叔脑门上青筋凸起,一拍方向盘:“给我认真一点啊,小子!”
嘟——
尖锐的鸣笛声响起。
把长叔和周围路人吓了一跳。
滴滴!
“停车!停车!”
英姿飒爽的女交警开着小巡逻车,在后面追了上来。
古雅人手指飞快,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发着短信,头也不抬。
长叔扫了他一眼,暗叹自己倒霉,摊上这么一个上司。
揉了揉老脸,摆出“虽然我在装傻,但看在我的笑容这么真诚的份上,你就把我当成真的傻逼放了吧!”的表情。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禁止鸣笛吗?”
“嘿嘿嘿……”
长叔刚想套近乎,等女交警走近一看模样,顿时老脸一僵,赶忙按着车窗上升。
“咦?”
女交警已经看清了长叔的脸,伸手敲了敲玻璃。
“好啊你!长叔!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交通警啊!”
长叔讪笑着摇下玻璃:“怎么会,我就是一个老头子,哪能瞧不起大名鼎鼎的由美酱!”
宫本由美撇嘴:“糟老头子都是这么油嘴滑舌的吗?”
“记得回头交罚款,车就不扣你的了。”
唰唰唰!
由美填了张单子贴在玻璃上。
长叔苦着脸:“不能通融一下嘛?我们有急事!”
“嘁,你有急事,老娘还急着换班呢!少啰嗦,交通警这里——没、有、免、单!!”
长叔只好扭头向古雅人求助:“警部,你看怎么办?这能报销吗?不会扣我养老金吧?”
古雅人点击发送,收起手机,慢悠悠道:“好久不见,由美酱。”
宫本由美伸头一探,惊讶道:“诶诶诶,雅人桑,你怎么在这儿?”
“调查点事情吧,嘛,总之就是迷路的样子?”
宫本由美用欣赏的目光剐了古雅人两眼,心满意足地退出去,双臂交叉在胸前。
“不、行!”
“就算是雅人桑也不行喔!”
“虽然你是大帅哥,但我对禁欲系不太感冒啦,还是软萌一点的比较可爱!”
宫本由美巴拉巴拉谈起了自己的择偶观,最后哀叹为什么男人们都这么没眼光,一个都没看上她之类的。
长叔摊摊手,表示“我就是害怕这女人会没完没了,所以千万不要得罪她啊”。
古雅人嘴角僵了,不知该咧嘴微笑还是抿唇严肃。
嘟嘟嘟——
后面被堵住的车不耐烦地按喇叭。
“走不走啊!别以为是交通警就了不起啊!”
宫本由美正在自哀自怨呢,正好有人撞枪口上,她气得胸膛大了一号。
扭头就吼回去:“就是了不起!不服你交罚单啊!!”
“你、你、你!还有你你你!”
由美手指连点,叉腰大吼:“我记住你们车牌号了,等会都给老娘过来领罚单!!!”
“说了多少次了!这段路禁止鸣笛!!!”
头伸出车窗看热闹的司机们纷纷骇得缩脑袋回去。
发出惊恐的叫声:“是交通警的女魔头!”
“该死,今天怎么会正好碰上她!”
“这是第几个月了?她最近是不是没去相亲啊?感觉比之前要更凶猛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汇聚过来。
古雅人和长叔感到一丝不妙。
宫本由美低着头,仿佛有阴影在身后凝聚,澎湃的低气压在翻滚。
“你、们、这、些、混、蛋!!!!!”
“通通给我死来领罚单!!!!!!”
宫本由美怒吼着就要冲上去狂贴罚单,还好被长叔拦住。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们!!!”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别忘了我们搜查一课可是负责凶杀案的!”
长叔拼命劝阻暴怒的由美。
“小古!小古,你快说句话啊!”
“咳咳……由美酱,我们事情很紧急,能麻烦你带路吗?”
古雅人努力摆出严肃脸。
宫本由美盯着看了数秒,直到古雅人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不知道哪里出问题的时候——
由美叹了口气:“唉,帅哥真美好啊,让我气都消了……”
说着,走到迷你巡逻车旁边,拉出对讲机叫人来开回去,把巡逻车停路边,踹门、下车、锁车,一气呵成!
“走吧!”
由美自个儿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还往里拱了拱。
“喂,雅人桑,往里面挪一挪啦,非要显示我屁股大吗?”由美不满道。
长叔犹在震惊——这姑娘真飒!这就上车了?
“咳咳……”
古雅人感受到大腿边惊人的弹性,一拱一拱把他往里挤,赶忙尴尬地往里挪了挪。
余光瞄了一眼。
见由美神情自若,掏出小镜子,丝毫没有介意。
古雅人不禁松了口气,爽利的女生总是容易得到男生的好感。
“嗯?不是说要去查案子吗?去哪儿?”
“噢、噢,广田宅,你知道吗?位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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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田正巳宅。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两声。
过了几十秒,玄关传来拖鞋走动的声音。
“谁啊?”
一个胖乎乎的老妇人隔着栅门警惕地望着古雅人一行。
“你好,请问是广田正巳教授的家吗?我们是搜查一课的警察,我是古警部,这位是高木长介,那边是宫本由美。”
“你好。”
“打扰了!”
三人向老妇人打了招呼。
老妇人看了看古雅人的警察手册,放下了戒心,又升起了担心。
一边开门一边问道:“噢,原来是几位警官,请进!不知道你们找我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长叔随口道:“因为一个案子我们想请教广田教授一些问题,他在家吗?”
“原来是这样,我先生他今天一直都在家的。”
让古雅人三人进来,老妇人费力地合上栅门,铁锁碰撞发出巨响。
“嗯?广田教授耳朵不好吗?”
“关门这么大的声音,应该不至于听不见吧?”
“可能是因为书房毕竟隔音吧?”老妇人不确定道,“我先生他一旦进入书房,陷入思考中,就怎么也叫不动,就连错过吃饭的事情都发生好几回了。”
“广田教授一下午都在书房?”古雅人一边问一边换上拖鞋。
“是的吧?反正我没看见他出来过。”
广田夫人领着三人前往书房,敲敲门:“老公,警视厅的几位警察过来想问你的事,你现在有时间吗?”
宫本由美极小声地嘀咕一句:“我只是个交通警,为什么要掺和进来,我能不能走了啊?换班之后还有约会呢……”
“老公?老公你在吗?”
广田夫人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敲门的力道越来越重。
“老公,你回我一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古雅人与长叔对视一眼,小幅点头。
刑警的直觉告诉他们,可能出事了。
“广田夫人,你让一让。”
“诶?”
长叔拉开迷惑的广田夫人,古雅人一个纵身,扒住通风口的玻璃船护栏,朝里望去。
停顿两秒。
“不好!广田教授情况不对!”
古雅人与长叔合力撞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
广田夫人看着血迹四溅的书房,当场捂着脸晕了过去。
长叔左右望了望,最后聚焦到中间那具被钉在书架上的广田教授——
“凶手应该跑了,真惨啊……四肢都被钉上了,到底是什么做的?”
古雅人蹲下来,从血泊里捻了捻一些白色的凝固晶体。
长叔关注到古雅人的动作,问道:“那是什么?”
古雅人指尖搓了搓,鼻子凑近,微微嗅了嗅,一股猛烈的眩晕迅速袭来,又迅速恢复,大脑忽然如同惊醒,变得特别清醒,隐隐约约的兴奋感不断刺激着大脑皮层。
他神色凝重道:“麦角酸二乙胺。”
被吓得直打哆嗦的宫本由美结结巴巴道:“那、那是什么?巫、巫药的名字吗?”
长叔铁青着脸:“LSD致幻剂,是管制精神科药物。”
“麻、麻药?!”
宫本由美张大了嘴巴。
121 力爆双S,让人无奈的粗暴手法
“由美!去联络搜查一课!顺便让麻药课带缉毒犬过来!”
“啊、啊?喔、好!”
宫本由美勉强定了定神,跌跌撞撞跑向外面。
“长叔,麻烦你了。”
长叔点点头,跟了过去。
古雅人戴上手套,先把晕过去广田夫人扶到走廊,再进入书房搜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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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由美慌张地跑回车内,就想拽出无线电呼叫支援。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拉住她,吓得她叫了一声。
长叔没好气道:“是我!”
“吓死我了!长叔,你跟过来干嘛?”由美拍了拍胸脯,“都什么时候还吓我!”
长叔没好气道:“明明是你这丫头莽撞得很,交通警难道都进行应急状况培训吗?”
“这是凶杀案,而且还是和毒贩有关的恶性事件,你一个女警都不观察四周情况就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万一凶手没走怎么办?”
“啊?!真的吗!”
由美抱紧了胸脯,紧张地四下张望。
“假如!我是说假如!”
“你好歹也是交通警里有名的角色,怎么警惕性这么差?”
由美不好意思道:“我们平时都在道路上,很少有进私宅处理凶案的情况。平时听美和子说什么什么犯人多可恶,我都是当做故事来听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惨烈的现场,果然很可怕!”
长叔若有所思:“那你的表现还挺厉害的,第一次看到凶案现场,居然没吐。这次的场面就是刚出警校的刑警,说不准都有几个受不了。”
“嘿嘿,可能这就是美和子说我心大的原因吧?”
“好了,赶紧呼叫支援吧,警部还在等着呢。”
“雅人桑一个人没关系吗?”
长叔嗤笑道:“你以为那家伙是什么人?无关痛痒的龙套角色嘛?一个警部惹出来的乱子,能让公安课都不得不迫于压力,把他‘驱逐’出去。”
“这样的狠角色,一个毒贩?就算当面偷袭又算得了什么?”
“他见过的风浪可比你罚过的车子还多!”
由美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开过的罚单数量,倒抽一口冷气,震惊道:“那真的是非常多了!他不会是什么超级英雄吧?原来日本这么危险的吗?!这么大的风浪会淹没日本岛的吧!”
长叔猛地噎住,差点没缓过气。
你这丫头到底罚了多少车?!
全东京吗?!
长叔识趣地没提这个可能炸裂他三观的问题,没好气地敲了敲由美的脑袋:“赶紧呼叫支援!对了,别忘了叫救护车,广田夫人可能需要远离现场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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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古雅人仔细翻找了一遍。
他并不是在寻找什么破案的线索,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凶手是谁。
古雅人正在做的,只是毁掉一些线索,引导之后的调查员走向错误的方向罢了。
捻起一根挂在书架毛刺上的发丝,小心地装进袋子里。
类似的痕迹,他在短时间内已经清理了不少。
这个世界的人天然发色异常丰富,所以很多时候头发的确是能够锁定身份的重要线索。
像是宫野志保的头发就是特别少见的茶色,光泽醇亮、均匀细腻,仿佛有一层釉质,很好辨认。
而宫野明美的头发则是偏黑的亚麻色,偏暗哑,颜色很沉,发质柔顺得像是缎子,不算稀罕,但也不常见。
所以,不要再黑琴酒痴汉了!!
经过训练的古雅人同样也能分辨这些头发的细微之处。
只能说琴酒观察力足够敏锐,再加上雪莉的头发确实特征明显,又或者再加上某人刻意留心……
好吧,追杀叛徒的琴酒看起来就是尾行痴汉。
清扫了一些明美曾经留下的痕迹,还有斯普莫尼的痕迹。
不过相比于对这方面没有多少细节意识的明美,斯普莫尼就专业多了,留下的痕迹多半与生物信息无关,可能就是凶器、作案手法之类的信息。
但是凶器被带走了,作案手法也相当简单粗暴。
就是把广田正巳举起来钉在书架上放血。
越是简单粗暴的手法,破解容易却难以找到足够份量的证据,反倒是花里胡哨的杀人手法,更容易暴露凶手的信息。
古雅人站在血迹没有溅到的位置,将整个书房的环境尽收眼底。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半个血脚印。
说是半个,其实根本没有鞋印的轮廓,只不过是正面遭遇了大量血迹喷溅,在脚边形成了一圈弧形,勾勒出半个脚前掌的鞋子形状。
古雅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动这个脚印。
这可能是现场唯一有价值的痕迹,但就算技术手段复原了,也仅能还原出斯普莫尼身高、体重之类的信息。
有关鞋底花纹的印记,一个都没留下,全都被清理了。
这么一想,古雅人也不非要清理这半个脚印了。
这种凶暴的杀人方式,凶手被血迹溅射到身上是必然的。
稍微有经验的刑警在还原现场的时候,都能注意到这一点。
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痕迹,暴露自己破坏现场,实在是不值得。
过犹不及的道理,古雅人还是明白的。
没等两分钟,长叔和由美匆匆进来。
比起长叔小心又熟练地进入现场,由美就显得有些畏缩。
“由美,你就待在书房外照看广田夫人吧!”
“好、好的!”
由美听话地退了出去。
古雅人笑道:“前辈果然是前辈,关照后辈已经成为习惯了吗?”
