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助理的助理
“尊敬的布莱克先生，格莱内尔格欢迎您的到来！”
“感谢威廉姆斯先生的盛情，在这样一个您本可以在阳光海滩陪伴家人的时候，把您叫回来，实属叨扰。”
没有营养，但又不得不进行的对话，正上演在学校的门口。
这就是配安保团队后带来的麻烦，每当前导车辆一到，几个黑西服黑墨镜下车就一脸警惕地扫来扫去，任谁都知道有大人物要来
而作为一个“大人物”，卡特也不得不注意起自己的“德行”。即便内心不喜这些客套的废话，但也不能不说。最起码，未来可能四五年，五六年，李尹馨都得在这位手下过活呢！
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装足了样子！
一路客套着逛完校园，等到卡特基本没有机会和李尹馨说什么话。一直到校方的人都走后，卡特这才拉着李尹馨在学校的人工湖旁坐下，得空说说话。
“看吧，我没骗你吧？特区也是有一些不错的中学的，但是那里地窄人多，和韩国有点类似。学校普遍不大，那环境上自然也很难有多少漂亮的景观。说实话，你即将入读的这所学校我看了都有点羡慕，当年我上的都只是个普通公立中学呢。”
“啊？！公立中学，真的很差吗？其实.其实我是有一点想去公立中学的想法的。”
与小学时不同，到了这个岁数，有些东西该懂的已经懂了。
听到李尹馨这个话，卡特倒是没有急迫地表示“你丫狗牙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之类的想法，而是温和着回答道：
“公立学校也不能说全都很差吧，但相对而言，私立中学的教育资源肯定会更好。我选择这所学校希望伱来就读，自然也不是单纯看它的外在环境好看。平均成绩那些我都不说了，这里流行的是小班制教学，一个班的学生不会超过15人，师生比例为1比7。而你知道，公立中学的比例，一般是多少吗？”
“不知道，是多少？”
眨巴着大眼睛，卡特的话，勾起了李尹馨的兴趣。
“是25噢~甚至在一些经济不是那么发达的地区，这一比例还要更高！就比如，我长大的地方，后面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看看的。在那座小城的公立中学里，师生比是1比37，平均一个老师需要对37个学生负责，那么相应的，在老师精力有限的情况下，他们就很少能顾虑到你。”
轻轻地揽着李尹馨的肩膀，卡特仿佛随口一问地说道：
“你刚刚说想去公立学校，方便告诉我原因吗？是你觉得，这里花费太高，还是因为人，觉得这里的学生，会比较难相处。”
“有一些吧，我之前的学校里，有些人就很难打交道。有一点点不顺她心意的地方，她就会和你翻脸！”
晃荡着双腿，李尹馨说起了一些过去的故事。
故事的本身并不复杂，小学生之间往往也没有多少弯弯绕。同样，在情绪的表达上，也更加直接。
出身优渥的李尹馨，小学时代的同学们，大多出身类似。谁还不是家里的独宠了？！
平日里，习惯了周围人对其百依百顺，到了学校后，有人忤逆自己，再发发脾气，太正常了！
陪着李尹馨一块吐槽了一会这些小家伙们的行为后，两人离开了这里。接下来的日子，白天出去逛逛，晚上回庄园休息，时间过得也很快。
卡特终究是没有按照珍妮的想法，将她安排在加州就读。而既然来了华盛顿这边居住，这夜里自然也不会刻意的分房休息。
当然，该保持克制的地方，卡特保持着十足的距离与克制。
肢体接触可以有，但也仅限于拉拉手、摸摸头，最多抱一抱这样，更多的行为，那并不适合在当下进行。
从一开始，仅仅是拉拉小手李尹馨都会显得紧张和有些尴尬，到后来逐步习惯，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过来牵自己。
卡特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攻略进度十分满意！
内心满足，便显得神色飞扬。
“看你的样子，最近过得不错啊？”
望着嘴角都是上扬的卡特，老布对卡特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听塔夫脱家的小子说，你找了个小姑娘谈恋爱呢？不会影响到工作吧？”
“哈哈哈，当然不会。工作上，我从来不含糊的！”
心知老布是在开玩笑的卡特，同样笑着回答道。同时，卡特也笑着和办公室内另外一个老头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和老布客气地自己找到座位坐下。
“这位，我想应该就是斯考克罗夫特先生了吧？今后请您多多指点！”
“这是应该的。我好几次从布什先生口中听到过你的名字，但如今一见，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可能是谈了恋爱的缘故吧，哈哈哈，他这一下的确挺突兀的。明明去年还是个单身汉！”
在场没有外人，互相开着玩笑，气氛十分轻松。
关于自己的新岗位，卡特很早就知道了：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助理。
听上去有些绕，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新岗位，那么顶头上司，也就是那名为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的老头，卡特自然也提前做过些功课。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安排，也能见到不少老布的诚意。
这是第二次担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斯考克罗夫特在经验上，可谓相当丰富。带带卡特这个白宫菜鸟，完全没有压力是其一；其二，从空军中将军衔退役的老头，却是正儿八经的陆军西点军校毕业生，早年也是在陆军航空队服役，后基本上一直在文职岗位上工作。
不管是在科罗拉多空军学院当教职人员，还是诸如总统军事助理等岗位，堪称办公室老人。跟着他，给他做助理，真能学到点东西，别说在白宫混了，几乎任何一个行政办公室，想混下去都不难！
再次，在担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前，这位还是美中协会副主席，曾经崭露头角时，也是在基辛格的麾下。把卡特这么一个“中国通”放在他身边，共同话题也是不会缺的。
对这样一个安排，卡特简直挑不出任何不满！
而在见过面后，闲聊了一会，卡特便跟着斯考克罗夫特离开了总统办公室。
转而，走向地下室！
堂堂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地点说起来牛逼，在白宫。可实际上，却很憋怂，除了那些身负要职的委员们，委员会里大大小小近两百号属官，平日里都挤在暗无天日的白宫地下室里，为大佬们处理各方面的问题
第九百九十六章 下班
白天上班，晚上也少不了工作。
但相比于白天是解决问题的人，当如火的晚霞洒在马里兰州霍华德郡的大地上时，卡特便仿佛圆月的狼人一般，摇身一变成了看汇报的监督者。
身份的割裂感并没有在卡特的身上出现太久，事实上，确定要进入那处地下室后，在了解自己的新上级时，卡特便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就拿斯考克罗夫特来说，在第二次担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前，这老头不仅在基辛格咨询公司干过，甚至还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斯考克罗夫特集团。主营业务，不出意外地还是咨询
当然，卡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这里的咨询，极大概率会是一些游说公司。个人所持有的股权，往可撤销信托里一丢，名义上的联邦官员在任期间不允许经商的法律规定便成了一个摆设。
公司的实际控制权还是在这群人的手里，但表面上，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担任公共职务。前面提过，总统有一个来钱的途径，写书！写回忆录！
同样，这群人，也有！
那就是咨询公司！
咨询公司向来在商业服务业里都有一个“打手”的别称，咨询？光是咨询有什么用，你是不是还得给客户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啊？更进一步，就是直接帮客户把问题给解决了！
说句难听的话，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去找咨询公司，表示自己想要一坨月球土壤，他们说不定都能想到办法，找到关系给你弄到，只要你付得起价钱！
在这样的环境里，卡特也算是悟了，为啥所有人都对自己名下的产业视而不见。盖因，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你总不能指望，人家真的就吃那么一点，联邦财政发的工资吧？！
那玩意，总统的年薪好像也才不到40万美元。
逐级往下走，反正卡特的标准薪资，每月仅仅只有2000多美元，这么点钱，卡特属实是瞧不上的。甚至就连那张工资卡，卡特都没有看过一次
看看各方面企业发来的信函，在莫约七点左右时，卡特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响动。
“哥！我回来了，我今天交了两个新朋友！”
“是在社团活动里认识的吧？”
看着蹦蹦跳跳走进家门的李尹馨，卡特一边下楼，一边笑呵呵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哼哼，我虽然没上过私立中学，但我上过私立大学啊！再说了，以你的年级来说，正常放学不会超过下午四点。现在都快七点了，若不是参加了什么社团活动，你至于到现在才回来吗？”
揉揉李尹馨的脑袋，顺势从保姆拿接过她的书包。萝莉养成，还在继续！
“嘿嘿.以后可能都.不会太早回来啦！我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放学后我们会写写东西，或者看看书什么的”
“只要你不嫌饿，并且你能在这个过程中，感到开心，或者有所收获的话。那么，继续下去！”
将书包暂时放在一旁，此时的餐桌上，保姆也已将饭菜端上了桌。
在生活习惯上，卡特能够完全没有障碍的适应进去。大部分的韩国餐桌上使用的餐具都是筷子，而筷子，卡特更不可能陌生了！
或许，能和李尹馨磨合得飞快，也有部分生活习惯上的无缝衔接。在这里，根本不存在正常的文化障碍，包括在言语间，卡特也更能懂一些小姑娘做出的行为。
就比如刚刚，虽然是笑着在说，但卡特明显感受到小姑娘有些对晚归的忐忑。可这在美国，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越好的学校，课余时间的活动往往会越丰富，越有深度。
仅仅是书本上的内容，标准化的课程，公立和私立学校差别并不会很大。最多也就是学习氛围上的区别，可在课余时间，那差距就太大了！
换而言之，给她安排进私立中学，还是特区周边有数的著名私立中学，若是不让其课后参与那些活动，那这钱不白花了吗？！
卡特可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董思想。更不会拒绝她的正常社交和生活
“你们今天是写了些作品，还是阅读了些名著？”
同样，在餐桌上，卡特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在吃了些菜食，垫吧了些肚子后，卡特停下筷子，笑眯眯地找起话题。
“嗯今天在看《茶花女》，主要是我在看，然后被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叫克莱因的女孩注意到了。哥，我感觉他们都好厉害啊！之前在韩国的时候，我能看懂英文的作品，就已经很厉害了，但克莱因看得居然是法语原版！”
“是48年的那一版《LaDameauxCamélias》吧？那个流行度比较高，但语言上.我觉得不如79年刊行的那一版。都是法语原著，但79年的那一版，更靠近现代，阅读障碍不会很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从那一版入手学习，我记得格莱格内尔是有法语选修课的。”
默默地出声评价了一句，卡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曾经被耶鲁逼着学法语的经历，没想到还能在这派上用场
听着卡特口里那突然冒出的，流利自然地法语发音，李尹馨明显楞了楞。
“你你居然也会？！”
