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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雪笙云     九源寻星录txt下载     九源寻星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演武·终章下篇

    打败池心豹之后,白阳再一次打败了一名其他州郡世家子弟,进入到了30人的最终排位赛,只要拿到前名,白阳就可以挑战精武榜,如果成功了,就离迎娶安芊又近了一步。

    决赛的规则大致就是:30人还需要抽签,分成三组,每组10人,随机分配两两对决,输了不会被淘汰,每人比五场,每组最终胜场最多的个人留下,共同组成十五人的打榜队,这十五人不做排名,此后将被称为扬州年轻一代最强者。

    规则稍有些苛刻,但毕竟是决赛,更何况回报也足够诱人,不增加一点压力,怎么会有动力?

    “请众参赛者上前抽签。”

    ······

    一共甲乙丙三组,白阳被分到了乙组,抽签共抽五次,分别对应五场对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

    白阳若无其事地一张张打开纸签,五张分别是:乙青龙十、乙白虎廿二、乙朱雀十二、乙玄武三、乙麒麟九。

    “请参赛者就位。”

    “乙青龙十,扬州白阳对战青州黄彦,请双方就位。”

    白阳和黄彦同时朝对方行抱拳礼。

    “你就是那个准备在这大赛结束之后迎娶安大小姐的那个‘小白脸’?”黄彦疑问道。

    白阳眉头一皱,周鸿的事情还没解决,不会又半路飞出来一个情敌吧?

    “哦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我对那些俗人的眼光没有兴趣,如果可以,咱们还能认识一下?”黄彦试探一笑。

    “随便,要不要跟你认识等打完再说,别忘了正事。”白阳说着,左手已经出鞘的赤钢凭空浮现。

    “哈,好。”黄彦也不含糊,从储蓄袋中划出一对红柄色鎏金短戟。

    白阳左脚后撤半步,拂柳功法运转于心,随时都能机动地发动进攻或是防御。

    从赤钢刀脊与双戟正锋的第一次接触,白阳就感受到了这个黄彦不说天赋超群,力量倒是不俗,起手就与白阳死磕了三个来回,白色与赤色的灵力凝聚碰撞又四处飞散,战况十分激烈,自从离开曹夕山,白阳还是第一次在比武时被震得虎口微麻,黄彦也惊讶自己竟被一把横刀震得虎口生疼。

    尽管黄彦心里对最后输赢已经有数,但对决还未结束,黄彦还未倒地,作为武人怎可轻易认输?即使战败也要败得光荣。

    “白兄,你确实很强,看来我得使出看家本领了,如果你接下来了,我就认输。”黄彦坦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手段了。

    “好,我也自当全力以赴。”白阳右手挥动,乌钢也凭空落入手中,稳稳地扎下弓步,摆好迎接的架势。

    黄彦见白阳认真应对,苦涩一笑,随后口中默念神秘口诀,随着口诀的进行,双戟绽放出与先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赤色光芒,隐隐盖过了白阳的护体灵气。

    白阳捂了捂胸口,若有所思。

    “又要发动炁灵,唉。”埋怨归埋怨,面对黄彦的杀招可怠慢不得,白阳护体灵气暴起,身后白色巨熊也随之浮现,与上一次一样没有下肢,这已经是目前正常情况下白阳的极限了,二重境修为强行发动完整的炁灵固然伤身。

    这一次,白阳的冰灵力持平了黄彦所爆发出来的火灵力,隐隐还盖过一头。

    “白兄,接招!天火御风!”黄彦强咬着牙发动这一击,面目逐渐狰狞,看来他也发动了本不应该在这个境界出现的招式。

    这一击直冲白阳,白阳引动炁灵,与自己一同抵御这一招,白熊倒是给黄彦增加了不小的阻力,两人在半空对峙许久,此时,每一息都好似经过了一年,冰灵力与火灵力谁也不让着谁,场下的观众都忘了议论输赢。

    猛然间,冰灵力仿佛在吞噬对方的火灵力,黄彦大惊,白阳一时间也迷糊了,白熊的吼叫声越发响亮,黄彦的灵力逐渐枯竭,两耳也被白熊震得嗡嗡响,两眼一迷糊,双戟直接脱了手,从空中跌落。

    白阳及时引动白熊,接住了跌落的黄彦,收回炁灵,白阳将黄彦缓缓放倒在地。

    “黄兄,醒醒。”白阳不断在黄彦耳边叫着。

    黄彦缓过神来,大喘了一口气。

    “我输了,我心服口服。”黄彦低下头。

    “黄兄,别灰心,你还可以把后面的五场赢回来啊。”白阳鼓励道。

    “借你吉言,你也要努力,要是有机会,喝喜酒别忘了叫我。”黄彦笑道。

    “一定一定。”

    ······

    “乙青龙十,扬州白阳胜!”

    “呼!”场下的呼声很高,但不全是为白阳欢呼,有一部分人参与了私人赌局,他们给白阳下了注,所以白阳赢了,他们自然高兴。

    ······

    白阳旗开得胜也为后面四场奠定了信心。

    第二场,白阳居然对战老冤家——施齐,施齐到现在对白阳还有心理阴影,虽然他这段时间修养得不错,但是实力差距不是一两天的修炼就能弥补的,他在进步的同时,白阳也在进步,结果就毫无疑问了。

    “乙白虎廿二,扬州白阳胜!”

    ······

    第三场,白阳对上了池家的二公子——池心虎,作为池心豹的二哥,他倒是稳重许多,并且也没有因为白阳暴揍了池心豹一顿而仇视白阳,反而以一种棋逢对手的态度来面对,不在战斗中掺杂任何个人感情,这也让白阳十分佩服池心虎的心性。

    池家拳脚虽强,却也不如柳丰年教的好,白阳仍然技高一筹,凭借炁灵的血脉压制,极限一击,打倒了池心虎,两人最终也友好地约定了来日再战。

    “乙朱雀十二,扬州白阳——胜!”

    ······

    第四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白阳居然又戏剧性地对上了施齐,令人哭笑不得,施齐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当场质疑裁判组针对施家,然而却被裁判反驳,这场演武大会绝对公平公正公开,怎能由他一人主观臆断?施齐与裁判吵了起来。

    最终结果也是令白阳难以置信,裁判爆发了自己四重境的修为,将施齐丢下了场。

    “乙玄武三,扬州白阳胜。”

    ······

    第五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对手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装束也英气十足,白阳看着她就想到了安芊,但她要与安芊相比,气质可差了太多了,搁朝廷里,安芊起码得是个公主。

    “乙麒麟九,扬州白阳对战扬州毛潇潇。”

    这个毛潇潇虽然是个姑娘,可也是个玩刀的高手,一路过关斩将杀到这一步的,有哪一个人会差?可白阳自问玩横刀,除了柳丰年,还没有遇到过正儿八经对手呢,现在倒是抓住机会了,而且白阳不得不赢啊。

    “不要因为我是个女流之辈就手下留情,你可要认真一点,刀剑无眼。”说着,毛潇潇抽出腰间的玄铁横刀,此刀制得精巧,刀柄与刀鞘都是上好的玄竹制成,打磨得十分细腻,刀身也只有常规横刀的八分长,更适合姑娘使用。

    “毛姑娘,得罪了。”白阳提起赤钢准备出击。

    毛潇潇毫不客气,身影一闪一刀迅速刺出,白阳当即侧身轻松化解,赤钢一提,玄铁刀的轨迹就被击偏了。

    毛潇潇先是惊讶,又很快恢复冷静,再一刀劈出,这一次毛潇潇引动了自身的木灵力,附着在刀上。

    白阳瞳孔急剧微缩,这娘们真狠啊,想一刀把我腰斩了?不敢多做思考,白阳发动拂柳身法第六式,无影,毛潇潇一刀劈在了白阳的残影上,白阳顺势而起,又躲过一招。

    毛潇潇不服气,发动一连串的快速刺击,白阳灵活地运用赤钢一一拦下,随后又挡飞了毛潇潇直插咽喉的一刀。

    “毛姑娘,按理,我已经让了你三招,接下来我真的要全力出手了,你的刀确实很快,但是横刀并不是这么用的。”白阳直白地指出了毛潇潇用刀的错误手法。

    “哈?”毛潇潇一脸迷惑,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白地指出自己的错误。

    白阳也正式发动了属于自己的招式,只见白阳左手正握刀,右手掌五指第一关节夹紧靠近刀柄处的刀脊,以左手为轴心,右肘则衬在刀脊上,借助八极拳的肘法大幅提升了赤钢的进攻力。

    随后白阳对毛潇潇发动了猛烈的连环打击,在第七刀自下而上的斜斩挥出之后,毛潇潇手中的玄铁刀彻底失去了光辉,同时也脱了手,在空中旋转着飞下了擂台,接着毛潇潇就两眼无神地跪坐在地上。

    “我输了?我怎么可能会输?不可能!”毛潇潇喃喃道。

    “其实你已经很强了,能打倒那么多对手并且走到这一步足够证明你自己了,就是可惜你遇到我了。”白阳安慰毛潇潇道。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呜呜呜······”毛潇潇朝白阳瞪着哀怨的眼神,随后低头就揉着眼睛哭了起来。

    “不是,你别哭啊,我没把你怎么着啊?”白阳本就是一个大直男的性子,哪里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呢?

    此时,场下各种声音都有,不过大多数人都跟风辱骂白阳,比如“禽兽”、“畜生”、“臭不要脸”、“欺负女人”等等。

    裁判也看傻眼了,差点忘了宣布结果。

    “乙麒麟九,扬州白阳胜!”

    ……

    自此,白阳以五场全胜,拿到了挑战精武榜的资格。

    白阳翻下擂台,缓缓朝着台下走去,正走着,白阳突然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顿时眼花缭乱,还伴随着耳鸣,白阳下意识地捂了捂脑袋,只是这种感觉不过几息时间就消失了。

    “又是这种感觉,自从从那片树林出来就一直没消停过,可恶。”白阳晃了晃脑袋,加快了脚步。

    ······

    入夜,城主府。

    白阳在房间里静心打坐,李玖年在屋外守候。

    高负荷的连续战斗让白阳的气息有一些紊乱,还有两点一直让白阳想不通,其一,在与黄彦对抗时,白熊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吞噬黄彦的灵力,吞噬完后,灵力也不知去向,全身经脉都搜不到一丝火炁的存在,其二就是一直困扰白阳奇怪感受,在白天的那道“白光”里,白阳恍惚间看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轮廓,只是消失地太快,白阳根本就没有看清。

    如果只是一次,白阳或许就当作是错觉了,可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情,任谁也不会当成是错觉,现在也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阵纹了。

    灵力继续在白阳身体经脉中有序游走,有些紊乱的部位渐渐都被打通,白阳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经脉竟比之前更加粗壮凝实了,又深入感受一番,白阳这才发觉自己早已一步踏进了二重境大圆满!

    “什么时候······难道是那个时候。”白阳正迷惑,突然将身体的怪异反应与自身修为的突破联系到了一起,“我可不太喜欢这个突破法。”

    白阳起身走至门前,拉开房门,跟李玖年打了个照面,就各自休息去了。

    ······

第十七章 精武名榜,一战成名

    早晨,白阳在马车前等了许久也未见到安芊一面,兴许是有些要紧事得处理一下,白阳也没多想,跟随车队奔赴决赛场。

    ······

    今日青龙街的人群也比往日的更加拥挤,走进竞技场内更是座无虚席,每一届精武榜挑战赛都是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怎么会有人想错过呢?

    今日的观众席也与往日不同,主席位的左侧摆上了足足一百把金色交椅,而金色交椅上坐着的人,如果猜得不错,那正是精武榜上的一百人,其中有轩辕阁的剑修、还有道羲山宗的修者、天师府练武的道士、金桑寺的武僧,以及少数几个比较强大的散修家族中脱颖而出的人才,总之,在这一百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场地中央,十五名新一代精英已经准备就绪,白阳四下观望一番,却有人突然拍了他肩膀一下,白阳转过头定睛一看,微微一笑。

    “黄兄,不出我所料,你果然突围了。”白阳笑着拍了拍黄彦的肩膀。

    “是啊,太不容易了。”黄彦苦涩一笑。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前方有大好的未来等着我们呢。”白阳一番鼓舞,还顺手指了指精武榜一百人的方向,在一瞬间,白阳马上就感觉到了一百人当中投射出几股不善的目光。

    “好了,道理我懂,我与你共勉!”黄彦伸出右臂。

    白阳也伸出右臂,两人碰拳共勉。

    ······

    来比赛前,白阳认真做了功课,根据可靠的消息,精武榜上的一百人平均修为会比白阳这群新秀要高上一些,大部分都是刚刚迈入三重境的灵使,除了在一百人里排行第一并且修为最高的宇文苏,他的修为是三重境大圆满,从师轩辕阁,年仅26岁就拥有了这样强大的实力,他也被众人誉为年轻一代最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突破至四重境的天才。

    一百人作为前辈,修为高一些无可厚非,但是作为一名武人,对决不全靠灵力修为,更要靠经验、靠技法,因为这是比武。

    根据老规矩,还是得抽签来决定谁来优先选择对手,抽签也是一门学问,太靠前了容易被当作出头鸟收拾了,太靠后又会产生不安的情绪,偏偏这东西至少八分得靠运气。

    白阳抽出一颗青铜珠子,上边清晰地刻着“十五”,白阳见状叹了口气,也算认命了。

    走到这一步,很多人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精武榜并不是那么好挑战的,往届十五人中能有三人挑战成功已经是最多了,上榜可不能靠运气,这靠的是实打实的实力,最后就算没挑战成功,也还是个人才,一样能进六大宗派修行。

    ······

    挑战正式开始,按抽签的顺序,轮流上台选择对手进行对决,对决的基本规则仍然和以前一样,最关键的就是不能伤人性命,在修仙界,培养一个人才不仅需要时间、资源,更需要机遇,任何一个人才都是难能可贵的,如果因为一场比武就让修仙界折损了一名未来的人才,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一人走上擂台,白阳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池心虎吗?看来上一轮他也只输了一场,唯一输给白阳的一场。

    池心虎的目光扫过一百位高手,期间还与池心龙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也许是哥俩好吧?根据池心龙提供的暗示,池心虎很快决定了自己的对手,并向裁判点了名。规矩是一百名高手不可以拒绝新人发起的挑战,被挑战的人潇洒地离开坐席,腾空一跃又稳稳落在擂台之上。

    “好,双方就位,扬州池心虎对阵天师府范泽武。”裁判铿锵有力的嗓音响彻全场。

    两人的对决从始至终都颇有看头,池家兽心拳对阵天师府的道家拳法,一开始谁也不落下风,甚至池心虎还被压过一头,隐隐有落败的趋势,场上两方谁都不想输,范泽武不想丢了宝座,池心虎只想夺得宝座,然后和自己的哥哥获得一样的地位。

    两人交战正酣,池心虎突然改变思路,炁灵瞬间暴起,在巅峰对决之中,谁先发动炁灵就代表着他对胜利已经有绝对的把握或者只想放手一搏赌一赌,白阳认为池心虎是前者。

    范泽武不甘示弱,尽管随后也想发动炁灵,可已经晚了,池心虎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了自己跟前,一套融合了炁灵的进阶兽心拳接连击打在范泽武的躯体之上。

    “兽心拳第六式·饿虎扑食!”池心虎大吼,其中还包含了一记虎啸。

    池心虎两手猛地扑出,一手夹住范泽武的下颌,另一手盖顶天灵盖,这一夹若是全力一击,范泽武当场身首异处,只是规则限制,范泽武才得以保全性命。

    “精武名榜一场,扬州池心虎胜,进为精武榜上第八十八位,范泽武退出精武榜。”

    众人纷纷为池心虎鼓掌呐喊,场下六大宗门的代表人也开始议论。

    “今年的小鬼头还不错嘛,才第一个就给了我们不小的惊喜啊。”

    “是啊,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超过往年的记录。”

    ······

    比赛一场一场往下进行,白阳离登台越来越近,白阳无意间与刘傲对视了一眼,刘傲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好似再说,看你的了,臭小子。白阳对刘傲做了一个伸大拇指的小动作,表示“你就放心吧。”

    ······

    “请第十五位上场。”

    白阳规规矩矩地走台阶上台,先给裁判行了抱拳礼,随后目光快速扫视看台上一百位高手。

    此时看台上。

    “听说这个毛头小子在最后一轮比武连赢了五场?我看有水分吧?”高正对白阳抱着怀疑的态度和审视的眼光。

    “高兄,有很多事看似不可能,可他的确是做到了的,就算你怀疑有人暗中安排,那你也不能去查人家城主府安排的规程不是?”回应高正的是连家的散修弟子连荣泽。

    “我倒是想会会他。”高正的目光被另一边发话的高手吸引,定睛一看。

    “哟,这不是我们魏大公子嘛?怎么了,对这种毛头小子也来了兴趣了?”高正阴阳怪气地对魏文昊说道,高家跟魏家向来没什么交情,因此高正倒是不用注意什么礼节。

    “兴趣算不上,我只是好奇他究竟强在哪里,想领教领教罢了。”魏文昊话锋一转,“不过,规则是让他来选对手,又不是我们选他?哪会那么正好选到我呢?”

    魏文昊话音刚落,白阳好巧不巧,偏偏就点到了魏文昊。

    “我就选那位穿着绿色道袍的师兄吧。”白阳向裁判示意。

    “好,你挑战的是精武榜第四十八位——道羲山魏文昊,请魏公子就位!”待魏文昊上到擂台上,裁判继续按流程行事,“双方已就位,扬州白阳对阵道羲山魏文昊!”

    看台上。

    “魏文昊这是言出法随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选了他当对手,啧啧啧,这小子不是自找麻烦嘛?”连荣泽感叹道。

    “虽然我不太喜欢魏文昊这个人的作风,但却不能否认他的实力,要不人家怎么能排咱们前边呢?我看这个山里来的毛头小子是没希望了。”高正自信满满地认为白阳会落败。

    ······

    再看擂台上。

    两人已经摆好架势,都随时准备出击,白阳两手正握赤钢,竖于身前;魏文昊两手各持一柄牛头杵,绿色灵气环绕周身。

    “小子,既然你选了我,我也不欺负你,免得日后有人说我闲话,说什么我靠着修为压制才打赢你,这样吧,我让你两招,这两招你随便出,我只管接,不还手,但两招过后,我可就要出手了。”魏文昊云淡风轻地说道,好似完全不认为白阳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不必了,师兄只管出手便是,说什么让我两招,无非是浪费时间。”在这个时候,白阳只想速战速决,跟这种三重境高手对战,越拖越难打。

    魏文昊一时语塞,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白阳这种不需要前辈“让步”的毛小子。

    “呐,是你说不需要的啊,到时候可别怪我欺负你。”魏文昊抛了抛手中的双杵,又稳稳接住,肩膀一沉就朝白阳冲来。

    白阳怎会含糊,两手手腕一反,双杵结实地锤在赤钢的刀脊上。紧接着赤钢刀身一抖,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白阳再转手腕,赤钢朝魏文昊横扫而去,魏文昊勉强躲开,而白阳继续迎头连环猛击,将横刀的优势发挥到了最大,魏文昊也一时没从白阳猛烈的反击中反应过来,只能连连倒退。

    白阳将魏文昊逼到了死角,随即又发动了极具杀伤力同时又具有观赏性的一招。只见白阳两脚猛地一跃,身体在空中侧转两周,赤钢顺势朝着魏文昊的头顶落下,这一刀借助了白阳在空中快速旋转积蓄的力量,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魏文昊也不是吃素的,两杵在头顶一叉,堪堪抵住了白阳的猛攻,紧接着击退了白阳。

    “小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练武的奇才,比我当年这个时候强多了,只是你还缺少时间的磨练呐,你投降吧,在我真正出手之前,今天你也输得不亏,我反而赢得惭愧。”魏文昊提前“宣判”了白阳的失败。

    “师兄,凡事不能一口咬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一定就比你差。”白阳对魏文昊的话一笑了之。

    “哈哈哈哈哈哈,挺狂的嘛,不过我喜欢,毕竟这才有我们年轻人的样子嘛,不过,讲实际的,太狂是会付出代价的,小子。”魏文昊听了白阳的回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见怪不怪,甚至感同身受。

    “无需多言,师兄只管出手吧,我一定全力以赴。”白阳舞了一圈刀花,白熊之力随后暴起。

    魏文昊无奈一笑,紧接着也引动了炁灵,一只一丈高青牛虚影在魏文昊身后浮现。

    “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虽然我们的炁灵都是极致炁灵之一,但你在炁灵的完整程度上已经输给我了。”魏文昊继续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我不会放弃的。”白阳义正言辞,口中念诀,积蓄着决定胜利的一击,即使成功的希望渺茫。

    “呵,这小子,满嘴漂亮话。”魏文昊嘘道。

    看台上。

    高正神色凝固,他还真没想到白阳能顶这么久,连荣泽更是看愣了神。

    另一边,李玖年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于额头,嘴里默默为白阳祈祷。

    “白阳啊白阳,你一定要赢啊,现在不管是观音菩萨还是三清老祖,都请来保佑白阳吧······”

    前边刘傲的神色倒是淡定,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阳啊,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你,只可惜选错了对手,唉。”刘傲心里是越来越看重白阳了。

    擂台上。

    白熊的吼声叠加着青牛的低吟,擂台的基底都有一丝变形。

    两人同时蓄力完毕,挥舞着兵器朝着对方奔去。

    灵气碰撞的中心点爆发了一阵强烈的白光,随后就覆盖了整个擂台,在白光里,白阳和魏文昊的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在短暂的白光里,白阳仿佛又看见了上一回在那一晃白光之间所产生的画面。

    五次呼吸之后,白光消散,魏文昊与白阳背对而立,胜局似乎已定,魏文昊稳稳站着,白阳却已经没有继续支持赤钢的力量,咣的一声,赤钢掉落在地,白阳口中喷出一口逆血。

    “果然还是修为决定一切啊。”白阳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说了一句话,在倒下的那一瞬间,白阳只觉得时间都变得好漫长,周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在脸着地的那一瞬间之前,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输呢?”

    白阳噗地一声倒地,魏文昊缓缓转身,裁判也准备宣布结果。

    李玖年面露失落之色,刘傲也已经对白阳的成绩知足了。

    “我宣布,扬州白阳挑战道羲山魏文昊,失······”裁判的话被已经倒地的“白阳”打断。

    “等一下,我还没有输呢。”“白阳”缓缓撑起身,转身站稳,面对着魏文昊,“好戏现在才开始呢。”白阳的语气明显跟一开始不一样了,甚至不像同一个人,这一点,魏文昊也看出来了。

    看台上的人们也都沸腾起来,在白阳身上他们看到太多惊喜了。

    “不错啊,接了我全力一击居然还能站起来,但是做人要知足,硬撑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再说······”

    “别废话了!”“白阳”开始调动周身的灵力。

    “嗯?”魏文昊一愣,这好像真的和一开始的白阳不一样了。

    “白阳”一脚踢开赤钢,两手成爪,赤色灵力自丹田运送而出,却仅仅只能够包裹住双手。

    “火灵炁?你居然同修两种灵根?”魏文昊来不及惊讶,“白阳”的爪子已经迎了上来,魏文昊连忙躲过。

    魏文昊一开始还能应对,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有点力不从心,“白阳”却越战越勇,“白阳”的攻击简单粗暴,但却很有效,魏文昊用青牛杵都防御不住。

    紧接着,“白阳”将火灵力全部汇聚于左手,看似随意的一爪却在青牛杵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裂痕,若是再来一击,它必然断裂。

    另外一击说来就来,这一次,青牛杵来不及抵挡,“白阳”这一爪直击魏文昊的胸口,和青牛杵的下场一样,魏文昊胸前的衣物全部碎裂,胸口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血痕,但应该还不致命。

    魏文昊吐出一大口血,“白阳”的攻击还没停下来。

    “怎么可能,他的修为怎么可能一下子从二重境大圆满突破到三重境?”魏文昊从白阳的攻击力感受到了与自己同级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力量。

    “白阳”果断击落了魏文昊的武器,紧随而来的寸拳痛击魏文昊的伤口,随后倒飞而出,魏文昊落地时,已没了再起身的力气。

    过了十息,魏文昊仍然无法起身,“白阳”冷笑一声,左手一甩,散掉了灵力。

    “……扬,扬州白阳挑战成功,上位精武榜第四十八位!”

