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黑夜
“所以，更赚钱的工作就是去依靠那位候选人？”
瑟滋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你为他服务？”
瑟滋没有说话。
“你是来破坏这场行商的。”
“不，我只是来目送法雷斯走过最后的旅途。他曾经对我有过帮助，但是帮助并不能填饱肚子。我离开他，但从来没有迫害他。”
“这场行商才刚刚开始。”
“开始，就意味着结束。无论这趟行商的结果如何，法雷斯都会被取代。”
两个人的谈话声音不大，周围的佣兵们都在举杯畅饮，他们好像忘记了晚上还需要执勤。
不过夜晚的第一班是属于多根的，其他人多喝点也没什么关系。
“尤其是迪特尔，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今天是第一个夜晚，前往到蓝鲸堡还有很远的距离。”
瑟滋的话语让七渡沉默，他并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的斗争之中，他只想办事拿钱，顺便找出提利尔的下落。谁在乎弗因城商会谁来坐第一把交椅呢？
很快，夜间巡逻就开始了。有班的值班，没班的休息。七渡又回到那个高处，冷冷的观察四周。
多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也选择了这个地方进行观察。看到七渡，他有些惊讶。
“你现在应该在休息。”
“睡不着。”七渡笑道。
“休息，不是睡眠。”多根说道，
“放心，多根，你是多根对吧，不会发生那种情况的。我自己还带了朋友来，怎么可能会把她也置于险地呢？”
多根不在说话，他注视着营地火光与营地外的黑暗，绝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多根结束后是黛西，七渡领着她的队员们开始夜间的巡逻。虽说没了美女队长大家少了点乐趣，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任务，等到瑟滋带领人马进行交替。
夜色越来越浓郁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四下里一片寂静，营地里火光也忽明忽灭，就算是已经休息过的人也有些难顶倦意。
瑟滋也离开了，他离开时拍了拍七渡的肩膀。拉姆萨尔西进行交接，他派人重新给篝火填上新柴，重新亮起光明。然而黑暗中有一股难言的压抑，就算是火光也无法缓解。
第七十五章 夜袭
“要喝点什么提神吗？酒怎么样？”拉姆萨尔西友善地说道。
“谢谢，我只要一些水就可以了。”七渡也礼貌的回应。
“你和我这两班是最困难的，这个时间点，很难不想在被子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七渡笑了起来，他指了指站在火把和火堆旁的商队成员，说道:“你看他们，最好的例子。”
拉姆萨尔西看着那群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呆瓜们，也笑出了声。
“所以我们要警惕。”拉姆萨尔西说道。
“对，我们要警惕。”七渡重复。
午夜的风带来异样的讯息，七渡和拉姆萨尔西立刻对视一眼。
“看来有客人来了。”拉姆萨尔西说道。
“我去看看，你让大家提高警惕。”
七渡灵巧地离开，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融进了黑暗之中。拉姆萨尔西看着这位年轻的剑士离去，他不需要睡眠，在黑夜中行动自如。这并不是一个寻常战士能够掌握的技能，这让拉姆萨尔西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世界俗人太多，拉姆萨尔西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些产超出这个世界常理的东西。
在黑暗的那一边，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夜行人正在缓缓靠近商队。他们正是西格玛盗贼团的成员们。
白天的时候，查诺就已经探明了方向。现在，他们只需要依靠在黑暗中朦胧的火光前进，就可以摸到商队的边缘。
不过就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一个盗贼的盾牌掉了下来，发出了一点声响。
“卡洛，你在干什么！”一名盗贼抓下卡洛的衣领，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卡洛浑身颤抖，“我只是有点害怕……”
“没用的饭桶！你愚蠢的行为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置于险地！我们本就因为人数差距而陷入了劣势，只要犯下一丁点错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对，对不起……”卡洛嗫嚅道，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打了个激灵，然后盾牌就掉到了地上。
虽然气愤，但是这种关头魁本西也不能够杀了卡洛解愤，他只能够祈祷，商队的守卫们没有听到这一声异响。
不过他的期待落空了，七渡已经顺着声音来到了附近，他数了一下，只有十个人。这个数字还在他可以应对的范畴，更何况，这是十个人中还有连盾牌都拿不住的新人。
不过七渡并没有鲁莽的冲出去，他慢慢的靠近盗贼团。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点警惕的意识都没有，全靠魁本西的指挥。
当魁本西教训卡洛的时候，他们正在一旁看热闹哩。
第七十六章 两个战场
他们的粗心大意，使他们在第三个人倒下的时候，才醒悟到自己被袭击了。
“有人！有人！”一个盗贼咆哮道，“有人在这里！”
剩下的盗贼们先是一滞，随后作鸟兽散，卡洛又叫又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魁本西立刻大声呼喊，“不要怕！靠近我！有多少敌人！”
听到魁本西的声音，慌乱的盗贼们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他们纷纷围绕在魁本西的身旁。
“是谁说有人袭击我们，有人看到他们有多少人了吗？”
“魁本西，我只看到卢乌奇在我身边倒下，没有看清楚我多少人。”
看来敌人人数不多。魁本西想道，如果人数足够，就不需要使用偷袭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大家不要担心，敌人人数不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现在，听我指挥，组织好阵型。”
在听到魁本西声音的时候，七渡意识到应该先击杀这个人。他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是所处的方位以及目前形式皆不尽人意。反贼们将魁本西团团围住，七渡的剑并不能触及到他。
组成阵型后，魁本西不顾暴露自己，点亮了一根火把，立刻，七渡就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下。
“就是你吗？小鬼，偷袭了我们。”魁本西晃动晃动火把，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对着七渡说道。
七渡没有说话，他现在暴露了，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地。面对七个人，凭借自己的剑术恐怕很难取胜。想要稳妥胜利，就要使用魔力。
不过，在出发之前，艾琳娜给他施加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这个魔法能够让他在平常时候不被使徒察觉，但是如果主动使用魔力，那么一切就不好说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七渡摆好架势，与年前的七位盗贼针锋相对。
魁本西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给我上，取下首级者，我会让西格玛大统领好好夸奖他。”
在盗贼们发现七渡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前面的恐惧就烟消云散了。他们有七个人，对方只有一个人。
他虽然杀死了他们三个兄弟，但是使用的不过是偷袭这种卑劣的手段。如果他真的是一位实际强劲的剑士，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方法呢？
想明白这一点，盗贼们已经无所畏惧。其中一人怪叫一声，举着剑就朝着七渡冲了过去。他的剑从上方劈下，虽然拥有力道，但是全无章法，浑身上下全是破绽。
想来也是，这群人的对手往往是一些农夫和酒鬼。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身手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需要一招，七渡出剑，架住了盗贼的剑，并且这一招插进了盗贼的脖子里。
生与死，只在一瞬。冲来的不知一个人，剩余的人们将七渡团团包围，死的同伙越多，他们能够分到的奖励就越丰厚。
就连躺在地上装死的卡洛都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战斗，五个人，五把剑，一拥而上。一时间，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就算是高手，同时面对五柄剑也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此时，已经分成了两个战场。查诺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火光，那里就是他今天晚上的猎物。
不过，立刻又有一点光芒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团火光好像在摇摆。查诺立刻就明白了，魁本西率领的先遣小队，现在遭受了困难，已经无法参加这次行动了。
