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会议开始，相互提问
对于此次这类大案子，邓尤为作为南区领导者，自然不能让他带领的南区丢了颜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邓尤为才跟方国民这样的工作狂建立起了别样的职业情感。
方国民跟邓尤为打完招呼后，随即走回自己东区所属区域。
不消片刻，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身宽体胖，头发微秃，神色间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身着一身制服，肩上一杠三星的标识标志出他正局的身份。
他叫庞马龙，正是簋市中心区的领导者，也是此次跨省案件的最高职权者。
虽说这次案件是方国民主动请缨接下，但由于案件牵涉较广，所以最高的权利还得是掌握在庞马龙手中。
毕竟，这次行动关系着簋市队伍在整个华夏中的颜面！
庞马龙走到最前面的演讲台处，一双虎目扫视场下众人一番：“看来，四大区领队都已经来了。”
接着，他看了一下手表：“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正式进行此次的会议！”
说罢，庞马龙对着门口处的警卫使了个眼神。
警卫立刻会意，将会议室灯光一关。
咔嚓——！
随着一声关灯声，整间会议室瞬间变得灰暗一片。
紧接着，演讲台前方投影仪一开。
咔——！
十个醒目的大字就出现在了投影仪的PPT上面。
“各位，今天让大家一同前来中心区开这次会议的原因，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
这时，庞马龙浑厚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来：“行了，我也不多废话，现在正式给大家提及一下此次案件的概要！”
简单两三句说完开场白，庞马龙就立刻跟众人讲习起投影仪上的PPT内容起来。
此次PPT上讲解的内容比较广泛，先是从什么叫文物倒卖案，构成文物倒卖走私罪的条件，以及犯罪后有关刑判来解释。
在解释完定义后，这才又具体将内容集中到了此次跨省大型文物倒卖案件上来。
何林自然也跟众人一般，在场下认真的听起文物倒卖走私案的相关过程起来。
当然，何林作为一个外部援助，他倒是仅限于听！
至于陈科这样的职业人员，从PPT开讲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拿出他那本‘十年宝典’开始密密麻麻的做起笔记来！
……
约莫讲解了十来分钟，庞马龙就将此次案件的大致内容讲完。
何林也在台下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次的文物走私案，可能是在华夏沿海城市一带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一起案件！
文物走私一般都会走海路，所以沿海城市一般都是高发地区。
而魔都处于华夏经济交流中心，更是商业贸易来往的聚集地。
此次走私案件的中心城市，就是魔都！
时至今日，此次的文物走私案，已经引起了沿海城市包括浙市，越市，簋市以及魔都警署的注意。
不仅如此，这次案件魔都总局已经命人跟进了近三年！
可是这帮文物走私犯行事格外小心，不仅如此，对于走私文物的方式也是千变万化。
之前有不少次，都放出烟雾dan，让魔都总署扑了个空！
鉴于实在没有办法，魔都警署总部这才发出邀请，特邀沿海四城文物鉴别专家合作收网！
于是乎，这才有了簋市中心下达四部分局，哪局有信心接受此案的事情发生。
当然，鉴于这次案件的重要性，
虽说方国民所代表的东区毛遂自荐接下了案子，但簋市中心局为了簋市颜面，还是召集了四局展开这次会议。
为的就是进行再次筛选，从四局当中择出最为合适的一局来代表簋市出面此次行动！
随着案件讲解的结束，会议室内灯光被再次打开。
咔嚓——！
随着一声开灯声，整个会议室重新变得亮堂一片。
“各位，有关此次案件的大致情况已经讲解完毕。”
庞马龙扫视一圈众人，开口朗声道：“现在给大家五分钟时间讨论，有什么不理解的等下我会给你们发问时间。”
这话一出，场下不少人都嗡嗡议论起来。
“嘶——，看来这次案件真的是格外受到警部重视啊！”
“那可不嘛，不然庞局也不会兴师动众的让四区全部来开这次会了！”
“啧啧，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还真会让咱簋市丢了颜面啊。”
“东区那边好像倒是干劲儿十足，要不这次案件咱区不管？”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作为簋市执法者的一员，必须要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怎么能在困难面前退缩！”
“就是，这是为市争光的事，我们北区绝对不能退缩！”
“小刘，会后自己下去写一份六千字检讨给我！”
……
“行了，五分钟时间到！”
庞马龙看了一下手表，朗声提醒一声。
刚才还嗡嗡讨论的会议室瞬间变得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这，就是纪律！
庞马龙扫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各位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提出！”
话音刚落，场下西区就有人举手。
“郭局，有什么问题？”
庞马龙询问道。
西区中一个中年汉子站起，他是西区领导者郭冬利。
“庞局，我想问一下，此次案件收网行动会在什么时候进行？”
郭冬利一本正经问道。
“这得等魔都总署下达通知，毕竟此次案件魔都总署是主执行方。”
庞马龙一脸严肃，开口说道：“但是最迟不过一个月以内就会行动，这也是为什么我市要提前选拔簋市代表的原因。”
郭冬利点点头，重新坐下。
紧接着，北区又有人举手。
“庞局，这次案子重大，不知道成功协助破获后，能有什么奖励！”
问这话的是北区局子领导者，蔡华。
他这话虽说是问得一本正经，但整个会议室中众人都不由得被这个问题都乐了。
就算是何林也不由得一愣，感情这局子高层都有这么直接问奖励的啊？
还别说，这其实就跟各个领域干活儿做业绩一样。
抛开职责信念之外，这实打实的奖励还是最原始的一大劳动动力！
第六百三十二章 诱人奖励，摩拳擦掌
“你们也别笑！蔡局这话问得却是在点子上！”