    ……

    这一幕被高正、刘傲看在眼中。

    高正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白阳,一时说不上来,另一边刘傲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

    这一次精武挑战共十五人参与,成功的却只有五人,他们有池心虎、上官未晴、黄彦等人,而白阳是五个挑战成功者中目前排名最高的一个,惹了不少人眼红却又令人目不可及。

    最后的授礼仪式一毕,白阳就随着刘傲的车队回到了城主府。

    刚下车,白阳就以身体劳累为由先行告退,等过一小段时间再来找刘傲。结果刚步入院子白阳就架不住,险些倒在地上,好在李玖年及时扶住了。

    “白阳,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多少透支了一点体力,有点顶不住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白阳配合丹药,用一个晚上勉强调理了一下气息遍又可以活动了。

    白阳一夜未眠,期间,白阳回想了赛场上那一幕,仍有回味,自己这突如其来又不受控制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如果另一个“白阳”想要当场杀掉魏文昊是很容易的,好在他没有这么做,并且在打败魏文昊之后,那个“白阳”的意识就又消失不见了。

    想着想着,白阳就差点忘记了正事,自己先前答应了人家安芊,如果得胜归来,就可以见到未来岳母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辰时。

    白阳跟李玖年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动身前往城主楼。

    ……

    城主楼二层。

    “哟,白阳,这么快就休养好了?”刘傲见白阳这么早就来找他,还有些惊讶。

    “休息好了,那些小伤没有大碍的,年轻人嘛,恢复快点也挺正常嘛。”白阳挠挠头。

    “哈哈,好,芊儿和她娘亲在慈水楼等咱们了,既然来了,咱们就早点过去吧。”刘傲说着带上白阳往城主楼后方的架空长廊走去,这条长廊通往另一栋楼,那应该就是安芊母亲的住处慈水楼了。

    ……

    片刻后,两人就到了小阁楼内部,敲了敲房门,屋里传来轻柔的一声“来啦。”随后房门便被打开,开门的正是安芊。

    “舅舅,小白,你们来啦?进来吧。”安芊脸上带着笑容,白阳却看出来安芊脸上带着些许的憔悴,像是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

    安芊见到白阳回来,高兴地像个孩子,牵着白阳手就往屋里走。

    白阳一进屋就发现一位中年妇女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

    “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白阳。”安芊笑嘻嘻地给自己的母亲介绍白阳,“白阳,这就是我娘。”

    “晚辈见过伯母,初次相见,晚辈来得急,也没准备礼物,还请伯母见谅。”白阳敬重地向安芊的母亲行礼。

    “小芊啊她这几天都跟我说了,她老是夸你,说你有多好,有多体贴,我也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今天一见面果然是如此,长得一表人才又武艺高强,小芊还真没有看错人。”安芊的母亲似乎对白阳的第一印象很满意。

    “哪里哪里,伯母过奖了,我就是一山里来的穷苦孩子,承蒙城主还有安芊姐姐的厚爱,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白阳被安芊母亲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傻孩子,谦虚什么呀?穷苦孩子怎么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公子就一定好吗?在我眼里,只要你能好好的对待小芊,伯母我呀,就满足咯,咳咳咳。”刘莺轻声咳嗽着。

    安芊见状赶忙上前安抚着让刘莺躺下。

    “娘,不用说了,您的身体要紧。”安芊皱着眉,担忧道。

    “是啊伯母,身体要紧。”

    “没事儿,我这样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咳咳咳,只要小芊你能幸福,娘就算是死,也值了,咳咳咳。”

    “好了,娘,您别说了,先把药吃了。”安芊示意刘傲去拿药,刘傲连忙去桌上拿药,白阳识趣地去帮忙倒水,安芊接过丹药,帮刘莺顺着水服下,这才稳定了病情。

    “小芊,这些天里你一直照顾着娘,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娘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这样每天陪着娘,再说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因为娘而耽误了正事啊。”刘莺苦口婆心地说道。

    “娘,我现在哪有什么正事啊,周伯伯都说了,你得有人看着,别出了什么意外。”

    “看着看着,你们找几个侍女不就行了?非要亲自上阵吗?那多累啊?对不对啊?小芊?你听娘的话,回去休息吧。”

    “不行,娘,你的病都还没稳下来,我怎么可以……”

    “好了!咳咳咳,你要气死娘吗?你不去休息,娘反而会难过会激动,病更难稳定,快走吧,让你舅舅在这陪我聊会儿。”刘莺说着躺下,头也扭了过去。

    “娘!”安芊满脸委屈。

    “走不走?”刘莺的语气越来越强硬。

    “我不走!”安芊眼角流下了泪水。

    “好了芊儿,听你娘的,回去歇息吧,也听舅舅我的,好不好?这有舅舅我呢。”刘傲也随着自己姐姐的意思。

    “舅舅,我……”

    “白阳啊。”刘莺突然叫白阳。

    “伯母你说。”

    “帮我把小芊送回去,麻烦你了。”

    “我。”白阳犹豫地看了一眼安芊又看看刘傲。

    从刘傲的眼神里,白阳看到了刘傲的默许。

    “安芊姐姐,走吧,伯母也是担心你的身体,这样下去你也会垮掉的,你自己休息好了才有本钱来照顾伯母啊。”白阳也劝道。

    安芊仍然犹豫着,刘傲对白阳做了个把安芊拉出去的手势,白阳愣了一下,无奈只能照做了。

    好说歹说,安芊也算是被白阳带出来了。

    “小白,为难你了。”安芊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姐姐,看开一点,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嘛。”白阳笑着笑着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白阳从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好在柳丰年填补了这片空白,可归根结底柳丰年他也不能代表真正的父母的爱。

    “小白,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嗯。”安芊乖巧地点点头,可刚没迈出半步腿就软了,白阳眼疾手快托住了安芊。

    白阳再一看,安芊已经接近于睡着了,她果真是太劳累了。

    “姐姐?姐姐?”白阳见安芊没有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将安芊的双臂搭在自己脖子上,将安芊抱在怀里,虽然不是第一次离安芊这么近了,可这个动作还是让白阳心跳加速。

    白阳就这样抱着安芊往安芊的住处走去。

    半路上,安芊迷迷糊糊地醒了,见白阳抱着自己,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安芊稍微收紧了环绕在白阳脖子上的双臂,然后将脑袋安心地靠在白阳胸口。

    不一会儿白阳就将安芊送回了住处,白阳轻轻地将安芊放在床上,安芊却迟迟不肯松开环绕着白阳脖子的手。

    “姐姐,到家了,该松手了。”白阳在安芊耳边轻声道。

    “不松。”安芊弱弱地喃喃道。

    “嗯……那我的好姐姐,你要怎么样才肯松开呢?”白阳笑着问道。

    安芊缓缓睁开眼,两臂一用力,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一刻,安芊毫不犹豫地吻上了白阳的嘴唇,白阳闭上眼,静静享受这短暂的时刻。

    没一会儿,安芊就自己松开了手,扭头就睡着了,睡前还丢下一句话。

    “不许走,留下来陪着我……”

    “就算你不说我也得留下来陪你啊……”白阳轻声地自言自语道,随后宠爱地笑了笑。

    ……

第十八章 刘莺中毒真相,毛潇潇上门拜师

    城主府。

    深夜,安芊恢复了点精神,坐起身跟白阳闲聊起来。

    “姐姐,好点了?”白阳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我就是太累了而已。”

    “唉,伯母她······到底······”从慈水楼回来的时候白阳就在想,刘莺到底得了什么病导致变成现在的样子,当时在现场白阳总不能当着刘傲的面直接询问,多少有失礼数。

    “你想知道我娘到底得的什么病对吗?”

    白阳想说的一切都在眼神里,但是安芊说不说是她自己的自由。

    “其实我娘她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安芊神色复杂。

    “中毒?什么毒周前辈都解不掉?”白阳满脸疑惑。

    “不是解不掉,是因为中毒的是我母亲,所以才解不掉。”安芊无奈地叹息道。

    “伯母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因为她是凡人,中的毒却是灵毒。”

    “灵毒······”白阳思量片刻,突然回忆起自己当年在柳丰年的藏书中看到过有关于“灵毒”的记载。

    其中内容大致为:“灵毒”,顾名思义是灵炁所化之毒,因此“灵毒”也具有五行属相之分,不同属相的毒具有不一样的表现,也会优先攻击中毒者不一样的部位,比方说火毒主攻心、水毒主攻肾等等。

    另一方面,如若中毒者是修仙者,哪怕是刚刚迈入一重境的新人,只要灵毒的等级不高或者浓度不大,及时处理都还有得救。

    但是凡人不一样,凡人中了灵毒,无论等级浓度,只能忍受灵毒之苦,一般凡人在中毒后不久就会身亡,十分可怕。

    灵毒进入凡人身体后,会与凡人的五脏六腑直接挂钩,如果要用修仙者的方式强行去解,最后毒的确可以解,但人命也没有了,因此凡人中灵毒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但刘莺是谁?城主的姐姐啊!刘傲会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去死?怎么可能!周前辈一定是用了某种秘传的方子,慢慢控制住了刘莺体内的灵毒,使其破坏刘莺内腑的速度减缓,可刘莺还是只能卧病在床。

    “姐姐,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给伯母下的毒?”安芊是白阳最亲密的人之一,她的母亲也就相当于白阳的家人,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白阳怎能不动气?

    “没有人故意给她下毒,我娘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其实是因为我······”安芊说着脸上充满了愧疚。

    “因为你?”白阳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原本我娘的身体很好,她中毒那天······也就是生下我的那一天,我娘中的水毒,其实是我传给她的,我狠毒吗?白阳?”安芊严肃地盯着白阳。

    “姐姐,狠毒可不是拿来形容你的啊,我错了,嗯······还有啊,姐姐,就你把水毒传给了你娘,你也是无意的呀,谁会刻意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呢?血脉传承这东西,也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啊。”白阳连忙改口安慰安芊。

    “油嘴滑舌,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我都发现啦!你刚刚听到我会释放水毒的时候,眼神都不对,明显是害怕啦!怎么,怕我毒死你啊?怕死就别娶我啊!”安芊嘟起嘴,腮帮子气得鼓了起来。

    “姐姐,你别生气啊,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杀我我都不怕,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水毒呢?再说了······你舍得毒死我吗?”白阳故作掐媚地笑道。

    “舍得啊,你这个爱耍贫嘴的小兔崽子,毒死你算了。”安芊故意一脸正经地说道。

    “我······”白阳被安芊整得欲哭无泪。

    “我现在心情不好,怎么办呢?”安芊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那我要为你做些什么呢,我的大小姐。”白阳迎合安芊道。

    “你过来一点。”安芊向白阳招招手,让白阳凑近一点。

    “啊?”

    “过来!”安芊又强调了一遍。

    “哦。”白阳规规矩矩地凑近安芊。

    “再近一点。”安芊拉着白阳的手腕就往自己身上拽,白阳刚想说话,安芊就用朱唇堵上了白阳的嘴。

    一吻过后,白阳故意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贱兮兮地调侃道:“该不会有毒吧?”

    安芊一听这话当场暴起,连环的空心掌拍在白阳身上。

    “找死啊你?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打死你?我要是想毒死你,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安芊假怒道。

    “哎呀,姐姐,我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当然知道你最疼我啦。”

    “我疼你还用你说吗?反倒是你,是不是也应该证明一下你是爱我的呀?”安芊故意摆起架子。

    “姐姐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呢?”

    “嗯······你想怎么证明就怎么证明咯。”安芊故意将目光看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阳“邪魅”一笑,当即反客为主,反抓住安芊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还真让安芊有点意外。

    “姐姐,你说的,我想怎么证明就怎么证明,那我可能有点霸道哦。”白阳将额头紧贴着安芊的额头,轻声说道。

    安芊莞尔一笑,接着俏皮地挑了挑眉头,似乎在告诉白阳,“有胆子就来啊。”

    白阳毫无顾忌地放下了床帘,随后二人在床上干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

    次日清晨。

    安芊早一步醒了过来,歪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白阳,发现他还在昏睡中,便一时来了兴致,侧过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俯视白阳,另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白阳的脸颊,没反应,又戳了戳,还是没反应。

    “睡这么死,上辈子是只猪吧?”安芊小声嘀咕道,随后安芊将嘴凑近白阳的耳朵,“醒醒······哇。”安芊刚开口,白阳就猛地睁开了眼,吓了安芊一跳。

    “怎么啦,姐姐?”白阳晃了晃迷糊的脑袋,问道。

    “怎么啦?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呀?”安芊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哦······我记不清了呀,要不······我们一起回忆一下?”白阳笑着,接着猛地将安芊搂进怀里。

    “小色鬼,你放开我啦,天都亮了要出门啦。”安芊嗔怪道。

    “逗你玩呐。”白阳嘿嘿一笑,放开了手。

    “哼,昨晚发生的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明白吗?”安芊嘱咐道。

    “懂啦懂啦,换衣服吧。”白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连连点头。

    ······

    两人更完衣一同迈出小院,没走两步路就看见前边李玖年急匆匆地到处寻找着什么,白阳当即叫住他。

    “哥,你在干嘛呢。”

    李玖年的目光转向白阳这边,连忙跑来。

    “白阳,好家伙,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跟安姑娘在一块呢。”李玖年气喘吁吁地说道。

    “哥,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有······但也不完全算急事。”李玖年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有一姑娘来找你来了,一大早的来了就说要见你,我说你不在,她就赖着不走了,硬是······要等你回来,我这不就溜出来找你来了吗。”

    “有一姑娘······这一大早的就是为了见我一面?”白阳扭头看了一眼安芊,发现安芊的眼神不太对劲,就像是要杀了白阳一样,“哎,哥,这话你说了可得负责任啊,要说清楚,别大喘气啊,那姑娘到底是谁你知道吗?”白阳言语中透着一百分的求生欲。

    “好像是······你在演武大会上打败的那个女孩——毛潇潇。”

    “毛潇潇?那就不用见面了,她来找我除了报复还能干嘛?”白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白阳,那你不去见她,她不就赖着不走了吗?”李玖年疑问道。

    “那就让她赖着吧,城主府又不是她家,她等烦了自然就走了。”

    “不是,白阳你不知道,她不光是赖着,还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就是嚷嚷着要见你,你要是不去见她,她还真不一定走。”李玖年努力地给白阳分析问题。

    “这么麻烦······”白阳跟安芊对了个眼色。

    “好啦,还是去见见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安芊打断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废话分析,拉着白阳就往白阳的住处赶,李玖年紧随其后。

    ······

    三人才进院子就看到毛潇潇撑着腰站在院子中间,大喊着“我要见白阳!”“让白阳出来见我!”之类的话。

    毛潇潇喊着喊着发现门口多了三个人,中间的那一个正是白阳。

    “好啦,别在这嚷嚷啦,这是城主府,又不是你家,如果你想闹事请到别处去好吗?”白阳不耐烦地说道。

    毛潇潇马上闭了嘴,随后又嬉皮笑脸地走过来。

    “哎,站住嗷,离我至少两丈以外。”白阳伸出手掌示意毛潇潇停下。

    毛潇潇见状居然还真规矩地停了下来,随后让白阳甚至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是,毛潇潇居然朝着白阳跪下了。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毛潇潇毫不犹豫地给白阳磕了一个头。

    “啊?”白阳还处在蒙圈当中,“不是,你,你什么意思?起,快起来!”白阳心想,这个毛潇潇到底在搞什么鬼?

    毛潇潇抬起头,道出了原委。

    “师傅······”

    “不是,你先别叫我师傅,我也不是你师傅,你就叫我白阳,昂。”师傅这两个字从毛潇潇嘴里出来还真有些膈应。

    “好吧,师,哦不,白阳,我是真心拜你为师的,求求你就收我做徒弟吧。”毛潇潇的眼里充满了诚恳。

    “不——行。”白阳拖长并且强调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毛潇潇激动地站起来。

    “那你为什又要拜我为师呢?”白阳反问道。

    “因为······因为你厉害呗,我打不过你,虽然你在大会上羞辱我,但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再有,就连魏文昊都没打赢你,所以想拜你为师。”毛潇潇说得扭扭捏捏地。

    “就因为这个?我确实打败了很多高手,但是我打不过的人也多了去了啊,你怎么不去拜他们为师呢?”白阳谨慎地问道。

    “可是在我认识的擅长使用横刀的人里面,你是最强的一个,而且······”毛潇潇说着忽然脸红。

    “而且什么?说啊。”白阳平静地问道。

    “而且,你也是长得最俊俏的一个,所以······”毛潇潇害羞地低下头。

    “那确实,哈哈。”白阳忍不住笑了出来,无意间与安芊对视了一眼,发现安芊眼里的“杀意”更浓了,白阳连忙收起笑容,严肃地咳了两声,“咳咳,这个不是重点啊,我要告诉你,我不能随意收徒,更不能随意传授我知道的功法,这是我跟我师父之间的约定,所以毛姑娘,你还是请回吧。”

    白阳扭头拉着安芊就要走,毛潇潇急忙追上前拉着白阳的裤腿跪下。

    “你就收我为徒吧,我求求你了。”毛潇潇哀求道。

    “你先撒手。”

    “你先收我为徒。”

    “你先撒手。”

    “收我为徒。”

    “撒手。”

    “收我······”

    “撒手!”白阳怒喝一声。

    毛潇潇沉默地缓缓收回了双手。

    “你这样求我有什么用呢?我说了我不能随意收徒。”白阳语重心长地劝道。

    “这怎么能算随意呢?我们毛家也是显赫的世家之一啊。”

    “这跟出身无关,我有我要遵守的规矩,你若想拜我为师,那也得遵守规矩。”白阳耐心地给毛潇潇解释。

    “所以你答应做我师傅了?”毛潇潇欣喜地问道。

    “哎,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答应啊,先听我说完规矩,你自己决定,还要不要再拜我为师。”白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其一,你只能拜我一个师傅,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拜其他人为师,总之以后不能再拜其他人为师;

    其二,我把武功教给你,你不可以扭头传给你家族里任何人,也不得未经我允许随意传给其他家族的任何人;

    其三,你不可以用我教你的功法在外面惹是生非;

    其四,尊师重道,德艺双馨,对待我身边的人也要跟对待我一样尊敬;

    四条规矩,你要立血誓为证,做得到吗?”

    毛潇潇目光闪躲,明显是有隐情,的确,毛潇潇此次拜师不完全是自己的意思,更是她家族里的意思,家族里的长老希望毛潇潇在白阳这里学成之后,偷师教给家族里的弟子,可白阳一下立了四条规矩,直接推翻了家族长老的一切不轨想法。

    “做得到。”毛潇潇一咬牙,答应了白阳的要求,同时偷偷切断了和家族间的千里传音联系。

    “你真的做得到?”白阳追问道。

    “做得到。”毛潇潇肯定地说道。

    “好,不过收徒这件事,其实我说了不算。”白阳话锋突转。

    “啊?”毛潇潇疑惑。

    “这事儿啊,我说了不全算,主要得问你师娘同不同意,现在我的事情呢她做主。”白阳和安芊进行了眼神的交流。

    “啊,我做什么主?还有谁要做她师娘啦?”安芊掐了掐白阳的胳膊。

    “原来这位就是师娘啊,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大美人啊,师娘,我向你保证,我平时就找师傅练练武,绝对不影响你们二人世界甜蜜生活,师娘。”毛潇潇一口一个师娘地叫着,安芊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别叫我师娘,我们两个还没有成亲呢,你想当白阳的徒弟就当吧,我不反对。”

    “谢谢师娘。”毛潇潇笑逐颜开,给安芊磕了个头。

    “好,既然你师娘都同意了,我也就没话说了,你直接起誓吧。”白阳甩甩手就让毛潇潇现场立誓。

    “是,我毛潇潇在此立下血誓,不得违背师傅立下的四条准则,一不得另拜他人为师、二不得将所学功法传授予他人、三不得用所学功法惹是生非、四不得不尊师重道,若有违任何一条,我毛潇潇必爆体而亡,不得好死。”毛潇潇咬破中指,凭空画印,最后轻轻一点,血誓也算是成功立下了。

    “师傅,师娘,请受徒儿一拜。”毛潇潇郑重地对白阳与安芊磕了个头。

    “免礼,起来吧。”白阳背着手平淡地说道。

    “是,师傅。”

    “都拜我为师了,不给我敬一杯茶,是不是不合规矩啊?”白阳旁敲侧击。

    “哦哦,师傅,师娘请上座!”毛潇潇恍然大悟。

    没一会儿,李玖年端来一杯刚沏好的上好茶水,递给毛潇潇。

    毛潇潇接过托盘,走两步跪在白阳膝下,真诚地盯着白阳。

    “徒儿毛潇潇,给师傅敬茶,请师傅用茶。”毛潇潇把托盘举起高过头顶并递到白阳身前。

    白阳伸出手,缓缓提起茶杯,用茶盖扫一扫茶渣,意思性地抿了一小口。

    “好,起来吧。”白阳敲了敲托盘,示意毛潇潇起来。

    “谢师傅。”毛潇潇起身,“对了师傅,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刀法呀?”

    “你急什么呀?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毛潇潇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自己应该无条件地听师傅的话,不然就违背誓言了,也就无奈作罢。

    “是,师傅,徒儿告退。”毛潇潇转头快步离开了白阳的住处。

    院子里剩下,白阳、安芊、李玖年三人。

    “白阳,不错嘛,这就收获了一个小徒弟了。”李玖年打趣道。

    “好什么呀,她本来不是真心拜我为师,我一早就猜到她身上是带着任务来的,只是我好奇,明明我提出的规矩破坏掉了她的任务,她为什么还执意拜我为师。”白阳又喝了一口温茶。

    “你明知道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你还收她为徒?”李玖年疑惑。

    “陪他们玩玩呗,他们这不就为了偷师吗,结果把自己的家的闺女折进来了?”白阳掩面忍笑。

    “小白,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去我娘那了,要是有事儿找我,直接过去就行。”安芊俏皮一笑,告别白阳二人,也拒绝了白阳送她,“你忘啦?你今天就会收到门派收徒的邀请函,你怎么能离开呢?”

    “好吧,姐姐,路上小心。”

    安芊走后,白阳和李玖年沉默了好一阵子。

    ······

    “白阳。”李玖年先开了口。

    “嗯?怎么了哥?”

    “你昨晚在安姑娘那过的夜啊?”李玖年问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白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你们······该不会已经······”李玖年将两手的大拇指凑一块抖了两下。

    “哎呀,别调侃我了哥,这事不能到处瞎说的啊。”白阳无奈摇头。

    李玖年心领神会,欣慰地笑了笑,便不多言。

    ······

第十九章 高平案浮出水面,白阳遭牵扯入狱

    “怎么啦白阳?怎么突然变深沉了?”李玖年推了推白阳的肩膀。

    “啊,没什么,就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是错觉吧,嘿嘿。”白阳傻笑两声道。

    两人正要回屋,远处又传来喧闹声。

    “白阳在哪?叫他滚出来!”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不会吧白阳,你的直觉这么准吗?”李玖年轻声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

    白阳默不作声,只耸了耸肩膀,做出满脸无辜的样子。

    来者气势汹汹,一伙紫衣武士步步逼近白阳的住处,而白阳就在自己的门前静静看着这批人,不顾城主府侍卫的阻拦也要硬闯进来。白阳很快就认出来这些人是徐州高家的人,那日在密林中行凶的高平就穿着这种装束。

    “不要喊了,我就在这里。”白阳两手环抱于胸前,大喊道。

    领头的高家人注意力转移过来,不顾薛十五的阻拦,朝白阳这里奔来。

    “前辈这一大早带着这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来寻晚辈,意欲何为啊?还是晚辈哪里得罪了前辈?”白阳不解地问道。

    “少跟我们套近乎,白阳,我问你,高平是不是你杀的?”高正从领头人身后窜出来,指着白阳的鼻子问道。

    李玖年见状一把拍开高正的手。

    “你神经病啊?胡说什么呢?这儿是城主府,不是你闹事儿的地方!”李玖年进步将白阳拉到身后。

    “这位师兄,你刚才说的话我有点没明白,你为何平白无故地诬陷我杀人?”白阳连忙安抚李玖年,将其拉到一边,回应高正道。

    “呵,平白无故?我就知道你会狡辩,我告诉你白阳,我有证据在手,今天你必须跟我到扬州提审堂走一趟!”高正信誓旦旦地就要令手下人来押白阳。

    “我凭什么跟你们走?如果你们故意陷害我呢?再说了,这里是城主府,你们硬闯本来就坏了规矩,现在还想越过城主大人直接从城主府抓人?什么意思?在徐州惯的吗?这里可是扬州啊,你们徐州的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的。”白阳振振有词。

    “少废话,你识相点就跟我们走,少拿城主压我,我告诉你,我爹跟刘城主是旧识,刘城主现在就算来了都得给我们高家三分薄面,你······”高正的话突然被打断。

    “谁说我要给你们三分薄面了?”众人扭头一看,除了白阳、李玖年,其他人纷纷低头行礼。

    “城主大人,您来啦。”白阳待刘傲走近才行礼,随后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刘傲示意白阳放心。

    “你们高家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昂?我不过暂时离开,去处理了一下要务,你们就直接硬闯进来了?高正啊,小娃娃,不要以为你爹跟我那点交情,你就可以在扬州放肆,有事儿按程序走,我不会偏袒任何人,但你若是无理取闹,我现在第一个就灭了你。”刘傲的语速很缓慢,却满载着杀意,整个人不怒自威。

    高正此刻如鲠在喉,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唉,既然你们都闹成这样了,就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高家兴师动众。”

    “城主大人,您应该知道,前些日子我爹给您递了一封信,我弟弟高平在来扬州的路上遇害了,您还记得吧?”高正试探地问道。

    “嗯······哦,是有这么一封信,可我接连派了几批人,什么都没有查到。”刘傲回想起当时那封信,可是线索模糊,非常不利于搜索。

    “城主大人,您不用查了,我现在怀疑,凶手就是这个叫做白阳的家伙!”高正恶狠狠地盯着白阳,如同一头恶狼盯着羔羊。

    “诶诶诶,不要激动,你说是白阳杀了你弟弟,有证据吗?”

    “当然有!”高正愤怒地喘着粗气,“只是不在这里。”

    “切,谁信你的鬼话,没证据就没证据呗,还说什么证据不在这?诬陷别人也要带点脑子吧高少爷?”李玖年挖苦道。

    “你算什么东西,轮到你说话了么?”高正反攻李玖年,随即扭头面对刘傲道,“城主大人,我们确实有证据,只是不便随身携带,所以暂时安放在提审堂,只要白阳肯到那里与我们当面对质,事情的真相自然揭晓。”高正阴狠地撇了白阳一眼,仿佛笃定了白阳就是凶手。

    “你确定你们的证据可靠?”刘傲质问道。

    “请城主放心,绝对可靠。”高正目光坚毅,不像是说谎。

    刘傲扭过头重新审视白阳,只见白阳一如既往地冷静,似乎完全不怕高家的审判,一时间,刘傲也迷失了方向,两边都不像是说假话的人呐,这可如何是好?