“西格玛，出现问题了。”
“怎么了？”
“魁本西他们被缠住了，现在看来只能是我们动手了。”
然而，就在查诺准备集结出动的时候，西格玛拦住了他，他说道:“查诺，我们已经损失一半的人手了。”
“魁本西他们还没有都死呢。”
“对，但是现在实际行动的只有我们十多个人。我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魁本西他们做佯攻，我们快速进入掠夺物资。”
“但是现在，没有魁本西他们给我们打掩护，单凭我们是没有办法在抢夺物资之后全身而退的。”
查诺平静的听西格玛说完，黑色的森林里，只有西格玛的轮廓依稀可以看清。
“这可不像你啊，西格玛·马西，竟然如此谨慎。”
西格玛眼睛微微瞪大，他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姓氏。
“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个名字的？”
查诺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相信我，西格玛，相信我。我们的动作很快，马儿强壮，我对付他们那些，你们抢走商品就可以了。”
查诺的话语中有一股奇异的魔力，让西格玛不安的心情稳定了下来。他好像着了魔一样，同意了查诺鲁莽的想法。
只要有查诺在，那么在战斗方面就绝对不需要担心。西格玛想到，只要按照查诺说的去做，一切都会顺利。
查诺抬起头，他们头顶的树枝上，站着一只乌鸦。
第七十七章 战场
拉姆萨尔西已经准备万全，正在守夜的八位兄弟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寂静的黑暗中，只听一阵轰雷般的马蹄声。
十四匹骏马从黑暗中冲出，为首一人骑着黑色的骏马，一刀就砍倒了一个守卫。
如此浩大的声势早就惊醒了还在沉睡的众人。多根，瑟滋，黛西都从自己的营帐中走出。达伦虽然没有动作，但是黑蛇已经站在了他的营帐前。
法雷斯的马车旁，巴鲁斯已经就位，他对着马车的车窗说道:“大人，他们来了。”
“知道了。”法雷斯气喘吁吁地说道。
拉姆萨尔西带领着佣兵们与查诺率领的骑兵短兵相接，一时间杀声震天。查诺勇武过人，大刀如同死神的镰刀，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残害了四名守卫。
借助查诺勇猛的势头，他的同伙们直接冲到了货车旁，准备将车上绳子套在自己的马上。
看到这种场景，拉姆萨尔西立刻出手，阻击查诺的进攻。他拿了一根长枪，对着查诺狠狠刺去。
不过，拉姆萨尔西小瞧了查诺。查诺猛的磕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侧身一跳，竟然躲过了拉姆萨尔西的攻击。
查诺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对拉姆萨尔西走了过去，迎面就是一刀。拉姆萨尔西拔剑格挡，但被查诺的巨大力道震得手痛。
“没有人可以直面我，小鬼。”查诺声音低沉。
拉姆萨尔西冷笑一声，闪电一般冲了过去，剑技——突袭。附着魔力的细剑，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对着查诺直直地刺了过去。只听一声脆响，厚重的刀身挡住了拉姆萨尔西的攻击。
“哦？有点意思？这就是你的实力吗？”查诺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当然不止。”拉姆萨尔西剑锋一转，身体贴着刀身侧过，剑刃贴着查诺的身体自下而上斩出。他们两个人贴的很近，查诺的刀又大又宽，这招上撩斩是他回防不住的。
查诺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根本就没打算用刀来防守。他伸出手，直接抓住剑刃。超越人类的强韧肉体与高强魔力，让拉姆萨尔西的剑刃一动不动。
一时间，拉姆萨尔西慌了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用手来抓他的剑。
“遭……”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查诺的拳头就迎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打的拉姆萨尔西七荤八素，直接倒在地上。
查诺抓起刚刚扔在地上的大刀，正准备给拉姆萨尔西最后一击，突然听到一阵破风声。查诺并不在意，然而在分毫之间，他又突然感觉到了威胁。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身为一个已经经历过死亡的人，本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在让他感觉到恐惧。可是这份感觉，就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忌惮，让他无法忽视。
就是这一瞬的犹豫，查诺不仅没能杀掉拉姆萨尔西，还被刺了一剑。
久违的痛感让查诺短暂失神，他一直呆在野狼荒原，没有人伤害过他。他低下头，看着胸膛上的伤口，脚边的拉姆萨尔西已经被别人带走，但是对于查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他转过头，看着让自己受伤的人类，是一个白色头发的女性。
“你很特别，叫什么名字。”查诺嘴角流露出冷酷的笑容。
“黛西。”
“我记住你了，黛西。如果下次相见，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另一边，多根和瑟滋已经带领商队护卫开始与盗贼团们交锋。虽然盗贼团们已经给货车套好了缰绳，但是商队护卫们经过提前的准备，双方目前僵持不下。
骑兵给护卫们带来很多麻烦，但是盗贼们也拉不走货车。
多根和瑟滋在战斗开始，就盯上了西格玛。作为目前混战中为数不多能够使用魔力的人，突出的战斗力让他们格外显眼。
“嘭”的一声脆响，西格玛拨开瑟滋偷袭而来的剑，回身一砍，但是没有砍到。
两个人瞬间纠缠在一起，作为双方的顶尖战力之一。如果能够拿下对手，那对己方来说，很有可能就结束了这场战斗。
不过随着双方的比拼，瑟滋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或者说，和面前这个人打，总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你是士兵吗？”瑟滋跳离西格玛的剑圈，突然说道。
西格玛动作一呆。
“你的剑术是经过训练的。”瑟滋说道，“经过训练，但不精致，更多的是从生与死之中得到的经验。”
“看来我说对了。”瑟滋露出得意的笑容，“很难想象，竟然会有士兵成为盗贼。”
“这个世界上，很难想象的事情有很多。”西格玛说道，“有的人明明在战场上死亡，但是却又在他乡相遇。”
“你以前见过我？”瑟滋皱了皱眉头，“我用的哪个名字？我们是敌人还是战友？”
西格玛一言不发，只是摆好架势。
“不说话？没关系，我可以用剑把一切都探查出来。”
西格玛和瑟滋开始相互试探，但是混乱的战场并非一对一的决斗，情况瞬息万变。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柄大刀从远方飞来，直指瑟滋。
瑟滋面色凝重，一剑斩出，与大刀爆发出璀璨的火花。查诺如同炮弹一样冲来，纵身一跃，在空中接住大刀，落在火车旁边，随手几刀，就将与盗贼交锋的商队护卫们拦腰砍断。
多根正在这个方向，与查诺展开激烈的战斗。没有了阻碍，马车已经可以启动。两名盗贼坐在货车上，催动着马儿奔跑。
西格玛放弃与瑟滋的纠缠，连忙跑向货车。瑟滋追击，但是同样遭遇了查诺的阻挠。
查诺就像一个战神，同时牵制了多根、瑟滋，以及十多名佣兵。他强悍的战斗力，如果是不懂得魔力之人，恐怕在一个照面的时候就会被劈成两半。
纵观整个战场，查诺先是打到拉姆萨尔西和他的手下，吸引黛西和部分护卫的注意力，随后脱离战场加入西格玛这边的抢劫计划。
凭借着使徒身躯带来的强大力量，几乎可以说他才是整个行动的关键，最强大的武力支撑，也无怪他在战前信心满满。
“撤退——”
西格玛的声音传来，但是查诺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在盗贼们准备启动马车时，有些机敏的佣兵已经备马准备追击了。
不过查诺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他追随着马蹄声，一个接一个地解决掉佣兵，随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主战场，已经完全以商队方的失败所告终。
侧面战场，七渡与魁本西的方位。
同时面对多个敌人，对于七渡来说本来不是难事，当然那是在动用魔力的情况下。
魔力可以提升他的所有感官，体能，也能够使用剑技，对付敌人，自然很轻松。
然而，七渡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剑术就算是不需要魔力，也能够同时打败多个敌人。
五具尸体倒在七渡的脚下，七渡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思考。
这真的是自己的力量吗？
七渡很难形容他刚刚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敌人剑术的轨迹，变化，好像完完全全都清楚。
“看来你还算是有点本事。”魁本西不屑的说道。
这个年轻人刚刚出手的时候，魁本西真的是吓了一跳。他出手迅速，能够准确的找到敌人的破绽并加以攻击。就算是被敌人围绕，也能够从敌人配合的不是很好的剑术中找到漏洞，从中反击。
面对这样的敌人，魁本西本来打算撤退了，不过在他的观察之下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年轻人好像不会使用魔力。
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他不会使用魔力的话，那么不过就是一个在剑术上有点天赋的年轻人罢了。曾经的魁本西也痴迷剑术，然而他在一次偶然中接触到魔力之后，他的世界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在魔力面前，剑术太过渺小。剑术对于平常人而言，就像是打斗时，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持武器；魔力对于剑术而言，亦是如此。