庞马龙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打趣说道：“这次行动要是真成功了，不仅能够在华夏总署记下二等功一件，还能获得二级勋章一枚！”
“不仅如此，要是此次案件中帮咱簋市长脸了，咱簋市另有50万奖金！”
这话一出，几乎是在座四个分局领导者人人欢呼震惊！
南区邓尤为：“小立啊，这次你一定要给咱南区好好长长脸啊！”
西区郭冬利：“老葛，咱西区绝对不能掉链子啊！要是能代表咱簋市出面，我私人再奖励你奖金！”
北区蔡华：“小刘，你可给我好好加把劲儿！要是有半点儿懈怠，回去给我些2万字检讨！”
……
一时间，几乎所有分局众人都摆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饶是平时稳重的方国民，这时候眼中也是闪烁着激动之色：“老陈，小何掌柜，咱东区可就靠你们俩儿了！”
“嘿嘿，方局，我一定全力以赴！”
陈科嘿然笑道。
“小何掌柜，陈哥，你们加油呀！”
李雪晴在一旁也是干劲儿十足。
倒是何林，在听到这奖励后一脸茫然。
光说这五十万奖金，对他而言基本没放在眼里。
至于二等功以及二等徽章，何林更是完全不懂。
李雪晴似乎发现了何林面上的疑惑，开口问道：“小何掌柜，你怎么啦，是有哪里不明白吗？”
何林皱了皱眉，疑惑道：“呵呵，雪晴，我就是有点儿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奖励就能让所有人这么激动？”
“咯咯……原来是这样啊！”
李雪晴捂嘴一笑，开口说道：“小何掌柜，你不是局里的人，当然不知道这奖励的意义是什么。”
“大家激动的自然不是什么五十万奖金，而是那二等功以及二等勋章呢！”
“嘿嘿，小何你可知道这二等功对于编制内人员意味着什么？”
陈科脸上也满是激动笑问道。
何林一脸茫然，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哎，我告诉你！”
陈科嘿然一笑，解释说道：“咱编制内人员一般有五类奖励，从高到低以此是：1荣誉称号，2一等功，3二等功，4三等功，5嘉奖。”
“这嘉奖一般只要分局里，类似方局等级就能批下，三等功则需要市中心局，庞局这类等级才能批下，至于二等功则需要华夏总局才能批下！”
说着，陈科激动一笑：“咱多的不说，要是在编制内获得二等功，直接就可以让一个士兵从军校提干，至于在社会各处的优待更不用多说。”
“你说，这二等功和二等勋章足不足以让大家这么激动？”
听完陈科的一番解释，何林瞬间恍然大悟，感情这一嘉奖有这么大的好处！
若是方局获得二等功，那绝对又会成为他职业生涯中划下浓重的一笔啊！
就在这个时候，方国民转过头来对着何林补充道：“小何，要是你能够在此次案件中发挥重要作用，我可以向上头申请给你也添加一个个人二等功！”
这话一出，何林倒是又有些懵了。
又经过陈科跟李雪晴的解释，何林这才明白，一般功勋奖励都是部队以及政府内部人员才能享有的。
而何林这类的普通市民，一般也就只能获得一个类似于‘人民英雄’之类的嘉奖。
可是，现在方国民都开口说出能为何林申请个人二等功，那绝对会是一项前所未有的荣誉！
哪怕是他整个何家，也会享有特殊待遇！
要是让自己爸妈知道自己儿子不仅能挣钱，还能为国效力，光宗耀祖，那他们脸上得多有光啊！
不仅如此，要是何家以后真有了这功勋一名号，那一般人还真不敢惹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何林不禁也有些感同身受起场间众人的激动心情起来！
“方局，您放心，这起案子何某绝对会全力以赴！”
何林信心满满应道。
不得不说，此刻何林也瞬间感受到了奖励的原动力性的强大！
“哈哈，好！”
方国民满意的点点头，正色道：“好好干，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行了，格外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就在这个时候，讲台上庞马龙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没了！”
“庞局，咱簋市怎么筛选合作代表组，您就直说吧！”
“对对对，咱都做好准备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
一时间，场间四大分局都是激动的招呼道。
庞马龙见状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开口说道：“行，这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
“你们嘴上吼得这么凶也没用，是骡子是马，咱就得拉出来溜溜！”
接着，庞马龙看了一下时间：“现在10点30分，十分钟之后到文物收集研究厅集合。”
“届时，会有市中心文物鉴定专家为各位展示以及布置相关的文物走私案中案例！”
说完，庞马龙这才将手中麦克风一放，直接就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在场四局众人也是纷纷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在十分钟的空闲时间内，不少人也趁空上个厕所，或者翻阅一下之前有关的文物倒卖案资料。
方国民倒是干劲儿十足，直接就带领着何林等人来到了文物实际研究厅。
一进入研究厅。
饶是何林也不由得心头略惊，在一个个如同拍卖会场所用的展示台上，盛放着各式各样的文物古件儿。
青铜器，瓷器，书画，杂项……几乎各个古玩领域都有所涵盖。
一间研究厅内，宝光四溢！
当然，与此同时，
何林还赫然发现，在这琳琅满目的文物古件儿中，竟然有的物件儿没有丝毫宝光！
还有的则是只有半部份有着些许的宝光！
看得出，这些东西就是仿制品，或者是接底儿的假货。
不仅如此，在场间还有各类的大型容器或者相应的倒模。
很显然，这些东西也应该是文物倒卖者相关的一些工具。
何林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来，还挺有意思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 鉴定界泰斗，毛遂自荐
不消片刻，四大区各个鉴定科的人员也相继来到文物收集研究厅中。
众人按照各区归属列队站好，显示出格外严律的军纪！
倒是何林这一枝独秀，在所有人面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当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中心区文物收集研究厅的各类物件所吸引，倒是全然没有注意何林的存在。