长叔扫了他一眼,开始打量现场:“以后你也要学着的,严厉的上司固然能使人进步,但更有人情味一点的话,总归是更受人支持的。怎么样?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古雅人摇头:“手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做得相当干净利落,清理痕迹也十分娴熟,不是冲动杀人,恐怕是专业人士。”
长叔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半个血脚印,微微闭上眼,模拟了一下。
睁开眼,骇然道:“体格和力量相当恐怖的犯人啊!”
古雅人一边比划一边道:“一步距离之外单臂举起广田教授,另一只手以加快地速度将他四肢钉在书架上,然后不停地开了血口,让他流血而死,期间一直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发不出喊叫的声音。”
“爆发力、力量、体力都十分可怕。”
长叔小心地避开血迹,凑上去观察广田正巳的尸体。
“真是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古你说得不错,死者的咽喉有凹陷的痕迹,扼住的力量相当大,恐怕未必是死于失血,窒息也有可能,这得鉴识课过来检验才知道了。”
私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长叔对古雅人的称呼、说话方式都随意了许多。
两个人认真地探讨着案件。
古雅人抱臂旁观,补充道:“而且犯人的体型很健壮,身高也相当出众。你看这里——”
古雅人指了指周围的血迹喷射的轮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明显的阻挡,正面有一块十分明显的阻挡区域,面积相当不小。”
“而且死者的身高不足170,被钉在书架的位置脚底离地却至少有10-20公分,以平举到胸口或视线平齐处来推算,犯人的身高至少在185-195,说不定还会更高,具体判断还要看鉴识课的结果。”
长叔惊叹:“又高又壮啊,简直像是个小巨人,这样的人应该很扎眼吧?”
“不清楚,这得看目暮警部他们过来调查周边口供的情况了。”
“古老弟!”
“嚯,真是经不起念叨。你看,人这就来了。”
目暮警部大步流星赶来,刚踏进书房就吃了一惊:“这是屠宰场吗?!”
刚醒来跟着进来的广田夫人听到这句话,又看到那惨烈的现场,尖叫一声,头一歪又晕过去了。
目暮气得大骂:“白痴!!!不知道送家属离开吗?!”
“万一刺激过头,人出问题了怎么办?!”
“你们几个,都别进来,先让鉴识课过来!!”
目暮招呼手下处理现场,一边听着古雅人和长叔的分析。
越听冷汗越多:“这种死法……光听着就十分痛苦啊!”
古雅人指了指钢钎钉入书架的位置:“确实,看看这些木渣毛刺,能在插入半指深的钢钎固定下,有这么剧烈挣扎的痕迹,说是酷刑也不为过了吧?”
目暮警部喃喃道:“简直像是活地狱……这是什么样的仇怨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啊?”
“也不一定,看手法像是专业人士,说不定是雇凶复仇。如果特别提了不让目标死得太舒服的要求,为了避免雇主不满意,专业人士的手段当然是越狠越好了。”
目暮神色古怪:“古老弟,这方面你也懂?”
古雅人坦然道:“毕竟我是那边出来的,这样的事情经历得也不算少了。”
“说的也是,”目暮颇为信服地点头,沉思道,“可如果是专业杀手,可就不好办了啊……”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那这里就交给你了,目暮老哥。”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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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要走了,这把怎么躺赢?!
“古老弟,你要去哪儿?!”
“我和长叔还要去调查别的案子,所以就先失陪了。”
古雅人拍了拍目暮的肩膀,握拳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目暮老哥,你可以的!”
目暮失神了片刻,还沉浸在大腿单飞的失落中,等回过神,才发现古雅人和长叔已经出门准备上车了。
“诶,等等——”
目暮赶忙追了上去,可是汽车已经一溜烟轰油门跑了。
目暮伸出的手无力地招了招,还没放下。
“咦?这不是目暮警部,您怎么在这儿?又有案子了?!”
“哈哈哈!果然是案件在召唤我这个名侦探啊!!!”
目暮听到熟悉的狂笑声,胖躯一震,默默回头。
睁着死鱼眼,干笑道:“呵呵,怎么又是你啊,毛利老弟……”
目暮看了看一脸假笑的柯南、不好意思的佐藤美和子、强装镇定的三澄美琴,脸色越来越黑。
“呵呵呵呵……毛利老弟,你们这……(瘟神)队伍还越发壮大了啊!”
122 直面南盛集团,资本的力量
目暮警部嘟囔道:“送走了一个瘟神,又来一堆瘟神,真是有够倒霉的,难怪这次的现场这么惨……”
柯南小耳朵动了动,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目暮警部,你说什么瘟神呀?”
“啊,哈、哈!柯南你听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叫你们瘟神呢?”
旁边佐藤和三澄脸都黑了。
你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毛利一脸狐疑地看着目暮:“警部,你不会在说我们吧?”
这次连柯南都震惊了!
两女一小,齐齐地望向毛利。
你居然以为他在说别人吗?!
毛利先生原来这么幽默的吗?
这完全就是搞笑艺人的犀利反击啊!
叔叔!我错了!原来你不是糊涂,你是天然呆啊!!
三人默默在心里吐槽。
目暮尬笑道:“没有、没有的事!我是说古老弟啦,明明出来调查其他案子,结果碰上了这么个惨烈的凶杀案……”
“什么?刚刚过去的那辆车是古警部?!”
柯南一听就急了,拔小短腿就跑出去追,追了两步早就连尾烟都看不到了,垂头丧气的又回来了。
随着参与案件的程度加深,柯南越来越觉得这位古警部可疑。
可是一直都没找到什么好的机会接触。
可恶!错过一次好机会!
柯南懊恼。
咚!
“嘶——疼疼疼疼疼疼!!!”
毛利老拳捶头,没好气道:“小小年纪不爽什么啊?你还能指挥一位警部的行程吗?人家都有重要的案子要办,谁有空陪你个小屁孩天天玩?”
“我才不是玩!我是有正事找古警部!”
“少胡说八道,是不是又皮痒了!”
毛利毫不客气地捶了柯南一拳,拎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
目暮欲言又止,可想了想柯南有时候也会发现大家没注意的线索,也就默认让柯南进入了案发现场。
刚一靠近书房,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毛利脸色一变,立马就想捂住柯南的眼睛。
“小鬼不要看!”
柯南被“毛利铁拳”锻炼出来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一躲——
饶是柯南见多了凶杀现场,也被这么血腥的场景吓了一跳。
毛利生气道:“小鬼不要在这里捣乱!”
说罢就要拎起柯南的后颈,要把他甩出书房。
“叔叔!你看那是什么!”
柯南上蹿下跳,躲避着毛利的大手,眼看就要被抓住,情急之下乱喊了一声。
毛利下意识回头,顺着柯南指的方向望去。
正好与死不瞑目的广田正巳对视个正着!
噫——!!!
毛利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骂道:“臭小鬼,还敢捣乱!”
反倒是佐藤警官拉住了毛利:“毛利先生,你不用担心,柯南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说不定他真能发现什么呢?”
毛利看了眼活蹦乱跳的柯南,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心里放下心,嘴上却不依不饶:“哼!臭小鬼一天到晚就会给别人添麻烦!”
毛利挥了挥拳头:“敢破坏现场,不用警部他们,我就先狠狠揍你一顿,知道了吗!!”
柯南大声道:“嗨!!!”
目暮摇摇头。
换个别人,破坏现场都可以被拘留了,哪里是揍一顿就轻轻放过的?
毛利分明是提前堵住了他们的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柯南是个小孩,他来教训就好了,不要跟小孩计较。
这个毛利啊,明明这么关心柯南却过于恶声恶气。
柯南在书房里钻来钻去,很快就把案发现场摸索了个大差不差。
大脑中模拟了一番,立刻得到了和之前古雅人他们差不多的结论,也正因为如此,柯南震撼了——
犯人拥有骇人的力量,对比一个年老力衰的老教授,杀死对方是轻而易举的事,却偏偏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法,让死者饱受折磨而死。
柯南立刻注意到重点——有这样体型的犯人一定格外引人瞩目!
他立刻跑了出去,准备从周边居民或者路人调查一下目击情报!
“小鬼!你又往哪里跑!”
毛利气得咬牙,朝目暮抱歉地点点头,追了出去。
“警部,我可以帮忙吗?”
“嗯?您是?”
“UDI三澄美琴。”
目暮闻言大喜:“您是UDI研究所的?太好了!鉴识课的验尸一直是我们头疼的事情,如果您肯帮忙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符合程序?”
目暮大手一挥:“只要能破案,警视厅也允许民间力量的加入嘛!”
三澄美琴点点头,既然这里的负责人都允许了,她也就不谦虚什么,找鉴识课要了一套装备,就要做简单的检验。
另一边毛利追了出去,刚想把柯南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不要乱跑。
忽然,发现柯南在和周围住户打听着什么,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这让毛利起了疑心。
毛利小五郎拿出他调查小三的潜行术,偷偷跟在柯南后面,全程观察柯南一家一户地调查目击情报。
毛利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柯南还不知道身边的人对他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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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雅人和长叔赶到南盛集团的时候,没有意外地被前台拦了下来。
“你好,我们想见一下曹德明曹会长。”
“抱歉,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曹会长不在。”
长叔施施然拿出一张搜查令:“我们是搜查一课,现在他在了吗?”
前台小姐姐保持微笑不变,拿起了前台电话:“抱歉,我给行政科打一个电话。”
古雅人伸手示意她请便。
前台拨了个号码,捂住嘴和听筒,小声道:“朴经理,有警察过来……嗯,是搜查一课……嗯,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样?现在曹会长在了吗?”
“请稍等,朴经理会负责和两位接洽的。”
前台说完之后,无论古雅人他们怎么询问,都只微笑不语。
与其说是训练有素的前台人员,倒不如说是仿真机器人,没有多余的情绪,连长叔故意用力拍了拍柜台都没什么情绪,仍然保持微笑。
长叔把古雅人拉到一边,悄声道:“小古,我感觉这里有点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氛围。”
古雅人余光打量四周,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十分有礼貌,目不斜视,甚至没人对这边的动静多看一眼。
古雅人微微颔首,小声道:“很奇怪,我们搞了个突击搜查,这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工作人员都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是啊,有点让人心里毛毛的。南盛集团不会把永生教那套也带过来了吧?”
“还不好说,不过长叔,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别谈论这些。”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蚊呐,但也不能保证南盛集团就没有什么装置能采音到他们的说话声,说不准现在就有人在监控着他们。
“嗯,小古,你觉得他们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训练有素’?”
“不,我反而认为像是表演,仿佛每个人都被早早安排了角色。”
“你是说……”
“我们是突击搜查,但搜查令申请下来的时间可不短。”
古雅人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长叔了然地眯起眼睛,也不说话了。
他们的行动的确很突然,但是搜查令的申请经过漫长的手续和时间后,很有可能早就被人把消息递出去了。
现在看来,南盛集团未必知道他们什么搜查,但却早早收到了有人要调查他们的风声。
所以才有这么一出像是木偶哑剧的场景。
既是讥讽他们不自量力,又在炫耀自身的“肌肉”。
看看!我们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我们就是在故意演戏愚弄你们!但是——
你们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是南盛集团摆出这样架势的潜台词。
“看样子,出其不意没达到效果,却意外得知了另外一些有用的情报。”
“没错,一群害虫,手伸得越发长了。”
监控室内。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晃了晃酒杯,指着监控屏幕笑道:“你们看,这两个人像不像个小丑?”
周围人配合地哄笑起来。
有人恭敬地问道:“朴经理,就这么把两个警察晾着吗?”
“哼,让他们等,他们就得等,警察很了不起吗?”朴经理一饮而尽,“不过,让他们一直堵在门口也确实恶心,走吧,会会这两个不识趣的蠢货吧!”
123 翱翔高空的雄鹰,窝踞砂砾的老鼠
古雅人和长叔等了十几分钟,就在两人商量着要不要换个时间再来的时候。
电梯门开了。
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中年男子,穿着深色条纹西装,打了个紫纹领带,看上去风格阴郁。
偏偏这位看着就不年轻的男人,脸上精心涂抹,发型也特殊打理,好似不是一家集团公司的高管,而是什么韩流男团。
领着一帮人趾高气扬地朝着古雅人他们走来,一路工作人员都停下脚步,低头问好。
“朴经理!”
“朴经理辛苦了!”
“您今天也是神采奕奕!”
望着气势排场做足的一行人,长叔悄悄说道:“弄这么大场面,来者不善啊!”
