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难度（感谢）
在那个时代，“洗脚”除了字面上的含义之外，还有影射的意思，就是洗一洗下面。
女人的洗脚水，就是洗那个地方的水。所以，有些悍妇对外叫骂：“你喝老娘的洗脚水吧！”在那个年代，代表着最脏的水。
余则成看到魏金凤红着脸，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说：“现在还不行！今晚，我还要等日谍电台发报。如果等到十一点，日谍还不发报，我就回来陪你。”
几乎每晚都睡在一起，魏金凤现在对余则成有生理、心理依赖了。对他的态度也比刚开始放得开了。她横着趴在余则成的胸口上，轻声说：“要不，我俩……我俩……”
余则成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眼上了。他本身就已经忍不住了，要是她再主动点，防守的大堤很快就会被洪水冲得溃坝！他说：“再等等吧！等你稍稍发育正常了，再那啥！”
不过，最近魏金凤发育速度提速了，这也很正常。刺激加深了啊！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余则成有点累了，在魏金凤身上醇香的陶醉下，他很快就睡着了。
魏金凤也是一样，她跟余则成在一起时就感觉特别踏实，也跟着睡着了。
“嘟嘟嘟……嘟嘟！”
一阵敲门声将这一对男女惊醒了。
余则成连忙爬起来，出去开门。
“老大，日谍又发报了！”门外站着的是王千滚。
余则成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上衣，便跟着王千滚来到三十二号房。这时，测向仪仍然在嗡嗡地叫着。
余则成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说：“两个观察点都撤了！大家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一天全员警戒。去抓捕这个日谍！”
“是！”王千滚有点兴奋！抓捕日谍，比这样待在那间小房子里爽气！唯一的遗憾是，那一对双胞胎姐妹……
余则成来到街上给吕宗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说：“吕长官，我后天想调动一组、二组执行几天任务，还能抽的开吗？”
吕宗方立刻就知道余则成在巷子里侦察的事失败了。他说：“那我明天安排一下。你明天上午来一趟科里吧！”
吕宗方的意思是两人当面商议一下具体的方案！
余则成说：“好！明天上午我来科里。”
折腾了一番，余则成回到了五号院子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难道自己这次侦察就这样失败了吗？
余则成来到三十二号房，看到王千滚睡了，李承宗正要睡觉。他说：“承宗，陪我去宵夜吧！”
李承宗知道余则成的想法，他掏出怀表一看，说：“姐夫，这都十一点半了！等我们赶去，人家要收摊了。这样吧，明天晚上我陪你去宵夜。”
余则成点了点头，随即回到了一号房。
当天晚上，心情有点沮丧的余则成，将衣服都脱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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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余则成去了吕宗方的办公室。
吕宗方站起来给余则成倒杯茶水。随后问道：“昨晚日谍又发报了？”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是的！昨日是我亲自在巷子里待了一整天，确实是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那一对做夜宵的父女推着板车出来时，有一丝灵感，但没有找到具体的内容。整个巷子看起来十分正常。但晚上日谍还是发报了。所以……嗨！”
余则成表现得有些垂头丧气。
吕宗方对余则成的侦破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抓捕？”
余则成说：“日谍每次发报我都在地图上标注了。他们地点从来不固定，但区域还是在西城这一带。为了确保在第一时间封锁日谍发报的区域。我计划将一组、二组埋伏在两个地方，一组在西城南边、二组在西城北面。一旦我用测向仪测出日谍发报的区域，就近调动他们进行封锁。不管怎么说，那么大的发报机，是很难通过封锁线的。”
吕宗方点了点头，说：“可以！一组目前没有安排。二组本来在监视一个点。我已经打电话给二组组长袁迪辉，明天一早撤离，集中在科里待命。到时候，我俩各带一个组。不动则已，一动必须要将日谍抓获。”
余则成这一下放心了！他说：“老吕，你站在庐山外想想，我这次盯梢失败在哪里？”
吕宗方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过，侦破案子，失败都在于细节。也许有你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余则成离开了局本部。吕宗方的话震耳发聩！细节！自己这次有哪些细节没有注意到而导致失败呢？
余则成想不起来！他有点后悔，这次在春晓巷值班，他应该第一时间参与进去的。这样，也许会注意到一些细节。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总不能七点去吃夜宵吧！
余则成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了，便带着李承宗去了不远处一条街道。
远远地，余则成就看到大街上摆着几盏煤油灯。他看到了那一对父女的身影。他在心里暗道：‘这一对父女是间谍？我怎么才能说服自己呢？’
来到夜宵摊子跟前，那女孩问道：“两位少爷可是要吃点啥子？”
李承宗像个老油条一般，说：“来两碗炒饭，一碗放辣子；一碗不放！”
“好咧！两碗炒饭，一碗放辣子；一碗不放！”
那女孩确认了一下。
声音还挺好听的。
余则成看到路边放了五六张折叠小桌子。他选择最远的一张桌子坐下。他随即扫描了这个小吃摊子的整个家当，跟自己在板车上看到的基本差不多。他看到李承宗盯着那女孩看。便随口问道：“承宗，你看上了人家啊？”
李承宗像个老嫖--客一般老不噔噔地说：“难度比较大！”
余则成感觉很好奇！因为在自己的印象中，李承宗从来没有说过哪个女孩搞不定。而眼前这个女孩条件一般，以他的财产、能力，应该不在话下。他怎么会如此说呢！
余则成问道：“承宗，你是高富帅，对这样一个平民女孩，怎么会说难度比较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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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承宗像是看土包子一般看了看余则成。他说：“姐夫，泡妞你还是嫩了点！你虽然妻妾多。但那不是你的本领高超！而是你手握重权，又太有钱。人家女孩子是被你身上的光环所吸引。”
余则成差点忍不住笑了！自己在后世都是大师级别的，怎么在这个小屁孩眼里就变成“嫩了点”呢？不过，他仔细一想，李承宗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在后世也是成名之后一呼百应。在来到民国之后，有钱有点小权。不会是所有喜欢我的人都是喜欢我的权和钱吧？比如，淑英这样的人。呃！如果我没有钱，淑英会喜欢我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余则成说：“那你说说看，这个女孩如何难度比较大呢？”
李承宗像个道士一般摇头晃脑地说：“一般女人刚刚跟一个男人，她就会对那个男人特别钟情。因而，这个时候，你要想泡她，难度是很大的。除非你的情况全面碾压竞争对手。有的女孩子，你就算是全面碾压，都不行。”
余则成虽然是大师级别的人，但他还真的没有总结出这一条。不过，这也能理解；在后世，只要你有碾压的优势，基本能搞定。而在民国，传统还是女孩的主旋律，所以，你碾压还真的不一定能搞得定。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李承宗以为余则成没有理解自己的话，便瞪大眼睛问道：“姐夫，你不会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女孩是新妇？”
‘啊……？’余则成还真的没有注意这件事呢！因为是他亲自去警察局提取的户籍资料。而户籍资料上根本就没有说这个女人结婚了。在那个年代，除非是惊世核俗的新青年，哪有什么婚前那啥行为的？因为先入为主，这才让他没有注意这件事。他再看看，那个女人走路时，确实是两只脚不自然地往外分，臀部扭起来也不自然。
“嗡！”余则成的大脑中一下子炸开了！这一对父女是没有什么可能性成为日谍。可是日谍可以利用这一对父女啊！假如来一个男人，要是俘虏了这个女孩……！而俘虏这个女人，假如她不是新妇的话，难度应该极小！他恨不得要打自己一耳光！
这就一下子解释通了！那个男人总是利用夜间外出。谁也看不清他的面目。这样，日谍就能潜伏在这一户人家的家里。
可是，发报机怎么带出来呢？
余则成再扫一眼小吃摊子的家具，他看到了那个碗柜！他恨不得朝自己的额头上捶一锤！这样，整个思路都很清晰了！
正在这时，那女人端来了两碗炒饭。
余则成如同爵蜡！
吃过饭之后，余则成立刻来到街上给吕宗方打了一电话。取消了明天的行动！
吕宗方拿着电话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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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琴又上了两天班。她一直没有看到李道年过来。不过，她并不担心李道年是个骗子。否则，李道年一定会在第二天来拿一个月的薪水的。
这两天，王化琴还是没有见到邓武山。她现在对见不见邓武山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跟踪那女人的事，肯定会传到邓武山这里来。俩人几乎没转圜的余地了。见了面，互相都尴尬。
王化琴仍然是每天上午值班，继续干那些搜查女人身子的勾当。尽管她十分不愿意做，但工作还是要坚持的。
在第二天之后，从城南检查站经过的女人少了很多。人们都知道这个女人级别高，检查严，谁愿意来触霉头？这样，王化琴也轻松了一点。
到第三天中午，王化琴看到了李道年。
在下班之后，王化琴略微画了一下妆，便拎着小包出了门，她走到李道年的黄包车前，径直坐了上去。
李道年拉着车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看到路上没有什么人，便开始介绍：“王长官，我这几天一直在查那个女人。现在基本查清楚了。她叫李春露，黑道上送她一个外号叫‘海棠姐’；她是一个专门做军火交易的小老大。手下有一帮人，据了解，至少十多个打手！在外面结交也很广。那天对付你，也是她常规的操作。只要她从外面回来，都会有人在几个路口盯着她的身后。”
‘我还是嫩了点啊！别人只是常规操作，自己就着了道！’王化琴同时也有点纳闷。她问道：“她既然这么有实力，为何还需要自己亲自从外面带金条回来呢？”
李道年说：“我也了解了！这次应该是她跟外面的土匪做交易。这些土匪不相信别人。只相信海棠姐。所以，她必须亲自外出做交易。”
王化琴对这个海棠姐不感兴趣，她的目标是邓武山。她问道：“这个女人跟邓武山是什么关系？”
李道年在城南检查站拉活，肯定知道邓武山的名字。
李道年说：“她跟邓武山应该有一腿！不过，这个女人就是靠这个……色相跟各级官员打交道。她原来是一个黑老大的小妾，黑老大死了之后，她没有再结婚，不到三十岁，已经生了两个娃。都不知道两个娃的爹是谁。”
王化琴听了之后，脸上一阵发烧！民国还有这样的女人？！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跟邓武山联系在一起了。假如抓住邓武山跟李春露俩做军火买卖，那是不是能扳倒邓武山呢？她问道：“怎么才能揭开她跟邓武山之间的黑幕？”
“难度很大！除非是她身边的人被王长官策反了。否则，就算是抓住她跟邓武山有一腿，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王化琴又问：“怎么才能策反她身边的骨干呢？”
李道年说：“难度太大了！要想策反那些人，无非是拿出女人、金钱、权力。王长官能拿的出来可能只有金钱。要知道他们跟着海棠姐做军火生意，报酬是不低的。王长官能拿得出的钱，对他们是不是有吸引力呢？”
李道年对答如流，这让王化琴立刻产生了怀疑！回答的这些内容绝对不是一个黄包车夫在短短的两天之内能搞得清楚的。她厉声问道：“李道年，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362章 震撼了她（感谢）