    “白阳,你可否愿意随他们去看看?”刘傲看向白阳,等着白阳的反应。

    “如果去了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那我可以去,但若是有人完全是为了诬陷我而做的局,我看就没有必要去了吧?”白阳说着还故意看了高正一眼。

    “你当你是多大的人物啊?我们高家要举家族之力来诬陷你啊?”高正轻蔑地说道。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这样,我也一同前去,顺便我把六大门的使者都叫上,人多好办事,不仅能避嫌,而且也更公平,你们说怎么样?”刘傲立马想好了主意。

    “行。”白阳见自己的目标已达成,果断答应。

    “不是,城主大人,这······我们家一点小事,没必要把六大门都叫上吧?”高正尴尬道。

    这就是白阳的目的所在了,高正先闹出了动静,但也不想让其他的第三者知道,白阳和刘傲十分配合,顺水推舟,直到刘傲拉上一堆人一起去看戏,这样一来,高家的家事,就变成了公事,这样反而对白阳更有利,若是单纯的高家会审,完全就是对白阳一面倒的诬陷。

    “怎么没必要,这很有必要,虽然提审堂都是我们公家人,但是六大门也常常协助我们办案呐,都是自家人,这是为了帮你们高家确认凶手啊,怎么不好啦?”刘傲步步紧逼着高正。

    高正被刘傲的气场吓得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那······晚辈多谢城主大人。”高正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这下真是家丑外扬了。

    高家一行人带头,刘傲领着白阳和李玖年紧随其后,前往提审堂。

    提审堂离城主府不远,毕竟都是履行公务的地方,相隔太远就不好办事了,不过二三百步就到达了提审堂,相对的方向,另一伙人也匆匆忙忙地赶来,这伙人服饰各异,但白阳都能认得出来他们分别属于六个门派,刘傲的传音术效率倒是高。

    “诸位来得真巧,那就一同进门吧。”刘傲伸手朝大堂指了指。

    “城主先请。”六大门的使者礼让道。

    一众人涌入前院,陪同的侍卫都留在这里,其余的人穿过屏风,迈入正厅。

    高堂上端坐着一位白发老者,身着红黑官服,透露出一股肃穆威严的气息,他就是施齐的父亲,扬州提审司——施裘。

    正厅左侧坐着一排高家人,眼看着刘傲进门,高家人纷纷起身行礼;大厅右侧还列着两排空椅,专为六大门旁观用,使者们纷纷入座。刘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阳,拍了拍白阳的肩膀便不再多说什么,随后便端坐在右侧旁观席的首位。

    白阳平静地伫立在大厅中央,面对高家人充满戾气的目光,白阳丝毫不惧,白阳始终相信一个道理——身正不怕影子斜。

    啪!高英拍案站起,作为高平的父亲,痛失爱子的感觉自然不好受,见到白阳的那一刻便按耐不住杀意,碍于官府的规矩,他不能当场杀了白阳,另外他也希望官府给高家也给高平一个交代。

    “黄毛竖子!我高家究竟何处得罪了你,要对我的儿子下如此毒手?”高英瞪着夹杂猩红血丝的双眼,怒视白阳。

    “晚辈完全不知前辈在说什么,反倒是晚辈该问,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高家,你们要如此诬陷我?”白阳冷静地反问道。

    高英被这一句反问逼得险些一口逆血喷出。

    “你,你,你,竖子,临死还不知悔改,老子一剑劈了你!”高英也不顾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眼看就要拔出佩剑,高正见状拉上几个长老就上去拦住高英。

    “父亲,父亲,你冷静一点,这里是提审堂,大长老自会给我们公道。”好说歹说,高英总算是把剑收了回去。

    “肃静,肃静,公堂之上,莫要喧闹。”施裘轻摔惊堂木,呵斥道。

    众人纷纷规矩地端坐好,不敢再作声。

    “升堂。”施裘喝道,随后提审堂的士兵纷纷昂头挺胸,从堂内分两列直站到院外。

    “疑犯白阳,为何不跪?”大长老呵斥堂下的白阳。

    “我无罪,为何要跪?”短短几个字,就是白阳的回答。

    “有罪无罪,尔的一面之词岂可作数?只要你被带到了提审堂,未经审理,见到本官,岂有不跪之说?”大长老自高地说道。

    “哈哈,大丈夫生居于天地之间,跪天跪地跪父母师祖,理所应当,却不知您是何类,需要晚辈下跪?”白阳冷笑道。

    “你······”施裘一时被气得不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公堂上这么跟他说话,只见他正要招呼手下逼着白阳跪下,刘傲发话了。

    “行了,不愿跪那就不跪,再者说,跪不跪与此案有关联吗?”刘傲没有直视施裘,反倒是一直盯着白阳,其言语中甚至在暗讽施裘。

    “城主大人······这······”施裘想说什么,刘傲回头给了施裘一个眼神,施裘瞬间改口,“既然城主大人发话了,那么本案继续审理。”

    紧接着,施裘陈述了有关于白阳的几条所谓的“罪状”:

    一、疑似在扬州城郊杀害高平一行人

    二、演武大会上公然使用禁术,强行提高自身修为

    “白阳,你可认罪?”大长老又重摔惊堂木。

    “我何罪之有,又为何要认?”白阳笑道。

    “我说到的这两条,难道不是你的罪证吗?”

    “大人,你这么问可就有逼供的嫌疑了,凡事讲究证据,您要给晚辈定罪,前提是你们要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啊。”白阳继续淡定应对。

    “证据,本堂已经派人配合高家去取了,在这之前,你怎么解释你在演武大会上突然提高了修为?难道没有使用什么禁术吗?”施裘步步紧逼。

    他口中的禁术在修仙界其实是存在的,那是一种能在一瞬间提高使用者修为的东西,可能是丹药、符箓或者某种秘术。总之能在瞬间提高修为的方法有很多,但他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副作用极大。

    一般使用过后,使用者的身体会受到重大损伤或者修为反跌,甚至终生无法再精进半分。因此,这些禁术非到紧要关头不可能使用,这么一想,白阳就更不可能使用禁术了。

    “前辈,您说我使用禁术,那您了解禁术吗?这些禁术无非是暂时提高修为,使用过后便会回到原来的修为,甚至更低,并且使用者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那这些点,在我身上发生了吗?

    我和魏文昊比武之时我的确还是二重境大圆满,不过我只是凑巧在比武途中有所感悟,顺便突破了境界,不信你们现在就可以来验一验,这样不就知道真相了吗?”白阳一连串的反驳,反而彰显了这个所谓的检堂大长老有多愚昧。

    “哼,吹牛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还凑巧在比武途中突破了,这种理由你也想得出来?”高正嘲讽道。

    刘傲起身走到白阳身前。

    “别动,你是不是三重境,我一验便知。”刘傲伸出右手,轻放在白阳的额头上,缓缓释放灵力,不出两息,刘傲面不改色坐回原位。

    “呃······城主大人,检验结果······”施裘试探地问道。

    “的确是实打实的三重境,而且他已经扎稳了根基,不可能是用禁术瞬间提升的。”刘傲说着,欣慰地瞄了一眼白阳。

    “城主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要不再验一次?”高正唐突地问道。

    “你在质疑我?”刘傲看似平静的一句实则暗藏杀机,仅靠一个眼神的威压就让高正闭了嘴,不愧是七重境灵尊强者,高正这种三重境灵使在刘傲眼中不过是渣滓。

    “好,本堂承认你没有使用禁术,那你怎么解释高平的死呢?”施裘问道。

    “我为何要解释?我没有杀人。”白阳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倒是急坏了高家众人。

    “好,你不解释,证据会替你解释的。”大长老见白阳嘴里撬不出话来,便又问高英,“高家主,你们的证据拿来了吗?”

    “禀大长老,证据已到侧厅,证人也已到院中了。”高正代父回答。

    “好,那就取证据来,并传证人。”大长老一声令下。

    证人?白阳满脸疑惑,怎么还冒出来个莫名奇妙的证人?

    只见高家人与检堂士兵一同抬上来一口透明的水晶棺,安放在堂下,另一边证人进入正厅,白阳定睛一看,这不是魏文昊吗?他怎么变成证人了?高家人到底搞什么鬼?

    “姓白的,你好好看看清楚,棺中人,你可认识?”高正站起身指着棺材,对白阳大喊道。

    “你喊什么?”白阳白了高正一眼,慢步上前,低头一看,棺材里躺着的人身着高家标配的紫袍,其脸颊两侧以及脖颈都附着着三爪血痕,但白阳依稀还看得出来这正是那日在城郊密林中见到的高平。

    “我不认识他。”

    白阳一口咬死不认识高平,这个时候要是说见过高平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阳扭过头与魏文昊对视:“魏师兄,你又为何成了证人呢?难不成你在杀人现场啊?这也太荒唐了吧,谁信啊?”

    魏文昊先是低头沉默,随即又抬头正视白阳:“白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主动来做证人的,我只是配合提审堂的工作。”说着,魏文昊褪下上衣,扒开内里的衬衣,露出那日白阳在他胸口留下的爪痕,此刻伤口早已干硬,留下三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另一边,高正也走到堂下,令下人开棺。

    “弟弟,你放心,哥哥很快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在这之前,委屈你了。”高正对着高平的尸体喃喃道,紧接着高正解开了高平的衣物,将高平的上半身裸露出来,只见高平的上身布满了深红的爪痕,有的伤及过深,已经见了白骨,并且这还是经过高家修整清洁过的尸首,由此可见当时高平几人的死状有多凄惨。

    魏文昊走到棺前,仔细端详高平身上的血痕,随即又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了看,两者身上的血痕竟惊人般的相似,完全就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时就连一直为白阳辩解的李玖年都沉默了,甚至连他都有一丝怀疑白阳了,他开始回忆与白阳的第一次相遇,当时的白阳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才昏倒在树林里,难道······

    “白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高正强忍着悲痛对白阳说道。

    白阳盯着高正,四目相接,高正悲痛又气愤,而白阳仍旧十分冷静。

    白阳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姓白的,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一开始不是挺神气的么?”高正怒道。

    白阳缓缓睁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来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我了,我继续争辩······你们也不会相信了吧。”白阳突然说起莫名其妙的话,“高正,我不得不对你们高家说句话,你弟弟高平死有余辜。”

    “你说什么!”高正大怒,差点忍不住上前用拳头招呼白阳,可最终理性战胜了一切,他忍了下来。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换句话说,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白阳先是对高正说,又转而对在场所有人喊道。

    “为什么?”高正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道。

    “本堂允许你说下去。”施裘重摔惊堂木。

    “高正,你弟弟高平,仗着你们高家的权势,领着三个手下在扬州城郊很是霸道啊,凡是被他们逮到要去参加演武大会的软柿子,好像都被干掉了,这你们高家不会不知道吧?哦,也对,你们这种大家族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呢?毕竟你们杀了人,花点小钱就能抹掉是吧。”白阳嘲讽高家的作为。

    “你在瞎扯些什么?我弟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不要以为他死了你就可以诋毁他。”高正怒目圆睁。

    “我有必要诋毁一个死人吗?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弟弟死了并不可惜,反倒算件好事儿,不是吗?”白阳越扯越远,眼睛时不时还望左上方看一看。

    “所以你承认我弟弟是你杀的了?”高正深吸一口气。

    “我说高平不是我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你们会相信吗?”白阳一反常态,对着众人大喊。

    “哼,荒唐至极,你先前自己承认你见到了高平,又诋毁他行凶,我看就是你意图杀人的借口吧?现在又不承认,你觉得可能吗?”高正冷笑道。

    魏文昊沉默,高家人纷纷义愤填膺般辱骂白阳,刘傲失望地摇了摇头,李玖年亦沉默不语。

    “大人,不要再等了,快把他押起来。”高英亲自恳求施裘。

    “来人,给案犯白阳上缚灵锁。”施裘即刻下令收押白阳。

    白阳的双手与脚踝都套上了沉重的铁索,这两条锁链似乎是专为修仙者准备的,戴上它们的那一刻,白阳感觉自身的灵力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押下去。”施裘下令将白阳带下去。

    “等等。”白阳瞥了一眼施裘。

    “怎么了?”施裘不耐烦道。

    只见白阳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走到刘傲面前,果断地跪下。

    “晚辈让城主大人失望了,还望城主大人恕罪,这一次,是我对不起您了,晚辈给您······磕头了。”白阳诚挚地向刘傲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微微渗出了血。

    白阳缓缓起身,最后与刘傲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后排的李玖年,嘴角挂起了一丝微妙的弧度,旁人几乎都没有看出什么,只有李玖年与刘傲察觉到了白阳这一微妙的表情,只是这一刻过于短暂,白阳还没与李玖年多对视两眼就被提审堂的士兵推了下去,走了两步,白阳又回头看了一眼刘傲和李玖年所在的位置。

    “将案犯白阳押下后,听候本堂日后发落。”施裘威严的声音再次回响。

    白阳背对着所有人,嘴角挂起了更高的弧度,他在笑,笑这所谓公正的检堂,连简单的真相都查不出来,只有一群跳梁小丑在做戏给人看罢了。

    士兵押着白阳越过门槛,穿过屏风,只听见院外有人喧闹。

    “让我进去,你们别拦着我,让开!”白阳抬头一看,安芊?她怎么来了?

    “安大人,城主吩咐了,案子没审完,谁都不能进去,请安大人恕罪。”门口站岗的侍卫满脸歉意地劝道。

    士兵押着白阳继续往前走,白阳走到安芊面前停滞了片刻,安芊不再吵闹,静静地看着白阳,良久。

    “为什么?”安芊红了眼眶,满眼质疑。

    白阳沉默不语,扭头背对安芊,士兵继续押运白阳,前往大牢。

    安芊被丢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

    扬州锁龙塔大牢。

    锁龙塔大牢是整个扬州乃至整个东山最大,守备也最森严的大牢,其位于扬州地标锁龙塔的地下,整座牢房有锁龙塔的法阵加持,一般人想逃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进了这里的犯人都被上了缚灵锁,来了就只能乖乖地听候发落。

    白阳被押入牢中,押运的士兵和大牢侍卫进行了交接,由大牢的守兵继续押送白阳,之前的士兵回检堂复命。

    经过隐藏的升降石台,白阳被押到地下,灯光昏暗,几乎只看得见过道,被分隔开的牢房中几乎看不见一丝亮光,一路上,白阳透过栅栏只能看见其中偶尔会浮现出几双反光的眼睛。

    白阳的牢房被单独隔开,一人单住一间牢房。

    进了牢房,白阳靠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还挺有福气,这种等级的大牢我都进得来。”白阳自嘲道。

    “在里边好好呆着,不要想着搞小动作,乖乖等着上边的发落。”狱卒没好气地提醒道。

    “狱卒大哥放心,我一定服从。”白阳吊儿郎当地回答道。

    待狱卒走远,白阳瞬间严肃地坐起来。

    “出来吧。”白阳对着眼前的空地轻声道。

    ······

第二十章 黑袍狱中再现身,高平案真相显露

    锁龙塔大牢。

    白阳话音刚落,空地上浮现出一个人影,正是黑袍。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现在进了大牢,你要怎么帮我洗清罪名?”白阳问道。

    先前白阳在提审堂有一小段时间处于冥想的状态,其实那时,白阳正与黑袍传音对话。

    当时黑袍来得及时,立马就给白阳想了一个解围的办法,就是比较委屈,需要白阳入狱,白阳一时也不明白黑袍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做,黑袍却说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为了不继续在提审堂纠缠不清,白阳只好照做,这一次也算是拿命去搏了,如果不成功,白阳也许会失去一切,不仅是好兄弟李玖年,还有喜欢自己的安芊,以及刘傲的信任。

    “这事急不得,得顺水推舟才行。”黑袍回道。

    “还急不得呀?再晚几天我脑袋搬家了都。”白阳不满道。

    “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除了我以外,谁都别想动你一根汗毛。”黑袍笑道。

    “嘶,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呢?”白阳感觉这黑袍的话多少有点肉麻。

    “说真的······”黑袍突然卖关子。

    “怎么了?”

    “你难道不好奇高平的死因吗?”黑袍试探地问道。

    “怎么了?我好奇啊,可是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呀······难不成你知道?”白阳抱怨了一半突然将话锋转向黑袍。

    只见黑袍淡淡一笑:“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看到了是谁杀的。”

    “真的假的?”白阳保持怀疑的态度。

    “当然是真的。”

    “谁?”

    “你。”黑袍将脸凑到白阳耳边轻轻说道。

    “这怎么!”白阳险些大吼出来,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这里是大牢,随即又轻声道,“怎么可能是我?”

    “你不相信很正常,因为你不记得对吗?”黑袍笑道。

    “我没有杀他,我怎么记得?”白阳对黑袍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人还真算是你杀的。”

    “你什么意思?”

    “你看。”黑袍伸出右手凝聚灵力,不久后,黑袍的掌心浮现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黑袍继续注入灵力,珠子上开始出现影像。

    珠子里的影像正是城郊的密林,白阳看着“自己”出现在珠子里,此时影像里的“白阳”正遭受阵纹异变之苦而昏了过去,白阳以为这就没了。

    “我记得这里,当时我就晕过去了,怎么可能杀高平?”

    “你别急,后面还有呢。”黑袍继续维持灵力供应。

    影像中,高平带着三个手下正往前走,忽然听见后方“白阳”的喊声,因为好奇就回了头,这一回头可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只见明明已经昏倒的“白阳”忽然缓缓站起了身,但是身体却发生了异变,“白阳”的两臂凝聚着浓厚的火灵力,两手逐渐幻化成了爪型,这里的双爪比在演武大会上显露的强大得多,同时“白阳”脸也蒙上了灵力化成的面具,就这样,“白阳”缓缓走到驿道中间。

    就在这时,高平四人撞上了枪口,明知道此时的“白阳”有问题,可高平偏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挑衅。

    “喂,你是哪来的怪物,识相的就乖乖跪下,让小爷取了你的狗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高平趾高气扬地喝道。

    另一边,“白阳”面对高平的挑衅先是感到意外,紧接着眼中就透出了杀意,二话不说火灵力暴起,一只完整且耀眼的三足金乌凭空浮现,环绕于“白阳”周身,这一幕正是刘傲在信中看到的那幅画。

    紧接着,“白阳”身影一闪,伴着金乌向前掠出,高平的三个手下中的高个子高长首先冲向前抵挡,却没想到“白阳只一爪就击破了高长的防御,高长的长剑碎裂,不过半息,高长的脑袋也应声碎裂,化作一团血雾。

    白阳坐在木床上瞪大了双眼,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了?被吓到了?不相信这是自己?好戏还在后面呢。”黑袍表示白阳惊讶的太早了。

    影像中,“白阳”击倒了高长之后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突进,这次壮汉高川顶了上来,“白阳”与其正面对拳,只一拳,高川左臂骨骼俱碎,“白阳”乘胜追击,腾空而起对高川施加了一记飞踢,这一脚融合了完整的三足金乌炁灵之力,高川的胸膛完全凹陷下去,内脏也跟着化为一团浆糊。

    之后,高平的最后一个侍卫高慕提着双手短刀应对,“白阳”毫不留情,一爪切下了高慕一条手臂,同时重击了高慕的胸口,高慕倒地不起,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掏出令牌向高家发送了最后一道讯息,便昏了过去。

    紧接着,高平早已被吓软了腿,整个人战战兢兢,一步也跑不出去,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畜生。

    “白阳”上前掐着高平的衣襟,将其缓缓举起,只见高平还有最后的遗言。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不,不要杀我,不要······”高平脸色越来越苍白,哀求越来越无力,因为“白阳”的眼睛被面具所覆盖,高平只能感觉到“白阳”的杀意越来越浓。

    “白阳”左臂猛地发力,将高平抛向空中,在短短的一刹那,“白阳”领着炁灵金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起,在高平身上划出无数道爪痕,最后一记重拳终结高平,将其狠狠锤落在地。

    最后,高平一行人全灭,只剩高慕还有最后一口气,给高家透了讯息,不过根据之前高正的描述,等到高家人赶到,这个高慕也早已失血过多而气绝。

    影像的最后,“白阳”向前行进了百来步忽然遇上了黑袍,黑袍冲上前向“白阳”的眉心注入了一团青色灵力,顿时就压制了“白阳”的火灵力,“白阳”也随之安静下来,昏睡过去,最后黑袍随便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将白阳丢在了路边。

    黑袍收起了宝珠。

    “之后的事情,不说你也知道了吧。”

    白阳默不作声,片刻。

    “所以高平真的是我杀的——只是我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对吗?”白阳还没有从震惊当中走出来。

    “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把你关在这里,择日执行死刑完全没问题,但是——”黑袍话锋一转,隔着眼睛上的布条,貌似在看着白阳。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不能死,我也不会让你死。”黑袍义正言辞道。

    “那——你想怎么做?”白阳问道。

    “你看。”黑袍右手在自己脸上一挥顿时就变成了白阳暴走时戴着面具的模样,接着挥下去,黑袍的装束也变了,变成白阳一袭白衣时的样子,很快又一挥手,变回了黑袍。

    “这样······有什么用吗?”白阳疑惑道。

    “你是真蠢还是装的?你看你现在被关在锁龙塔底下,根本就出不去是吧?”

    “对啊。”

    “那么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跟他们描述的凶手一模一样的人,并且又以同样的手法杀了人,你说······他们还会怀疑你吗?”黑袍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会,因为我根本出不去。”白阳恍然大悟,“没想到你不仅能打,出谋划策也数一数二啊。”

    “你是在夸我吗?”黑袍询问道。

    “没有。”白阳傲娇道。

    “你还是两千年前那样。”黑袍嘀咕道。

    “你说什么?”白阳疑问道。

    “没什么,你在这牢里乖乖地等我的好消息吧。”

    “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个事儿?”白阳请求黑袍。

    “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缚灵锁的压制偷偷解开,被压制着实在难受。”白阳说着抖了抖手臂和脚踝连着的铁锁。

    “就这个?你自己解决就好了。”黑袍感到莫名其妙。

    “啊?”白阳懵懵地。

    “这玩意儿真的锁得住你吗?”

    “可是我明明感觉到被压制——咦?”白阳说着试运行了一下丹田之炁,发现这所谓的缚灵锁反而被压了一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玩意儿对你来说就相当于一个挂件,你胸口的阵纹就相当于一种封印,这个缚灵锁也是一种封印,你的所有力量都来自于阵纹,如果想要封印你的力量,那首先这份力量必须要强过阵纹之力才行。”黑袍努力讲得通俗易懂些。

    “懂了,这玩意在我身上就是质量好一点的破锁。”白阳追问道。

    “你再发点力,说不定它就真成破锁了。”黑袍点拨道。

    白阳照做,加大了力度,缚灵锁的气息越来越弱,最终化为两串普通铁索。

    黑袍二话不说,使用流光转移术离开了锁龙塔大牢。

    按理说,锁龙塔大牢在头顶大阵的镇压下,是无法施展任何传送法术的,除非施展者的实力强过阵法的威力。

    白阳偶然间听见狱卒聊天,锁龙阵乃是两千年前一位大能留下的,阵法的强度大概有九重境,那么以此推断,黑袍的实力最少有十重境甚至往上。

    那可是灵皇境界啊,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境界,白阳居然就认识了一个,而且肯为白阳办事,说出去都几乎不会有人信。

    白阳坐着便靠在墙边陷入了冥想,偷偷运行着静心功法,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

    外界,黑袍躲在某座高楼的屋檐上,在上边俯瞰整个扬州闹市区,他在找,找一个高家的倒霉蛋,然后找个好机会,把他做了,顺便再让自己伪装后的样子露个脸,就可以收工了。

    没多久,黑袍就找到了目标。

    “就是你了,倒霉鬼。”

    ······

第二十一章 惊蛰夜掀满城雨(上)

    锁龙塔地牢。

    地牢之下,不见天日,白阳也不清楚外界已经过了几日,如果白阳的感觉没错,这一两日内就是惊蛰日了。

    白阳不禁感叹,演武大会也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短短一个月白阳就经历了大起大落,眼下自己的处刑日将至,原本气数已定,好在自己命大,总有贵人相助。

    连日里和白阳打交道的只有每日一换岗的狱卒,以及完全没有油水的三餐干菜稀粥。

    这里的狱卒就和这里的每日三餐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对待每一个犯人都一样无情,每一个都不会多说一句无关的话。这让白阳的牢狱生活显得更加无聊,好在牢房够大,白阳偶尔还能来回踱步,也算散散心吧。

    实在无聊了,白阳只好躺在木床上,后脑勺枕着两只手的掌心,小眯了一会儿。

    片刻。

    “白阳,有人来看你了。”当班狱卒敲了敲白阳牢房的栅栏。

    白阳从闭目中醒来,并不着急起身,懒散的伸了个拦腰。

    “谁啊······”白阳腰一崩,弹起而坐,定睛看了看门外,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手静静站在狱卒身边。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刘傲让狱卒打开了牢门,自己则缓缓走到白阳身前。

    “我哪敢把您忘了呢?倒是您呐,我还怕你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呢。”白阳打趣道。

    “哼,死到临头了,还在贫嘴。”刘傲无奈地笑了笑。

    “我死到临头,再不贫嘴就没机会了。”白阳话锋一转,“城主大人,你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听我贫嘴的吧?”

    “算你聪明。”刘傲见白阳看出了自己的来意,毫不掩饰地笑了笑,“说正事?”

    白阳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

    “白阳啊,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跟我说实话,高平真的是你杀的吗?”刘傲的眼神如鹰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白阳。

    白阳毫无闪躲,同样直视着刘傲:“我没有杀人。”

    “冲你这句话,我相信你。”刘傲欣慰地拍了拍白阳的肩膀,白阳却警觉地推开了刘傲的手。

    “所以呢?”白阳淡淡道。

    “我相信你,可是提审堂的判决不会变,因为他们讲证······”

    白阳打断了刘傲的话:“所以您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句您相信我?接着惊蛰日一过,我的脑袋还是要掉的呀,对吧?”

    “你这一辈子才刚开始,就这么甘心死在处刑台上吗?”刘傲设身处地地问道。

    “不甘心——又如何?”

    “说真的,我也不愿看着你死,一来你是个天才,二来······芊儿她······”刘傲提起安芊又突然梗住。

    “我对不起她。”白阳无奈叹气。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我想——帮你一次。”刘傲忽然转移话题。

    “什么意思?”白阳抬起头。

    “我今天来,也算豁出去了,我在牢外为你准备了马车,一会儿你换上狱卒的衣服,上车出城,去哪你自己决定,离扬州、徐州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怎么样?”刘傲关切地说道,刘傲为白阳做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不是安芊,刘傲才不会顾及白阳的死活。

    白阳沉默片刻,深吸了几口闷气,没想到刘傲还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即使是因为安芊,刘傲做的也够多了,只是这并不在黑袍的计划之内,这一次如果白阳出了牢房,黑袍就无法行动了,所以白阳绝不能答应刘傲,得想个办法搪塞过去。

    “刘叔······我谢谢你为我做这些,但是我这个人,相信命,若我命不该绝,此事自会真相大白,可我要是跑了,不就坐实了我是个杀人犯吗?我宁可死得粉身碎骨,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所以就不劳您费心了,晚辈谢过您的恩惠,城主大人还是请回吧。”白阳大义凛然地说着,差点连自己都信了自己的鬼话。

    “你······罢了,你既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今日全当作我没来过,你自求多福。”刘傲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狱卒顺手锁上了门,待刘傲离开地牢,狱卒忽然一脸看白阳不成器的样子。

    “唉,你怎么这么傻呢,明明有活路你不走,非要在这等什么真相大白,哪那么容易啊,你这不是等死吗?”狱卒替白阳感到不值。

    “感情我还得感念您也为我着想呗?唉,我只是不愿意背着骂名苟活着,如果真相不能大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白阳的鬼话越说越流畅。

    “得,我也不多问了。”狱卒扭头走开。

    ······

    “看来也不是没人关心我,也不知道李玖年现在有什么打算,是维护我这个兄弟,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有安芊······希望黑袍这家伙能准时把活干完吧。”白阳想着安心地进入养神状态。

    许久。

    “白阳,有人找你。”狱卒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阳缓缓睁眼,狱卒已经给来者开了门,白阳见到眼前人,一时间如鲠在喉,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小白,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狱卒们有没有欺负你?”安芊一进门就冲上前掐着白阳的脸关切地问道。

    “姐姐,我是坐牢啊,不是在度假,牢饭能有多好吃?狱卒们整日一言不发,就跟木头似的,欺负是不至于的。”

    “那就好。”

    “你偷偷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姐姐?”白阳也看出了安芊的来意。

    “还能有什么事啊?难道让我看着你死吗?我这次来是做好了打算了,白阳——我们私奔吧。”安芊一言惊人。

    “啊?”白阳还在愣神中。

    “怎么?不乐意啊?我马车都备好了,就在地牢上边,只要你换上狱卒的衣服,马上就能出发。”安芊指了指头顶。

    白阳掩面,哭笑不得,真不愧是一家人,这刘傲和安芊,连想的主意都一模一样。

    “姐姐,不瞒你说,就在刚才,你舅舅来过。”

    “啊?我舅舅他来过?他来做什么?”