古雅人低声回应:“长叔你等会试试看能不能激怒他,我观察一下。”
长叔轻轻点头,两人短暂交流到此结束。
人到面前站定。
后面跟着的人呼啦啦地分成两队,像是海浪分开,在朴经理身后展开,各个像是骄傲的孔雀,昂着下巴盯着古雅人他们。
朴经理面带微笑,伸出右手:“久等了,警察先生!没办法,我们这些企业人就是劳碌命,没有你们公务员清闲。”
嘴上说着抱歉,说的话、表情动作,无一不是嘲讽满满,充斥着挑衅的意思。
长叔忽然打了个喷嚏,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见大家都扭头看他,长叔挥手扇了扇,一脸忠厚的表情:“啊,不好意思,年纪大了,鼻子受不了刺激。”
说罢还挡住了口鼻,似乎很嫌弃朴经理身上的香水味。
古雅人差点笑出声,只觉得偶尔这么挑事的长叔还挺新鲜的。
朴经理嘴角抽了抽,努力维持笑容:“没关系,毕竟这香水相当昂贵,可能抵得上警官先生一年的薪水?没什么机会闻的话,可能是不太习惯。”
长叔大惊:“居然是香水吗?我还以为是狐臭……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长叔满脸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头了,一年薪水也没几个钱,您千万不要和我计较,那大概是比做茉莉香的阿婆卖的要贵一些的吧?”
茉莉香阿婆是什么鬼啊!
朴经理笑容都快僵住了,脸颊的肌肉明显收紧,说不定后槽牙都咬着呢。
“没事……话说回来,两位警官先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朴经理被长叔这么一刺激,伸出去的手也不握了,直接抱臂站定,冷笑着看着他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请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喔?这位是古雅人古警部吧?”
“消息挺灵通的。”
“您的大名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朴经理态度好了一点,似乎不想把场面弄得那么僵,“我们南盛集团一直遵纪守法,不知道能配合你们调查什么呢?”
“这是搜查令。”
古雅人拿出文件抖了抖。
“至于要调查什么,就没必要告诉你们了吧?”
朴经理笑容挂不住了,脸色变得阴冷:“呵呵,调查没问题,不过曹会长不在家,今天只能由我陪同了。不过要是没调查出什么东西,您知道的吧?投诉的信件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内务监察官的桌子上的。”
朴经理手指敲打着胳膊:“毕竟我们南盛集团每年也是赞助不少警视厅下属单位呢,两位干扰我们正常经营,这些损失我们也是很头疼的呢。”
“不劳费心,我自然会向监察官解释的。”
古雅人当然听明白了朴经理的威胁——
第一,调查朴经理要盯着,警察也不能什么都看,南盛集团完全有可能以商业机密的理由拒绝开放部分地方。
第二,调查之后如果南盛集团没问题,他们一定会投诉古雅人。
若是换个别人来,哪怕就是目暮警部,说不定也就被拿捏住了。
警视厅警部往上的官僚体系是很复杂的,警部的位置恰好卡在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没有背景靠山,内务部的调查程序能把人搞崩溃。
前程被毁不说,不被发配到偏远地区下属单位养老就不错了。
大资本的威胁是很有力的,一个警部的位子,拔了也就拔了,他们能付出足够的代价让长官官房的老爷们随便找个理由弄掉一个警部。
但,古雅人不同。
掌握了巨大情报网的古雅人,并不是普通的警部。
情报是什么?
不光是性格、喜好、家庭,还包括把柄、政敌、主张、派系、私下交易、资源置换等等。
一个人,不仅把你的方方面面看得清清楚楚,而你对他一无所知。
他甚至能知晓你的困境、预判你的行动,不管是主动为你扫平困难,还是给你的对手提供致命一击,这样的能力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情报的威力!
能助你扶摇直上,也能令你堕入九幽。
掌握如此恐怖能力的人,怎么令人不害怕?不敬畏?不乖乖合作?
就算是警视总监,也有欲望、诉求,被人这么拿捏的话,也会恐惧——只不过越是高位的人自有一大群部下聚拢在周围,拱卫着他,守卫着他的薄弱之处。
古雅人从未停下前进的脚步,即便继承了前身的情报网,他也没有停滞不前。
庞大的情报网不停运转的同时,古雅人也不断扩散自己的影响力、收拢各色各样的人、扩宽自己的疆域。
未必每一个人都真心臣服他,但只要需要用的时候,愿意为他驱使便可。
这就足够凝成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
所以,朴经理对古雅人的威胁,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力。
古雅人从兜里掏出一个耳机,塞进耳朵,按开开关。
“行动!”
朴经理预感到不妙,赶紧上前两步:“你们想干什么!”
原本两边人马的距离不过三五步,朴经理一向前,顿时拉近了他和古雅人的距离。
长叔适时地上前挡住:“啊呀呀,这么刺鼻的味道,考虑一下老年人的感受嘛!”
“滚开!老家伙!”
朴经理一用力就想推开长叔,可他一个没经训练的上班族哪能推动手臂结实有力的长叔?
一推,没动。
朴经理更是恼怒。
长叔笑眯眯道:“别看我是瘦巴巴的老头,以前我可是搜查一课现场行动的突击手!”
“混蛋!阿西吧!”
朴经理恼羞成怒,一不留神,曝出家乡口音。
咄咄咄!
脚步沉重密集,像是敲在了朴经理的心头。
一大群穿着制服的检察官气势汹汹冲了进来,为首的女检察官一挥手,旁边一群戴工作帽的人员立刻开始忙活起来,贴封条、拉警戒线。
朴经理脸色一白,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九条玲子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俯瞰朴经理,冰冷的眼神吓了对方一跳。
朴经理下意识后退两步,发觉自己的怯态,脸色陀红一团,气愤地要冲上来!
九条玲子毫不客气地甩出搜查令,差点拍在朴经理的脸上。
冷冰冰道:“这是搜查令!”
冰美人扭头看向古雅人:“你没跟他说清楚?”
古雅人微微欠身,笑道:“有劳大名鼎鼎的九条检察官出马,在下不胜荣幸,又怎么敢越俎代庖呢?”
九条玲子嘴角翘了翘,很快又板着脸,对朴经理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们怀疑南盛集团涉嫌参与非法募资、财务造假、操纵股市等多项金融犯罪,近日你们将可能面临多达十二项的犯罪指控,顺带一提,警视厅也怀疑你们参与极道事件、恶性杀人事件等犯罪。所以本次是由检察院牵头,联合警视厅搜查一课、国税局、金融厅等多部门的联合搜查!”
“所有事项均以在搜查令中载明,有问题你可以向各部门内务部反应。”
“现在!开始调查!!!”
冰美人检察官小手一挥,大批调查官就要冲进南盛集团。
朴经理慌了,拼命阻拦:“不、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他知道一旦账目被带走,南盛集团将面临多大的麻烦!
朴经理脸都吓白了!
这和之前收到的消息不一样!
南盛集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想到警视厅的警察居然是虚晃一枪,真正的杀招是冲着他们的财报来的!
毫无准备的南盛集团,如果被查出金融犯罪的证据,那么就像是一锅岩浆被揭开了盖子!
根本没人去捂!
那些受贿高官恨不得撇个干净,根本不会有人救他们!
随之而来的,那些刑事指控也将不会有人为他们说话!
大厦将倾!
南盛集团会被翻出无数旧案!
一念至此,朴经理整个人都懵了!
身后的那些跟班没了主心骨,意见也不统一了,有的人要联系其他高管,有人要溜走去通知曹会长,有人拼命阻拦搜查官们,整个大厅里乱成一锅粥!
“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朴经理指着古雅人嘶声尖叫。
尖锐的嗓音让大厅里为之一静,众人纷纷看向这里。
古雅人面带和煦的笑容,轻声道:“真是不好意思,到现在,还没有好好认识一下,还未请教您的名字?”
“朴、朴尹俊。”
“这样啊……”
古雅人举起手臂,拍了拍手:“伙计们,人家都报了名,我们是不是也该和大家认识一下啊?”
九条玲子冷声道:“东京检察院二级检察官九条玲子!”
接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出来:“东京国税局特别调查官岩寺云雀,南盛集团久仰了。”
随后,阴柔男子擦着手帕,用怪腔懒洋洋道:“金融厅检察局主任检察官黑崎骏一!别让我逮住你的小把柄喔,不然我会像鬣狗扣住猎物肛门一样,撕烂你的!”
朴尹俊被黑崎骏一的阴狠吓到,一屁股瘫坐在地。
两个阴阳师的交锋,明显是黑崎骏一的气势更为狠辣。
朴尹俊两眼无神,不停地喃喃“完了、完了”,这些部门的明星调查官他都有所耳闻,一同上门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
最后,古雅人慢慢踱步来到瘫坐在地的朴尹俊面前。
微微欠身,露出洁白的牙齿,温柔一笑。
“警视厅搜查一课,古雅人。”
“那么,请多指教。”
124 仗势欺人的感觉针不戳!
朴经理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
这么多赫赫有名的明星调查官一起联手,权势不能说大,但背后关系网极为恐怖。
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九条玲子,东京检察院二级检察官。
岩寺云雀,东京国税局特别调查官。
黑崎骏一,金融厅检察局主任检察官。
能以30岁上下的年纪坐到了实权位置的各部门新秀,背后不是有着极强的背景,就是手腕过硬、本事惊人。
这么说,或许一般人还没有什么概念。
横向对比一下。
以检察官为例,全日本初任检察官的年龄约在29.3岁。
就拿九条玲子来说,她刚好卡在28、9岁的平均线上(作者魔改,柯南TV版设定九条年龄为31岁),好像不怎么出奇。
二级检察官的担任资格也不是很夸张,只需要学习期满的司法研修生、担任法官职务的、担任大学法学教授或副教授3年以上的。
纸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
一定要清楚一点,资本主义国家的官员体系和政治体系是分开的!
官员的资历是一点点熬出来的,跟可以攫取巨大声望一步登天的政客,晋升路线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官僚氛围特别浓厚的日本。
检察法的确是这么规定的,但是实际上想要晋升、掌握实权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初任检察官后,头两年都是在最高检或高检接受前辈的指导,然后再两年下放到地检或区检的一线积累实践经验,等到了第5、6个年头才能调回最高检或高检主持具体工作。
而东京检察院正是八个高等检察厅之一。
这意味着,想要像九条玲子这样坐到高检的实务位置,起码得在平均年龄上加个五六年。
做个分析题,一个是28、9岁正值风韵的御姐,一个是34、5岁的油腻大叔,中间差的是那几年年龄吗?
是背景和手腕。
或许九条玲子的背景不如另外两人,但能闯出“检察界麦当娜”的名声,其实她本身就已经初步具备步入政坛的名声基础了。
再看看另外两个人——
岩寺云雀,陌生的名字。
但要说起这位风度翩翩的检察官的父亲,或许有些人会熟悉。
岩寺康介,正是别府敏子的老师,对古雅人颇感兴趣的法务省大佬。
黑崎骏一,从大阪国税局调回金融厅的精英。
能够屡次使用非正规的调查手段,被警告、被处分、被发配,然后还能卷土重来的狠人。
虽然性格乖张、行事偏激,但不得不说,其对数字的敏锐程度、斗争手腕的高明程度,都非同小可。
再加上黑崎骏一又是东京中央银行统括部长的女婿,人脉关系也相当不俗。
从这几个人交织出来的关系网就能看出,检察院、法院、国税局、金融厅、银行家……几个圈子重叠之后,几乎覆盖了经济活动的全部上游部门!
无论政治、司法、金融,都被这三个年轻人的关系网包裹。
更别提,其中的中心人物古雅人拥有捏合他们的可怕能力。
直到这个时候,朴经理才慌了神。
他身为南盛集团的高管,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三位东京各大公检部门的招牌人物?
也正是因为了解,朴尹俊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个平平无奇的古警部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冷汗淋漓地浸透西装。
朴尹俊却始终瘫坐,不敢擦,也不敢动弹阻拦。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搜查官们一蜂窝地封存一箱一箱的材料带走上车。
“有够无趣的,这算是躺平投降了?”黑崎骏一操着怪异的腔调,“我对那位一直不肯露面的曹会长很感兴趣!只不过露出肚皮的猎物可不能让我尽兴。”
“要不然……古警部,你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猎物呢!”
黑崎骏一眼里透着兴奋的光,尾音一转,爪如钩!
猛地抓向古雅人的臀部!
古雅人极其淡定地出手一叼,钳住黑崎骏一的手腕。
“小一,每次袭击的线路都很固定嘛,如果你的手段和你的恶趣味一样耿直的话,这次回金融厅的日子可不一定好过啊!”
“我可不用你这混蛋操心,”黑崎骏一悻悻地挣开手腕,“还有,对前辈尊重一点,我明明比你大几岁,什么小一、小一的,你个还没结婚的混蛋!”
九条玲子瞥了一眼,扭过头,冷冷道:“无聊!”
岩寺云雀笑呵呵道:“古警部的身手还是一样敏捷,黑崎你就少自取其辱了嘛。”
古雅人侧头看了岩寺一眼:“哪里,我毕竟是刑警嘛,对偷袭的反应敏锐些也是正常,小一可没有像我们警察一样做过体能训练。”
“喔?刑警……的本能吗?”