整点10点40分，庞马龙带领着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老头儿便来到了研究厅内。
那老头儿身材矮小，看上去年纪已经约莫七十出头，可腰杆挺得笔直。
脸上皱纹密布，却给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
特别是那一双精亮的双眼，好似即便数十载岁月，也似乎没有让它浑浊半分！
何林直觉告诉自己，这老头儿绝对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果不其然，场见四区一众鉴定人员在看见那老头儿的一瞬间，均是肃然起敬！
在那老头儿跟胖马龙走到正前方讲台的那一刻，
啪——！
簋市四区众人员身子笔挺，齐刷刷的就朝着那老头儿敬了一个军礼！
“商老好！”
所有人铿锵有力的朗声招呼道。
台上那老头儿倒是一脸淡然，似乎这种场面已经见得太多。
只见他只是微微抬手，向着众人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才慢悠悠说道：“多的我也不说了，想必庞局在刚才的会议当中已经跟各位讲解了有关文物走私的事宜。”
“老夫这里只是提供相应测试，看看你们这帮各区后生检测员文物鉴别实力怎么样！”
“行了，你们都稍微准备准备吧，测试马上开始！”
说罢，那商老就开始自顾自的摆弄起相应的物件起来。
一时间原本肃静的研究厅内，这才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来。
“哎呦，没想到啊，这次案前准备竟然连商老都给请来了！”
“就是啊，商老本来不是都说已经退役了嘛？”
“看得出，咱簋市总局确实对此次跨省跨国的文物倒卖案件格外重视啊！”
“确实，那我可不能掉链子了！”
……
在一众人的议论声中，何林倒是听得一脸疑惑。
他转头看了一眼陈科，
果不其然，只见年近四十的陈科此刻也是一双眼睛闪烁着星星，
直勾勾的盯着台上那位商老，活脱脱就一名追星小迷弟模样啊！
这事儿要是放到外界也就算了，可在这部队里还能有这般景象，可以想象这商老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哎，陈哥，问你个事儿。”
出于好奇，何林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陈科低声询问道：“那台上的商老，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怎么看你们都对他这么尊敬？”
“呃……啊？！”
陈科浑身一抖，很显然这才从瞻仰偶像中回过神来，接着一脸惊诧望向何林：“小何，你竟然不知道商老啊？”
但下一刻，陈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自问自答道：”呃，也对，你不是咱编制内的人员，不知道也正常。”
“我给你说罢，这商老啊……”
紧接着，陈科就跟何林大致的讲述了一下商老的生平事迹。
原来那商老原名，商温华，是京都调遣到簋市中心区来当鉴定科的人员。
二十岁入行，一待就在鉴定科内呆了五十年！
现如今，商温华已经是古稀之年。
当然，要如果只是安安稳稳这样在编制内混了五十载，那也不算个事儿。
可商温华偏偏在这五十载内，破获了无数起簋市以及华夏各市联合的各类文物走私倒卖，作假大案！
以至于此，商温华在编制内五十载中就荣获华夏一等功三次！个人一等勋章两次！
这等功绩，即便是方眼整个华夏执法者的鉴定部门来说，都是拔尖儿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商温华不仅成了华夏鉴定部门的泰斗，更是成为了整个簋市四大区鉴定科人员们的偶像！
何林瞬间了然，其实这商温华在鉴定科的地位，也就等同于青河山在簋市乃至于华夏古玩圈内的地位。
“对了，陈哥。”
这个时候，何林似乎有想起了一事，开口询问道：“既然这商老这么厉害，为什么此次联合行动就让他代表咱簋市前去就是？”
“小何啊，人家商老现在都已经退休了，而且年老多病，对于这些案件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陈科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叹气说道：“要是商老还有这体力，这次案件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四区参与竞选？”
听到这话，何林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紧接着，他眯眼凝神朝着台上商温华望去，
果然！
透过一双神瞳，何林能够看见商温华体内各个器官都有着相关的病症！
病症追明显的莫过于商温华的心脏部位，不仅供血功能减缓，而且还特意增添了心脏起搏器！
在何林看来，商温华今天能够来这研究厅为众人把关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一时间，何林对于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老人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商温华转过身来，低沉声音对场见众人宣布道：“现在咱就开始测试吧！”
说罢，商温华就从身后端出一个瓷器。
那瓷器乍眼看去，是一只青花大壶。
底圈和器口均细，唯有腹部圆润饱满。
大壶壶口绘有牡丹绕枝纹，壶底则是纹有蟠龙踩云纹。
在壶身的青花纹路分了三类，
分别是壶颈部的花鸟嬉戏纹，壶腹部的江上小舟图，外加壶底部的瑞兽腾云图。
整体看去，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来吧，你们四个区分别派出相关的鉴定人员，来台上好好看看我这件东西吧？”
商温华淡淡说了一句，目光微光闪动的巡视了台下众人说道。
场下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紧接着北区的鉴定员小刘儿立刻自告奋勇将手一举起：“商老，我先来！”
站在小刘儿身旁的北区领导者蔡华满意点头：“嗯，小刘儿你这胆识可以，检讨的事儿我可以给你缓缓！”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丢了个大脸，与众不同
小刘儿嘿然一笑，点头应道：“嘿嘿，多谢，多谢蔡局。”
“行了，去吧，给咱北区开个好头儿！”