    “跟你一样。”

    “他也要跟你私奔?”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是他也备好了马车,想让我逃走。”

    “然后呢?”

    “我没答应。”白阳憋笑道。

    “那正好,你跟我走吧,咱俩去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是个杀人魔头?”白阳开玩笑道。

    “我才不信呢,你要是杀人魔头,早该下手了,还等到现在啊?就算他们都不信你,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安芊真诚地说道。

    白阳心中不禁感叹,人这一生结识再多人有什么用?有此安芊一人懂我足矣,只是为了黑袍的计划不落空,白阳必须拒绝安芊。

    “姐姐,我知道你相信我,也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是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安芊疑问道。

    “我不想,背着骂名活下去,今日我要是逃了,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洗不脱罪名,所以,我想等一个真相。”

    啪!安芊没等白阳把话说完就一个巴掌呼在白阳脸上。

    “真相?你为了真相连命都可以不要吗?小白,你能不能别傻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吗?”安芊带着哭腔说道,“白阳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死,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我给你陪葬,你不要以为你死了就能摆脱我,就算是死我也要缠着你。”

    “你冷静一点——你呀,别犯傻,更不要做傻事,你必须好好活着,当然我也答应你,我也会活下去,好不好?”白阳两手扶着安芊白嫩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拭去安芊眼角的泪水,一字一句尽显温柔。

    “你在骗人,你马上都要砍头了,还说什么答应我活下去啊,呜呜······”安芊呜呜地哭了起来。

    “哎呀,姐姐你别哭呀,这样吧,我们打个赌。”白阳面对安芊的哭泣,显得手足无措。

    “赌什么?”安芊抽噎着问道。

    “这一次我要是活下来了,你得陪我一辈子,不许分开。”白阳试探地问道。

    “讨厌,好,我答应你,那你要是死了呢?”安芊破涕为笑,转而又问道。

    “你盼着我死啊?那我死了算了。”白阳故意装作歇气了的样子瘫在床上,惹得安芊憋不住笑。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食言,你要是食言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安芊瞪大眼睛“恶狠狠地威胁”白阳道。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人间我还没待够呢,哪里舍得走呀?还有,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走了,不然上边该起疑心了。”白阳提醒道。

    “嗯······好吧,你可要好好保重。”安芊不舍地最后再看了白阳几眼,扭头离开了地牢。

    ······

    接连而来的刘傲与安芊的确是心系白阳,可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都太片面,无法从根源解决问题,黑袍的方法虽然暴力,但能根除问题,并且以后白阳仍能正常生活,这才是白阳需要的。

    ······

    另一边,高家在扬州租住的大别院内。

    “父亲,两日以后就是白阳这个畜生的行刑日了,我们总算能给平儿一个交待了。”高正心痛地看着水晶棺中高平的尸首。

    高英叹了口气,倚着高正的肩膀,傻傻地盯着高平的尸首。

    “这一次,我们不仅失去了平儿,还失去了我们高家在修仙界的威信,六大派看我们就像看笑话一样,很快,消息就会传遍徐州遍地,我们得花大把时间重新建立威信了。”

    “父亲,您放心,等我们手刃了白阳,他日我与父亲一起重新经营高家。”

    “正儿,有你在,父亲安心许多啊,你二叔的儿子高端,最近表现不错,你可要多注意,别被他超过去,免得你二叔又笑话我。”

    “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

    高家别院屋脊上。

    黑袍在上边使用隐身术观察了老半天了,一个值得出手的目标都没有,等得都快睡着了,虽然离白阳行刑还有两日,但黑袍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这两个家伙盯着这死人看了半天了,有意思吗?我早晚把这棺材炸了,让你们好好看看。”黑袍坏笑道。

    黑袍随后掐指算了算,啥也没算出来,也罢,翘着个二郎腿,整了整蒙眼的布条,躺在屋脊上睡着了。

    ······

第二十二章 惊蛰夜掀满城雨(下)

    正月廿一日,惊蛰前夜,锁龙塔地牢。

    入夜,狱卒忽然打开了白阳牢房的门,送了一个四层大食盒进来,稳稳地放在桌子上。

    “今天的晚饭这么丰盛么?还劳烦您亲自送进来?”白阳谈笑着从床上下来。

    “你别问我,我奉命行事,这些饭菜是上面安排的,希望你吃饱了,明天好上路。”狱卒淡淡道。

    “这么说,这是断头饭咯?那我可得好好吃了。”白阳走上前,打开食盒,菜品不多,但最起码看得见油水,吃得上肉了。

    “我们狱卒,身份限制,只能帮你弄到这些,你可别嫌弃,呐,这边还有一壶扬州花酿,慢慢喝,给你放这了。”狱卒交代完活,拍了拍白阳的肩膀就离开了牢房。

    白阳欣喜地坐下,大口地闻了闻眼前的菜,别说,还挺香,也许是几天都没吃这么好的原因吧,先旋了一根鸡腿下来尝尝鲜,再佐一口清爽的扬州花酿,美妙极了,如果它不是断头饭的话。

    据说每年的惊蛰是一年里第一声春雷打响的日子,也是第一场春雨来临的日子,更是万物复苏的日子,白阳能不能“复苏”,就看黑袍这一仗打得响不响了。

    一个时辰后,饭罢,白阳慢悠悠地啃着特地留下来的鸡腿,一小口一小口饮着清酒,等待着今年的第一声响雷。

    外界,天色比以往的夜都要黑,弯月也不见了踪影,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湿气,这是雷雨的前兆,因此满城的人家、店铺都早早地闭门关窗了。

    黑袍笔直地伫立在高家别院的屋脊上,等待目标的出现。

    轰——轰——啪!

    天空中白光闪烁,紧接着一声声闷雷响起,随后一声突如其来的炸雷,打破了扬州城的宁静。

    在地牢中的白阳听见了声响,嘴角微微上扬,时间到了。

    高家别院这边,高家的二把手,也就是高英的弟弟——高武,他刚从酒楼醉酒而归,两个侍卫都险些扶不过来他那略显臃肿的身体。

    黑袍在屋脊之上静静看着高武回到屋子里,随后不紧不慢地抬起左手,大拇指与中指的指甲轻轻一擦就擦出了巨大的火花,很快就拟形出了金乌爪,顺带着也点燃了右手,最后黑袍大手一挥,身形变化,外形完全变成了白阳狂暴时的样子,脸也覆上了面具。

    “这一招,叫做瓮中捉鳖,关门打狗。”黑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紧接着,黑袍身影闪动,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又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大门守卫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裂了守卫的脖颈,另一个守卫还未彻底反应过来,黑袍又一爪伸出,将守卫死死地钉在墙上。

    解决了两个会通风报信的看门狗,黑袍身形再次闪烁至高武的卧房外,这里同样有两个护卫,这两个护卫已经发觉大门出了情况,早已拔刀备战,黑袍丝毫未慌,空手握住锐利的白刃,锋利的刀片散落一地,接着黑袍一掌向护卫的面庞呼去,这名护卫的脑袋被黑袍钉入地下,而后黑袍紧跟一记背身踢,踹翻了另一名护卫,紧随而来的还有黑袍的利爪,护卫的心口受到重击,当场毙命。

    黑袍解决完门外的事,天也真正下起了大雨,只是黑袍身上的火焰更加猛烈,这凡雨完全影响不了灵火的威力,高家护卫的血慢慢随着雨水渗出,铺满了整片地面。

    黑袍轻轻推开房门,房门都抵挡不住灵焰的猛烈,烧出了一个窟窿。继续往里走,高武醉惺惺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似乎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怪人,那正是幻化之后的黑袍,黑袍嘴上带着恐怖的笑意,惊得高武的酒全醒了,可惜就算他醒了酒,也不可能是黑袍的对手。

    高武的屋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喊之后,便再无响动,就在这时,高家的巡逻侍卫闻声而来,将出口死死堵住。

    黑袍拖着高武满是爪痕的尸首走至门前,轻轻一丢,高武看似很重的躯体在黑袍手中轻若鸿毛,这一丢,逼退了一众侍卫,但很快,他们又围了上来。

    “啧,计划里可没想杀这么多人啊。”黑袍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是这个家伙,杀了我们四个弟兄,现在还杀了二爷,不能让他跑了,我们一起上,杀了他!”领头的侍卫举刀杀向黑袍,身后的一众侍卫也都紧随而上。

    黑袍嘴角微扬,身影一震,周围的空气与时间就如同凝固了一般,甚至雨水的下落速度都变得极为缓慢,也仅仅只是片刻,黑袍化作一团赤色流光穿越人群,最终出现在人群之后。

    紧接着,一切恢复正常,而拦路的所有侍卫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附着了深深的爪痕,就在刚刚,黑袍以他们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越他们的阻拦,将他们逐一击破。

    看着一众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嚎,黑袍没多做片刻逗留,扭头向主厅走去,那里正存放着高平的尸首。

    “一个死人而已······”黑袍没忘记当时在屋顶上说的要炸了这破棺材,果然说到做到,下一刻黑袍抬手在掌心聚集元气,对准了水晶棺。

    “住手!”高正从角落跳出,一记剑气飞出,打断了黑袍施法,但没伤到黑袍分毫。

    紧接着,高正持剑突进,眼看就要刺中黑袍,可黑袍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剑刺在了柱子上,下一刻黑袍出现在高正身后,高正来不及将剑从柱子上拔下,只好转身与黑袍肉搏,可高正区区一个三重境的灵使怎么是黑袍的对手?不出三招,高正就吃痛倒地,小臂上都是烧伤的痕迹。

    黑袍不打算杀了高正,毕竟还得留下几个证人,才能让他们消除对白阳的怀疑。黑袍轻松提起高正,戏谑地看着他。

    “原来杀害我弟弟的人······是你,畜生······”高正被扼住咽喉,难以呼吸。

    黑袍见状随手一丢,将高正扔出主厅,给他留了一条小命,临走前,黑袍仍然一掌炸毁了水晶棺,高平的尸身自然也无法幸存,随之化为了烟尘,这一掌的冲击力顺带冲毁了主厅的屏墙,带烟雾散去,黑袍早已不见踪影。

    高正满脸愤恨地捶地,歇斯底里的朝天狂怒大喊。

    轰——轰——

    闷雷又响起,大雨继续倾泻,高家人的血在地面汇聚成一片。

    ······

    与此同时,锁龙塔地牢。

    白阳未眠,他静静地盘坐在床上,等待黑袍的消息。

    “事情我帮你做完了,不用感谢我,我走了。”黑袍的声音传到了白阳的脑海里。

    白阳知道,黑袍这是又用传音术跟自己交流了,这家伙,不想露面就直说呗。

    “多谢。”虽然黑袍说了不用感谢,但毕竟是客套话,白阳还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他的。

    ······

    正月廿二,惊蛰,晨。

    雷声早已静止,连绵的细雨却还未断绝,天空也渐渐拨开了一片灰白。

    “白阳,该上路了,我们奉命来押你。”白阳的牢房里站着四个提审堂派来的士兵,也许高家被屠的消息还没传到刘傲耳朵里吧?不过白阳心想也快了。

    登上囚车,白阳被一队人马押往刑场,路上经过闹市区,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白阳笑而不语。

    一侧押运的士兵见了,不禁问道:“死到临头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你何以见得我死到临头呢?”白阳笑答到。

    士兵只当作白阳被吓傻了,没有过多的理会,没过半刻,押运车队忽然停下,原来是前方被人拦住了去路,随行士兵团团包住囚车,白阳定睛一看,在前方拦路的居然是李玖年?此刻他也正骑着马,与押运总司对视,这家伙该不会傻到劫车吧?

    “来者何人?为何阻拦我们押运重犯?”押运总司警觉地问道,右手已经摸向了体侧的刀柄。

    “大人不要误会,我奉城主之命,来向你们传达一份急诏,诏书在此!”李玖年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份卷制帛书。

    押运总司见状赶忙下马单膝跪地,身后的士兵也都纷纷照做。

    “经我城主府司、提审堂与高家配合,重理此案,原案犯白阳属无辜受冤,今改判白阳无罪,当场释放!”李玖年念完诏书,随手丢给押运总司。

    押运总司接过诏书,重新审读,反复确认,的确是城主刘傲亲笔,末尾有城主府与提审堂的公印为证,押运总司连忙又向李玖年敬重地行了个礼,随后转身招呼手下放人。

    白阳对着方才与自己对话的士兵笑了笑,仿佛在告诉他,老子的命就是这么大,彻底卸去了枷锁,白阳觉得一身轻松,不禁伸了个大懒腰。

    紧接着,一队城主府装束的人马赶到了这里。

    “走吧,你的小媳妇儿来接你来了。”李玖年打趣道。

    “啧,没一句正经的。”白阳甩了李玖年的胸口一下,笑骂道。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玖年边笑边指着白阳骂道。

    李玖年翻上马,白阳也乘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安芊果然端坐在里边。

    车队掉头返回城主府,而安芊一见白阳上了马车,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与白阳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都查清楚了?”白阳在安芊耳边轻声道。

    “嗯。”安芊连连点头。

    “我说的没错吧?你看你是不是也要履行承诺啦?”白阳意味深长地看着安芊。

    “嗯?”安芊瞪大疑惑的双眼。

    “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在牢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还说要陪我一辈子来着?”白阳斜视上方,假装在回忆。

    “有吗?我可不记得了······”安芊憋笑着歪过头去。

    “耍赖?”白阳掐着安芊的脸蛋说道。

    安芊趁白阳不注意,两手掐住白阳的腰间,挠起了痒痒,随后白阳可怜巴巴地搓着两侧的腰。

    “你知道我怕痒的。”白阳气鼓鼓地说道。

    “哼,谁让你的手不老实呢?”安芊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外边的李玖年发觉了马车内的动静,笑着摇头。

    ······

    与此同时,提审堂展开了新的会议。

    在场的有提审司施裘、城主刘傲、高英父子俩以及分别来自六大门派的使者,他们就昨夜高家遭神秘人夜袭展开了调查,据说检堂司法队赶到的时候,高家别院百步以内的地方都能闻到血腥味,进了门场面更是骇人,一具接一具的尸体往外抬,鲜血渗透地下三尺无法洗净。

    刘傲与六大门派显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高家偌大一个家族,虽说是借住此地,守卫不说森严,巡逻的侍卫至少都是四重境的高手,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甚至死伤惨重,高家在扬州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自保能力,高正也受了不轻的伤。

    “既然事情是在我扬州发生的,我作为城主,自当负责,尽快帮你们捉拿凶手。”刘傲义正言辞地说道。

    “城主大人啊,您就不必说这些官家话了,据我们许多幸存的侍卫亲眼所见、亲口所说,这个神秘人的来头非同小可,他能一口气面对三十多名三重境乃至四重境巅峰的高手护卫,一口粗气不喘就将他们尽数击倒,我们一致认为他的修为绝不止五重境,他能在一瞬间击倒这么多人,试问城主大人,我想只有您这等修为的人才容易办到吧?”高正忍着伤痛陈述昨夜的经过。

    “那这么说,这人的修为很有可能达到了六重境甚至更高?”轩辕阁的武堂首座诧异道。

    “若他真有这么高的修为,光凭我们的门下子弟是难以与之抗衡的,六重境放在哪里都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他会不会是某个魔教势力的一员,甚至是头目?”道羲山术门首座怀疑道。

    “很有可能,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可就不好下手了,高英,在你印象中,有得罪过什么魔教中人吗?”刘傲问道。

    “呃······这······没有啊城主,我高英在徐州虽然家大业大,可从未主动招惹过什么人物啊?”

    “那就奇怪了,这个怪人怎么只盯着你们高家下手······”刘傲左右思索也得不出答案。

    “城主大人,您这么问就不对了,也许高家主或者他的家人无意之间招惹了些什么人物,连他们自己都没弄明白,他们当然不知道啊。”来自天师府的首座点出了问题。

    “这样的话,光凭扬州一己之力是办不成事情的,倒不如,我们召集东山各州郡的城主,好好商议这件事,你们说如何?”萨满长老提出建议。

    “嗯,可以考虑。”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

    高英父子也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复杂性,一时间根本寻不到答案,他们只可怜高平尸骨未寒又横生枝节,现在连全尸都没了,高英的弟弟高武也随之丧命,这一次,高家损失惨重,可他们有苦说不出,咬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被魔教中人盯上,哪怕有再多高手保驾护航,也怕是朝不保夕。

    短短的一个时辰过去,众人无奈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高家惨案暂时告一段落了。

    ······

第二十三章 玄蛟灵皇亲临,安芊身世揭晓

    城主府。

    经此一事,高家特地派人给白阳赔礼道歉,虽然高英父子并没有亲自出面,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们得快马加鞭赶回徐州,也许是怕再生变故吧,徐州毕竟是高家的大本营,相对来说当然更安全一些。

    白阳前脚送走高家的使者,后脚没迈进门槛就被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

    “师傅!”毛潇潇蹦蹦跶跶地向白阳跑来。

    白阳不禁“头疼”,差点都忘记这个刚收的徒弟了。

    “师傅,看到你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毛潇潇憨笑道。

    “诶,打住啊,别乱说话,我现在完完整整的在这儿呢。”白阳抬手止住毛潇潇的话。

    “诶嘿嘿,师傅,您是吉人自有天相嘛,果然没错。”毛潇潇不好意思地说道。

    “少拍马屁,我这一次要是真死了,你是不是又换一层皮了?”白阳假装没好气地说道。

    “师傅······”毛潇潇委屈地撒娇道。

    “白阳,你也别太刻薄了,这一次为了救你,潇潇她也出了力啊。”李玖年插话道。

    毛潇潇见有人替她说话,眼神发亮,随即又谦虚道:“哪有哪有,都是为了救师傅,尽我一些绵薄之力而已。”

    “是吗?那为师错怪你了,我给你道歉,另外谢谢你。”白阳就事论事,虽然除了黑袍以外,没有人真正帮到了白阳,但最起码他们在乎白阳的死活。

    白阳说罢,扭头进了院子。

    “师,师傅。”毛潇潇话没听完人都还是懵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玖年。

    “没事,你师傅不喜欢多说话,他只是害羞了而已。”李玖年饶有深意的笑了笑。

    两人紧随其后进入小院。

    “师傅,您决定好去哪一个宗门了吗?”毛潇潇问道。

    “没呢,我刚从牢里出来那会儿,到现在一个门派使者都没见到——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他们在犹豫吧,你们都选了么?”白阳淡淡道。

    “我这手段进轩辕阁不就是给人家当刀靶吗?我当然选了道羲山啊,不过我想师傅你现在都洗清罪名了,那他们的邀请应该也快了。”

    “但愿吧,大哥,你呢?”白阳转而问李玖年。

    “我啊?跟毛潇潇一样,选了道羲山,本来是有天师府和金桑寺的使者一起来的,不过我一不喜欢当穷道士,二也不可能当和尚啊,所以咯。”李玖年摊摊手。

    “咦?师傅,今天怎么不见师娘在你身边呀?”毛潇潇疑问道。

    “哦,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忙呢,怕是要过些时间才能回来吧。”白阳清楚这个时间段安芊正在照顾刘莺,但是这件事情毛潇潇无权知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来都来了,还不练?”白阳严厉地呵斥道。

    “哦,师,师傅,我来得急,没带刀······”毛潇潇小声说道,生怕被白阳责骂。

    白阳没有责怪的意思,叹了口气,紧接着随手从纳戒中掏出一柄重量稍轻的精钢横刀,看着有些年头了,接着就随手丢给了毛潇潇。

    “这是我以前用过的,这个重量和长度给你用差不太多,先练吧,我在旁边指点。”白阳温和地说道。

    “是,师傅。”毛潇潇抽出横刀,刀身银光乍现,毛潇潇这才发现这把刀虽然外表有些旧,但是刀刃一直保养地很好,一丝锈迹都没有,看样子白阳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兵器的人。

    几个时辰间,白阳改正了毛潇潇在刀法上的一些坏习惯,顺手教了一点入门的身法,毕竟毛潇潇作为女孩子,如果再遇到像白阳这样精通八极拳之类力量型武术的对手,在对抗上难免吃亏,这个时候,身法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阳验收成果的方式也很直接,直接让毛潇潇全力和自己打,但必须用白阳教的招式,白阳作为师傅,不能欺负徒弟,所以只用乌钢刀的刀背来对抗。如果三招之内,白阳把刀架在了毛潇潇脖子上,那这一段就必须重来。

    “进步挺大的嘛,不过作为我的徒弟,还不够。”白阳直白地说道,夸赞与反思分明。

    “哦。”毛潇潇面带失望之色。

    “别气馁,为师也没说你不行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能一口气吃成大胖子,对吧?”白阳安慰道,正所谓“打你一巴掌,再给你颗糖吃”。

    “嗯。”毛潇潇欣喜地点了一下头。

    白阳见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另一边,李玖年在门口招呼白阳,说是门外有人找,一出门就见两人并排站着,其中一人身着黄色玄衣,来自轩辕阁,另一人身着浅蓝玄衣,来自道羲山。

    “你就是白阳吗?”轩辕阁的使者上下打量着白阳,但眼中并没有不尊重的成分。

    “正是在下,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吗?”白阳礼貌地回应。

    “啊,没什么,我们就是代替师门来向你发起邀请,问问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宗门,这不,我凑巧在城主府门口遇到了轩辕阁的这位道友,就一起来了。”道羲山的使者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失敬。”白阳应道。

    “白阳,我们就少说客套话,直奔主题吧,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轩辕阁的情况,轩辕阁地处扬州东,是轩辕黄帝老祖开辟的,其中主峰一座、外加山头四座、弟子六百余人,我们还有一位阁主也就是掌门,以及四位首座,分别执掌四座山峰,各领弟子数百,他们所教授的功法也不尽相同,其中——西峰闫首座明确表示很欣赏你的武艺,他还说,如果有机会,很想亲自与你探讨武术,不知,你意下如何?”

    “闫前辈他真是言重了,我区区一个小辈,怎么有资格同他探讨呢?我顶多向他请教请教。”白阳受宠若惊,连忙恭敬地回应道。

    “那我来说说我们道羲山吧,道羲山地处徐州西,伏羲老祖所创,一有卦台山在中原西北,由民间参拜,二有就是徐州道羲山,其中主峰两座、外加山头八座、弟子四百八十余人、掌门一位、八个首座各领数百弟子,各峰分工明确,离峰杨首座指名道姓地要收你为徒,他还说,如果你不来道羲山,我也不用回去复命了,所以——你看——”道羲山使者暗示道。

    “两位师兄都盛情难却,这让在下如何是好啊?待我三思可好?”白阳满脸歉意地说道。

    “你们轩辕阁都那么多弟子了,不缺白阳这一个的嘛,我们道羲山人少地大,住着也清净舒坦,你就别跟我们抢了。”道羲山使者当众对着轩辕阁使者“抢人”。

    “怎么就不缺?我们轩辕阁虽然人多,可也是人才紧缺的好不好?白阳你别听他瞎说,闫首座一定会器重你的。”对方也不甘示弱。

    短短几息间,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白阳在脑中飞速权衡着,轩辕阁与道羲山都是实打实的一流宗门,加入哪一个以后的差别都不大,但只要往深处想,其中存在的问题就比较明显了,轩辕阁全为武修,竞争激烈,稍一松懈就会落后大截,更重要的是,施家子弟和高家子弟几乎都在轩辕阁,白阳的心里多少有些膈应,而道羲山力量均衡,竞争也相对不那么激烈,白阳有更多时间完成自己的任务——追查当年追杀自己父母的百黎教徒,解开身世之谜。

    同时,白阳并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兄弟,有爱人,还有一个徒弟,如果加入轩辕阁,白阳可以保证自己名列前茅,但是无法陪在兄弟、爱人以及徒弟身边,更没办法保护他们;而加入道羲山不仅能各扬所长,还能快速地壮大白阳身边的力量,因此,白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两位师兄无需再争论了,白某已有答案。”白阳一句话止住了两人的争论,随后又说道,“这位轩辕阁的师兄,还请您替我谢过闫前辈如此看重我这小子,可惜在下恕难从命,辜负了闫前辈一番心意,在下虽为武夫,却更向往清净的生活,还请师兄恕罪。”白阳接连抱拳躬腰表示歉意。

    轩辕阁使者话梗在喉头又咽了回去,道羲山使者反倒笑逐颜开。

    “你看吧?人家喜欢我们道羲山吧?你们——没戏。”道羲山使者贱兮兮地拍了拍轩辕阁使者的肩膀笑道。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得瑟,白阳,你想清楚了就不要后悔。”轩辕阁使者丢下半句话,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切,说两句还不开心呢。”道羲山使者不屑道。

    “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教。”白阳朝着道羲山使者恭敬地行礼。

    “哎呀,师弟不必多礼,我不是那拘礼的人,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不多待了,我该回去复命了。”道羲山使者说道。

    “那再好不过,有劳师兄了,诶,我还不知师兄的名讳······”

    “哦,我是主峰掌门门下,龚禹卿,叫我龚师兄就行,不用太拘束,以后你进了宗门,多得是见面的机会,我先走了,你就安心地等我们的回信。”龚禹卿随和地笑道。

    “师兄慢走。”白阳亲自送了龚禹卿百步,以示感激。

    白阳送走了龚禹卿,回到院子里,此时天色渐晚,晚霞已挂满天际。

    “潇潇,今天练得不错,你先回去吧,明天继续。”白阳平和地吩咐道。

    “是,师傅。”毛潇潇将横刀还给白阳,扭头离开。

    许久。

    白阳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安芊回来,心生疑惑,莫不是刘莺又那里又出什么问题了?想了想,白阳决定去城主楼看看什么情况,顺便见见安芊,于是和李玖年打了声招呼便自行前去。

    ······

    白阳走至楼前,和两名守门的青衣护卫打了个照面,很自然地走进楼中,护卫随口告诉白阳,今天城主府来了一位贵客,城主正带着手下人接待呢。

    原来如此,不过问题又来了,既然是贵客,怎么他来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白阳越想越好奇,轻声走上楼梯,上到二楼前厅门口附近。

    白阳四下张望,除了远处有几个护卫,前厅外一个护卫都没有部署,既然里面是贵客,这保护措施会不会太虚了?