黑崎对岩寺可就不客气多了:“大少爷说话就是阴阳怪气多了。”
“呵呵,哪里哪里,比不得黑崎君你嘛!”
“呸,恶心!”
两人互相嘲讽了两句,岩寺向古雅人微微欠身:“我这次也是对那位曹会长有点兴趣,不过看样子今天他是不会出现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古雅人颔首:“麻烦你了,云雀。”
岩寺笑而不语,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停步转身:“噢,对了,家父对古警部您一向十分欣赏,上次让师姐代为邀请,不过当时好像您还有点麻烦事要处理,家父没能如愿,一直耿耿于怀。”
“不知近日可否有幸邀请您前往寒舍一聚呢?”
古雅人惊讶道:“岩寺阁下?邀请我?真是不胜荣幸,如果岩寺阁下方便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到时候云雀你通知我就好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
岩寺云雀语气轻松,再次微微欠身:“请柬之后我会送至府上,失陪了。”
说罢,他领着一批人鱼贯而出。
保持高冷的九条玲子突然开口:“你刚才有些失礼了。”
古雅人讶然地看了看玲子,笑了笑,没有解释。
黑崎一眼看穿,不屑道:“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眼见着这混蛋最近风头大盛,岩寺家坐不住了呗!”
“什么没能如愿、什么耿耿于怀,哼!不过是待价而沽,看看这混蛋的行情罢了!”
“现在眼见一桩大案要破,功劳什么的都少不了,可不赶着让自己儿子过来分匀一杯了?”
“分一杯还不够,还想拉拉关系,提前下注而已。你说,他们怎么会在乎这混蛋说话时是不是鞠躬哈腰?”
“没见那位大少爷都客客气气欠身吗?”
黑崎骏一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称呼起古雅人也是口气恶劣,但是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有几分为古雅人打抱不平。
所以,连古雅人都惊讶地望着他:“小一,这可不像你啊,结了婚,风格都变了?”
“死开!”
九条玲子若有所思:“还是小心点为好,岩寺家虽然在担当上风评不佳,但仅靠投机取巧是坐不上那个位子的。他们这个节点上释放善意,还是有些魄力的,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别的打算。”
古雅人点头认可:“也是,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就是功劳嘛!”
他哂然一笑:“更何况,现在牵扯这么多精力的调查究竟有没有藏着的大案被挖出来、挖出来能不能破、破了和我负责的案子有没有关联、算不算功劳?这些都还另说呢。”
玲子与黑崎对视一眼,严肃起来。
“古警部,不是能不能破,是必须破!如果联合搜查最后反倒是证明了对方清白,那我们就真成了东京的笑话了。”
黑崎也难得正经道:“你这混蛋虽然令人讨厌,但在破案上还是有点能力的。别人我不敢说,至少你的话,能找到我们帮忙,已经是有把握了吧?”
古雅人嘴角勾了勾,略带笑意道:“之后,就拜托你们了!”
“嘁,什么都不肯说吗?”
“古警部,你确定我们能查出东西?”
“当然,小小提示一下,南盛集团的资金去向和账本对应一下。”
古雅人冲着玲子眨眨眼:“以各位的能力,我可以期待一下吧?”
九条玲子面色冰冷道:“我们还没有沦落到要被搜查一课指导的地步。”
黑崎骏一仰着下巴:“你这混蛋,说话果然是令人不爽的很!”
一旁沉默许久的长叔忍不住凑近两步,苦笑道:“唉,你们几位,多少也顾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啊?在别人家门口这样‘审判’也太嚣张了吧?”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条惨白的败犬,匍匐在地,整齐考究的西装革履早已皱巴巴一团。
瞧见朴尹俊的狼狈样,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长叔摇摇头:“年轻人啊……不过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偶尔仗势欺人的感觉真不错!嘿嘿嘿!”
古雅人拍了拍偷笑的长叔:“走啦,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诶?”
“调查南盛集团就交给他们吧,长叔你和我去个地方。”
古雅人悄声说的话吸引了身边几人的注意。
长叔久违地紧张起来:“我们、两个?有线报?”
“是啊,去趟仙川,说不定有个人等我们很久了……”
古雅人目光悠然,玲子、黑崎听得一头雾水。
长叔却立马反应了过来,吃惊到结巴:“仙、仙川?!那不是、是、是世世世世世田谷……!!!”
125 二十年前的目击者(求首订)
长叔跟着古雅人一路开车前往仙川。
一路上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古雅人目不斜视,稳稳地开车,却好似把长叔的纠结全都捕捉到了。
“我们去仙川到底是见谁?”长叔还是忍不住问了。
“一个躲了很久的人。”
“躲?男人?女人?”
“去了就知道了。”
“我说,不会是二十年前凶手什么的狗血展开吧?”
古雅人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到了。”
两人下车,隔着河岸。
说是仙川,其实就是条蜿蜒的小河,只不过这条小河流绵延得够长,在东京也算少见了。
没办法,日本弹丸小岛确实比不得东方巨龙的地大物博。
所以,只能在名字、历史上吹嘘得天花乱坠。
这么一想,好像全民中二都是可以接受的了,毕竟幻想是他们的固有国情嘛。
仙川的桥不大,经不住车辆通行。
所以,古雅人和长叔把车子停在河岸边,步行过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见谁?”
“当年的目击者。”
“什么?!当年还有目击者?!”
比起长叔的震惊,古雅人反倒觉得奇怪:“咦?你没有看卷宗吗?”
“不对呀,这案子是长叔你拜托我的,难道你都没有好好了解过?”
长叔噎住,讪讪道:“什么话!你这小子,说得好像我沽名钓誉似的,我们几个老家伙真的有在认真追查……”
长叔越说声音越小,忽然发觉不对——
我心虚什么啊?!
古雅人这小子又没说到底了解什么!
这小子不会是看我笑话吧!臭小子!
长叔一抬头,果然看到古雅人面带笑意,顿时声音都高了几分。
“小子!你诓我是吧!”
“哪里,这条情报可是官方新闻人向社会公布的,怎么可能是我诓骗你呢?”
长叔闻言灵光一闪:“你是说……五年前有个目击情报,说是在凌晨一两点开车回家的路上撞倒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
“正是。”
“那个难道不是警视厅为了安抚人心……”
长叔说了一半闭嘴不言,他发觉身为警察,这么编排警视厅似乎不太好。
“难道说,真的有这个目击者?”
“当然,”古雅人低头看看手机上的地址,“走这边……我是说,恐怕因为撞了人所以害怕吧,才一直拖着不肯和警方反应。”
“那为什么十几年后又……啊,追诉期啊!”
“正是如此,大概目击者觉得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撞人也没什么事了吧,所以才出来提供线索。当然,也不排除是一年年增加的赏金。毕竟财帛动人心嘛。”
“说的也是。”
长叔咋咋嘴,不满道:“虽说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有点不爽啊。”
“你就庆幸吧,如果是现在,或许连这条线索都没了。”
“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古雅人奇怪道,“有一些刑事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们,组成了一些公益协会,正在推动追诉期限延长呢。”
“这能有用?”
“谁知道呢,据说已经有议员在关注了。”
“那帮政客会这么好心?”
“说不定是推动这个议案对某些人的上位有好处吧。”古雅人随口一说,带着长叔七绕八绕,“反正,是不是有用,那些家属都不会放弃的。”
“毕竟至亲都死了的话,尤其是那些子女身故的,父母剩下的时间和金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还不如求个瞑目。”
长叔颇为感慨道:“是啊,丧子之痛,哪里是白发人能承受得了的?”
古雅人拍拍长叔:“行了,别想这么多了,那些事还轮不到我们关心。我们到了。”
“嗯?到了吗?”
叮咚。
长叔还没从情绪中缓过来,古雅人已经按响了门铃。
“谁啊?”
门开了一条缝,门链还拴着,露出一只警惕的眼睛。
“岛田太太,我是搜查一课的古警部,和您预约过今天见面的。”
“你是……警察?”
“是的,您看,这是我的证件。”
古雅人把警察手册从门缝里递过去,里面淅淅索索地翻看。
过了几秒。
“啊,实在不好意思,失礼了!”
岛田太太手忙脚乱地打开门,不停地鞠躬道歉,双手递回古雅人的证件。
长叔这才看到,岛田太太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相当瘦小,而且精神有点萎靡,眼睛里血丝偏多,像是没睡好觉。
“没关系,我们才是打扰了。”
古雅人顺手塞回证件,打量了两眼,问道:“您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吗?如果时间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来拜访?”
“不不不——”
岛田太太似乎很紧张,伸头张望了外面一番,赶紧拽着古雅人和长叔进门。
咔嚓。
一进门,她就立刻把门锁上了。
古雅人眉毛一扬:“您这是?”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
长叔失笑道:“偷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怪长叔觉得好笑,任何人听到一位五六十岁的婆婆说出这样的话,都会觉得滑稽。
岛田太太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指什么人对我这样的老太婆有非分之想,而是更恐怖的事!我感觉……有人想让我永远闭嘴!”
这话让古雅人和长叔严肃起来。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很快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岛田太太,您说的‘永远闭嘴’指的是,有人要谋害您的性命吗?”
岛田太太点头如捣蒜:“是!就是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最近我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被人动过!而且是好几次!意识到这点以后,我出门都特别小心,慢慢的,我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记错了东西的位置?”
“不会!”岛田太太斩钉截铁道,“自从我先生故去之后,都是我一个人居住的,孩子们偶尔会来,为了让他们轻松一点,我都会定期打扫的!东西的位置我不可能记错!”
古雅人点点头,又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的?”
岛田太太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古雅人:“就、就是警部您联系我之后……”
古雅人与长叔对视了一眼。
“那么,我要问您一个非常关键且重要的问题——五年前给警方提供世田谷灭门案目击情报的,是您吗?或者说,二十年前驾车撞到疑似凶手的路人是您吗?”
岛田太太羞愧地低头:“是、是的,是我……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
岛田太太声音越说越小。
忽然!
咣。
窗户玻璃轻撞边框的声音响起!
“!!!!!”
岛田太太满脸惊恐!
古雅人立刻伸手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对着长叔打了个手势。
岛田太太害怕地缩在角落,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干扰到两位警官。
古雅人率先拔出枪。
咔、咔。
子弹上膛的轻微声。
屋内一片寂静。
126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古雅人打了个战术手势,长叔了然地轻点下巴。
此时古雅人无比庆幸,跟他一起来的是长叔,而不是高木或者目暮。
高木年轻有冲劲,但是经验不足。
目暮经验是足够了,但是久居指挥位置,临场战斗能力又稍显迟钝。
长叔就不一样了。
多年的一线刑警,现场经验丰富,又有突击手的经历,枪法可以一定程度弥补他年纪的劣势,即便是后方支援,也能给古雅人不小的帮助。
古雅人的安排也正是如此。
他走在前面,长叔护住他的侧后方,顺便看护好岛田太太。
古雅人慢慢地挪动脚步,上半身始终保持稳定,枪口直指前方。
走廊。
厨房。
楼梯口。
居室。
衣柜。
床底。
浴室。
阁楼。
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这里与被害的宫泽一家隔着仙川,但是建筑格局却是一脉相承。
古雅人领着长叔搜索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
长叔始终守住古雅人的背后。
两人确信没有遗漏,也没有发现什么人从两人背后溜走。
“没有吗?”
古雅人摇摇头,带着长叔下楼,出于谨慎,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守护队形。
“或许是跑了吧,还是先看看岛田太太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下楼,发现岛田太太被吓得不轻,还是软坐在角落,不停颤抖。
岛田太太见两人过来,眼珠子咕得猛转,盯住他们:“怎、怎么样?”
长叔摇头:“也许是风吧,没发现什么人。”
古雅人想了想,安慰道:“没事的,或许是我们太紧张了。”
“不过,您说的情况确实应该重视,毕竟这很有可能帮助我们了解到当年的线索。”
“一定是他!他肯定知道我看到他了!你们警视厅怎么回事!我好心告诉你们线索!居然让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好了吧!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的!!!”
“我会被灭口的!!!!”
岛田太太忽然歇斯底里,怒骂古雅人他们,尖声尖叫,然后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悲鸣一声,软伏在地,低低的哭泣。
恐惧的情绪溢满了屋子。
“怎么办?”长叔看看古雅人。
“唉,现在这情况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叫支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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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分钟后,佐藤美和子带着人过来了,其中还有两三个女警。
这是古雅人特别要求的。
岛田太太的年纪不小了,受到惊吓后,没有人陪着说不定就出问题了。
而照顾、安慰人的工作,刑事部一帮大老粗还真做不来,也就是刚毕业的小女警可能会好一点。
“所以呢?这次又是什么缘故?”佐藤气呼呼地过来质问古雅人,“又是私自行动?为什么不叫我?”
古雅人奇怪道:“叫你才奇怪吧?”
“你不是都叫上长叔了?为什么我不行?”