蔡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点头应道。
鉴定员小刘儿点点头，一溜儿小跑就跑到了台上。
商温华沉眼打量小刘儿一番，平淡说道：“行了，那你就先看吧。”
这话一出，那鉴定员小刘儿倒是一愣，疑惑问道：“呃啊？！商老就这样直接看啊？”
商温华面色微沉，沉声说道：“那不然呢？”
小刘儿挠挠脑袋，开口说道：“商老，难道不需要用文物检测仪器来检验一下吗？”
听到这话，商温华老脸一下就黑了下来：“文物检测仪器难道你要随身携带？抓捕罪犯交易时往往很多时候都是即时，随机性的，谁还有时间让你去挪那仪器？”
“要是本身眼力劲儿都不过关，再好的仪器也不顶用！”
这话一出，全场气氛肃然冷冽了几分。
即便是场下的不少人，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不少分区鉴定员心头都是震惊，他们原以为此次考核检测的一点，主要就是考核鉴定员对于检测仪器的操作熟练度，以及对于文物知识的掌握程度。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第一个物件儿商温华就要求不准用仪器检测，这一下子倒是让不少鉴定员面露难色起来。
但要说此刻面色最为难看的人，
除了台上小刘儿外，那就是北区领导者蔡华了！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手下小刘儿第一个就举手上台，一定是信心满满，能够为自己北区开个好头儿！
结果没想到这一上台就碰了钉子，倒是直接给自己北区丢了个大脸！
只见蔡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头如是想到“丫的，小刘儿这小子要是让咱北区下不了台，回去直接三万字检讨！”
小刘儿此刻站在台上，心头更是尴尬之极。
说实话，他入职北区鉴定科也就才一年不到，哪里被鉴定界泰斗商温华这样呵斥过？
一时间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无所适从。
除了不住的挠着脑袋，低头涨红着脸之外，竟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到底还能不能鉴定了？”
看得出商温华此刻也没什么耐心，见小刘儿一副学生模样，心头不由得失望之极：“要是不能鉴定就给我下去，别再这里浪费时间！”
小刘儿听到这话，腿肚子就忍不住一哆嗦。
“我，我……”
他抬起头来，朝着台下北区蔡华投去求助的目光。
谁知道这不看还好，一看到自家领导黑得快滴出水来的目光时，小刘儿更是吓得嘴角一抽！
这相比之下，怎么都觉得商温华的眼神更加和善啊！
要是自己直接说不能鉴定，被赶下台去的话，那回到北区指不定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小刘儿凭借满满的求生欲，立刻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鼓足勇气说道：“我，我可以试试！”
商温华眼神一沉，面上虽说有些不悦，但还是点点头道：“行吧，那你就赶紧看看！”
“是，是……商老。”
小刘儿赶忙点点头，走到那瓷壶面前。
接着就是上下起手，睁大他那双眼睛上下打量起物件儿来。
约莫看了三四分钟，商温华低沉的声音就传来过来：“行了，下去吧！”
“啊？！”
小刘儿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微微一愣说道：“商，商老，我还没看完……”
“哼，特殊紧急情况下，人家罪犯还要给你时间看物件儿不成？”
商温华面色又是一黑，愠怒说道：“你们这些后辈，一天天都不知道在鉴定科混了个什么名堂？”
“难道就是真的只知道整天混日子吗？下去！”
随着一声呵斥，小刘儿双腿一抖，只得应声朝着北区走去。
在下台时，他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蔡华的眼神，
小刘儿心头清楚，自己回去后肯定会有得受的了……
其实这也不怪商温华严厉，
主要像他这类从无数的文物走私贩卖案件中走出来的老前辈，对于文物走私案件中的各个突发情况都是已经考虑全面的！
不少文物走私案都是突发的，有的情况对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看物件儿。
但恰恰正是这样的突发状况中，又才是能否破获文物走私案件的关键所在！
比如，有的文物走私贩为了方便走私文物，甚至会将真假文物混放，或者分车拉运。
这种情况就跟此次的跨省跨国文物走私案十分契合，
在这种情况下，鉴定员必须要有随机应变的机警，以及毒辣的眼力劲儿才行！
要是只知道一味的依赖鉴定仪器，那可能等你鉴定出结果的时候，人家走私贩早就拉着真正的文物出海了！
那到时候谁还会傻傻的等你的结果？
这样的下场，那将是魔都追踪三年的心血一朝尽数付诸东流！
这后果谁来承担？
也正因为如此，商温华此刻才一直秉承着宁愿场下多流十场汗，才能场上少流一滴血的严苛精神进行考核！
“接下来，由哪个区的来进行鉴定？”
商温华沉着目光扫视众人一圈问道。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竟是没有一个区愿意当着出头鸟儿！
不少人一接触到商温华的眼光时，都是很有默契的低下了头。
整个场景活脱脱就跟上学时，老师在堂上抽人回答问题一摸一样！
倒是显得颇具喜感。
直到商温华目光扫视到东区，此刻一众黑压压脑袋之中，
只有一个年轻人已经满脸淡然，目光清澈的注视着台上。
不是别人，正是何林！
两人目光四目相对，商温华倒是不由得微微一愣，“咦？这年轻人眼神怎么这么清澈！”
但随即商温华又不由得眉头一沉，伸出枯槁的手一指何林：“哎，那个小伙子，今天到研究厅来怎么没有穿制服呢？你们领导者是谁？”
这话一出，其余三区众人这才刷的一下将目光集中到了东区这边。
这场景，简直跟校长抓住了做课间操时没穿校服的学生场景一样！
第六百三十五章 这小子是谁，商老邀请
一时间，其余区的人员这才注意到了东区有何林这个人物的存在。
“哎呦，这小子是谁啊？”
“就是，要不是温老发话我还没注意到呢，难道是东区鉴定科的实习生？”
“实习生也有制服啊，这下子方国民要挨批了！”
……
“回，回商老，我是东区领导。”
就在这个时候，方国民将手一举站了出来。
“你部下怎么没有穿制服来参加会议？你可知道，这类是警员最基本的作风问题！”
商温华作为中心局退休干部，自然不认识方国民这类后辈，更别说各区鉴定科后生。