“我也没说过我不会啊，哈哈，我大学时选修的二外就是法语。那时候为了学这个语言，正好看过《茶花女》。噢，对了，你等等，我记得我还有一张《茶花女》歌剧的唱片，威尔第的那一版，想听听吗？”
“想！等会吃完饭后一起听吧，既然你也读过，那就好说了，哼哼，有些问题，我就问你了，然后明天我要去学校告诉克莱因她们！吓她们一跳！”
伴随着开学，伴随着逐步融入这里的生活，李尹馨活泼的性格开始逐渐恢复。
虽说偶尔会有点咋咋呼呼，可此时的卡特，乐在其中。有时候身边有个人咋呼，也是一种乐趣啊！
晚餐过后，夜幕降临
在户外的草坪上，身后是唱片机里传来的《饮酒歌》选段，本是享受太阳裕用的太阳椅被卡特拿来当成了纳凉的凉席。
瘫在宽敞的椅子上，抱着李尹馨，嘴里探讨的是阿尔芒和玛格丽特的爱情，心理感受的却是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安宁
第九百九十五章 上班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算是一个颇具美国特色的机构单位。主席是总统，委员包含副总统、国防部长、国务卿等等大佬。
这样的成员构成，便决定了在这样一个机构里工作，虽然看上去不像白宫办公厅那样扎在联邦的中心风光。可在实际上，相比于明面上的行政办公室，当卡特来到地下室后，才发现，这里才是距离联邦决策最近的地方！
当然，委员会本身并无决策的权利。可架不住，委员会的成员，无论单独拧出来哪一个，那都是权柄显赫之辈。作为他们的暗中幕僚，许许多多的建议指不定还真是从这个狭小的地下室走出去的
“以后你的工位就在这里了，我平日里会在楼上。有什么事情的话，桌上有电话，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领着卡特来到一处办公桌前，斯考克罗夫特笑眯眯地说道：
“需要你准备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放在你桌上了，你可以先看看，我觉得这些工作对你来说，适应起来应该很快。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等你的好消息！”
“好，您放心！”
卡特点点头，等送走了斯考克罗夫特后，这才重新回朦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可谓是联邦最高等级的幕僚团体。
在地下室里塞上两百多号人，这里显然不能指望它有很好的办公环境。两百多号人挤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在这里，无论级别高低，都得使用公共办公区，想要独立办公室
你丫先混到楼上去再说吧！
除此以外，这里身着军服和身穿西服的人数，几乎对半开，甚至穿西装的人还要更多一些。想想，国家安全委员会，并非是单纯的国防安全，连国务卿这种美国外交一把手都是其成员，那自然，这里的人也是来自方方面面。
经济安全，可以说是国家安全的一部分；外交关系，同样也是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再加上军事、科技等等领域，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行业内的人。
作为斯考克罗夫特这位在委员会内排位相对靠后，原定职责也仅仅是统领委员会办事机构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助理，卡特的工位也偏向角落。这倒是如了卡特的意，起码不用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是人，显得膈应
拿起自己的马克杯，走到办公室旁的小吧台上，冲上一杯咖啡，卡特端着咖啡回到自己的工位。胸口还挂着一张白宫出入证的卡特，看上去和一般的联邦官员并无二至。
笑着和身边的一名中校，一名上校点头致意后，抿上两口咖啡，卡特翻开自己面前的文件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要说这经手的第一份工作，卡特就看得有些拧巴。
91年，还是这八九月份，要说有什么可能事关美国国家安全的大事发生。那毫无疑问，就是六月时，苏联，哦不，现在应该叫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了
虽说历史上的苏联解体标志是在12月的，加盟共和国独立为开端。但在如今，苏联已经基本不复存在了。6月12日，叶利钦当选为俄罗斯总统。
随着苏联的坠落，远东局势必然会发生改变。或许是因才而用的缘故，卡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对苏联解体后的中国价值做一个评估评价。
比如，美国是否还值得继续对其投入精力，提供援助；是否需要把如今的象征着“非盟友伙伴国”的P级，下调一些；是否需要
与之相伴的，还有各类美国掌握的关于对方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已经调任国务卿的詹姆斯·贝克先生，于去年12月时，邀请中外长访美时的会谈记录；还有斯考克罗夫特先生89年的两次访华记录等等作为参考资料，一并摆在了卡特的案头。
在看到这样一份任务后，卡特内心微微叹了口气，接着提笔开始写起自己对其的看法和分析。
国与国之间，向来只有利益而无什么感情。
即便是因私人感情，对那片故土充满情谊，但卡特依旧如实写起了分析：什么苏联尽管衰败，但其威胁依然存在，尤其是后期那堪称穷兵黩武般的“爆种”后，越是国内矛盾剧烈，越是充满战争的可能。
即便是为了这一可能的情况做准备，现在也应该继续保持一段时间的观望云云等等观点
接着就是各方面的评估，然后制作图表等等。
其中有信息不了解的地方，一个电话打到相应的单位，基本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这种获取信息的极度高效，让卡特直呼自己没白来
若是单纯写一些不需要数据支撑的报告，那这件事并不困难。卡特也不认为此时维持友好关系，有什么问题。
但若是要将各类数据，尽可能做得详实、看上去是那么回事，那这份报告就不是一天能做出来的了。而好在，这里对时效性的要求，起码就这种远期评估报告来说，并不是很高。
一直到下班的点，斯考克罗夫特都没有催过卡特，卡特自然也不会着急。照常下班后，卡特在白宫的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那辆道奇，坐了上去。
在开出白宫，驶上宾夕法尼亚大道的那一刻，四辆萨博班有意无意地环绕在四周。一同驶向特区西边的马里兰州
“我回来了！”
与当年在道格拉斯时的习惯一样，进门时，卡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先生回来了！小姐还没回来，听崔姐说，还在学校和同学们玩呢！饭已经做好了，正热着呢，先生要先吃吗？”
从厨房里弹出脑袋，跟着李尹馨一块从韩国来的保姆之一，连忙解释道。在庄园的主楼里，平日里只会有保姆存在，安保人员一般不会进入。
“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好事啊！晚餐的话，麻烦金姨先给做一下保温吧，等会等尹馨回来后一块吃。我现在还不饿！”
换好拖鞋，卡特一边笑着走向楼梯，一边解着胸前的领带。
“噢，对了，今天晚上可以帮我准备一套西服。新单位不强制穿军服，这套衣服穿起来，有点累”
在上楼的同时，卡特扭头吩咐道。
接着，卡特便自顾自地去了书房，忙活起自己的事情
第九百九十七章 独立日假期
时光总是如春夜的细雨那般，悄然地流逝着。
在白宫的工作，当那股新鲜劲过去后，还没几天呢，卡特便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厌烦。
各式各样的评估，反应出来的就是做不完的报告。虽说这才是一个新人该有的工作，那就是成为一只无情的PPTmonkey
可这对于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卡特来说，就显得过于平淡了些。有时候，喜欢享受安宁，可到底只是一个还不到30岁的年轻人，一些刺激些的工作内容，偶尔还是会冒上心头。
作为陆军的少校，外加高层们眼里的“中国通”，卡特通常接到的任务都与军事国防领域，或远东地区的事务有关。可能是国际上发生了某件事，他们就要做一个报告，评估那件事反应出来的问题：比如科技发展水平、比如动员能力等等，观察的方向不一而足，甚至可以说包罗万象。
这两百来人，通过包括司法部麾下的联邦调查局、禁毒局特工；国防部麾下的军事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等等，除了CIA这一独立情报机构外，大大小小数十家情报机构的特工为耳目，无时无刻地收集着世界各地的信息，并对其加以分析，研判。
日子过得虽然无聊，但那高效的信息获取途径，又让卡特完全不舍割弃。就比如，有关日本的信息。
过去自己想要获得关于其经济走向的信息，要么是通过新闻媒体等明面渠道，要么是通过安田道夫等日本经济体里的成员们，有意或无意透露出来的东西，综合分析。
而到了这里以后，能源部也好，财政部也罢，他们的信息，自己都能收到。甚至还可以受到相关经济领域的专家们分析评估后的报告！
在最新的一份报告里，卡特就看到了一些引起他兴趣的话题：日本央行开始向银行发放低息、甚至是无息贷款了！
这笔钱的作用也显而易见，就是在尽可能地规避挤兑风险！
但其中，关于对日本经济走势的判断，认为他们将在明年或后年就恢复过来的论点，卡特却并不认同。的确，单看报告中引用的人均GDP等数据，卡特是认可这个结论的。
1989年时，日本人均GDP为465.8万日元，但在那样一个泡沫时代，这一指标明显过高；去年时，这一数字骤降至350万日元，而今年，专家们给出的预计是在330万日元至335万日元这个区间浮动。下跌已经可控，且明年，将会反弹。至于原因，自然也是和日本如今的经济结构没有出现崩盘，也就和美国87年时的情况类似，基本面过于稳定的缘故。
这个逻辑说人话就是：股市大跌也好，楼市大跌也罢，这只能称之为资产泡沫的破裂。原本值钱的资产，现在不值钱了！
这固然会导致大量民众倾家荡产，甚至一夜回到解放前。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如今日本的支柱产业：制造业！
日本的工业品依然畅行全球，只要世界对日本产品的需求还在，日本的经济根基就没动，就没垮！甚至在资产泡沫破裂后，原本真·躺着赚钱的人赚不到钱了，甚至还身负债务，在这种环境里，反而会逼着他们更加努力的工作！进而创造出更大的产能，让更多的工业品从日本流出。
有这个基础在，就和美国87年的股灾一样，卡特和办公室内的好几名经济学家聊过后，发现他们普遍认为，日本恢复过来也就是明年的事情，最迟不会超过后年。
对于这个结论，卡特内心明白，这和自己所了解的历史并不一样。但从某种角度上看，这又是一个好事，正如卡特迟迟没有对日元货币进行汇兑一样，卡特也是基于日本的基本面稳定，甚至经过这么一波后，还会有这么一次仿佛浴血新生般的增长保持着一定信心，去赌日元还会升值。
若是此时的经济学界、金融界普遍也持有这个观点的话，那卡特手里储备的日元，便不担心没有人要。甚至，如今放在日本的银行里，吃着每年近六个点的年利率，卡特反而成了躺着赚钱的那个人。
躺着赚钱，站着花！
平日里，小尹馨放学时间很晚。基本都得到六七点才能回家，而卡特从白宫下班后，也得近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再吃个晚餐，随随便便就会到八点左右。
彼此腻歪不到两个小时，又得洗漱准备休息了。若是不看那豪宅、安保、保姆什么开支，卡特甚至感觉自己的生活过得从未如此节俭过。
饭菜就是正常的家常菜，食材虽说用得不错，但也真心贵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这年月里，大部分地区都相对较贵的肉制品，在美国也属于白菜价。
可一旦到了周末，那“撒币”的欲望便完全无法抑制了！
即便每周只有两天时间，但算上工作前的短短几个月下来，什么迈阿密的海滩、什么黄石公园的戈壁滩、什么大瀑布，能去的，该去的地方，基本也都走遍了
转眼，时间来到7月4日。
阳光叫醒了卡特，看看身边还在睡梦中的少女，卡特放轻动作，悄悄起了床。
“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早餐一会等尹馨醒了再吃！”
几个月相处下来，卡特已经摸清了这两位保姆的习惯。那颇似“奶奶觉得你饿”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去韩国困苦阶段，想吃顿饱饭都难的岁月里养成的。
