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怪物也分类
“准备迎接你的三十连败吧。”
盗有道跃于半空中抬腿朝赵将年扫去,脸上忍不住洋溢出笑容。
“啊咧,学得倒挺快的嘛!!”盗有道笑道。
原本失去平衡即将倒地的赵将年,此时脚尖却轻点在盗有道的脚踝之上,他那双平淡的眼神中终于也有了得意,不过还不够!
盗有道落地的瞬间,扭身,又一脚扫去!
砰!!
赵将年安然无恙,抬起的小腿扛住了盗有道的横扫,嘴角上扬挑衅道:“怎么,不行了吗,不行了的话,就用手。”
盗有道收回腿,站在原地,笑看对面这个陌生的赵将年:“你的小嘴什么变得那么欠了?”
“这一点还需要谢谢你,是跟你学的?”赵将年回击道。
如果说连败二十九场除了武功有精进以外还学会了什么的话,那就是盗有道那二十九场,场场不重样的冷嘲热讽。
“怎么,决定好了吗?”赵将年气焰嚣张地问道。
盗有道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早就能体会到赵将年的嘲讽,他摸着下巴回味着并说道:“还差点味,污辱性还不大,你想让我用手,那就让我检阅下你的御风行练到了什么地步!”
话音刚落,盗有道便已来到赵将年的身后,抬腿朝着赵将年后背踢去。
砰!!
两脚相对,双腿弯曲,赵将年贴近盗有道,脸对脸地笑道:“你觉得跟你比怎么样?”
“今天你的话,有点多诶。”盗有道踩着赵将年的鞋底跃向空中,内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激增并汇聚到右腿。
“给你看看真正的御风行。”
盗有道的右腿在视线中逐渐模糊化为一个漩涡,携带着尘土、落叶的风从四面八方会聚于此,天空云层搅动化为漏斗,这一小块天地间此时唯一的风源便是盗有道。
“说实话,你这家伙吓到我了,短短三十天竟能成长到这一步,但是我盗有道也不是吃素的,别给我太得意忘形了。”
说完的瞬间,盗有道动了,携着天地之风的右腿犹如一柄长枪捅向赵将年。
赵将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这一次他完败了,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性,他骄傲了。
赵将年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无路可逃,他的退路已经被风给堵死了。
“快逃啊,将年!”钱来大喊道,即使是场外的他也能感觉到盗有道这一招的可怕,那种携天地之威的震慑。
风铃赶忙来到风啸天身边着急地说道:“爹,你还不出手!”
风啸天双手交叉于胸前,内力散发护住风铃,目光紧盯着场内,不急不缓地说道:“放心,你还不知道盗有道吗,他不会对将年作什么的,不过......”
“赵将年,睁开眼,即使要输也要看清你的对手是谁,还有为什么那么快就放弃,还没到死的那一刻呢?”风啸天对着场内大喊道。
“对,我还没输,我赵将年不会输给你的,盗有道!”心里呐喊着,赵将年睁开眼,用仅剩的内力武装右手,挥舞着砍向盗有道。
“百华!!”
看着赵将年以卵击石的攻击,盗有道笑了:“收手吧,不然的话,手会废了的。”
“无所谓!”又回到了以前的言简意赅,眼神也只剩下了坚定和决绝。
“一点都让人喜欢不上来。”盗有道笑容更甚,大喊道:“成全你!”
两人不再说话,谁都没有在意自己的手或脚,他们紧盯着彼此的目光。
“盗有道,住手!”风铃和钱来再也忍不住冲着场内喊道。
可是他们真要是停下来的话,那么他们就不是盗有道和赵将年了。
砰!!
高压被打破,狂风四泄而出,席卷整个院落,房屋作响,树木倾覆,苍鹰倒飞,沙土飞扬,这片天地一片狼藉。
钱来团成球被吹着往屋内滚去,而风铃幸被风啸天内力护住,不然肯定也会如此狼狈。
盗有道穿过沙尘缓缓落在场边,吐掉嘴中的沙土,笑吟吟地看着场内,场内传出赵将年羞恼的咆哮:“盗有道,你在羞辱我吗?”
沙尘散去,赵将年完好无损地站在场中,土黄色的脸上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这双眼睛死死地咬着盗有道。
盗有道低头自顾自地拍着衣服:“我可是很认可你的,对于我来说把你弄残,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是没必要,你还太弱。”
原地起跳抖掉剩余的沙土后,盗有道抬头继续说道:“说实话,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不累吗,赵将年?”
赵将年脸色巨变,他黑着脸问道:“你跟踪我?”
盗有道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怎么能叫跟踪呢,我那是光明正大跟着你回家,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对于赵将年进步为何如此之神速,盗有道也很好奇,毕竟捷径谁不想走呢?
因此在赵将年第十八次连败的那一天,等两人走后,盗有道便尾随了上去,一路跟着两人回到了他们在青山城的豪华住所。
盗有道在赵将年住所围墙外的树上躺到了太阳升起,然后无聊地打着哈气回去了,因为赵将年根本就没有什么捷径,他就是个怪物,一个只睡两个时辰还嫌多的怪物。
对于将吃与睡排在前三的盗有道来说,这个捷径不走也罢,不过在那一刻盗有道愈发认可和看好赵将年,心想说不定未来哪一天他就真会败在他手下。
“你这家伙还真是怪物。”盗有道挠着后脑勺吐槽道。
“被一个怪物评价为怪物,我还真是荣幸。”赵将年反讽道。
盗有道没有否认:“以后比试就改为一个月一次吧,天天来,我腻了,况且也不能一直欺负你这个老好人啊。”
拿起锄头扛在肩上,转身向田里走去,他背对着赵将年说道:“三十胜,没意见吧。”
“是我输了。”赵将年将风啸天的锄头拿过,扛在肩上跟了上去,他愿赌服输。
望着夕阳,盗有道只感觉浑身软弱无力,双手撑着锄柄,用孱弱的声音对身旁的赵将年恳求道:“我们还是天天来吧,一个月太长了,我等不及。”
就这一个下午的时间,盗有道便感觉自己身体要被掏空了。
“我不要。”赵将年果断地拒绝道。
“为什么,有我当你的陪练,你肯定能进步的更快。”盗有道激动地反问道。
赵将年放下锄头,回头看着盗有道身后形似狗啃了的地,心想也就那样。
现在的赵将年可以称得上是一名老农级别的犁地好手,而盗有道顶多就是一个业余手而且还是业余手中的手残党,赵将年嘲讽道:“没必要了,而且我明天要开学了。”
“青山书院?”盗有道皱着眉头说道。
“没错。”赵将年回道。
盗有道顿时无话可说,抓着瘙痒的头皮,打量着这个傻蛋。
可就在这时田边传来了风铃的声音,风铃挥舞着双臂喊道:“盗有道、赵将年,过来,有话跟你说。”
“是不是吃饭了?”盗有道扛着锄头飞速赶到两人面前,一改之前虚弱,眼睛发光地看着两人。
赵将年见状,冷笑道:“真是一头猪!”
盗有道指着已在身后的赵将年说道:“我懒得跟你计较,快说啊,是不是吃饭了。”
风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吃饭了,不过这次我们出去吃。”
“去哪吃?”盗有道问道。
“嘿嘿!!”钱来打开手中的扇子遮着半边脸,故作高深地说道:“这个地方你肯定去过?”
就在盗有道还在思考钱来的话中意思的时候,风铃不耐烦地推着盗有道催促道:“快回家洗一下,脏死了。”
“嗯,吃饭要紧!”盗有道果断地放弃了思考。
第十七章 谁是老大
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阔别已久的城市,盗有道的双手便已堆满了大包小包的纸盒,风铃来回穿梭在街边小摊上,疯狂地筛选着心仪的商品。
盗有道弯着腰对身旁的赵将年小声说道:“那个胖子是多败家,这么花钱。”只要风铃所指,钱来便立马乐呵呵地上前掏钱付账,虽然单件价格不贵,可也挡不住积少成多。
“人家的爹是大越首富,连青山城他都能买下,你还指望他眼中在意这点钱吗?”赵将年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福满楼!”盗有道看着门口上面的招牌念叨着,这个地方他来过,他来青山城吃的第一顿饭就在这,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酒楼叫什么。
“怎么样,我就说你来过吧,我家开的。”钱来也拎着大包小包的纸盒,带着风铃走了过来。
盗有道生无可恋地眯着眼打量着钱来手上的纸盒,他心累地问道:“这么多,大师姐,你准备怎么搬回去啊?”
“没事,等一下我叫人把东西送过去就行。”钱来热情地抢答道。
“小胖子,我果然没看错你。”风铃满意地拍着钱来的背说道。
“风铃大师姐,你看在我不错的份上,就不要再叫我胖子了行吗,毕竟在这里我还是要点面子的。”钱来凑到风铃身边小声说道。
大师姐这个称呼还是很受用的,风铃点头保证道:“可以,但是你也要记得以后叫我大师姐。”
钱来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见风铃这么保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而转身神神秘秘地对盗有道说道:“等一下,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接着!”盗有道将手中的纸盒一股脑地塞给一旁的小二手中,原本喜笑相迎的小二,表情瞬间凝固,要不是盗有道是他家少爷的朋友的话,他早就翻脸了。
盗有道才不管他翻不翻脸,双手解放了的他,转身对着钱来笑道:“惊喜,我最喜欢了。”
“希望惊喜不要变成惊吓。”赵将年冷不丁地说道。
“那就更精彩了,走吧,胖子。”盗有道反倒像是请客的主人一般,大步朝里走去。
“忘了,还有这个混蛋。”钱来黑着脸把两手拎着的纸盒也尽数塞到那名小二的手中。
“带几个人把这些东西送到风师傅家中去。”钱来吩咐道。
“明白,小的马上去做。”小二见自家少爷脸色不对,赶忙退下。
“我们也快进去吧!”
一踏入门就听到了那自来熟的声音,盗有道指着菜单,嘴里不停报着菜名,一旁的小二嘴中拼命地重复着。
“记住了没?”盗有道放下菜单问道。
青涩略显木讷的小二挠了挠头,憨笑道:“客官,你能不能在报一遍,我脑袋笨,没记住。”
“这位公子还是交给妾身来吧,小木你去忙其他桌的吧。”
“好的,红掌柜!”被称为小木的小二如蒙大赦,赶忙跑去招呼其他客人。
“公子你报吧,妾身来记。”酥软妩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轻抚着耳朵,让人陶醉不已
不过很显然这对于盗有道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眼睛已经嵌在了菜单中,除了饭他已经容不下什么东西了,而这一点反而让原本有点紧张的风铃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听好了。”盗有道头也不回地说道。
菜名还没出口就被钱来打断:“盗有道,菜,我早准备好了,不用点了,都是菜单上没有的好东西哦。”
盗有道转头认真地问道:“在哪里?”
“等下跟我走就行,当然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酒楼的掌柜—红娘。”钱来拿扇子指着这名身着红裙,美艳动人,宛如红玫瑰般的少妇。
钱来这一举动瞬间拉低了风铃对他好感,浑身不由自主地散发出耐人寻味的敌意。
盗有道转身抬头打量着这名将便宜首饰穿出高档感来的成熟知性大姐姐,红娘丝毫不避讳盗有道侵略的目光,她轻笑着捏着裙角微微一躬,婉婉说道:“妾身红娘,公子可还识的。”
“你这声音我好像哪里听过?”盗有道不确定地说道,这个回答让风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哦......”盗有道恍然大悟,他想起了这个红娘到底是何人,这不就是初来青山城那天在这家酒楼门口遇到的那对乞讨母子中的母亲吗?
盗有道热情地打招呼道:“原来你那么漂亮,那时候我可没看出来,你怎么突然就在这个胖子的酒楼里当掌柜了?”
咳咳咳......
钱来狂咳不止,推着好奇心大开的盗有道往楼上走去:“先上楼,去楼上咱们再说?”
“少爷,可以上菜了吗?”陪他们来到楼梯口的红娘问道。
“嗯,可以了。”钱来回头腼腆地说道。
“那妾身这就去叫后厨准备。”
看着红娘婀娜多姿的背影,钱来欲言又止,盗有道猥琐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是不是很漂亮,想娶回家当媳妇啊?”
“嗯!”钱来点头赞成,可转念一想不对劲,连忙转头。
盗有道和风铃两人对他露出了原来如此的鬼魅一笑。
“都给我上楼!”钱来红着脸低头死命推着两人往楼上走去。
“等一下,好好给我们讲一下,你们两的事。”盗有道看戏不嫌事大地说道。
来到酒楼的顶层,这是一间高阁,悠悠檀香漂浮在空中,窗边下方的小河倒映着夕阳的余晖,青山城的古朴与宁静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可这副宁静安详的画面却远不及钱来的脸色精彩。
盗有道和风铃两人坐在一起笑看着对面阴晴不定的钱来,盗有道率先说道:“胖子,快说,不要逼我动手,现在可没人帮你。”
钱来鄙夷地看着两人一脸八卦的嘴脸,苦笑道:“盗有道你不觉得红娘很成熟、很知性吗,你难道不喜欢,不想娶回家吗?”钱来准备先拉拢一个敌人,转移火力和减少敌方战力。
不知死活的盗有道回想着红娘那曼妙的身姿,深有所感地点着头:“不错,可是,......哎呦!”
美妙的幻想还没有开始就被风铃给打断了,盗有道捂着脑袋本还想吐槽,可是转头看到风铃那杀人微笑的瞬间,他立马改邪归正,正襟危坐。
“别扯开话题,聊你们的事,关我啥事?”盗有道义正言辞地批评道,一旁的风铃满意地点了点头,盗有道见状,急忙松了一口气。
钱来撑开扇子遮住嘴角,眼睛弯成缝,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跟你没关系,跟你关系可大了。”
盗有道迅速瞄了眼风铃,风铃正低头摩拳擦掌,虽然没有看向盗有道,但盗有道察觉得到风铃的气息已经锁定了自己。
自从风铃学会武功后,盗有道便发现风铃越发有了大师姐的威严,而她威严的体现之处就在于她这个唯一的师弟盗有道身上,现如今只要一个眼神,盗有道便深知其意。
砰!!
盗有道拍桌而起质问道:“钱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夫唱妇随的两人,钱来大笑地放下扇子,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才有问题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师姐?”盗有道反而迷茫地问道。
风铃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撑着桌面,轻巧越过。
砰!!
“快说。”
钱来捂着自己的大脑门,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对面来到自己身旁的风铃,风铃顺势给了钱来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在这一刻钱来也体会到了风铃作为大师姐的威严,钱来不寒而栗,不敢造次地说道:“我说......”