    不多想,白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耳朵贴着墙缝,想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必须按我的意思来,我认为没什么好商量的。”一上来,白阳就听见一道陌生的中年男声,语气十分坚决,似乎他们在什么事情上出了分歧。

    “是啊,你是没什么好商量的,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安芊的感受,她怎么想,你考虑过吗?”刘傲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几分怒意。

    嗯?怎么扯到安芊了?白阳满脸疑惑,他们到底在谈什么?

    “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去中原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安芊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

    这个男人要带安芊走,还要去中原?白阳越听越乱,只好继续听下去,看看有什么眉目。

    “你不跟我走?好啊,我一走,全天下就没人救得了你母亲了,照她现在这个样子,最多再活两个月,只会少不会多,你真的想好了吗?”陌生男子自信地说道。

    “你······我······”安芊犹豫了。

    他是在威胁安芊吗?白阳心想,一边想,一边放慢呼吸,避免被发现。

    “安正卿,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刘傲质问道。

    “威胁?这怎么能叫威胁呢?刘傲,你搞清状况,我以前的确做了很多错事,可现在我想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想重新开始,我要接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回家,我有错吗?”安正卿越说越激动。

    接自己的妻女回家?还姓安,难不成这个男人是?

    “哈哈哈哈,好一个你想重新开始,那你当年抛弃我和我娘的时候你有想到过今天吗?当时你的眼里有她这个妻子,有我这个女儿吗?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的良心真的过意的去吗?二十年了,你才想起来要补偿,晚了,扬州才是我的家,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回中原的!”安芊带着哭腔道。

    “你······唉,小芊,我当年的确对不起你们,我做了一个男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抛妻弃子,二十年了,我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后悔,日夜都在想你们母女俩,好不容易得到了你们的消息,知道你们在扬州过得挺好,我还挺开心的,可是你母亲的情况真的不能拖延,如果再拖下去,我也救不了她,小芊,我,我求求你了,你就和你母亲一起,跟我回长安吧。”安正卿抱着歉意地说道。

    “我母亲她不会答应你的,我更不会,你死心吧。”安芊坚决地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安芊啊安芊,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我告诉你们,我这一次来,就没有空跑一趟的计划,我就算是绑,你们母女俩也要跟我回长安!”安正卿见安芊死活不答应,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打算光明正大的抢人吗?”刘傲拍案而起。

    “抢人又如何?”安正卿不紧不慢地站起。

    “这里是扬州的地界,容不得你撒野。”刘傲态度强硬。

    “什么扬州的地界,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州之地都是九源皇帝的天下,我身为异姓王,又是堂堂合体期修士,怕你一个小小具灵不成?刘傲啊,我劝你不要做傻事啊。”安正卿“苦口婆心”地说道。

    异姓王?合体期?白阳心中一惊,安芊的父亲来头这么大?

    刘傲不甘地停止聚气,他心里明白,自己就算全力出手也不够安正卿打。

    “你用公职办私事,未免太卑鄙了一点?”刘傲咬牙道。

    “我只是想要一家团聚,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手段,我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安正卿自说自话,“安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安芊愤恨不语,别过头去。

    安芊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呢?白阳心神皆乱,如果安芊就这么被带走了,那自己还谈什么一纸婚约呢?白阳不禁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戾气,可很快又松懈下来,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三重境与十重境相差一条大鸿沟,白阳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法则。

    “我在城外集结了一千玄蛟卫,随时听候我的命令,如果他们站到了城主府前,我不能保证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安正卿缓缓说道。

    刘傲与安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咬牙妥协。

    白阳在屋外,迷了神。

    “谁在偷听!”安正卿大喝一声,一掌排出,玄色的掌力夺门而出,瞬间击碎了白阳身前的门板。

    白阳反应及时,翻滚了一圈,勉强躲开,幸亏安正卿没有全力出手。屋中的三人透过门缝瞥见一双锐利又充满杀气的眼睛斜盯着安正卿,只是那杀气稍纵即逝,待白阳起身,神色已恢复正常。

    白阳很自然地站在屋外,两手一背,平静地看着三人。

    刘傲先是震惊,随后又归于平静,安芊用唇语喃喃地说了一声“白阳”。

    “你是什么人?”安正卿蹙眉不悦道。

    “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白阳不爽地回应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刚才偷听了我们谈话对吧?那我就不能留你了。”安正卿抬手又欲一掌拍出,却被安芊挡在身前。

    “住手,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安芊怒吼道。

    “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安正卿不解道。

    “他跟小芊已有婚约,如果你杀了他,那就是毁约,小芊也不会好过。”刘傲压住安正卿的手臂,劝解道。

    “他?他也配?”安正卿满眼蔑视地瞧着白阳。

    “他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他是我喜欢的人,你就不能动他。”安芊急切地说道。

    “臭小子,我劝你自己把婚约断了,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安正卿用极度威胁的语气说道。

    白阳在话语间已经感受到了十重境的威压,表面上白阳波澜不惊,其实心中一直在克制,不让自己两腿打颤。

    “白阳。”安芊回头看看白阳,又摇摇头。

    “婚约已立,断无退改之念,你可以杀了我,但我绝对不会毁约。”白阳拿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气魄。

    “哼,是吗,我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自寻死路呢?”安正卿身影一动,越过安芊,直奔白阳。

    安芊转身大喊白阳的名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安正卿死死地掐住白阳的脖子,将其贴在柱子上。

    “你放开他!”安芊追出门来。

    “小子,你当真不怕死啊,嗯?”安正卿咄咄逼人道。

    白阳努力遏制着咽中的逆血,随即笑面安正卿,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要杀要剐,自便。”白阳依然笑着说道,安正卿的手也越收越紧。

    “小子,我真心佩服你的勇气,很多人碰到我这个修为都吓尿了,你居然不怕?”安正卿感到惊奇。

    “你快放开白阳!”安芊使劲推着安正卿的手。

    “你要我放开这小子,简单啊,你和你母亲必须跟我回中原,否则我就废了他的修为,再让他变成残废。”安正卿恶狠狠地说道。

    白阳的脖子被扼制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摇头,安芊明白白阳的意思,可是这一次,为了白阳的性命,安芊哭着答应了安正卿。

    安正卿信守承诺,松开了掐着白阳的手。

    白阳跌落在地,干咳了两声,刘傲连忙上前扶住。

    “小子,我挺欣赏你的,不过我不同意让小芊嫁给你。”安正卿正色道。

    安芊正要反驳,安正卿拦住,继续说道,“我知道有婚约在,我不能杀你,也不能让小芊毁约,我刚刚意思是,我不同意小芊嫁给现在的你。”安正卿的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

    “什么意思?”刘傲问道。

    “修仙界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凶险得多,而你们不过才刚刚起步,试问你区区三重境的修为,危难时刻你保护得了小芊吗?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了吗?没有吧?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娶小芊,但绝对不是现在。”安正卿实事求是地分析道。

    “什么机会?”白阳喘着气问道。

    “我给你十年时间,在小芊三十岁生辰以前,把修为提高到六重境大圆满,然后来长安找我们,我亲手把小芊交给你,怎么样?”安正卿义正言辞地说道,可谁都知道,十年提高三个境界完全就是痴人说梦,安正卿这是再用另一种方式劝退白阳。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安芊大声质问。

    白阳朝安芊摆摆手,示意不用替自己说话。

    “十年?”白阳问道。

    “十年。”安正卿确认道。

    “我试试。”白阳坚定地说道。

    “白阳!”安芊和刘傲相继劝阻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是正常,不过我喜欢,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就到长安等你的好消息,哈哈。”安正卿就当看了个笑话。

    白阳见安正卿大笑,自己的嘴角也挂起一丝弧度,在白阳身上,不可能的事情还少吗?阵纹、身世,还有黑袍,这些秘密都还没解开,谁能确定白阳不行?只要解开了阵纹的秘密,别说十年六重境,就算十年飞升都行,虽然有些夸张,但有其道理所在。

    “我也不是绝情的人,我再给你们一夜时间,让你们好好道个别,明日巳时,玄蛟卫一到,你们母女必须跟我走。”安正卿大手一挥化作流光离开。

    白阳再也支撑不住,卡在咽喉的一大口逆血终于喷涌而出。

    “白阳,你为什么答应他呀,十年六重境圆满,这根本不可能。”安芊心疼地说道。

    “十年六重境而已,为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白阳安慰道。

    “都这时候了,还贫嘴,如果十年之后你没有来见我,我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安芊叹道。

    “我可没贫嘴,我真的想试试,为了你。”白阳目光坚定,安芊仿佛真的看到了希望,眼前这个少年能否创造奇迹呢?

    “十三,你帮小芊扶白阳回去。”刘傲转身招呼陆十三。

    回到庭院,李玖年见白阳受了伤赶忙上前询问,白阳一一道明,劝李玖年不要声张,安芊安顿好白阳,扭头就跑去周前辈的药堂取药。

    ······

第二十四章 今日一别,愿候君十年

    经过一夜运气调息,以及周前辈给的丹药辅助,白阳暂且将内伤稳定下来。

    安正卿太强了,若不是他没动杀心,恐怕白阳就交代了,现在白阳身边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那个男人。

    白阳想到一半摇摇头,不能老是依靠他的力量,他能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啊。

    如果我自己的实力没有提升起来,到头来谁也保护不了,安正卿的道理并没有错,此时的白阳更加坚定了修行的信心。

    卯时,距离安正卿给的期限还有两个时辰,安芊马上就要出发了。

    白阳精心整理了一番着装,束发,推开房门,发现李玖年在外面守候多时了。

    “哥,你在外面守了一夜?”白阳问道。

    “嗯,你没事儿就好。”李玖年摆摆手。

    兄弟间无需过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白阳走进院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安正卿的掌力已经化解得十之七八了,对白阳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也许是因为安正卿修的是水灵力,与白阳的冰灵力异种同源,掌力几乎都被阵纹吸收了,甚至还促进了白阳的修为。

    如果提升修为都靠这途径,那可真是太痛了,白阳在心中吐槽道。

    李玖年陪同白阳一起出门转转,正巧撞见了一队青衣侍卫帮安芊搬行李并装上马车,安芊侧身靠在湖岸的石栏上,满面愁容。

    白阳朝他们走去,跟指挥青衣侍卫的薛十五打了个招呼。

    “白阳,安芊的心情不太好,我们都理解,你也别太难过,分别之后,总有重见的一天,快去吧。”薛十五以一个熟悉的前辈的口吻开导白阳道。

    “薛大哥,道理我懂,你不用担心,我想安芊姐姐她也明白这个道理。”白阳和薛十五碰了碰拳,转身朝安芊走去。

    白阳刚走到安芊身边,安芊二话不说就拥入白阳的怀抱中,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看着湖面的风景,借着最后的时光,他们说了许多以往从未想过的话,还有各自对未来的打算。

    李玖年识趣地没跟过去,与薛十五站在一起,隔着远远地看着湖边的小两口煽情。

    “明明是他们要分开,我怎么感觉我比白阳还难过呢?”李玖年随口说道。

    “好兄弟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你们感情这么好,你当然想帮他分担忧愁咯。”薛十五像是看破了红尘,对李玖年说得头头是道。

    “好兄弟吗——算是吧,这个臭小子平时虽然又憨又傻,可关键时刻他从来不掉链子,薛哥,你应该也有几个要好的兄弟吧?”李玖年笑道。

    “我?你想多了,我哪有什么好兄弟啊,整天在这城主府里巡逻,还要保护我上司的安全,多累啊,我哪有那个心思。”薛十五抱怨道。

    “是吗?可是我看平日里你跟陆十三陆大哥来往挺多的呀?”李玖年又追问道。

    “你别提那个二愣子,我跟他那纯属工作关系,算什么兄弟啊?”薛十五“神色慌张”地说道。

    “哦?这样啊,那看来是我想多了。”李玖年笑了笑,他早就看出了薛十五心中所想,只是不好当众点破。

    另一边,湖边的“甜蜜小两口”。

    “小白,我要走了,嗯?你干什么?”安芊正要后退,却被白阳拉回。

    “最后再看看你,我怕时间会冲淡你在我心里的样子——”白阳深情地说道。

    “看吧,好好看,看够了就不许把我的模样忘掉。”安芊忍着眼泪笑道。

    “我哪敢呐,我恨不得一天想你一万三千八百遍。”白阳用手背轻轻拂过安芊的脸颊。

    “这话我爱听,嘻嘻。”安芊莞尔一笑,踮起脚尖给予白阳深深的一吻。

    这一吻白阳感到五味杂陈,两人的眼泪是苦涩的,回忆却是酸甜混杂的。安芊直视着白阳,慢慢后退,白阳的手却迟迟无法松开。

    “傻小子,该松手啦。”安芊直勾勾地盯着白阳,嘴上无时无刻不带着微笑。

    这一幕让白阳再也绷不住心中的那根弦,嘴上带着笑,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牵着安芊的手也颤抖着。

    安芊严肃地说道:“小白,不要难过啦,我们又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啦?还有机会再见的嘛,十年之后,不论你有没有达到六重境,你都必须来找我,如果你敢忘了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宰了你——”

    “嗯。”白阳重重地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着安芊的左手。

    “我走了。”安芊最后一次向白阳挥手告别,随后转身乘上马车,稍作停留便缓缓远去,运着行李的马车紧随其后。

    马车渐行渐远,安芊悄悄掀开窗帘回望,已看不见白阳,安芊回身坐正,掩面而泣。

    李玖年与薛十五见安芊已走远,缓缓走向白阳,上前安慰。

    “白阳,我们都理解你,你的担子很重,但是有我陪你一起扛呢。”李玖年仗义地说道。

    “谢谢哥。”白阳发自内心的感激李玖年,“不过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虽然很多事情看似不可能完成,但只要肯下功夫去试试,就会发现未尝不可能。”

    “你看得开就好。”薛十五拍拍白阳的肩膀,欣慰地说道。

    薛十五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先行离开,白阳和李玖年继续在湖边吹着微凉的风。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上前叫了一声白阳,两人回头一看,这不是周鸿吗?

    “你来做什么?”白阳问道。

    “你找茬也挑个好点的时间行不行,非得挑现在?”李玖年不悦地说道。

    “别误会,我这一次不是来找茬的,我就是——想跟白阳聊聊。”周鸿诚挚地说道。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李玖年正要赶周鸿走,白阳摆摆手,阻止李玖年。

    “聊聊吧,聊聊也好。”白阳淡然道。

    周鸿也倚在石栏上。

    “白阳,之前——我做了很多冒失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我向你道歉。”周鸿给白阳鞠了一躬。

    “我不是特别记仇的人,再说我跟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只是为了道歉,大可不必。”白阳豁达地说道。

    “谢谢。”周鸿失神地叹道。

    “怎么了今天,这么多愁善感,不像你啊。”白阳疑惑地问道。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你确实比我优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安芊会选择你,你敢正面硬刚十重境的灵皇,我打心底地佩服你。”周鸿说着说着就像是拍起了白阳的马屁。

    “诶你等会儿,这个我硬刚灵皇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白阳一头雾水,自个儿明明是给人揍了,怎么传出来之后换了个说法?

    “整个城主府的侍卫们都在传,你不知道?”周鸿挠挠头,反问道。

    这群侍卫正事不做,平时还这么八卦的吗?白阳心中暗自疑惑。

    “唉,白阳,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真的很喜欢安芊,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才喜欢她的,虽然她从小就顽皮,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那种,哈哈哈;

    唉,每次她一犯错,都是我跟她十几个师兄替她一起挨打挨骂,她呢?你猜在干嘛,她居然在一边笑。”周鸿说起往事忍不住笑起来,白阳也随着微微一笑,不过很快,周鸿就止住了笑,默默叹气。

    “你们的感情就像亲兄妹。”白阳分析道。

    “就是因为感情太好了,我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可是她从始至终只是把我当作好师兄好哥哥而已;

    其实我很羡慕你,同时我也嫉妒你,所以我一时接受不了她喜欢的是你这个事实,给你找了不少麻烦,我知道那样做,反而会让安芊讨厌我。”周鸿自嘲道。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你能敞开心胸,我也敬你。”白阳与周鸿就像是英雄惺惺相惜,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

    “你真的答应了那个灵皇的要求?不是我看不起你,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周鸿苦涩地摇摇头。

    “不论如何,我都想试试,为了见到安芊,让我到黄泉渡游一圈都心甘情愿。”白阳坚决地说道。

    “拜托你了。”周鸿沉重地拍了拍白阳的肩膀,白阳感受到了一位兄长对自己的期望和托付。

    “一定。”白阳点点头。

    周鸿轻叹一声,默默离开了。

    “其实现在看来,他也没那么坏。”李玖年撑着下巴,淡淡道。

    “他算不上恶人,走,回屋。”白阳笑道。

    两人正准备往回走,刘傲却正好领着陆十三和六个青衣侍卫路过,应该是刚从大门口送别安芊回来,正巧刘傲看到了白阳,于是便招呼白阳过去。

    “刘叔,有什么事吗?”白阳走近一瞧,刘傲神情低落,仿佛又老了几分。

    “跟我来。”刘傲没有再多说半句。

    白阳紧随其后,李玖年也随后跟上,一行人朝着城主楼奔去。

    ······

    二楼正厅,刘傲沉重地坐下,白阳坐在侧面,陆十三和李玖年都在屋外候着。

    “刘叔,您这么急着把我拉到这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吗?”白阳率先开口。

    “白阳,其实我作为小芊的舅舅,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刘傲欲言又止。

    “如果刘叔您没把我当外人,就直说吧。”白阳坦然道。

    “白阳,你还是放弃去长安吧。”

    “为,为什么?”白阳懵了一下。

    “你我心里都清楚,十年,短短十年,你要从三重境初期修炼到六重境巅峰,你以为你是天神下凡吗?这根本就做不到。”刘傲哀叹一声,本来刘傲不应该阻止白阳,可是这样对白阳太不公平了。

    “刘叔,您还是把我当外人啊,我说了——我试试。”白阳笑着缓解气氛。

    “你难道不清楚修炼的本质吗?”刘傲问道。

    “嗯?”白阳疑惑。

    “修炼不仅仅是道行的提升,更是道心的磨练,你每提升一个境界,有可能要花费两倍乃至三倍的时间去稳固道心,修为越高越是如此,如果不这么做,有很大的概率会——走火入魔,你不明白吗?”刘傲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明白,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入魔,我也认了。”白阳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白阳你,唉,我不想你因为这些事情,而毁掉你的大好年华,你大可以用这些时间为自己而活,何必活得这么累呢?”刘傲语重心长地劝道。

    “为自己而活?刘叔,我不把你当外人,在我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我父母就被人杀害了,是我师傅及时出现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他把我视若己出,从小教我练武、舞文弄墨、医术、占卜——他把所有他会的东西都教给我了,为的是有朝一日我可以自己站稳脚跟,找到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白阳谈起自己的回忆,不知不觉之间潸然泪下,“十八年了,我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这样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现在您跟我说要为自己而活,我反倒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你已经背负的够多了,你再为了安芊的事情,会累垮的。”刘傲关照地说道。

    “刘叔,您不用再劝我,我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是应该背负,什么又是不该背负的,只有我想不想做,我一定会去长安,亲自把安芊接回来。”白阳目光坚定不移,刘傲在这一瞬间,似乎真的看到了希望。

    “好,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我更不应该劝你了,凭你叫我一声刘叔,我就尽我所能帮你,我知道后天你就要启程前往道羲山了,所以在出发前,你需要些什么东西,比如兵器、丹药、符咒之类的,只要我这里有的,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我另外再吩咐下去,叫人明天到钱庄去取点钱,你带上,总会有用得到的地方,哪一天花完了再找我要,一定要先好好保重自己,再去想要完成的任务。”

    刘傲此刻就像一个唠叨的老娘们,生怕有什么事情没给白阳交代清楚,不过白阳也从中看出了刘傲的真心,他是真想接回安芊啊,只可惜有心无力。

    “刘叔,我一定会记得您的话,更不会忘记您的恩惠,请受我一拜。”白阳弯腰给刘傲鞠了深深一躬。

    白阳暂时告别刘傲,退出了门外,陆十三又被叫了进去,听了许久刘傲的吩咐,随即飞奔而出,办事去了。

    “回吧。”白阳对李玖年说道。

    ······

    回到庭院。

    “白阳,城主他给你什么恩惠了?笑得这么开心,嗯?”李玖年用肩膀顶了顶白阳。

    “没什么,也就——出发去宗门之前,在他那里兵器随便要、丹药和符咒随便拿,还会给我一笔钱,零花。”白阳掰着手指数道。

    “你这是认城主当干爹了吗?”李玖年打趣道。

    “啧,瞎说什么呢?为了安芊,他也算是豁出去了。”白阳敬佩地叹道。

    “是是是,啥都是为了你那个小媳妇。”李玖年附和道。

    “我当然不会忘了你这个好大哥,到时候东西分你一份。”白阳挑了一挑眉毛,两人相视而笑。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李玖年笑道。

    ······

第二十五章 凭亿近人

    次日。

    白阳按照刘傲的吩咐,到库房里转了一圈,没想到宝贝还不少,不愧是江南第一州,财富储备没得说,对于兵器,白阳觉得在精不在多,于是精挑细选,拿了两柄紫金横刀,一柄三尺一,另一柄二尺三;另外白阳还拿了一杆寒铁长枪、一把陨铁剑,最后哪怕仓库总管特地想让白阳多拿一些兵器,白阳也不为所动。

    兵器可以少拿,但是丹药这种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白阳可不会客气,目光所及的丹药,不论能不能用得上,都拿上一些,防范未然,几种常用丹药,白阳更是直接各取了三箱,每箱三百粒。

    符箓在某些紧急时刻可以保命避险,甚至可以出其不意地伤敌,白阳转了两圈下来,每一种符箓都拿了六百张。

    白阳拿完该拿的东西,走到仓库总管面前,示意自己都拿好了。

    “这就都拿完啦?”仓库总管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觉得白阳拿太少了。

    “呃,我拿的还不够多吗?”白阳愣了一下。

    “哎哟,你就拿这么点东西,我怎么跟城主交待呀?到时候城主大人还以为我不让你多拿呢,他要责怪我的,小子,要不是我们府里人都跟你熟,还以为你看不起我们扬州府呢,不要拘谨,这些东西屯在库房,久了就落灰了,还不如都拿出来给你用了呢,听我的再逛逛,那些丹药、符箓什么的,再拿它千八百个,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吹掉几根毛罢了,快去。”仓库总管豪爽地说道。

    白阳还是第一次被人逼着给自己拿装备,而且一出口就是千八百,这不就是典型的江南大土豪吗?

    白阳照总管说的,除了某些珍惜丹药和极品符箓库存太少只多取了几十份,其他的每样多取了三四箱,统统收入纳戒之中。

    这一逛,白阳还顺便取走了一些打造兵器的原材料,打算自己加工,总管最后亲自下手,从架子上拿了几个木盒子下来,递给白阳。

    “这里边都是什么东西啊?”白阳捧着一摞小木盒问道。

    “带回去慢慢看,使用方法都在盒子里。”总管随口说道。

    这样一来仓库总管才勉强心满意足地放白阳走,白阳一路上盯着纳戒中堆砌如山的物资,心里第一次因为装备太多而犯了难。

    刚回庭院,白阳就收到了刘傲托薛十五送来的五千万两银票,白阳的眼睛都瞪直了,刘傲只是说好给自己一笔零花钱,这五千万两······只能说,也许是贫穷限制了白阳的想象力吧。

    “别太惊讶,这五千万两对扬州府来说,连老牛身上一根毛都算不上,该花就花。”薛十五见白阳如此惊讶,安慰道,“对了,银票给你平时购置材料,偶尔玩乐一下还行,到了修仙界,银票就不管用了,他们交易都用灵石,所以城主大人还托我给你带一点。”说着,薛十五递给白阳一个储蓄带。

    白阳拉开储蓄带,看见其中密密麻麻的缩小版灵石,立马收紧了袋口。

    “这,这这又是多少?”白阳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多,一亿。”薛十五云淡风轻地说道。

    一亿?幸亏白阳心理素质好,差点没背过气去,一亿不多?听听这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吗?白阳顿时觉得有钱人的生活,穷人真的无法想象。

    送走薛十五之后,白阳将银票和灵石都收进了纳戒,还细心地将之前在库房拿到的物资额外分了两大份出来,另作他用。

    ······

    一日后。

    白阳和李玖年整装上路,刘傲亲自来送。

    根据龚禹卿的指示,所有要前往道羲山的弟子,今日都在扬州城西门外集合,随后一同上路。

    两人从城东出发,没花一刻钟就抵达了西门之外。

    不远处,各色衣着的年轻子弟集结,大概有几十人,龚禹卿一边维持秩序,一边给一位外表仙风道骨的前辈汇报情况。

    “龚师兄。”白阳率先给龚禹卿打了声招呼。

    “哟,白阳师弟,你终于来了。”龚禹卿听见招呼,先是一愣,发现是白阳,连忙迎上来。

    “龚师兄,我们几时出发呀?”白阳问道。

    “嗯······还有些人没到,等人到齐了,我们马上就出发,哦,对了,忘跟你介绍了,这位是我们道羲山的接引长老——许老前辈,他擅长使用巨型的载人法器,一会儿他就负责把我们送到道羲山,许前辈,这位是白阳。”龚禹卿介绍道。

    “晚辈白阳,见过前辈。”白阳恭敬地对许老行礼。

    许老目光赞赏地看着白阳,最后说了句“后生可畏”之类的话。

    白阳和龚禹卿聊得热烈,却没发现引来了不少人的红眼。

    “那家伙谁啊,怎么好像跟道羲山的人很熟似的?”

    “不知道,好像没见过。”

    “没见过?那家伙不就是在精武榜挑战的时候打赢魏文昊的家伙吗?这你都不知道?”