七渡陷入了沉思，根本就没有听到魁本西的话语。他从来都不排斥力量，但是如果这份力量来的不明不白，那还是不用为好。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可是身体不是这样动的。魁本西看到七渡无视他，将火把扔在地上直接出手。
长剑在黑夜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银线，但是这集聚速度的一剑并没有建树。七渡只是微微侧身，就让了过去。
一剑不成那就再来一剑，魁本西施展了连绵不绝的剑技，配合着魔力，就算七渡有天使相助，恐怕也难逃一死。
七渡辗转腾挪，竟然将魁本西的剑技扭过了十之八九，唯有一剑伤到了他的小腹。
鲜血很快就浸透了衣衫，魁本西也因为魔力消耗过多而需要休息。
两个人就像舞台上的小丑。一个洋洋洒洒施展剑技，却大多数砍在空气上；另一人竟因为自己能够躲过攻击而惶恐不安，最后吃了一剑。
灼烧般的痛感让七渡重新面对眼前的敌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抛弃顾虑，迎战魁本西。
第七十八章 短暂的休息
虽然说突然拥有了莫名其妙的能力，但是现在完全不是拘泥这个事情的情况。七渡原本的目的就是不动用魔力来打败敌人，现在也算是合了他的意。
七渡摆起架势，盯住魁本西的动作。在看出魁本西没有进攻意向之后，果断出手。
不过，这份奇异的能力好像并不能作用在进攻上。在出剑的时候，七渡的感觉和以前一样。
没有魔力的加持，再玄妙的剑术也不过是孩童挥舞木棍。太慢了，魁本西想到。虽然现在处于魔力枯竭的状态，但是防守这种普通人的剑招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吃一顿晚饭后，再来接下这个剑招。
攻守之势不断转化，魁本西一剑就化解了七渡的攻击，并且同时进行了反击。就在这时，那股奇异的感觉从七渡的身体里涌出，将魁本西的攻击躲开。
七渡顺从了这份本能一样的反应，他现在就好像有着精灵的守护一样，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伤害他。而魁本西则凭借着魔力，无数次瓦解七渡的攻势。
荒原上，火光微微照亮四周，长剑交织，爆发出一次又一次的脆响。这场战斗，说是生死相搏未免有些儿戏。双方破绽百出，但是谁也无法伤害到谁。
魁本西需要恢复魔力，七渡直接把这里当成了练功房，
这种情况持续到，魁本西恢复了魔力，在他感觉自己可以一剑就砍死七渡的时候。
魁本西突然暴起发难，他赌七渡的提前预知没有他的剑技变化快。经过这段时间的练功，魁本西已经渐渐明白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提前预知并不是没有极限的。
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他的身体会限制他的动作。经常会出现身体躲避，但是他的脑子跟不上。精神与肉体的不统一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割裂感。
七渡自己也是知道这种情况的，他正在努力克服。但是精神的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任由这份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横行。
七渡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动用了魔力。
魔力从七渡的手掌来到了剑身，这柄名叫“光阴”的古老兵器再一次展现了它的荣光。
被黑色的侵蚀剑身并无特别，但是在另一侧，剑身亮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
就在剑身亮起光芒的那一刹那，查诺，达伦的黑蛇骑士，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七渡所在的方向。不仅如此，就连野狼荒原上的古老存在，都因此而产生了反应。
历经无数岁月，这柄剑也不复往日之荣光，它的使用者也并非那些传奇英雄，对手也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
有一瞬间，七渡好像穿越了时空，看到无数个自己手持长剑站在这个位置，随后所谓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形成了现在的自己。
脱手而出，魁本西被斩成两段，这场战斗就这样落下了滑稽的帷幕。
看着倒下的魁本西，七渡只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另一边，掩护西格玛撤退的查诺来到了西格玛的身边，说道:“看来这次已经满载而归了。”
西格玛刚刚粗略的看了一下，虽然只有一辆车，但是里面装的全是好货。就算没有那个神秘人给的钱，单靠这里面的货物，随便去自由都市走一圈都能赚的盆满锅满。
“是啊，很不错。”西格玛十分开心，嘴巴都合不上。但是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对查诺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个名字的？”
查诺一愣，他也没想到西格玛会问他这件事，只能含糊的找了一个借口，说，有一天晚上西格玛睡觉说梦话。叫了这个名字。
这完全是个胡说，难道一个人睡觉念得名字就是他本人的名字吗？但是西格玛并不打算为难查诺，对于西格玛来说，过去并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他却感到十分巧合，在今天一天里，他俩竟然能够遇到两个跟曾经和他关系的人。
可惜的是，现在的盗贼团已经就剩下几个人了。只有两个车夫，查诺和西格玛。
魁本西带人佯攻音信全无，估计他带的兄弟们也都是一个下场。一想到这里，魁本西有些唏嘘。他想过大家可能会解散，但是没想到会以这种当时结束他们的盗贼生涯。
查诺看西格玛没有深究他为什么知道他真名的原因，也松了口气。他还想和他们在一起，自己的身份能隐藏一天是一天。
想到这里，他想死了乌鸦给他带来的任务。虽然西格玛的任务完成了，但是组织的还有没。
相比较西格玛的任务，很显然乌鸦的更简单一些。晚风吹过耳畔，查诺只感觉自己平时一直压制的饥饿感不断占据自己思想上的高地。
终于，马车停下。查诺随便和西格玛说了两句话，就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睡觉离开了。
在那边，七渡已经回到营地。此时的商队正沉浸在失败之中。他们不仅损失了货物，还损失了众多兄弟。查诺这个怪物，杀人基本上都是一刀两断。被他杀死的兄弟完全没有能够挽救的可能性。
“你去哪里了？”巴鲁斯质问七渡，“我从没看到你的身影。”
“我在南面。那边有一只盗贼小队接近，如果不信，你可以问拉姆萨尔西。”七渡回答。
“他昏迷了，被一个怪物正面打倒。那个怪物……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类。”
七渡面色阴沉，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了。
第七十九章 第二场
“他不是人类？”
“没有，他是人。但是他的力量和速度完全不像一个类。”
“损失了多少物资？”
“一辆马车。”
刚刚经历过惨烈的战斗，大家都颓废的坐在地上。经过清点，他们40人的护卫队，已经损失了二十二个人。其中拉姆萨尔西昏迷不醒，没有办法计算在战力范围之内。
剩下的佣兵们或多或少都有伤势，多根胳膊被砍了一刀。瑟滋和黛西但是没有受伤，他们把刚刚去世的战友们埋葬。艾琳娜懂得一些医术，正在治疗那些伤员。
“是使徒。”艾琳娜对着七渡说道，“我帮不上忙。”
“你见过他了？他很强吗？”
“很强，就算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很奇怪，他明明有着能够杀死我们所有人的实力，但是他却选择只劫持了一辆货车离开。”
艾琳娜接着说道:“这很奇怪，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他们损失了不少人，但只要他一个人出手，他们没有人会死。”
使徒从来都不是善良之人，他们绝无仁慈。但是，七渡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或许他要寻找的商人提利尔就在这个商队之中。
无论是谁，一旦他与外道产生了联系，那么他的命运就会与之紧紧缠绕在一起。
“会是法雷斯吗……”七渡暗暗思索。
长夜漫漫，七渡从伤员营帐里面走出。此时正是黎明前夕，最是黑暗，火光忽明忽灭。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疲色，但是没有任何人休息。
巴鲁斯看着这种情况，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站在法雷斯休息的马车前。突然，七渡打了个寒颤，一道毒蛇一般的目光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他顺着目光看去，黑蛇正在盯着他，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
他慢慢朝着七渡走来，围着七渡走了一圈，轻声说道:“真不错。”
他的声音就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危险。不过七渡好像没听到，像一个木头人站在那里。
“你认识那个使徒吗？”七渡突然开口说道。
“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他一直在这里。”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为人类服务？你在做达伦的骑士，那个人也在帮助一个盗贼团。”
黑蛇轻蔑的看着七渡，说道:“你这话说起来，好像对我们非常了解似的。不过，我们并非为人类服务，只是想遵从欲望活下去，不用受任何约束。”
“除了那难以忍受的饥饿感。”黑蛇意味深长的看了七渡一眼。