李道年将步伐减慢了下来。他说：“王长官，我也是黑道上的。不过，跟海棠姐不是一个路数上的。我们是真心想帮助王长官。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冒着风险帮你提供海棠姐的情报呢！”
王化琴还真的吓了一跳！重庆真复杂啊！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就遇到了这么多事。而且，自己都蒙在鼓里。她问道：“你们是哪个黑帮的？”
“我们是古董方面的黑帮！”李道年平静地说。
王化琴必须搞清楚所有的内幕，她问道：“你们凭什么真心帮我？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道年知道必须摊牌了。他说：“你跟我们老大有渊源。你原来跟他妹夫在一起工作。”
“武奎唐？”王化琴当然知道武奎唐！她跟武奎元俩在一起快两年了，后来又是秘密的“姐妹”关系；彼此家庭里的那点事根本就不是秘密。
“是的！就是武老板！”
这样，王化琴就能想得通了！她问道：“你那天去南城检查站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化琴担心是武奎唐设计陷害自己。
李道年解释说：“老大要出手一笔货。需要了解一个人。这个人那天计划从南城检查站回来的。结果没有回来。正好王长官要用车，我就顺便载着你回来，后来……”
王化琴打消了疑虑！她选择相信李道年的话，否则，一般人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跟武奎唐的关系。她问道：“我可能见武奎唐一面吗？”
“不能！武老大一再叮嘱了，他不能跟你见面。否则，你俩只要有一个下水了，另一个就要被带下水。他说了，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能办就办，不能办就转告他。”李道年实打实地说。
王化琴也顾不了多少了，她说：“我就是想扳倒邓武山！你可有什么办法？”
“要是从海棠姐这里想办法扳倒邓武山，难度太大了。”李道年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不过，拉黄包车的步伐变成了正常人走路的节奏。
“那要是控告邓武山卖军火给土匪呢？”王化琴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找到了邓武山的一个缺口，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李道年还是不断地摇头，他说：“锅军军官做军火生意很普遍。再说，海棠姐就算是跟邓武山合伙做，每一笔业务都不会太大。别说还不一定能找到证据，就算是证据确凿。也不见得能把他怎么样？甚至还会王长官你产生负面影响。你可是下官告长官啊。再说，那些土匪今日是土匪，也许明日就是忠义救国军。除非……”
王化琴看到还有一线希望，连忙说：“你说，除非什么？”
“除非是抓住了他俩卖军火给工产党！”李道年说出了一个重磅的方案！
王化琴内心里一惊！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一击致命！可是操作难度极大！她立刻想到了康奈尔。可是，不要说康奈尔会不会配合自己？自己现在连到哪里去找他都不知道。再说，自己还能跟工产党接触吗？别搞得两边不是人！
想到一时拿邓武山没有办法，王化琴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川”字。
李道年回头一看，又补充说：“哪怕是个假的工产党也行！”
“假的工产党？”王化琴大脑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李道年继续说：“只要海棠姐跟一个疑似工产党的人交易了武器，并且，这个武器是邓武山提供的。这样，邓武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最起码南城检查站的站长是当不成了。一旦他沾染上了红色。他今后即使是还留在军统内部，也没有人敢沾他的边了。到那时，他还是不是王长官碗里的菜？”
王化琴知道，在军统内部，你必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不你要有才、要不有钱、要不有漂亮女人、要不你会耍手段，这也属于有才的范畴。否则，你在军统内很难出人头地。如果邓武山涉及到工产党，那邓武山首先就会被抄家。家里的钱基本上会被榨干。没钱了，身上又染了颜色，基本上完蛋了。到了那种情况，自己完全有可能干掉他。
王化琴问道：“李道年，你们武老大可愿意帮助我？”
李道年说：“武老大愿意帮助你。不过，他有个信条：‘民不跟官斗’。只要是不涉及到邓武山的。他都愿意帮你！”
王化琴一听，感觉有戏！她问道：“能不能请武老大帮我在李春露手下策反一员得力干将？”
李道年思考了一阵，说：“与其策反海棠姐的骨干，不如策反海棠姐。”
王化琴今日真是长见识了！一是李春露，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爹是谁？对于大脑中充满了传统思维的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第二，别人都是策反老大的手下，李道年还能想到策反老大。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她问道：“怎么才能策反李春露？”
李道年问道：“王长官身边可有什么猛男？海棠姐喜欢猛男，或者有权有钱的男人。这样花的时间、精力要少一些。”
‘猛男？’王化琴第一个想到的是余则成。余则成确实是猛男！也符合有钱有权的男人这个条件。不过，余则成怎么会要这个女人呢？生了两个孩子都不知道谁是爹的烂货！她说：“李春露这个……货，谁愿意要她啊？还有没有其他方案？”
“其他方案？还有，如果王长官能拿出比邓武山更有诱惑力的挣钱的方案，比如，王长官可以让海棠姐在城南检查站畅通无阻；或者是能帮她拉到业务，挣到更多的钱；或者是，王长官的靠山比邓武山还大。这样，王长官其实可以去跟她当面谈。海棠姐是个商人，她眼中除了猛男，就是钱！”李道年说的很详细。
王化琴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话。
接着，李道年就将王化琴放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随即离开了。
王化琴原来计划给李道年的月薪也忘了给。
自己下一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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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她的奇遇（感谢）
吴忆梅打扮成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来买点吃的。
最近几天，余则成都没有回到南岸。这让吴忆梅心里有些不踏实！她总会在大脑中想着：‘他在市中心干什么呢？武奎元就要生了，他为什么还不回去？他会不会在市内有外室？’
吴忆梅总想压制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可是，孤独的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她平时没有什么事要做。唯一自娱自乐的事就是用绳子套圈。
走着走着，吴忆梅看到前面有一间铁匠铺。她想到绳子前面拴着一个石头套圈时不顺手。她走了进去。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在自己漆黑的围裙擦了擦手，迎上来问道：“这位大姐，你可是要打造什么东西？”
吴忆梅说：“你这里能不能打造一个三角形的、前面是双面开刃的、后面带倒钩和一个环的小铁件？”
那汉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大姐是不是要打造一个绳镖？”
吴忆梅一想，立刻露出笑容，说：“对！绳镖！你这里可能打造吗？”
那汉子笑了，说：“大姐来找我们小店，真是找对了！”
他随即在一个铁器柜子里翻找一下，拿出一个大约两寸长、不到一寸宽的，像是锐角三角形的铁件，三角形的两侧开了刃，还有倒钩，三角形的尾部有一个小小的环，可以拴上绳索。
吴忆梅拿在手里一看，这正是她想要的东西。她特别喜欢。问道：“这个绳镖多少钱？”
那汉子早就将吴忆梅的神态看在眼里，他说：“这绳镖是原来一个客户定做的。哪知道我们多打了一个。这个就剩下来了。原来定做时是十块钱。大姐要是喜欢，就给八块钱就行了。”
吴忆梅没有犹豫，随即掏出八块钱递给了那个汉子。
那汉子心中大喜！因为这个绳镖原来订做时只有六块钱。成了废品，还多卖了两块钱。他说：“大姐看看，还想打造什么？在我这里，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我打造不出来的铁件。”
吴忆梅现在唯一想买的是一根绳子，既要柔软，又要结实。她朝那汉子摆了摆手，说：“下次要是想起来什么，再来请你打造。”
吴忆梅手里拿着那个绳镖喜滋滋地离开了。她还要去买一些吃的，不能天天出来。否则，出来次数多了，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吴忆梅也想过出去找一份事情做，深度潜伏下来；甚至可以到自己娘家的店里去工作。可是，那样就无法保护余则成了。这个想法只好作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吴忆梅看到前面有卖剑麻的。这种剑麻用水煮过、鞣制过，拿在手里很柔软。她就买了一把。
吴忆梅又在一个馒头店里买了一些馒头。现在天气凉了，能放的时间长一些了。她趁热吃了两个，然后用荷叶将剩下的馒头包起来。
吴忆梅慢慢往回走。
在路过一个大院子时，吴忆梅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她迅速将脑袋扭到另一侧。她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因为她看到了何永顺。遽然之间，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吴忆梅很好奇！有关余则成的一切，她都好奇。再说，她确实是很无聊。她假装晒太阳在门口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她低着头目光从自己的腋下看着何永顺，他在跟一个一只手的人说话。这时，她明白了，这个院子一定是余则成的产业。而何永顺是过来收房租的。
吴忆梅正要离开，她突然看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从大院子里出来，这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个女人跟何永顺眼神上有一个交流。
为什么吴忆梅感觉到稀奇呢？因为她知道何永顺对女色丝毫不感兴趣。这就引起她的好奇：‘这个女人是谁呀？会不会是余则成养的外室？’
吴忆梅看到那女人正好走向码头，跟自己是同路。强烈的排斥心理让她站了起来，跟着那女人往前走了一段路。
走着、走着，让吴忆梅大吃一惊的是，那女人走进了她住的那条巷子里。她立刻引起了警觉！这女人不会是来侦察自己的吧？这个念头一旦在大脑中产生，便向野草一般疯狂地生长着。这可不行啊！要是自己暴露了，影响的可不是自己的生命！余则成也会受到重大牵连！
想到这里，吴忆梅决定暂时不进巷子里。她在路边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坐了下来“晒太阳”。她准备等一等再回去。
不一会，何永顺过来了。
吴忆梅想到何永顺不会认出自己，心里踏实了一些。看着何永顺的背影，让她回忆起在武汉时跟余则成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心里既感觉到十分地温暖、幸福，又有些心酸！自己跟余则成近在咫尺之间，却不能拥抱在一起温婉辗转。
一个人影从吴忆梅的眼前晃过。本来就在路边上，这样的事正常情况下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在何永顺往码头走突然一回头时，在她前面的这个人影一晃，躲在了一个墙角后面。这一下，她想不注意都不行了。她再仔细一看，那个人影消失在巷子里了。她也经历过记忆力的强化训练。她虽然仅仅是扫了一眼，她仍然能记得那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年纪。身高大约一米七，身材中等，很可能有武功基础。