方国民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立刻解释道：“商老您误会了，这位小何掌柜他并不是我们东区内部人员。”
这话一出，除了知情的南区以外，西北两区人员均是诧异。
“咦，这东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将一个外部人员带到此次会议中来了？”
“就是啊，这次可是四大局联合培训检测的机密会议啊！”
“啧啧，这下子方国民那家伙有得受了！”
……
商温华老脸也是微变，向着一旁站着的庞马龙投去询问目光。
谁知道庞马龙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立刻朝着方国民又投去疑惑的目光。
毕竟让何林加入东区协助调查，这是方国民自己主张的事儿，
像庞马龙这样忙于各大案件的中心区正局，自然也对此事不甚了解。
方国民倒是对其他区的议论声充耳不闻，脸色一方，正色说道：“回商老，这位小何掌柜是我们东区的外援协助鉴定员！”
“之前在我手下破获的张平虎一案，就是在小何掌柜的协助下破获的！”
这话一出，研究厅内众人均是哗然一片！
“哎呦，原来之前方国民破获张平虎那案子竟是那姓何的小子帮忙啊？”
“真的假的？我看那姓何的小子年纪也就才二十出头啊！”
“看一看吧，方国民的作风我清楚，他这话既然说出口，那绝对没错！”
……
听着台下两区众人的议论声，即便是商温华原本波澜不惊的老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诧异。
他眯眼上下打量了何林一番，倒是出奇的嘴角勾起一丝感兴趣的笑意：“有意思，小娃娃！”
商温华背着双手对着何林喊了一声，沉声问道：“你平常是做什么的啊？”
何林倒是不卑不亢，一脸淡然回道：“回商老，何某在古玩街开了一家古玩店。”
听到这话，其余两区人员又是错愕。
“怪不得呢，原来是一个古玩店掌柜啊！”
“什么怪不得！你见过谁家古玩店掌柜是二十出头的小子？”
“哎呦，这还真这么回事儿！二十出头开古玩店？难不成是家里有什么背景？”
……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何林倒是处之泰然，没有丝毫紧张，也没有半点的做作。
一切落到商温华眼中，商温华嘴角的笑意更甚：“呵呵，年纪轻轻就开古玩店，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说着，商温华眼睛一眯：“小娃娃，刚才我问所有人有谁愿意下一个上台，没有一人回应！”
“反倒是你，倒是面不改色的看着老夫这台上。”
“怎么，有没有想法，上来看看？”
这话一出，场间所有人均是刷的一下子就将目光集中到了何林身上。
“听见没，商老让这小子上去鉴定呢！”
“这小子年纪轻轻，我倒不信他能看出个什么来！”
“难说，毕竟方国民刚才才说了，张平虎那案子是在姓何那小子的协助下才破获的！”
“什么难说，要是这小子真能在商老手上鉴定出个什么来，那咱们编制内部人员颜面哪里搁！”
……
众人议论声中，也逐渐各怀心事起来。
听见商温华的邀请，何林倒是淡淡一笑转头对陈科说道：“陈哥，咱同是代表东区，要不咱一起上去？”
陈科明显一怔，眼睛看了看台上商温华，又看了看身前的方国民。
这才咂咂嘴巴，开口说道：“晚死不如早死，走走走，我就陪你走一遭！”
何林淡淡一笑，立刻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朝着台上走去。
一上到台前，陈科倒是一来就有板有眼的上下打量起那只瓷壶，并且还不忘掏出他那本笔记仔细查阅观看。
倒是何林，始终都是环抱着双手伫立一旁，丝毫没有要上手细看瓷壶的样子。
看上去倒像只是个陪伴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看法！
台下众人见状，又是止不住一阵嗡嗡议论。
“看见没，那人才是东区的鉴定科老一辈了，陈科，职龄好像都近十年了！”
“嗯，确实，看他鉴定的步骤就知道，确实是鉴定科老人了！”
“难怪这件案子批下来的时候，方国民有勇气一口气接了下来，原来他东区是有这样的老人啊。”
……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倒是纷纷都集中到了陈科身上，何林倒是显得可有可无的存在。
纵使是台下的方国民也是一脸错愕，低声嘀咕道：“雪晴，小何掌柜这是干嘛呢？光杵在台上都不上手物件的吗？”
李雪晴也不由得面露疑惑，皱了皱秀眉说道：“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小何掌柜自己有打算吧？”
确实，何林其实在上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看透了台上那件瓷器内有乾坤！
既然自己已经一眼断宝，那还有什么好上手的必要呢？
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何林倒是全程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就好像只是上台走了个过程一般！
一旁的商温华见状，也不由得面露疑惑。
难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不成？！
他之前之所以对何林有浓厚兴趣，一来是从方国民口中得知何林年纪轻轻就开了古玩店，而且还协助破获张平虎文物走私案。
二来则是何林那一双与众不同的清澈明亮眼睛！
根据以上两点，商温华直觉告诉自己这小子应该是有点儿东西的。
可谁曾想过，何林这小子一上台来就站在一旁抱着个手，活脱脱就跟一人形站牌一样！
第六百三十六章 四区掌眼，开始阐述
同样过了三五分钟后，商温华沉声叮嘱一声：“好了，时间到！”
专心致志的陈科这才悻悻将手中笔记本合上，三两步站到一旁。
“怎么样，瞧出点什么东西来没？”
商温华面无表情的对着陈科询问道。
“回商老，瞧了个七七八八。”
陈科挠挠脑袋，面上堆笑道：“这瓷壶在我看来……”
“行了！现在先别说你的观点。”
谁知道商温华大手一挥，直接就打断了陈科的言语：“等到其他剩余两区看完后，老夫会统一询问你们鉴定结果的！”
这话一出，陈科瞬间回过神来。
他明白，商温华这样做是为了此次鉴定考核的公平公正！
不提前透露自己的结果，这样既不会影响后者的鉴定，也不会被他人将自己结果作为参考！
“是，商老。”
陈科重重点头应了一声。
商温华同样点头示意，接着他倒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何林：“小娃娃，我看你从上台到现在都只站在一边，一动不动，难道你都不上手鉴定一下物件儿？”