看着钱来如一只受惊的小狗,盗有道的心中竟莫名的开兴,这感觉他明白。
第十八章 终于有名字了,青山私塾
一个月前,寻着消息,钱来和赵将年两人一路追到酒楼,可到时却发现人早已跑路。
在两人郁闷地站在门口整理头绪时,红娘双手捂着走了过来,她张开手,拿着手心里的东西向两人问道是否是他们的。
苍白的掌心捧着三个钱袋子,钱来和赵将年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摇了摇头。
倔强又不甘的神情逗笑了红娘,而那含蓄待放的笑则彻底击中了钱来,那时他就觉得好美,事实也证明她很美。
盗有道、风铃鄙夷地看着一脸花痴相的钱来,盗有道嘲笑道:“然后你就把人家提拔到了掌柜?”
“当然不是,我虽然可以这么做,但我还是要以德服人的,红娘是从跑堂开始做起,不过自从她来了之后,酒楼的生意一下子就好了一倍,你说这还没资格当掌柜吗。”钱来骄傲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就仿佛自己的初始动机是如此的纯洁般。
“那你可要感谢我,祝福你们!”盗有道很满意这狗血的剧情,不嫌事大地举手欲要击掌。
“同喜,同喜!”
啪!!
两人抱着脑袋低下了头,风铃站在桌上,举着拳头,威严地俯视着两人,心里感慨道:“迟早会被这两人气死的。”
咚咚......
“少爷,菜已经好了,可以端进来了吗?”红娘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风铃见状,一个滑步,重新坐回盗有道身边。
“进来吧,红娘。”钱来说道。
打开门,红娘站在门口,身后的小二们有序地端着一盘盘佳肴走了进来,不一会儿就堆满整张桌子。
等菜上齐后,红娘朝他们微微一弯,说道:“请慢用!”说完,便准备转身关上门。
钱来见状急忙问道:“红娘,你有见到将年吗,他怎么洗了那么久?”
“别管他,我们先吃。”盗有道抄起筷子朝娇艳欲滴地烤乳猪夹去。
“赵公子,正被青山书院的梁管事缠着呢!”红娘苦笑道。
钱来皱起了眉头,小声嘟囔道:“那个老色鬼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真扫兴。”
自从红娘的名声传出去之后,梁管事就成了福满楼的常驻食客,三天两头就往福满楼跑,并且还仗着自己是钱来和赵将年未来老师的身份,赊账不还。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风铃对着正在朝猪鼻进攻的盗有道抱怨道,随后她又转头问道:“这个梁管事是谁,钱来?”
“青山书院的大管事。”钱来敷衍地介绍道,语气中尽显着厌恶,谁叫这个人尽想垂涎他红娘的美色。
“好吃!”盗有道放下筷子不解地问道:“不是跟你们说了,青山书院不是读书的地方,你们怎么还去那,不是找罪受吗?”
“你知道什么?”钱来杵着脸颊解释道:“青山书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院长是天都学府的副府长,这样算起来,青山书院算是一个分院,不然的话,我爹会同意我从天都跑到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来。没能获得天都学府入取名额的人,基本上都会来这种学院镀金,然后通过关系转回天都学府中,我就是这样,当然将年是无所谓。”
“不对啊,虽然你没我聪明,但是也不应该得不到名额啊,除非那里都是一群像赵将年那样的怪物,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有趣了。”盗有道啃着虎皮鸡爪玩味的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亮光。
“你也不行。”钱来说道:“我是商人的儿子,你是没名气,去那里的除了达官贵人的子弟以外,其余都是远近闻名的天才。”
吐掉一嘴的鸡骨头,盗有道嫌弃地说道:“那就没意思了,不好玩。”说着又夹起一块肥厚相间的肉送进嘴中。
“多吃点蔬菜。”风铃夹起一株油白菜放在盗有道的碗中,盗有道嫌弃地夹起塞进嘴中,眉头紧皱:“不好吃。”
“不好吃也得吃!”风铃又夹起一株放进盗有道碗中。
“知道了啊,我自己来就行了,大师姐,你吃吃看这个,很好吃。”盗有道也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风铃的碗中。
“嗯。”风铃对着盗有道点头道:“好吃。”
“那你在吃吃看这个,对了,老师为什么没来。”盗有道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位老师。
风铃拨着虾壳说道:“我爹说不来,以免你们扫兴,好吃这个,盗有道。”
“那你在吃吃这个......”盗有道从进食改为了投喂。
看着两人相互投喂的画面,红娘举袖掩面而笑,原本在吃狗粮的钱来立马被吸引过去,他热情地问道:“红娘,你要不要也来吃点。”
“这不是红娘吗,怪不得没见到你人呢,原来是在这服侍你家公子啊。”油腻猥琐的问候从红娘的身后的楼梯口响起。
盗有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面前菜肴失落地说道:“突然就没胃口了。”风铃赞同地点了点头。
肥头大耳的梁管事堵住门口看着门内的众人,他抱拳问道:“没打扰各位吃饭吧?”
“明知故问。”盗有道小声说道,风铃急忙顶了下盗有道的腰,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也幸好梁管事的注意对象也不是盗有道,所以并没有听清。
见梁管事若有若无地瞄向红娘,钱来心中暗暗切了一声,随后立马笑脸相迎:“没有的事,梁管事能来,简直是最好不过的,快入座。”
推辞一番后,梁管事说了声那他就不客气了后,便欢喜地入座开吃了起来,被挡在门外的赵将年也终于走了进来,坐到钱来身旁。
看着胡吃海塞的梁管事,钱来厌恶地对赵将年低声问道:“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他就是牛皮糖粘住不放,吃定你了。”赵将年回道。
“嗯,不错不错。”梁管事边啃猪脚边夹着蟹钳说道。
看着梁管事恬不知耻的在那胡吃海塞,钱来、风铃、赵将年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感慨道:“吃相跟盗有道有得一比。”而盗有道也是一脸嫌弃,毕竟他从未见过吃相如此难看的人。
“梁管事,还需要什么吗?”钱来问道。
梁管事放下啃得七零八落的猪脚,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要是再来壶酒,就不错了。”
“红娘,你下去叫人送一壶酒来。”钱来急忙说道。
“诶诶诶,这等小事不需要红娘亲自去,让红娘坐下来陪我......我们一起吃得了,红娘你快坐下。”梁管事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热情招呼道。
“好样的,脸皮都跟盗有道有得一比。”三人内心惊呼道。
钱来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对劲了,握着纸扇的手青筋暴起。
红娘余光看着钱来的变化,她既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着梁管事微微施礼并说道:“妾身刚吃,所以梁管事你慢用即可,妾身先下去给梁客官准备酒去。”
说完,红娘缓缓向后退去,关上门。
红娘的离开,终于让梁管事有多余的眼睛打量起房间中的几人,他一面夹着菜一面对盗有道和风铃问道:“两位,也是来我门青山书院求学的吧?”
说这话时,梁管事胸有成竹,他觉得自己的推理十之八九没有错,毕竟这附近几座城唯一能求学的地方,就只有他青山书院了。
盗有道和风铃齐刷刷地摇着头,惊得梁管事嘴里的菜掉了下来,落到了他名贵衣服上,他不敢相信地问道:“啊,敢问两位被哪所学府给录取了,难道是天都学府。”
梁管事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能跟钱来在一起的人,你说他没学上,他是绝对不相信的,而在他心目中对方既然不是他青山书院,那么就只能是天都学府。
“我们跟你青山书院算是邻居。”盗有道玩味地说道。
梁管事狐疑地问道:“你们是昭通书院的?”说是邻居,其实也离得甚远。
“不,我们是青山私塾的。”盗有道无中生有地说道。
“青山私塾!”梁管事疑惑地重复道,他可不记得大越有一个跟他们青山书院名字如此类似的书院,即使有,也应该早被他给整没了才对。
“西城口,直行十里地,来到西城村,然后其后山山腰处,那里便是青山私塾。”盗有道一本正经地说道。
梁管事被盗有道说得一愣一愣的,可转念一想他似乎又知道这个地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梁某曾经在市井之处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教书先生在乡下办学,半天读书,半天耕耘,不会是真的吧?”
“没错,那家伙就跟着种了一个月的地。”盗有道指着赵将年玩味地说道。
梁管事瞳孔瞬间扩散,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赵将年,他强撑着笑容忐忑地问道:“将年啊,你不会去了那个什么私塾了吧?”
“钱来想读哪,我就读哪。”赵将年答复道。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钱来搭着赵将年的肩膀,对梁管事说道:“放心,梁管事,青山书院我再不读的话,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钱来的保证让梁管事松了一口气,梁管事打量着盗有道和风铃,从两人的相貌上看,也算是可造之才,于是他笑问道:“两位,可有兴趣入读我青山书院,学费上我可给你们打对折。”
“没兴趣!”盗有道笑吟吟地说道。
盗有道的笑止住了梁管事的笑,梁管事错愕地说道:“我们青山书院可是在大越排得上号的书院,师资是绝对没问题,而且我们还有名额能够送你们去天都学府的,所以为什么,这位同学。”
“没兴趣,跟手下败将做同学一点意思都没有。”盗有道回道。
“手下败将?”
“嗯。”盗有道翘起筷子指着赵将年说道:“不然为什么替我种了一个月的地。”
梁管事难以置信地在两人之间转换,自信的盗有道,沉默的赵将年,无不在证明盗有道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学生就必须要拿下,这不仅能让青山私塾元气大伤,还能反向增加他们青山书院的实力。
“请问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梁管事热情地问道,在招生挖墙脚方面他还是有东西的。
“盗有道!”盗有道回道。
“什么烂名字!”梁管事腹诽道,随后笑容满面地开出条件:“盗有道同学,只要你肯加入我们青山书院,学费全免,老师随你选,而且我要声明,我们的老师可不是青山私塾那些阿猫阿狗之流,他们可都有官位的在身,是朝廷钦点的教书先生。”
这句话瞬间惹毛了他主动忽视掉的风铃,风铃笑不露齿,青丝无风自起,气赋双手化为爪。
盗有道饶有兴趣看着洋洋得意的梁管事,心想有戏看了;对面的钱来拼命地摇着头嘴里无声地说着不要;至于赵将年震惊地皱起了眉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他发现了有意思的地方。
“阿宝,阿宝......”
第十九章 似乎对猪有误解
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从窗外传来。
钱来一听便知这是红娘的声音,只是没有了一贯的从容不迫,钱来冲到窗边伸出头向下喊道:“红娘,怎么了,我马上就来。”
“盗有道给我快让开,别挡路!”钱来转身对挡在身前的盗有道着急地喊道。
“你这样下楼太慢了,还是我帮你一把吧!”盗有道将钱来一把推出窗外。
瞪大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水面,钱来大叫道:“盗有道!”
“嘿呦,还真重!”
盗有道的声音从钱来身后响起,钱来跟着止住了下坠的趋势,望着鼻尖汗水滴落水面而泛起的涟漪,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催促道:“还不快拉我上去。”
砰!!
重重地被甩在地上,钱来回头望着身后的三人,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学一点武功的。
“红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钱来揉着屁股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在大堂中呼喊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红娘跑向钱来,捉着钱来的手,无助地喊道:“公子,宝儿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红娘口中的宝儿说的正是当日她怀中所抱的孩子。
“会不会去哪玩了,还没回来?”钱来安慰道。
红娘摇着头洒着泪花:“没有,我哪都找过了,这是我在后门地上找到的,这玉佩是宝儿随身携带的,他不会......”话还没说完,红娘又哭了起来,嘴里模糊地念叨着‘要是宝儿出事了,她该怎么交代!’之类的话。
钱来一边安慰着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红娘一边向围观的食客和店员问道:“你们谁看见方宝了,如果有线索,本公子必定重重有赏。”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
盗有道欣赏着红娘手中那块不知道刻了什么的精美玉佩,嘟囔道:“我看是被拐走了吧?”
听到盗有道的假设,红娘的眼睛更红了,泪水更是如暴雨般落下。
“盗有道,你别再添乱了好吗?”风铃对盗有道埋怨道,紧接着,风铃对哭得快气绝而亡的红娘安慰道:“红娘,你放心,孩子有可能就是贪玩,等一下就自己回来了,这玉佩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掉下的。”
“真得?”红娘眼神渴望地问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事实,而是一个可能的好消息。
“嗯!!”风铃迟疑地点了点头,有可能都是女生缘故,所以她能体会到红娘此时的心情,那是绝望、无助的。
“我也觉得应该被拐走了。”赵将年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
刚建立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打破了,红娘再也撑不住了,她瘫坐在地上,汗水泪珠浸透红裙,肤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这下整个人彻底被击垮了。
“赵将年!”
风铃盯着赵将年低沉地念到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暗骂这群臭男生。
赵将年被风铃凶恶的眼神吓了一跳,可是他立马又有理有据地说道:“方宝本就胆小黏人,一段时间没见到红娘,就会因害怕而哭闹,所以不可能那么长时间没回来,而且这玉佩我记得红娘是把它放在方宝怀中,除非是倒立或横抱,不然应该不会掉,而这恰恰是方宝做不到的。”
赵将年说到这,下结论道:“所以被拐走的可能性很大。”
“嗯嗯!!我也是这么分析的,不过......”盗有道竖起食指赞同道。
话没说完,就听到钱来大喊道:“红娘。”
红娘终因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钱来见状急忙抱起红娘,看着高出一个头的红娘躺在钱来的怀中,那真叫一个喜感。
盗有道才笑一声就被钱来瞪了回去,憋红脸的钱来拒绝了赵将年的帮助,他脸色阴沉地对在场众人说道:“福满楼暂时关门,今天在座各位的饭钱,我钱来免了,现在送客!”
说完,钱来便抱着红娘向后院走去,前任掌柜现任管账先生贴心地拎起通往后院的门帘,钱来看着殷勤的他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他急忙收起脸上的忧愁,惊慌地摇头说着不是,盗有道也附和道:“他应该不是,你看他样子就不行。”
空有小心思却没胆量,终究只会一事无成,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颤颤巍巍随时好像要尿裤子的他暂时打消了钱来心中的怀疑,钱来对他平静地说道:“红娘晕倒了,现在福满楼你先顶着,千万别让我知道你跟这件事有关系。”
“放心少爷,小的绝对没做对不起您和红娘的事,这里就交给小的我,小的我肯定能处理好的。”他急忙表忠心道。
后院,红娘的闺房外,盗有道看着紧闭的大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般的心态说道:“都进去那么久了,这家伙不会是在干什么图谋不轨的事吧。”
“盗有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这么龌龊肮脏的。”风铃辛辣地嘲讽道。
“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坏吧,大师姐。”盗有道表情害羞地刚说完,眼睛就突然变得嫌弃了起来,嘴里嘟囔道:“那家伙怎么来了。”
梁管事鼠头鼠脑地从月亮门旁探出头,与疑惑的赵将年和风铃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屁颠屁颠地朝这里跑来,厚颜无耻地说道:“那个,将年啊,书院里突然有点事要我去处理一下,所以我先走了。对了,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明天咱们不见不散。”
说完,梁管事立马转身离去,丝毫不给赵将年答复的机会,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赵将年无奈地张了张嘴,吐了吐泡泡,眼中也终于藏不住露出了厌恶。
“给你个机会来不来我们青山私塾。”盗有道话音刚落,嘎吱一声,久违的大门打开了,钱来从房中走了出来,透过逐渐缩小的门缝可以看到红娘好像又哭了。
盗有道小拇指扣着鼻孔,伸长脖子,打量着说道:“哭成这样都那么好看,怪不得你会在里面待那么久啊,小色猪。”说最后一句话时,盗有道将目光转向了朝他疾驶而来的钱来。
“盗有道,你说够了没有,别以为我钱来怕你。”钱来将盗有道从石凳上拎起压低声线怒问道,全身散发着戾气,可爱的小香猪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野猪。
“钱来,你应该知道盗有道这个人就是这样的。”风铃看得出钱来快暴走了,她赶紧对盗有道说道:“盗有道,快道歉。”
盗有道显然没把风铃的话放在耳中,他依旧玩世不恭地说道:“别生气啊,我可是很看好你们两人的。”
紧接着,盗有道脸色突变,玩味且严肃地问道:“送你一件功劳要不要?”