这个人跟踪何永顺？他为什么要跟踪何永顺？等吴忆梅大脑中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她立刻想到去跟踪这个人，来了解一下是谁在跟踪何永顺？
吴忆梅立刻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那个巷子口，她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男人，也没有听到脚步声。她不能去寻找，否则就会惊动那个人，这样反而对何永顺不利。
吴忆梅想到何永顺正在收房租，这个人难道是想抢劫何永顺？一想到这个问题，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这不行，必须要告诉何永顺！
怎么告诉何永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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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娇羞女-谁打的电话（感谢）
吴忆梅在思考着：‘去当面告诉何永顺？肯定不行！那样的话，何永顺就会记得自己的特征。一旦他知道自己是化装的，自己肯定会暴露，因为余则成、武奎元对自己太了解了！’
‘去打电话给余则成？’吴忆梅太想跟余则成俩通话了。所以她才会这样想。除了她担心自己在跟余则成通话时失态暴露自己之外，最关键的是，她知道余则成不在办公室里，她不知道将电话打到哪里才能找到他。而何永顺的事不能迟疑了。晚一天通报，说不定就要了何永顺的命，还会给余则成造成经济损失。
吴忆梅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打电话给武奎元！一个是直接打给何永顺。
她也想跟武奎元通电话，她俩的感情可不一般！要不然，武奎元哪里会接受她当二妹？那样的话，暴露的风险太大，自己不管怎么改变声音，但武奎元对自己太熟悉了。只要有一点疑问，就会引起怀疑。甚至能找到自己。
最后，吴忆梅来到街上，她算了一下时间，何永顺应该到家了。便拨通了何永顺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喂！找谁？”
吴忆梅变着声音说：“你被跟踪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
“喂，你是谁？请问你是谁？”
吴忆梅没有挂电话，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了。很久没有听到这些人的声音了！她心里感觉很温暖，很想大喊一声：‘何永顺，我是吴忆梅！快让余则成来见我！’
不过，吴忆梅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必须尽快地挂掉电话。否则，就会暴露自己。就算是在余则成面前暴露自己也不行。
话筒里传来何永顺焦急的声音，她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吴忆梅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她狠了狠心，走出了电话亭。
在回家的路上，吴忆梅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一般没有力气，也没有了激情。
‘太难了！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天才能跟他相聚？下辈子，一定要当一个男人！就像他一样，身边这个人不见了，还可以找那个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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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永顺放下电话之后，立刻来到大院子内。
在客厅里，何永顺将刚才收到电话的具体向武奎元做了汇报。
“有个女人给你打电话？”武奎元皱起了眉头。
“是啊！她说有人跟踪我？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大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何永顺提心吊胆的，这几天正是收房租的阶段。他还真怕有人抢劫。
武奎元心里有些担心，她说：“那你最近不要出门了！我给则成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分析分析。”
“好！那我在家里等老大和大嫂的通知。”
何永顺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武奎元拨通了五号院三十二号房的电话。
是王千滚接的。
武奎元说：“喊你们老大接电话！”
王千滚一听就知道是武奎元，他连忙说：“大嫂啊！行行！”他对着正在忙碌的余则成喊道：“老大，大嫂的电话。”
余则成几步跑过来，接过电话就问：“小元啊，是不是要生了？”
“还有个把月呢！哪里会那么快？”武奎元内心里甜蜜极了。余则成首先关心的是自己和孩子。
余则成问道：“那你打电话来是……？”
“你赶紧回来一趟！有重大的事！”武奎元说。
余则成正在布置今晚抓捕日谍的事，走不开啊！他问道：“我今日特别忙，事情可紧急？”
武奎元说：“特别紧急！你要是耽误一天回来，恐怕要死人！”
余则成知道武奎元不会乱说话的，他一想抓捕日谍是晚上的事，时间还来得及。他说：“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余则成带着赵猎手便赶赴码头。
在来到码头上，余则成看到小剑跟聂小妹俩坐在船头甲板上做针线活，顺便晒太阳。
小剑看到余则成过来，连忙站起来，喊道：“余大哥！”
余则成勉强地笑了笑，说：“你坐！你坐！”
小剑抿着小嘴巴一笑，顿时便倾倒了半个重庆城的人。她面带羞涩地说：“余大哥，你最近几天怎么没有回家？”
声音很好听，让余则成心里痒叭叭的。他故意调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几天没有回家啊？”
小剑立刻像是说漏了嘴一般低下了头，脖子上都红了。
聂小妹接过话题说：“老大，你不知道吧？小剑这几天一直在船上等着你呢！”
余则成心里暖洋洋的。要不是今日回去有急事、要不是今晚要抓日特，他还真的要请小剑一起去吃个饭、喝点酒什么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跟小剑在一起时，心情特别愉快。他笑了笑，说：“那真是荣幸啊！今日太忙了，改天我请小剑、小妹和大宇吃一顿！”
小剑扭了扭腰肢，用侧面对着余则成。
这让余则成心里欢喜极了！在后世，很少能看到这么纯真的羞涩之情了。他一高兴，便对聂小妹说：“小妹，你记着啊！哪天安排一顿饭，我请你们三人一起喝一顿。”
“好好！老大，我帮你记着。你要是忘记了，我提醒你！”聂小妹像个媒婆一般，说话时，不笑不说话。
回到了统计组，余则成才将小剑的一频一笑从大脑中甩开。他看到武奎元、何永顺坐在客厅里。他来到自己的正位坐下。
何永顺将自己接到电话的情况作了汇报。
余则成立刻皱起了眉毛，他问道：“你可听出这人的声音？”
“听不出来，明显是故意装出来的。不过……”何永顺也皱起了眉头。
武奎元连忙问：“不过什么呀？”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二嫂给我打的电话啊？”何永顺咬着牙说了出来。
“啊……？！”余则成、武奎元俩都大吃一惊！
余则成连忙问：“永顺，你怎么有这种感觉啊？”
何永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接到电话之后，我想了想，就有这种感觉。我自己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就没有跟大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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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即将抓捕日谍（感谢）
最着急的是武奎元，她急忙问道：“何永顺，是不是你听到她说话时，有小梅平时说话的口音，或者习惯？”
何永顺摇了摇头，说：“当时并不知道是有人告诉我这么重大的事，她就说了一句话。等我想分辨她的话音时，她就没有说一个字了！”
余则成立刻捕捉到一个信息，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说完话之后，没有马上挂掉电话？”
“对对！她说完话之后，很停顿了一会，大约有半分钟！”何永顺被余则成启发之后，才想起这个细节。
按照常规分析，这个人一定是何永顺的故人！并且是很久没有见到的故人。
余则成知道，何永顺对女人不感兴趣。何永顺的老家里也没有什么女人。即使是有，她们也不会知道何永顺的电话，更不可能发现有人跟踪何永顺！
经过这么一分析，余则成在排除了其他人之后，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吴忆梅！
吴忆梅怎么来到重庆了呢？这个问题一下子占据了余则成大脑里的空间！
武奎元摆了摆手，说：“不会是小梅。别的我不敢说，要是小梅的话，她一定会来找我的。她既然知道你的电话号码，那我的电话，她也应该知道。不会是小梅！则成，就算是她不想我，她难道舍得不见你？”
武奎元说着说着，就开始思念吴忆梅了！她是先入为主，她没有工产党的组织观念，因而，她不可能想到一个人受到什么约束比见闺蜜更重要。更何况还有小梅优秀的男人余则成呢！
余则成没有武奎元那么多感性！他知道工产党对组织纪律性要求特别严。如果是潜伏的话，吴忆梅肯定不敢来见面。甚至在派遣吴忆梅来重庆时，还会提前约法三章！他之所以判断是吴忆梅，除了何永顺不怎么跟女人打交道之外，有三点：一，何永顺的电话虽然能查到，不是相熟的人，谁会去查何永顺的电话？
谁会提醒何永顺？不是利益相关的人，吃饱了撑得慌差不多，会专门找个公用电话亭，然后去查何永顺的电话号码。再花钱打个电话？还有啊，不相干的人，认识何永顺吗？
一般人不会发现何永顺被人跟踪。何永顺虽然没有进行过特工的专门训练，但跟着余则成、武奎元、吴忆梅，耳濡目染，也会一些招术了啊！比如今日他下码头时，突然回头，就是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这都是常规动作。而何永顺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她却发现了，说明她在特工技术方面比何永顺强，那就应该是专业特工！
熟悉的人、利益相关的人、还是专业特工的女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太少了。就凭女人这一条，何永顺接触的人就没有几个。
余则成很想知道吴忆梅在哪里，他问道：“永顺，你今日去了哪几个地方？”
何永顺眨巴眨巴眼睛，说：“我今日就去了三号房收房租，跟那谁---‘一把手’说了几句话。”
余则成立刻明白了，吴忆梅在码头这一带！同时，监视、跟踪何永顺的人也在这一带。
余则成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他将所有有关码头的人和事都搜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当初买了瞄准镜的日谍也曾经要去码头。
想到这里，余则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因为只要日本人跟何永顺联系在一起了，那就是天大的事！
武奎元明显看出来余则成的反应了，她问道：“则成，你发现了什么吗？”
余则成知道，吴忆梅在码头一带活动的事，是绝对不能跟武奎元、何永顺说的。否则，武奎元绝对去寻找的！那样危及的不仅仅是吴忆梅的生命，还有自己潜伏的前途。甚至不排除会因此送命。他露齿一笑，说：“没有！我正在办一个日谍的案子，我突然想到今日能不能抓到日谍。”
武奎元一听，便担心余则成的安全，她说：“你自己要注意啊！别什么事都冲在前面。知道吗？”
“知道！知道！”余则成要赶回到市中心去，他叮嘱说：“永顺，这几天要是出门，一定要将屠夫带着。否则不要出门。”
“好的！”
何永顺被搞得稀里糊涂的。他随口答应说。
余则成又来到码头，看到小剑和聂小妹俩又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纳鞋底。他上前说：“李大宇有福气啊！穿着老婆给你纳的鞋底，是不是感觉特别爽啊？”
李大宇傻笑了笑，便到后面去开船去了。