她们对吃，格外看重！问候时，最常询问的话题也是，现在要不要吃饭
但还别说，自从她们来了以后，卡特几乎就没有随便应付过自己的肚子，几乎每时每刻，她们都会准备有食物。
“好的，先生，您的礼服，昨晚干洗店已经送来了。我给挂在衣帽间了！”
“好，辛苦了。”
点点头，卡特走向卫生间洗漱。
今天是独立日假期，基本相当于国庆节，虽然只有一天假，但作为联邦枢机成员，卡特这些人自然也是有不少福利的。
比如，今晚在国家广场举行的音乐会，即便是白宫新人，但该有的福利却一样不少。几乎要多少有多少的，由联邦买单的门票，卡特自然不会和联邦财政客气，直接领了两张。
音乐会晚上七点半开始，至于白天嘛！
先去服装店取一下李尹馨的礼服，12岁的少女正式长个的时候。短短几个月，她带来的礼服便不再合身，而定制的话，时间也来不及。
稍微改一改，便成了最佳的选择！
剩下的时间，自然是出门感受节日的氛围，然后等待夜幕的降临
第九百九十八章 家庭聚会的邀请
独立日假期，也可以叫做美式狂欢节。
与过去中国的国庆节相比，美国的独立日假期往往很是狂野。街道上游行的花车，几乎每个街区都有！
有钱的社区，可能会请些五六七八线小歌星在卡车改造的花车舞台上献唱，没什么钱的社区，往往就是居民自己上去又唱又跳了！
小孩子们在街道上四处奔跑，在这一天里，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界限也会变得模糊。不少游行的队伍，会直接走上马路，跟着花车，一路逛，一路嗨
偶尔见到路边一些正在做活动的商家，也会乐呵呵地进去消费一波，接着就会回到游行的队伍里，继续躁动着！
“每年的今天都会有这么一遭，在这一天你会看到，几乎所有爱凑热闹的美国人都会出现在街上。”
牵着小尹馨的手，并肩走在街上。
说起来还是头一次参加独立日游行的卡特，自己也在慢慢体会这种节日氛围。但，很难感同身受
因为，过去的卡特，只会觉得今天吵闹。每年一到这个日子，那就是从早到晚没个停歇的，晚上六点左右，稍微大一点的城市还会安排烟火表演。
那玩意，也挺吵的！
“那不爱凑热闹的人呢？就比如你，你不是说，你之前也从不参加游行吗？”
“最多的是家庭聚餐吧！据我了解，往往不是一个家庭，而是好几个家庭一块。就比如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可以邀请你的小伙伴们来我们家里一块聚聚！我们在花园的草坪上支上一个烧烤架，大家可以一边聊天吹牛，一边烤肉吃！”
“就像野营那样？！为什么今年不行呢？”
卡特看到李尹馨的眼睛亮了亮。
即便是三星的财力充足，但在那种家庭里反正卡特是想象不到李在镕和李富真能坐在一张地毯上喝啤酒，或者挤在一张烧烤架面前烤肉的画面。
相对而言，东亚文化圈里的大部分家庭，对比美国来说，会显得更压抑些。起码，在现在，严厉教育，是主流。和子女当兄弟的言论，这会还很少听到。
面对这种新奇体验，小女孩哪能不上钩？！
“笨啊！今年你邀请她们了吗？你们才认识没多久哇，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呢！那时候我也刚上班，没顾上跟你说，可以在今天邀请大家来家里做客。嗯，不对！应该说，只要你想邀请你的小伙伴们过来玩，我随时都欢迎，只是如果在今天邀请的话，可能意义会不一样，今天邀请会显得更正式一些！”
一个脑瓜崩敲在李尹馨的头上，自从和这小丫头在一块生活后，卡特的幼稚行为也越来越多了。但卡特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礼服已经让人送回家中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两人的游览时光。时不时随着大流摇晃两下手里不知道被谁塞的一面星条旗，牵着小尹馨的卡特，时不时也会带着她拐进路边的商店，买些纪念品之类的小小零碎，或者零食小吃什么的。
这一天，同样也是地摊党的狂欢日，不少家庭甚至不以赚钱为目的，在家门口，街道边支起了小摊，笑着招呼路过的人品尝自家产的美食。
在靠近特区的马里兰州小城里，这里没有特区那么紧绷的节奏，但靠近特区也给它带来了相当不错的发展。人均收入有了保证，又没有那么紧张的氛围，这里的生活，自然看上去像是天堂。仿佛人人都充满着热情
“我知道啦！那.你说，如果我拒绝的话，是不是很没礼貌啊？”
揉揉被卡特弄乱的头发，李尹馨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有些飘忽。
“看来，有小伙伴已经被你的魅力征服了！让我猜猜是谁？克莱因？她邀请你去她家做客了吗？”
“还有芙莱亚！她也邀请我了！不过克莱因和我是一个班的，所以会更熟悉些，不过她们在一块！她们说好了去克莱因家做客。我本来也想答应的，可想到晚上你说有音乐会，我就拒绝了！”
“看来我影响到你和小伙伴们玩耍了呀，让我看看时间.”
卡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才上午十一点不到，距离晚上的音乐会还有十分充足的时间。即便是算上回家换礼服，再加上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如果现在满足小尹馨的期望，小姑娘最少还可以在一块玩六七个小时！
“时间很充裕，你想去吗？我看你很意动，如果我们有克莱因家的地址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已经拒绝过她了。她们应该都没有准备好我会过去！”
即便年纪还小，但卡特已经发现，小尹馨已经无师自通地开始会说反话了。
明明眼神都亮了，嘴里却在拒绝。
“我们可以自带食材，再带点礼物！这样就不会很麻烦了，毕竟，她们如果见到你，也会很开心的！走吧，我们回车上，取礼物去！”
“好，正好，克莱因给我的邀请函还在我的书包里。我记得那上面有地址”
“还有邀请函？哇，你们这群小屁孩，怎么搞得这么正式啊？！”
“你才小屁孩，我已经上中学了！！”
一路吵吵闹闹地回到家里，卡特去厨房摸寻食材，而李尹馨则去了储物室挑选礼物。在这里住，就是为了在华盛顿上班方便，自然得，各类用于和新单位同事们打交道的礼物，也是堆满了整整一个储物间。
同事们还没送完的礼品，现在正好可以用在拜访同学家的地方上。给白宫那群高级幕僚们准备的礼品，无论单拧哪一个出来，说价值不菲或许夸张，但觉得能显得心意十足，这是必然。
而卡特也在厨房里，摸了牛肉、牛排之类的东西，打包好后，走到客厅。
“来吧，让我们看看克莱因给你的邀请函。我想，这是你这一生，收到的第一张正式邀请函了吧？！事后，我们或许可以买一个相框，给它好好的保存下来。”
如今才12岁的李尹馨尚且还是个小屁孩呢，那就更不用说以前了。即便参与过一些宴会，但受邀的主宾，也不可能是她。
对她而言，这是一份值得纪念的事情。
只见小姑娘郑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用粉红色信纸写就的邀请函。
时间、地点，写得很清楚，甚至卡特看得暗暗发笑的是，这群小姑娘用词还故作成熟，什么衷心且诚挚地邀请李尹馨携家人一块参加大伙的家庭聚会巴拉巴拉
第九百九十九章 生活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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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馨？！你怎么来了？我是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克来因家的住址在小城的郊外，远离了城区的喧嚣不说。在独立日这样的狂欢节里，周边的邻居们，不少也都去了城区凑热闹。
本就安静的社区，变得更加安静。
除了草坪上大人们的闲聊声，还有孩子们的嬉闹声外，整个社区里就剩下些虫鸣鸟叫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汽车引擎的声音就很引人注目了。
当见到从副驾驶上，急吼吼跳出来的李尹馨，院子内的小家伙们便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而卡特，也笑呵呵地下车走向后备箱处...
“嘿嘿，我确认过了，我是晚上才有事情。下午，可以和你们一块玩！”
“太好了！芙来亚刚刚还在说，可惜你没来呢！”
“克来因，是你的同学来了吗？”
“是的，爸爸，她是尹馨，就坐我后面！”
“欢迎欢迎...”
听着车前的叽叽喳喳，卡特只是默默地从后备箱里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挨个拧出，再分门别类的先放好。
为了防止对方没有准备自己两人的食材，自带的牛肉、牛排是一袋子；作为客人，上门拜访时，带了小礼品，又是两个小箱子；除此以外，还有一瓶用于聚会的起泡酒...
卡特尴尬的发现，这些东西，自己一个人，两只手，八成是一次性拿不下了。回头看看街口的那几辆萨博班...
犹豫后，卡特还是放弃了叫他们帮忙的想法。既然要装中产，那就得装到底...
“你好，先生。我是克来因的父亲，埃格蒙杜，埃格蒙杜·比安奇。这些都是你带来的吗？”
身边忽然冒出的，腰上还系着围裙的男子，伸出的手，打断了卡特的思绪。
“你好，卡特·布来克。是，我听尹馨说她先是拒绝了克来因的邀请，但我看她又实在想过来玩。这才冒昧带她过来打扰你们...这些是一点小礼品！”
“哈哈哈，谢谢！我帮你一块拿吧...”
等跟着埃格蒙杜回到庭院内时，一群小姑娘小伙子们，已经叽叽喳喳地跑开了。其余一下，看上去也是学生家长的人，纷纷站起，对卡特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但一抹怪异的表情，却在众人脸上浮现。
不用多猜，一定是因为年龄！
小孩都上了中学，这群人再怎么样，也得有四十岁左右，在这群里人，冒出一个格外年轻的卡特...某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女士，在埃格蒙杜拆礼物时，问了一个问题，彻底将这点众人刻意隐藏的尴尬给端上了台面：
“布来克先生，你平时用的什么护肤品，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吗？你看上去真得太年轻了，就和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
“我的确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啊！哈哈哈，用在脸上的东西，我可不敢胡乱推荐，太太。”
一瞬间的僵硬后，卡特开口缓和起气氛：
“尹馨的父母都在韩国，我是她的未婚夫。之前因为工作的缘故，在韩国时，和那个丫头解下了不解之缘。我并不是她的长辈。”
“哈！瞧瞧，帕瓦蒂的葡萄酒，你们有口服了！都尝尝，这可是卡特带来的，两千多美元一瓶呢！”
埃格蒙杜也瞬间跟上卡特的节奏，打开卡特带来的酒，招呼众人品尝。
大人们之间的话题，往往很单一。
在那憨憨的太太表示歉意后，众人不自觉地先打听起了关于卡特的事情，作为小城的新面孔，又是一个无论在年龄，还是在身份上都最特殊的家伙，好奇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卡特也笑呵呵地半真半假地答复着。什么在白宫办公厅工作啊，基层联邦小官；什么因为特区房租太贵，这才搬到马里兰这里啊等等...
真话都是真话，众人也不疑有他。
虽说政府雇员在美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位，甚至一般雇员在大众眼里，可能还不如一些知名企业的雇员待遇好。但好歹也是联邦中心的官员，放在企业雇员里，也绝对属于大公司骨干那种档次了。
在所谓精英中产的阶级上，大家都一样！
有了这个基础，剩下的接纳就快得多了！
一起怒骂两句特区房价太贵；或者抱怨一下城区街上的家伙太吵闹，话题总是不缺的。就这么聊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开饭的时间到了。
叽叽喳喳的四五个孩子聚在一块，加上家长，一共快二十人，分作在草坪上，晒在太阳，感受着午后的安逸。
有时候卡特也不得不说，不知道是老美的动手能力太强，还是说基础设施太少，逼得他们动手能力强。在克来因家的小院里，什么秋千、蹦床之类的小娱乐设施，能看出来，基本都是自家手工做的东西。
说值钱，那真不值几个钱，但这些东西，很显然是卡特的庄园，亦或者李健熙家都不可能出现的。注意到了小尹馨脸上的笑容，卡特摸摸下吧，琢磨着以后要不要也装几个...