第二十章 同样的感觉竟出现在三个人的身上
盗有道的话让全场一片寂静,钱来凝视着盗有道那找打的嘴脸,低沉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先松开再说。”盗有道讨价还价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盗有道重新坐回石板凳上,理了理被弄乱了的衣领,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一个个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快说。”风铃立马打住盗有道,不让他继续抱怨下去。
盗有道无奈地瞥了风铃一眼,然后开始说道:“那要从我们吃饭时开始说起,......”
“讲重点,盗有道,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心急吗?”风铃忍无可忍冲着盗有道吼道,吼完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带着歉意看了眼脸色凝重的钱来。
“我刚才就想说我看到那个小鬼被人拐走了。”盗有道一脸郁闷地说道,这次够言简意赅。
“就这事!”风铃嫌弃地说道,话音刚落,她突然反应过来,三人齐齐看向盗有道,风铃和钱来两人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正生着闷气的盗有道撇过头去,重复道:“我说我刚才就想说我看到那个小鬼被人拐走了,一个个都不听人把话说完,不知道重点都在后面的吗!”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风铃问道。
“吃饭的时候,那里不是有三个窗户吗,一个靠河,一个靠街,我身后的不就靠后巷吗?”盗有道淡定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方宝救下来?”风铃不解地问道,虽然盗有道很混蛋,但是她相信盗有道在大是大非上还是能分得清。
这个问题就问的盗有道有点尴尬了,他挠了挠头,尬笑道:“要不是红娘拿出那块玉佩,我还以为那两个人才是一家人呢,我原本还打算等吃饱回去的时候,把掉在地上的玉佩顺便给顺走。大师姐你是没看到,比起红娘,人贩子和方宝才更像是一家人。”
风铃闭上了眼,她彻底傻了,她没想到这起拐卖中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乌龙,她对盗有道失望地说道:“盗有道,你真是个笨蛋、混蛋。”
“你们说那现在该怎么办?”风铃放弃了盗有道,转身向钱来和赵将年两人问道。
两人看着坐在石板凳上不靠谱的盗有道,心累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理由听上去很牵强,但是两人还是选择了相信盗有道,因为这场面他们想象的到。
“现在只能满城找了,只希望人贩子还没出城。”赵将年思考后说道。
钱来点头说道:“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去安排。”
“不用那么麻烦,找个特征那么明显的小鬼,不就是一下子的事。”已被三人自动忽略的盗有道又一次开口说道。
人贩子肯定没想到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你又有什么主意,盗有道,我警告你别开玩笑。”风铃拿出了大师姐的风范。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回应他的是远方响彻云霄的鹰唳。
风铃瞪大了眼睛看向盗有道,盗有道把手从嘴边放下,指向天空,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帮手不来了吗?”
顺着盗有道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黑影从点化为圆,最后化为一只昂扬挺拔的苍鹰。
风铃认识这只苍鹰,他正是当时那只朝他们发起进攻的空中领主,风铃难以置信地腹诽道:“他怎么会听盗有道的话?”
按道理来说成年的苍鹰是难以被驯服的,可是盗有道办到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他给熬怕、熬服了。
过去的一个月,盗有道是欢乐的,苍鹰是郁闷的。
每到中午时刻,盗有道必定准时出现在他的领空之中,美其名曰找他玩,实际上就是在恶心他,戏弄他、玩弄他。
由于他的出现,苍鹰的狩猎计划从中午改到了清晨,甚至到最后忍无可忍的他还为之搬了几次家,但结果还是无法摆脱这个变态。
虽然有一万点坏处,但是好处也还是有亿点的,在被盗有道单方面碾压多次过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了,风不再是托着他飞,而是他操控着风。
得到新本领的他渐渐被同化,在盗有道的帮助下打跑了山中一帮抢饭碗的死敌后,恬不知耻地认了盗有道做大哥,因为他发现有人罩着的感觉,真不错,况且盗有道在他内心深处更像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鹰王。
盗有道变魔术般手一翻,一块生牛里脊出现在手中,往空中抛去,苍鹰螺旋着呼啸而过,将牛肉衔在嘴中高傲地落在盗有道肩膀上。
盗有道微微往一边歪去,对着仰头吞咽的苍鹰感叹道:“小颉啊,最近长胖很多,都让我忍不住流口水了。”说完,还不忘哧溜一下。
“咯!!”苍鹰小颉被盗有道的话吓得噎住了,伸长脖子,拍打着翅膀。
刚松开爪子准备起飞就被盗有道一把掐住了脖子,盗有道看着摇头晃脑嘎嘎叫的小颉,核善地说道:“傻鸟,再给我装,等一下我就把毛都给拔了。”
这就是两人日常的嬉戏。
受到盗有道的威胁,小颉瞬间放弃抵抗,温顺地咕咕叫着,讨好着盗有道。
不过,由于鸟类天生没有像猫与狗那样丰富的面部肌肉和神经,因此即使是讨好,小颉看上去也依旧是高冷傲娇,不容亲近。
盗有道掐着凶神恶煞的小颉,向众人介绍到这是他的小弟。
看着对众人咕咕叫表示友好的苍鹰,风铃惊呼道:“盗有道原来你每次把我扔下后,就去找他玩了。”
“对啊,不然太无聊了,我可是把他收为小弟了。”盗有道把小颉重新放回肩膀上,转头对他说道:“小颉,她是我大师姐,以后见她如见了我,知道了吗?”
“嘎!!”小颉人性化地点了点头,然后翅膀一张飞到风铃的肩膀上,用他硬邦邦的脑袋示好地蹭了蹭风铃的脸颊。
“好重啊。”风铃歪着身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话瞬间击中小颉的心,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无声抽噎着,仿佛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啊,对不起,小颉,我不是故意的。”风铃看着伤心的小颉急忙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小颉立马秒变,十分享受地用脑袋蹭着风铃的手心。
盗有道看着这一幕,他心里越法怀疑小颉是不是已经往别的方面发展了,比如猫头鹰!
“好了,谈正事,盗有道你到底准备用你这只傻鸟怎么找?”钱来质问道。
“傻鸟也是你能叫的!”小颉张开翅膀欲试扑上去,抓花他的胖脸,可下一秒,他又缩了回去,继续强装淡定地享受着风铃的抚摸。
这只猪旁边的那个男人给小颉的感觉,和大哥给他的感觉一样,都是发自内心的畏惧和臣服。
刚才就是他的一个眼神让小颉回心转意,重新回到风铃的身上。
“抓老鼠,小颉可是很擅长的,是吧,小颉?”盗有道得意地问道。
“嘎!!”
小颉骄傲地扬起了脖子,钱来和赵将年的脸则黑了下来,风铃依旧懵懂无知地抚摸着小颉的羽毛,看着三人迥异搞笑的表情。
“别享受了,趁还没天黑,快给我行动起来,去给我找两个长得像老鼠的大人和小孩。”盗有道对身处在温柔乡中的小颉喊道。
小颉刚准备矫情一下,立马就打了个冷颤,三道寒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识时务地长啸一声,决绝地离开风铃,飞向自由的天空。
“大哥和那个竹竿也就算了,可为什么那头猪突然也变得那么吓人。”小颉盘旋在空中俯视大地,心里嘀咕着。
“走了,该出门了,我准备回来吃夜宵呢,这顿饭可吃得真不过瘾!”盗有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众人相继跟上。
第二十一章 老大之间的对话
青山城,西城区,小颉在坍圮破败的城隍庙上空盘旋一阵后,落回盗有道的肩膀上,他用喙轻轻点了点盗有道的脑袋,示意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听着里面传来的打骂声,望着远处畏缩在城角的乞丐们。
从声音的粗鄙程度和受了打的乞丐大叔不甘的眼神中,盗有道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找对地方了,至少这里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盗有道对着跃跃欲试的钱来泼冷水道:“胖子,去衙门叫人。”
钱来傻了眼,他左转头右转头,发现身旁其余两位似乎都没有意见,他震惊愣目地指着自己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会武功,你跟我们进去,也只会拖后腿。”盗有道无情地打击道。
“钱来,这次盗有道说得没错。”赵将年跟着赞同道。
钱来深吸一口气,富有深意地看着身旁的几人,随后又失落地舒了一口气:“在我回来之前,别出事。”
“放心,就一群人贩子难不倒我盗圣盗有道的。”盗有道极其自信地说道,仿佛一切胜券在握。
赵将年和风铃也冲着钱来点了点头,让他放心离去。
“这次的事完了之后,我也要学武功。”钱来转身向衙门跑去,虽然体形限制了他的速度,但是限制不了他急切的内心。
望着拼尽全力奔跑的钱来,盗有道笑道:“该我们出手了。”
“嗯!”
话落,盗有道急忙抓住准备翻墙而入的风铃,风铃疑惑地看着拉着自己的盗有道问道:“干什么,盗有道,不是要救人吗?”
“大师姐,在这方面我是专业的,我们一般不走正门,走后门!”盗有道拉着风铃沿着墙根往后门绕去。
“鼠脸,我叫你提升点业绩,你怎么把你儿子都拿来卖了!”说话的人大不敬地横跨在供台上,他的话引起了一帮小弟的狂笑,而此人正是这个人贩子组织中的二当家阿豹。
被问之人,人如其名,长着一张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麻子脸,他怀中的这个孩子便是方宝,也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成功,而在之前他只要往孩子面前一站,必有无数双眼睛盯来。
“二当家,你开什么玩笑,你觉得这小孩怎么样,是不是跟我一样,很帅?”鼠脸把怀中流着泪的方宝粗鲁地递到二当家阿豹面前展示到。
见这个跟鼠脸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孩向自己靠来,他急忙嫌弃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拿远点,看着怪害怕的。”
“老大,你觉得这个孩子能卖得出去吗?”二当家啊豹哂笑道。
大夏天,坐在火堆旁烤火的光头男抬起头。
看着他右半张脸上结痂的狰狞的伤疤,方宝忘记了哭泣。
这个光头男正是他们的大当家阿虎,他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打量着方宝,无所谓地说道:“当便宜货处理掉。”
说完,低下头拿起在火堆上烤着的肉,往嘴里递去,刚咬上一口,他便暴怒地将烤肉扔回火堆中,他摸着又重新撕裂的伤口,含着怒火喃喃自语地低沉道:“陆搏,给我等着,这一刀的仇我一定会报,我一定会东山再起,拿回我的东西。”
“师姐,我说了吧,是不是很像?”盗有道趴在房梁上对着身旁的风铃说道,而风铃看着方宝和鼠脸,竟一时无言以对。
方宝被猴脸扔进孩童堆中,这群拐来的孩童是大当家阿虎的资本,他准备将其运到邻国卖掉,然后拿着这笔钱重新招兵买马,去找他口中的陆搏报仇,夺回原本属于他的地盘。
扔掉手中包袱的猴脸往他兄弟那一坐,插科打诨,喝着酒,顺便闲来没事骂一骂身后战战兢兢的孩子们以此来取乐。
看着这群人的恶行,连心最冷的赵将年都不平静地问道:“盗有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那烤肉应该不错。”盗有道舔着嘴唇自语道,刚说完,肚子就开始抗议了起来。
咕咕!!
鸦雀无声,整个庙堂回荡着盗有道的咕噜声,大当家阿虎立马抄起手中的大刀站起身大喊道:“谁,给我出来。”
“都怪那个姓梁的让我没吃饱。”说完借口,盗有道为了表示自己的气愤,一脚把正准备埋怨他的赵将年踢下了房梁。
孩童们木讷地抬起头,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从地上爬起来的猴脸不敢相信仰着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赵将年。
“盗有道,你真得可以!”赵将年大吼道。
下坠的赵将年捉住猴脸的肩膀,借助惯性,弯腰蹬腿,朝措手不及的猴脸的背上踹去。
砰!!
瞬间,猴脸带着他两三个的兄弟飞了出去,而紧随其后的盗有道和风铃也在赵将年两旁左右开弓相继踢飞一人后,平稳落地。
环视了眼围在周围的小弟,盗有道拍了拍小颉,说道:“去玩吧。”
庙堂虽然对于人来说空间已经很大了,但是对于小颉来说还是太小,他舒张不开。
小颉点了点头,张开约为两米长的翅膀,离开盗有道的肩膀朝门外广阔的天空飞去。
“小鬼,你们是谁?”二当家阿豹皱着眉头阴冷地问道。
小颉的离去,扇动的风,吹的火堆上的火焰晃来晃去,露出了被烤焦了的烤肉,盗有道看着变成碳的烤肉无比惋惜地说道:“不吃,也不能这么浪费啊,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没饭吃啊。”
说完,盗有道转身从孩子堆里拎起方宝,镇定自若地从一群手拿砍刀的小弟中穿过,来到半死不活的猴脸面前,一把将你拎起。
左手拎着欲哭的方宝,右手拎着吐着舌头的猴脸,将两人脸贴脸靠在一起对着风铃问道:“大师姐,你看,像不像!!”
远望还略有区别,近看简直一模一样,风铃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这下盗有道终于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哈......,有趣,你这小子,我喜欢,我现在给你一条路,跟我们干,杀了你身后那两人,不然的话,都给我死。”二当家阿豹嚣张地说道,说完,脸上竟还有莫名的自信。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作为老大的我只能跟你们的老大聊。”盗有道开始装起来了,他把手中的方宝扔向赵将年,然后转身朝大当家阿虎走去。
空中下起一串雨,有幸被淋到的人脸上立马化为司马脸,赵将年嫌弃地接住,迅速往身后的地上扔去,他看着盗有道六亲不认的背影哂笑道:“如果你死了,我应该会很高兴,老大。”
“这一点不扰赵小弟费心了,我师傅给我算过,我命硬着呢。”
盗有道向大当家阿虎走去,两人彼此对视着,盗有道摸着自己的脸嘲笑道:“还真光滑,你说是不是?”