聂小妹笑着说：“老大，要不让小剑给你纳一双鞋底，让你也爽一把？”
小剑立刻低下头，磨了一下屁股，用侧面对着余则成。
余则成能看到小剑脖子上映出的水红色。他知道，这代表小剑同意跟自己了。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既不能说同意，那样就是勾引人家女孩子；他也不能说不行，那样太伤人了。不过，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跟淑英恋爱时的感觉。他在心里暗道：‘这个小剑看着似乎跟民国标准的美感有差距，还真的很有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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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到了，余则成和吕宗方、中工科二组组长袁迪辉，还有王千滚、魏金江，陆陆续续来到夜宵摊子附近的一所房子里。
二组十名特工分散在周围的房子里，只要是这边一动手，他们就要封锁每一条路。防止日谍逃走。
将魏金江叫来的原因是即将被抓捕的人中有个女的。二组里还没有女同志，临时安排她跟着余则成。在抓捕那个女人时，以魏金江为主，以便及时搜身。
到了七点，那一对父女过来了。
跟平时一样，两人先铺开摊子。然后女儿点火，将火炉子发起来。
父亲开始整理摊子上的面食等等。
女儿随即将小折叠桌铺开，小凳子放好。然后拿着鸡毛掸子将凳子掸一掸灰。用抹布抹一下桌子。
整个行为看不出任何不正常的迹象。
让余则成感觉唯有一点不同的是，那女人似乎不怎么开心。不像上次，整个人笑呵呵的。
在等待中，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隔一会看一下时间。都在等待着一个男人来到碗柜边拿出一个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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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英雄救小主人（感谢）
到了九点半，还没有看到有人过来拿“发报机”。余则成有点着急了！因为日谍每次大约是十点到十点半之间发报，他们拿了发报机起码还需要出去找安全的地方吧，这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以上。
到了十点，仍然没有看到有人来取发报机。
吕宗方朝余则成看了一眼。
余则成脸上尴尬之色顿起。他说：“莫不是今日日谍没有情报对外发？”
吕宗方点了点头。这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日谍哪能搜集到那么多情报呢？
又等了半个小时，吕宗方觉得不可能了。便跟袁迪辉等二组的人陆续撤离了。
余则成一直等到十二点，看到这一对父女撤摊子，他们才离开。这让他十分纳闷！怎么判断错了？难道这个女孩子不是新妇？
回到了五号院一号房，余则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披衣坐在床头上。在军统各部门，执行任务失败是很正常的。但这次动用了二组十几个人最后啥都没有捞着，这让他还是很难堪。
余则成决定第二天开始强行行动。不再调二组过来了。等这一对父女离开家之后，先在他们的家里进行搜查。然后检查他们的夜宵摊子。如果仍然没有结果，就抓捕这一对父女进行审问。
想好了对策，余则成感觉踏实了一点，他溜进被窝里，去搂着那个温软睡觉。他突然感觉不对，他心道：‘金凤也是越来越大胆了，怎么不穿衣服？这不是考验我的定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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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相俊俏的十六岁的女孩，牵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从一个大院子里走了出来。
小男孩像是被放风出来的一般高兴！他身穿蓝色西装，白色衬衫，打着红色领结，外面还罩着一件风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他朝前跑着，拉着女孩往前走，他嘴里喊着：“快点跑，我想早点去吃臭豆腐！”
那女孩咧了咧小嘴巴，说：“臭豆腐有什么好吃的？等会我给你买几块发糕吃吧！”
“不吃发糕！不吃！我要吃臭豆腐！”那小男孩一脸认真地喊道。
“好！好……！吃臭豆腐！”女孩显得很无奈。
两人走到南岸热闹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卖臭豆腐的摊子。那女孩向摊主交了钱，说：“买一份臭豆腐。”
“好咧！一份臭豆腐！”摊主重复喊着，相当于是确认。如果他喊的内容跟你要求买的数额或者品种上的差距，你还可以纠正。不纠正，就算是确认了。相当于“成交”。
女孩和小男孩就站在小摊子前面等待着。
摊主要炸一下臭豆腐，还要准备配料。都是四川人喜欢吃的香菜，辣椒等等。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摊主在手忙脚乱地干活。闻着飘来的臭豆腐的“香”味，不由得咽了几下口水。
等了一会，摊主用荷叶包着一份臭豆腐递给了女孩。
女孩拿着荷叶包还有点烫手，她就接连两手换着兜。
那小男孩子等不及了，赶紧用竹签插了一块臭豆腐，拿在手里，用小嘴巴吹了吹，就试着吃。
女孩知道前面有一家卖发糕的，她喜欢吃，从小就喜欢吃！她便喊道：“富贵，快过来，我买点发糕。”
女孩走到发糕摊子跟前，掏钱喊道：“我买二块发糕！”
“好咧！两块发糕！”摊主也一样喊着。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冲了过来。
那女孩回头一看，小福贵正站在路上专心致志地吃臭豆腐！她吓得大叫：“富贵，快过来！马车来了！”
小福贵的心事全部在臭豆腐上，哪里听到了那女孩的叫声？更没有看到冲过来的马车。
眼看马车就要撞到小福贵，那女孩一下子急的眼泪就下来了。小福贵是主人家的心肝宝贝，要是出了一点差池，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黄背心的男子冲了出去，一把将小福贵抱了起来，然后一个地滚，将小福贵从马车轮子地下将那孩子救了出来。
那个身穿黄背心男子的脚被马车木质轮子压了一下，倒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马车像是没事人一般离开了。
女孩立刻上前抱起小福贵，一边抹眼泪，一边喊着：“富贵，你……差点将我害死了！”
这时，不少人围了过来，看着那个身穿黄背心的男人，大家议论纷纷：
“这小伙子人品真的不错啊！舍身救人！胜造七级浮屠！”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看样子还受伤了。要是落了一个残疾，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看不要紧，这小伙子救的孩子一看就是大富之家的孩子，就算是他落得了残疾，人家也不会不管的。”
……
那女孩这才注意到这个救下富贵的男子。看起来二十三四岁，里面穿的是旧棉袄，外面罩着的是黄包车行的黄背心。
‘原来是黄包车夫啊？’女孩下意识地这么想。她很想离开，被人这样围着让她有些惊慌。她生怕人群中还有人会对小福贵不利。
这时，有一个中年人喊道：“小姑娘，你不能扔下这个年青人不管啊！他可是为了救你们家的孩子受伤的啊！”
“是啊！这年青人一看就是个好人。他是拉黄包车的，你看，他这脚要是受伤了，人家吃饭都成问题了啊！”
“对头！对头！说不定他上有老下有小，还要养活一家人呢！”
那女孩立刻觉得不能这么走了！否则，就会影响家主在这一带的名声。她将小福贵放下来，拉着他一只手，走到那青年人身边，问道：“谢谢你救了我家小主人！你的伤怎么样啊？”
那青年人坐在地上，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说：“还好！就是脚压得有点疼！”
女孩立刻想到将这个青年人带到诊所里去看看，她问道：“你可还能走路？”
“有点疼！能站起来，走路恐怕不是大问题，关键是我还有辆车。”看样子这个小青年比较能吃疼。不过，再能吃疼，也不能拉车吧！
女孩看样子是个果断的人，她对周围的人喊道：“谁愿意将他拉到前面的诊所里去？我给五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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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偶遇娃娃亲
立刻就有一个小伙子举手说：“我愿意！”
开玩笑！诊所就在前面不远处，五毛钱可以买五个包子或者十个馒头。足足可以管一顿饭。谁不愿意啊？
女孩说：“好！你将他扶到车上去！送到我就给钱！”
“好咧！”
那倒地的青年人勉强地站了起来，他没有让小伙子扶，自己上了自己的黄包车。
这样，四人一起往前走。
这时，围观的人们才散开。
到了诊所，那坐诊的医生一看是这个女孩带来了人，便认真检查了一番，说：“还算是幸运的，骨头没有压坏。擦点红药水，休息几天就能好。”
那女孩说：“那请医生开一点红药水吧！”
医生随手就拿了一瓶红药水递给了女孩。
女孩一起付了钱。
出门时，那青年人能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因为医生确认没有伤着骨头，他就没有再请人拉黄包车了。
女孩将红药水递给那青年人，说：“谢谢你啊！这药水，你记着涂。耽误几天的工钱和谢礼，我回去找主人要，拿到了，我就去给你！”
那时，人们比较讲究，救了主人家的小宝贝，一般还会专门送谢礼感谢的。
“这……！”青年人看着这个女孩，黑脸一红，显得很不好意思。
“拿着吧！”那女孩心道：‘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还害羞呢！’
那青年人这才接了过去。
女孩显得比较大方，属于是见过世面的人。她问道：“你家住在哪里啊？我拿到钱之后，好给你送去。”
那青年人朝前面指了指，说：“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里。”
“哦！我们同路，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认个门！”女孩大大方方地说。
青年人点了点头，低下头说：“好！”
青年人拉起黄包车，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女孩牵着富贵在一边跟着。她听着这青年人口音很熟悉，便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万县人！”
那女孩心中一喜，又问道：“那你是万县那个乡镇的人呢？”
“我是甘宁镇的人！”
“啊？不会吧？”女孩显得很吃惊！她连忙问：“你是那个村子的？”
“我是老鹳寨村的人啊！”青年人似乎感觉到这个女孩有些不寻常。
“你是老鹳寨村的人？你骗人！”那女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而她条件反射地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那青年一脸的懵逼！他对着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没有骗人啊！我是老鹳寨村的人啊！”
那女孩看到这青年人眼神里很真诚，多少有点相信了。她眼珠子一转，问道：“那我问你，老鹳寨村南山边上有一户姓杨的人家，你可认识？”
“南山姓杨的人家？我认识啊！”那青年人眼睛眨巴得快要瞎了。他反问道：“你认识杨家的人？”
女孩没有回答他，她再度反问：“那你说他家里有什么人？”
青年人看着女孩，眼睛又眨巴眨巴了一阵，说：“那是我丈人家啊！你对我老丈人家熟悉吗？”
“你瞎扯！”那女孩很生气了！
“我真的没有瞎扯！南山的杨家，真的是我老丈人家！”青年人一本正经地说。
那女孩小脸都气得红了！她说：“杨家根本就没有女孩，你……怎么……呢？”
那青年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孩是误会了。他说：“哦！那说明你还不知道杨家的具体情况。我跟杨家的女儿小永香从小定了娃娃亲。后来，重庆的一个大户将永香买走了。我来重庆……干……这个，就是来找我的小媳妇的！”