谁知道何林只是淡淡一笑，淡然道：“呵呵，这物件儿没必要上手，我已经看完了。”
这话一出，台下众人也是哗然一片！
“那，那姓何的小子在胡说什么呢？”
“就是！我看他完全就是互吹大气！”
“他从上台到现在一直就站在一旁，什么时候看了那瓷壶的？！”
“可方国民说那姓何的小子协助破获了张平虎案件，难道他真有什么厉害之处？”
“再厉害也不至于细看都不细看一下瓷器吧？”
“确实！我看这小子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太嚣张了！”
……
在各区鉴定科人员的议论声中，台上的商温华对于何林所说的话实则更为诧异！
原因无他，商温华距离何林最近。
从何林上台的那一刻到计时结束，商温华注意到这小子整个过程中只淡淡瞟了台上那瓷壶几眼！
这就算看完了？！
心头最开始的诧异后，商温华却不由得泛起更多的是失望！
看来眼前这个小子，也不过是个胡吹大气的年轻人罢了！
这样的年轻人，商温华这大半辈子不知道见过了多少！
年轻人，终究只是年轻人。
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多！
商温华淡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大手一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行了，既然你们东区都看完了，那就先下台等着吧。”
何林跟陈科两人点点头，依言转身走下台回到东区队列当中。
何林倒是觉得没什么，但一时间所有看向他的目光均是变得异样起来。
“小何掌柜啊，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那瓷器啊？”
一回到队列当中，方国民顿时就忍不住了，由于过度着急，显得他脸更方了：“我看你刚才一直站在台上都没动啊！”
“就是呀，小何掌柜！”
李雪晴也是秀眉微皱，赶忙询问道：“我知道你眼力劲儿不错，可……可刚才是不是有点太托大了啊？”
面对两人询问的目光，一时间倒是把何林整得有点儿尴尬了。
“没事儿，那瓷器我已经看好了。”
何林一脸无奈，还得赔笑说道：“方局，雪晴，你们俩就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嗯？！”
陈科这时也是一脸茫然，望向何林：“小何，你刚才在台上什么时候看了瓷器的？”
何林表情更尴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哎！”
方国民一时间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哎了一声：“小何掌柜啊，你确定有把握啊？”
何林只得无奈再次点点头，应道：“方局，你就信我一次，我心里有数。”
“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方国民索性自己安慰自己一句，咬牙点头道：“行吧，那咱就先等其他区检定员看完再说！”
说完，便面色沉重的转头望向台上继续旁观。
何林苦笑摇头，看来自己以后在这些事情上，
还是得要收敛一点，至少得做做样子才行！
就这样，东区下场之后，南区和西区依次上台进行鉴定掌眼。
很快，四大区所有的鉴定科人员都均上台溜了一圈儿，将台上那件青花瓷壶看了一遍。
“行了，所有人都已经将台上这件青花瓷器看了一遍。”
商温华扫视台下一圈，开口沉声说道：“现在，各区人员都来说说吧，你们看了之后瞧出点什么来！”
说罢，商温华如同请人上台鉴别一般，再次问道：“有谁先来说说鉴定结果？”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陷入沉寂。
唰——！
就在这个时候，南区所占队伍倒是有人举起手来。
商温华眉头一挑，转头朝着南区望去。
南区举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何林等人都认识的检定员苟布立！
见到苟布立举手，其余三区的人都不由得一怔，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南区望去。
“哎呦，没想到南区还有匹黑马不成？”
“敢在第一个举手，看来那小子还真有点底气啊！”
“嗯，确实，就是不知道他鉴定结果怎么样了？”
“不管鉴定结果如何，这份勇气倒是难得！”
……
在一众人员的议论声中，南区领导者邓尤为面上也不由得有光，
他圆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对苟布立说道：“小立啊，你好好表现，要是鉴定结果没错，回去我私人奖励！”
“是，邓局！”
苟布立脸上闪出一丝兴奋，立刻就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苟布立目光还朝着何林所在的东区瞥了一眼。
苟布立之所以会在询问环节第一个举手，正是因为刚才何林上台时看也没正眼看瓷壶一眼。
他就是要证明一下，自己这几个月下来业务能力已经超过何林！
既然要回答，那他就第一个回答！
发现方国民等人投来惊诧的目光，苟布立内心那小小的虚荣心不由得得到些许的满足。
“嗯，既然南区举手，那就由南区鉴定人员先讲吧！”
台上的商温华表情到没有多大变化，淡然吩咐一声说道。
第六百三十七章 四区阐述，结果判定
“是，商老！”
苟布立对着商温华敬了一个礼，然后出列走到南区最前头。
台上一旁站着的庞马龙翻阅着各个区分局资料，对着商温华低声耳语道：“商老，这位是南区鉴定员，苟布立，编号536412，入职两年。”
商温华会意点点头，开口说道：“小立，说一说你看后的结果吧！”
“是！”
苟布立也不墨迹，一本正经就开始讲解道：“刚才我上台仔细观察，这只瓷器壶口有牡丹绕枝纹，款式细腻，雕花精美，看上去像是清初工艺。”
“但是腹部的江上小舟图，却重在写意，倒是明代绘图风格。”
“再看瓷器造型束颈而圆腹，造型饱满浑厚，器型线条圆润倒是给人一种质朴的感觉。”
“按理说，这器型应该是明代瓷器，可是细看之下，却发现器身有不少裂纹，这一点又完全不像明代瓷器釉面的特点。”
说到这里，苟布立自信一抬头，指着台上那只瓷器说道：“要是我没有看错，这只瓷器只是一件后代仿制品！”
这话一出，其余三区不懂瓷器鉴定的人员听后倒是脸上闪过惊叹之色。
“哎呦，没想到这南区的年轻鉴定员说得还头头是道啊！”
“嗯，看不出，确实有点真功夫！”
“啧啧啧，英雄出少年啊！”
……
在不少领导者的赞叹声当中，就连台上站着的庞马龙也不由得暗自点头：“嗯，入职两年能有这般知识储备以及口才，确实不错。”