“黑蛇，黑蛇，你在哪里？”达伦的声音传来，黑蛇转身离去。
七渡隐隐感觉不对劲，这个夜晚远没有结束。法雷斯和达伦的异常举措让七渡起了戒心。
这两个人，十分奇怪，一个是商会会长，一个是领主之子。两个地位高贵的重要人物在今晚没有一个人现身。他们好像都是只是安分的待在自己的营帐，好像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还有，达伦在出发前就大放厥词，想要找自己麻烦，到现在为止，竟然一点行动都没有。
是因为他们早有预感吗？还是说就是他们策划了一切。如果是，那么法雷斯和巴鲁斯，以及达伦和黑蛇，在这其中又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
七渡只感觉头痛欲裂，这种事情，你就算是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不过，好在七渡也不用相出所以然。一柄大刀从天而降，目标直指法雷斯的马车。
“嘭。”
巴鲁斯手提大剑在半空中击落大刀，大刀飞到营地的篝火附近，让众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大地颤动，不少火架都倒在地上，就连篝火也都崩开。
查诺去而复返，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他看了一下，不少尸体已经被埋起来了。不过等下需要的话，还是可以用上的。
“你好，黛西，我们又见面了。”查诺目露凶光，“你刚才砍我的那一刀，我等下一定要砍回来。”
黛西脸色苍白，但是并没有丧失战意，她即刻起身准备战斗。
不过巴鲁斯更快，他已经冲到了查诺的面前，火光在他红色的铠甲上闪烁血红色的光芒。黛西准备拔剑的时候，巴鲁斯的大剑已经砍在了查诺的脸上。
瑟滋组织那些战斗力不强的佣兵们离开，为巴鲁斯和查诺的战斗让出一片场地。七渡看了一眼那边战场，又看了一眼营帐，有点担心。
“去吧，七渡先生，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艾琳娜的声音从营帐里传来。
七渡立刻奔赴战场，此时巴鲁斯的大剑和黛西的细剑正在与查诺的大刀苦战。
已经完全没有顾虑的查诺火力全开，魔力如同奔涌的浪潮一样。一招一式，大开大合，使徒的身体让他完全不需要害怕受伤，他只需要将魔力打击在敌人身上就可以。
巴鲁斯的红色盔甲帮助他解决了不少麻烦。为了能够与查诺正面抗衡，巴鲁斯完全不吝啬自己的魔力，威力强的重剑技层出不穷。很快，这片土地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黛西主要是配和巴鲁斯打佯攻，她所领悟的剑技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正面是起不上任何作用的。只能够在一旁偷偷给查诺一击，让他分散注意力，给巴鲁斯创造机会。
“轰。”又是一记剑技对撞，巴鲁斯灵巧的旋转大剑，绕开查诺的大刀，从侧方砍向查诺的头颅。
这是绝杀的一击，看来在剑术上，查诺还是略逊于巴鲁斯一筹。
查诺也察觉到了危险，怒吼一声，一口咬住巴鲁斯的大剑，同时大刀向着查诺手臂砍去。
第八十章 参战
查诺的大刀砍穿了巴鲁斯的臂甲，同时自己的脑袋也被巴鲁斯砍飞。他牙齿的咬合力并没有强大到能够抵挡巴鲁斯的横砍，两招绝杀之下，巴鲁斯更胜一筹。
查诺没有了半个脑袋，然而身体屹立不倒。巴鲁斯把剑从他的手臂上拔了出来，这一刀深可入骨，不过好在巴鲁斯砍的够快，要不然他的手臂肯定会被砍断的。
巴鲁斯长长的吐了口气，卸下臂甲检查伤势。不过就在这时，查诺的尸体突然抽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查诺的声音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建议我把脑袋换一个地方，不过我固执的留下了。”
巴鲁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查诺的头部正在重组，从被砍掉上颚开始。现在已经将鼻腔组成完毕，并且发出了声音。
在巴鲁斯震惊的时候，查诺已经复活了。依旧是那副粗犷的面容和黑色如同野猪刚毛一般的黑色头发。
他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好像嘲弄，好像讽刺，又好像已经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查诺举起大刀，闪电一般冲向巴鲁斯，大刀夹挟着山崩地裂之势砍下。
黛西一声尖叫，好像已经看到了巴鲁斯头破血流的惨相。不过就在这时，一柄长剑横空，同样以山崩地裂之势，与查诺正面对抗。
战斗的余波吹飞了巴鲁斯，黛西连忙接住。
第二回合开始，查诺根本不惧怕车轮战，甚至可以说，如果是车轮战的话，他是必胜无疑的。
重剑技的破坏力就好像风暴一般，将整片森林犁了一遍，刚刚被埋下的尸体已经裸露在地面上。
七渡一眼就看到识破了查诺的伎俩，他怎么可能会给查诺恢复的机会呢？莹蓝色的魔力狠狠地轰击那些尸体，查诺凶恶的目光简直都快要化成了实质。
“你不是第一次遇到我们？”查诺说道，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他那一直压抑的饥饿感，再刚刚的时候突然爆发，现在他找到了是谁勾起了他的饥饿。
“很难想象，我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僭越者。”查诺说道，“僭越者越来越少，而我们越来越多。僭越者听闻我们的名号，都已经悄悄躲了起来。”
“因此，我们时常忍饥挨饿，甚至忘记了外道灵魂的美味。”
“感谢你，年轻人，给我了为数不多的机会。”
查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雄厚，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咆哮。而他本人也不在成人型，手臂，大腿，躯干。就连那柄大刀在他的手上也变得渺小。
七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他与手中之剑心意合一，慢慢的，刚刚与魁本西战斗时那份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上了七渡的全身。
“放松，放松。”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呼唤道，“把一切交给我们，把一切交给……”
七渡没能听到后面的话，查诺的大刀已经近在眼前。战斗，冰冷的刀锋擦出炽热的火花，滚烫的血液进行冷静的思考。生与死的博弈，往往需要长久的铺陈，而决定，也在一瞬之间。
这时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不见星光，亦不见月光。此时，正是世间无主之分秒，所有的禁忌都没有了拘束。
猩红色的魔力已经从灵魂的深处涌动，莹蓝色的剑身微微变色。一瞬间，七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狂暴魔力，以及血脉贲张的涌动。魔力充盈了他的全身，变成了他的血液在血管里奔腾。
剑技——小山崩。
查诺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他的刀容不下迟疑，曾经他也为国王服务，直到他战死沙场。
重剑技——山崩。
人类的剑技，加上使徒的魔力与身体，能够让查诺最大程度的施展这一招的威力。
只听一声巨响，随后风暴席卷了整个森林，火光全部熄灭，任何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巴鲁斯和黛西心急如焚，他们连忙点亮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强大魔力的交击，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七渡和查诺就站在坑里，两个人一动不动。
黛西惊喜地叫了一声，七渡的剑砍在了查诺的身上，从右肩到左腹，就连右臂也被七渡砍断。
查诺的剑只是砍在了七渡脚边。看来，七渡的小山崩，凭借着自己优秀的速度战胜了威力强大的原生剑技。
巴鲁斯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实力，怪不得有勇气带着女性一起旅行。
不过巴鲁斯这口气还没吐完，查诺就艰难地举起左手，拽住七渡的脖子，将他扔在地上。
整个过程，七渡毫无反应。真的是七渡胜利了吗？当然不是。七渡确实打算利用小山崩的速度来先发制人不过，查诺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是没有吃到正面的伤害，山崩的余威也让七渡的肉体凡胎无法承受。
而在七渡砍到查诺的时候，就是他承受山崩力量最强大的时刻。纵使有着魔力护体，但是那份力量足以让他短暂得昏迷。
查诺喘着粗气，先是把被砍开的身体合上，然后再把右臂接上。最后，抬起大刀，对着七渡的小腹刺去。
第八十一章 晨曦中的倾诉
“不！”
黛西拔剑，她所掌握的剑技全部都是以速度闻名。
巴鲁斯拔剑，虽然他的手臂受伤，但是他的魔力已经恢复不少。凝聚魔力，拥有卓越的速度。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查诺的大刀已经落下。
“放松……放松……把一切都交给我们……把一切都交给……”
“……本能……”
那是七渡未曾听到的话语。
只有一瞬间，查诺就被撕成了碎片，血雨从天而降。七渡现在血雨之中，把目光看向了巴鲁斯和黛西两人。
那危险的目光让巴鲁斯和黛西微微心惊。不过这时，七渡突然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倒了下去，血液从他的毛孔中渗出，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当七渡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堆伤员之中。帐篷外的晨光熹微，艾琳娜坐在七渡身边，怔怔的望着天边。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七渡大人。”艾琳娜回过头，“您感觉好些了吗？”