“小美和子,你糊涂了吧?”古雅人哭笑不得,“我是十系,你是三系,当然是各自行动了。”
“别忘了长叔已经调到十系了,既然十系已经挂牌了,我身为系长,带领部下行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佐藤一愣,少见的尴尬起来,挠了挠脸:“啊哈,对喔,我都忘了!”
长叔笑呵呵地调侃道:“又不是联合行动,我们没必要和三系汇报吧?再说了,要联络也是找目暮警部啊,为什么会找美和子你呢?”
“当然,如果是你和我们系长的私人联络,那就没办法了嘛!”
嗯?!
旁边几个男刑警一听这话,顿时竖起耳朵,面露杀气。
古雅人都能感到背后各种各样的视线刺了过来。
佐藤一点不害羞,也不知道是天然呆的迟钝还是真没当一回事,大大咧咧道:“要喝酒的话,我会打给他的啦,我是问你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喝酒?
两个人?
危!!!!!
佐藤美和子防卫线请求指挥处支援!!!
古雅人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几个刑警悲愤地偷偷按手机了,小小的冷汗了一下,心道再不赶紧阻止,他今晚就要被警视厅“通缉”了!
“其实是有点事要你们帮忙,岛田太太就拜托你们了,最好能派人守着她两天,因为我怀疑真的有人想要谋害她。”
“嗯?!”
一听正事,在场的刑警们都严肃起来。
长叔第一个疑惑道:“你怎么确定的?刚刚我们不是没有发现什么吗?”
“还记得宫泽家的构造吗?这里和宫泽家的布局差不多,显然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设计。”
古雅人小小的提示了一下。
长叔回忆片刻,不确定道:“浴室?”
“没错,浴室的窗户是开着的。”
佐藤没听明白:“开着的怎么了?浴室开窗户很正常吧?”
长叔露出恍然的神色,解释道:“岛田太太是独居,她已经神经绷紧,每天处于高度恐慌的状态,家里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窗帘也拉紧。这样的情况下,唯独家里二楼的浴室开了窗户,还没有护栏,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而且,宫泽家唯一的脚印线索就来源于二楼浴室。”
“凶手同样也是拆掉了浴室窗户外面的护栏,打开窗户进来的。”
佐藤吃惊道:“难道真的是灭门案的凶手?!”
古雅人神色严肃道:“现在看来,就算不是,关联度也很大了。否则没必要冒着被我们抓住的风险,还潜入室内。”
“可惜了,仍然让他跑了。”
长叔思考着,慢慢道:“不过我们至少确认了一点,这个方向是对的。岛田太太很有可能当年驾车撞到了凶手。”
“那么,她有没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脸?”
“可能性很大,但是别抱希望,毕竟过去了二十年,许多记忆都模糊了。”
“可是过了二十年她还能记得撞到人的事,并且向警视厅举报,说明这对她印象很深刻吧?”
古雅人摇头:“人的记忆是很不稳定的,自我催眠、外界干扰等等,主观的情绪和判断都可能影响记忆的准确性,时间一长,说不定连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编织的记忆,更别说过了二十年之久。”
“说不定岛田太太关于凶手的记忆,都受到警视厅公告的凶手特征影响,逐渐向我们想象的方向靠拢了。”
“那就一点价值没有了?”
“不,比起岛田太太对凶手的记忆,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为什么要盯着岛田太太?”
“这还不简单,她是目击证人啊!”
“过去二十年,为什么凶手那么肯定岛田太太手里有线索?如果那么肯定的话,为什么不早早杀掉她,反而要等二十年,等我们上门调查的时候才出现呢?”
“会不会是凶手不想再引人注目?”
“不可能的,岛田太太提供目击情报是五年前,灭门案是二十年前,中间有太长的时间可以让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岛田太太。而五年前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目击情报,根本不会把一桩入室杀人案联系到灭门案身上。”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凶手的行为逻辑不通啊!”
古雅人分析之后,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古雅人。
127 暗藏的危险
“凶手不可能二十年都一直盯着岛田太太,只有可能是最近才关注到她的。”
“还记得岛田太太说过的吗?”
“她说,自从我们联系上她以后,这种跟踪、监视就出现了。”
佐藤、长叔等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佐藤最沉不住气,着急问道:“你是说,警视厅有内鬼?通知了凶手?这怎么可能!!”
古雅人很想告诉她,多新鲜呐,内鬼二五仔不就是柯南世界的特产嘛!
但是一看连长叔都不敢置信的样子,他顿时明白自己理解错他们的意思了。
警视厅的高层与政客间的博弈交易,这不新鲜,连底层民众谈起腐败吏治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他们这些一线刑警,有时候辛辛苦苦破案,查到某个大人物身上,不仅没有功劳苦劳,还要背锅,被降职、发配。
其中的内幕,他们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情报泄露无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出于各种考虑,他们也只能三缄其口。
可是,灭门案不一样。
这是举国关注的大案,甚至一度被列为世界悬案。
二十年的时间,不仅没有磨灭案子,反而让它越发充满神秘色彩。
任何一点线索的披露都能让警视厅和关注这个案子的民众感到无比振奋,甚至每一次新的发现报道出来都能引起社会热议!
这样一个大案、要案,如果警视厅内部都有人将情报出卖给凶手——
岂不是说,警视厅在二十年前就很清楚凶手是谁?!
那么,延续了二十年的追查不是像一场闹剧一样?!
无数人为之付出的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真要是这样,恐怕是震惊全世界的惊天大丑闻吧!!
甚至于——警视厅的存在都有可能被动摇!!!
为凶手遮掩二十年、欺骗全世界的警视厅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只是这么一想,佐藤等人就全身发冷,骨子都在颤抖。
他们感到一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仿佛胸口的樱花警徽在凋零,花瓣落于泥泞中,被碾碎、玷污,和于污秽中,成了一团不堪入目的东西。
“小古!慎言!”
长叔脸色都变了,当着众人的面都顾不得说敬称了:“这样严厉的指控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古雅人也明白过来他们误解了什么,失笑道:“你们太紧张了,我不是说警视厅有人知道凶手,也不是说这次盯上岛田太太的就是凶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假设——假设岛田太太被盯上是因为我们联系上了她——因为此前没确认岛田太太身份的时候,即便警视厅有目击情报,也不知道这个目击者到底是谁。”
“而此前这位盯梢的‘老鼠’也没有钻到岛田太太附近,这说明警视厅也好、我们也好、岛田太太也好、与凶手有关联的这些‘老鼠们’也好,都没人知道凶手的真面目。”
“所以,当我们发现岛田太太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以后,老鼠们慌了,勾结了警视厅内部的一些人,获得了岛田太太的信息,这才盯上了老人家。”
“以他们克制的作风,不敢真正伤害岛田太太的做法来看,这绝对不是凶手或者凶手背后直接关联的人。”
“那么,什么人与凶手有关、能透过警视厅、还害怕被凶手牵连呢?”
古雅人一连提出三个特征。
长叔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年纪大了脑子依然比大多数刑警们快。
“白峰会!!!”
“是白峰会!!!”长叔兴奋道,“很有可能他们当年被无意中牵连进去,与凶手产生了关联,他们害怕被查出这么一层关系,又害怕查出来洗不干净自己。”
“所以他们先是暗示小古你,又买通一些蛀虫,想要借着我们的手找到凶手,先一步干掉他,彻底撇清自己!”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盯梢岛田太太的人一定就是白峰会的!也只有他们害怕岛田太太真的掌握了什么线索,想要干掉她,却又不敢贸然下死手暴露自己!”
长叔兴奋地原地转圈,思路一下子就顺了:“他们找到岛田太太的时间绝对不会比我们早,毕竟是靠着情报泄露才得知这一消息的,所以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多。”
“这样一来,能够全天监视、跟踪岛田太太的话,这样的人一定就住在附近!或者说在附近有他们的居住点!”
在场的刑警们这下都听懂了。
各个兴奋得嗷嗷叫。
“长叔,太牛批了!”
“您老人家宝刀不老啊!”
“真是老母牛上飞机,牛批起飞啊!!”
“那还等什么!灭门啊兄弟们!破了就大发了啊!!赶紧抓人去啊!!!”
正当一众刑警老粗嗷嗷叫就要冲出去的时候。
佐藤冷静地一脚一个,把他们通通踹倒。
砰、砰、砰!
各个串葫芦似的滚一地。
壮汉们龇牙咧嘴,就要愤怒爬起来喷口水,一看是佐藤警官。
好吧,没事了。
踹得好!
女神踩我!
“嘿嘿,佐藤警官,你踹我们干嘛?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吗?”
仿佛被海盐磨过脸的普丑粗汉凑上来,腆着脸傻笑。
佐藤没好气道:“跑跑跑,你们知道调查什么吗?”
大叔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母鸡啊!
“哼,提出这个假设的是雅人,他肯定早就想清楚了,不比你们清楚?调查方向都搞不清,还去抓什么人?难道我们查案破案是为了功劳吗?!”
“是是是,佐藤警官你说得对!”
“是我们错了,我们太狭隘,就想着功劳了。”
“对对对!我们一定好好听古警部的!”
一众大叔低头听训,明面上低眉顺眼,暗地里犬牙参差。
玛德,小白脸有你的!找机会恁死你!
古雅人笑呵呵地抱臂看着这帮人耍宝,别说,还真挺解压的。
“好了,其实大家也没说错,重点就是周围的居住点,但是我们不要去调查谁跟踪了岛田太太。”
“而是要去调查二十年前的目击情报。”
“也就是说,我们要假装不知道岛田太太是目击者,问一问这附近的人,有没有人知道二十年前有人回家撞到了人。”
128 找到你了!
这里居住的人不多,互相都比较熟悉。
隔着一条仙川,要说他们不知道宫泽家的事情,谁也不信。
古雅人让刑警们问问附近居民,二十年前开车撞人的事,这里面就有试探了。
岛田太太将这个线索一瞒就是十五年,如果邻居们早就知道的话,哪里轮得到岛田太太自己告诉警方?
邻居们早为了赏金把岛田太太卖了。
若是五年前,一问准都是不知道。
但,住在仙川附近的人们,对宫泽家灭门案的关注何其重视?
怎么会错过岛田太太提供的这么重要的线索?
胆小一点的,有能力搬走的,早早就搬离这里了。
所以,要说现在住着的人不怕灭门案那是假的,越怕就越关注,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紧张。
但日子还是要过的,于是家长里短的八卦就多了。
就算邻居们不知道岛田太太就是目击者,他们彼此肯定也少不了互相猜测,甚至岛田太太近期的反常表现说不定都引起了大妈们的注意。
古雅人提出的问法,就是为了试探——真正久居在这里的老居民和刚搬来的新居民,表现出的关心度绝对不一样!
而跟踪、监视岛田太太的人,一定是新居民。
在场的刑警也不是酒囊饭袋,提点到这个份上,他们自有办法去分辨谁更有嫌疑。
比起之前嗷嗷叫的兴奋,现在大家反而都冷静了许多。
因为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不容犯错的盘问调查。
一旦引起犯人的警觉,犯人逃了不说,就算没跑,以后这个法子也不管用了。
众人一合计,佐藤带着三系的人分成一队,古雅人和长叔两两组合成一队,大家分头行动,从首尾向中间拦网式敲门调查。
“你好,搜查一课……”
“开开门,搜查一课……”
“我们问点事情,我们是搜查一课……”
一家一户敲门过去,有人警惕,有人八卦,有人漠不关心。
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但都大致可分为两类。
一类异常敏感,一类觉得警察小题大做。
前者明显是经历过灭门案的老居民,至少也是久居于此,听惯了风言风语的,神经对这方面十分敏感。
后者就显然刚搬来没多久,把灭门案什么的当成怪谈逸闻来听的。
刑警们在手册上一个个划掉名字。
他们虽然没有佐藤、长叔这些人敏锐,但也是合格的刑警,愣是没找到什么有嫌疑的人。
叮咚。
古雅人和长叔按响13号的门铃。
“谁?”
里面传来短促的发问。
“你好,我是搜查一课古雅人,隔壁的岛田太太遇到袭击了,我们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
房屋里一片寂静。
古雅人皱了皱眉,又按响了门铃。
“你好?能开一下门吗?”
好半晌,里面才传出声音:“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去别家吧。”
古雅人直觉感到这个男人的话里充满了警惕,但又和老居民害怕麻烦上门的那种恐惧不同,充满了戒备,还有排斥。
为什么?
为什么会排斥警察?
古雅人感兴趣了。
叮咚、叮咚、叮咚。
他连续按着门铃,喊道:“请开一下门!我们有点事情想问你!”