就这么划了一下午水，在五点四十分时，卡特领着尹馨提出了告辞。在答应下次有时间再聚后，卡特两人又匆匆忙忙赶向下一站。
“下午玩累了吧？要不要趁现在睡一觉，小心别在音乐会上睡着了！到时候可要出丑咯！”
礼服的外套搭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仅穿着一件衬衣的卡特，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夹着香烟。通过车内的后视镜，见到后排显得有些萎靡的姑娘，忍不住笑了笑。
作为斯考克罗夫特，这位委员会办事机构直接负责人的助理，他又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实际定位？两张票的位次都相当靠前，这也就是老布不参加了，不然指不定就是老布身边...的身边的位子了。
当然，即便老布晚上不参加音乐会，但...来都来了！
都到国家广场了，怎么可能说不见见呢？
担心李尹馨在音乐会上被那大部分人看来略显枯燥的古典乐弄睡着是假，担心在见老布等人时，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才是真。
“放心吧！不会的，曲目单，我都看过了，大部分曲目都是比较通俗的！再说了，我本身就对这些有兴趣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犯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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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收购乐团
“小姑娘怎么有点瞌睡啊，要不你带她去休息吧？晚上的音乐会就不参加了。”
在老布的办公室里，李尹馨不出所料地打起了哈欠。
坐车本就容易犯困不说，下午在克莱因家的蹦床上上窜小跳一下午。刚上车的时候不觉得，等到下车时，卡特足足喊了两遍才将小丫头叫醒。
“没事，师兄，她歇会就好了。这才过来，带她见见你，然后再带她下去看看，一会出去转转，精神就好了！”
国家广场占地面积不小，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片区域的总称。包括白宫、国会大厦在内等等建筑，都坐落在国家广场之上。包括耶鲁校友林璎设计的那个越战纪念碑，也在此处。
在老布那里蹭完小礼物后，刚出白宫，李尹馨就精神了！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要见总统啊，伱.你这么说，我车上就不会睡了！刚刚我眼角没有看到眼屎什么的吧？！”
一顿小粉拳砸在卡特的身上，对小姑娘来说，老布可是活在电视上的大人物。真见到活的，吓都被吓醒了，怎么可能还犯困呢？！
“你少冤枉人，我可是提醒过你可以先休息一下的。”
“那你也没说是要见他”
“卡特？！这位.”
“我未婚妻，尹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
在音乐会即将开始前，不少来宾已经到了附近。与卡特的选择一样，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国家广场的绿地上，带亲朋好友参观参观。
而这样一来，卡特能遇见的熟人就多了。
一路走走停停地寒暄着和同事们打打招呼，经此一事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印象也会渐渐淡去。
由于是改款礼服的缘故，李尹馨的服饰显得很清凉。这衣服一清凉，自然就会显得性感。再加上女孩子发育较早，以及优渥的家底培养出来的大方气度。
见老布或许会紧张，但见到这些白宫雇员们，那就自然多了！
而面对这些同事，卡特可不会详细说太多。一时间，夸赞尹馨年轻漂亮的人有，可怀疑其幼小的，却愣是一个没发现。
晚上的独立日庆典音乐会，承演乐团是瑞克老家的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
这支乐团的现任指挥，卡特并不陌生：埃里克·孔泽尔。
还记得前世，08年的时候，那时候刚刚开始学琴的卡特，就在奥运开幕后，从电视上认识了这家伙。若是没记错，当年在大剧院为中国奥运献礼的孔泽尔，所指挥的乐团就是眼前这一支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
或许是多年以来，乐团指挥多由在德国、奥地利进修的指挥家担纲的缘故。这个乐团的演出，在合奏部分也相当有德奥系的特点：合奏精湛又精确，音乐声也偏向恢弘大气的厚实之感。
而当这个感觉，被用来演奏相对流行的乐曲后，通俗易懂和恢弘绚丽融合，带来的便是极致的视听体验
恰好有想法买个乐团玩玩的卡特，在听完演出后，瞬间动了心思。
“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怕是不好买啊！我知道你的想法，有钱了嘛，养个乐团或者球队什么的玩玩。”
“没错，我的朋友里有玩橄榄球队的，还有听说想去买NBA球队玩的。但说实话，我感觉我对球类运动兴趣不大，但如果买个乐团玩玩，我有兴趣！我看上它了！”
想要买下这支乐团，第一步，必然是要先搞清楚这支乐团的老板是谁，这要才能找到人谈价格嘛。卡特在第二天，便拨通了瑞克的电话。
在卡特想来，作为辛辛那提的地头蛇，打听到这支乐团的所属信息并不难。可没想到，收购乐团，远比自己想得麻烦
“我理解，但他们是不一样的。球队的本身就是盈利的，所以转让很方便，但乐团不一样。大部分的爱乐乐团注册形式都是非盈利组织。就好像我们当年注册的TED一样，在性质上，他们无法直接交易，也没有一个名义上的老板。通常，都是由选举出来的音乐总监为乐团的主导人。”
“很不巧，辛辛那提管弦乐团就是这样一个组织。它现在并没有一个真正的老板，若你只是想对其施加影响力，那倒是不难，捐款就行了！你捐钱捐得多，他们多少也会卖你些面子，比如你办什么宴会，邀请他们来给你演出一场，这些不难办。但你想要拿到它的所有权，你恐怕得和乐团的所有人谈谈了！注意，是所有成员，而不是仅仅一个总监。那个总监，也只是一个被选出来，为乐团负责的人罢了。”
“我明白了！”
卡特捞捞头，同样注册过非营利组织的卡特完全清楚瑞克的意思。
想要买下这支乐团，先得搞定这支乐团的成员，让他们接受注册性质的转变。先将非盈利组织转为正常的商业乐团，然后才可以进行交易。
“你先别急，我说不好买，不单纯是因为这一点。虽然我对古典乐的了解不多，但这好歹也是我家那边的乐团，他们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现在他们在积极靠向通俗、流行音乐，比如给好莱坞的一些电影配乐啊什么的。”
“就好像乐团名称里的Pops一样，它并不是一支纯粹坚持原汁原味古典乐的乐团。我得说，这个定位非常准确，这意味它的乐迷很多！非常多！仅仅是我知道的，他们就去过西点演出，还去过纽约的卡内基大厅等等。换而言之，他们不缺钱！乐团不缺钱，乐手的收入也有保障，所以你想说服他们接收收购，我觉得很困难。”
“与其想着收购这个乐团，你不如考虑一下辛辛那提音乐厅，怎么样？这个音乐厅如今是辛辛那提市政府的资产，我可以帮忙游说他们将这个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音乐厅卖给你！”
“作为乐团的主场音乐厅，这个音乐厅和乐团说是互相成就也不为过。拥有了它，或许在你和乐团谈判的时候，能给你带来不小的优势。只要你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的话，我想，辛辛那提管弦乐团，是不会放弃这个他们使用了近百年的场地的。”
“你是说，用场地的使用权来威胁他们？拜托，你把我想得也太恶劣了些吧。帮我打听一下报价的，现在的确是一个收购资产的好时候，不过我不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乐团的。没有必要，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谈下来这一笔收购。正常的谈判，正常的收购！”
第一千零一章 收购音乐厅的前置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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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个周末，卡特去了趟俄亥俄。
住在马里兰州，到底是比远在美国东南角的左治亚亦或者西南角的加利福利亚要方便得多。尤其是去那些老牌工业州时，即便是开车也花不了几个小时。
辛辛那提音乐厅坐落在辛辛那提市提来茵河上区，所在街道...榆树街1241号，这是勾起卡特回忆的街道名。在耶鲁的时候，卡特最常途径的道路，便是榆树街。
虽说卡特心理也明白，在美国各个城市里，叫榆树街的街道，简直就和中国的BJ路一样，堪称烂大街的名字，几乎每座城都有。
可自己想要收购的乐团、音乐厅，却恰好处在这条街上，从玄学的角度看，多少有点命中注定的意味了！
有了这种情感，后续的谈判过程便简单了许多！
如今是1991年，此时对苏东的瓜分还没完成，甚至伴随着海湾战争开打，联邦大量经费都投入到了对外战争中。在美国国内的经济建设上，几乎可以用没有投入来形容！
本来87年后，大伙日子就不太好过，现在又来两场仗，这简直就是令本不富裕的美国民众雪上加霜。市民们的钱少了，辛辛那提市政府的日子也难过。
听闻有土豪老板想要买下辛辛那提音乐厅，辛辛那提市政府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关于出售辛辛那提音乐厅的事情，我们只有一个条件：允许，且以合约优惠价，将音乐厅租给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排练及演出使用。这支乐团是我们城市的文化名片，自1895年乐团组建，近一百年来，他们从未有离开过这座音乐厅。可以说，他们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那座地标音乐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辛辛那提市政府的会议室里，负责洽谈音乐厅出售事宜的副市长提出了出售音乐厅的前置条件。可以说，当这个条件摆出来时，瑞克所想的用音乐厅反过来威胁乐团同意收购的想法，便直接破产。
人家也不傻！
整个辛辛那提市，在音乐领域，最靓丽的那一颗星就是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逐渐铸就了这座音乐厅在乐迷们心中的地位。有了时常出入的乐迷，有了流量，在没有乐团演出的时间里，这座音乐厅还可以对外出租用于举办一些时装秀等等...
甚至在参观音乐厅时，卡特还注意到，这座音乐厅的侧厅，甚至已经被改成了完全用于展会所用的会展中心、博览中心。名义上都是音乐厅，但真正的音乐演出、歌剧表演等，并不会用到这座建筑的全部。
就建筑本身来说，它并不是一个不良资产。对于出售音乐厅，辛辛那提市政府的态度虽然热情，但还没到急切脱手的地步。
若是价码合适，也不会影响到城市的规划布局，那么卖掉未来的收益权换来一笔流动性资金用于改善民生，增加选民支持率，固然很好。可若是卡特买下它的想法，会破坏城市的形象与规划，那对不起，不卖！
“我同意！布拉加先生可以放心，我想买下这座音乐厅，纯粹是出于对音乐的热爱。我自己就是乐手出身，当然，我只在大学期间玩过乐团，和辛辛那提管弦乐团的乐手们比，我就是弟弟。但对音乐的热忱，我们却是完全一样的！”
“我不会将他们赶出去，甚至我会将音乐厅免费给他们使用。不仅如此，我还会给这里带来更多的变化，比如乐器的升级？我可以把自己收藏的珍品级乐器拿出来，给客座大师们使用，以带给听众们更加极致的视听享受。虽说以大师们的人脉，想借肯定能借到，但到底没有我这里方便不是吗？”
卡特一边笑，一边缓缓说道。
他的确有将音乐厅免费给乐团使用的打算，反正最后自己都是要吃下那个乐团的。这边免费，后面从门票上把钱收回来不就好了吗？！
而收购乐团的条件，卡特心中已经大致有了规划。
但如今，还是得先拿下音乐厅！
“我的藏品不算多，但应该也不少。小提琴是最多的，毕竟我自己就是学这个的，从Guarradivarius基本都有。尤其是瓜奈利，在我学琴之初，用的就是瓜奈利的琴。或许是习惯了它的音色，在后期基本见到有瓜奈利的琴出售，我就会出手买下，到现在...”