七渡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艾琳娜，我想要听真话。”
“知无不言，七渡大人。”
“我想知道，获取力量的代价是什么？我越发感觉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不清楚，大人。我在您身上能够行使的职责，只有让那些不听话的灵魂听从您的指挥，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做不到，那做不到，誓言女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艾琳娜能够听出来七渡的愤怒，然而对她来说，她是真的不清楚。
“在很久以前，在人们还没法律这种意识的时候，誓言就是法律。”
“臣子们向国王宣誓效忠，国王便把他的力量分给臣子。将誓言转化为力量，就是誓言女巫的职责，七渡大人。”
“你说谎，现在的誓言骑士根本不需要誓言女巫，他们只需要宣誓效忠就可以得到力量。”
“因为他们仅仅是得到魔力，七渡大人，而并非魔法。魔力怎么可以与魔法相提并论？”
“现在已经没有魔法了……”七渡叹了口气。
艾琳娜没有说话，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本应该休息很久才能够治愈的伤痕，竟然在魔法的能力下一夜就恢复如初。
想要使用魔法，首先要有能够施展魔法的大环境。艾琳娜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这个世界已经慢慢地发生改变，但是她不能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七渡大人，我能够做的事情其实很有限，对此，我想您表示深深地歉意。”
“但是，七渡大人，自从我四岁以来被皮格翁大人带到教堂之后，十三年来从未出过远门。我和您一样，同样期待着这趟旅途。”
“皮格翁大人培养我，是希望我能够帮上他的忙，可是他最后只能失望而归。他会请求您，说明您一定是有超出常人之处，艾琳娜非常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我曾经看过横贯星空的黑色河流，也曾看过潺潺流淌的蓝色小溪。但我从未见过红色的湖泊，亦不清楚其中代价。”
“皮格翁从来没和他说过关于使徒的事情吗？”
“十分有限，我只知道使徒们都是不死者，不过皮格翁大人一直在研究如何死去。”
七渡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说道:“艾琳娜，让我前往红色的湖泊中吧。”
艾琳娜握住七渡的手，七渡慢慢地闭上眼睛。
在红色湖泊之中，七渡站在岸边，对着艾琳娜说道:“在我动用这里的魔力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
七渡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是一种，我无法言喻的冲动，充满了破坏，杀戮，以及……超脱。”
“我想知道根源，艾琳娜。”七渡走进湖泊，“帮帮我，艾琳娜。”
“谨遵汝命。”艾琳娜微微行礼。
就这样，七渡看到了他当年杀的第二个使徒。
这一次少了之前的刀剑相向，艾琳娜轻松不少。她专心得控制着红色魔力的流动，魔力对她而言，就好像画家的笔，乐师的琴，与生俱来的敏感性，让她看清楚了这片红色湖泊的真实面目。
艾琳娜被迷惑了。
她最初以为，这片湖泊中的力量是灵魂，因为魔力源自灵魂。在她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以为只是单纯的魔力。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这些红色，是誓言。
艾琳娜脸都红了，这是她的严重失职。她本以为自己在个古籍中明悟了一切，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她完完全全是一个新手。
第八十二章 湖泊中的阴影
处理誓言和魔力是需要不同的手法的，你不能像保养菜刀一样保养宝剑。
被誓言拘禁的不仅仅有魔力，更有未曾解除誓言的之人的精神与灵魂。如果未经处理就匆忙吸收，肯定会对七渡产生重大的影响。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既然明白了结症，那么只需要对症下药就可以了。
蓝色的魔力从艾琳娜身上升起，在她的操纵下变成了一个魔法阵。古老的咒语轻轻吟唱，那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魔法运转，红色的湖泊如同沸腾了一样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水泡，一些黑色的怨魂尖叫着从湖泊中升起。
“真了不起啊，能够施展这种程度的魔法，这可远远超出见习女巫的实力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艾琳娜耳边传来，惊得她汗毛倒竖，转过头看，一个七渡站在她的身后。
但是这个人绝不是七渡，黑色深沉的魔力在他的身上涌动。虽然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是绝无任何善意。
“在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小小的见习女巫，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你是谁？”艾琳娜说道，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不过她根本想不到任何可以用来攻击或者防御的魔法。
“我是谁并不重要，小女巫。重要的是，你需要忘记这一切。”
“七渡”的手一瞬间就来到了艾琳娜的面前，随后一个黑色的法阵在手掌中展开。那个法阵映射在艾琳娜的眼睛里，艾琳娜微微失神。
这时，七渡遇见了当年想要吃掉他的第二个使徒，七渡没有迟疑，轻轻的将他拥抱。
当天快要亮的时候，七渡就成功地吸收了第二个使徒的魔力，并且观看了这位使徒的一生。
“有什么发现吗？”出来之后，七渡对艾琳娜说道。
“没有发现，七渡大人。”艾琳娜如实回答，“不过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我能够使用魔法了。”
七渡微微瞪大眼睛，说道:“魔法？”
“一些治愈的魔法，和支援型魔法，不过我的魔力有限，没办法一直使用。”
说完，艾琳娜便在地上拿了些沙土，在七渡的身体上绘制了一个小小的法阵，注入魔力之后，法阵发出蓝色的光芒。一瞬间，七渡只感觉浑身舒畅，仿佛所有的疲劳与损伤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魔法吗？”七渡惊叹无比，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毕竟是不同于自然法则的另一套法律。”艾琳娜的脸色有些苍白。
“谢谢你，艾琳娜。”
“为您效劳，大人。”
七渡走出帐篷，巴鲁斯和瑟滋等人都在帐篷外休息。经历过生死搏斗，他们一夜未眠。瑟滋从来都没有见识过那样的怪物，早早地就躲了起来。黛西虽然在战场上，但是只是当了个观众。
真正战斗的只有七渡和巴鲁斯，巴鲁斯手臂受伤，七渡爆发打败敌人，但是自己也昏迷不醒。
看到七渡出来，巴鲁斯并不意外。从他与查诺战斗的场景来看，这个年轻人在于这些怪物战斗的经验还是十分充足的。
“好些了吗？”巴鲁斯问道。
“完全恢复。”七渡自信地回答道，“你们怎么处理那个怪物了？”
巴鲁斯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处理？那个怪物不是被你撕成碎片了吗？”
一听到这话，七渡脸色大变，他快速走到昨天晚上的战场。战场中已经没有任何血迹了，死去的士兵的尸体连同查诺的碎片一同消失了。
七渡叹了口气，外行人不了解如何处理使徒尸体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艰难。查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即使是战斗到最后，他也没有把自己的真实形态暴露出来，一直都是以人类的形态战斗。
对于昨天晚上的情况，七渡或多或少还是一点的。他虽然失去了意识但又没有完全失去，只是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他听到了那声冥远的呼唤之后，下意识的放松了精神。就在这个空挡，红色的力量如同海水一般填满了他的全身，让他使用出了那股令人恐惧的力量。
他不可能一直放任这份力量在自己身体活动。七渡能够感觉到，如果让它肆意妄为的话，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使徒。
“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对抗那个怪物，我们需要帮手。”七渡暗暗忖道。
不过思来想去，目前的营地里，也只有黑蛇能够帮助他。
“就结果而言，还是需要使徒的帮忙吗。”一想到这里，七渡顿生郁闷之气。
天色大亮，营地里已经升起了火准备吃早饭了。众人围绕在火堆旁纷纷就坐，不过在场的众人都各怀心事。
瑟滋知道自己的预测没有错，在拿完法雷斯的钱后，他就要去投奔别人了。
黛西时不时看七渡一眼，若有所思。
多根依旧冷漠，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自己受伤的臂膀时，眼中依旧会流露出仇恨之色。
巴鲁斯最为苦恼，法雷斯的敌人不仅想让法雷斯身败名裂，同时也想让他死去。可悲的是自己现在的力量，好像不足以保护法雷斯。
第八十三章 各自的选择
吱嘎一声，法雷斯的马车门开了。法雷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和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仆人。
这时一件稀罕事，法雷斯自从出发以来，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哪怕是昨天晚上有人想要攻击他的马车。