或许是发觉这样更容易引人怀疑,也赶不走古雅人他们,里面的男人无奈道:“抱歉,我有些过敏,不能吹风见人。”
“没关系,我们可以进来。”
屋内沉默片刻,才缓缓传来:“好吧,稍等。”
隐约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在穿衣服。
古雅人给长叔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屋子后方。
长叔了然地颔首,绕去了背面窗台处守住。
“久等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牙酸的木头摩擦声,像是很久没用过门轴了。
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露了一面,开了门,又飞快地退了回去。
“打扰了。”
古雅人顺手关门,打量了一眼:“这个天戴围巾、帽子,你不热吗?”
“咳咳……我不能吹风的……”男人瓮声瓮气答道。
“过敏?”
“嗯,一点动物毛发过敏。”
“我记得岛田太太家里没养宠物啊?”
男人顿了顿,不解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古雅人摆摆手,毫无诚意道:“抱歉、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话说你可真高啊,很少见到你这么高的人。”
古雅人的身高在日本算是“小巨人”了,一米八八的个头很难看到平齐的视线,但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只比他矮上半个头。
视线不用特意俯瞰,这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了。
一米八的身高啊……
古雅人心里有了计较。
“咳咳……只是运气好……”
“你身体不太好?”
“咳咳……是有点不舒服……您到底要调查什么?”
男人忍不住先开口问起来意。
古雅人喔了一声:“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岛田太太受到袭击了吗?”
古雅人话到嘴边,忽然话锋一转,没问二十年前撞人的事,反而问起了岛田太太。
“不好意思……您说谁?”
“岛田太太啊,就是你的邻居,你不认识?”
“抱歉,我刚搬来不久。”
男人前后不经意的矛盾反应已经暴露了些细节。
前面他假装听不懂古雅人说起岛田太太的宠物是为了试探他有没有去过岛田家,却没否认认识岛田太太。
后面古雅人说到岛田太太被袭击,男人却说不认识岛田太太。
他慌了。
古雅人心里做出这个判断后,更有把握了。
“喔?我可以参考一下嘛?”
古雅人自然地把视线越过男人,眺望着屋内的陈设。
男人不动声色地挡住古雅人的视线:“不好意思,太乱了,还是不招待您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会我还要收拾屋子,您请回吧。”
古雅人点点头:“多谢你的配合。那么,我就告辞了。”
就在古雅人转身的刹那,他仿佛听到了身后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呼气声。
于是,他冷不丁问道:“你知道二十年前灭门案的凶手吗?说起来也是像你这么高的吧?”
男人的呼吸一窒,勉强道:“不对吧警官?我好像听说是一米七左右的吧……”
古雅人嘴角一勾:“找到你了。”
129 最危险的地方始终危险
男人一愣,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古雅人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古雅人却不会发愣。
猛地一拳轰上去!
假装不认识岛田太太的新邻居,分明一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却清清楚楚地记得灭门案凶手的身高!
这两个反应看似没有关联,实则已经暴露了男人就是监视岛田太太的人!
假装不认识岛田太太已经很有嫌疑。
如果是老居民,热衷于猜测谁是目击者的话,听到岛田太太被袭击,就已经能够猜到她就是目击者!
而这个男人明明伪装成一副啥都不懂、谁也不认识的新居民,却对灭门案凶手的细节异常关注与熟悉!
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除了偶尔关注下热搜,谁会记得二十年前的悬案里凶手是多高?
认识却假装不知道岛田太太、新邻居、熟悉凶手的细节。
这三个特征一结合,古雅人就瞬间锁定——
这个男人就是白峰会派来的哨子!!!
“哇!!!”
男人没留神被古雅人一拳轰中小腹,顿时大吐酸水。
噔噔噔地连退好几步,砸进几个纸箱里。
撞得稀里哗啦!
“呕——!!!”
帽子掉了、围巾丢了,趴在地上吐酸水的男子这才露出真容。
满脸的胡茬,白发也不少了,居然是个中年人。
脖子上的刺青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
“你果然是白峰会的人。”
古雅人在他面前蹲下来,打量着他。
身高一米八,年龄好像也对的上。
古雅人心中一动:“你与灭门案有关联?”
男子脸色一变,挣扎着就要爬起来逃跑。
古雅人一拳砸在他后背,把他继续打趴下。
男子闷哼一声,嘴巴都在地上磕破了。
看到男子激烈的反应,古雅人一瞬间确定了。
“不对,你见过凶手?你当年去过那个现场!!鞋印是你的?!!!”
27.5CM的鞋印怎么也不像是一米七的男子该有的鞋码,大蒲扇似的脚掌看着就别扭、不协调。
虽然不排除有这样特殊身材的人,但是几率不大,按常理来说,更像是高个一点的人穿着的鞋。
古雅人从很早起就推测,或许当年在宫泽家从容犯案的凶手,根本就没留下什么脚印。
毕竟证物里有一个很值得玩味的东西——浸有汗渍的客用拖鞋。
汗渍与现场搜集到的陌生血迹、唾液等属于同一人,极有可能是凶手所留。
那么,既然已经在室内换上客用拖鞋的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之后换上运动鞋,在屋外走了一圈再回来,到处踩上沾有泥土、血液的脚印?
从现场的痕迹看,运动鞋的鞋印有沾泥土的、也有沾上血迹的。
这说明运动鞋的主人是从屋外的草地上穿行进入屋内,踩上了血迹,然后再从二楼浴室离开。
但是,从现场勘查来看,凶手分明是正大光明地受邀进入屋内,还换上了拖鞋。
显然,凶手与宫泽夫妇是认识的。
如果运动鞋是凶手的,那么他完全可以换上直接走人,不必跑到外面草地踩一圈再回到屋内留下各种足印。
不合尺码的鞋印,矛盾的行进路线——
古雅人的判断是,凶手和鞋印主人是两个人!
凶手是宫泽夫妇的熟人,受邀进来,所以换了拖鞋。
作案之后,换上鞋子从容离开,根本没留下鞋印。
而另一个人,则很有可能是当年白峰会派来察看情况的小弟。
他从外面草地穿过,爬上水管,从二楼浴室钻进来,结果就被屋内惨绝人寰的场景吓呆了!
白峰会不想杀人,只想完成南盛集团的委托,让宫泽家搬走!
他们只是恐吓宫泽家,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杀人给自己找麻烦——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慌乱之下,这个小弟到处寻找生还者,于是带着泥土的鞋子踩满了鲜血,到处留下脚印。
等他发现没有活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清理痕迹。
高度紧张之下,他只能匆匆忙忙处理了一下,连有没有清扫干净都顾不上,就慌张逃离,回去汇报给会长。
没想到,回去之后会长立刻把他“杀了”,让人安排了遗体,堵住南盛集团的口。
直到二十年后,被警方追查到的白峰会,眼看着摆脱不了干系,这才让他出来吸引警方注意,顺便看看警察们掌握了多少线索?
“我说的对不对,白峰会的若众先生?”
古雅人按着男子的后脑勺,问道。
听完了古雅人的推理,男子一下子放弃了抵抗。
“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指什么?”
“脚印也好、假死也好,你为什么会怀疑?”
古雅人嘁了一声:“虽然痕迹学一定程度上让侦探们都要失业了,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逻辑梳理能让我们更快找对调查方向,这样痕迹学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男子老老实实趴着道:“听不懂。”
“总之,算是有推理的一点功劳吧!先不说脚印合不合适的问题,宫泽干男的办公电脑被登录了三次联网记录。”
“第一次晚上十点二十还能说是宫泽在工作,第二次一点十八很可能是凶手在检查宫泽的电脑,这也符合岛田太太在凌晨开车撞到人的目击情报。”
“但是第三次的记录就很可疑了,早上的十点零五!距离宫泽一家发现被害也不过几十分钟!”
“我想,凶手就算心再大,也不至于在凶宅里呆一夜吧?就为了开一次电脑,闲着无聊解闷?或者是凶手的恶趣味,非要等着发现者到来?”
“这是目标明确、手段残忍的灭门案——我不认为凶手是变态杀人,所以看似合理的心理变态,并不能说服我——而且,被车撞了再回来屋子躺几个小时休息?”
“到处都是不合理。”
“与其把一切都推给变态杀人,不如相信是有另一个人等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在老大的催促下,战战兢兢地潜入了屋子查看情况。”
“我说的对吗?”
男子丧气道:“你真的很厉害……难怪会长说,见到你赶紧跑。”
古雅人笑了笑,说了一句男子听不懂的话:“毕竟假死这种事,我已经试验过太多次了。”
“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们会长难道没说跑不掉的情况下怎么办吗?”
“跑不掉的话……他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能不能先让我起来一下?”
男子挣扎了一下,古雅人顺势松开禁锢。
把子弹上膛,抵着他的后脑勺。
男子慢腾腾地站起身,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东西呢?”
“在房间的纸箱里。”
男子老老实实回答。
古雅人却没放松,用枪口戳了戳他的后脑勺。
“去,你带路,乱动的话,你可以试试和子弹比比速度。”
“我、我知道的……”
男子领着古雅人来到卧室门口,房门虚掩着,里面隐约可见堆着一大堆纸箱。
男子手刚搭上房门把手。
古雅人忽然浑身发毛!大脑有根针在扎!
刺痛!
危机!
死亡!
逃离!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枪口,整个人团成一团,向后滚去。
叮。
男子轻轻一推房门的瞬间,微不可察的清脆声音。
他的脸上还挂着茫然和困惑,似乎想要回头看看古雅人怪异的举动。
下一秒——
诡雷爆炸。
轰!!!!!!!
130 柯南在行动
爆风炸碎玻璃,冲击波猛撞天花板。
一股热浪在古雅人背后灼过!
衣服被高温舔掉一层,背上的皮肤都焦了。
还好诡雷的当量并不大,威力仅局限在卧室房间内。
古雅人反应快,逃出了爆炸中心,仅仅受了些皮肉伤。
“该死!”
古雅人一拳捶地。
他并不是恼怒诡雷,而是对某种冥冥之中的轨迹表达自己的愤怒。
没错。
他使用了“死亡回归”,而且不止一次。
从各个时间点进行回溯。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次事件的结局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也是他开始真正开始抗争既定命运轨迹的一次尝试。
巷口追击、办公室内……一次次呕吐都是他尝试过的证明。
但,他毕竟不是神。
永远无法全知全能。
他只能在他经历过的世界线里获取情报,在回归之后尝试利用情报改变一些事态的发展。
然而,每一次改变选择都会引起新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是古雅人无法把握的。
是好是坏?
他不能确定,但有一点他隐约有察觉——
既定的关键节点很难被改变。
例如,白峰会的这个二十年前曾经见过现场的重要证人,无一例外地会在古雅人找上门的时候被杀死。
诡雷、狙击、毒杀、陷阱、意外……甚至被卷入其他凶杀案件丢了性命。
在古雅人的一次次尝试中,这个人,总是以死亡告终。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神秘的意志在阻挠他获得更多关键的情报。
“古警部!!!”
“快叫救护车和消防车!!!”
一群人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把古雅人抬了出去。
有人剪开他后背上与皮肉黏住的衣服,痛得古雅人眉毛都在抽搐。
烧化了的衣物黏住皮肉,几乎要撕开焦皮,剪掉焦肉,这种痛苦无异于剐刑。
“警部,忍着点,我给你打麻药!”
“不用!直接来吧!”
“这……”
小警察手都打哆嗦,哪怕不是他受伤,见了这血肉模糊的场面,闻着人肉焦糊的味道,他都差点吐出来。
“我来吧!”
长叔拨开人群,接过小警察手里的工具。
“忍着点,我要动手了。”
“来!”
第一刀下去,长叔明显感觉古雅人身子猛颤了一下。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长叔开口道:“什么情况?有埋伏?”
“不知道,人死了,线索断了。”
古雅人没办法跟长叔他们解释“死亡回归”的事,也没法说自己已经见过这个男人好几种不同死法了。
他只能独自郁闷,不过出了这事,大家的情绪都差不多,长叔也没发觉什么不对。
“嘶——你轻点!”
“呵,你不是不怕痛吗?嗯?逞英雄不是?连麻药都不上。”长叔调侃道,“这么有精神,看样子是死不了。”
“我送你退休,我都不会死的。”古雅人没好气道,“不怕痛不代表不痛,能不能让我好受点?”
“好、好,要求真多,那线索断了下一步怎么办?”
“等等吧,白峰会不可能没动静的。”
“你怀疑这事不是他们做的?”
“不是我瞧不起他们,杀人他们干得出来,但是这样精细的杀人活,他们干不来!”
“专业的?”
古雅人翻了个白眼:“连我都着道了,你说呢!”
“那确实是不得了……唔,诶?!你往哪儿走?”
长叔吃惊地看着古雅人好似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一边给自己缠着绷带一边往外走。
“大惊小怪什么?当然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势。”
长叔瞠目结舌:“你、你就这么去?!”
“不这么去怎么去?神经!”
一帮老刑警也算见多识广了,今天可谓是下巴都掉了。
各个张着嘴目送古雅人披上大衣,上了车,一脚油门就轰走。
这特么是手雷啊!