大当家阿虎拦住欲要出手的二当家阿豹,他依旧不言,静静地看着盗有道装呗,盗有道也不客气,继续说道:“作为他们的老大和未来的盗圣,我现在给你们一条出路,拍拍屁股,赶紧走人。”
说着,盗有道挑衅地用手指了指身后敞开的大门。
“呵呵呵......。”大当家阿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抹了下脸上的伤疤,看着指尖上的鲜血,他大笑道:“小鬼就是小鬼,给你一条活路不走,偏偏讲义气要去鬼门关。”
手中的大刀拖着地发出兹拉的声音,划过火堆朝盗有道走去。
火堆上的火焰也因接触空气增多而爆燃,冲天而起的火光映射着大当家满是鲜血的右脸,他狰狞地笑道:“未来的盗圣?小鬼,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来到盗有道面前的大当家阿虎二话不说抡起手臂,手中的宽刃大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圆环,寒光夹杂着火光,尾随着劲风,带着将对方剁成肉酱的气势劈向盗有道。
砰!!
刀尖所触的地面四分五裂如蜘蛛网般散开,而原本该死于这刀下的亡魂却完好无损、悠哉地踏步出现在他身后,盗有道平静异常地说道:“把血擦一下,秃顶的,这样好看清,你与我未来盗圣之间的实力差距。”
鲜血和突然增多的汗水浸透着大当家阿虎的眼睛,瞳孔骤缩的他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第二十二章 风啸天来了
“还有,你的仇人可以换一个了,换成我盗有道吧。”盗有道嚣张地说道。
抹掉脸上的鲜血和汗水,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神情变得愈发的狰狞犹如一头受伤的恶犬般。
握刀的手,肌肉隆起,举刀横于腰,刀身平于地面,扭身朝身后横扫而去,呼啸的风掀起火星,他大喊道:“话还真多,臭小鬼,你只不过是......”
话到嘴边停了下来,空张着一张嘴,他瞪大了眼睛,清楚地看着本该拦腰截断的盗有道,现在却如轻鸿般立于他的刀身之上。
盗有道沿着刀身往前走,神情轻松惬意地说道:“不跟你说话,我会很无聊的,毕竟你太弱了。”
说完之时,双脚已来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嘲笑道:“你这个三流的人,学着三流的武功,却讲着一流的笑话。看来,老大也是分档次的,有些老大注定只是小丑罢了。”
抬头望着盗有道轻蔑的眼神,他右脸的伤口再也绷不住,血如水般肆意而出,滑过脸颊、胡须滴落在地,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狂跳的心脏取代了一切的感觉,似乎在拼命地告诉他:“快跑,你不是对手,眼前这个小鬼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快速扭转手腕,刀刃朝上挥去,盗有道则一如既往地从容,轻点刀刃,向上一跃。
他见状立马借着大刀的惯性扭身往门外跑去。
在场小弟们见自家老大竟然怯战而逃,纷纷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举着刀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盗有道看着狼狈而逃的他,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如羽毛般在空中轻盈地翻身,双脚在石柱一蹬弹射而出,直指大当家阿虎!
“想逃吗?没机会了。”盗有道的声音如影随形般从身后响起。
“被追上了。”心里大喊道,赶忙停住,身前的大刀顺势铲起一捧沙土转身向盗有道撒去,刀刃对准盗有道自斜上向斜下砍去,轻松划过漫天的沙尘,毫无阻碍的触地,这一下他顿感不秒。
黑影晃过,余光向后扫去盗有道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身后:“再加一个三流的手段。”
话落下的瞬间,他飞了出去,倒在了神像面前,被踢凹陷下去的脸,松动的牙齿在口腔中摇摆,用力一咳便顺着血躺在了地上。
看着血中黄不拉几、带着点黑的牙齿以及闭不上的嘴,他意识到自己彻底毁容,承受不住打击的他带着剧痛晕了过去。
盗有道落地,拍了拍鞋子,随后悠然自得地双手枕着后脑勺,对在场目瞪口呆的众人,咧着嘴笑道:“谈判很顺利,投降吧,垃圾们。”
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的二当家阿豹怒目圆睁地指着盗有道大喊道:“都给我动手,给老大报仇!”
听到二当家的怒吼,在场的小弟们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被盗有道的实力给吓到了,颤抖的手根本不听使唤,抬不起来。
二当家阿豹见状,立马又大喊道:“你们要知道我们一旦被抓,按照大越的法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拼,只要抓住一个人当人质,我们才有机会活下来。”
“小看你了,还挺聪明的嘛,这时候还能想的那么清楚。”盗有道夸奖道。
“盗有道现在不是夸人的时候,快想办法啊。”风铃护着孩子们向后退去,虽然她相信这群人奈何不了盗有道,但是可耐不住敌人众多,一旦孩子们出现意外就麻烦了。
“办法?全部打倒不就好了吗?”赵将年往前一战,挺在前面,面无表情地扫视着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然后转头对着风铃叮嘱道:“风铃,照顾他们,这群人我来对付。”
在看完盗有道的战斗后,赵将年的手早已饥渴难耐,他也想畅快淋漓地战斗一场,沐浴鲜血之中。
风铃心累地看着意气风发的赵将年,这话、这气势都让她看到了盗有道的影子。
二当家阿豹带上利刃指虎,看了眼风铃身后的孩子们,对着还在畏手畏脚的小弟们大喊道:“还不快给我动手!”
骚动的人群终于静了下来,他们逐渐认清了局势,现在只有你死我活,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看着面前泰然自若的赵将年,对于其实力的未知,没人敢做第一个挥动手中刀的人。
盗有道在等,赵将年在等,二当家阿豹等不及了。
“闪开,让我来。”二当家阿豹推开人群跃向空中抡起拳头,指虎的利刃对准赵将年的脑袋轰去。
赵将年不怯而喜,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手掌内测凝聚出一把无形之刃,微屈膝盖,猛然一蹬,一跃而起,迎面而上,准备与指虎争锋相对。
“斩断你!”
“刺穿你!”
在两人的心中响起,交锋就在下一刻......
砰!!
硕大的大门骤然四分五裂,还没等众人望去,破门者便两三步来到了庙堂内,出现在交战的两人面前,一脚踹飞始料未及的赵将年,一手斩断迎面而来的二当家阿豹的右臂。
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风铃小声地喊道:“爹!”
“我可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女儿,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风啸天背对着风铃说道。
风铃苦笑着吐了下舌头,身后的孩子们则满眼星光地看着风啸天那宽厚的背影,真正意义上大人的出现终于让这帮孩子们放下了心,心中有了依靠。
盗有道挠着脑袋叹气道:“可恶,风头全被抢了!”说着,转头对站在肩膀上的小颉埋怨道:“你这家伙脸,一下子不见怎么又胖了,先不管这个,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
咕咕!!
小颉摇着头表示他不想,可奈何人家找上门。
见风铃和盗有道迟迟未归,放心不下女儿的风啸天终于忍不住动身寻来。
从福满楼出来的风啸天得知了所有事,正当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寻觅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只本不该出现在城中的苍鹰,而这只苍鹰又让人莫名的眼熟。
于是形迹可疑的小颉还没飞出多远就被风啸天用石头打了下来,随后,风啸天只是稍微威胁了一下就就范了。
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风啸天在小颉的带领下就找到了这里来。
赵将年从重击中回过神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破坏了他的好事,可待他看清后,顿时又变得慌张了起来,嘴皮哆嗦道:“师...傅!”
风啸天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着装无辜的盗有道伸手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我?”盗有道垂死挣扎道。
风啸天点了点头。
盗有道一步当三步慢慢挪过去,风啸天也不急慢慢地等着,反正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手断了。
终究还是来到其跟前的盗有道用组织好的语言推卸道:“老师,这件事都是赵将年一手计划的,我都是听他的,我充其量就是个打手,我那时就说了不让大师姐加入,可他偏偏不听,......”
砰!!
话还未落,人却已飞!
小颉看着空无一人的脚下,仓皇扑到风铃的怀中,侧头小心注视着令鸟胆寒的风啸天,风啸天冷漠地看着贴在墙上的盗有道说道:“你的话,鬼都不信。”
盗有道滑落,坐在墙角,强撑着笑容恭维道:“还是老师了解我!”
“真痛!!”
第二十三章 要不我们收了吧
打闹在一阵痛苦的嘶喊声中落幕。
剧烈的疼痛涌上大脑,二当家阿豹木讷地低头注视着还在往外呲血的断面,沿着血的轨迹看去,地上赫然躺着一只带着指虎的断臂,其光滑的断面也同样在往外冒着血。
脑袋被疼痛占领,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惊叫着,用力地挤压着伤口,企图止血以及破坏那里的神经以达到麻痹自己的作用。
粘稠的鲜血从手心与断面的缝隙间流出,一切都是徒劳的,还是清醒的大脑只会放大他的疼痛。
随着时间在惊叫声中缓慢流逝,作为整体的一部分,大脑也开始罢工,声音逐渐低沉无力,失血过多的他两眼一翻倒在了血泊中。
一帮小弟看着如此的惨状,刚燃起来希望的内心又被更大的恐惧给熄灭,风啸天不容置疑地对他们命令道:“把刀放下。”
随之大手在身前划过,内力化为刀锋扫过,未及时放下刀的小弟们低头看向手中,只见一阵清脆响声过后,刀身断裂。
这一突变,吓得本还留有一丝不甘的人赶忙扔掉手中的刀,与此同时,孩子们热烈的掌声也紧随而起。
盗有道嫉妒地露出了怨妇般的眼神,幽怨地凝视着风啸天,嘴里无声嘟囔着。
见盗有道来到身边,风铃关心地问道:“没事吧,盗有道?”
“没事,扛得住,最多就是有点淤青而已。”盗有道拉开衣领看着胸膛上的红印说道。
“那等一下我回家,拿红花油给你擦一下。”风铃提议道。
“好啊。”
刚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风啸天身前那帮小弟们皆纷纷跪下,他们死死地低着头,就仿佛身前有什么不可视之物般。
风啸天回过头,眼神微妙地注视着盗有道,笑里藏刀地说道:“这种事自己不会干吗,盗有道?”
盗有道跟着孩子们向后退去,他能感觉到风啸天的状态及其不稳定,似乎只要说错一句话,他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老师说的是,我自己来就行了。”盗有道流着汗对风铃说道。
风铃显然很不满风啸天的话,她撒娇道:“爹,你干什么啊?”
撒娇还没结束就被劝退了,风啸天狠狠地瞪了眼风铃说道:你的事,我还和你还没完呢。”
风铃自然意识到风啸天说得是什么,无非就是她瞒着他习武这件事,她生气地鼓着嘴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心想老顽固。
“就在这,你们快点啊。”
钱来的声音从大门外响起,看着破碎的大门和地上的残渣,钱来更加心急,大叫着往里面冲去:“将年,盗有道,风铃别害怕,我来了......”
说到最后结巴了,冲进庙堂内的钱来腼腆、拘谨、怯弱地问道:“风师傅,你怎么来了?”
风啸天双手交叉放于胸俯视着胆小如鼠的钱来说道:“至少还有聪明人,懂得报官。”
“这是我说的。”盗有道出现在风啸天身后邀功道。
“那这么看来也是个笨蛋,竟然听你的话,就不怕被卖掉吗?”风啸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讽刺道。
“老师,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希望啊,我觉得我还是能拯救一下的。”盗有道说道。
“滚,趁我现在还不想收拾你。”风啸天斜视着他说道。
“好咧!”盗有道立马适可而止,撤退!
“钱公子,你倒是等等我们啊,我们要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一名络腮胡铺头带着身后的几名手下紧随其后跑了进来。
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木屑,抬头看见庙堂内的孩子们,络腮胡铺头立马拔出悬挂在腰间的刀,对风啸天大喊道:“给我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盗有道望着一本正经在搞笑的捕快们,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随着盗有道一笑,孩子们和风铃也不再客气跟着笑了起来。
听着屋内孩童们欢快的笑声,他突然反应过来钱来怎么又跟人贩子认识了,络腮胡捕头解除战斗模式,站直身子疑惑地问道:“钱公子,能不能解释一下?”
“人贩子已经解决了,这位是风师傅。”钱来对众人介绍道。
“啊!”络腮胡铺头将刀收回刀鞘不敢相信地惊呼道。
“什么,人贩子已经解决了。”
带着书院门卫守在门口准备趁机捞点功劳宣传一下青山书院的梁管事大喊着探出头,他的脸上充满了失望。
“我不信,我要去看一下。”梁管事摇摇晃晃地在门卫的搀扶下向里走去。
看着梁管事带着一群门卫对已成犯人的那帮小弟拳打脚踢、狐假虎威,盗有道很是无语,他问道:“他怎么会跟来?”
“谁叫为了保护青山书院的安全,青山城衙门就专门设在他旁边,我刚带着吴铺头他们出来,就碰到了这个喝完花酒回来的老色鬼。本来还能早点赶到,就因为他想捞功又怕捞不到,拖着我们等他招集人手。”钱来神情厌恶地说道。
钱来口中的络腮胡吴铺头,来到风啸天面前抱拳说道:“风师傅,在下吴坠,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啊!”
从地上断掉刀刃以及孩子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中,吴铺头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武功绝对不容小觑,甚至说这个男人就是在场人之中武功最高的那一个,至少他绝对做不到像孩子们描述中那样徒手斩断刀刃。
风啸天跟着抱拳回道:“哪里,应该做的事罢了。”
吴铺头扫了眼这群手舞足蹈还在孜孜不倦描述着刚才经过的孩子们,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职,邻近几座城的同僚已向我们告知了这件事,可我们没有重视,心怀侥幸,可结果没想到他们就真来到我们青山城了,所以风师傅请受在下一拜。”
“万万使不得,但凡是有点良知的人,遇到这件事都会出手帮忙,所以无需多谢,吴铺头。”风啸天受宠若惊,赶忙伸手制止。
在风啸天的托举下,吴铺头没有成功,他站起身,吞吐道:“不过,......”
见吴铺头欲言又止,神情沮丧无奈,风啸天收回手,关切道:“但说无妨,吴铺头。”
吴铺回头又重新扫视着这群天真浪漫的孩子们,感慨道:“不满风师傅,这二十七名个孩子经过我们粗略地询问后,得知其中有超过半数二十名都是流浪儿,根本无人在意,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寥寥几个报官,以为只是单人作案。说实话,有可能把他们卖掉结局还会更好点,至少他们有机会改命。”
“错了。”盗有道从风啸天的背后探出头来说道,他实在受不了两人的谈话,听着一愣一愣的,全是商业互吹。
“盗有道,你说吴铺头哪错了?”风啸天笑着说道,从这次的笑容中盗有道终于读到了风啸天对他的欣慰,真是令人感动。
“得不偿失,本末倒置,你只看到了微末的好处,但却忘记了数不尽的坏处,你的这个理由只是粉饰了他们犯下的罪罢了。”盗有道毫不遮掩地讽刺道。
“这位公子,说的是,的确如此!”吴铺头思考片刻后,面露忏愧地点了点头,他刚才确实陷入了魔怔之中。
“还有......”盗有道接着说道:“我师傅说过机会只能自己去争取得来,你说的那种不叫机会,只叫被动接受。”
“说得好!”