只是他却没注意到，商温华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失望，
在苟布立话音落下之后，商温华开口追问道：“说完了？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听到这话，苟布立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回商老，回答完毕。”
“嗯，行了。”
商温华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然说道：“你先归队吧！”
苟布立倒是一脸茫然，也不知道自己说得有没有错，只得悻悻走回南区队伍当中。
“其他区呢？”
商温华继续刚才的动作，扫视着其他区人员问道：“下一位谁来？”
紧接着，则是一位西区的鉴定员举手。
台上庞马龙如之前一样翻阅资料，低声提醒道：“西区鉴定科人员，包龙兴，编号654341，入职四年。”
商温华点点头，接着示意包龙兴开始口述。
包龙兴如苟布立讲述的一般，从台上瓷器的器型，纹饰以及青花用色等方面进行了讲解。
但讲到最后，得出结论鉴定为假！
同样，商温华依旧没有表态，让包龙兴归队。
接下来，商温华扫视众人，
这次倒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北区的小刘儿倒是迫不及待的举手了！
原因无他，小刘儿自己没有能够瞧出个一二三来，那就只得拾人牙慧，
索性就将之前苟布立和包龙兴所说的一些细节，结合在一起说了一遍！
当然，最终得出结论还是假！
北区领导者蔡华也不懂什么文物鉴定，但听见自己队员小刘儿在这个时候讲得还算是头头是道。
一时间，倒是对小刘儿的态度好了不少，表示检讨的事儿可以商量。
当然，小刘儿选择在第三个发言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蔡华的态度。
毕竟几万字的检讨，放谁头上都不是件容易事儿！
最后，四区当中只剩下东区局一方还没有表态。
商温华沉着脸，转头望向东区：“就剩你们东区了，出来说说吧？”
方国民咽了口唾沫，对着陈科吩咐一句：“老陈，出列！”
“是！”
陈科身子一挺，抱着笔记本就走了出来。
台上庞马龙翻到陈科相应的资料，低声介绍道：“陈科，东区鉴定科人员，入职8年，编号453256，算得上是东区鉴定科老人了。”
商温华点点头，望着陈科说道：“小陈，说说吧，你的鉴定结果！”
陈科点点头，第一时间就翻开他的那本笔记本。
“回商老，刚才我仔细看了一下那瓷壶，那瓷壶壶口以及壶身花纹不统一，分别集合了明清时期不同的花纹。”
“而且壶身做得虽圆润，却饱满不足，细看之下，能发现不少的裂痕，这类裂痕很显然是陶器在烧制过程中火候掌握不好所造成的。”
“但是瓷器烧制技术在我华夏很早以前就已经趋于成熟，例如瓷都烧制的景德瓷就可见一斑。”
“单从这里来看，这瓷壶倒是一眼看去是一件后现代的小作坊仿制品。”
“但是……”
但说到这里，陈科却是略微一顿。
沾了点儿口水，翻了翻笔记后又接着说道：“但是我刚才又注意看了一下，那瓷壶的底部倒是有点奇怪。”
这话一出，场下众人不由得面露疑惑。
“底部？！那瓷器底部有什么奇怪的？”
“站在台下也看不出啊，小刘儿你刚才在台上注意到什么没？”
“没有啊，那瓷壶底部纹饰就龙纹花纹，整个瓶子不伦不类，肯定假的！”
……
在众人疑惑之时，台上原本阴沉脸色的商温华眼睛却是莫名一眼，似乎什么勾起了他的兴趣。
与此同时，站在东区队伍中的何林也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看来老陈还确实有点儿东西……”
“哦？！底部哪里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商温华出言询问道。
“呃这个……商老您等等哈。”
陈科挠了挠头，手上不停翻阅着笔记：“哦！有了！”
“刚才我看那瓷壶底部部分倒是觉得胎质圆润，而且底部的龙纹踏云图所用的青料颜色浓艳且鲜亮，倒很像是‘苏麻沥青’料子！”
“而且龙纹中确实有晕散，以及泛火石红色斑，这些倒都是明代瓷器的典型标记。”
说到这里，台上商温华眼中光亮之色更重，赶忙追问道：“哦？！然后呢？”
听到这话，陈科倒是挠挠脑袋：“刚才我看了一下瓷壶底部，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底款。”
“而且加上刚才鉴定时间过短，很多细节我倒是没有仔细深究。”
第六百三十八章 接底假货，何林站出
说到最后，陈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这非要我给出一个结论的话，我想这个瓷器应该是一个接底的仿制品。”
“像这类作假的手法，在古玩交易当中倒是很常见。”
“不少商家用一半真，一半假的方式拼接瓷器，充当真品来贩卖。”
这话一出，场间众人均是哗然。
“哎呦，真的假的？台上那瓷器还是个接底假货？”
“那这样的话，这到底算真的还是假的？”
“蔡局，您放心，接底假货也是假货，就是个仿制品！”
“噢噢，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小刘儿你小子倒是没判断错嘛！”
“嘿嘿，侥幸，侥幸。”
……
在一众人的议论声中，倒是没有注意到商温华眼中那束光已经消散大半。
“小陈，以上就是你的结论？”
商温华似乎还有些不太满足的问道。
“呃，嗯，光凭刚才几分钟的掌眼看来的话，我的看法差不多就这样。”
陈科合上笔记本点点头应道。
得到陈科的回答，商温华眼中光芒完全消失，老脸显得越发的阴沉。
但随即之后，商温华又苦笑摇头，就像在自我安慰一样自语道：“哎，其实话说回来，能在3分钟左右看出这么多东西，也算不错了。”
说罢，商温华大手一挥：“行了，这次瓷器的鉴定就这样，等下继续青铜器的检测！”
他这话一出，台下四局众人不由得嗡嗡议论一片。
“哎，商老难道不宣布正确的鉴定结果吗？”
“你傻啊，商老没说，肯定就是咱四区鉴定结果没错啊！这就是件假的瓷器！”
“对对对，接底瓷器也是假货！”
“噢？那看样子咱四区在这一轮鉴定中都还算表现不错啊！”
“哈哈，那可不是嘛！”
……
在一众人略带庆幸的议论声中，东区也不例外。
方国民一脸欣慰拍了拍陈科肩膀：“老陈啊，表现不错啊！接底假货都能让你敲出来了！”
“嘻嘻，陈哥果然不愧是咱东区鉴定科老人啊！”
李雪晴面上带笑称赞道。
“哎，不对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何林却是眉头低沉嘀咕道。
“小何掌柜，怎么了？”
李雪晴发现何林表情不对，疑惑道：“难道哪里不对？”
何林又朝着台上瓷器看了一眼，点点头：“台上那玩意儿，应该是真品才对！”