虽然它的外号是香瓜,但它不是真的香瓜啊!
这是要命的玩意啊!
你见过谁被炸过,趴那儿割了肉,当场就站起来给自己包扎好开车去医院的?!
啪!
一个老刑警给了自己一耳光。
倍儿响!
众人齐齐看向他。
老刑警魂不守舍道:“我在做梦?这、这尼玛是人干的事?”
众人纷纷回神,一句句卧槽齐飞。
长叔狠狠吐了口老痰,骂道:“这小子是什么牲口投胎的,这么耐操?!”
警车上的古雅人一边开车一边出神思考。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给了其他同事们怎样的震撼。
同样,他也没意识到多次死亡回归后,负面作用已经开始一一呈现了。
不断削弱的痛感已经影响到了他对一般事物的判断,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行事风格。
换做“刚苏醒”那会的古雅人,他是绝对不会当着众人面做出这么“高调”的行为的。
而现在古雅人全部脑力都在思考——
神秘意志阻挠他获取关键情报,这是他的臆想猜测。
超现实的东西没法证伪,但折射到现实中,一定对应着某种变化。
假如死亡回归这个能力“不允许”他救下白峰会小弟,那么杀死这个二十年前现场第二人的,一定不是什么神秘侧的东西,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换句话说,除了白峰会能够掌握这个假死消失的若众,谁还有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南盛集团……”
古雅人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他在脑内还原自己的推理——
假如凶手是南盛集团背后的永生教派出的,那么白峰会在其中就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甚至白峰会都不知道永生教的底细和计划,只是配合南盛集团提供宫泽一家的出行规律。
负责跟踪宫泽一家的人中,除了凶手,说不定就有白峰会的这个小弟A。
小弟A在跟踪宫泽家的过程中发现了凶手,自然会向老大汇报。
那么白峰会极有可能猜到南盛集团想用一些极端手段。
为了避免牵连自己,于是派小弟A密切关注凶手动向,这才有了凶手灭门逃离后,察觉不对劲的小弟A在老大的指示下,白天潜入宫泽宅,留下了脚印。
白峰会长不算聪明人,但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
所以,小弟A后面的汇报对象只可能是少数高层。
安排小弟A假死,未必是真的想救手下一命,而是想要看看白峰会内部有多少人被南盛集团买通了。
极道这样的组织,早就没了过去的忠义。
白峰会长想要保存自身,知晓这个秘密的高层全都是他清除的对象。
所以,小弟A活着,就是用来钓背叛者和南盛集团的鱼饵。
“鱼儿上钩了,鱼饵就没价值了?”
古雅人思索着:“这么推测的话,不仅南盛集团,白峰会长也有嫌疑。”
“不对!还有奥姆真理教!”
“如果奥姆真理教和永生教都曾经沾染过独品生意,而他们制造的郁金香变种又同样来自于崇光真理教的配方——”
“很有可能奥姆真理教为了打击永生教的份额,出手给南盛集团泼脏水!”
“这么一想,所有和灭门案产生联系的势力,全都有可能是杀死小弟A的幕后主使……”
嗯?红灯?宫本由美?
猛地回神!
古雅人一脚刹车——
吱!!!
轮胎剧烈的摩擦,惯性让他窜前又砸向靠椅。
背后的伤口与座椅亲密接触。
“嘶——卧槽!!!”
-------------------------------------
长叔还在现场指挥收拾残局,佐藤领着柯南过来了。
“长叔,雅人呢?”
“去医院了。”
“他一个人?!”
“那小子简直是牲口!”
“不行,我得去看看!”
“别慌,这小孩怎么回事?”
“喔!柯南是来找你的,你们聊,我先去看看雅人!”
佐藤不客气地卖了柯南,步履匆匆。
长叔眯起眼睛,上下审视柯南。
柯南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
“小朋友,你是毛利侦探的小助手?”
“呃,是的呀,警察叔叔,我可不可以问你件事啊?”
长叔抱臂不语。
柯南被看得头皮发麻,强忍着不适,掏出一张照片。
“叔叔,你认不认识这个姐姐呀?她叫广田雅美喔!毛利叔叔最近在找她,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前叔叔你们发现一个教授被杀害,是不是也姓广田呀?”
“所、所以,我在想都姓广田,你们会、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柯南越说越结巴,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他发现长叔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变得十分可怕。
长叔在看到柯南手中照片的一瞬间,大脑就仿佛震了一下!
等他听到“广田雅美”的名字。
一下子遮挡在他脑海中的迷雾被拨开了!
浑身被过电一般,大脑在颤抖!
“广田雅美、广田雅美……”
长叔不停地重复喃喃。
“我早该想到的!!!”
柯南怯生生道:“叔叔,你想到了什么?”
长叔下意识低吼道:“假死!假死啊!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她不是第一个‘被自杀者’!她是模仿者!”
果然……
柯南低着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出光泽。
“广田雅美没死,广田教授被杀,就是为了掩盖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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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来不想末尾写啥牢骚了……确实心态有点崩,收订比110:1,首订甚至不过百……今晚先一章吧,剩下的我想办法白天补。
131 柯南与长叔联手
广田雅美是被警视厅定义为“自杀者系列案”的首例死者。
但是,被柯南隐晦提醒后,长叔发现了疑点。
广田雅美、广田正巳,从名字上看就很有渊源。
而且,长叔比柯南更清楚一点内幕——广田正巳的书房里搜出了LSD致幻剂。
意味着,广田正巳被牵扯进了贩毒案。
贩毒,这个词,现在对于搜查一课十系的警察们来说,非常敏感。
因为他们追查以灭门案为核心的一系列案件,都或多或少有着毒品的影子。
于是,长叔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假如,广田正巳是被人灭口了呢?
如此残忍的虐杀手法,现场处理得干脆利落,不像是冲动杀人。
如果广田教授是案件相关人,那么与广田正巳有关系牵扯的广田雅美呢?
既然白峰会的小弟都能假死二十年,会不会这个广田雅美也是这样呢?
假设广田雅美真的没死,那么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者系列案”的死法?
一个模仿案居然在系列案发生之前就已经出现,要说其中没有关联,长叔是不信的。
这就代表着——
广田正巳、广田雅美,至少与南盛集团、白峰会、奥姆真理教其中之一有所关联。
“所有的案件都联系在了一起啊……”长叔感慨道。
柯南萌萌哒地问道:“警察叔叔,你想到什么了吗?”
长叔蹲下来,认真道:“小朋友,你是叫柯南对吗?”
“嗯!”
“好的,柯南,我要问你一件事,毛利侦探为什么要调查广田雅美?”
“是因为雅美姐姐的妈妈要委托毛利叔叔找她的女儿啦!”
“你是说,广田雅美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女儿失踪了?”
“是,那位阿姨是这么说的。”
长叔陷入沉思:“唔,她不知道女儿死了?”
柯南摇摇头:“从那之后叔叔就再也没见过广田阿姨了,而且她留给我们的联系方式也打不通了。”
“柯南,你觉得那个委托人真的是广田雅美的母亲吗?”
“诶?叔叔你问我吗?”
长叔没理会柯南,自顾自分析,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广田雅美是孤身在东京生活,半年内多次更换地址和工作,如果她和母亲住在一起我们不可能查不到的。”
柯南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她们母女会定期联系,因为联系不上女儿了,所以才认为雅美姐姐失踪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更倾向于委托人是广田雅美假扮的,扮嫩不容易,扮老却简单许多。”
“可是,自己扮演自己母亲,委托侦探查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查自己……失踪……死亡……”
长叔一惊。
猛地看向柯南,两人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道:“死亡证明!!!”
长叔异常激动,理清了思路:“先是侦探调查,证明了自己失踪,然后假死脱身,摆脱警方视线,最后再以广田女士的名义为自己的女儿办理死亡证明。”
“广田雅美就会从社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另一个人!”
“彻底地远离这个漩涡,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她!”
“我有预感,现在所有的案子都乱成一团麻,彼此纠缠,而广田雅美很可能就是其中的关键节点!”
“找到她,一切就都能梳理清楚了!”
柯南非常认同,简直就要鼓掌!
长叔!你简直要刷新我对警视厅的印象了!
这份推理太出色了!和我想得一样!
柯南兴奋起来,自从他成为享誉东京的名侦探以后,已经很少有案子能让他从心底感到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而现在,即将退休的长叔居然带给他非常振奋的干劲!
喂喂喂,太热血啦老人家!
啪!
长叔突然抓住柯南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长叔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柯南,认真道:“怎么样,柯南,要不要跟我大干一场!”
“呃、诶?!”
柯南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吗?我也可以?!”
“不错!柯南,你虽然年龄小,但是思维相当敏捷!我现在相信毛利先生把你当成助手了,你总能发现大人们注意不到的细节,说不定这次调查带着你,也会有很大收获!”
“怎么样,要不要当一回夏洛克·福尔摩斯?”
长叔嘴角含笑,目光充满鼓励和期望。
柯南差点被煽动得就要脱口答应。
太感动了!
简直泪目!
要是毛利叔叔能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自从他变小以后,很少有大人这么信任他,愿意平等对待他了。
毕竟失去了名侦探的光环,工藤新一也只是17岁的少年而已,更别说,现在的江户川柯南只不过7岁而已。
谁会把一个小学生的话当真呢?
柯南想要答应,这次相互交错的案子他也很感兴趣,可他还是有点犹豫。
长叔提到一句“毛利先生的助手”让柯南激动的心稍稍冷却。
是啊,这个名头能唬住警视厅,那是因为毛利叔叔和警视厅关系好、最近名侦探的名声又传播得广,可是换成其他人呢?
其他人不那么在意名侦探的话,会不会因此注意到柯南的反常举动?
一个过于聪慧的小学生侦探,被媒体关注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世界上有得是闲的没事干的人,能一点点挖出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的相似之处。
“我、我还是……”
“没关系的,就当是见识一下,我会向毛利先生说明的!”
“那、那好吧……”
长叔最后还是说动了柯南,这也跟柯南自己不够坚定有关。
奇案难案对于侦探来说,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
跨越二十年的连环案,对于柯南来说,简直就和前几天小兰要带他洗澡一样。
谁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柯南,你觉得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柯南托着下巴,低头沉思:“既然雅美姐姐和广田教授存在明面上的师生关系,说明平时他们的往来不需要特别避讳别人。”
“或许他们就是借着师生探讨课题的名义在进行独品交易,那么他们经常去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我们只需要先去问一问他们周围的人就好了!”
柯南一抬头,看到长叔正眯着眼望他,心里一惊,赶紧卖萌:“长叔,我说的对不对呀?这些都是跟毛利叔叔学的喔!”
长叔心里异样,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点点头:“柯南,你分析的很对,正好我们先去探望一下广田夫人好了。”
柯南仰着笑脸,挥动小胳膊,努力表现得天真一些:“好噢!”
长叔默默注视着他。
一秒,两秒……气氛尴尬起来。
柯南慢慢放下手臂,后颈有冷汗。
良久。
长叔才开口:“怎么了,不走吗?”
“噢、喔!”
132 你真的相信吗?
长叔捧着一束花,领着柯南,去医院探望广田夫人。
“打扰了。”
敲了敲门,长叔推门而入。
广田夫人靠在病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树干上两只小鸟在嬉闹,叽叽喳喳的,蹦着小脚,时不时扑棱一下翅膀,啄掉几片叶子。
“广田夫人,我们来看你了。”
长叔打了个招呼,广田夫人依然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广田夫人的回应,只好自己把花放进花瓶,换掉旧花的时候,掉出一张贺卡。
柯南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冲长叔摇了摇头。
是空白的。
长叔试图和广田夫人搭话,但是广田夫人像是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你们是什么人?病人现在不能接受探望!”
护士开门进来,要赶走长叔他们。
长叔掏出证件:“警视厅搜查一课,我们要问广田夫人一点事情。”
护士狐疑地看了看柯南,接过长叔的证件,反复检查,没看出问题,口气不好地说道:“你只有5分钟,病人还不能过长与人接触,还有小朋友跟我出来!”
“喔,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助手。”
“助手?”
护士更加怀疑了,脸上就差写着“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叫人了”,她警惕地往门边挪动,似乎准备见势不妙就跑到走廊喊人。
长叔陪着笑脸:“呃,对,年纪是有点小,呃,社会实践嘛,见见世面,你懂得!”
护士露出恍然神色,看向柯南的眼神变得鄙夷了许多,或许把他当成哪家调皮任性的大少爷了。
“我可不管你们的事,反正只有五分钟!”
护士关了门,临走还嘟囔着什么“可恶的贵族少爷”、“警视厅竟然这么荒唐”之类抱怨的话。
长叔苦笑着。
柯南戳了戳他。
长叔疑惑地低头,柯南指向广田夫人。
发现广田夫人已经扭过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原来在长叔自我介绍说到“搜查一课”的时候,广田夫人就有反应了。
她的脖子像是僵住了一样,一点点慢慢转过来,配上她萎靡的神色,让长叔和柯南心底发凉,有种惊悚的感觉。
“广田夫人?”