啪啪......
梁管事踉跄地拍着手来到盗有道面前,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说得好,盗有道。”
闻着其身上酸腐刺鼻的酒气,盗有道嫌弃地向后退去,梁管事也不在意,转身殷勤地问道:“这位风师傅,应该就是盗有道同学在青山私塾的老师吧?”
“青山私塾?”风啸天不解地嘟囔道。
“老师,我取得,怎么样?”盗有道得意地问道。
风啸天在心中默念了几下甚是满意,心想的确应景,可嘴里却说道:“还行吧。”
“这位又如何称呼。”风啸天皱了皱鼻,强装笑容,礼貌性地问道。
梁管事傻笑着作揖道:“在下姓梁,是青山书院的管事,风师傅可叫我梁管事。”
“梁管事,在下风啸天。”
“好好,择日不如撞日,趁此机会,我想邀请风师傅加入我们青山书院,当然薪水好商量,我可以给你划为第一档,月薪一百两。”梁管事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风啸天文化高低未见,但其武艺就足以让梁管事有理由招收其为武教头,并且如此,他还能通过招收风啸天,逼迫盗有道和风铃加入书院,然后将这次功劳映射到青山书院上并借此起到宣传的作用,顺便瓦解青山私塾,简直一箭数雕。
盗有道腹诽道:“这家伙还真是够恶心的。”
盗有道说实话蛮佩服梁管事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想出如此计谋,不过他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风啸天加入了青山书院,盗有道也不会去,他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变。
盗有道看得出来,风啸天又岂能看不出,他委婉地拒绝道:“在下本职只是个农夫,教学生也只是抽空而教,况且教授个劣徒盗有道就已经让在下劳心劳神了,实在无余力兼顾更多,所以请容在下拒绝。”
梁管事见自己又被拒绝了,微红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我们以后再说,希望风师傅好好考虑,这里我看也忙完了,那我就先带人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脸色也不再强撑,塌了下来,黑着脸心里下定决心要青山私塾清除掉,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未来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青山书院的发展,而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见梁管事离开,吴铺头又将话题拉回到了流浪儿们的身上,他向风啸天请教道:“风师傅,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是好,我们大越在这方面十分欠缺,说白了就是对这群孩子起不到一点帮助,若放置不管,可又不忍心看着他们继续流浪,过着‘肉补衣裳天补房,空肠作歌腹贴背’的生活啊。”
“文化人啊!”盗有道惊讶道。
“这个嘛?”风啸天低头思考着,他一时半伙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要不,我们收了吧,老师。”盗有道看着活蹦乱跳的小鬼们提议道。
第二十四章 垂死挣扎的无趣
“好主意,盗有道!”风铃夸赞道。
“是,不错!”风啸天跟着点头赞同道。
钱来搀扶着满脸无趣的赵将年走了过来,赵将年则冷笑道:“我看他只是不想自己下地干活罢了。”
果然是一生之敌,看人真准!
“就是这个道理。”盗有道得意地说道,脸上丝毫没有一丝羞愧之情。
砰!!
风铃朝盗有道的天灵盖来了一记重锤,带着无奈的愤怒咬牙切齿道:“盗有道,你就不能思想健康点吗。”
“一举两得嘛。”盗有道捂着脑袋还不忘为自己开脱道。
“你...”
眼看风铃又要出手,盗有道急忙后撤。
见盗有道这副吊儿郎当样,风铃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拳头,向孩子们走去。
看到保护他们的姐姐朝自己走来,孩子们纷纷主动迎上前去,围着风铃叽叽喳喳地蹦蹦跳跳着。
不过,眼睛却逐渐不由自主地上移,被站在风铃肩膀上一动不动、昂首挺胸的小颉给吸引住了。
风铃注意到了孩子们向往的目光,她心领神会地把小颉抱了下来,递到孩子们面前,介绍道:“他叫小颉,可以抱哦。”
原本还有些胆怯、无从下手的孩子们顿时眼冒星光,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无数双手扑向自己,迷茫的小颉惊恐地张开双翅欲要逃跑,但可惜的是太迟了,无数双稚嫩的手前仆后继地抓住他锋利的双脚、搂住他丰腴的翅膀,硬生生将其拖了回来。
小颉自知凭自己已经无法逃脱孩子们的魔手,于是他无助地看向风铃,可当两眼相视之时,他彻底无望了。
风铃笑眯眯地向他叮嘱道:“把爪子收好,要是弄伤了他们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小颉!”
这一刻,小颉用他仅有的一点智商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小颉被无情的蹂躏时,风铃将视线转向另一群孩子们的身上,他们站在最外围,羡慕地看着围着小颉的孩子们,虽然他们也想抱、摸小颉,但是每次刚抬起手就立马又放了下来,神情落寞沮丧。
围着小颉的那帮孩子,身上穿的不说都是新衣,但起码是裁剪过、缝补过、打理过的,但这帮孩子身上的却是黑不溜秋、勉强遮体,夏能捂痱冬能生疮。
他们是矛盾的,他们有着孩子本应该有的天性,却经历着生活的愁苦,他们迟早会过早成为所谓的大人。
风铃心疼地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神情怯怯的小女孩,一头缭乱、肆意生长的短发让营养不良的她变成了一名假小子,风铃只是微笑着伸出手。
小女孩便下意识地警惕地欲要向后退去,可是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又停下了后退的脚步,努力睁开眼,强撑着,假装淡定。
“别怕,这样就好看到多了,等回家以后,我再给你好好打扮打扮,你叫什么名字啊?”风铃亲切地问道。
视线变得清晰了起来,眼前原本盘根错节的黑影消失了,不过小女孩最震惊的不在于此,她局促地看向风铃,想看清风铃脸上的一举一动,希望得到再次肯定的答案:“家?”
“嗯!”风铃微笑地点头,看着被家这个名词所吸引而来的孩子们,微笑着说道:“只要你们愿意,我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吧,我的爹爹教你们读书,那边那个混蛋哥哥教你们武功。”
孩子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惊到了,他们木讷地顺着风铃手指的方向齐齐看向盗有道。
盗有道对着孩子们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心里欢喜地说道:“小鬼们,别后悔,以后就靠你们养我了。”
“我们真得可以跟你们一起住吗?”有些孩子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太过于梦幻了,简直不敢想象。
“嗯,真得哦,不过你们记得要叫我大师姐!”风铃温柔地说道,一改之前对盗有道的野蛮。
孩子们的眼眶终被泪水填满,内心的欢喜战胜了一切拘谨,他们毫不犹豫地扑向风铃,笑容满面地大喊道:“大师姐。”
看着与风铃打成一片的孩子们,吴铺头欣慰地对身旁的风啸天说道:“,风师傅你有一个好女儿。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劳烦风师傅了,以后若有事,尽管来找在下。”
“哪里,这是我们老师应该做得。”风啸天说道。
“老师,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农夫吗?”盗有道拆台道。
风啸天斜视着他,盗有道见状秒怂,急忙笑道:“当我没说!”
“那至于其他孩子,就拜托钱公子照顾了。”吴铺头向钱来抱拳感谢道。
“哪里,无需客气,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钱来大方地说道。
流浪儿被风啸天收养算是解决了很大一部分问题,可是其余的孩子在家人来接之前的住宿、饮食等等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吴铺头本想硬着头皮往家中带,顶多被其婆娘抱怨几句。
不过,一旁的钱来显然看出了吴铺头心中的顾虑,于是他提议到把这群孩子送到福满楼来,让他安排专人照顾,直到孩子们的家长来接之时。
吴铺头点了点头,钱来所展现的修养刷先了他对富家公子的认识,心想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见一切事都办妥了,他便对着手下喊道:“好,把人带走,收队。”
“起来,起来......”
捆好手、脚被绳连成线的小弟们,在捕快们的拳脚催促下起身,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走去,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剩下的四名捕快走向他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可就在两人架起大当家阿虎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
靠着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挣脱开两名捕快,便顺势拔出其中一人的佩刀,割断手中的绳索,毅然而然袭向孩子们,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叫,而离大当家阿虎最近的孩子竟是方宝。
还没摸上小颉的方宝又被捉了回去,大当家阿虎挥刀击退了扑上来的小颉,趁势向后退去。
场面又重新变得凝重了起来,小颉张开翅膀、风铃张开双臂死死地将孩子护在身后,盗有道、风啸天等人则死盯着大当家阿虎。
大当家阿虎背靠神像,拿刀架住方宝的脖子,对着众人模糊地喊道:“把我兄弟放了,不然我杀了这个小孩。”
方宝不自觉地向身旁瞄去,面目全非的大当家阿虎吓得他又尿了。
“好样的,老大。”小弟们纷纷欢呼雀跃道,并对着身旁看守他们的捕快们抬起手嚣张至极地叫嚷道:“还不快把爷给放了。”
就在捕快们左右为难的时候,盗有道的声音却从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装睡不好吗,你这样子只会受苦的。”
大当家阿虎瞪大眼睛勉强开出一条缝,将眼前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风啸天、赵将年、风铃、钱来四人的脸上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众捕快、孩子和他手下的脸上则写满了震惊;至于盗有道这个怪物却消失在了眼前。
他知道他在哪,可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自己一旦回头,他就再也没勇气挥动手中的刀,他佯装镇定地大喊道:“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杀了他。”
“你的刀没有我手快。”盗有道自信地说道。
“那你就试试,即使是死,我也要拉一个人来陪葬!”
武功虽不怎么样,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个恶匪,心知逃不掉的他,那就快意恩仇,杀一个是一个。
大刀向右滑去,刀刃即将划破方宝的喉咙,鲜血即将如泉涌喷射而出,大快人心的笑容即将扬起,可这一切都在一阵微风中被打破。
清风划过脸颊让炽热的伤口凉了下来,顺着刀身吹向握刀的手。
“我说过,你肯定没有我手快。”盗有道的声音如恶魔低语般在耳边响起。
回过神来的他斜视着耳边的盗有道,握刀的手已经被他钳住再也难动分毫,他的右手贴着脸颊似乎要将其拥入怀中,他露出了那一成不变的笑容,无趣!!
砰!!
一切都在震惊和理所当然中结束!!
第二十五章 八卦之魂
大当家阿虎这一次彻底没了人样,五官如烂泥般扭在一起镶嵌在青石板中,鲜血和不知名液体在其坑中汇聚。
盗有道的手从碎屑之中抬起,不满地切了一声,擦掉溅在脸上的血迹,嫌弃地甩着手说道:“你这小鬼,喝那么多水干嘛?”
此时的盗有道对方宝来说就如同刚捕食完猎物的猛虎,谈吐之间带着有意无意的杀气,他倒吸一口凉气,伴随着喝的一声,双腿一蹬晕了过去。
“还真符合你的身份,小老鼠!”盗有道吐槽道,随即盗有道看向众人刚准备炫耀自己强悍实力,可还没等他开头,他的心就被伤透了,他对众人无语道:“有必要吗?”
孩子们躲在小颉的翅膀下和风铃的背后,只敢弹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观望着,至于那群捕快更是不堪,竟向身边的那群罪犯问道盗有道是不是怪物。
看着这群不懂得感恩的大小混蛋们,盗有道心灰意冷,他郁闷地喊道:“还不快点结束,我饿了!”
“你们两个把人带上,跟着其余人回衙门。”吴铺头回过神来对着那两名不小心放跑了人的捕快喊道。
两名捕快在盗有道的阴郁的眼神注视下,丝毫不敢怠慢,快步跑上前去,从碎青石板中扣下大当家阿虎,然后马不停蹄地紧跟着大部队离开。
“那我也先告辞了,风师傅。”吴铺头抱拳说完,也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出门后,吴铺头露出了笑容,心里嘟囔道:“看来,青山城以后要热闹起来了。”
“那我们也走吧,吃饭去!”钱来恰合时宜地对众人说道。
“哦......”孩子们热情地欢呼道。
在回去的路上,盗有道又一次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他被孤立了,因为......
“为什么让我背这个尿裤子的小鬼啊?”盗有道背着呼呼大睡的方宝对离自己有三米远的大部队不服道。
“能者多劳吗,盗有道?”钱来捏着鼻子说道。
“别废话,让你背你就背!”风铃更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知道了。”盗有道顿时没了脾气,摆出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孩子顿时对风铃的崇拜之情又上了一层楼,毕竟盗有道现在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可是威严如虎。
众人还在福满楼十米开外之时,就听见红娘哭喊着朝他们跑来,钱来不知何时竟以出现在盗有道身后,抱起方宝搂在怀中,一副深明大义的走向红娘,浑身轻松的盗有道鄙夷地看着这个见色忘义的小人。
钱来的脸皮也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虽不及盗有道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将方宝镇重地递到红娘手中,激动的红娘死死地搂住方宝。
看着昏迷的方宝,红娘着急地问道:“公子,方宝没事吧。”
钱来安慰道:“没事,只是吓晕过去了。”
“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宝缓缓睁开眼,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可在即将落下那一刻,又急忙收住,迅速把头埋在钱来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小鬼真不该救他。”盗有道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着,刚才方宝看他的眼神比看那群人贩子还要害怕。
“宝儿没事就好,宝儿没事就好,吓死娘亲了。”红娘抱着方宝轻拍着他的背对自己安慰道。
“妈妈......”原先还嘻嘻笑笑的孩子们见到方宝找到了娘亲,顿时心中思念之情涌动。
一传十,十传百,正当他们准备大哭一场的时候,盗有道看向了他们,看到盗有一瞬间,孩子们哭声戛然而止,紧咬着上唇,无声地抽噎着。
“我干的是好事吧?”盗有道不确定地自问道,他越发觉得自己才是个大反派。不过,他突然目光一愣,神情若有所思,他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那就是风啸天看红娘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风啸天宁凝视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红娘,脸上神情十分耐人寻味。
回到福满楼,在红娘的安排下,盗有道和孩子们先洗了个热水澡,盗有道拿着毛巾擦着头,对身旁的钱来说道:“你们这还真不错,除了吃饭,竟然还能泡澡。”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创意,未来我可是准备把福满楼打造成顶尖的服务会所,开遍整个南疆。”钱来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错哦,很棒的目标,不过南疆太小了点吧,开遍整个大陆才有意思吗。”盗有道将手中毛巾扔到框中,笑道。
钱来深情地凝视着盗有道,盗有道后怕地上下打量完钱来的身材后,一脸嫌弃的对钱来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可不是我的菜,带把的我基本不考虑。”
“呵,你想哪去了,我的心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钱来把手从心口放下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有笑话我,我这目标可是连将年和我老爹都不认可,他们都说我应该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说到最后,钱来脸色暗淡下来,没有了以往的嬉皮笑脸。
盗有道将红娘给他准备好的衣服换上:“有目标就不会有错,无论什么做到极致都是独一无二的,假如有一天你真能把福满楼开遍南疆的话,那么你又岂会在意大越那群人的眼光;开遍整个中原的话,你又岂会在意南疆这份地;开遍整个大陆的话,你又岂止是光宗耀祖,简直是青史留名,当然最重要的是记得给我终生免费使用特权,毕竟我以后可是准备走遍大陆宣传盗圣之名的。”
“还有...”盗有道看着慢他们一步从浴池出来的赵将年说道:“他凭什么笑话你,这家伙可是准备去当兵的。”
赵将年神情一愣冲向盗有道,欲要撕烂他的臭嘴,可是盗有道又怎会坐以待毙,微妙的扭身与赵将年擦身而过。
转过身来,赵将年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错,难怪要晚点出来。”盗有道拿着浴巾,吹着口哨,看着雪白的大腿,玩味地说道。
赵将年顺着盗有道的目光往下看去,老脸不经一红,急忙抄起放置在一旁的衣物。
盗有道则把手中的浴巾扔到框中,解释道:“你书架上的书除了兵法以外,好像就没其他书了吧。”
“盗有道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不请自来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赵将年穿好衣服说道。
“放心,下次我肯定不跟你说。”盗有道保证道。
钱来惊讶地问道:“将年,他们是不会让你......”