他面色苍白，肥胖的身躯将华丽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这让他行动不便，即使是在女仆的搀扶下，也是艰难地下了马车。
不过，七渡却注意到了他坚定的目光。法雷斯来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各位朋友，我是弗因商会的负责人，法雷斯·凯迪，很荣幸与在座的各位一起旅行。在座的朋友可能听闻过有关我的事情，是的，我与弗因城领主立下誓言，如果我不能够完整地将货物蓝鲸堡，那么我就必须辞去弗因城商会会长一职。”
“我非常感谢各位在昨天夜里的浴血奋战，各位英勇的身姿，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为了报答各位，我愿意将各位的酬金提高十枚银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法雷斯加注奖赏，让在座的所有佣兵感觉好像又一股暖流冲进了身体。他们一扫之前的颓势，勇气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为了法雷斯！”一名佣兵举剑高呼。
“为了法雷斯！”半数的佣兵举剑高呼。
“为了法雷斯！”所有的佣兵举剑高呼。
不过，七渡却在法雷斯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番的含义。这些话并不像是鼓舞，反倒是……
“但是，很不幸，我的朋友们。我们并没有守住我们的货物，这已经宣告我的旅途结束了。我不应该把你们卷入我与领主的斗争之中，我希望各位可以在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钱之后，就离开吧。巴鲁斯，把他们的佣金支付给他们。”
法雷斯的话语就像一盆冷水，把佣兵们刚刚燃起的热情全部浇灭。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法雷斯，好像看着一个外星生物。
巴鲁斯僵硬地站了起来，发现达伦和黑蛇正在不远处注视着法雷斯。法雷斯早就把这些钱准备好了，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失败与垮台。这是一场阴谋，从头到尾都已经被设计好了。
哪里有什么贵族子弟强抢民女的庸俗套路，达伦·巴尼斯和他贪婪的父亲，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要将这位兢兢业业数十年的老商人置于死地。七渡和艾琳娜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就是来监视法雷斯的。
“想要酬金的，来我的营帐找我。”巴鲁斯说完便离开了。
法雷斯猛的回头，狠狠地看了一眼达伦，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瑟滋是第一个离开的，他果断地去找巴鲁斯拿钱，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佣兵们大多数都很现实，这趟的旅程的风险太大，而且法雷斯甚至还愿意给他们更多的钱让他们离开。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你不离开吗，七渡？”瑟滋收拾好之后，看到七渡正坐在一个大树下，艾琳娜在他的身旁。
“我还没考虑好。”七渡说道。
“你还很年轻。”瑟滋说道，“年轻人总是抱有幻想。昨天那个盗贼团中，还活着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是从北边的国家来的，这个信息或许能够帮助到你。”
“谢谢你，瑟滋先生。”七渡站了起来，和瑟滋握了握手。
“你很不错，所以我愿意和你聊聊。”瑟滋说道，“如果你想赚钱，可以来弗因城找我，我会给你介绍工作的。”
瑟滋离开后，黛西也来到了七渡身边。
“你也要走了吗？”七渡笑着问道。
黛西神情中有些无法言喻的东西，她看了一眼艾琳娜，随后说道:“你过来，我有点事情想要单独和你聊聊。”
七渡有着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黛西离开。
两个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确定四下里没有人之后，黛西开口说道:“你认识一个叫做莫罗的人吗？”
莫罗是洛夫以前的名字，七渡控制着让自己的脸色不变化，随后说道:“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说谎。”黛西说道，“莫罗教过你剑术和魔力，我能够看的出来。”
七渡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黛西。
“他曾经也教过我。”黛西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我们的老师，后来他离开了。”
“你是萨隆人？”
“不，我出生在弗因周边地区的一个小村庄，被奴隶贩子卖到了萨隆。”黛西说道，“莫罗是我们的剑术教官，这些年来，我很想在见他一面。”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七渡回答道，“我帮不到你。”
“你说谎。”黛西说道，“看来莫罗与你关系匪浅，跟着你，应该就能够再次见到他。”
快到中午的时候，营地里的所有的佣兵都离开了，只剩下巴鲁斯和商队护卫中的几个人。达伦和黑蛇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直到七渡和艾琳娜的出现。
“你还没有走吗，贱种？”看到七渡，达伦瞬间感觉身心舒畅。
“我说过，要好好的款待款待你。黑蛇，给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朋友一个深刻的教训。”
第八十四章 伪装的骑士
七渡看了看达伦嚣张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的黑蛇，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在干什么，黑蛇？我让你把这个贱种杀了。”
“我做不到，大人。”黑蛇看了眼七渡，又看了一眼黛西，“如果我动手的话，您会死的。”
“你说什么？”达伦脸都红了，“我叫你动手！现在！立刻！”
黑蛇看了一眼这位娇蛮的小少爷，转身就离开了。
达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养的狗今天怎么不听话了？平时他在弗因城横行霸道，一是仗着自己是领主之子，另一个就是养了条好狗。
但是现在不在弗因城，自己的狗也不听话，这让达伦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羞辱。英俊的脸蛋已经扭曲，他的一只手忍不住握在了腰间的金色的长剑上。
“冷静点，小少爷。”七渡笑嘻嘻地说道，“你的骑士也是为了你好。”
达伦的面部一阵抽搐，猛的抽剑，只听一声脆响，长剑被打飞到天上去。达伦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长剑就从天而降，擦着他的鼻子笔直地插在地上。
冷汗涔涔而下，达伦眼睛都直了。
“这是警告，如果下次你胆敢在我面前拔剑，我就砍掉你拔剑的手。”
达伦双眼通红，嘶吼着说道:“我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的。”七渡说道。
“你想做什么？”达伦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感觉年前这个人是认真的，他好像真的想要杀他。
七渡只是笑笑，不过这个笑容在达伦眼里，就好像恶魔的微笑。
“玩笑应该适可而止。”黑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把手放在达伦的肩膀上，消除他的恐惧。
“黑蛇。”达伦惊喜地看着黑蛇，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黑蛇就说道。
“离开这里，回到营帐吧，小少爷。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事情，可不是一个骑士能够听到的。”
“你说什么，黑蛇？我是史雷·巴尼斯之子，有什么什么事情我不可以听？”
“就是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交代，你可以去找法雷斯玩耍，我相信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接待你这位小客人的。”
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达伦还是离开了。等到达伦走远之后，黑蛇开口了。
“你想让法雷斯活下去？”
“我有一点事情要问他。”
“问完之后呢？你会选择让他活下来吗？”
“我不知道。如果他对我有用，我会让他活下来，如果没用，那么我也不知道。”
“有关使徒的事情？”
“不，关于一个商人的事情。”
黑蛇沉默，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恐怕不能让你问他这个问题，离开这里吧。无论你在追查什么，你都应该停止了。”
“呵，只是一个小小的弗因城，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我停手。再说，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可是一个以血肉与灵魂为食的使徒，现在竟然在为人类当狗？”
“这是我的选择。我看着你，甚至在压抑着自己的饥饿感。我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试炼，让我在新生之中得到真正的自己。”