“啊……？！”这下轮到女孩吃惊不已了！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她就是杨永香，怎么遇到了自己的“未婚夫”？不会这么巧吧？
她被主人家买走时，已经是六岁了。她知道自己在村子里有个娃娃亲“男人”。不过，十年过去了，她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再说，女（男）大十八变，大家都长得变样子了。她根本不敢肯定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小男人”。
不过，他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又跟自己口音相近，应该不会错。这可如何是好啊？她朝青年人扫了一眼，她突然找到了确认的突破口，她说：“杨永香的男人，今年才二十岁，你看起来有二十三四岁了，你怎么是她男人呢？”
那青年人苦笑了笑，说：“我来重庆找她已经三年了。做的是苦活重活。累得很，所以长得老相了点。”
听到这句话，杨永香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早已忘记了家乡的人和物。因为在她看来，万县离重庆太远了！自己这辈子恐怕没有回去的可能了。再说，自己是主人家的贴身丫鬟，要不是主人家没有男人。自己恐怕早就成了主人家男人的陪房了。
没想到，今日自己的“男人”不仅救了富贵，还孤身一人在重庆寻找自己三年。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那青年人立刻看出了点什么，他问道：“你……你……莫不是永香？”
杨永香太激动了！因为在她接触的人中，根本没有什么忠贞的爱情，都是肉食动物。而自己能有一个跑这么远来寻找自己的男人，自己太幸福了！再说，这个男人品行好，长得除了老相点，还真的很英俊！比主人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要好看的多。她情不自禁地点头，哽咽地说：“是的，我……我就是……永香！”
这一下，那青年人顿时显得手足无措！他张大嘴巴说：“你……你……真的是永香……啊？你没……没有……给别人做……那啥……陪房吧？”
杨永香将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她说：“还没有！主人家没有男人。我这才将……清白保留下来了。”
“那……那……怎么办啊？”青年人既兴奋，又有些担忧，因为要想将永香娶回家，首先就要为永香赎身。
杨永香摆了摆手，说：“这个今后再说……吧！我先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吧！你还叫强子吧？”
那青年人脸上的尴尬之情一闪，随即便恢复正常，他说：“那是我的小名。我现在大名叫李道年！”
第368章 颇具讽刺的画面（感谢）
天色黑下来了，余则成带着王千滚、李承宗、扈林升三人来到那一对父女的房子门口。
余则成一看房门上挂着一把铜锁。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过，今日无论如何要有个结论。他上前掏出钥匙链，选了一根早已做好铜锁钥匙，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铜锁。
王千滚看了看扈林升。
扈林升摇了摇头。
王千滚拔出手抢，在将大门推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时，一个地滚便冲了进去。
李承宗看到扈林升没有出声，便也拔出手抢冲了进去。
余则成和扈林升紧接着也进去了。然后将大门关上。
扈林升侧耳朝里面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
王千滚、李承宗分别冲向了两个房间。发现里面确实是没有人。
余则成掏出手电筒，在一间小房间里仔细查看。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余则成在里面勘察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查看到有男人在里面住过的痕迹。
余则成接着又来到大房间里勘察，也没有发现发报机等谍报的东西。
余则成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就在这里等着那一对父女回来，然后进行抓捕。
一直等到十二点多。
那一对父女回来了。
看到家里有四个男人，那父亲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打开了我家的门？”
余则成盯着这个父亲看着。
李承宗直接问道：“你的女婿呢？”
“他……他……前天就离开了！”那家伙一听到李承宗的问话，顿时气短了很多。
很显然，他知道那个女婿有问题。
李承宗知道老大判断的准确了。他乘胜追击！问道：“你可知道，他是日本特务？”
“不……不知道！”那家伙心里发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货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直说“不知道”，说明他内心里知道那个人是特务。
李承宗大声地喝问：“不！你知道！你知道他是日本特务，故意包庇。将你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噗嗵！”那家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女人一下子冲了进来，她喊道：“你们别怪我爹，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跟他不相干！要抓、要杀，你们就杀我吧！”
余则成朝李承宗使了一个眼色。
李承宗继续问：“好！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才会考虑不追究你父亲的死罪。”
那女孩脸上呈现出一丝后悔之色！她咬了咬牙，说：“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句都不会隐瞒！”
李承宗问道：“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盯上了你们的？”
“我不知道！前天晚上，他回来之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那女人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
李承宗又问：“他的发报机是怎么运走的？”
“他有个帆布包，一直放在碗柜底层的里面。前天晚上，我们回家，他在路上遇到我们，就拿走了。”
李承宗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是怎么发展成夫妻的？”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极度的痛苦之色。本来，这都是她的伤口，她不愿意回忆，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她想将这一切埋葬在心底里。现在，她知道不可能了！
接着，她就将这个男人接触自己的一切都一一说了出来。
余则成走出去了，那女人说的话，他都没有听完。因为那种勾引一张白纸一般的女人的戏码，他太熟悉了！听着不仅浪费时间，还窝心！
余则成叫来了埋伏在周围的袁迪辉，带着人将这一对父女带走了。
在战争时期资敌，是重罪！特别是这种能给民国政府造成重大损失的资敌，罪责更重！等待父女俩的，女儿肯定是枪毙；父亲也会判刑很多年。
一个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父女俩就这样彻底完了！
余则成心情很不好！这个结局是他最不希望的。
侥幸心理害了这一对父女啊！要是他俩能悄悄地向政府汇报，风华正茂的女儿不仅不会丧命，还会得到奖赏！奖赏的金额那起码是他俩干两个月的收入！
在痛惜之余，余则成在思考的是，那个日谍是如何提前发现了端倪，然后顺利地撤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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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不知道的是，因为李佳芸要求王同奎调查余则成的行踪。
王同奎跟袁迪辉联系时，知道中工科吕宗方通知袁迪辉放弃正在盯梢的一个目标，在科里集结等待命令。
王同奎特别敏感！他立刻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李佳芸。
李佳芸不用想，也知道大概率是发报机那方面出了问题。所以，她下令撤走了这个日谍和电台。即使不是那方面出问题，作为灾危机管理，她也要那么做。否则，就是机失人亡！
下了命令之后，李佳芸又到码头上假装陪着聂小妹拉鞋底，又“调戏”了余则成。她当时内心里感觉极度良好。同时，也颇具讽刺意味！
这一幅画面，要是让余则成知道真相了，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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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要回去，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在半夜过渡，余则成知道不可能见到小剑，不过，他还是多少有点小失望。
余则成回到家里。
武奎元已经睡着了，不过，她很警觉，立刻就醒了。她艰难地坐了起来，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了还赶回来？”
余则成露齿一笑，说：“想你了！”
武奎元听着心里很温暖。她说：“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甜言蜜语哄人。看样子，嫁给你还是我眼光好啊！当时，我跟小梅俩同时喜欢上了你。呵呵！哪知道，我俩都成了你的妻子。你是真的有福气啊！”
余则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道：“当时，要是小梅先嫁给我，你会不会还嫁给我？”
武奎元抿着嘴思考了一下，说：“不知道！不过，你原来的目标就是我。小梅怎么会先嫁给你呢？”
小节起床过来了，给余则成端来了洗脸水。
余则成洗脸洗脚之后，上了床。
武奎元身体移动不方便，就侧身一歪，躺在了余则成的怀里。她说：“不管是谁，都从我手里夺不走你了！你就是我的！”
“嗯！”
余则成感觉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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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黑市交易
李佳芸便知道余则成昨晚的行动了。她这时感觉到余则成威胁特别大！那一对父女的临时联络点，还属于刚刚启动不久，余则成就摸到了那个地点。要不是自己让王同奎寻找余则成的踪迹，这次恐怕就栽了。
要不要马上将他干掉？要是就这么放弃余则成，李佳芸还有些不甘心！
李佳芸知道余则成最近要请自己吃饭。她稍稍思考了一阵，便下定了决心。如果在余则成请自己吃饭之后，自己仍然无法将他哄上床，那么，就毫不犹豫干掉他。
情报堆积几份了。怎么发出去呢？
李佳芸很着急！目前，她手上除了两个男学员之外，就是百惠了。而她对百惠不敢轻易对外启用。一来，百惠是自己跟韦世鉴俩的联络人。二来，百惠是自己的亲信，如果她失手了，自己身边就没有人了。甚至有可能将自己带出来，特别是会将韦世鉴、王同奎带出来。这样就会动摇这个潜伏小组的根基。
自己一个人担任两个角色，不能再扮演第三个角色了。别说累死了，为了帝国，累一点没关系！可是，自己分不开身啊！
船夫目前掌管着机帆船，一人一个角色。没有多余的余量。
唯一能继续活动的就是吴文坚。
吴文坚这次刚刚从余则成的魔爪里逃出来，还心有余悸。
这对武汉发报的事该怎么办呢？
李佳芸朝百惠喊道：“你去将吴文坚叫来。”
吴文坚就在隔壁的房子里。不一会，他就来了。他见到李佳芸，低眉顺眼地喊道：“老师！”
李佳芸压压手，说：“你坐下吧！”
吴文坚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坐下。他说：“老师，我还是想不通，那个余则成怎么发现了我的？”
李佳芸摆了摆手！她说：“那个余则成是有点本事的人。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这次那女人和父亲被抓，很可能活不了了！”