“我本来就没想告诉他们。”赵将年坚定地说道,他就是要让那群人丢尽脸面。
听着两人的交谈,盗有道的八卦之魂燃了起来,但可惜他们没给他机会,两人默契地终结了这个话题,赵将年对着盗有道说道:“你不是要饿死了吗,还不快去吃你的饭。”
“啧!!”
来到大堂,率先洗完澡的孩子们早已开动了起来,在红娘的安排下,小二们络绎不绝地从厨房中端出美食。
迟来的盗有道三人与风铃、风啸天、红娘坐在一桌,本来红娘还想让方宝也坐在这一桌,可是当方宝得知盗有道在这一桌时,他果断拒绝了,跑到了另外一桌去,盗有道对他造成的阴影一时半刻难消。
红娘端着酒杯依次向大家敬酒,在座六人中四人不能喝酒,因此这酒其实只有风啸天和红娘在喝。
“妾身敬大家一杯,多谢大家帮妾身找回宝儿。”红娘谢完举杯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风啸天大家长似地说道。
“明明都是我的功劳才对。”盗有道啃着羊排不要脸地腹诽道。
饮完手中的酒,风啸天注视着红娘,在钱来的密切关注下,风啸天终于问道:“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面,红娘。”
噗!!
吐掉嘴中的羊排骨,盗有道的八卦之魂又燃了起来,嘴角扬起,贱贱地说道:“有奸情,你们说老师对红娘是不是有意思啊,......”
盗有道对着左右两旁的风铃和钱来说着自己的猜想,可他们......
啾!!
盗有道张着嘴,痛的失去了声,脸色阴沉的两人见状,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用你可以去死了的眼神看向疼的趴在桌上的盗有道。
盗有道捂着自己的两肋,眼角含着泪,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的肉要被揪掉了。
教训完盗有道,两人又紧张地看向风啸天和红娘,他们深怕真如盗有道所说的一样。
“风师傅可能认错了,妾身从未见过风师傅。”红娘摇着头坐了下来,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风啸天问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风啸天也不再追问下去,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看着平于杯沿的水面,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第二十六章 《盗有道》
“你们先睡这,等明天我就叫人来给你们建新房子。”风铃跟孩子们一起将送来的床被在厅中铺好。
看着孩子们拘谨的样子,风铃微笑着安慰道:“快睡吧,别傻站着的了,明天可是要早起上课的。”
“就是,快睡觉。”吃饱喝足的盗有道,打着哈气钻进了孩子们给他铺好的被窝中,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
砰!!
一瞬间,孩子们整齐地躺进各自的被窝中,紧紧地闭上了眼。
盗有道睁开眼,望着倒映在天花板上昏黄的灯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嘟囔道:“这群小鬼看来真要好好教育一下了。”
风铃温柔地对着孩子们说了声:“晚安!”
随后,站起身,吹灭房中四角的灯火。
黑暗中的孩子们缓缓睁开眼,无声地环视着四周,脑海中回放着这精彩的一天,畅想着未来的每一天,热水澡好舒服,新衣服好好看,被窝好香,人好困但不想睡觉。
孩子们安稳的呼吸声响起,盗有道打赌他们今天肯定能做一个毕生难忘的美梦。
正当他嘴角微微上扬准备入眠之时,一只黑手朝盗有道袭来,盗有道恼怒地睁开眼,心想倒要看看是谁不想睡了。
来人不给盗有道任何机会,一把将其从被窝中拎了出来,提拎着盗有道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屋外而去。
院中守夜的小颉瞄了一眼远去的两人后,继续转头睡觉。
盗有道就像只兔子一样被他拎着衣领,带到了他们正在开垦着的梯田上。
今夜,月明星稀,朦胧的月光给其下的一切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这是一幅有别于白日的美景。
盗有道被那人毫不客气地扔到风铃身边,冷风出过,盗有道不经打了个喷嚏,仰头看着对他尴尬一笑的风铃,盗有道挠着头一副困意来袭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师,不用那么急吧。”
风啸天全身内力喷涌而出直指盗有道:“盗有道,我不是说过不准给她看得吗?”扑面而来的劲风掀起了盗有道耷拉着的眼皮。
盗有道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淡定地说道:“我真没给大师姐看,我只是跟大师姐转述了一下,而且我教给大师姐的功法可不是通天功哦。”
“那你说你教她的是什么,我倒想听听你准备怎么瞎掰。”风啸天冷笑道,如果连通天功的运气法门他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么风啸天就真的是白活了。
盗有道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后,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拿着老师给我的《通天功》,我是彻夜不眠地读了三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在字里行间我发现......”
“你不是看得都要睡着了吗?”风铃插嘴拆台道。
盗有道愣住了,转头对着风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师姐,只是一点修辞手法而已,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那就给我说结果,把你的那些添油加醋的过程全给我咽回肚子里去,自己慢慢享受。”风啸天黑着脸说道,他脸上是严肃威严带着愤怒,可他的心却早已乱如麻,他的直觉告诉他盗有道已经看出了他通天功的漏洞。
“这一家子人怎么一个个都不让人把牛吹完的。”盗有道腹诽道,随后他言简意赅、快速地说道:“老师的通天功绝对是顶尖的功法,但是老师的通天功应该是不全的,至少缺一重,通天功应该有十二重。”
风啸天又一次刷先了对盗有道天赋的认识,风铃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人,从两人截然不同的神情中,显然盗有道的发现是对的。
“老师给我的通天功运气法门有十一重,一重代表五脏六腑中的一个,每一重的修炼都十分精妙可自成丹田,但是当修完十一重以后,我却发现五脏六腑各自为政、互不相通,所以我推测老师的功法缺了最基础的一重那就是关于经络的运气。”盗有道有理有据、得意洋洋地说道,鼻子都快翘上天去了。
“错了,经络的法门是最后一重。”风啸天纠正道,他没有来得及学这一重就离开了。
风啸天也曾尝试摸索着修炼,可每次都已失败告终,最后由于风铃的长大,他最终放弃了对武学追求。
听到风啸天说经络是最后一重,盗有道神情迷茫了起来,他双手插于胸前,仔细思考着不解地说道:“不可能啊,按理来说,经络应该排在第一才对,他可是沟通全身五脏六腑的桥梁,他排第一重,后面才会更好练,且威力更强才对啊,难道把经络放在第十二重还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不成。”
风啸天眼神一滞,悲愤之情在风铃和盗有道两人不经意之间从眼中一闪而过,随后双拳紧握打住道:“这件事先放一边,回到正题上,说说你之后如何解决的。”
盗有道这个人有个好处,想不通的事先放着,顺其自然,以后某个时间点就有可能想通了。
“所以我把功法给改了,通过学习通天功,我将我的武功和其融合,写出了《盗有道》!”盗有道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本书,书的封面赫然写着三个自恋的大字《盗有道》。
风铃目瞪口呆地看向盗有道手上的书,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修炼功法的名称,她忍不住嘲讽道:“盗有道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你这功法可是通过我爹的通天功改的,用自己名字命名不怕丢人。”
“我觉得用我的名字命名听上去蛮霸气、蛮有韵味的,不是吗,大师姐?。”盗有道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夸道。
对于盗有道的自信,风铃无话可说!
风啸天从盗有道的手中夺过书,翻看起来,看着书中的目录,风啸天打心底佩服盗有道举一反三的学习能力。
这本自恋的书不是按照风啸天给他的那本以五脏六腑为目录来写,而是以奇经八脉为主,十二经为辅的形式为目录来写。
风啸天借着月光,一页一页仔细地品读着,脑海中浮现出书中所描述的经络走行,越看下去他越发的不能自拔,深深沉迷其中,这是何等精妙的功法。
明月被驱赶,红光从东边亮起,风啸天也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了书,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放弃了,他已无心于此。
盗有道所写的功法虽好,但他要想学,风啸天就必须先自废武功,从头来过。
因为盗有道的功法虽出自于他的通天功,却走出了不一样的路,他的功法是经络先修,后修五脏六腑,然后再反修经络,如此反复,从而使身自成一片天地达平衡之境。
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去练只会自断经脉,他的静脉已无法承受其五脏六腑之气。
这是何等的天才!
风啸天看着与风铃头靠头,相依靠在树上而睡的盗有道想到,风啸天将书放进怀中,喊醒两人:“回去吧,别在这睡,小心着凉!”
“嗯!!”两人相继应道。
对于风铃习武的事,风啸天对两人其实并不想作过多的谴责,他早该想这两人在一起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也不想想她是谁的女儿。
风铃揉着眼,迷糊地朝家的方向走去,盗有道打着哈欠站起身,挖着鼻孔,紧跟其后。
“盗有道,劝你一句不要肆意窥伺其他门派的武功,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还有替我保护好风铃。”风啸天向盗有道警告道。
盗有道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放心,老师,肯定的,我先回去睡觉了。”
风啸天看着远去的盗有道小拇指随手一弹,摇了摇头,带着欣慰的苦笑说道:“孽徒!!”
第二十七章 越发肯定的信念
盗有道横跨在梯子之上,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抡着手中的榔头。写有青山私塾四字的牌匾在咚咚声中被盗有道一锤一锤钉入门梁中。
听着门内传来的催人欲睡的稚嫩的读书声,盗有道忍不住又打起了哈欠,他抬头望着还算温和的朝阳自语道:“这时候睡一觉才是最棒的。”
就在盗有道思考着在哪睡觉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山路的尽头,一帮人聊着天拉着一车的木材朝这里走来,而领头的人则是本不应该这时出现的赵将年。
赵将年带着他们来到大门下,举手接住掉下来的榔头,抬头眯着眼看着一脸无辜的盗有道。
盗有道对他挥着手,坏笑道:“抱歉,手滑了!”
“没事!”
赵将年嘴里说着没事,脚却不经意地踹向梯子。
随着梯子轰然倒下,盗有道也跟着落在了赵将年的身边,盗有道还不忘调侃道:“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跟老师一样。”
话音刚落,一根粉笔头破空而来。
砰!!
粉笔在盗有道的手中化为粉尘,盗有道转头看向站在教室里看着自己的风啸天,风啸天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安静点,没看到我在上课吗!”
“明白,老师。”盗有道面带歉意地回道,心里却默默地吐槽道:“还真是小心眼啊,我这老师。”
“接着。”赵将年将马车上带来的东西扔向盗有道。
盗有道急忙接住并发牢骚道:“还真重啊。”
不一会儿,手中的东西就高过了盗有道的脑袋,盗有道闻着从中散发出来的米香,歪头对赵将年问道:“够即时的,知道我们缺什么!”
就今天一顿早餐,盗有道他们就已经吃得弹尽粮绝了,这堆粮食算是借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赵将年将马车上剩余物资抱在怀中,面无表情地对盗有道说道:“谢钱来吧,这些都是那家伙准备的。”
“的确,那家伙除了胖一点、好色一点、爱记仇一点以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缺点?”盗有道抱着粮食朝厨房走去。
“还有一点,那家伙喜欢赌。”赵将年慎重其事地补充道。
“这一点还真没看出来,我想跟他赌,他都还不跟我赌。”盗有道笑道。
“你那不是赌,你那是明摆着坑。”赵将年纠正道。
见风铃走来,赵将年向她介绍道:“风铃,这位是李师傅,是来给你们建房子的,你们聊,我把这些先放到厨房里去。”
风铃点了点头,谢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嗯!!”赵将年应了一声。
“风姑娘,老朽叫李木匠,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的,老朽我一定给你办到。”李师傅上前说道,他对自己的手艺极其的自信。
看着饱经风霜却依旧精神矍铄的李师傅,风铃热情地说道:“李师傅您好,我叫风铃,这次我们是准备建几间房子给孩子们当宿舍,我们没经验,所以想听听你怎么说?”
“是里面的孩子们吗?”李木匠疑惑地说道。
昨天的拐卖案在偏僻的西城荒废区发生再加上衙门并不打算过度宣传,所以此事便没有迅速传播开来。
因此李木匠还不知里面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嗯,都是流浪儿,所以才要给他们建一个宿舍,让他们有住的地方。”风铃说道。
李木匠震惊地看着风铃,震惊过后,露出佩服的神情,他在粗略统计了一下孩子的数量以后,对风铃说道:“我们可以建六间,每间四人,这样还能有点空余,至于建房的地基,我觉得屋旁这块空地就不错,你觉得呢,风姑娘?”
看着屋旁杂草丛生的空地,风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就按李师傅你说的办,我们配合你。”紧接着,风铃又面露尴尬地问道:“那个,李师傅建六间这样的房子要多少钱啊?”
风铃现在必须要精打细算,毕竟多了那么多张嘴要养活。
李师傅听到风铃的顾虑,急忙摇手说道:“风姑娘,可能不知,这次建房所有的费用,钱公子都包了,他还叮嘱老朽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来。”
“啊。”风铃说实话没想到钱来连这都想到了。
李师傅接着说道:“如果风姑娘没要求了的话,那老朽就带徒弟和帮工们开工了。”
“好,那就麻烦李师傅。”风铃再次感谢道。
“这是老朽的工作,相较于你们,不足挂齿。”说着,李师傅带着身后的一帮人向一旁的空地走去,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除草。
将米袋和面粉袋分类码放整齐后,盗有道舒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赵将年问道:“我突然意识到你这家伙怎么在这啊,你现在不是应该被那个姓梁的拉去当新生代表讲话了吗?”
风啸天看着从窗边络绎不绝跑过的孩子们,若无其事地说道:“我逃了,反正我原本就不想去,来青山城我本来也只是为了陪钱来而已,三年后,我就会去参军。”
此时,被放了鸽子的梁管事急忙把钱来从人堆中揪了出来,他这两天算是倒霉透顶了,豆腐没吃成,功劳没捞到,昨天还把钱给丢了,今天又把人丢了。
梁管事拉住钱来着急地问道:“钱来,赵将年去哪了,我还急着把演讲稿给他呢?”