“从1626年到1762年，这贯穿瓜奈利家族三代的五名顶尖制琴师的作品，我基本都有收藏。如果我成功的买下了这座音乐厅，我会通知我的助理，更多留意各大拍卖会上出现的斯特拉迪瓦里琴，相比于瓜奈利，斯特拉迪瓦里更适合在音乐厅内使用。”
刚刚在参观音乐厅时，对方介绍音乐厅的声学设计时的讲述，听上去头头是道。什么该音乐厅的声学设计世界闻名啊，什么在建筑大师西奥多·托马斯和结构专家克里斯蒂安·吉尔克的主持下，采用了波特兰水泥混凝土而非钢结构来建造此建筑啊，什么建筑物的整个石墙都被设置了声学隔离材料，这些材料能够吸收杂音和防止回声，以获得更极致的声学效果等等...
听得卡特一愣一愣的，在音乐上，卡特自认为自己最多就是过了无情的五线谱翻译器这个档次，勉强够到了乐手的门槛。连演奏家都无法自称呢，更不要说去研究什么声音的传播，什么声学设计这些更进一步的东西了。
可在说藏品时，卡特却来了兴趣。这些东西，他可不能不了解，毕竟关键时刻，这些玩意既可以节税，又可能成为自己的“后备隐藏能源”。比如万一哪一天自己垮台了，拿出其中一件卖掉，说不定就成了自己东山再起的本钱呢？！
即便是不考虑这些，你要用它来节税，那具体报多少数字是合理的，或者说，你报的数字，在面对IRS的检查时，你总得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哄抬它的价值以让对方认可吧？！
只是说着说着，卡特就发现，对方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看样子，他们刚刚的介绍，也只是对着资料在念而已，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琴，甚至具体到哪一名制琴师，比如瓜奈利·德尔·杰苏或者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不同时期的琴，到底有多好，或者说，对顶尖乐手们的吸引力有多大！
看来，这用大师作品去钓鱼的把戏，还是得对乐团用，对这帮政府雇员：
“我们还是来谈谈钱吧，你们打算作价多少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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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拿下音乐厅
“我们基于辛辛那提音乐的营收情况、历史底蕴、地标影响力等多方面因素综合评估后，给出的意见价格是3400万美元.诶，等等，布莱克先生，别走啊！”
一提到钱，负责谈判工作的副市长顿时来了精神。
可话才说到一半呢，便看到卡特有了起身的动作，于是连忙解释道：
“别急别急，布莱克，坐下聊聊！聊聊，你看，这是这几年，音乐厅的收支明细表”
“去掉每年的维护费用、保养费用，各类演出、展会收益，基本都有80万美元的净收益。而这几年，还是国内经济不太好的情况，等经济复苏时，这个收益还会更高！说实话，不是这几年日子实在难过，我们也不舍得将它卖掉！”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溢价也太夸张了！而且，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就拿现在每年80万美元算。我还没算我接手后，要减免掉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提供的租金。作为音乐厅的常驻乐团，他们才是最稳定也是最大的客户，去掉他们的部分，我每年最少会少20万美元的收入。”
接过对方递来的收支明细表，卡特直接指向了利润来源里，那排名最靠前的一个项目。
“我让出这部分利益，为了什么啊？我是喜欢音乐不假，但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让出这部分利润，会让乐团的活动空间更大，可以招募到，或者说留住那些更好的乐手。这对乐团的未来是有利的，它虽然不错，但和纽约爱乐，和波士顿爱乐相比，还是比不过人家吧？”
“为啥啊？人家钱多啊，好乐手锻炼够了，基本都跑了。客座大师也来得少，这些都是制约着辛辛那提乐团发展的因素。我是一个喜欢看长远利益的人，乐团的未来和音乐厅的未来息息相关，同样，它的发展也是和辛辛那提挂钩的。”
“我愿意为此付出，但同样作为受益方，伱们辛辛那提也得支持吧？好，哪怕在这个收益问题上，我做得决定不用你们承担。以80万美元的年收益算，即便是十倍，二十倍的市盈率，这撑死也只有800到1600万！你们3400万的报价，是怎么敢喊出口的啊？！”
在这样一个会展费用还没有起飞的年代，往往办一场展会，在场地租赁上的支出只有几万美元。而这，就已经能租到一个相当大的场地了。
换句话说，若是没有乐团的加持，没有自己贪图的未来演出门票收益，仅仅靠场地租金，这就是一个几乎没有多少提升的固定收益。除非辛辛那提乐团突然牛逼了，能吸引到更多的人，不然这个租金，很难上涨。那真是，说十年回本，就不可能九年能回来的事！
“咳咳，这只是经济方面的账嘛，在别的领域，1975年时，它就被列入了美国国家历史地标建筑名录。这样的历史名胜建筑，通常情况都是不会出售的，现在破格出售自然会有加价”
“加价？加多少？加2600万啊？你特么信不信我只用花260万就能把我家的老宅给弄成历史地标建筑？”
卡特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随着谈判逐渐进入焦灼，菜市场大妈骂架的画面也开始出现
“一个在乱坟岗上建起的建筑，你们也是真不怕半夜闹鬼。我这样算笔账，按十倍的市盈率，音乐厅经济价值800万！历史地标建筑，我也不给你加260万了，加300万！1100万，论坟岗这事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头自己在旁边建个小教堂，这个成本我出了。”
“不可能！1100万的报价太低了，我能同意，市民们也不会同意的。这毕竟是纳税人的钱修建的建筑.”
“狗屎！当年纳税修起这栋建筑的纳税人，来！你给我找出来！让他们当面跟我说，只要你能找到，他们说要多少，我给多少！”
特酿的，1875年到1878年间修成的辛辛那提音乐厅，放到现在都过了一百一十几年了。而当年就能纳税的人，怎么滴也得18岁吧？！
真要能活到现在，起码也有一百三四了！
如果卡特没记错的话，美国历史上有记录的最长寿的人也只活了116年。这段话，显然是在暗嘲音乐厅建在乱坟岗上会闹鬼的事情。
而同样，本来看到卡特年轻的面貌，想要宰一波肥羊的辛辛那提代表，在见到卡特的难缠后，也逐渐松了口：
“他们是不在人世了，可他们的后代在啊！说起来，这不也是他们祖辈的财产修建的吗？！2400万！我们让一千万，不能再少了！”
“2400万行，但你们还得负责给我把旁边的一栋铲了，给我建个教堂。不然半夜我睡不着，怕闹鬼！”
“谢特，什么鬼怪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谬论！我们不能信那个”
“你在否定我的信仰？信不信我告你宗教歧视”
一番拉扯后，卡特最终以1600万的价格拿下了这座音乐厅。稳定营收，但却需要很久才能回本的重资产，莫名其妙让卡特想到了前世的包租公
在无数人吐槽房租贵的同时，有一笔账也很好算。比如一百二十平左右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在次一线城市，相对靠近市中心，但没那么靠近的地方。月租金大概在3500左右，租给三个房间租给三个人。看上去收入不低，每天啥都不干躺着收钱，可这一套房买下来，少说也得180万。单靠房租想要收回成本，需要四十多年！
相比之下，以预期20年回本的价格，拿下这座音乐厅，卡特并不算特别吃亏。即便不看其什么美国国家历史地标建筑等虚名，所谓千金难买爷开心。
也是因为这种出于个人爱好为先，盈利为次要目标的投资，派人来谈，把不准卡特的脉，这才让卡特不得不亲自上阵，去打口水仗。
而在签署完合同、转让文件，约定好了正式交割日期后。卡特便回了华盛顿
两天后，乐团如今的负责人，指挥大师埃里克·孔泽尔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乐团百年常住地的所有者变更，对乐团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即便有合约保证，辛辛那提音乐厅将继续容留他们，并供其使用，甚至听风声还传来了免费使用的消息。
无论真假，见个面，拜访一二，总是有必要的！
“下周六吧，我在家里等您。孔泽尔大师，我非常欢迎您的到来，也期待您的指点！”
第一千零三章 文青男女
“那边的花瓶上还有些浮灰，崔姨，麻烦你赶紧去扫一下，大师快到了！还有，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周六的清晨，卡特早早起来。
撒着拖鞋满庄园得乱逛，一会觉得这个灌木的枝丫修剪得有些瑕疵，一会觉得那个角落里还有灰尘。即便昨天已经特意外聘了园艺、保洁团队过来整体打扫了一遍，甚至为了照顾大师的口味，卡特还从纽黑文叫了个擅长烹饪新英格兰地区菜品的厨师过来。
在迎接埃里克·孔泽尔的这件事上，卡特表现得丝毫不像一个等着应该说合作伙伴上门的友人，反而像一个有钱的追星族，忽然听说自己追的明星要来家里做客一样，兴奋而又激动。
而除了卡特是这般反应外，小尹馨的反应比卡特也好不了多少。当听说独立日晚上，那个指挥着乐团演奏的小老头哦不，慈蔼和善老爷爷要来家里做客，小尹馨愣是拉着卡特试了一晚的衣服
对李尹馨会有如此反应，卡特倒是不意外。尽管年纪尚小，但李尹馨已经表现出了许多文青病的征兆。比如在出游时，有时候富丽堂皇的豪华酒店，摆在她面前往往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却在黄石公园简陋露营的夜晚，这丫头却能兴奋地拉着卡特坐在戈壁滩上，看着夜空，小嘴巴拉巴拉一唠就是一整晚
再比如带她去道格拉斯，去自己的老宅看看时，卡特注意到，她会经常去看那些，当年老爹留下的一些，属于五六十年代的装饰品
想想这丫头，历史上的经历。说这丫是个顶级富二代，富三代，完全没啥问题吧？！好好的生活不过，为情自杀
无论是网传最多的，和那赵什么玩意的情感也好，还是说什么拒嫁日本财阀子弟也罢。对比一下前世常见的所谓“拜金女”之流，以她的身份，即便嫁出去，也不可能伏低做小。人家要舍身屈眉侍权贵，都心甘情愿，而她完全不用，都不乐意
那特么，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还是觉得钱多得花不完，没了乐趣？！
要是换卡特，卡特觉得自己绝对不会选择自杀，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曾经卡特就感觉自己像半个文青，属于那种偶尔矫情，偶尔市侩的二极管；而李尹馨，这丫头在卡特眼里，那就是个纯文青了，用文青的话讲，这叫“跟着感觉走”
这种相同，又有重叠的特质，或许也是情感能够快速升温的关键。双方都能理解那种思维和想法，所谓三观契合。
而古典乐这东西，对吧，往往给人的形象都是高端、典雅、文艺又有逼格。几乎没有那个文青能够抗拒这种东西。即便卡特注意到了，小尹馨在兴趣倾向上，与自己有所不同，她更偏向于喜欢文学，但这并不妨碍她也可以喜欢音乐，或者说，小追一下“星”！