吴文坚眼睛里显得很平静，说：“他们是低等人。生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佳芸看了吴文坚一眼，说：“你俩好歹还做了几天的恩爱夫妻啊？”
“那都是做戏的。算不上什么恩爱夫妻！我只当是去不花钱的窑子里待了几天！”吴文坚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他接着说：“一定是她跟父亲俩暴露了什么！否则，我怎么会落荒而逃？活该！”
李佳芸点了点头，她很满意自己的学生有这个觉悟！做间谍的人，就不应该有什么私情。她说：“下一步，你可有什么落脚的计划？”
吴文坚眼睛里立刻闪烁出一股杀气。他说：“有一对夫妻，我想将她的丈夫杀了。然后趁虚而入。她家里还有个三四岁的孩子。这很有利于潜伏！不知道老师是否同意？”
李佳芸摇了摇头，说：“中国人有个讲究，丈夫死了之后，短时间不会接纳其他人。一般是守孝一年；最快不能少于三十五天。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吴文坚又说：“第二个方案是，最好能找有两个帮手，隐蔽于……”
随后，他说出来一个方案。
李佳芸点了点头，说：“这个方案还不错！具体你的帮手，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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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楚建栋在黑市市场的边缘跟老八在一起聊天。
做黑市生意不仅要有货源，还要有客源。货源吗，大家都捆绑在一起，无非是拿货的价格略有差别。总体区别不大。客源却是最重要的。
楚建栋和老八俩在黑石市场边缘就是在这里等客人上门。就像是红灯街的站街女一般，站在接头招揽客人。
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走了过来。他朝光头问道：“我想要一批武器，你们可有货源？”
光头一听，心中大喜！今日说不定还真的能做成一笔生意，并且还是“要一批武器”；那样的话，今日很可能有百块大洋的收入。他说：“你找我算是找对了人！只要你买的是民国地界上有的，我就能为你供货！”
光头现在更有底气！如果真要是在市场拿不到货，就可以去找余老大。余老大连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瞄准镜都能搞到，还有什么武器搞不到手？
那二十五六岁的家伙说：“我要十支苏式冲锋枪，十把苏式仿制的M1911。”
当时，苏联援助了民国政府一大批苏式武器，是按照苏联十个师的制式装备。包括锅军主力第七十四军都换装成全苏式装备。不过，由于大家熟知的原因，大批苏式武器流落在黑市中。所以，这个人要买苏式武器，这很正常。
这笔生意量比较大！光头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买武器的人。这人眼睛有不明显的三角眼，目光阴鸷，眼中有煞气。绝对属于杀过人的家伙。
光头再看看，这个三角眼身后，没有其他人。远处有一个带着一只眼罩的人在晃荡；还有一侧有一个看起来还算是阳光的二十出头的男人。
对于这样单身而来的交易者，光头是很警惕的。你也可以试想一下，一个正经的商人，或者武器买者，谁不带着两三个随从来？难道不怕黑市上的黑吃黑吗？
只有一种人不怕黑吃黑，那就是准备黑吃黑的人！
光头不拒绝财源，他就要将价格开高一些。这也属于一种试探。他说：“可以，冲锋枪一支两百七十块大洋。一把手枪一百五十块大洋！”
隐形三角眼连连摆手，说：“不行！冲锋枪的市场价是二百五十元，我顶多给你加三元一支。手枪是一百二十元一把，我给你加两元一把！”
光头看得出来，这货对市场上的行情很熟悉。他点了点头，因为他可以以市场价更低的价格拿到这些货，这样，一笔业务就能挣一百块大洋。这可是一笔巨额盈利啊！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不管你是谁，你买了枪，还需要买子弹吧！否则，那枪就是烧火棍！他说：“子弹，一块大洋四发。不能磨价！”
隐形三角眼犹豫了一下，说：“一块大洋五发子弹，不能再高了。如果你不愿意成交，我找别人！”
第370章 想黑吃黑？（感谢）
光头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一笔生意。因为市场上，这种苏式冲锋枪、手枪通用的子弹最便宜的可以一块银元买十发子弹。
做这种大笔生意的人，原则上是没有傻逼的。要知道二十支枪的总交易额达到了三千七百五十块大洋。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又大概了解市场行情的人，怎么会是傻鸟呢？
光头判断，这个隐形三角眼之所以犹豫一下，还是想跟自己做交易。因为自己说得比较坚决，所以，他才相应抬高了单价。不在乎单价的：一是真有钱的人；二是急需的，并且在其他人手上买不到的；第三是根本就没有打算拿钱来买的人。
第一，这个人肯定不是真有钱的人；否则，至少会带几个保镖；第二，因为锅军军官将大量的苏式武器投入了市场，市场上存有的量很大；排除了这两种可能。那么，这个隐形三角眼就是第三种人。
光头借机说：“我说不磨价的。你这单业务，我不做了。”
挣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光头上次被余则成吓尿了一次之后，知道自己的生命其实很脆弱。因而，他格外小心。
在黑市市场上，有潜规则，客人来找谁谈生意，其他人不得挖墙脚。除非他俩确实是谈崩了。
这个隐形三角眼一来就找楚建栋谈价格。老八心里痒叭叭的。他只能在一边听着。不能揽活。
在光头明确拒绝之后，老八立刻接过话题说：“我可以跟你做这一笔生意！”
隐形三角眼本来很失望了！听到这个长头毛揽生意，他眼中立刻兴奋起来。他问道：“这些价格你可听清楚了？”
老八复述说：“苏式PPD冲锋枪两百五十三元一支，十支。手枪一百二十二元一把，十把。子弹一元五发。你需要多少发子弹？还要不要弹夹、弹鼓？弹夹十元一个，弹鼓一个二十元。”
隐形三角眼说：“枪支数量，单价都对。子弹我要三千发，弹夹、弹鼓，每一支枪再配一个。”
老八心中大喜！他心算很快，说：“枪支三千七百五十元；子弹六百元；弹夹一百元、弹鼓两百元。一共四千六百五十元。”
隐形三角眼也一样心中大喜。他说：“不错！我俩在哪里签合同？”
老八立刻引着隐形三角眼来到一处开着门的平房里。
从一个老先生那里领了两份合同，请那个老学究填上清单，单价和合同总额。以及交付时间，接头地点等等。
老八和隐形三角眼俩签了字。
隐形三角眼支付了三成的定金。
老八点了钱，打了收据。然后各拿着一份合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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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老八就将货源备好了。这两种大路货，市场上很多。他拿的价格还比较低。
第二天下午。
老八在约定的接头地点焦急地等着。他拿枪、弹时，因为钱不够，跟批发商还赊了一半款。他约定今日傍晚之前还款的。要是耽误了还款时间，不仅仅要支付每日百分之一的罚款，还会失去信用。今后再想赊账是不可能的了。这对于他这个实力还不是很雄厚的军火小贩来说，能不能继续在这个市场上混下去还不知道！当然是很致命的。
下午两点，隐形三角眼带着一个阳光男过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布袋。看着很沉重。
老八立刻迎了上去。
隐形三角眼抢先问：“货备好了吗？”
“备好了！你的钱带来了？”老八这是例行问话。
隐形三角眼扬了扬手中的布袋。
“走吧！”
老八在前面带路。
此时此刻，老八心中有些忐忑！原因有两个：一，昨日光头谈的好好的，结果光头放弃了。这一定是光头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事后问过了，光头笑了笑，没有回答。这让他心里有一个大疙瘩。二，这一笔生意，要是顺利地完成的话，他要挣近五百块大洋。这个利润额太大！虽说钱很吸引人，但他隐隐感觉到挣得有点多。
因而，为了保险起见，老八也采取了一定的预防措施。
来到一个小院，老八让两个买主进去。他带着四个手下跟着进去。
在院子门口，老八的一个手下说：“两位客官，今日交易的金额有点大。你俩进去时，不能带武器！”
阳光青年人朝隐形三角眼看了一眼。
隐形三角眼点了点头。
两人分别将二十响盒子枪抽出来，交给了那个门卫。
那个门卫还上前搜身。
隐形三角眼被搜了身之后，进去了。
门卫开始搜阳光青年人，他摸到了十发子弹。他说：“你这子弹也不能带进去。”
阳光青年人笑了笑，说：“我带进去是试一试你的枪打不打得响。你不让我带进去，那你们不是不想卖枪给我们吗？”
人家试枪的理由很正当！所以，阳光青年人才会这样从容地说话。
那门卫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带五发子弹进去吧！”
阳光青年人接过五发子弹走了进去。
老八先要看隐形三角眼的钱。
在看到布袋里的金条和法币之后，虽然没清点，但他扫一眼就知道数额大差不差了！他朝另一个手下一摆脑袋。
两个手下从房间里拖出两个木箱，并且，将木箱打开。
一只大木箱内装着十支冲锋枪和二十个弹鼓。
另一只木箱内装着十把手枪和十个弹夹。剩下的空间装的是子弹。
阳光青年人拿起一把手枪，拉了拉枪栓，将机头顺带着拉起来了，然后扣了一下扳机。
“嗒！”机头撞在撞针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回头对老八说：“我试一下你这枪打不打的响？”
这是个正当的要求！一般的交易枪支都会在野外，肯定要打一两发子弹试一试的。
老八没有觉得不妥，他说：“你在房间里打吧！现在重庆管得严，别把警察引来了。”
阳光青年人笑了笑，说：“那是当然。”
他随即一按弹夹按钮，一把将弹夹抽出来，熟练地将五发子弹压了进去。随手将弹夹插进弹仓内，他一拉枪栓将第一发子弹上膛。他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口对着老八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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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日谍又发报了
老八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因为他将这两个买主的枪下了，室内所有的人的警惕性都放松了下来。
子弹从老八的眉心打了进去。从老大的后脑穿出来，带出了一篷血雾！
老八睁大着眼睛倒下了！
在室内，老八的三个手下立刻下意识地拔出手抢。
阳光青年人一转枪口，对着一个手快的家伙再度扣动了扳机！
“啪！”
子弹同样准确地击中了那家伙的脑袋。他头一摆，随即倒了下去。
阳光青年人随即喊道：“你们俩将枪放下！否则，一个都活不了！”
那两个家伙刚刚将手枪拔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大小机头！看到眼前黑洞洞的枪口，两人的动作定格了。
隐形三角眼一个健步冲上去，夺下两人的手枪，他用大拇指一按，将大小机头张开。
在门外还有老八的两个手下。
在听到两声枪声时，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因为两个买主没有枪，他俩条件反射地认为是老八将两个买主干掉了。
在听到阳光青年人的喊声时，他俩知道搞错了！便抽出手抢一把拉开门，一个闪身便冲了进去。
结果，迎接他俩的是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隐形三角眼喊道：“想活命就将手枪放下！”
这俩个人拿着的枪正是两个买主的枪。
几乎是同时，从院墙上跳下一个戴着一只眼罩的青年人，他手里也拿着一把二十响盒子枪。
至此，这一场黑吃黑已经结束了！
经过恐吓利诱，老八的四个手下都答应投奔那个隐形三角眼。从此改换门庭。
隐形三角眼也没有亏待他们四个人，每人给了五十块大洋！
对于这些打手来说，第一是保住命；第二，有钱花。至于跟谁？谁给的钱多，就愿意跟谁！
四个俘虏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将老八和另一个打手埋了进去。
这个阳光青年人就是吴文坚。
那个隐形三角眼，不用说是王同伟；独眼龙是王福乾。不过，为了能潜伏下来，今后即使是出了事也不至于影响王同奎，他俩都改姓吴。