七渡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充满了梦想的骑士，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使徒。他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忠心耿耿的骑士了。忘了自己两世为人，甚至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模样。
把时间向前，黎明之前，七渡失控瞬间爆杀查诺的时候。
在众人以为查诺被打成碎片之后，巴鲁斯把七渡带回了伤兵营帐。这时，察觉到周围没有人之后，查诺偷食了周边的几个尸体。
吞食了血肉之后，查诺渐渐恢复了一些，勉强凝聚了肉身，然后趁着夜色逃离了战场。
第八十五章 离去的士兵
当查诺来到盗贼团安营扎寨的山洞的时候，看到了发现了正站在门口的西格玛。查诺下意识的想躲起来，但是西格玛的目光已经和他对上了。
“没有什么好怕的。”查诺对自己说，“随便编一个理由就好了。”
想通这里，查诺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打着招呼:“嘿，西格玛，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西格玛没有接过查诺的话茬，他直勾勾地看着查诺，说道:“我们曾经见过，对吗？”
查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
“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姓氏了。”西格玛说道:“我从来没有在盗贼团中说过自己的姓氏，但你却知道。”
“是的，我知道。”查诺坦白。
“你从哪里知道的？”
“北方王国，萨里诺斯，第二军团西格玛·马西小队。”
西格玛如同被电到一般浑身发抖，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这个中年男人，想要看透他的一切。但是任凭他搜刮所有记忆，都没能在其中找到任何与这个男人的相貌相匹配的人。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马德华，亚菲特，威尔逊，泽来，沃尔夫，耶伦，尤瓦尔，约克，威尔，雅戈尔，其中哪个是你的名字？”
“尤瓦尔。”查诺没有犹豫，低声的说出自己曾经的名字。
西格玛的情绪突然崩溃，大声的痛哭起来。他抱住查诺嘶吼道:“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以为你们都死了！”
查诺抱住自己曾经的队友，他的情绪并没有西格玛那样波动，但是也不胜唏嘘。
北方的冰封王国萨里诺斯一直与雪山遗民进行长久的战争。双方僵持百年，局势之久不下。萨里诺斯没有办法深入雪山，雪山遗民也没有办法攻破萨里诺斯坚固的堡垒。
不过，双方都在暗中准备资源进行决战。西格玛他们全是一次比较激进的行动，第二军团深入雪山，摧毁了雪山遗民们的大量村庄。然而，就在这时，他们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类。
西格玛至今依旧印象深刻。那个男人仅凭一己之力，就血洗了第二军团半数的士兵。第二军团的副团长，尼布拉斯骑士与他进行了激烈的战斗，但是同时，雪山遗民们一拥而上战争再次打响。
第二军团很快就被分割，其中大部队边打边撤退，但是一些零散的小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西格玛的小队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被围困在雪山深处，西格玛找到了一个洞穴让大家藏了进去。
此时的形式十分危险，他们每在这里多活一分钟，被找到的几率就会变大。小队中分成了两种想法，有的人认为应该向雪山遗民投降，寻求活下去的方法；有的人认为应该冲出去和雪山遗民殊死搏斗，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血赚。
这时，西格玛力排众议，一口敲定要带着兄弟们冲出重围，回到祖国。西格玛一张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多年以来对队长的信任，以及士兵服从指挥的天性，让他们为西格玛是瞻。
就这样，所有的小队成员都死了，死在了突围的过程中，只有西格玛一个人活了下来。
回到祖国的西格玛，被当做第二军团的英雄表扬了起来。并且由于西格玛绘制的地图以及雪山遗民的卡点，使得第二军团在下一次的行动中得到了充足的情报，狠狠打击了雪山遗民。
就连皇帝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为了表彰西格玛，想要封他为骑士。不过，西格玛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情让西格玛倍感痛苦，每当众人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西格玛的脑海里总会浮现死去的十位战友。久而久之，这件事情变成了西格玛的心魔，不断的提醒他，他现在活着，是因为有十位战友代替他死去。
他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痛苦，请求皇帝和军团长让他退伍。此时的西格玛已经被去塑造成了民族英雄，不过皇帝还是准许了西格玛告老还乡。
不过，西格玛直接离开了故国，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当了一个盗贼。
然而在这个时刻，所有的痛苦都已经释怀了。西格玛拉起查诺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想不通查诺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西格玛十分好奇。
“我没活下来。”查诺说道，“我死了。”
西格玛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查诺，没理解他的话的意思。
“我死了，变成了怪物。”查诺平静说道，“就像你当时看到与副团长那个怪物一样，我们并不是人类，而是披着人类外形的怪物。”
尘封的记忆再次从脑海中浮现，慢慢的，那个男人横扫一切的力量与查诺的姿态渐渐重合。西格玛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西格玛在无数个夜晚，都会暗中想象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够得到这种力量，自己会做些什么。对力量的执着，腐蚀了他的内心，所以他在第一次见到查诺的时候，就被他的力量折服。
第八十六章 入魔
西格玛心中五味杂陈，喜悦、嫉妒、痴迷糅合在一起。他看着查诺，他们两个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西格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多年的梦魇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伴随在他的身旁。与人外之道有所牵连之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解脱。那是命运与人类意识结合成稳固的螺旋，就算是最睿智的法师，最强大的斗士，也没有办法从中解脱。
查诺本来十分害怕用真正的身份与西格玛相见，因为他曾经是一个死人。但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份超乎寻常的安宁。
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每一个使徒在自己复活之后，都会回到曾经自己最亲密的人的身边。
那样的行为，就好像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是真正的死去一样，然后从中得到答案。
查诺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他看着西格玛，目光逐渐变得冷淡。当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后，查诺的视界已经超越了人类。
自己的伤势越来越重了，面前就是一个人类，盗贼们的营地里，还有着不少的人。
不过普通的人类，没有办法满足他的胃口，只是单纯的从他们身上获得血肉。正因为如此，才需要进食那些僭越者的灵魂。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僭越者，那个男人充满了古怪，竟然能够在一瞬间就将他打败。
“这次一定要准备充分，准备好足够的血肉。”
盗贼们栖身的洞窟，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还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现在的营地里面，只有七渡三人，达伦和黑蛇，以及商队。
法雷斯离开了他自己的车厢，坐在外面，看着只剩下一车的物资。此时正是午后，火热的阳光落在他的肥胖的身体上，豆大的汗珠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好像是在忏悔，就像是那些苦行僧故意让自己饱受折磨，但是法雷斯绝不是那样的人。
巴鲁斯来到他的身边，恭恭敬敬地低头说了一声:“大人。”
“把这些东西分了吧，巴鲁斯。”法雷斯突然说道。
“什么，大人？”巴鲁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车上的所有物资都给商队的所有人平分，然后大家各奔东西。”法雷斯说道，“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大人，我立刻就去办。”巴鲁斯再次恭敬地说道。
巴鲁斯刚刚离开，七渡就走了过来。
“你好，法雷斯。”七渡说道。
“你好。”法雷斯上下打量一眼前面的剑士，皱了皱眉，“我应该吩咐给你们报酬了，是不够吗？”
“当然不是，法雷斯先生。”七渡笑道，“您很大方。”
“那你找我还有其他事情吗？”
“当然，我想只有曾经弗因城的商人提利尔，以及使徒噬咬蛇的下落。”