“将年,他发烧了,不能来了。”钱来睁眼说瞎话道。
“什么?”梁管事大叫道,随后,捉住钱来的双臂说道:“你快去找他,你告诉他,他可以不讲坐着就行,但是不能不来。”梁管事就差说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了。
没等钱来说话,一名听到两人对话捧着书路过的老师插嘴道:“赵将年生病了,那他跟一帮人去西城门干什么?”
梁管事听到西城门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那名老师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急忙夹紧书走人。
“你上!”梁管事黑着脸对钱来说道。
“我,我没草稿,还是算了吧。”钱来说完,立马转身要跑。
可是梁管事似乎早有所料,立马扑了上去。
钱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然生拉硬拽地把他推到了台上。
“就讲你昨天在拐卖案上的表现。”梁管事在他身后阴沉地说道。为了今天的演讲,梁管事可是特意将昨天的拐卖案以赵将年和钱来两人为主角在书院里宣传的人尽皆知。
砰!!
钱来在台上踉跄几步后,还是没稳住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台上。
钱来这一摔顿时引爆众人的笑点,台下几个与钱来有仇的富家公子纷纷聒噪道:“滚下来,死猪,快滚下来,别站在上面丢脸了......”
从地上爬起,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跳梁小丑,他们要他下去,那么他偏不下去,他偏要讲。
要知道钱来的倔脾气一旦上来,可是连赵将年都头疼的事。
坦荡地来到舞台中央,站在演讲位上,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侃侃而谈道:“大家好,我叫钱来,今天由我来代替赵将年同学作为新生代表讲话,......”
站在幕后看着台上从容不迫的钱来,梁管事的脸更黑了,他第一次看到钱来身上除了钱以外的发光点,可这正是他脸更黑的原因,因为他知道钱来的心也不属于青山书院。
全身肥肉抖动,他眼神阴郁地说道:“青山私塾,风啸天,盗有道,给我等着。”
不管台下那群人怎么起哄,钱来依旧自顾自地讲着自己的故事,他在心里暗骂着抛下他的赵将年的同时顺带自问道:“自己怎么时候这么能吹牛了?”
回到青山私塾这边,走到门口的盗有道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往后抛去。
赵将年伸手接住,疑惑地看着手中这厚实的钱袋子,皱着眉问道:“谁的?”
“你猜,本来还想用它买点吃得呢,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盗有道回头望着那堆食物笑道。
“姓梁的?”
盗有道没回答,但是看着盗有道脸上害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赵将年就知道自己猜对,他把钱袋子放进自己的怀中,笑道:“我收下了,就当是他的饭钱吧!”
走出门外,望着在空地上除草的孩子们,盗有道嘀咕道:“这群小鬼们还真是勤劳啊,我还是趁早去睡一会吧。”
在孩子们得知来人是给自己建房子之后,一个个彻底没了读书的心思,于是风啸天他换了个教学模式,让孩子们去拔草参与到自己的房屋建设中去,通过劳动完善他们的心性。
盗有道刚想躲起来睡觉就被眼疾嘴快的风铃给叫住了:“盗有道,别想着偷懒,快过来帮忙。”
盗有道一脸生无可恋,举着双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哦~,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记得以后养我,小鬼们
日上当头,催人睡!
“盗有道,你能不能认真点,真是的!”风铃对一旁直打哈欠的盗有道说道。
神游太空的盗有道将手中的杂草往袋中一扔,颓废地问道:“对了,今天谁煮饭?”
“对哦,难道是我爹?”风铃看着热火朝天的厨房疑惑地说道,她忘记还有煮饭这事。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答案揭晓了。
“开饭了!”穿着围裙、带着厨师帽的钱来将头伸出窗外对着众人喊道。
“钱来!”
话音刚落,只见呼的一声,一阵风从耳边刮过,风铃转头看向身旁,果然人不在了。
原先还是一副死人样的盗有道,此时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厨房中,看着面前汤色乳白诱人的笋干炖腊肉,盗有道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就在即将夹到之时,风啸天从一旁走了出来,眼神不善地看着盗有道,说道:“端出去,分完后,你再吃。”
盗有道停下了手中地筷子,强忍着口水,可伶兮兮地问道:“为什么?”
“劳者多得,不劳者少得。有意见吗,盗有道?”风啸天冷笑道,看向盗有道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没意见。”盗有道端起盘子快步朝门外走去。
钱来紧跟着端起一盘蒜炒青菜跟了出来,来到盗有道身边小声问道:“你又怎么惹到他了,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啊?”
“没有啊,难道还因为早上的那件事在生气。”盗有道闻着诱人肉香,擦着口水,嘟囔道。
看着盗有道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风啸天就来气,在孩子们帮忙除草的功夫,风啸天也没闲着,盗有道的成功又重新勾起了他对武学的兴趣和好胜心。
可待风啸天苦思冥想许久后,他看着白纸上荡开的墨团,无奈地认输了,在他反复推演之后,他还是依然无法跳脱通天功和盗有道两本功法,他的所有的想法只是可有可无的修饰,其核心依旧是两者。
老师被徒弟打得一败涂地,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值得欣慰,但心底还是忍不住生气。
“多吃点,多吃点......”盗有道等人对着来打饭人说道,这次钱来可是标准的四菜一汤。
待孩子们和工人们都分好菜后,盗有道也终于可以入席了。
“怎么样好吃吗?”钱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般。”盗有道抽空说道。
“很棒,还是原来的味道。”赵将年跟着回道。
对于上述两人的评价,钱来直接充耳不闻,因为他们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说着一般的那个人,此时已经干完了三碗饭,正准备向第四碗饭冲刺;而那个说很棒的那个人,根据钱来对他的了解,除了风铃的菜,其他的菜对他来说都一样。所以这两人的话都是屁话。
他把最后评判权给到了风家父女,钱来问道:“风师傅,大师姐,你们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的四菜一汤,有着大锅的量却同时兼备着小锅的精致,你的确有认真学过烹饪,钱来。”风啸天认真负责地点评道。
“好好吃哦,干完体力活就该吃点咸的,钱来没想到你这个富家公子竟然还有这一手技能。”风铃一面回味着嘴中的咸香一面夸奖道。
钱来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打趣道:“底蕴在这呢!”随后,他得意地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可是我的座右铭呢。”
“你们书院新生代表讲话最后怎么样了?”盗有道趁着舀饭的功夫问道。
“我上了,添油加醋讲了一下昨天的事。”钱来转头对着有条不紊进食的赵将年说道:“对了,将年你可要小心了,你可是没看到那个姓梁的脸黑成什么样。”
“随便他。”赵将年边说边将青菜递进嘴中。
钱来见赵将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不是赵将年需要青山书院,而是青山书院需要赵将年。
见盗有道准备干第六碗饭,风铃一脸嫌弃地关心道:“盗有道你真的是饿死鬼投胎啊,怎么只见你吃饭,不见你干活的。”
盗有道左手拿碗,右手拿筷,低头看了眼快胀开的肚皮笑道:“大师姐,我这是在积聚能量以备不时之需。”
风铃见状只能摇头,可作为他老师的风啸天可不会惯着他。
吃完了的风啸天放下手中的碗筷,斜眼看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里不养废物,吃完这碗,跟我去耕地。”
“为什么,不是有这群小鬼吗?”盗有道指着身后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们,不知羞耻地问道。
“他们留下来除草,至于耕地,等他们身体长好再说。”风啸天有理有据地说道。
“啊。”盗有道哀嚎道,他失算了,本来以为招来这群小鬼以后他就能偷懒了,可万万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看来,你好像吃饱了,那就出发吧。”风啸天站起身离去,不给盗有道任何辩解的机会。
将碗中最后一团饭裹着腊肉送进嘴中后,盗有道味同嚼蜡地起身跟去。
“你们也要去?”盗有道对着同样背着锄头的赵将年和钱来问道。
钱来笑嘻嘻地说道:“我也想拜风师傅为师,学习武功。”
“我不放心你和钱来。”赵将年一如既往地说道。
“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好,将年。既然这样,为了让你放心,我就不去了。”盗有道拍了拍赵将年的肩膀,一副深明大义地朝门内走去,幻想着某人会放过自己。
“给我回来。”风铃拉住盗有道后领将其扯了回去。
“想跟我学武?”风啸天盯着钱来问道。
“嗯。”钱来坚定地点着头,昨天的事让他明白寄托于别人是如此的难受。
风啸天从怀中取出盗有道写的《盗有道》递到钱来面前:“拿着!”
钱来接过看着上面令人生理不适的三个字,皱着眉头问道:“师傅,这是什么?”
“这是我写的功法,可是通天功的进化版,你有福了,胖子。”自知逃不掉的盗有道搭着钱来的肩膀得意地介绍道。
“赵将年,你也看看,如果愿意的话,放弃我教你的通天功,重新练这个。”说完,风啸天便朝田地走去,不过他猜赵将年不会练,因为......。
赵将年沉默不语,凝视着盗有道三个字,他握紧拳头,不到一秒,心中便呐喊着:“他行,我也行。”赵将年毅然将视线离开这本书,他义无反顾地跟上了风啸天。
风啸天瞄了眼身后的赵将年,在欣慰的同时叹了一口气,赵将年的心性是成大事者该有的,可错过了这本功法,他以后的练武之路就要更加坎坷多变了。
钱来将这本功法塞进怀中,急忙跟上赵将年。
再不走的话,钱来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一锄头砸死盗有道,盗有道这种基于事实的吹嘘对于他们这种同龄人的打击是最大的。
盗有道兴致全无地望着远去的几人,嘟囔着:“真是的,都不让人把话说完,夸夸别人就那么难吗。”
吐槽完的盗有道转身看着站在风铃身后为他们送行的小鬼们,露出标志性的坏笑:“小鬼们,记得,以后要养我哦!”
盗有道的要求让孩子们神情一愣,随后露出欢喜的笑容,齐声应道:“嗯,知道了,大师兄!”
听到回应,盗有道给他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转身追向三人,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种竟种了三年,从业余变成了老农,从肤白貌美变成了黑不溜秋,从小鲜肉变成了老腊肉。
第二十九章 我说过,会撕烂你的嘴的
阳光穿过云层从山顶慢慢往下延伸,照向漫山遍野的梯田,照进他们的宿舍中,三年的时间,青山私塾从二十五人增加到了六十人,旁边空地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阳光只是堪堪爬上眼梢,他们便兴奋地睁开了眼,心想这一天终于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春耕以后的第一次秋收。
推开房门,新鲜的空气洗涤着房中的陈气,快速用过早餐后,他们手举镰刀奔向那期待已久的早已金黄了的稻田。
平静的水面被打破,山间瞬间充斥着欢笑声。
镰刀一茬一茬割过,风铃突然意识到今天盗有道那烦人的声音去哪了,风铃抬起头喊道:“小离,你大师兄去哪了?”
小离,全名盗离,盗有道的头号铁粉,是盗有道的无脑支持者,即使是在反对风铃这一条路上,他也是始终追随盗有道,当然一般最后被卖的也是他。
稚嫩的盗离手中举着割好的稻草,抬起头回道:“大师兄说他不舒服。”
“那他负责的那块地是谁割的?”风铃看着那块割好的空地问道,不过说完,她便隐约猜到了答案。
“我啊,我帮大师兄割的。”盗离得意地说道,当他想起自己答应大师兄后大师兄给他竖起的大拇指的场景,他现在依旧激动不已。
看着一脸花痴样的盗离,风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到时候只希望不要被盗有道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你三师兄在哪?”风铃问道。
孩子们之间并没有师兄弟之分,他们都是以名相称,但唯独有四人不同,那四人便是大师兄盗有道,二师兄赵将年,三师兄钱来,以及大师姐风铃,而这也只是孩子们的约定俗成,以感激他们对自己的呵护。
“三师兄,很早就来了,在厨房。”一旁短发女孩花花说道。
听到钱来已经来了,风铃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三人之中,盗有道和赵将年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但钱来不同,这家伙无欲无求可偏偏喜欢教唆他人行凶,并且其中任意两位消失在视野中都没关系,可一旦这三人同时消失在视野中,保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来。
风铃走上岸对着一旁来回巡视的监工小颉问道:“知不知道,你大哥在哪?”
大腹便便的小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看着被孩子喂成肥鸡的小颉,风铃奉劝道:“小颉,再不减肥的话,就要飞不动。”
咯咯!!
小颉气急败坏地叫了几声后,将身体一转,背对风铃继续像官老爷一样来回踱步。
“迟早你会后悔的,肥鸟!”
说完,风铃动身去找盗有道,盗有道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青山书院,藏书阁,盗有道认为这里是青山书院中唯一没被金钱腐化的建筑,古朴的木制结构散发着陈年老木独有的木香,书香、檀香充斥在整个阁楼之中。
清晨挠人的阳光从窗口洒入,昏暗的藏书阁被模糊地分为亮、暗两区,盗有道席地而坐,靠在光暗交接之处的书架上,手中拿着书,痴迷地读着,脸上不时扬起耐人寻味的猥琐笑容。
只是让盗有道心烦的是不知何时藏书阁里多了一个爱晃悠的老头,每次都拿着几本书,有意无意地从盗有道身边经过,弄得盗有道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老头,晃悠了那么多天了,想干嘛?”盗有道放下书无奈地问道。
见盗有道终于跟自己搭话了,老者立马喜笑颜开来到盗有道面前,故作高深地说道:“小辈,为何要看此类无用之书,吾观你也是习武之人,为何不多看一点有用的呢,比如我手中的这些拳谱和剑谱之类的。”
老者的推销并没有引起盗有道的兴趣,盗有道靠累了,直接躺了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继续看,嘴里嘲讽道:“你那些都不好看,我这个才好看,哇,原来还有这种姿势啊。”
自从盗有道在偶然之间看到手中的此类书后,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从此以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老者见盗有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说道:“小辈,青山书院的青山剑谱想不想看?”
这次老者胸有成竹,毕竟青山剑谱可以说是他们书院的镇院之宝,不是寻常能见到的。
“没兴趣。”盗有道扣着鼻孔说道。
“为什么?”老者终于装不下去大声质问道,幸好整个藏书阁就只有他们两人。
盗有道从容地瞄了他一眼,笑道:“看过了。”
“怎么可能,剑谱不是被锁在......”
老者话还没说完,盗有道便替他回答了起来:“顶楼吗,被锁着吗,拿钥匙一打不就开了吗。”
盗有道慵懒、颓废的语气彻底挑动了老者的神经,老者额头青筋涌动,他破防了,他张口大骂道:“无耻小辈,我看你善可调教,才出言相劝,可没想到你竟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话没说完,老者只见一团黑影朝嘴中而来,他赶忙闭嘴后撤。
“啊咧,真是太可惜了,老头。”盗有道小拇指重新插回鼻孔之中。
“你......”老者气的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别你,不就是想打架吗,谁不是呢,老东西。”盗有道单手撑起身体,脚踝发力,直直地站了起来,眼睛抬离书本看向老者:“叽叽喳喳的,这几天在我面前瞎晃悠,我早就想打你了。”说着,重重地合上书。
啪!!