    “是吗?那一天好些人都没去,不过是有传言说魏大公子被人打败了,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今天见了,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这么快就攀上了龚师兄,这人莫不是使了什么妖法?”

    ······

    龚禹卿还需要继续维持秩序,白阳和李玖年规矩地走到一边等待。

    就在这时,一名花季少女忽然蹦到白阳面前,吓了白阳一跳。

    “嘿嘿,师傅,等您半天了,您怎么才来呀?”毛潇潇笑道。

    “死丫头,没大没小,怎么跟为师说话呢?”白阳嗔怪道,随即伸手两指轻敲了毛潇潇头顶一下。

    “师傅,徒儿知错了。”毛潇潇捂着脑袋,低头委屈地撅着嘴。

    这一幕又引来许多不善的目光。

    “这么好看一小姑娘,怎么会跟那种人有瓜葛?”

    “你说什么呢?没听见人叫他师傅呢嘛?”

    “师傅?我看这小子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他哪来的勇气收徒弟呀?”

    “就是就是,年纪轻轻学人装老大,以为身边带点人就很厉害,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

    “喂,你们瞎说什么呢?本小姐听得清清楚楚,再敢说我师傅坏话,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毛潇潇忍无可忍,右手搭上玉竹刀的刀柄。

    白阳见状拦住毛潇潇,强行塞回拔出一点的玉竹刀。

    “让他们说吧。”白阳轻声道。

    “师傅,您就让他们这么骂你啊?”毛潇潇打抱不平道。

    “为师懒得和俗人争论,不要跟他们计较,没有意义。”白阳耐心地教导道。

    “哟哟哟,是不是知道自己不如我们,开始跟自己的徒弟讲大道理了?”有个刺头挑衅道。

    “就是就是,以为自己多清高吗?我说姑娘,你还是趁早离开你这小白脸师傅吧,跟他还不如跟我呢,哈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你!”毛潇潇又一次忍不住拔刀,却又被白阳阻止。

    “忍住,以和为贵。”白阳面带微笑,对眼前人的嘲讽不以为意。

    此时,一位身着绿色玄衣的青年默默走上前。

    “这位兄台说话这么冲,这么说,你很勇咯?”绿衣青年问刺头。

    “呵,笑话,我这周围谁不知道,我周清河超勇的好不好,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哦?你不认识我?”绿衣青年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有什么毛病吗?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周清河感到莫名其妙。

    “你连我都不认识,好意思在这目中无人地大说一通吗?你问我哪冒出来的,我是上官家的,上官家你不会不知道吧?”上官未晴轻蔑地瞥了周清河一眼。

    “上,上官家?”周清河听见上官未晴的来头,当即收敛了方才的一大股嚣张气焰。

    “我就喜欢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觉得自己厉害,不如在入门试炼的时候碰一碰,而不是在这浪费口舌。”上官未晴冷冷一笑,扭头走向白阳。

    “别跟这种家伙计较,不值得。”上官未晴轻声道。

    “我知道,谢了。”两人初次见面,白阳只是拍拍上官未晴的肩膀,以示谢意。

    “不必客气,入门试炼的时候见。”上官未晴说着走开。

    “诶,潇潇,啥是入门试炼?”白阳咬着牙轻声叫着毛潇潇,白阳从来没听说过,进宗门还要入门试炼的吗?

    “师傅,这你都不知道啊?您该不会是练武练傻了吧?”毛潇潇调侃道,只见白阳的二指禅又要落在头顶,毛潇潇连忙认错,“诶诶诶,师傅我错了,我告诉您就是了,这入门试炼没什么特别的,每个门派的试炼都不一样,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初步试探各位弟子的实力,在入门试炼中表现得好,以后在宗门的资源自然会更好。”

    “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懂的还挺多。”白阳赞赏道。

    “嘻嘻嘻,哪里哪里,一点小聪明罢了。”毛潇潇顺着杆子往上爬,小夸了自己一番。

    人都已到齐,龚禹卿喊了一声,一众弟子纷纷聚拢起来,听从安排。

    只见许老凭空掏出一块八卦罗盘,凝气一指,罗盘在空中逐渐旋转变大,最后大到足够容纳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到罗盘上去。”龚禹卿下了命令,数百人纷纷跃上罗盘。

    白阳三人顺着人流往上跳,找好位置,站稳了脚跟。

    许老见人都上齐,双手掐诀,随后罗盘缓缓升空,扬州城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越来越小,直到被漫天白云遮盖。

    “都给我站稳了。”许老好心提醒了一声,随后双手再度掐诀,罗盘开始缓缓提速,朝着徐州道羲山飞去。

    ······

第二十六章 入门试炼

    徐州上空,巨大罗盘迅速掠过,不久之后,悬停在一座被云雾环绕的巨大山峰之下。

    “我们到了,一会儿会降落在山门前。”龚禹卿转身对众弟子说道。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降落在山门前,而不直接送我们上山呢?”有一位弟子问道。

    “就是啊,不差这点时间吧。”某些弟子附和道。

    “哦,你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吧?我们道羲山入门第一课,也叫入门试炼——就是爬山,所有新弟子都是一样的,我当年上山也有这个流程,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抱怨,专心去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龚禹卿笑道。

    一众弟子大都不情愿地跃下罗盘,集中在山门之下。

    “大家稍安勿躁,还请大家不要小看了这看似简单的入门试炼,这是我好心的提醒,你们听不听无所谓,我会和掌门在山顶等着你们,到时候亲自给你们泡茶。”龚禹卿说罢,留给众人一个期待的眼神,便转身跃上罗盘飞向主峰之巅。

    “切,充什么过来人,不就是不想送我们上山吗?”周清河这个大刺头埋怨道。

    人群中的部分弟子也都发起了牢骚,不过牢骚归牢骚,山还得爬,众人纷纷上前迈入山门,身形也随之隐没在山门之后。

    穿过山门,众人才发现刚才眼见的山门后的景色都是镜像障眼法,只有穿过山门才能看到真正的上山路。

    上山路就在眼前,可一时间却无人敢率先出发,数百人在山脚下呆呆地站着,原因就是众人发现上山的石阶居然有八条!

    到底走哪一条成了众人议论的话题,当然也存在一部分人仍在不停抱怨,极少部分人已经渐渐看出了门道,其中就包括了机关天才丁铭轩,还有上官未晴和白阳等人。

    “白阳,你看了这么久了,知道走哪条了吗?”李玖年问道。

    “是啊师傅,您分析的怎么样啦?”毛潇潇随后问道。

    “没什么好分析的呀。”白阳云淡风轻地说道。

    “啊?”李玖年和毛潇潇异口同声道。

    “不是白阳,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玖年轻声问道。

    “你们凑近点。”白阳待两人靠近,才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这八条路的开头都一样,没有变数,只要发挥得当都能到山顶,他们故意这么设置,是想让我们犯难,毕竟这第一关考验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会跟上。”

    白阳见两人满脸不可思议,随后继续向二人解释,道羲山是伏羲老祖创立的,伏羲善于利用八卦之术,布阵也是其一,道羲山这一个应该是八卦阵,只是这八条路还不是八卦阵的起点,只能算入口,所以不管走哪一条路,之后都要闯八卦阵,只有闯过了才能顺利上山。

    白阳一番细心的解释另二人恍然大悟。

    “师傅,您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率先上去呢?这样我们就能早他们一步上山了呀?”毛潇潇掐着点问道。

    “傻丫头,我就算知道的再多,有道羲山的那些前辈知道的多吗?鬼知道那些老前辈往里面添了什么东西,让别人带头去给我们把路踩出来不是挺好的吗?”白阳腹黑地笑道。

    “白阳,不愧是你,关键时刻还是你鬼点子多。”李玖年自愧不如。

    这不,三人这边聊着,那一边就有人耐不住性子,随便挑了一条路冲了上去。

    “这不?勇者已经去了。”白阳笑着指道。

    有一个人带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挑了自己默认的那一条路,八条石阶上都有不少人。

    “师傅,他们都上去了,我们还不出发吗?”毛潇潇急道。

    “急什么?谁说他们都上去了,他们不是还没走吗?”白阳仰头,用下巴示意前方,毛潇潇顺势看去,还有两名青年没走,有一个正是早些时候替白阳说话的上官未晴,还有一个手中端着罗盘,两人同样也在静静观望着。

    没一会,上官未晴抬起头,左右看看,很快便注意到白阳这里,他发现白阳也没走,眼神先是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接着上官朝白阳笑了笑,然后似乎跟身边的青年商量了一下,两人一同朝着白阳走来。

    “兄弟,这么巧,你也没走啊?”上官未晴先问候道。

    “是挺巧的,这位是——”白阳礼貌地指了指上官身边的青年。

    “他呀?他叫丁铭轩,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上官给白阳介绍道。

    “原来你就是丁铭轩啊?久仰大名,不才姓白名阳字乌苏。”白阳礼貌地点头致意,并介绍自己的姓名。

    “你好。”丁铭轩微微一笑,随即又低头继续看罗盘。

    “呃,他从小就这样,你别介意,墨家传人的脾气都挺古怪的,你懂的嘛。”上官连忙给丁铭轩打圆场,这才让白阳没那么尴尬。

    “无妨,我这人也不爱多说话。”白阳笑道。

    石阶上。

    “啊!”一声惨叫传来,白阳一行人纷纷将目光转向石阶。

    随着第一声惨叫过去,突然一名惊魂未定的弟子凭空出现在石阶前,没过多久,又有几声惨叫声传来,同样的又有几个弟子被凭空送了下来。

    白阳一行人上前询问,那些人的回答大多一致,从这八条主道其中一条上山之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八条岔路,有胆子大的人去探路,有的一进去就不见了,原来是被送回了山下,有的则只是被送回前一个岔路口,而其他运气好的人选对了路继续向前又遇到了八条岔路,又有人作为探路者被送了回来,其他人继续前进,估计之后正确的路都会像这样继续设置八条岔路。

    果然,陆续有人被送回来,先前的努力纷纷白费,但也不乏有人斗志不馁,重新上山。

    “我们总结一下,现在看来,我的猜想没错,老前辈们也的确在八卦阵里给我们掺了料子,现在我还算了解它的规律,只是我也没法保证全部正确,这些被送回来的人应该是踏进了八条分岔中八条死局当中,但是踏错的惩罚各不相同,有的被送回山下,有的只是送到前一个路口,不得不说,老前辈们下的局,够刺激。”白阳咂舌道。

    “那——我们准备什么时候上山?”上官看看白阳又看看丁铭轩。

    “上山只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如果能多一个精通阵法的天才,那当然再好不过咯。”白阳意味深长地看看丁铭轩。

    “铭轩,你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人家了?”上官试探地问道。

    丁铭轩沉默不语,但眼神表示,他并不反对和白阳同行。

    “走。”丁铭轩嘴里半天吐出来一个字。

    白阳见状一笑,众人随即扭头上路,李玖年和毛潇潇走在最前面,上官未晴走在他们后面,白阳则和丁铭轩凑在一起,边走边探讨阳八宫。

    “白阳兄弟。”丁铭轩打了声招呼,白阳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丁铭轩这里。

    “怎么了?”白阳反问道。

    “其实刚才在山下,你分析地很好,只是有些地方,你没说全。”丁铭轩直白地说道。

    “哦?是什么地方?”白阳好奇地问道。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可能忘记了阴阳八宫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它们都会随着时刻的推移而不断变化,真正的出路自然就难以捉摸了,很多人被送下山以后再次上山,想当然地记住前一次走的正确路径,却又被送了下来,这就是那么多人会被重复多次送下山的原因。”丁铭轩指出了八卦阵的要点。

    “我记得书上确实有这么一段话,没想到时间过去太久,我给忘了。”白阳拍拍脑袋笑道。

    “好在今天这八卦阵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费时间,容易让人心烦意乱,这心一乱,就上不了山了。”丁铭轩叹道。

    几人不再废话,专心上山,到了第一个岔路口,丁铭轩正眼都没瞅一下就选定了心中那条正确的道路,径直走去,其他几人见丁铭轩如此自信,纷纷跟上,快速通过了第一个正确的路口。

    此后,第二次岔路、第三次岔路,乃至第四次、第五次······丁铭轩带着一行人如履平地,快速地通过了一关又一关。

    “白阳,我说咱们今天可算是撞见宝了,这丁兄弟果然名不虚传呐,遇到这么多次岔路口他都没正眼瞧过几次,随便就找出来了。”李玖年赞叹道。

    “要不是这样能叫天才吗?好好用脑子想想。”白阳笑骂道。

    前方,丁铭轩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又低头看看罗盘,很快又决定了前方的道路,这一次是第二十四次遇到岔路口。

    “师傅,这岔路怎么没完没了了呀?这山爬得我腿都快软了,呜。”毛潇潇边走边锤着腿,嘟嘴抱怨道。

    “傻丫头,这是多好的磨练机会啊?正好给你练练体,哈哈。”白阳贱兮兮地笑道。

    毛潇潇只好继续沉默地跟着,眼神深处带着几分幽怨。

    “好啦,再忍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道理我们应该会遇到六十多次岔路口,而且只有都走对了才行,我们这才走了不到一半,你就说累了,那怎么行呢?”白阳安慰道。

    “放心吧,有丁铭轩带路,我们已经比别人快很多了,加把劲,我们就是第一个上山的。”上官斗志昂扬地说道。

    “那也得在太阳下山之前到山顶。”丁铭轩一语打断上官“激情的演说”。

    “怎,怎么了?”上官未晴问道。

    “八卦阵需要太阳在天上,他才能辅以罗盘来判断唯一正确的道路,如果太阳下山,路可以继续走,但是那时他就不好判断了,而且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半。”白阳见丁铭轩不想说话,便替丁铭轩解释了缘由。

    “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快走?”上官催促道。

    众人再次动了起来,凭借丁铭轩的超高天赋,不出半个时辰,白阳一行人就通过了第三十五个路口。

    越往后走,众人越发觉得每两个岔路口之间的石阶路程越来越长,时间却丝毫不会等待他们,飞速流逝。

    此时,主峰之巅,正阳宫。

    巨大的赤金色宫殿前的广场上,十多个宗门的高层聚在一起喝茶,坐在首位的就是宗主——风源清,左右副位上坐着三个大长老,其他八位是各峰首座,龚禹卿恭敬地侧立风源清身边,为其斟茶。

    他们面前漂浮着一片灵力汇聚成的巨大光幕,其中浮现着许多正在上山的弟子们的面孔,同时也反映了一部分人爬山的进程。

    “今年这一批新弟子,虽然数量不多,但我听说有不少天资聪颖的人才,现在看来确实不错,整体上都能紧跟前列,诶?禹卿啊,现在跑在最前列的是什么人?”风源清随口问道。

    龚禹卿后撤一步,面向光幕,从指间释放了一道灵力落在光幕之上,随后光幕上零碎的画面纷纷消失,最后只留下一段画面,那正是丁铭轩和白阳等人。

    “是他?”龚禹卿有一丝惊讶,随口就说了出来。

    “怎么?你认识他们?”风源清问道。

    “哦,师尊误会了,徒儿只是认识他们其中一人罢了。”龚禹卿连忙解释。

    “哦?你认识他们哪一个?”风源清追问。

    “是那一身着蓝白玄衣的少年,他正是先前离峰杨老委托徒儿找来的白阳啊。”龚禹卿继续解释。

    “此人就是白阳?”杨武川捋了捋三寸长的胡子,满脸的质疑,“不对吧?”

    “呃,杨老,您的话是什么意思?”龚禹卿试探地问道。

    “禹卿,你确定没有搞错?你们前头弟子给老夫的消息,有个叫白阳的年轻人在演武大会上表现十分突出,一路上力压群雄,最后一出手就打败了精武榜排名四十八的青年高手魏文昊,你们是这么说的对吧?”杨武川问道。

    “的确是只字不差。”龚禹卿答道。

    “可老夫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练武的人,你们看看他那满脸书生气,说话走路的样子都文邹邹的,整个一小白脸样,哪像个武夫啊?禹卿,你们莫不是在耍老夫?”杨武川面露愠色。

    “晚辈岂敢欺瞒杨老,此人确确实实就是白阳,绝不可能会错。”龚禹卿恭敬地阐明事实。

    “诶,老杨,这你就不对了,不能以貌取人嘛,你都还没真正亲眼见到他站在你面前,你怎么知道他能不能打呢?”风源清提点道。

    “就是啊老杨头,你这毛病可得改改咯,你要是觉得这孩子不行,不如让他到我们坎峰来,到时候你可别跟我抢。”坎峰首座蓝业仑调侃道。

    “不是老蓝,你怎么尽跟我过不去呢?这孩子是我托禹卿找来的,他行不行,我自会试探,就算他不行也得是我离峰的人,用不着你操心。”杨武川跟蓝业仑拌起了嘴。

    “咳咳。”风源清一声咳嗽制止了两人的吵闹。

    “宗主,照这种速度下去,这些和白阳同行的几个小家伙还真有可能首批登顶正阳宫呢。”巽峰首座祁紫君分析。

    “确实啊,其他支路上的孩子们,似乎都落后了不少,虽然他们速度其实都不慢,但是相比白阳这边就慢了许多了,禹卿,你们有谁认识给他们领路的那个孩子吗?就是端着罗盘的那一个。”风源清感叹。

    “师尊,我刚查了新弟子们整合卷轴,这个带路的叫做丁铭轩,来自扬州丁家,是墨家传人的后代,精通机关造物还有布阵之术。”龚禹卿答复道。

    “难怪,没想到他也是个奇才,那同行的其他人呢?”风源清追问。

    “呃——容徒儿在卷轴上找找,有了,身着绿衣青年的叫做上官未晴,来自扬州上官家,习武;然后,紫衣的叫做李玖年,荆州人,精通炼丹;白阳身边的那个女孩,叫做毛潇潇,扬州毛家的,也是习武之人。”龚禹卿一一道出了白阳一行人的老底。

    几个长老和首座听完嘴里还念念有词,互相讨论着。

    “好了好了,不要浪费口舌了,与其在这争论他们会到你们谁的座下,还不如好好看看他们怎么过最后几关。”风源清再次制止讨论,随后做出了令其他人没想到的举动,风源清单手一挥,一道灵力飞出,直奔山下而去,那个方向正是白阳所在的支路,“既然这几个娃娃的实力还不低,那老夫就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看看他们怎么解决。”

    石阶上。

    一百多名新弟子分成了十多批,进度各不相同,走在前列的大多有精通八局布局的人带路,其中最快的就是丁铭轩,至少和其他人拉开了五个岔路口。

    第四十五个岔路成功通过,未时也已经过半,还需一个多时辰,太阳就会下山,到时候路就不好走了。

    丁铭轩等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了这么久,几人早已忘记了双腿的存在,全靠意志在催动着双腿不要弯曲,继续前进。

    这对丁铭轩也是不小的考验,肉体的疲惫也会影响到分析的速度和正确率,从不久前开始,丁铭轩的思考时间明显越来越长了,这不仅是对脑力的考验,还是对体力的考验。

    “能坚持住吗?不行就休息一会儿?”白阳善意地提醒丁铭轩。

    “没事,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程度,时间所剩无几,我们要抓紧了。”丁铭轩继续将头埋在罗盘上。

    几人继续前行,支路上的其他队伍也没停歇,紧追慢赶也跟上来不少,只是他们相互之间看不见对方。

    走至最后十关,几人都各自掏出了刀剑之类的兵器,只为撑着台阶行进,白阳看了看前方的丁铭轩,仍然坚定地向前走着,哪怕两腿都有些微微颤抖,也要走到彻底麻木为止。

    丁铭轩走到第五十二个岔口时,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罗盘,看着前路叹了一口气,随后居然收起了罗盘。

    “丁铭轩,你怎么了?太阳不是还没下山吗?你怎么把家伙事收起来了?”上官未晴疑问道。

    “太阳确实还没下山,但是我现在发现,我之前有些东西想多了,有些方面又没想到。”丁铭轩回头尴尬地说道。

    “怎么了?你别打哑谜啊。”上官未晴焦急地说道。

    “我的罗盘,在刚刚过了第五十一关的时候,坏了。”丁铭轩答道。

    “为什么?”白阳站出来问道。

    “刚才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干扰了罗盘的运行,不论我怎么校正,罗盘就只是无序地乱旋,而且就在方才,指针突然断裂了,我此次出行只带了这一个罗盘,所以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靠运气取胜了。”丁铭轩无奈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李玖年失落道。

    “不要失望,如果宗门的长老们只是单纯的布置一个原始的八卦大阵,那对精通这个的人未免太容易了一点,所以他们总要制造一些难度来对付我们吧?”白阳释然道。

    “话虽这么说,可我们没了罗盘,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上官未晴问道。

    “我想,布阵的人这么设计总有他的道理,不可能一点出路都不给我们,机关罗盘没了,那我们不用就好,凭借铭轩的经验,总可以慢慢地找出路。”白阳振奋着众人的信心。

    说着,白阳也一同走上前,仔细观察这八条石阶,刚一靠近,白阳的脑袋就嗡地一声响,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了一样,白阳歪头捂着脑袋,许久才缓过来。

    “师傅,您怎么了?”毛潇潇第一个上前扶住白阳。

    “白阳,你没事吧?”李玖年和上官未晴接连问道。

    “你怎么了?是感觉到了什么吗?”丁铭轩敏锐地问道。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而已,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白阳搪塞道。

    下一刻,白阳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原本看不清前路的石阶,此刻在白阳的眼中无比透彻,在白阳眼中,分明有八条石阶的尽头都是惩罚的传送阵,唯有最右侧的一条是直通下一个岔路口。

    正当白阳疑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又是你?

    ······

第二十七章 黑袍慷慨相助,白阳成功登顶

    “你还真会挑时候啊,高家的事情你都料理完了?”白阳在脑海里回应黑袍道。

    “那点小事能花什么时间?他们现在窝在徐州动都不敢动,呵呵。”黑袍不屑地笑道。

    “刚才是你让我看清正确路径的吧?”白阳问道。

    “略施小计罢了,这种阵法对我来说不过是小儿科。”黑袍云淡风轻地说道。

    “山上的那些前辈们不会察觉到你吧?”白阳略显担心道。

    “怎么会?我真身又不在这,这不过是我一道神念罢了,况且这道神念的力量足够帮你通过最后几关了。”黑袍解释道。

    “还可以这样的吗?那多谢了。”白阳先是对黑袍会神魂分身表示诧异,随即想到黑袍的修为深不见底,会神魂分身也不奇怪。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黑袍说道。

    “怎么了?”

    “虽然你已经看到了正确路径,但你最好还是演一下,想个别的什么理由之类的,别那么明显,那些老东西一直盯着你们呢,我怕你又惹上麻烦。”黑袍提醒道。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放心吧。”白阳回应道。

    ······

    “师傅,师傅?”毛潇潇喊着发呆的白阳,白阳许久没有回应,“师傅?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啊,啊?哦,没什么,我不是在想办法嘛,铭轩兄弟,你有头绪了吗?”白阳尬笑着解释道。

    丁铭轩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连丁铭轩都想不出办法了,我们这后面的路还怎么走啊?”李玖年叹道。

    上官未晴也想不出办法,低头沉默。

    “我倒是还记得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白阳话音刚落,四人的目光便都投了过来。

    “你有办法?”上官未晴抱着怀疑的目光,毕竟连丁铭轩都没办法,破阵经验不如他的白阳怎么可能率先想出方法?