听到这两个名字，法雷斯猛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本来就全身是汗，七渡也没有发现。早年间出生入死的经历让他面不改色，他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哈哈，真的假的？当年不是你路过摩耶泽给溺水猪的魔法吗？”
“没有这回事。”法雷斯冷汗涔涔，但是神色自若，“我曾经如果摩耶泽，伴随着弗因的商队一起将货物卖给莱斯特人，但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溺水猪这号人物，更别提魔法了。”
想要骗过别人，你的话最好真真假假，七分真，三分假。法雷斯从容不迫地回答让七渡无从下手，七渡已经开始陷入了深深地怀疑，或许法雷斯只是当年商队中的一员，并非是他要找的商人提利尔。
他从未如此的接近答案，不过也是，当年法雷斯坑蒙拐骗发家的时候，七渡还没出生呢。他这种老油条骗一骗这种小年轻还不是手到擒来？
七渡看了一眼法雷斯，又看了一眼法雷斯，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一句话。
看着七渡欲言又止的样子，法雷斯计上心头，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人或许可以解答你的疑惑，他现在在弗因城，名字叫做亚凯。他当年是我们商队的组织人，或许你能在他的身上得到一些消息。”
就在七渡想要离开之时，黛西突然走了过来，她对着法雷斯说道:“你虽然能骗得了其他人，但你骗不过我。”
“哦，天啊，我亲爱的小姐，你说，我骗了你什么？”
“当年把我们卖到萨隆的，就是你，根本不是其他人！你就是那个商队的队长！”
黛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真真正正地把法雷斯吓到了。不仅如此，在同一时间，一柄大剑飞来，直指黛西。
只听一声脆响，大剑被击飞了。七渡连头都不用回，就是知道是谁来了。
大剑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的回到了巴鲁斯的手里。黑蛇也来了，是他一剑击飞了巴鲁斯的大剑。
“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巴鲁斯。”黑蛇讥嘲道，“那位美丽的小姐可是在朝我们打开心房呢。”
“这些话说出来，对你的主子也不好。”
黑蛇阴恻恻一笑，“既然你知道如此，那么当年就不应该与虎谋皮，你说对吧，法雷斯。”
“替领主干这些脏活累活，谋取细微的利益，最后还是要被人清算。”
法雷斯咬着牙，强忍着愤怒，说道:“如果不是斯内克大人失踪，哪里轮得到你们嚣张？”
第八十七章 使徒斯内克
噬咬蛇斯内克。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和摩耶泽的溺水猪皮格翁是一路货色，是隐藏在世界历史之里的，左右世界格局的恶魔。
就像皮格翁将摩耶泽作为根据地，斯内克也将弗因城当做自己的老家，积极的建设。
当时的弗因城领不了弗因城，它有一个更贴切它的名字，叫做风开堡。这里曾经是风之精灵聚集之地。
只不过精灵消失，曾经的一切被时光掩埋，斯内克花费大力气又重新建立起来。
法雷斯这句话，无疑说明了他们曾经与斯内克有着深刻的联系，那么现在斯内克去哪里了？弗因城又为何成为了巴尼斯家族的领土。
还有黛西刚刚说的人口贩卖。
七渡，黑蛇，黛西以及巴鲁斯都互相戒备，法雷斯额头上的汗如瀑而下，脸上的肌肉不住地跳动，凶狠的目光好像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但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巴尼斯家族利用自己成为了弗因城的领主，现在失去了斯内克的庇护，就把自己一脚踢开。
不过黛西可不打算放过法雷斯，她凝聚起了魔力，闪电一般攻向法雷斯。
这可是完完全全凝聚着杀意的攻击，巴鲁斯挡在法雷斯身前，帮他挡了下来。就在同一时间，黑蛇出手，他的目标也是法雷斯。
不过黑蛇的剑很快就被拨开，七渡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法雷斯死。虽然目前看来，这个人也不知道斯内克的下落，不过应该还是能够从他的身上得到线索的。
顷刻之间，立场互换。朋友不再是朋友，敌人也不再是敌人。黛西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七渡挡下了黑蛇的剑，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巴鲁斯也没有伤害黛西的心情，他是知道当年内幕的。黛西不过是巴尼斯家族的牺牲品，当年的很多孩子都是牺牲品。巴尼斯把他们卖给了萨隆，从中得到利益。
不过当时的环境一言难尽，就算把孩子们留在他们父母身边，他们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实际上，当时很多孩子都是他们父母亲手把他们卖出去的。
但是，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被卖到萨隆，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或许死了能够更好受，不至于在无数年的洗脑和折磨中度过。
正午的阳光灼烧着当前的四个人，黛西看了一眼黑蛇，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后爆发出强大的魔力。
同为魔驭，但是现在这些人中，排除黑蛇，七渡是最接近下一个阶段的。大家实力不说高低有别，但是黛西肯定是最弱的。
不过现在的她好像有些不同，她的魔力飞快地增长，很快来到了和七渡，巴鲁斯一个层级的感觉。
魔力是一条河流，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它的律动。这就是魔驭的下一个阶段，魔律。
那份波动在黛西身上越发清晰，好像魔力马上就要喷涌而出。黑蛇好像知道什么，他的眼神中，既惊喜，又恐惧。
第八十八章 萨隆的刺客
如果说，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是哪一个，可能大多数人的回答都是萨隆。
作为曾经莱斯特的附属小国，在百年的光阴之中摇身一变，成为了世界上顶尖的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强国。
其中萨隆最出名的可能就是源光教会和圣骑士团。无可匹敌的医疗环境和军事力量，是萨隆成为顶尖国家的重要支撑。
不过，想要国家稳定，光是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是不可能的，在城堡的阴影之中，他们训练了无可匹敌的杀手。
他们全部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来自世界各地。萨隆通过金钱和政治上的交易，从全世界搜罗，然后继续他们艰苦的训练，让他们在萨隆和世界的阴影中大放异彩。
黛西就是其中之一。
而现在，黛西施展的就是从多年的训练中得到的力量。
七渡轻轻舞动手中的剑，黛西实力的突然变强让他猝不及防。天平正在摇摆不定，巴鲁斯很显然也紧张起来，黑蛇则露出笑容。
“法雷斯，看来你今天难逃一死了。”
黑蛇就像一道黑影，闪电般出动。他的剑刃与七渡的剑刃相击，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他的剑也像一条蛇，滑腻，诡谲。那支剑好像长了眼睛一样，贴着七渡的剑就冲向了法雷斯。
黛西的剑技都是一些轻巧快速的剑技，在黑蛇行动的一瞬间就出手，巴鲁斯不敢松懈，用宽阔的剑身来进行阻挡。
黛西的剑技非常毒辣，她的剑锋划过巴鲁斯的脖颈和脸庞，而当巴鲁斯防守的时候，就换个角度攻击他的铠甲侧面。
“你丧失战斗力了吗，巴鲁斯？”巴鲁斯自己问自己，“如果你现在心中有愧，为什么在不让她杀了你？如果你问心无愧，为什么不反击？在这里装腔作势。”
对法雷斯的恩情，成为了巴鲁斯战斗的力量。他不再犹豫，高举大剑，用剑技山崩来打开局面。
黛西的剑在距离巴鲁斯眉心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撤走了，山崩庞大的魔压让她无法在进一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巴鲁斯的大剑砍在地上。
在另一边，七渡根本就没在乎黑蛇的剑前往哪里，他一剑就砍向了黑蛇的胳膊。作为七渡魔驭的证明，兼具速度和力量的小山崩直接砍断了黑蛇的胳膊。
黑蛇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他整个人冲了过来，好像要拥抱七渡一样。
丰富的对战经验让七渡完全知道黑蛇的下一步想要干什么。黑蛇的躯干突然从中间裂开，变成了一张大嘴，肩胛骨和胸骨变成了锋利的牙齿。
七渡想都没想，横向就是一剑，想要将黑蛇腰斩。不过，黑蛇的骨头卡住了七渡的剑，并且利用没有被砍掉的左手进行攻击。
黑蛇的左手就像一条鞭子，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抽了过来。不过下一秒，黑蛇整个上半身子都飞了起来。
“别试探了。”七渡说道，“动真格的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魔力。”
黑蛇狰狞的表情变化成开怀的笑容，本来站在地上的下半身同样起飞接在他的身体上。另一边，被七渡砍掉的右手，突然袭击七渡。
七渡可不会留情面，一剑就把右手钉在地上，而这时，黑蛇的右手突然一份两半，然后就想蛇一样，游回了黑蛇身上。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黑蛇说道，“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看看你的本事。”
“结果呢？”七渡笑了笑。
黑色细密的鳞片突然覆盖了黑蛇的全身，太阳光下，他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结果就是，你确实值得我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