“哈哈哈......”老者被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罢,老者内力涌出,震得书架吱吱作响。
就在两人摩拳擦掌即将交手之际,风铃的声音在藏书阁中响起,风铃喊着盗有道的名字一层层找了上来。
来到第三层见到窗边的盗有道,风铃怒气冲冲向他走去并大声说道:“盗有道,你能不能有点做大师兄的样子啊,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不行吗?”
盗有道瞄了眼老者,对着风铃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声劝道:“大师姐,小声点。”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叫我大师姐了,叫我风铃就好。”风铃一听盗有道又叫她大师姐就莫名的生气,虽然是自己的造的孽,但是她现在不想还了。
“整栋藏书阁就你们两个人,都要打起来了还怕什么吵,不要给我惹麻烦,快跟我回去把稻子收了先。”风铃拉着盗有道就往外走去。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改天再战,帮我还一下书。”盗有道说着话消失在了楼梯口。
看着不用去接就掉到怀中的书,老者苦笑将书插回书架上,随后背着手离开,嘴里嘟囔着:“盗有道,名字奇怪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人啊......”讲到这,老者讲不下去了,只能用摇头表达着自己的惋惜。
老者的离去,终于能让人一睹书名:《楼边俏佳人》,不良人所作,是中原畅销世俗言情小说,女字闺中读物排名前十。
“那些书连我都不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看得下去啊。”风铃真得无语道。
风铃初次读这类读物的时候,就被书中那高甜的剧情差点齁得高血糖晕过去。
“没那么糟糕吧,不良人不是写的蛮好的吗,剧情真实,感情细腻,而且我在里面可是学了很多恋爱技巧,等以后一定要试试。”盗有道一副信心满满地说道。
“盗有道。”风铃小声说道。
“嗯?”盗有道看向风铃。
风铃看着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盗有道,无比慎重地问道:“你不会真的觉得那些恋爱技巧能在现实中用到吧?”
盗有道愣一下,一脸天真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着实没想到身为天才的盗有道竟然在这方面如此不开窍,心里嘀咕着:“难怪这个笨蛋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直叫我大师姐。”
“大师姐,你不是也没谈过吗,你怎么那么清楚啊?”盗有道好奇地问道。
“谁说我没...”回过神来的风铃及时止住,红着脸辩解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很显然风铃的解释并不能让盗有道信服,盗有道笑嘻嘻地说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以后肯定要试一下。”
这话瞬间挠中了风铃的心,脸红瞬间蔓延到耳根,盗有道见状,还傻傻问道:“大师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
“赵将年上来!”
就在风铃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这声音如及时雨般出现了,她急忙拉住盗有道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两人来到比武台前,台上站在一名身穿紫金劲装的华丽少年,他在台上来回走动,可眼神始终不屑地俯视着台下的赵将年,他就是这一届青山书院的新生,大越第一将门世家赵家家主赵崖的幺子赵将新。
“你把我叫到这来就是因为这事吗,老幺?”赵将年冷漠地说道,很明显他们之间的相逢丝毫没有一点兄弟之间的激动可言。
听到赵将年叫自己老幺,赵将新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他讥讽道:“叫我老幺,你以为你是谁啊,狗杂种,我们的血统是不同,你娘只是个不要脸的婊......”
“这不是找死吗?”盗有道笑道。
三年来抡起谁进步最大,当属赵将年,但这便不能说盗有道不努力,毕竟两人的境界不同。这就好比练级,赵将年是从二十级练到六十级,而盗有道则是从八十级开练,所以两者经验值不同。
回到正题上,周围的作为看客的学子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场内的两人,赵将年面无表情地捏住赵将新的下巴,将其轻松拎起。
看着面红耳赤的赵将新,赵将年眼神冰冷地说道:“下次再敢说,我就撕烂你的嘴。”说完,松开了手,底下那名随行同来的家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赵将新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喉咙狂咳,似乎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才肯罢休,他抬头羞恼地怒视着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转身而走的赵将年,并同时对自己安慰道:“刚才只是个意外,我已经习得上阵刀法,他不是我的对手了。”
赵将新本不想亲自动手,可奈何那群来这混日子的狐朋狗友不堪重用,一个个皆败在赵将年的手下。
习了两年上阵刀法的赵将新,除武艺增长外,目中无人也越发厉害,同辈赵氏的同龄人之中只有他与赵将年,所以在习得了家传武学上阵刀法之后,赵将新又怎能容忍这个他眼中的杂种压自己一头。
因此他要在入伍之前,来这,打败他,羞辱他,甚至直接杀了他。
拔出挂在腰间的横刀,双手握实竖与身前,冲向赵将年,起手斜斩而去。
“少爷,不可啊!”底下那名的家将惊呼道,但却未上前阻止。
“他是不是没死过啊?”盗有道说道,风铃紧随其后摇头,表示不解。
已然魔怔的赵将新怎么可能停下来,他大喊一声:“去死吧,狗杂种!!”
“我说过下次会撕烂你的嘴的。”赵将年迎着刀光转头看向癫狂的赵将新语气依旧平淡地说道,仿佛眼前根本就没有这抹刀光,或者说是这个人。
第三十章 第三十八次谈判
第三十八次谈判!!
三年来,梁管事对青山私塾的针对从未放弃过,可是不管如何针对,青山私塾还是依旧发展良好,甚至已经有了压过青山书院的趋势。
如今,青山私塾的名气已经开始在周边城池散播开来,且已经有书院学子退出书院,投入青山私塾,而这正是压死梁管事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的策略也从取缔变成了合并。
书放内,梁管事眼神真诚对着桌前的风啸天说道:“风师傅,你只要承认青山私塾和青山书院是合作关系,我就每年给你五万白银作为补贴。”
见风啸天含笑不语,梁管事加重筹码保证道:“我可以向你保证青山私塾什么都不会发生改变,现在在哪里以后还是在哪里,现在是你管以后还是你管,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立字据。”
风啸天端起茶杯,闻着杯中悠然的茶香,细抿一口后,说道:“梁管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青山私塾的事不单单是我说了算的,即使我答应了你,孩子们不答应也是无济于事的,你应该明白。”
“你是他们的师长,你要是真答应了,他们还真敢翻天了不成,所以......”梁管事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紧闭门窗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梁管事,不好了,出事了。”门外的人敲着门着急地喊道。
梁管事带着歉意对风啸天笑了一下,黑着脸起身前去开门,对着门口站着的人不善地说道:“这里可是书院,急乎乎,成何体统。”
那人眼神微妙地看了眼梁管事身后的风啸天,然后贴着梁管事的耳朵小声禀告。
听完来人所说的消息,梁管事瞪大了眼,大叫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跟我说,还不快走。”
话还没说完,梁管事便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去,风啸天被一个人丢在了房中。
风啸天慢悠悠地喝完手中的茶,感慨道:“好茶,只是可惜了。”说完,起身跟上远去的梁管事,他只希望这次惹事的不是那几个孽徒,不过从来人的眼神来看,显然希望要破灭了。
赵将新痛彻心扉地双膝跪地,嘶喊着,手中的刀也已断成两半,他捂着自己破烂的嘴,品尝着嘴中四溢的鲜血,那股令人窒息的铁腥味。
还未凝固的鲜血从右手中指滴落,赵将年毫无波澜地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眼中连轻蔑都不曾拥有,就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配入他的眼。
台下观众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台上弥漫着诡异的氛围,衬托着赵将年的肃杀之气。
赵将新的家将大叫着跃上比武台,大喊道:“赵将年,你不想活了吗,怎敢如此对待少爷?”
回到之前,就在赵将新兴奋地以为自己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赵将年的食指和中指却率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钩住了赵将新扬起的嘴角,随后仅凭蛮力将其撕开。
“我说过,我会撕烂他的嘴。”赵将年将右手残余的血渍甩到赵将年的脸上。
“刘通!”赵将新瓮声瓮气地说道。
“少爷,有何吩咐。”被称为刘通的家将盯着赵将年问道。
赵将新放下手,狰狞的嘴角流着鲜血,大喊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明白少爷。”刘通点头道。
刘通明白假使他若不动手,他如今的地位和财富必将都会消失,甚至自己还会丢掉性命。
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斩击,眼前这人虽是赵家人,可杀他刘通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况且杀了他,还有可能有赏无罚。
“狗奴才,你是真觉得我们青山私塾没人了吗?”盗有道跃上比武台,搭着赵将年的肩膀,打气道:“放心有大师兄在,你不会有事的。”
“滚开。”赵将年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自己的态度。
盗有道笑容戛然而止,他走到刘通身旁,小声对他说道:“攻他下三路。”
刘通狐疑地看着盗有道,眼中似乎在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通,你还在干什么,快给杀了他,然后再把这个也给我杀了。”赵将新现在脑子里只有杀人,任何跟赵将年有关的人在他看来都该死。
砰!!
人群散开,赵将新结实地摔在地上,他看着盗有道刚说了一个你,便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废物,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盗有道吐槽道,紧接着,盗有道转头对已经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刘通说道:“没听到你主子说了吗,快杀了他,然后再来杀我,记得,攻他下三路。”
对于盗有道的戏弄,刘通大怒道:“滚开!”
他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聚集回赵将年的身上,他心里揣测着盗有道的话,手又重新握住刀柄。
“赵将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出身不好。”刘通低声阴沉地说道。
“我的出身,还轮不到一条狗来评价。”赵将年冷笑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兴奋。
刘通眼神一凝,拔刀斩去。
砰!!
刀身才刚离开刀鞘不到一寸,就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那人的手顶住刘通拔刀的手,对他耳边说道:“小辈之间的事,交给小辈们自己解决,如果阁下欲要强行介入的话,那么就由我这个的师傅,来与阁下切磋一番。”
声音一字不落地送进刘通的耳中,刘通憋红了脸,牟足力气,可手却依旧动不了分毫,他惊恐地转头看去,风啸天微笑地看着他,平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冷汗顺着鬓角滑过脸颊浸湿衣领,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势,风啸天在刘通面前都是一座大山。
不动时,让他动弹不得;动时,让他粉身碎骨。
“放弃吧,在这台上你谁都打不过,还是夹着尾巴老实做人吧,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盗有道的声音从他的另一边耳朵响起,他也同样笑着看着他。
“各位,给老朽一个面子,各自退一步吧如何!”
之前藏书阁的那名老者依旧背着手,闲庭信步地穿过人群,登上比武台,看着台上的几人说道:“毕竟此地是书院,比武台也只是学子之间切磋、点到为止之地,在这里打打杀杀总归不好,各位觉得呢。”
见这名老者上台,底下已来多时的梁管事,连忙翻上比武台,谄媚地跑到老者身边,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老者是谁,可这不包括他。
这名老者正是青山书院院长路青山身边的心腹、左膀右臂,其府中说一不二的大管家方博良。
方博良伸手示意梁管事先不要说话,他从梁管事身边走过,来到风啸天面前:“你觉得还要继续下去吗,风师傅?”
风啸天松开手,抱拳对方博良说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方博良。”方博良抱拳回道。
“方老先生,这件事,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两位当事人,看他们如何处理?”说罢,风啸天对身后的赵将年问道:“赵将年,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赵将年没说话,转身跳下比武台,穿过人群让出来的通道,朝着青山书院外走去,这一幕看得方博良心中直叹气。
“你叫刘通是吧?”方博良问道。
“在下正是!”刘通赶忙回道,丝毫不敢怠慢,毕竟在天都方博良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方博良得到答复后,看向躺在台下不省人事的赵将新,缓缓说道:“把你家少爷带回去,青山书院不收他。”
见刘通欲说还休,方博良接了当道:“不用那么纠结,这不是你和你家少爷能拒绝的事,我跟你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我以青山书院院长路青山的名义给你下达的通知,懂了吗?”
刘通呆滞地点了点头,心中不敢有任何异议。
“懂了,就带着你少爷滚!”方博良毫不客气地说道,丝毫没有顾忌赵家的身份。
刘通听后,立马跳下台,背起赵将新就往外跑,赵将新脸上的伤耽误不得,一旦真出事,那他就真的完了。
“姓梁的,这人是谁啊,好大的官威啊!”盗有道向身旁的梁管事问道。
梁管事吓了一跳,转头就对盗有道大骂道:“盗有道,谁允许你出现在这的,快给我滚出青山书院,......”很明显梁管事对盗有道有着很深的怨恨,当然这很让人理解,毕竟梁管事之所以会如此失败,主要原因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我同意的,有意见吗,梁管事?”
方博良的话镇住了梁管事,梁管事憋屈地闭上了嘴,急忙摇了摇头,方博良对他的不满已然到了不掩饰的地步。
就在这时,站在台下的风铃对着还准备继续看戏拖延时间的盗有道喊道:“盗有道,快给我下来,你的稻子还没割完呢?”
“知道了啦。”盗有道回道。
经过方博良的时候,盗有道打趣道:“老头,身份挺大的啊?”
“有没有兴趣来天都学府求学啊,盗有道?”方博良反问道。
“没兴趣,割稻子去了。”盗有道一下都没有迟疑地回复道。
“都是一群劣徒,见笑了。”风啸天苦笑道,三年的相处下来,他对这三个徒弟的顽劣性格早已见怪不怪了。
“无妨,又不是第一次了!”方博良大度地说道。
眺望着被风铃拉着往外跑还依然淡定地掏着耳朵的盗有道,方博良只能说‘活该,青山书院留不住人’。
从方博良的话中,风啸天俨然听出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他能想象到这两人初次见面时的不愉快场景,毕竟其中一人是盗有道。
这位劣徒对人的性格,高情商点说就是一视同仁;低情商点说就是目无尊长。
“劣徒,给你添麻烦了,如若无事,在下先告辞了。”风啸天说道。
“恕不远送。”方博良说道。
这件事在方博良的调解下算是告了一段落,方博良对着台下迟迟未散的学子们说道:“都散了吧,如果不想增加课业的话。”
话音刚落,台下的学子们便四散而开。
“这个书院哪还有什么书香之气,听说盗有道这枚金鳞是被你们扔出门外的,有没有这事,梁管事?”方博良对身后朝他徐徐走来的梁管事问道。
原本还想为赵将新求情的梁管事,身形一滞,扯着嘴角尬笑道:“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不过老管家您放心,给我一点时间,我定查得明明白白,如果书院有人犯错,我一定绝不姑息。”
“无所谓,这里的事我会如实向老爷禀告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不给梁管事任何解释机会,朝远处走去,留下梁管事一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站在舞台中央的梁管事,神情反复无常,直到最后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都是你们逼我的。”
这次与风啸天的谈判是他最后的底线,因此他有两手准备,来明的、来阴的都不行,那么他就来狠的,他早就花钱雇来了黑风寨那群十恶不赦的匪徒,青山私塾今晚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