“除了龙虾还在烧以外，其他都准备好了。先生，要不您还是去换换鞋吧，不会踩脏的！”
望着那一大一小，满屋子上窜下跳的身影，厨房内给那英格兰菜系大厨打下手的金姓保姆探出头来，满脸慈祥的笑容。
尹馨是她们两带大的不说，在她们眼里，那早就是自己孩子了。而卡特这位主家，现在也难得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和小尹馨一样窜来窜去地，就好像乱了阵脚一般。与往日里，西装革履，领口上还别个星条旗徽章的正经严肃，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形象形成了及其强烈的反差萌感。
“好，时间也差不多了。金姨，那厨房这边就交给你了，我上去换个鞋后，就带尹馨去门口迎接客人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距离约好的午餐时间，也没剩多久了。这又不是去餐厅，孔泽尔怎么也不可能卡点来吧？
招呼了李尹馨一声后，卡特匆匆上楼，换好鞋子后，两人携手去了庄园的门口。
在莫约半个小时左右的等待后，卡特两人见到了现年56岁的孔泽尔大师。或许是音乐这些东西，容易使人心情愉悦的缘故，按理说，这年纪，已经可以说是小老头了。可大师看上去却神采奕奕，宛如一个精干的中年人一样，下车后步履稳健，谈吐清晰地向卡特来到门口迎接自己的行为，表示了感谢。
或许是师从法国指挥家皮埃尔·蒙都的缘故，孔泽尔大师语速稍稍有点快。但好在，理解上并没有多么困难。
“孔泽尔先生，午餐可能得稍微晚上一些才能开始。空运来的波士顿龙虾比我预期送达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现在龙虾还在焗，还有龙虾汤也没有熬好。趁着开餐前的时间，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师能够对我和尹馨的演奏，指点一二，不知道方便吗？”
带着孔泽尔大师走进家门，卡特笑意盎然地说道。难得逮到一个白嫖大师的机会，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当然没问题！其实我也有个请求，我想看看你的藏品，哈哈哈，听朗格尔先生说，你手里的好琴可不少！”
面对卡特的这个请求，孔泽尔自然不会拒绝。对这些指挥大师来说，即便他们往往以主修钢琴居多，但
这帮人有多变态，卡特是领教过的。就拿前世好声音节目上的头条汪和奶茶伦的一场令观众惊呼的小比试来说，就是听音。
在钢伴老师随机弹出五音和弦的情况下，精准地分别出每个音分别是什么，甚至奶茶伦或许是觉得有和弦的五个音难度太低，来了一个无规则的五个音同时响起并精准分别出，引得现场观众惊呼连连，一副看神仙的表情
然而，在这帮指挥大佬面前，钢琴上的无规则十个音精准分出，那几乎就是小菜一碟。要知道，把控一整个乐团的进度，在排练或者演出时，每一个声部的协同，是否有不和谐的地方等等，这帮人可谓是一耳定真
而这，还仅仅是基本功！
在演出效果，音乐效果上，他们对技法技巧的指点，往往也会有自己的理解。虽说孔泽尔这位大师，一直存在些争议，比如只是因作品更通俗的关系，导致其受众面积更广，名气更大罢了，实际水平或许比不上那些真正顶尖的指挥家等等
但那也得看对谁啊？！
反正在卡特看来，以他的水平，指导指点一下自己的小提琴演奏和李尹馨的钢琴，那纯纯是小菜一碟！
第一千零四章 白嫖大师课
“布莱克先生，我发现你特别喜欢揉弦.你是因为喜欢那种半音滑动中带来的，额，偏向于婉约些的音色效果吗？”
一曲简单的帕赫贝尔《D大调卡农》演奏完毕后，卡特刚刚放下肩膀上架着的琴，孔泽尔的话语便立马响起。
“是的，可能是我的音乐启蒙是受中国的交响乐作品《梁祝》影响的缘故，我会更喜欢那种，如歌如泣一般的感觉。”
揉弦作为一种小提琴技巧，一直没有明确的规定应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不用。换句话说，曲谱上并不会有类似强弱符号一样的东西，来标注演奏者什么时候该用这个技巧，什么时候不该用。
甚至在欧美音乐圈里，现在的情况好了些，但在过去，揉弦和不揉弦的争议一直很大。有的大师，在自己的教材里写到“应尽可能地多用这一技巧”，而有的大师，比如莫扎特的老爹，就在自己的教材直言不讳地嘲笑那些喜欢用揉弦的演奏者，称他们为水平不够，揉弦来凑.呸，做作！
卡特没有否认自己是比较喜欢用揉弦这一点，只是他没想到，孔泽尔居然第一时间是提出了这个问题。莫非，这货是个揉弦反对派？！
“我明白我明白，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音色上有些冲突，你看啊！你现在用的是一把瓜奈利的琴方便给我看看它吗？噢，我的老师是小提琴家出身，所以我也会一些.”
“当然！”
卡特将琴递给了孔泽尔，只见对方在端详后，喃喃道：
“这应该是一把1700年后的琴，外型上是阿马蒂琴的样子，F孔这里还有斯特拉迪瓦里的影子，有这个特征的.这应该德尔·苏杰琴吧？”
“大师就是大师，没错，它的确是出自德尔·苏杰之手，1734年的一把老琴。也是我目前拥有的琴里，买来时最贵的一把！87年的时候，在拍卖会上，花了快三百万美元呢！”
卡特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通常情况下，卡特并不喜欢炫耀自己的收藏。但和任何一个收藏家，或者说，有收藏癖好的人一样，收藏那么多东西，在愉悦自己的同时，谁还没点分享欲了？！
当然，这种分享欲，也仅仅只针对能看懂这些东西价值的人！
见到识货的孔泽尔，卡特就好像一个遇见懂行的顽主一样，恨不得再拿几把琴出来，给孔泽尔品鉴品鉴。
“它值得这个价！甚至以后，还会更贵！现在还保存这般完好的德尔·苏杰琴已经不多了，这么多年下来，这是我见过的第二把！”
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琴板，看那动作，简直比抚摸其妻子的脸蛋还要温柔
卡特看出来了，孔泽尔似乎是想体验一下驾驭这把琴的快感，但此时话题的节奏，显然并适合让对方体验。想想下午时间还多，卡特也就不着急了，只是顺着孔泽尔的话题往下问道：
“噢？孔泽尔先生，这么说，现在还有一把保存完好的德尔·苏杰琴，你知道它在哪吗？”
撒币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老实说，尽管水平谈不上多高，但谁让咱起步太高呢？！几乎打一开始就是在用顶级名琴练习的卡特，耳朵其实也被养刁了。等闲的琴声，可谓是完全听不下去，一股子钢筋塑料味
那种感觉很玄妙，真要卡特说这些琴之间的音色差距，很难说出来个一二三四五来，但就是会感觉，这些好琴的声音更好听，甚至更容易拉！拉琴的时候就好像琴在带着你跑一样，同样的水平，同样的技巧，用这些琴，嘿！它就是会更好听！
而遵照着这个标准，在自己所有的藏品里，最令卡特满意的就是眼前这一把了。真正是一分钱，一分货！
最贵的琴，自然也拥有最好的音！
在既有意大利克雷蒙纳这“提琴之都”出产的琴，普遍具有的漂亮音色外，它同时还拥有布雷西亚琴那声音厚实饱满的特点。
如今听到还有一把这样的琴存在，而且孔泽尔还知道在哪
要知道，买这些玩意，钱是一方面的问题，但往往钱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你压根就不知道现在还存世的到底有几把，而且都在哪些人的手里
“别惦记了，那把琴之前在弗里茨·克莱斯勒先生的手里。在他离世前十年，也就是1952年，他将那把琴捐赠给了国会图书馆。我说我见过是没错，隔着防弹玻璃见到的.”
苦笑着摇了摇头，孔泽尔大师一直没提还琴的事情，只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同时继续说道：
“说回刚刚的话题吧，若是独奏其实没什么问题。以这把琴来说，不同的音色表现，是不一样的味道，这没什么。我可不是什么老古董，觉得揉弦多了或者少了，有什么不好。但刚刚，你们是合奏，而且主声部是钢琴！”
“法奇奥里的钢琴声音干净、清脆、明亮，这都是它最出彩的特点。而你的琴，声音却偏向厚实，饱满，这两种声音表现倒不是不能兼容。但作为旋律，你这把琴它自然的声音，就已经足够覆盖主声部的每一个角落了。在可歌可泣的旋律声中，叮叮当当，干脆明亮的钢琴声出来，这种感觉很好，很不错！”
“可当你加入大量揉弦后，这个味道就变了！你喧宾夺主了！钢琴的声音，落下，结束，落下，结束，但你那边，却一直在发出那种悠然，悠远的声音。这个声音不能说不好听，但恰恰是因为它出众的音色，你会不自觉地将听众的注意力抓到小提琴的声音上。”
“但你们排练的这一版，重心应该在钢琴上！你应该让你的听众，将注意力放在钢琴上！关于技巧，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指点你的了，布莱克先生。能看出来，你的身上有科班训练过的影子，在演奏技巧上都很标准。甚至标准地让我有点眼熟布莱克先生是常春藤联盟那边毕业的吗？”
“没错，我是耶鲁大学毕业的。您也是？”
卡特点了点头，经过孔泽尔这么一说，卡特便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我是达特茅斯学院毕业的！”
孔泽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自报了家门。
虽不是同校，但达特茅斯也是春藤八校之一
有了这个背景在，双方的距离也瞬间拉近了不少
第一千零五章 美国美弟奇
“算起来，距离我的学生时代过去，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我走访过许多的学校，每一次进入校园，都会让我回忆起当年在老师身边求学的时光.”
“是啊，我毕业只有六年，但我也经常能想到我的老师们。我不是音乐专业出身，但在耶鲁的理念下，我也逐渐接触，甚至爱上了它！说起来很好笑，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我选修的是钢琴，后来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老师影响下，这才改成了小提琴”
餐桌上的卡特与孔泽尔两人，东扯西拉地回忆过往在常春藤盟校里求学的日子。聊聊联盟橄榄球赛、聊聊交流文化，就是没有人率先戳破那层遮羞布。
对心怀鬼胎的二人来说，孔泽尔是希望传闻中，卡特许诺将音乐厅免费给通俗管弦乐团使用的事情为真。他这一次过来拜访，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一旦得到卡特的亲口确认，那对乐团而言，就意味着可以拥有更多的优秀乐手，更好的演出效果等等
20万美元的资金空间，在如今这样一个人均年收入中位数不到1.5万美元的时代里，购买力相当坚挺！
而卡特，他的心思自不必说，想要拿下这个乐团，就必须得让乐团的注册性质进行变更。可人家现在经营得好好的，凭啥你说改就改？！
一时间，双方都不太好意思开口，于是默契地东扯西拉了很久
“布莱克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您，这一次您买下辛辛那提音乐厅.它旁边那块地，您买了吗？”
“您说的是哪边的一块？”
听到了这稍显敏感的问题，卡特放下刀叉。
“就是音乐厅后面那一块地！”
“那片乱坟岗？当然没有，孔泽尔先生，突然问到那块地.”