吴文坚不仅找到了一个安身之所，还笼络了几个手下。当然，他日谍的身份是不可能让那四个手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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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余则成一把抓起电话，问道：“找谁？”
“老大，日谍那部电台又开始发报了！”是严复佑打来的电话。
“好！我马上过来！”
余则成立刻跑到监听班。
监听的那部电台的红灯正在不停地闪烁着。
严复佑在一张大桌子上用测向仪修正电台信号的方向。随后，他用尺子画了一条直线。
看到余则成来了，严复佑直起身来，说：“副科长，很可惜啊！没有提前布置，要不然就能测出日谍发报的地点。”
余则成微微摇摇头，说：“没用！日谍这次一定是在流动发报点发的。”
监听的电台仍然在不停地闪烁着。
严复佑看了看怀表，说：“副科长，这部电台今日很反常，发了十分钟了！”
余则成皱起了眉头，说：“积压几天的情报要一次性发出去！”
严复佑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余则成微微摇了摇头。他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日谍电台终于发完了。
余则成拿起抄报的电文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仔细研究了这几份电文之后，余则成还是摇了摇头。日谍这份密码是一个随即加密的密电。又不知道日谍所发的内容，根本无从破译！
余则成抓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吕宗方的声音：
“找谁？”
“吕长官，是我！余则成，那个日谍又开始发报了！”
“那说明日谍又找到了潜伏地点！你可有什么想法？”
余则成思考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后天再组织一次抓捕行动吧！”
吕宗方沉吟了一下，说：“你明天上午来科里一趟吧！”
“好！”
余则成挂了电话，在办公室内坐了很久。他总结了几次失败的原因，想到了一个应对的办法。随回到房间里睡下了。
次日一早，余则成带着赵猎手来到码头上。机帆船停在江边，他直接上了船。
船随即开动了。
余则成没有进船舱。
聂小妹微笑着说：“老大，你上次说要请小剑吃饭，你最近可有时间安排？”
余则成一想，说：“是啊！是啊！嘴卖出去了，是应该兑现了！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去问一下小剑，看看她是否有时间？”
“有时间！她在家里做家务，怎么会没有时间呢？”聂小妹喜笑颜开地说。
余则成知道他们都没有去过高档饭店，便说：“去九龙大酒店吧！如果小剑有时间，明晚就去九龙大酒店。”
聂小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在九龙酒店吃饭，花钱……不会太多吧？”
“中档酒店！花钱不多！但也不少！好不容易请你们吃一顿饭，也不能去太差的酒店。”余则成笑着说。
“那……好吧！”聂小妹看到赵猎手朝着另一面站着，便凑近余则成说：“老大，小剑可能对你有点……那个意思！你……可愿意啊？”
聂小妹属于余则成的外围成员，只要过渡就会见面。他不愿意骗她，面露难色地说：“我现在不能再纳妾了。单位里也不允许明着纳妾。这个有点难办啊！”
聂小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在她想来，既然老大也有这个意思，至于名分，小剑肯定有办法搞定的。
在到了对面的渡口，余则成看到了小剑。她还是那种很朴素的装束，面露甜甜的微笑。让他恨不得上去抱着她咬一口。
小剑看到余则成，面露惊喜之色。她娇声喊道：“余大哥，你这么早啊？”
余则成笑了笑，问道：“小剑，你这么早来码头有什么事啊？”
小剑一笑，差点倾倒了余则成。她说：“刚刚送哥哥出船，看到姐姐的船动了，就……就……在这里等着。我……想……你一定在船上。”
说着，她就低下了头，羞涩之情跃然脸上。
第372章 神秘的举报信（感谢）
余则成的心再次嘭嘭乱跳着。不过，他毕竟是受过特工专业训练的人，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说：“我明天晚上，想请你们吃饭，你可有时间？”
小剑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的意外，然后双眸射出惊喜的目光，问道：“真的呀？”
余则成跳下船，说：“真的！”
小剑看到余则成灼热的目光，立刻又低下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嗯！”
余则成心里充满了热恋的感觉！他朝小剑挥挥手，说：“那明晚见！”
“嗯！”
小剑感觉余则成离开了，才抬起头来。脸上仍然挂满了羞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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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来到吕宗方的办公室里。
在坐下之后，余则成将自己抓捕日谍的思路向吕宗方做了汇报。
“你是担心日谍盯上了你？你有什么依据？”吕宗方听到余则成计划回避这次抓捕之后，问道。
余则成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过硬的依据。但几次功败垂成，我不得不思考这几个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最大的关联是我每次都参加了行动。那我就想着，要是这次我不参加行动呢？所以，我就邀请别人吃饭，将我不会去抓捕日谍的想法巧妙地暴露出来。这样，你带领一组、二组行动成功的可能性也许还大一些。”
吕宗方点了点头，他觉得余则成确实是进步了！能从很细微的方面仔细研究，不放过一点其他可能性。他说：“好！我也准备在明天下班前宣布行动方案，让所有知道要行动的人，都等在科里，掐断电话、掐掉杜绝对外联系的渠道！”
余则成还真没有想到这么仔细。他说：“那更好！争取一次性抓住这个日谍。我现在有点焦虑了！处座给我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一半了。”
瞄准镜目前还没有眉目。吕宗方理解余则成的焦虑，他希望这次能抓住日谍，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说：“你要是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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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出来之后，来到三号院。跟唐纪元见了面。
唐纪元汇报说：“那个小剑只要进了门，很少再出去。一般是上午出去买菜，做午饭之后，会拎着饭菜到码头上等着。”
余则成问道：“她接触过什么人吗？”
唐纪元摇摇头，说：“从我监视这几天来看，她家里从来没有来过任何外人。她去码头这一路上，除了转弯那一段路之外，我都能看得到。也没有看到她跟任何人说过话。”
余则成对唐纪元汇报的内容还是很满意的！一个女孩子，从来不跟别人接触；她显得很单纯，这就很正常了。
余则成从三号院走了出来，随后到了码头，上船回家了。
在船上，余则成没有看到小剑，心里充满了失落感。不过，一想到明天晚上要跟小剑一起吃饭，他又感觉到满满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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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中收到了一封信，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就知道大约有七张照片。他内心里一喜。莫不是有人向我举报谁啊！
吴敬中在行动处是分管督查的。有人将举报信寄给他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才会这样想。
吴敬中拆开一看，果然，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七张照片。他在心里自我表扬了一番：‘看样子还不是太老啊！当初的手感还在啊！’他首先拿起那封信。他展开一看：
【吴副处长，我检举城南检查站站长邓武山私自卖武器给工党。如吴副处长不处理，我将再寄一封信给毛秘书。】
‘还威胁我贪赃枉法？我得看看你的证据！’吴敬中看到这话心里有些不开心。他拿起第一张照片。
是邓武山抱着一个木箱子往一间房子里走。箱子上写了两个字“一二”。
下面注明了日期，是民国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下午三点。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身穿黑色棉袄的壮汉，从那房子里抱着一个外面罩着黑布的木箱子走出来，轿车的后备箱打开了。
下面注明了日期：十一月十二日中午十二点。
第三张照片是那辆轿车即将抵达南城检查站，邓武山站在检查站的汽车通道口等着。
第四张照片是：那辆轿车正穿过检查站，邓武山站在一边。
时间是：十一月十二日下午一点。
第五张照片是轿车停下一个树林边的路上。那个壮汉将那个外罩黑布的木箱子搬出来。
第六张照片是那个壮汉将罩着木箱的黑布打开了，木箱上露出“一二”两个字。他弯腰正从木箱中拿出一支苏式冲锋枪。
下面注明：时间十二日下午两点；戴帽之人系工党华蓥山游击队的二当家邓惠山。此人是不是跟邓武山有亲属关系？
吴敬中立刻感觉这个邓武山得罪人了！并且他得罪的这个人能量还不小！他靠在办公椅子上思考着：
这个邓武山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即使是犯事了，也牵连不到我，平时送过来一封两封大洋，这在局里不算个事。谁也不知道邓武山卖军火给工党。再说，邓武山送给徐业道的是大头。即使是出了事，灭火的工作当然应该是徐业道来做！自己没有多大的问题。
怎么处理呢？是直接上报给督察室、毛秘书？还是跟徐业道商议一下？
如果自己跟徐业道商议，后果是什么？徐业道一定会提前告诉邓武山。邓武山一来是提前想办法灭火；那就是杀人灭口。第二是，找到爆料之人。从信件字迹？这明显是反手写的。看不出来。从照片上找？那是肯定的，能不能找到？那就要看他的造化。说不定爆料之人还给他设置了第二重陷阱！
如果邓武山杀人灭口了，会不会牵连自己？
自己是按照程序办的！这个程序违规不违规？
吴敬中仔细想了想，真正的风险可能在这里！一旦事发，局本部认为自己将材料上报给徐业道是违规的，那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吴敬中不敢冒险，他也不会冒险。他立刻拉开抽屉，找出督查条例，一条一条地查看。他要看这类案件出现之后应该上报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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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老狐狸之间的较量
吴敬中小心翼翼地看了两遍“督查条例”，里面没有注明这类案件应该上报到哪里！但有关日本、工党的案件都要第一时间上报给督察室，重大案件直接上报给局本部秘书处或者局长本人。
这个案件说是牵涉到工党也可以，说成贩卖军火案件也行。
这样的难度，是难不倒善于自保的吴敬中的。他拿出照相机，将信件和照片一一翻拍了一遍，又去暗室里将这些照片冲洗出来。
原件不动，吴敬中将翻拍件装入一个文件袋里，直接送到了毛秘书那里。
然后，吴敬中拿着原件来到了徐业道的办公室。
徐业道看了举报信之后，他内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不过，养气功夫已经进入化境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徐业道抬起头来，脸上故意露出严峻的神色，模棱两可地说：“这个案子牵涉到内部军官，老吴啊，要慎重啊！”
吴敬中当然知道徐业道内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已经做好了铺垫，不怕徐业道给自己挖坑。他故意说：“处座，那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徐业道拍了拍照片，说：“我一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要是处理不当，会给老板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啊！”他假装思考了一阵，说：“你把材料放在我这里，让我思考一天吧！”