“警……察?”广田夫人似乎好久没说话了,嗓音都干涩许多,“警……察?”
“是,我是搜查一课十系高木长介,那天……您也是见过我的,广田教授的事……我们深表遗憾,请您节哀……”
长叔站起来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着。
安慰人的活不适合他。
柯南也赶忙站起来,似模似样地鞠了一躬。
广田夫人脸上露出悲切的神色:“节哀?呵呵……我一把年纪了,都没几年好活了,还节什么哀?”
“您,多保重。”
长叔也语塞了。
人到老年,老伴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死在家中,偏偏自己在家还一无所觉,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更令广田夫人心痛的是,警方的调查结果,怀疑广田正巳与贩毒有关。
老教授一辈子清誉毁于一旦,邻居街坊的指指点点,都让广田夫人恨不得血溅当场、自证清白。
她多想在大街上抓住每一个人,大声地呐喊——我的先生是无辜的!他是好人!他没有贩毒!
可是,她不能。
这样的行为只会助长流言,更加引起长舌妇们的八卦热情。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警察先生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还来叨扰我这个老太婆干嘛?”
广田夫人轻轻说着,也不看长叔,脸色灰暗,仿佛失去了生气。
长叔缓缓吐出浊气:“您相信广田教授参与了贩毒吗?”
广田夫人眼珠子动了动,眼角皱纹拧巴到一起,额上都有青筋爆出。
她只觉得胸腔中涌现一股巨大的怒气!
砰!
老太太愤怒地拍着病床护栏,大声呵斥:“胡说八道!!!”
“我先生、我先生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是受人尊敬的教授、受学生喜爱的老师、受晚辈敬重的师长……呜呜呜,他、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混蛋事!”
老太太捂住脸,嚎啕大哭。
柯南别过脸,不忍看这画面。
长叔虽然心里也被揪着似的不舒服,但他仍然履行了一位刑警的素养,紧紧盯着老太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怎么回事?!”护士推门进来。
呼啦啦涌进一大群人,他们戒备地盯着长叔,似乎只要发现他不对劲,就一齐把他拿下。
长叔相当淡定:“我只是询问广田夫人一些事情罢了。”
护士生气道:“我不是说过,病人不能受刺激吗!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不顾别人的身体健康了吗?”
老太太慢慢停下大哭,鼻翼抽泣,呜咽着,婆娑泪眼。
她抬起头,睁着红眼圈,说道:“谢谢你,芝士小姐,我没事的,还是让这位警官先生问完吧。”
护士担忧地望向老太太,又冲着长叔挥了挥小拳头,最后还是尊重了广田夫人的意愿,领着人出去了。
“是个很好的姑娘吧?”老太太擦着眼泪,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柯南发觉大哭式宣泄情绪后,老太太的精神好了许多,少了阴郁。
这一点,长叔也发现了,他点点头:“现在年轻女孩能有这份善心的,的确不多了。”
广田夫人似乎陷入回忆中:“是啊,就算是我先生的学生里,也只有雅美能和这孩子比一比了。”
长叔和柯南顿时心中一动,彼此对望一眼。
长叔掏出照片:“事实上,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认不认识这个人。”
“嗯?”老太太接过照片,离远了端详,“这不是雅美?”
“果然……”
柯南急忙道:“奶奶,您能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广田雅美姐姐吗?”
老太太这才发现柯南:“喔?小朋友,你是?”
“他是柯南,我的助手。”长叔赶忙解释。
老太太表情也古怪起来,不过她没有多问柯南的事。
翻来翻去看着照片,疑惑道:“雅美她怎么了?”
柯南试探道:“奶奶您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长叔打断柯南,问起别的问题:“她是广田教授的学生对吗?”
“是的,我先生他很欣赏雅美,经常邀请她来家里做客,我记得我先生有次喝醉了,还高兴地说‘雅美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很贴切吧!’之类的浑话。”
广田夫人陷入回忆,又摇摇头自我否定:“我还曾经怀疑过雅美是不是老头子的私生女,不过那怎么可能呢?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只是碰巧也是姓广田,雅美这丫头又讨人喜欢,所以老头子喝醉了才会说那样的醉话吧!”
柯南欲言又止,刚要张口。
长叔发现了,悄然挡住柯南,手轻轻按在他头顶,不让他说话。
“是吗?您能给我说说这位广田小姐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广田夫人疑惑道,“你们来这里就是想问这个?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
长叔严肃道:“广田夫人,就像我之前问你的——”
“你真的相信广田教授会贩毒吗?”
133 柯南在成长
“你是说……”
广田夫人哽住,忽然开不了口。
她怕自己会错意思,又怕长叔只是哄骗她。
自从广田教授身故之后,她面临的不是善意和安慰,反而是各种流言蜚语和中伤诋毁。
老太太紧紧抓住病床的护栏,努力撑住自己的身体,看向长叔的目光充满希冀。
“就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
长叔蹲坐在病床前,让老太太能够平视他。
“前提是,您要用尽您所知道的来帮助我们。”
“没问题!你们想知道什么!”
老太太身子骨仿佛充满了力气,不仅坐直了,而且目光变得有神专注,精气神瞬间提了上来。
“放轻松。”长叔拍拍老太太的手臂。
他见过许多和广田夫人一样的家属,十分清楚,悲痛中获得希望是怎样的表现。
那些人在亲人沉冤昭雪之后,就像是燃烧殆尽的蜡烛,渐渐熄灭了生命之火,之后便不久人世。
长叔想要查案,他隐隐觉得广田教授的死另有隐情,但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获得线索。
他不愿意“牺牲”广田夫人,让老太太用尽精力来帮助他。
长叔安抚了广田夫人好一会,让她情绪平复了些。
眼看探望的时间快到了。
不想和护士打交道的长叔直截了当问道:“广田教授和广田雅美平时都在什么地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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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广田教授他们经常聚会的地点后,长叔和柯南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柯南都一言不发。
“柯南,这么安静可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
“长叔……”
“说说吧。”
“你知道?”
“哈,我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要是连你心里有事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当刑警?”
柯南欲言又止,似乎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长叔,我们这样是否过于卑鄙了?”
“卑鄙?你是指广田夫人?”
“嗯……”
长叔开着车,目不斜视,平静道:“你觉得我欺骗了她?你没看到老太太在我们走之前精神都好了很多?”
“可是我们要这些线索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广田教授藏毒的隐匿地点?广田夫人要的不是这种结局吧?!”
“柯南,推理固然很好用,但一定要记得,没有证据支撑的‘真相’,就只是推理而已。”
“而不负责任的推理,有时候只会带给别人更大的伤害。”
“流言、谣言,这些会像烧红的烙铁,给被冤枉的人烙下深深的痕迹,那是阴影,是无法洗去的伤痛。”
长叔把车子拐过一个弯,停在路边临时停靠点。
扭头看向柯南:“广田夫人要的不是我们替她证明广田教授的清白,她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洗刷冤屈固然好,但是你认为最后查清广田教授真的参与了贩毒的话,广田夫人就会自绝生机吗?”
柯南反驳道:“难道不是?你没看到老奶奶之前几乎没了活下去的念头?那是什么精神状态,你不会不知道吧?”
“但是,柯南,正因为广田夫人了解广田教授,所以她基于这份数十年的了解,才需要更多、更确凿的证据——无论真相是黑是白,但那是最终盖棺定论的答案。”
“我们能做的,只是查清真相,然后微不足道地一点帮助,就仅限于替她消除执念。”
柯南仍然不服气,他觉得长叔在用话术诱导广田夫人,这样的调查方式,有违他的理念。
“推理也好,查案也好,不是比赛,不是竞争,我很认同长叔你说的‘我们只是查清真相’,但查清真相的过程就不管方式手段了吗?”
长叔哈哈大笑,摸了摸柯南的脑袋,高兴道:“柯南,你真是了不起的小朋友!”
“小小年纪能考虑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了。”
“的确,方式手段还是要合法的。”
柯南一惊,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在气愤中表露过多了,但他还是不太信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辩驳道:“合法的框架里就能不顾正义与道德了吗?做法律的豺狼,这样的手段就无关紧要了吗?”
长叔闻言仔细看了看柯南,看得柯南头皮发麻。
他严肃道:“柯南,我必须纠正你一个坏毛病。”
“什么?”
“对自己的推理自信是好事,一个侦探应当对自己充满信心。但我是刑警,刑警破案不仅要讲逻辑,还要讲程序、讲证据、讲法律、讲人情……”
“知道吗?过于迷信自己的推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你之所以感到义愤填膺,是因为你已经相信自己的推理百分百正确,预设了广田正巳是无辜的,所以才会觉得我的方法有些不尽人意、不诚不信。”
“可是!假如广田正巳真的是罪犯呢?!”
“怎么可能!我们都清楚……”
“不!你不清楚!”
长叔大声呵斥柯南:“我们所有的猜测都是基于推理的假设!你能有任何证明吗!”
“可、可是证据只要找总会有的……”
“是啊!总会有的!”长叔冲着柯南大喊,“在那之前呢!你就能把推理的假设完全当做真相了吗!如果错了呢!!”
“错了可以改!死人能够复活吗!亲人内心的伤痛能够抚平吗!”
“抛开一切倾向性,我作为刑警,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地调查线索,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要给广田夫人希望又让她绝望,而是我在给她真正令人信服的真相!!!”
“永、远、不、要——在案件中掺入主观倾向,不要让推理和情绪影响自己,不要怀疑程序,不要质疑查案本身的正确性!!!!”
“永、远、不!!!懂吗?!!!”
柯南被吼懵了,大脑快要宕机。
他是侦探,而且是东京的名侦探。
从小在众人的赞美中成长,从未失手,一路顺风顺水,甚至隐约鄙视警察们面对案件的木讷和迟钝。
所以他从未站在刑警的角度思考调查案件的方式。
也从未思考这些木讷和迟钝背后所代表的程序正义。
抛开推理,尊重程序,讲究程序,看似冷漠地“欺骗”了被害人家属,实际上却是真诚地“坦承”。
这一切都给了柯南新的体验。
他低头沉思。
他开始质疑以往追求推理极致和破案快乐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正确”。
长叔望了一眼陷入长考的柯南,露出欣慰的笑容。
嘀嘀。
车子又起到了。
下一站,他们将去广田教授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长叔相信,这一次柯南一定能帮上忙!
134 迷雾渐消,教堂的阴影
这是一间很常见的一户建,稍微比常见的户型要大一些。
“当教授可真有钱啊!”长叔咋舌。
勉强恢复精神的柯南也顾不得伪装自己了,一进门就四处察看起来。
长叔看了心里感叹:小孩子可真够精力旺盛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嘛!
等会要不要买点小东西安慰一下呢?
长叔揉了揉腰,果然人老了,开车久了就容易腰酸。
“长叔!”
柯南在卫生间里叫唤。
“发现什么了吗?”
长叔推门进去,发现柯南正踮着脚想要够到支架上的毛巾。
长叔随手拿下递给柯南:“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毛巾罢了。”
柯南拿到毛巾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嗅,像是只小狗。
长叔看了好笑:“你这能闻出什么?”
“茉莉花香型!”
“嗯?你这也能闻出来?很常见的沐浴露香味吧?”
柯南认真道:“可是,这种香型的沐浴露多是女性使用的。”
“!!!”
长叔抓过毛巾使劲嗅了嗅,活像个变态。
“你是说……”
柯南点点头。
两人好似上了发条一样,在卫生间里翻找起来。
“垃圾桶处理干净了!”
“洗漱用具是一人用的!”
“下水道这里有发丝——”
“梳子卡齿上有发丝——”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大声向对方通报自己的发现,一齐举着深色的发丝。
“女住客。”
“嗯,广田教授的私宅,住了一个女住客确实很可疑,会不会是情妇之类的?”
“可是广田夫人也很清楚,而且她说的是,这里是广田教授用来和学生们聚会的地方。”
“会不会是骗她的?”
“应该不会,广田夫人也经常过来给他们聚会做菜。”
“那么,也就是说,这里面在广田夫人不知情的情况,秘密住进了一个女人。”
“看来有必要让鉴识课调一只警犬过来了。”
对于长叔的要求,柯南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眼下发现的线索对广田教授越来越不利。
可是柯南却更加严肃、谨慎,他似乎在转变自己的行动模式,让自己变得更加客观。
“警犬不够,再加一条缉毒犬吧!”
“你是说,这里也可能有?”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可以啊,柯南!很有刑警的范儿了喔!”
长叔竖起大拇指夸奖。
柯南勉强笑了笑:“毕竟长叔都这么教训我了,要讲究证据,要严谨嘛!”
长叔摸摸柯南的头,以示鼓励。
(等会改)(等会改)
(等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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