    “师傅,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呗?”毛潇潇期待地问道。

    “是啊白阳,现在可得抓紧时间啊。”李玖年附和道。

    “别急,其他支路上的人估计也没比我们好到哪去,我这个办法比较偏门,甚至我都怀疑它的真实性,所以我得跟丁兄求证一下。”白阳将目光转向丁铭轩。

    “什么方法?说吧。”丁铭轩嘴里难得说一句话。

    “我记得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一个寻路的方法叫做——人肉罗盘,不知道丁兄听过没有?”白阳一本正经地问道。

    丁铭轩认真地低下头沉思了许久才抬起头,最后对白阳摇摇头,表示从没听过这个人肉罗盘。

    “白阳兄弟,你可别跟我们开玩笑啊?这个什么——人肉罗盘,连丁铭轩都没听过,你是从哪里看到的?”上官未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不要夸大我,但是人肉罗盘我真的没听过,可否请白阳兄弟解释一下?”丁铭轩抱着求知的态度问道。

    “这个办法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需要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背对而立,以地为盘,以人为轴,以双臂为针,成罗盘之形,不过我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其真假。”白阳陈述道。

    丁铭轩显然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这方法我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你们看,丁铭轩都不说话了,我觉得这方法不行。”上官未晴对白阳的方法越发质疑。

    “试试吧,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白阳坚决地说道。

    “不是,这办法听着就不靠谱,哪有让人当罗盘的呢?”上官未晴反复问道。

    “我觉得——可以试试。”丁铭轩忽然从沉静中抬起头。

    “你觉得可行了?”白阳问道。

    “我也觉得不靠谱,但是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丁铭轩无奈地摊摊手。

    “好吧,你们的意见呢?如何?”白阳转头问其他三人的意见。

    “我那有意见啊?我不是一直听你们的吗?”李玖年没有异议。

    “我也没意见。”毛潇潇也附和道。

    “潇潇,你是关键人物,我们这里面唯一的女孩子,你确定没意见?”白阳追问道。

    “我真的没意见啊师傅,您放心吧。”毛潇潇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呢?上官公子?”白阳调侃道。

    “我,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试试咯。”上官未晴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行,废话少说,把你们的年龄都报一下,我看看谁的年纪和潇潇更相近一些,我先来,十八。”白阳手背在身后说道。

    “呃,我十七岁。”毛潇潇回应道。

    “我二十一。”李玖年答道。

    “我十九岁。”丁铭轩说道。

    “我——二十岁。”上官未晴答道。

    “你们的年龄好像都大了一点,算了,我勉为其难。”白阳歪着头故作无奈地说道。

    “嘻嘻,既然是和师傅一起,那我就更没意见啦。”毛潇潇开心地凑上来。

    “好啦傻丫头,少贫嘴,转过去。”白阳呵斥道。

    “哦。”毛潇潇立即规矩地转过身去。

    随后白阳要求毛潇潇将两臂平举,白阳很自然地背对毛潇潇,然后抓住了毛潇潇的双臂,两端都是十指相扣。

    毛潇潇还是第一次和异性有如此亲密的举动,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师傅,但白阳好歹也是个俊俏的小生,毛潇潇难免有点莫名的脸红,心跳也慢慢加速。

    “潇潇,抛开杂念,不要想其他事情,知道了吗?”白阳严肃地提醒道。

    “哦,知道了师傅。”白阳严肃的话语将春心微漾的毛潇潇拉了回来,连忙应答道。

    毛潇潇和白阳紧紧地贴靠在一起,也第一次充分感受到了白阳坚实的后背。

    “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白阳一步步地指点毛潇潇。

    毛潇潇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然而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正感到奇怪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白阳的声音,毛潇潇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潇潇,潇潇,能听到吗?”白阳的声音传到毛潇潇脑海里,“听到了不要用嘴说话,用脑子想着你说的话,我就能听到了。”

    “师傅,你居然会传音之术?”毛潇潇在脑海里回应道。

    传音术这种东西说难学也不难,但是第一道门槛就是发起者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而接收者不论会不会传音之术,都能轻松地回答,正因为其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所以很少有人会浪费时间去学这门技艺。

    “不要惊讶,为师也是最近才学会的。”其实白阳不过是借助了黑袍那一道神念的力量来维持传音术。

    “师傅,您私底下给我传音是要做什么?”毛潇潇疑问道。

    “为师要你陪我一起演戏,所以要跟你通个气。”白阳缓缓说道。

    “演戏,演什么戏?”毛潇潇更发疑惑。

    “为师实话跟你说吧,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肉罗盘,那是为师耍他们的。”白阳道出了真相。

    “假的?”毛潇潇满脸疑惑。

    “你别激动,人肉罗盘确实是假的,不过我能找到正确路径是真的,不过相比我的方法,人肉罗盘更说得过去一点,这样我也省掉了不少麻烦,你能明白吗?”白阳安抚道。

    “呃——我明白了师傅,您要我怎么配合?”毛潇潇明白了白阳的用意,当即乖巧地问道。

    “很简单的,一会儿你不要用力,为师往哪个方向转你就跟着转,为师的手往哪里指你就往哪指,懂了吗?”白阳温柔地说道。

    “好,徒儿知晓了。”毛潇潇回应道。

    师徒二人串通完毕,马上就给旁观的丁铭轩等三人上演了一出好戏,白阳领着毛潇潇原地转了二三圈,又回退了半圈,手臂也就是指针稳稳地指向了最右侧的道路。

    “找到了,走。”白阳肯定地说道。

    “要不——你俩先走?”上官未晴仍然不信这人肉罗盘。

    “行啊。”白阳自信地答复。

    拉着毛潇潇就往最右侧的石阶奔去,走了两三丈远也无事发生,确实没问题。

    “成功了?”李玖年突然兴奋起来,“我就说嘛,白阳这小子,想起办法来绝不含糊。”

    丁铭轩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上官未晴还愣着神,懵懵地跟在最后面,仿佛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接下来每一关,白阳都用所谓的“人肉罗盘”蒙混过关,其实全都仰仗黑袍的一缕神念。

    白阳一行人这么快就找到了罗盘的替代方法,自然也被道羲山高层看在眼中。

    正阳宫前。

    “这小子在玩什么把戏?老夫怎么从没见过?”杨武川皱起眉头思索道。

    “看样子,他似乎是找到罗盘的替代方法了?”蓝业仑疑问道。

    “这小子,还挺出人意料的,居然会这种偏门的方法。”风源清出口也不知是赞赏还是批判。

    “宗主,我看这小子不过是投机倒把,不必在意。”震峰首座甘崇峰轻视道。

    “投机倒把倒也无妨,只要他有能耐上山。”风源清微妙一笑。

    石阶上。

    白阳用同样的方法连续通过了五个岔路口,一路无阻,只要再通过四个路口,就能登顶了。

    倒数第四个,白阳一眼就看出了左边第四条路就是出路,但还是要故作镇定,和毛潇潇意思性地转上几圈,假装找到出口不容易的样子。

    “演戏的感觉怎么样?”白阳笑着传音道。

    “还挺好玩的。”毛潇潇在心中答道。

    “马上就到山顶了,大家再加把劲!”白阳转身给其他三人打气。

    紧赶慢赶,五个少年总算是赶在酉时过去之前到了最后一个路口前,但是这一个路口已经没有九条道路可以选择了,只有一道混沌的漩涡门,看样子,白阳几人已经通过了入门考验,此刻,只要越过这道门,他们就算胜利了。

    白阳站在门前,缓缓伸出左手向漩涡门伸去,触碰漩涡门的那一刻,白阳的左臂也隐没在漩涡门中,白阳试探完便大胆地向里走去,消失在其中。

    毛潇潇喊了声师傅,也追了上去,李玖年紧随其后,上官未晴和丁铭轩也不磨蹭,一同跃入门中。

    一阵柔和且短暂的白光在眼前闪过,白阳一行人的目光逐渐清晰,一座巨大的赤金色宫殿映入眼帘,目测有二十多丈高。

    白阳一时被辉煌的宫殿迷住了双眼,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目光四下张望着,这才看到龚禹卿正朝着自己奔来,白阳连忙迎上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没有看错你啊,白阳。”龚禹卿满脸赞赏地说道。

    “投机取巧罢了,师兄,入门试炼是不是已经——”白阳暗示地问道。

    “哦,对你们来说已经结束了,不过其他人估计还得花点时间,这样,我先带你去见宗主和首座他们可好?”龚禹卿侧身摆出一副邀请的姿态,指了指风源清等人所在的位置。

    “那再好不过了,有劳师兄引荐了。”白阳恭敬地行了抱拳礼。

    “不必客气,随我来。”龚禹卿在前头带着,五个少年就在后面规矩地跟着,哪怕上官未晴先前跋扈的公子气息,在此刻都收敛了不少。

    “师尊,诸位长老、首座,这位就是白阳,其他四位是他的同伴。”龚禹卿先行上前向风源清等人通报。

    “晚辈白阳,见过诸位前辈。”白阳此次的抱拳礼更向前了几分,表示尊敬。

    李玖年、上官未晴、毛潇潇、丁铭轩也都跟着行礼。

    “啊,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哈哈哈哈。”风源清和蔼地笑道。

    白阳直起身,偷偷扫视了一眼,发现这些前辈里面,除了风源清还算和蔼一点,其他人几乎都带着审视的目光,某人的甚至还带着不善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白阳,这让白阳不太舒服,但白阳也并没有对这些目光进行闪躲。

    龚禹卿见气氛尴尬,正想主动领着白阳等人到一边歇息片刻,谁曾想,杨武川突然冷哼一声,猛地起身,虚步探到白阳身前,不过一息之间。

    紧接着,杨武川一拳击出,没有附带任何灵力,这一幕,白阳身边的同伴都没有反应过来,唯独白阳早有准备,后脚一扭,侧身躲过,杨武川见一拳扑空,很快又补上一拳,白阳交臂一挡,又向后一扯,卸掉了大部分的力,杨武川仍然穷追不舍,拳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脚底所踩的步法也越来越幻。

    白阳不甘示弱,稍稍催动内力,拂柳身法便可完美运行,配合白阳多变无门的拳法,勉强还能对抗一二。

    “这个老杨怎么这样?怎么能对新弟子大打出手呢?宗主大人,你也不拦拦他?”蓝业仑不齿地指责着杨武川的行为。

    “诶,老蓝,不必拦他,我见他也没动全力,他只不过是想试试这孩子,无妨。”风源清摆摆手,继续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戏。

    另一边,李玖年和毛潇潇还没搞清楚状况,连忙问龚禹卿怎么回事,龚禹卿一时也没搞懂这个杨武川搞什么鬼,可他作为门下弟子,没有权利去阻止杨武川做事,上官未晴和丁铭轩干脆看呆了,哪怕他们想帮帮白阳,可他们哪一个武艺都不突出,上去就是给白阳添麻烦。

    反观白阳和杨武川,他们俩倒是越大越酣,在交战中,白阳发现杨武川的身法和拳脚大多源于原始太极拳,也只是略有改动,碰巧白阳也会这套拳的原始打法,这才能勉强应对一番。

    二人将太极的奥义都表现在了拳法之中,所谓太极,无声无象,全身空透,应物自然。

    白阳使出一招简单的白鹤亮翅将杨武川犀利的啄击拦下,随后乘胜追击,欲前先后,一记推手顶退杨武川,随后三步并作一步冲上前打算打出一记进步搬拦捶。杨武川先一步看破了白阳的意图,俯身躲过,白阳的上半身因为扑空而继续向前,杨武川正想趁此机会攻击白阳的下盘,谁曾想白阳借力使力腾空而起,腰腹一扭,借用杨武川的背部翻转到另一面。

    杨武川当真没料到白阳还有这么一手,他意图快速转身应对白阳,然而白阳借助落地时的力量右脚一蹬,再次斜向上方腾空而起,一记瞬发的侧身飞踢击出,杨武川也正好转过身来,双手交叉于胸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腿。

    白阳被反力弹飞,但还能在空中调整落地的方向,落地时稍稍一蹲便卸掉了力。杨武川就不好受了,接连倒退了三四步,他可是六重境的大灵宗啊,今日居然被一个三重境的小鬼打退了这么多步,原想试探一番,没想到白阳的实力超出了杨武川的预料。

    白阳起身后,又摆了一次太极起势备战的动作,龚禹卿见状连忙上前先稳住杨武川。

    “杨老,别打了,影响多不好啊,白阳,你也收手吧。”龚禹卿不知二人有何恩怨,勉强充当了一把和事佬的角色。

    “不知晚辈哪里得罪了前辈,才让前辈突然对晚辈出手,方才晚辈失礼了,还望前辈多多包含。”白阳见龚禹卿来劝,缓缓收势,再次恭敬地朝杨武川行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武川突然开怀大笑。

    白阳和龚禹卿都错愕,这个杨前辈的脑子不会打出问题了吧?明明是他吃了瘪,不生气就算了,反倒大笑起来了?

    “呃,杨老,您没事儿吧?”龚禹卿满脸关切地问道。

    “去去去,老子还用不着你来担心,哈哈哈哈哈,好啊,很好啊。”杨武川嘴上嫌弃龚禹卿,可仍然掩饰不住此刻内心的喜悦。

    “杨老,您不继续打了吧?”龚禹卿试探地问道。

    “不打了不打了,哈哈哈哈哈哈。”杨武川继续笑道,转头见到白阳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当即喝道,“臭小子,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让我瞧瞧。”杨武川朝着白阳勾勾手指头。

    白阳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还指了指自己,确定杨武川是在叫自己。

    “就是叫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老子又不会吃了你?”杨武川笑骂道。

    白阳这才规矩地走上前。

    杨武川见白阳走上前,先是只字不言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了白阳一番,随后点点头,又笑着摇摇头。

    “你小子可以嘛,老子就知道没有看错你,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是习武之人,不过既然你通过了我的试探,老子也就认可你了,到时候可得选到老子的离峰来,听到了吗?臭小子?”杨武川的话虽粗,但却透露着对白阳的喜爱。

    “原来您就是龚师兄跟我提起的杨前辈,晚辈方才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前辈恕罪。”白阳连忙致歉。

    “诶,不妨事不妨事,咱们习武之人,就得用功夫说话嘛不是?有什么失不失礼的?别在意这些小事。”杨武川摆摆手,没当回事。

    “啧啧啧,老杨,你说你,人家孩子没在你跟前的时候,你是这嫌弃,那嫌弃,现在倒护起犊子来了?”蓝业仑故意调侃道,“孩子,别听他的,他这个人太暴力了,到我们坎峰来吧,我一定好好教导你。”

    “呃······”白阳尴尬地沉默了,这就开始抢人了?

    “喂,姓蓝的,人家都答应到我离峰来了,你非要横插一脚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一个崩山拳轰你脸上?”杨武川急躁地冲到蓝业仑身边吓唬道。

    “你以为我怕你啊,来啊。”蓝业仑昂着头,傲气的瞥了一眼杨武川。

    “他们这是——”白阳轻声问身边的龚禹卿。

    “他们这两个冤家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硬要说,那可能就是水火不相容吧。”龚禹卿生动形象地解释道。

    “好一个水火不相容。”白阳无奈地摇摇头,笑道。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孩子们都还在这呢,你们作为老前辈,成何体统啊?”风源清就像哄孩子一样,制止了两人的争执。

    李玖年等人见状都识相地转过身去,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

    白阳和龚禹卿无奈地相视一笑,另一边又有一批弟子成功上山了。

    ······

第二十八章 神级灵体,三花聚顶

    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山的弟子越来越多,光幕上的画面也越来越少,仅有二三批人还落后得十分厉害,看样子,这十多人是无法在太阳落山之前上山了。

    “这几个小家伙有些差强人意啊,吩咐下去,把法阵撤了吧,老许,麻烦你了,把这些孩子接上来吧。”风源清见那十几人上山无望,便立即吩咐接他们上山。

    “老夫领命。”许老扭头向山下走去,边走便召唤罗盘。

    不出一刻钟,许老带着十多人回来,其中就有先前跟白阳挑刺的周清河,白阳见状莫名觉得好笑,可此刻有多名前辈在场,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捂嘴憋着。

    周清河等人翻下罗盘,忽然瞥见白阳一眼,还未看清就连忙闪躲开来,不敢正眼直视白阳。

    白阳满脸嘲讽,原来你就这点程度,看你还得不得瑟?

    “好,众弟子们,静一静,你们大部分人已经通过了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入门试炼,相信也初步感受到了我们宗门的修炼气息,还有一些小家伙没有通过试炼的,也不要灰心气馁,往后还有许多展现自我的机会呢。”风源清站起身威严地讲道,。

    “接下来,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就是道羲山的宗主风源清,你们可以叫我风前辈或者风宗主,在宗门里,我负责总览大部分事务,禹卿,你代我向大家继续介绍一下几位长老和首座。”风源清做完自我介绍便将话头交给了龚禹卿。

    “是,师尊,师弟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道羲山的副宗主殷雅薇。”龚禹卿指了指风源清身边的中年女子,殷雅薇也顺势朝一众弟子点头致意。

    “这位是接引长老许思归,大家都见过了。”许老点点头。

    “这位是参议长老金华亭。”

    “这位是执法长老郑昂。”

    ······

    随后,龚禹卿一一介绍了八位首座。

    乾峰——郝义隆。

    坤峰——伍永均。

    震峰——甘崇峰。

    巽峰——祁紫君。

    坎峰——蓝业仑。

    离峰——杨武川。

    艮峰——泰长宁。

    兑峰——何瑞泽。

    初步认识过后,就进入到了下一个重要环节,弟子的资质检测,流程很简单,每一位弟子只需要依次将手放在风源清召唤出来的水晶大宝珠上,随后天空中的光幕便会浮现这名弟子的各项资质。

    众人排成长队,有秩序地进行检测。

    已知乾、坤、震三大峰招收术士弟子;坎、离、艮三大峰则招收习武弟子;巽峰一般负责后勤,是炼丹制药、绘制符箓的场所;兑峰是炼器术弟子的大本营。

    白阳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前人的检测结果倒是令白阳一饱眼福,一些从未听过的、从未见过的血脉纷纷出现,那一颗乾坤宝珠,甚至连弟子的先天体质都能检测出来,这么做的同时也能预防弟子中间混入魔教奸细。

    轮到上官未晴上前,只见上官未晴伸出右手,轻轻地悬放在宝珠上,宝珠顿时散发出强烈的绿色灵力,环绕周边。

    “上官未晴,二十岁,筑基初期,先天圣木灵体,木灵根,炁灵:龙血藤。”光幕之上渐渐浮现出有关于上官未晴的基本信息。

    “先天圣木灵体?还有极品炁灵加身?哎呀,掌门师兄,我们这次可捡到宝啦。”甘崇峰略带兴奋地说道。

    “再看看吧,老夫相信后面还会有惊喜。”风源清淡淡然地说道。

    比白阳一行人只晚了一点上山的,有个叫做顾衡哲的家伙,白阳倒是十分关注这个人,仅看外表,白阳就觉得此人不容小觑,很有可能会成为今后不小的竞争对手。

    顾衡哲上前伸手一探,信息骤然浮现。

    “顾衡哲,二十一岁,筑基初期,先天御雷神火灵体,雷火双灵根,炁灵:紫火雷麟。”

    又是一个先天灵体?众人皆惊,不过才测了二十多人,就出现了两个先天灵体,不得不说,这一届道羲山新弟子绝对有着不小的前途。

    又过了一会儿,周清河这个刺头不知道从哪里插队到了前边去,见白阳排在后面,不屑地瞥了一眼,白阳根本就不理会这个二货,一心看着每一个弟子的检测结果,将那些实力强大的弟子都记了下来,以后若有机会,还需要和他们来往来往,尽量搞好关系,免得日后多生麻烦。

    周清河一副痞子样,晃晃悠悠地走上前,伸出右手轻探,光幕上信息立现。

    “周清河,二十岁,筑基初期,仙赐建木灵体,木灵根,炁灵:银仙树。”

    “仙赐灵体?掌门师兄,这可是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仙赐灵体么?几千年过去了,没想到世间还有仙人遗留的传承没有断绝呢?只是这仙赐灵体,终究是后天所得,还是不如先天灵体来得有优势啊。”风源清道出了仙赐灵体的两面性。

    难怪,先前周清河那么狂,没想到他的能力来源于仙人传承,狂也有狂的资本,只可惜,在道羲山这个地方,处处有天才,仙赐灵体和先天灵体相比,终究是小巫见大巫。

    周清河走时还不忘用眼色挑衅白阳,想借此来给白阳一个下马威。

    弟子们检测的脚步越来越快。

    “李玖年,二十一岁,炼气大圆满,先天丹仙道体,风火双灵根,炁灵:无。”

    “先天丹仙体?掌门师兄,他是天赐给我们巽峰的人才啊!只可惜,没有炁灵是他最大的遗憾。”祁紫君难掩喜悦。

    ······

    “丁铭轩,十九岁,炼气大圆满,先天阵仙灵体,金灵根,炁灵:蛟首龟。”

    百名弟子逐渐检测过半,先天灵体就测出了六个,连风源清都忍不住喜悦了。

    “天佑我道羲山啊,这一定是伏羲老祖显灵了,才赐给我们这些天才弟子。”

    ······

    “毛潇潇,十七岁,炼气大圆满,灵竹圣雨体,水木双灵根,炁灵:无。”

    检测了诸多弟子,有的人是先天灵体,有的是仙赐灵体,更有像毛潇潇这样的圣级灵体,是仅次于先天灵体的存在,但有一个大家都无法忽略的点,就是同时拥有灵体和炁灵的人少之又少,目前八位拥有灵体的弟子中,只有四个拥有炁灵。

    终于到了白阳,白阳走到乾坤宝珠前,伸出了左手,但宝珠没有任何反应。

    ······

    白阳反复尝试,可宝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周清河见状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你多厉害呢,原来啥也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周边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白阳仍然面不改色,只是伸出的左手一瞬间握成了拳头,顿时,白阳的手背上浮现出一颗蓝白色的熊首,乾坤宝珠也剧烈地抖动起来,道羲山的十多位前辈几乎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这个气息,难道他?”风源清喃喃道。

    杨武川默不作声,暗自欣赏地看着白阳。

    乾坤宝珠感受到了白阳身上的灵力波动,冰灵力瞬间从二者之间迸发而出,方圆三丈的空气就像是冻结了一般。

    乾坤宝珠在一阵剧烈地抖动之后,终于射出一道精芒,落在光幕之上。

    “白阳,十八岁,筑基初期,灵体,灵体,灵······”宝珠的声音突然卡住。

    “怎么回事?掌门师兄,该不会是宝珠出问题了吧?”泰长宁询问道。

    “不可能,乾坤宝珠是我们道羲山的尊宝级宝物,怎么可能说坏就坏呢?”风源清笃定道,随后亲自走到宝珠前,往宝珠之中注入灵力。

    “白阳,十八岁,筑基初期,灵体······灵······”还是在灵体这个位置卡住。

    风源清显得有些尴尬,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传音询问乾坤宝珠的器灵究竟怎么回事?

    器灵回答:“主人,他的确有灵体,但我要是说出来,有不小的风险。”

    “我养你干什么吃的?一个灵体都不敢说?”风源清愠道。

    “主人息怒,此人灵体确实非同寻常,不能怪我呀。”器灵委屈道。

    “到底是什么灵体?你先跟我说说?”风源清问道。

    “三,三花聚顶。”器灵支支吾吾道。

    “什么?你确定?”风源清大惊道,三花聚顶可不是跟先天灵体、仙赐灵体等等灵体一个行列的,实际上,哪怕百年甚至千年都不一定出现一名三花聚顶的天才,此时此刻,一名疑似三花聚顶的天才就站在自己面前,风源清怎能不震惊。

    但是就如同器灵说的一样,三花聚顶说出来,是有风险的,最近的一个三花聚顶的天才是一千五百年前,天师府的创始人,张道陵张真人,从此以后,再也没出现过这种天才。

    每次一出现疑似三花聚顶的天才,都会引来无数人的觊觎,无论是正道或是邪教,他们都渴望得到三花聚顶的力量,所以,拥有三花聚顶的人,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

    “你编一个厉害点的灵体代替吧。”风源清叹道。

    “主人······我明白了!”器灵应答道。

    现世。

    风源清笑着拍拍白阳的肩膀,随后又歉意地对众人笑笑。

    “大家不要误会,呃,乾坤宝珠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我已经修复了,孩子,你再试试。”风源清和蔼地对白阳说道。

    白阳礼貌点头,再次伸出左手,白熊灵印再次在手背上闪耀。

    “白阳,十八岁,筑基初期,雪域寒霜灵体,变异冰灵根,炁灵:极霜巨熊。”

    宝珠的话音刚落,人群就像是被炸弹炸开了一般,又是一个超级灵体?而且他的炁灵是整个大陆最罕见的至高炁灵之一!

    “掌门师兄,我,我们没有听错吧?是极霜巨熊吗?”蓝业仑惊道。

    “没有错,他的炁灵就是神兽级别的极霜巨熊。”风源清早已从三花聚顶的震惊中走出来,唯独没想到,这白阳居然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神级炁灵——极霜巨熊。

    “可是掌门师兄,我觉得这孩子并没有这么简单吧?您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杨武川直截了当地问道。

    风源清微闭双眼,叹了口气:“等安顿好这群孩子,我会告诉你们的。”

    今天,注定要写入道羲山的历史。

    实际上,白阳自己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他分明地听见了自己的灵体是神级三花聚顶,但好像风源清在特意掩盖,使得乾坤宝珠并没有如实播报。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周清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躲到了人群后面,不敢露面,和极霜巨熊相比,他那仙赐灵体就等于茅厕里的某样东西。

    再看顾衡哲,他的眼中似乎掺着杀意,白阳当然留意到了,看来顾衡哲是结交不了了。

    白阳缓缓退开,这时,杨武川突然大喊叫住了白阳。

    “臭小鬼,还不到老夫这里来?”杨武川骂骂咧咧地朝白阳喊道。

    “哥,我们先走了。”白阳不得不先跟李玖年暂时告别,毕竟李玖年主修炼丹,俩人怎么也凑不到一块,白阳领着毛潇潇就往杨武川身边走。

    “诶诶诶,那小丫头,老夫又没喊你,你跟过来做什么?”杨武川指着白阳身后的毛潇潇喊道。

    “杨前辈,您不打算收她吗?”白阳突然站住,毛潇潇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上了白阳的后背。

    “我收她做什么?我认可的是你,又不是她?”杨武川断然道。

    “那就恕晚辈冒犯您了,我这就去蓝前辈那边。”白阳转身假意朝蓝业仑那边走,还拉着毛潇潇一起。

    “对对对,就该来我这里,老杨不要你们我要,两个都来。”蓝业仑隔着挺远就开始招手。

    “喂,姓蓝的,我都告诉过你了别跟老子抢,你没听见是吧,不就是多收一个小姑娘吗?臭小子,别跟老子斗气,回来!”杨武川霸道直言。

    “前辈说话算话?”白阳转身笑对杨武川。

    “老夫从不食言。”杨武川昂起高傲的头颅。

    白阳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拉着毛潇潇快步往回走,生怕杨武川反悔。

    蓝业仑看着白阳背对自己自己而去,连挽留都来不及,立马就知道自己被这毛孩子耍了,一时竟哭笑不得。

    “多谢前辈成全。”白阳毕恭毕敬地对杨武川行了个礼,毛潇潇也一同照做。

    “哼。”杨武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谁让白阳是三花聚顶的天才呢?但他下一秒又恢复如常,继续挑人。

    一刻钟过后,百名弟子基本都有了归宿。

    上官未晴去了坎峰,丁铭轩被坤峰招收,李玖年毫无疑问去了巽峰,白阳和毛潇潇也顺利进入离峰。

    另一边,先前和白阳有点过节的几人都没被杨武川挑选上,杨武川嘴上说着,他杨武川从来不要废物,弟子在精不在多之类的话。

    这些人连入门试炼都通过不了,更入不了杨武川的法眼,于是周清河等人被分配到了艮峰,少数人补到坎峰去。

    这也难怪杨武川一开始瞧不上毛潇潇了,他只是怕毛潇潇拖了整个离峰的后腿。

    “诸位首座,接下来就麻烦你们将这些小娃娃带回各峰,好生磨练,早日壮大我们道羲山的实力。”风源清庄重地讲道。

    “是。”八位首座异口同声,随后将弟子们各自带离,前往传送阵。

    杨武川带着九名新弟子前往东面的传送阵。

    传送阵前有一位四重境的弟子看守,杨武川随手丢给守卫弟子一颗火灵石,随后守卫弟子将火灵石嵌进传送阵旁的矮石台上,原本灰暗的传送阵立刻散发出光彩。

    “都站上去吧。”杨武川说道。

    九个弟子先后踏进传送阵,杨武川最后跟进,随后杨武川朝着守卫弟子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传送了。

    守卫弟子将手摁在火灵石上,用力一摁,传送阵当即被薄薄的一层光幕封闭,随后脚底赤光一闪,十个人就消失在传送阵上。

    另一边,离峰传送阵,十人几乎是一瞬间从主峰传送到了离峰,众人走下传送台,第一眼就看见一片大竹林,脚下的石砖路将竹林分成两片。

    “都随老夫来吧。”杨武川走在前头带路,九名弟子规矩地跟在后面,不出百步就走出了竹林,正东是一座不大的宫殿,杨武川边走边介绍,那座宫殿叫做离宫,宫殿后是他的住所,离峰北面是离峰弟子白日修行、娱乐还有比试的场地,南面才是所有弟子居住的地方。

    “时候不早了,一会儿你们自己前往南苑,老夫早就安排好了,你们的师兄们会在那里等着你们,他们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明日卯时日初升,你们所有人都要在离宫前集合,到时候老夫再宣讲一些事宜,你们还有疑问吗?”杨武川严肃地讲道。