吴敬中内心里极度鄙视徐业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说一句真话要死人啊！不过，吴敬中的养气功夫丝毫不输于徐业道。他说：“那好！我明天再来跟处座商议如何处理吧！”
走出徐业道的办公室，吴敬中心道：‘我给了你一天的时间搞消防，搞不搞得好？剩下的就是你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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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业道拿着信件和照片立刻就出去了。
在公用电话亭，徐业道给邓武山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是邓武山的声音，徐业道用变声说：“是干弟弟吗？”
邓武山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虽然是他跟徐业道之间约定的暗号，但这是第一次启用。他问道：“你是谁？”
徐业道气得恨不得要摔电话，他再次用生硬的语调说：“你是干弟弟吗？”
邓武山这才反应过来了。他大吃一惊！连连说：“是！我是干弟弟！”
“你要买的风筝到货了（出大事了）！”
邓武山大惊失色！徐业道给自己用暗语打电话本身就说明出问题了。再听到这话，他手有些颤抖了。他说：“那好，我现在就……过来拿！”
说罢，邓武山就挂了电话。
在一个隐秘的安全房，两人见了面。
徐业道脸色铁青！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将那封举报信扔给了邓武山。
邓武山两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他抽出信件和照片。在看了一遍之后，露出一脸的委屈之情，说：“处座！这……这是有人在……在陷害卑职啊！”
徐业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说：“你这证据确凿！你扯那没有用干什么啊！想想怎么处理干净吧！”
邓武山本来觉得还问题不大，但举报信最后一句话让他崩溃了。“如吴副处长不处理，我将再寄一封信给毛秘书。”也就是说，自己要是在徐业道这里混过去还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人家要向毛秘书举报！
邓武山将钢牙一咬，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找到这个举报人。”
徐业道也知道，能灭火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将举报人干掉。否则，自己在这里帮邓武山灭火，不仅没有用，还会惹火烧身。他说：“我在吴敬中那里给你争取了一天的时间。你看着办吧！”
说罢，徐业道站起来就要走。
邓武山一下子跪在徐业道的身前，说：“处座，还请您帮我！”
徐业道想到这货要是处理不好，从两方面会将自己牵涉进去；一个是自己庇护他；二是帮他掩护。因而，还真是不能走。想到这里，徐业道又坐下了。
邓武山爬了起来，说：“还请处座帮我分析一下，这个举报人会是谁？”
徐业道早已想过，他问道：“这个人看样子跟你有很深的仇恨；并且，还有不小的能量。你是不是招惹过这样的哪个人？”
邓武山在大脑中仔细搜索着：‘自己霸占了谁的老婆？一共三个，那三个人虽然都对自己仇深似海，但都没有什么能量啊！能找到自己交易的地点，还能跟踪轿车，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三个做不到！自己杀了谁的父亲？自己直接杀人不多，但间接杀人不少。谁知道谁还有个这么有能量的儿子呢？’
想到单位内部，邓武山突然想起跟踪过海棠姐的王化琴，并且照片中交易的对象就是海棠姐的人。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他抬起头来，说：“处座，卑职最近跟副站长王化琴有点矛盾，她跟踪过这个交易对象。会不会是她？”
徐业道将王化琴的形象和工作阅历在大脑中过一道，他问道：“她跟你能有多大的仇恨？她不是才去检查站吗？”
邓武山不敢隐瞒了！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说：“她刚去时，我摆了她几道。去了半天，我没有跟她见面就安排她上岗。后来，我几天没跟她见面，也没有开欢迎会什么的……”
徐业道举起了手，他不想听这一类极端愚蠢的下马威做法。他在心里立刻给邓武山的事业判了死刑；‘无容人之量！连一个女人都容忍不了！’他说：“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一，你俩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第二，王化琴我是了解的，她没有什么背景！之所以派她给你当副手，就是因为她是一张白纸。哼……！”
邓武山的脸像是被螃蟹夹了一般！他说：“是卑职的错误！是卑职处理不当！”自己这边不好确定是谁？那就去海棠姐那边找！他说：“处座，那我去那边问一问，会不会是那边出了问题？”
徐业道失望极了！这个看起来会拍马屁的货，原来仅仅是只会拍马屁而已。他站了起来，随即出了门。
看着徐业道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邓武山站在那里怔怔地思考着：‘到底是谁在陷害我呢？’
第374章 谁是举报人？（感谢）
邓武山跟海棠姐俩在一个秘密房子见了面。
海棠看到邓武山脸色灰白，精神状态也不好！她脸上露出夸张的神色，关心地问道：“邓站长，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邓武山摆了摆手，说：“我前两天拿给你几支苏式冲锋枪，结果被人跟踪了，包括你卖给华蓥山的二当家邓惠山，都让人拍照了。还向处长举报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卖给华蓥山邓惠山？”海棠姐眨巴眨巴大眼睛，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向华蓥山卖过武器！她态度蛮横地说：“放他妈的臭狗屁！老娘跟华蓥山的人根本没有来往！我怎么可能卖枪给那个邓惠山呢？”
“啊……？！”邓武山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人照了一张戴着草帽的照片，本身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他说是邓惠山，别人却无从查证！这是赤果果的陷害啊！不过，现在追究这个细枝末节已经没有用了，唯一能消除隐患的是杀了这个举报人。他问道：“海棠，你这边可得罪了什么有能量的人？”
海棠姐不是个好相与的，她首先要将自己摘出来。她板着脸说：“邓站长，这明明是你的仇人在举报你，我跟着受连累，你怎么能猜忌我这边得罪了什么人呢？你别搞错了方向，最后耽误了你的大事！”
海棠当然也知道，邓武山必须杀人灭口了。并且要越快越好！
邓武山也知道海棠内心里所想。他必须让海棠安下心来，这样才能帮助自己找到举报人。他说：“海棠，我不可能再来追究谁的责任。最重要的是，我们俩要同仇敌忾，将这个举报人找到。否则，你卖武器给工党，仅仅这个罪名够你一家人掉脑袋的。”
海棠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还在，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也软下口气，说：“那你说该怎么盘查这个举报人？”
邓武山说：“第一，那个举报人拍了我送武器到那个秘密联络点。知道那个点的人不多。海棠，你想想你身边的人，最近可有谁有什么反常或者变化？”
海棠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她说：“我原来的贴身丫鬟前天突然拿出一百块大洋，给自己赎了身。随后就回老家了。”她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说：“绝对不可能是她！我从六岁将她买来，一直带在身边。十年了，她从来不跟外界接触。她怎么可能陷害我呢？”
邓武山立刻像是鲨鱼闻到了腥味一般，他连忙举起手来，说：“海棠，你先不要否决！我问你，她赎身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海棠一脸的后悔，她说：“这丫头，我平时做生意挣了大钱，也会给她一些奖赏。哪知道这丫头几乎是一分钱都没用，换成了大洋慢慢存了起来。我也没有想到她回家的意愿这么强烈！”
邓武山又问：“那老家是哪里的？”
海棠说：“是万县的。”
邓武山立刻在大脑中放弃了这个丫鬟。不是他不怀疑，而是时间来不及了。去万县一趟，来回需要三四天。他问道：“你身边还有谁最近有些反常？”
海棠思考了一会，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邓武山对海棠这边期望很高，看到海棠摇头，内心里急飞了。他死马当作活马医，又问：“你在做生意时，可还发现哪个生意伙伴不太正常？”
海棠思考了一会，她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说：“是有个合作伙伴出了点问题。有个叫老八的小贩子，前段时间在孔家的那个批发店赊购了几千块大洋的货，随后跟他的亲信一起潜逃了。这很不正常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敢去黑孔家！”
对于侦破案件，邓武山属于专业人士。他问道：“这个老八潜逃的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海棠也感觉到邓武山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她说：“孔家的那个店开始寻找老八，这件事迅速在黑市市场上搞得沸沸扬扬。后来，孔家的人抓到了老八的一个小弟，那人供出来说，老八跟他的心腹两人卷款逃走了。这样，孔家的人吃了一个闷亏！还好，孔家的人放过了那个老八的小弟。紧接着，大家接着就都知道了。”
邓武山摇了摇头，他问道：“像这样黑孔家的人，在往年多吗？”
“这个黑市也是最近一年才兴起来的。至于孔家，你敢黑吗？这也是孔家敢随便赊账的原因之一！”海棠说着，脸上就露出惊恐的神色！她想到一旦被孔家追杀，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邓武山立刻就明白了。他说：“这个老八死了！”
海棠内心里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谁在市场上杀人还能一点痕迹不露呢？到现在，在整个市场都没有找到老八的尸体。他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理由呢？”
邓武山说：“不需要其他的理由。仅仅凭借一条，谁也不敢黑孔家！既然如此，老八不死，他敢潜逃吗？”
海棠觉得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不过，眼前邓武山怎么有这个闲心呢？她问道：“这个跟举报人有关联吗？”
邓武山说：“最近只要是与军火生意有关的异常现象，都有可能跟举报人有关！”
海棠还是没有听的太明白，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邓武山。
邓武山解释说：“假如有一伙歹徒突然介入了军火生意，又想急剧扩大业务。而重庆的军火蛋糕就这么大，那他不是要一点点啃你们的蛋糕吗？”
海棠突然明白了，她问道：“你是说，这人是想陷害我，才举报你的？”
邓武山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如果他仅仅是举报你卖军火给工党游击队。也许你能轻易地搞定。因为你能拿出你不是卖给工党的证据。你还能花钱买通办案人。但要是将我牵涉到里面，一下子捅到军统局，你就搞不定了。因而，你就死定了！”
海棠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她说：“邓站长，那你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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