卡特的眼神显得很疑惑，莫非那块地还有什么开发价值？
美国虽说不像中国那样，对祖坟动迁这事那么看重，甚至那里面不少墓主人后代，都不一定能找到。但再怎么说，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要开发那块地，该寻找的人得找，该给的补偿款得给，麻烦不说，那块地的面积并不大！此外，提莱茵河上区属于辛辛那提的老城区，基础设施建设并不是很完善。比如道路狭窄等等，除了用作景观建设外，让老城区那颇具年代感的建筑形成一个大景点外，卡特想不出哪里还能拿来干什么用
“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建一所音乐学校，用来创新和传播音乐和表演的艺术。现在的时代已经发生了变化，在我眼里，现在的古典音乐不能再如过去那样，束之高阁，高高在上了！那样对传播是不利的！”
“为了这个梦想，我做客过许多的乐团。底特律、印第安纳波利斯、巴尔的摩、那不勒斯，甚至还有加拿大的多伦多乐团我都去过，合作还算愉快。但从名字上，你应该就能发现，这些都是二流、乃至三流、四流的乐团。而即便是这样，从65年我执棒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到现在，二十六年间，也仅仅只有这么几家乐团认可了我的理念哦不，应该说，他们更多也只是被营收状况给逼到了绝境，这才请我救火，这不能说他们想要寻求改变。”
“这让我逐渐意识到，想要实现这个梦想，仅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那么开办一所音乐学校，将自己的理念传递出去，让更多有志之人加入进来，就成了我如今最佳的选择。正好，音乐厅附近就有一快地皮，虽然不大，但作为一所小音乐学校来说，足够用了！琴房甚至都可以使用音乐厅内的琴房，这是我的一点私心。之所以这么问，我是担心，如果这块地也被您收入囊中了，那我这个梦，可能就要破裂了！现在我都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完成它，若是您再将其开发过了的话，毫无疑问，我买不起！”
望着微微叹气的孔泽尔，卡特也是附和了几句。
关于传统文化如何适应时代浪潮，这直到未来都是一个充满争议的点。你要潮流，就必然会少了些原汁原味的东西，那在有些人看来，你这还是原来那套吗？！
这种争论，注定是没什么结果的，但仅仅就孔泽尔想做的这件事来说，却并没有问题。吸引更多年轻人听交响乐，对行业来说，也是有利的。
或许会有人嘲讽他们演奏那些流行乐作品土，降低自己的档次，不提升自己的演奏水平等等，但当人们被那些流行乐作品吸引后，只要有了兴趣，或许他们自己就会去寻找一些传统的作品听听看呢？总比过去，一听交响乐的名字就直摇头要好得多吧？！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孔泽尔先生请不要客气！虽然我无法说不同的观念，谁对谁错，但我知道从效益上，从现实上来说，您的想法很好！也是最切实可行的一种办法，我不能说我是一个行业内的人，但我也愿意为此贡献一份力量。”
“在交响乐通俗化方向上，我觉得和坚持传统并不冲突。就好像，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难道你们在给那些电影配乐后，就不会演奏严肃作品了吗？！相比那些，水平还不怎么样，但孤芳自赏，把自己都要玩破产的乐团来说，孔泽尔先生领导的乐团很成功！但我想，它可能还有更进一步的空间我想要买下这支乐团！”
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后，话题既然已经聊到了这里，本来性子就不太喜欢绕弯子的卡特，也觉得到了直抒胸臆的时候：
“意大利有美第奇，我们美国也应该有。我虽不如历史上的美弟奇家族那般显赫，但对于艺术、思想、文化的传播，我一直以来秉承的都是支持的态度。纽黑文的大熊猫馆，不知道孔泽尔先生听说过吗？那是我的手笔！现在，艺术领域，我看上了孔泽尔先生的这支乐团！我不想和孔泽尔先生谈钱，那样没意思。就说说，我能给它带来什么吧？孔泽尔先生，请跟我来.”
领着孔泽尔走进自己的收藏室，这间屋子并不大，面积莫约60平左右。但地上，却是装着一把又一把琴的琴箱
“过去我只是个人收藏，所以这里的藏品以小提琴居多。但如果我能拿到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的经营权，我会扩大这一类别！争取让每一个声部，都能发挥出最完美的音色！”
第一千零六章 全施坦威学院
“这些仅仅是外物，虽然我们都不能否认一把顶级的乐器对演奏效果带来的提升，但最关键的部分依旧是使用它们的演奏者！这方面，或许就需要依靠孔泽尔先生的人脉了！”
“我可以承诺，只要有大师来客座演出，所有乐器，随便用！出场费，也完全不用担心，我将是乐团最坚定的后盾！只要对扩大乐团影响有利，只要是对乐团演奏水平有所提升的事情，在我这里，全部支持！”
“包括孔泽尔先生，刚刚提到的，希望建立一所可以培养出那些，愿意放下身段，去拥抱市场的交响乐人才的学校这件事，我刚刚也有了一个想法！孔泽尔先生，是否考虑过把这所学校放在左治亚州呢？”
在孔泽尔还沉浸在满满一屋子顶级名琴带来的震撼中无法自拔时，卡特这时候提出的问题，差点让其没能反应过来。
只是愣愣地呢喃了一遍：
“左治亚？”
“没错，挂在南左治亚学院的名下。与辛辛那提音乐学院一样，独立附属，这样办学资质更加充分，但运营权力完全独立。在这方面，我可以直接说，我想把它当成一个生意来做...”
“在我的预感里，未来会是一个娱乐大爆发的年代。到时候市场上会很缺乏这些专业，但又可以放下身段的音乐人，我付出成本培养他们，未来能够给我带来不少的回报。而生意也有生意的好处，因为我贪念他们给予我的回报，所以在培养上，包括他们毕业后，为他们所作的推广上，我会不遗余力地去支持他们！乐团也是一样，我并不会干涉太多你们的日常活动，但如果我将乐团买下，这就是我的产业一部分，为了它的发展，我必然要在其身上投入资源。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蹲在地上，挨个打开那些琴箱的同时，卡特嘴里快速地说道：
“在生意之外，其实我也算是受了一些事情的触动吧！两年前的巴拿马，我去过，噢，对了，我还是位军人，现在在联邦工作。在巴拿马，我见到了这个世界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贫穷、饥饿、疾病，甚至是死亡...”
“那里给我的感受很不好，我在人们的眼神里看不到希望。所有人都是麻木的！可在同样充斥着贫穷、饥饿和疾病的委内瑞拉，他们有一项公益的音乐教育事业，我没有实地见过，但我看过报道上那些参与项目的孩子们的照片。与我见到的，巴拿马的孩子们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那对我的心灵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可我是个商人，我不会去吃力不讨好的去援助他们什么。相比于关心他们，在我的老家，道格拉斯，那里从文化，到经济，方方面面都不如辛辛那提。孩子们的眼光，见识也和辛辛那提的孩子们无法相比，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也有过做教育的想法，但我却一直没有想好，我应该给他们带去什么样的教育。但您刚刚的说法提醒了我！我的家乡，处在迈阿密、坦帕到美国内地的一条中南美毒品通道上，虽说情况肯定会比巴拿马、委内瑞拉之类的地方要好，但和美国大部分城市对比，那里就像是美国的委内瑞拉！”
“既然委内瑞拉可以通过音乐教育，来帮助部分孩子摆脱毒品，来填补他们空余时间的精神空虚，那我觉得我似乎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对他们而言，传统？严肃？那都不重要，在一开始，我只需要让他们感受到音乐是好玩的，这就足够了！而我们协力，将他们培养出来，并树立成榜样后，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进来，这对提升城市文化底蕴，我认为也是有好处的！”
话说到这里时，卡特也开完了收藏室内的最后一个琴箱。
入眼望去，满满当当的阿马蒂、斯塔拉迪瓦里、瓜奈利、乔凡尼、契鲁蒂等等知名制琴大师的作品。或许在外行眼里，这些琴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琴嘛，不就长那样？！
不然还能出个花不成？！
可放在孔泽尔这些大师们的眼中，这种诱惑力和冲击力，不亚于给一个负债累累的流浪汉，看到了一金库无人看管的金条、金砖...
听到耳边传来的粗重呼吸声，卡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估摸着是白说了！孔泽尔，压根就没注意力去听自己精心编撰的理由。
“孔泽尔先生？孔泽尔先生！我刚刚说的提议，您考虑一下？在乐团这边，如你所见，以后乐团都可以使用，我可以把它们全部拿到辛辛那提音乐厅去，甚至我们可以把侧厅改成一个乐器博物馆、展览馆都可以。在学校这里，我也可以投入最顶级的资源...就按辛辛那提音乐学院的标准来吧！”
“啊？！辛辛那提音乐学院...那标准可不低，那可是如今全美唯一的全施坦威学院啊！你当真愿意付出如此大的成本来做这样一件...抱歉，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我质疑你的商业眼光，但它的回报周期，可能会长得超乎你的想象！”
与穿越前的央音类似，辛辛那提音乐学院的所有钢琴，无论是演出时用的三角钢琴，还是琴房里的练习琴都是清一色的顶级钢琴：施坦威。
116台施坦威钢琴，也是历史上施坦威公司最大的第一笔订单。央音成为全施坦威学院，那都是小三十年后，10年的事了...
现在听到卡特，就要计划组建全美第二所全施坦威学院...
或许在一般人新闻报道里，也就是惊呼一下有钱，牛逼。可在音乐教育领域，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深水炸弹。
这都不用看什么师资了，能上这么好的钢琴，说是给一群菜鸟用的...谁信啊？！
甚至有了这个噱头在，招募基础教师也将变得很容易！
一般情况，租用施坦威的琴房，一个小时多少钱啊？！
对那些刚毕业的音乐生，还想提升自己的人来说，来这所学校工作，人家说不定免费都乐意！光是课余时间，这些琴免费给他们练习使用，节省的琴房租赁费恐怕都要比他们一般所能找到的工资报酬要多了！
成立时的名气有了，基础的师资也不会太缺，剩下的就是一些加盟的大师...
而看看眼前那一屋子名琴，孔泽尔不得不说，即便是用钱砸，砸出一水客座教授，似乎对卡特来说也不是难事！
有老师打基础，有大师引路，这么操作的话，学校本身也有一定知名度！很多圈内人都会关注这里的第一批学生，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这么一琢磨，的确比自己募资办学，要强得多！
可这，终究只是个人...
若是自己能代表乐团，孔泽尔或许当场就能拍板...