    “没有了。”九人纷纷答道。

    “那就去南苑,好好歇息吧。”杨武川说罢,大手一挥,化作流光飞往离宫。

    杨武川到了离宫,全身顿时就松懈下来,没一会儿,忽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是当时被白阳的飞踢击中的地方,没想到明明已经卸了不少力,那个飞踢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小子,还真挺能打的。”

    ······

    九人还没功夫惊讶,天色就已暗沉下来,走了四五百步,终于到了一处叫做南苑的地方,并且在入口处,早有三人在那等候了。

    “师弟师妹们,你们可算来了,我们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领头的师兄上前说道。

    两方寒暄了几句,白阳一行人得知,领头的这位师兄叫做萧尚义,是杨武川的亲传二弟子;旁边那位师兄叫做孙风亮,杨武川的亲传五弟子;还有一位师姐叫做胡婉萍,也是杨武川的亲传弟子,排行第六。

    进了南苑,众人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最先看见的都是一层的竹木屋,错落有致。

    “你们现在看见的是一重境外门弟子的住处,你们住的地方在里面。”萧尚义介绍道。

    继续朝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二层竹木阁楼,错落分布在泉边、山岩下、水渠边。

    “这里是二重境到三重境大圆满以下修为的弟子的住处,女弟子住在西面,男弟子住在东面,你们的住处还要再往前几步,过一会儿我先给你们发放宗门统一的衣物,明日一早集会的时候记得穿好。”萧尚义方方面面都介绍到位。

    随后,众人走到一间没有灯火的阁楼前,阁楼的门被铜锁锁着,萧尚义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熟练地点亮屋子里的灯,屋子里各处都堆满了木箱,其中堆放着宗门弟子的衣物。

    “女弟子的衣物在二楼,婉萍,你带她们上去,风亮,你过来搭把手。”胡婉萍领着毛潇潇和另一个女弟子上了二楼,萧尚义则着手记录七名弟子的身高尺寸,孙风亮按照尺寸给每人发了三套衣物。

    “你们拿好三套衣物,听我说,浅蓝色背面绣八卦全阵的那一件,是代表宗门出行时穿的,现在你们还用不到,不过要收好,浅黄色背面单绣赤色离卦的那一件,是代表我们离峰时穿的,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穿好,最后靛蓝色那一件是礼服,宗门有重大庆典的时候就穿这个,现在你们也用不到,收好就行。”萧尚义作为前辈,耐心仔细地对后辈讲解每一个今后要做到的细节,另一边,楼上的胡婉萍也带着两个女弟子下来了。

    “婉萍,该注意的事情,你应该都跟她俩说了吧?”萧尚义确认道。

    “放心吧师兄。”胡婉萍点点头。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休息的时间了,我这就带你们到住处去。”众人出了阁楼,萧尚义随手插上了铜锁。

    众人又分成两拨,胡婉萍带着两名女弟子往西面去了,萧尚义和孙风亮则领着剩余七人继续往前走,随后萧尚义带走了四个,孙风亮带走三个,其中包括白阳。

    “行了,到地方了,一层住两个,不过你们只有三个人,所以你们自己商量谁住楼上谁住楼下吧,我就先走了,我和你们四重境的师兄师姐们都住在南苑深处,有事可以来找我们,不过有些师兄师姐的脾气不太好,如果没有我们其中的人带路,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擅自闯到里面去。”孙风亮善意地提醒道。

    送别孙风亮,剩下白阳等三个人,三人先是尴尬地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简单地打了几声招呼,接着就商量起了谁住楼上楼下的事情,最后,白阳喜欢清净,去了楼上,其他两人也没有争议,住了楼下。

    楼上楼下的出入口不在同一处,所以可以互不干扰,正和白阳之意。

    白阳从阁楼外侧的台阶上到二楼,用孙风亮给的钥匙打开了铜锁,随后推开房门,走进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尘土气味,反倒有一丝竹木的清香,看来这些空阁楼经常有人打扫。借着月光,白阳找到了灯台,点燃之后,屋子也亮了起来。

    白阳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燃烧的灯芯,痴痴地呆着,仿佛在冥想着什么。

    许久过后,白阳突然自言自语。

    “白阳啊白阳,你总算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说着,白阳的脑海里浮现出柳丰年、安芊、刘傲还有李玖年的身影。

    白阳从纳戒中翻出一枚玄色的令牌,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百黎教,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赶尽杀绝。”白阳心中的恨意难平,都是百黎教破坏了自己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生活。

    除了百黎教,白阳还在脑海中理了一遍所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务,那把缠满符咒的大砍刀的来头、十年内将修为提升到六重境大圆满,然后去长安找回安芊,目前就这些。

    白阳向往着在道羲山有一个新的开始,随后便伸了个大懒腰,宽衣解带,倒头便睡。

    ······

第二十九章 备战宗门比武

    寅时,南苑。

    天翻鱼肚白,白阳早早起身整理着装,扎起一头黑发,在铜镜前一照,新衣服还算合身,配上白阳简直就是英姿焕发。

    推开房门,白阳倚在阳台眺望四方,卯时将至,许多弟子都从阁楼中出来,往离宫方向奔去,白阳也随着人群一同前往。

    ······

    离宫阶下,人群涌动,杨武川在台阶上背手而立,只轻咳两声,百名弟子鸦雀无声。

    “人都到齐了吗?”杨武川问了问身边的萧尚义。

    “禀告师尊,除了一重境的外门弟子,您吩咐过不用到场,其他的都到了。”萧尚义回禀道。

    “好,那开始吧。”杨武川吩咐下去。

    随后,杨武川特意将九名新弟子揪出来站到台阶上,介绍给其他弟子认识。

    “师弟师妹,你们好!”两百多人异口同声地欢迎九人的加入。

    互相问过好,杨武川放九个人回归队伍,随后便说起正事来,原来还有三个月就是宗门大试,说白了就是比武,到时候会在各峰筛选几名拿得出手的弟子,到主峰参与最后的比试,最后筛选出十个人,有机会让宗主亲自传授功法。

    这么一说,台阶下无数人心动,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垂头丧气,有人平静自若,白阳原本倒不是很在意比武,但若是有机会让宗主亲传功法,说不定能早一点修练至六重境,比不比武不重要,只要最后的奖励足够吸引人,就没有什么能阻挡白阳的脚步。

    “好了,老夫没什么好说的了,解散之后,照常修炼,好好关照你们的新师弟师妹们,有能力的就多帮帮他们,他们初来乍到可能不懂规矩,你们要包容他们,听清楚了吗?”杨武川不怒自威。

    “师尊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关照他们!”两百人再次同声大喊。

    杨武川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能铸造出这样一批同气连枝的“可怕”队伍啊?

    随后杨武川令座下的九个亲传弟子分别将队伍带离,萧尚义亲自找上白阳,拉着白阳往自己所带的队伍走,毛潇潇试探地问了问能不能带上她一起,萧尚义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

    离峰北。

    这里陈列着所有练武所需的器材,例如梅花桩、木人阵、铁索桥等等,萧尚义找了一片空地,领着十多名弟子着手操练。

    萧尚义怕白阳和毛潇潇初到离峰,还不会每日例行的武操,便让其他弟子先做一遍示范,不够再多做几遍,令萧尚义意想不到的是,一众弟子才操练了一遍,白阳就能分毫不差地跟上了,甚至比大部分人做得更好。

    萧尚义忍不住称赞白阳,简直就是个武学天才,毛潇潇就差了不少,萧尚义和白阳都上手指点了好半会儿,这才勉勉强强有点意思。

    例操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难得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有的人直接找片树荫坐下,有的人在互相给对方展示自己新学的功法,还有些人围坐一圈玩起了游戏。

    白阳坐在一块石头上,毛潇潇在白阳面前比划着生疏的招式,白阳则一段一段地耐心指点。

    “师妹,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过会儿你们还要自由修炼呢。”萧尚义向二人走来,边走边说道。

    “师兄,没事儿,我还不累,有些地方我还没弄懂,所以我想让我师傅指导一下我。”毛潇潇一边推辞,一边不小心说漏了嘴,上山以后,本来白阳就不允许毛潇潇跟外人提起自己是她的师傅,这下可好,白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你师傅?在哪呢?”萧尚义左看看,右盼盼,愣是没反应过来,最后才将目光落在白阳身上。

    白阳掐着鼻梁,叹了口气,朝萧尚义招了招手:“师兄,不用找了,我就是她师傅。”白阳尴尬地笑笑。

    “你是她师傅?”萧尚义满脸不可思议,“你自己都才三重境,怎么会收起徒弟来呢?”

    “呃,师兄,你可别小看我师傅,他可厉害了呢,演武大会的时候,没人是他的对手呢。”毛潇潇为白阳正名道。

    “潇潇,别说了。”白阳牵着毛潇潇衣服的裙角,咬着牙说道,另一边,又笑着对萧尚义说,“萧师兄,你别听她乱说,我那都是侥幸而已。”

    “哦?侥幸而已?侥幸到有能力收徒弟?”萧尚义显然是话里有话,但没有恶意。

    “师傅,事已至此,您就别装了好不好?”毛潇潇无奈地对白阳说道。

    “还不都是你啊。”白阳的牙都快咬碎了。

    “白阳。”萧尚义突然正经地叫了一声白阳的名字。

    “啊,啊?”白阳转过头。

    “既然你这么有能力,有没有兴趣跟我比试一下啊?”萧尚义微笑中透着两层含义。

    “师兄,这不太好吧?第一天修炼你就让我和你打啊?”白阳推托道。

    “有什么不好嘛,师兄弟之间偶尔比试比试,切磋切磋,都是很正常的嘛,你不跟我打,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你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师尊面子,那——”萧尚义正要说下去就被白阳打断。

    “行了行了,师兄,您别说了,我哪敢不给你面子啊?我就是觉得,我要是跟你打,有点以下犯上,自取其辱的味道。”白阳解释道。

    “嗐,别瞎想,在离峰没人在乎这些,这样吧,你我都不动用灵力,纯靠武艺,我倒要考验考验你这个当人家师傅的家伙,合不合格?”萧尚义笑道。

    萧尚义都这么说了,白阳也没有继续推托的必要了,只好应了下来,萧尚义将要和白阳切磋的事告诉了周围的二十多名弟子,那二十多人纷纷来了兴致,都围过来观看。

    萧尚义抽出寒铁打造的佩刀,白阳也祭出了赤钢。

    “赤钢刀,这家伙居然有这种上品宝刀?”围观的人诧异。

    “呵,敢和二师兄叫板,任凭他有再好的兵器又能如何?”

    “我看他啊,是输定啦。”

    “这还用你说?”

    ······

    “师兄,请指教。”白阳率先问候道。

    “承让了,师——弟。”萧尚义回话。

    随后两人几乎同时迈步,寒铁和赤钢激烈地碰撞,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孰强孰弱。

    在场所有人,除了毛潇潇,谁都没想到白阳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在纯武比试下,居然能和萧尚义比划一二,甚至微微压过萧尚义一头,也或许这只是因为萧尚义一开始轻敌了。

    萧尚义渐渐找回节奏,又隐隐压过白阳一头,目前白阳还没有催动拂柳身法,就差不多和萧尚义打成了平手。

    白阳打算速战速决,跟萧尚义这种有深厚武学底蕴的对手比试,最忌久战,白阳使出了萧尚义从未见过的刀法,其轨迹变幻莫测,又暗藏杀机。

    萧尚义就用自己多年所学来应对,他不信杨武川的真传会输给白阳一个野路子。

    但越是接触,萧尚义就越吃力,白阳全身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他一个四重境的体格居然被打得有了退意。

    白阳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反应力,连连破解萧尚义的反击,却又不做任何进一步的攻击,这让萧尚义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两人的兵器同时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不得不算为平局。

    “还是师兄技高一筹,见教了。”白阳收回赤钢,恭敬地行礼。

    “唉,后生可畏,你不用谦虚,我要是回到你这个年纪,根本就打不过你,再给你几年时间,我想你很快会超越我。”萧尚义夸赞道,其实作为前辈的他跟白阳一个新弟子比武,居然打成了平局,这就代表他已经输了,只不过白阳故意在给他台阶下罢了。

    其他弟子也没想到,二人居然打成了平手,过了老一会儿才有人拍手叫好。

    萧尚义下一刻立马就吩咐,自由修炼开始,所谓自由修炼,就是不限制弟子修炼项目,可以修行功法,可以练基本功,总之——不能偷懒。

    白阳在修炼前,将毛潇潇唤回身边。

    “潇潇,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把手伸出来。”白阳笑着说道。

    “怎么了师傅?”毛潇潇说着伸出手。

    “送你一点小礼物。”白阳拿出一枚纳戒放在毛潇潇手心,这纳戒包括纳戒里的东西都是当时在城主府库拿的东西,李玖年的那份早就被拿走了,就差毛潇潇这份一直忘了给。

    “谢谢师傅!嘻嘻。”毛潇潇收到纳戒,笑逐颜开,只是顺便看了一眼纳戒中的情况,便震惊道,“师,师傅,这么多东西,您从哪里得来的?”

    “不要多问。”白阳严肃地说道。

    “哦。”毛潇潇乖巧地点点头。

    “快去修炼啦,不要给我惹事。”白阳叮嘱道。

    “知道啦师傅。”

    随后两人在离峰安稳地度过了大半个月,也慢慢知晓了许多离峰的小规矩,比如每月初一、十一、廿一日是休息日,但弟子们不可以离开宗门,平时除了遇到年节可以额外休假下山放松以外,弟子们基本都是在修炼或者出外勤的路上。

    这不,白阳二人才在离峰待了不到一个月就遇上了清明节,按规矩,宗门会特许弟子们下山放松三天。

    白阳本对下山逛街没有太大兴趣,但拗不过李玖年的生拉硬拽,以及毛潇潇的百般哀求,最后白阳才勉强答应了他们,三人换上常服就出发了,没想到在下山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上官未晴,于是凑成了四人一同下山。

    ······

第三十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

    道羲山与徐州城相隔不过八十里,只要先坐马车出发,半道上摆渡过一次江,就到了徐州城郊了。

    白阳一行人还在摆渡舟上,江面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诶,上官老弟,丁铭轩这次怎么没跟着一起出来呢?”李玖年随口问道。

    “嗐,我哪叫得动他呀?虽然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但是他这人脾气怪得很,满脑子只有机关造物,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了。”上官未晴感叹道。

    ······

    两刻钟后,摆渡舟在徐州码头缓缓靠岸,上官未晴随手递给船夫三个十文的铜板。

    再次乘上马车,不出片刻就到了徐州城西门外,有许多孩童在长辈的看护下放着风筝,你追我赶,很是自在,别处还有许多丁壮在帮忙植树,连城防军都加入了这个队伍,军民相处十分融洽。

    城防军例行查验了白阳一行人的身份,随后就放他们进城了,进入城中,清明的味道就更加浓厚了,踏青归来的人们头戴柳枝编成的花环,还有的人正将柳条插在自家门檐上,以此来祛病避灾,还可以摆脱虫害。

    四人也入乡随俗,在水边的柳树上随手折下几根枝条,编起了花环,白阳虽然是个武夫,却也心灵手巧,很快就编好了一个,毛潇潇手笨,编了几次都很快散开。

    “唉,算了,这个给你吧,我再编一个。”白阳在自己已经编好的藤环上又添了几朵白色的桐花,然后戴在了毛潇潇头上,随后抢过毛潇潇手中的柳条,继续编制起来。

    “嘻嘻,谢谢师傅,真好看。”毛潇潇挪了挪头顶花环的位置。

    一路上,毛潇潇都没消停过,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玩那个,蹦跶到左边看看,又窜到右边瞧瞧,最后还都是白阳给买的单,还好刘傲给的钱够多,买这点东西还是不痛不痒的。

    继续在路上走着,毛潇潇左手拿着一纸袋枣糕,右手提着一纸袋青团,一副满足的样子,紧接着,毛潇潇见到前方有人在河边大树下荡秋千,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明明是出来逛街的,怎么净陪她玩了呢?”李玖年无奈地摇摇头。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不然我们三个大男人走在街上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做的,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孩,爱玩是天性,你我何尝又不是个孩子呢?”白阳笑道。

    毛潇潇欣喜地坐在秋千上,白阳在后面一把一把地推着,过了很久,毛潇潇喊也喊累了,这才愿意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没一会儿,一行人就听见不远处有许多人的喧闹声,像是在庆贺着什么,其中还夹杂着马蹄飞奔的声音。

    四人循声而去,很快就找到一片开阔的场地,场地中有几个青年男子正骑着马,手中搭着弓箭,飞快奔走,随后一抬手射向百步之外的柳树,随即又向柳树奔去。正当白阳和李玖年以及毛潇潇疑惑时,上官未晴道出了这些人在做什么。

    “他们是在射柳啊。”上官未晴说道。

    “射柳?”三人疑惑。

    “射柳就是在细长摇曳的柳枝上,拴上一缕红绸,即是被射的目标,参加的大多是我们这个年纪的青年男子,骑马挽弓,在百步以外,用特制的前头分杈的箭,射断那枝柳条,待柳条落地之前,飞马前往,将柳条接住,这就叫做射柳。”上官未晴细心解释道。

    走进射柳场,四人硬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最后站在了最前端。

    场上四个青年男儿,飞马搭弓,好不威风,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个男青年没驭好马,被胯下的马掀了个底朝天,好在人没有大碍,被人扶下场休息了,主持将马牵住,向场下呼喊着。

    “还有没有胆大男儿,敢上来射柳的?今日,凡射柳成功超过十支的,皆有奖励可领,射柳最多的,便可以领走今天最好的奖品,桃花飞鸟玉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主持之人抬手指向场地一侧陈列奖品的桌子,那里正有一人在轮番展示奖品,除了那个头钗,还有其他纪念品,比如墨画油纸伞、银骨纸扇等等,但是在价值上都比不过玉钗。

    李玖年怂恿着白阳上去参加,白阳连忙推脱,那些奖品对自己毫无用处,还不如乖乖在地下看看热闹。

    “你怎么不问问上官?”白阳暗示李玖年问问上官未晴。

    “诶,我就不必说了,我根本就不会搭弓射箭,更何况还要骑着马呢?”上官未晴还没等李玖年发问就先发制人。

    白阳看热闹的时候,目光偶然间落在了毛潇潇脸上,只见毛潇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奖品玉钗,满眼都是喜爱的味道。

    “怎么了?喜欢那支钗啊?”白阳问道。

    “嗯?嗯······”毛潇潇见白阳发问,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始终犹豫不决,但是白阳从她的眼神深处看出来她确实喜欢那支头钗。

    “好了不用说了,为师知道了。”白阳拍了一下毛潇潇的肩膀。

    “这么久都没人上来吗?现在上来还有机会追上其他人,取走这支玉头钗!”场上主持人仍在鼓动场下的青年。

    “我来!”白阳一边高举左臂,一边朝着主持人走来。

    “你?你确定你可以?”主持人上下打量着白阳,他见白阳体格不大,便心生质疑。

    “可不可以,试试不就知道了?”白阳笑道。

    没等主持人说话,白阳就翻上了马。

    “给我弓箭。”白阳冷冷地说道。

    主持人招呼场下的助手取来新的弓和一袋特制的箭,随后递给白阳。

    白阳将箭袋插在腰间,两腿猛地一夹,胯下马当即嘶鸣一声,飞快地奔走起来。

    “这马还挺烈的,难怪那么多人摔下马。”白阳心想。虽然是匹烈马,但很快这匹马就向白阳妥协了,白阳也顺势搭起了弓。

    场下,李玖年毛潇潇都在为白阳呐喊助威,大喊着白阳的姓名,过了一会儿,上官未晴也跟着喊了起来。

    第一箭,白阳不小心射飘了,场下一片嘘声,主持人又在发难。

    “不行就下马吧,不要丢人现眼啦。”主持人嘲笑道。

    白阳不以为意,对此一笑而过,刚才那一箭不过是为了找感觉罢了,接下来才是白阳真正的展现时刻。

    嗖!白阳一箭命中绑着红绫的柳枝,随后策马狂奔,侧着俯身捞起快要落地的柳枝,这一幕,引得许多人呐喊欢呼,其中李玖年叫喊地甚是卖力。

    白阳稳住心态,隔着百步远,在飞马背上,又射一箭,最后又稳稳地接住一根柳枝。

    此刻,柳丰年传授的百步穿杨箭就派上了用场,不论射箭的时候身处什么环境,都要以动为静,稳住心态,看准了就松手,不要犹豫。

    白阳已经连射了六箭,最后都接住了柳枝,最开始发难的主持人也羞愧地低下头。

    白阳追赶的速度飞快,旁边一同竞赛的三人却失误连连,看样子是被白阳强大的技术吓到了,不过他们也不甘于认输,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半路言弃?场上嗖嗖的箭声不绝于耳,柳树的枝条也越来越少。

    不知不觉,白阳的腰间已经挂上了二十根柳枝,反观其他三人,最多的才17根。

    不久之后,几人的马匹都乏了,比赛也随之结束,主持人开始分别清点几人射下的柳枝。

    第一个人最后共有28支。

    第二人最后共有30支。

    第三人共有34支。

    最后到了白阳,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数到最后,白阳共有39支柳条,这个数目一宣布,场下立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最后玉钗理所当然地颁发给了白阳,其他三人也都分别获得了一个小有价值的纪念品。

    白阳捧着精致的小木盒,朝着毛潇潇他们走来。

    “怎么样?”白阳笑着炫耀道。

    “师傅你真厉害!我就知道师父你最疼我了。”毛潇潇兴奋地就差原地起跳了。

    “少贫嘴,拿去。”白阳将木盒拍在毛潇潇手心,毛潇潇小心地将其收进了纳戒,到时候再找个机会戴上试试。

    经过这么一遭,四人也有些饿了,便想在附近找个馆子下,但是上官未晴却拒绝了。

    “别去馆子了,清明时节全都是寒食,基本没啥好吃的,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上官未晴拍拍胸脯。

    “去哪?”三人同时问道。

    “去我家啊。”上官未晴正经地说道。

    “你家?你家不是在扬州吗?”白阳问道。

    “扬州那个确实也是我家啊,只不过我们上官家家大业大,所以东山各州我们都有分布,况且,徐州才是我们上官家的祖庙,家主就是我大伯,以往我每年都会到这儿住一段时间,不信我带你们去?”上官未晴说着就硬拉着三人往城北走。

    果然,如上官未晴所说,城北还真有一个上官府,占地还不小,上官未晴走上前,两个门卫连忙上前拦住,上官未晴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块翡翠令牌,上面雕刻着“上官”二字,两个门卫见此令牌连忙低头致歉,并主动给上官未晴开了门,迎接他进去。

    “欢迎公子回家!”门卫同声欢迎道。

    “他们三个是我的朋友,一会儿我要带着他们去见我大伯。”上官未晴招呼白阳等人进门。

    “是,公子慢走。”门卫恭敬地请道。

    四人进了前院,上官未晴轻车熟路,带着三人在府中廊道里左右穿梭,总算见到了人影,那人见到上官未晴,先是眯眼确认一番,随后连忙迎了上来。

    “堂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道羲山了吗?”那人叫上官未晴堂弟,随后跟上官未晴拥抱了一下。

    “这不是清明吗?宗门特许我们下山逛逛街,探探亲,我又不能回扬州我爹那,再说了,徐州上官府就不算我家了吗?”上官未晴笑道。

    “诶,就是嘛,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呃,这三位是?”上官未宣问道。

    “哦,他们是我在宗门的好朋友,正好遇到他们和我一起下山,我就顺便把他们带来了。”上官未晴问道。

    “是这样啊,那挺好啊,你以后多带点朋友回来,这样我们本家平时也不会那么冷清了,对吧?”上官未宣热情地说道。

    “堂哥说的是,我知道了,对了,大伯呢?”

    “我爹啊?他刚带着下人踏青回来,人在那屋呢,我带你们去见他。”上官未宣领着四人往大院北边走。

    最后到了北边的一处厅堂内,上官未宣先进屋告诉他父亲上官英甲,上官未晴领着三个朋友回来了,上官英甲连忙让上官未晴和他的朋友进屋聊聊。

    “大伯,我回来了。”上官未晴笑道。

    “哎呀,晴儿,你这突然回来,大伯也没做准备,来来来,你让你朋友们也坐下来,咱们一起吃吃糕点,聊聊天,过会儿我让下人去安排晚餐,不过清明寒食,晚餐可能会简单一点。”上官英甲招呼道。

    “没事儿,大伯,您随意准备。”上官未晴客气道。

    “嗨哟,你小子,老跟我客气,我可是你大伯,哈哈哈哈,晴儿啊,你爹近来可好啊?”随后,上官英甲又对上官未晴嘘寒问暖,上官未晴都如实回答。

    伯侄二人叙旧良久,最后上官英甲也豪气地为白阳三人分别准备了空的客房。

    “晴儿,既然你带了客人,大伯我可得好好招待,免得人家出去以后说我们上官本家小气,那成何体统啊?”上官英甲打趣道。

    “伯伯说的哪里话,我们能在此借宿,已经感激不尽了,怎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呢?”白阳连忙应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那——接下来,我们去用晚膳吧?”上官英甲笑道。

    六人起身,一同前往用晚膳的地点。

    ······

    愉快地用过晚膳,上官未晴又和上官英甲父子聊了不少话题,直到深夜才肯回房睡去。

    毛潇潇玩了一天早就累了,看到舒适的大床就直接扑了上去,也不顾衣裳是不是只脱了一半,就昏昏地睡下了,白阳射了半天的柳,也差不多精疲力竭,早早睡下了,李玖年也叫喊了小半天,此刻只想快些入睡。

    ······

    (三月特别篇)

    (应该有不少朋友都吃到美味的青团了吧?你们那里的青团都是什么馅的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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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源寻星录介绍:
天之所录,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
千年转轮,十世轮回。两千年前封神一战,异大陆的新神对战天界旧神,新神大败,而天界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自此,新神在星源大陆隐匿了行踪,而旧神则退居天界,几乎切断了和人间的所有联系,但留下了许多神力遗迹。
天界的十大金乌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位在封神战争中活了下来,但他选择自断神脉,遁入轮回。
历经两千年,十世轮回,他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到了人间。
即使天生短命,他亦不放弃,心里始终秉持着坚定的信念,为了天下苍生而战!
这一次,他将用自己的身躯,种出天地之间最耀眼的三花聚顶!九源寻星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源寻星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源寻星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