第一千零七章 汇兑被拒
关于乐团的收购及在南佐治亚学院里开办一个独立于学院运作的音乐学院的事情，成了未来一段时间当中，卡特在工作之余的主要事项。
在与孔泽尔的会面中，对方虽无法拍板决定乐团的归属，但于公于私，卡特的提议他都需要将其带回辛辛那提！
客观而言，孔泽尔是一个灵活的人。
体现在音乐态度上，便是他不怎么拘泥于音乐的形式，谁说交响不能用来玩流行了？
而体现在做人做事的态度便是，他对诸如乐团独立性这方面的东西，看得并没有多么重。在孔泽尔眼里，商业化运作，本身不是洪水猛兽！
或者说，无论是和唱片公司合作，还是和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合作，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其本身就是一支高度商业化的乐团。作为这支乐团的音乐总监与首席指挥家，或许是环境所至，相比于名义上的收益权归属问题，在卡特既可以保证乐手待遇上调，又可以保证乐团的发展这种情况下，对于只是付出一个乐团收益问题
如今的乐团收入，大伙一分，场地一租，基本也不剩下什么了！本来都没有的所谓收益，就是让给卡特又如何？！和实际收获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嘛！
虽未明说，但积极配合卡特，三周内跑了四趟道格拉斯考虑新学校选址问题的孔泽尔，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与此同时，日本也迎来了雪崩中，最猛烈的那一拨浪潮。昔日值钱的房产，且不说账面价值的坍塌，即便看上去还值钱又能如何呢？根本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间点，拿出现金去买房！
房价的崩塌也产生了连锁反应，即抵押物价值坍塌，坏账无法填平！
自87年起，日本大多商业银行的信贷业务收入来源中，次级客户的占比越来越高。小微企业、个人客户，几乎占据了总信贷规模的6成以上。而剩下的大部分资产，说来可笑，在股市！
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办公室里，卡特见到了许多数据，其中有一份就是财政部对日本股市上的股东溯源统计表。汇总后的结果，有些触目惊心！
即便是在90年底，日本股市最巅峰的时期，其股市上所有股票的总额，有48%都在各大日本商业银行手里。过去，这一数字能证明日本财阀对日本经济的渗透有多严重，如今，这个包袱就有多大！
一面是投资的股票资产大幅度缩水，另一面是信贷业务里的抵押物贬值，甚至无法变现。出现了坏账，便只能生抗。
而对民众来说，心理承受力差一些的，可能天台一跳了之；心理承受能力强一些，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也就成了老赖。躲在乡间的老宅里，尽可能躲避着人群。
常年都是人口净流入的东京、大版等日本有数的大都市里，破天荒的出现了人口净流入负增长！
“经过这一下后，日本的内需啧！本来就少，现在估计更是.”
“但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
端着一杯咖啡，卡特游荡在几名经济专家的附近，几人啧啧有声地对这一幕品头论足。
日本内需的下降，其实就和81年那时候的加息收紧情况类似，甚至更严重。人们信心的来源：钱，准确地说，应该是值钱的房子，忽然变得不值钱了！借贷也变难了！这消费的胆子，自然也就小了！
对还过得下去的人来说，减少支出，咬牙还贷，才是正途！
只是这样一来，那些如今看上去还不错的制造企业，就将面临国内业务营收下降的窘境。若是不想出现那种：因市场消费降低，盈利出现亏损，为了节约成本开始裁员，因为裁员又导致市场进一步恐慌，消费再降低的恶性循环。
他们只有想尽办法扩大外需，来填补国内业务上出现的窟窿。只要等这一波熬过去，让工人们发现，自己的活还在！工作还是可以继续做！工资还是正常能拿到！
慢慢的，情况才能变得好转！
“在这样一个日本外需依赖进一步加强的时候，我们的话语权就来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彻底撬开日本金融市场的好机会！正好，拿关税、贸易保护主义说事，这可是咱们那位国务卿先生最拿手的项目啊！而且，他还有充足的经验！”
篡夺，哦不，应该说是结合当前问题，制定出给大佬们的建议，这即使卡特的本职工作，同样，也是一部分私心作祟。因为，在如今的环境下，卡特非常尴尬地发现，他存在日本那些商业银行里的钱，兑换不出来！
在与孔泽尔先生谈建学校时，卡特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开玩笑，老子上百亿日元在那摆着呢！即便以如今受日本经济破裂影响，信心稍有下降的汇率，130比1来算，最次手里也有一个美国版小目标可以挥霍。
全施坦威学院算个什么东西？！
建筑咱有人，成本价；地皮，搞这些上流艺术，本杰明支持都来不及呢，基本也是白菜价。如今南方州的土地，压根不值钱，不到2美元一平，可谓是要多少有多少
而施坦威钢琴，虽然昂贵，虽然牛逼。但即便是在音乐厅里表演用的d型三角钢琴，只要你不去搞什么镶钻镀金之类的花活，在这个年代，十来万，二十万美元也就顶天了。
琴房里甚至完全可以用施坦威的v、k系列，立式钢琴，这些就更便宜了！或者，同样是三角钢琴，但可以用些别的型号
琴房里的练习琴，倒是不必上那么好的
零零总总算下来，即便是按辛辛那提音乐学院的116台施坦威钢琴来算采购价。也不到三千万美元！
结果，当南佐治亚音乐学院奠基仪式启动后，卡特想要抽调一部分资金用于采买建材时，尴尬的一幕来了！
卡特的汇兑申请，被日本银行给拒了！
理由更是及其扯淡的：防洗钱！
在收到这一回执时，卡特好悬没当场脑溢血。在那一刻，卡特深深的明白了，为何美国那些资本家都特别衷爱搞事！特别衷爱去别人家里搞风搞雨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
在这种本币不能自由汇兑的国家里，着实憋屈！
哪怕你看到了一个好机会，你也不敢上。一旦上了，或许就是卡特遇见的这种局面
钱是赚到了，但是带不走！
第一千零八章 接待日本议员
“话说得都对，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卡特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应该在哪里了？！”
就在卡特阴搓搓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后，隔着两排办公桌，那位工位就在卡特身边的中校，笑着冲卡特这边吼了一嗓子。
瞅瞅这边这些经济学家们的衬衣、西装，再瞅瞅自己工位那边几乎一水的军装
“嘿，多拉格尼尔中校！你看看我现在穿得啥？骚瑞啊，我们真不熟！”
扯扯自己的西装外套，卡特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文职武职的界限，在这个办公室里并不清晰。或者说，即便是军职人员，在这里，从事的不都是些文职工作？！都是干分析，干建议，干策划的活，在哪不是干呢？！
在这样一个没有任务在身的时候，卡特丝毫不介意假公济私一下。反正他这么干得次数也不少了，或者说，这个办公室里，就没有哪一个人是真的全心全意为阿迈瑞肯服务的！
一个办公室里两百人，在这里最少能抓到尼玛一百家咨询公司的老板；剩下的一半，多少也沾点别的门道。总之，干活归干活，搞钱归搞钱，大家都一样！
“你真特么是个混蛋！别怪我没提醒你，斯考特罗夫特先生刚刚打你电话了！你确定不接哈？”
“诶？！那这个我得回来了！抱歉了，我先离开一下，等会回来我们再聊！”
相比于侧重点就是在处理经济问题上的那几名经济学家，卡特的工作其实比较驳杂。一方面，是基于个人能力、经历所赋予的关于部分军事及远东地区情况研判；另一方面则是斯考克罗夫特的助理身份所带来的，基本类似与办公室大管家的职责。
协调排班，汇总各个小组提交的报告，并将其转呈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也就是斯考克罗夫特先生，再通过他，进入到联邦各个头头脑脑们的桌案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职务便利，卡特才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取到相当全面的情报与信息。吃了这份工作带来的红利，那面对上级的来电，大概率是有活布置的电话，卡特丝毫不介意主动给他拨电话！
“手头的活干完了吗？有空的话，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我马上到！”
电话里的交谈，干脆简单又直接。
挂断电话后，卡特起身走向电梯间，拿出自己胸口挂着的通行证先在磁条机上刷了一下，接着输入密码，这才启动电梯。老实说，这间办公室的安保级别，比地面上的白宫都要高不少！
起码，当初独立日时，卡特可以带着小尹馨走进老布的办公室，却不能带她进入这里。
踏在白宫里那柔软的地毯上，脚步声微不可闻。在这里，真正花了心思的并不是暴发户一般的金银配饰，来彰显奢华和地位。反而是这一处又一处为其主人考虑的细节，处处吐露着不凡。
“斯考克罗夫特先生！”
熟门熟路地找到上级的办公室，卡特在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看来你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工作节奏啊！我还记得，你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可是正儿八经穿了常服，再看看你现在.扣子扣好！领带呢？”
看着敞开西装，领带不翼而飞，甚至颈部的扣子都没扣上的卡特，斯考可罗夫特满是调侃地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这才是地下大部分人正常时的样子！
不然，常年闷在地下室里，虽说以白宫的条件，换气设备不会次，生理上的憋闷感不太会有多少，但心理上的压抑却是不可避免的。
为了照顾心理，大多数人在工位上都很随意，谁会没事干搞得那么一本正经地去做报告啊？！不嫌脖子上勒得慌？！
“领带.应该在座位上吧？怎么了？”
一边扣着扣子，虽然心理不以为意，但既然上级发话了，完全不给面子，多少说不过去不是？
只是，以往这样对方都没说什么，今天怎么突然跟抽风了似的？！
“你赶紧算了，你先用我的吧！等下有个差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直接动手解着领口的领带，一边解，斯考克罗夫特一边快速说道：
“这两天，在日本东京举办的美日议员会议，你还有印象吗？”
“有点印象，半个月前我好像见过相关的报告。怎么了？这和我要做的事情”
接过斯考克罗夫特隔着办公桌抛来的领带，卡特有些懵逼。这特么，都说了议员会议，自己连个州议员都不是呢，这特么和自己有啥关系？！
虽然，自己刚刚确实是在憋坏，想打开日本的金融市场，最起码，汇兑管制给放开些，不然自己的收益无法提现。但这
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吧？！
“日本众议院的议长岸信介，要随同弗利先生一同来美国。我们没法不接待。但是，在这之前嘛，得晾晾他们！思来想去，这个去接机，以及安排他们们下榻事宜的人，你的情况最合适！”
“年纪不大，职位不高，派你去迎接，绝对能恶心死他们，而且我们比较放心你不会坏事！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我特么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老头！你说话能不能这么直接？！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无奈地系着领带，这种程度的事，派出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老布点过头的。大小领导都点头了，那还说什么呢
作为一颗恶心人的老鼠屎，卡老鼠非常有觉悟地收拾起自己的形象。恶心人归恶心人，好歹咱代表的也是联邦的形象，总归是不能一团乱的露面！
这事就有意思了！
若是卡特没记错的话，这一次参加美日议员会议，刚刚在东京谈完一轮，接着马上跑来美国。八成是事情没谈好
而这个没谈拢的事情嘛
“现在就得出发了！他们快到了，特勤局的人已经在门口的草坪上集合完毕。你出去后直接带他们去机场就行！”
贴心地为正在整理着装和发型的卡特找来镜子，斯考克罗夫特一边帮忙扶着镜子供卡特欣赏自己的容颜，一边快速说道：
“那老小子坏得很，这明显是想和我们搞斡旋。即想要我们的市场，又不愿意付出自己的市场，这世界上哪有如此好事？！必须得治治他们，让他们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