这话一出，东区三人顿时面露惊骇！
“哎呦，小何你是不是看错了！”
方国民同样朝着台上看了一眼，低声叮嘱道：“刚才人家商老都没有多说什么，你可别瞎说啊！”
“就是啊，小何你刚才上台都没认真看呢。”
陈科也是眉色低沉，底气十足说道：“以我近十年的从业经验，我绝对敢确定那上面的瓷壶绝对是假货，顶多是个接底假货！”
“小何你是没上手掂量，你不知道那瓷壶上手釉质摸起来是多糙……”
“陈哥，那接底的部分如果不是残器呢？”
还不等陈科把话说完，何林目光一闪打断说道。
听到这话，陈科顿时愣住了：“啊？！不，不是残器？小何你在说什么呢……”
“商老！”
可还不等东区等人回过神来，何林就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台上那件瓷器好像我还没有说鉴定结果吧？”
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研究厅内顿时哑然一片！
已经准备下台的商温华跟庞马龙两人都是一顿，转过头来望向东区方向。
“哎呦，小何你这在闹什么呢！”
方国民脸皮一抽，赶忙拉了拉何林衣服：“这事儿都已经翻篇儿了，你还叫啥呢？”
说完，方国民转头一扫视。
果不其然，台下其余三区众人一双双眼睛齐刷刷都直接投了过来。
“哎，东区请的那外援又在做啥呢？”
“就是啊，刚才东区不是已经发过言了吗？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道呢，指不定又在哗众取宠呢！”
……
当然，最后那一句话是苟布立说的。
“这东区都要搞什么呢？”
庞马龙也是面色一沉，转身就准备朝着东区局队列走去责问：“我去整顿整顿！”
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商温华却是伸手一拉，一下子拉住了庞马龙的衣袖。
庞马龙脚下一顿，转过头来一脸错愕望向商温华：“商老，您？！”
商温华倒是摇摇头，重新走回到台上。
他低沉着目光望向何林，淡然问道：“小娃娃，刚才你们东区不是已经回答了吗？难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方国民等人同样一脸担心望向何林，“小何，你啊你……”
何林倒是一脸淡然，对着方国民淡淡一笑：“方局，别急。”
说完，何林就在所有人注视下，不卑不亢的走到队伍前头。
将头一抬，直视商温华双眼正色说道：“商老，刚才陈哥说的是他的鉴定意见，我的鉴定结果您也没问我，我当然还没有说我的了！”
这话一出，场间众人均是大惊。
“哎呦，这姓何的小子是疯了啊？竟然敢这样跟商老说话！”
“怎么回事？这东区纪律也太差了吧？”
“哼，这下子有方国民那家伙好受的了！”
……
在其余三区议论声中，何林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似完全没有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一般。
“哎，小方！”
台上庞马龙面色也是刷的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一指着何林对方国民追问道：“你这怎么回事！你这东区一点规矩都没……”
“哎，庞局您先稍安勿躁！”
这个时候，商温华又是一口打断了庞马龙的训斥，老脸上莫名的却露出一丝兴趣。
不为别的，就因为何林刚才直视他目光，
面对众人展现出的那副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势！
在这一瞬间，商温华似乎又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好像有点东西！
但一想起刚才何林在台上场景，商温华又不由得有点疑惑，难道这小子真是在哗众取宠不成？
但总得一句话来说，眼前这小子还真是他商温华为数不少看不透的人之一！
第六百三十九章 瓷器是真品，瓷壶非真
庞马龙面色微变，转头望向商温华：“商老，您这……”
“哎，没事，我来。”
商温华对着庞马龙安抚一声，这才转头望向何林问道：“小娃娃，你说你有你自己的鉴定结果？”
“行，那老夫就暂且听一听，你所谓的结果是什么！”
说罢，商温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直勾勾望向何林。
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好像在审视着什么。
何林没有丝毫怯意，眼中精光一闪，悠然说道：“我的结果很简单，真品！”
他这话说得丝毫没有预兆，一时间研究厅内顿时哑然一片！
安静！
出奇的安静！
众人原以为何林会侃侃而谈一番，至少跟其他区鉴定科人员一样娓娓道来吧？
谁想得到，何林开口就来了句——真品！
纵使是方国民这东区稍有心里准备的人，也忍不住眼皮一抽。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
真品？！
下一刻，原本静可落针的研究厅顿时发出雷鸣般的哗然声！
“那，那姓何的小子在说什么？！”
“他，他说台上那只瓷壶是真品？”
“我看他真的是在无理取闹吧？刚才咱四大区的各个鉴定员都已经做出了鉴定，难不成我们四区鉴定员眼睛都有问题不成！”
“就是！方国民这带的什么人来？像这样的人带来研究厅也不怕丢了他东区的脸面！”
“我也没有想明白，方国民从哪里来的胆子敢接下这次的大案？真就不怕给咱簋市丢脸吗！”
……
在一众人的声讨中，方国民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堪，心头也是嘀咕个不停：“哎呦，小何掌柜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啊？”
此刻的何林倒是依旧处之泰然，一脸淡然望着台上的商温华。
站在一侧的庞马龙听到何林的回答后面色一沉，正欲再次站出来呵斥台下那个桀骜自大的年轻人。
可是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商温华，原本将要抬起的脚步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挪动一步！
原因无他，
因为庞马龙竟然发现，商温华在听到何林回答后，
不仅没有大怒，反倒是眼中精光显得越发的明亮！
不仅如此，一直低沉着脸的商温华此刻嘴角竟是还勾起了一丝笑意！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庞马龙心头猛地一震，赶忙揉搓一番双眼，再次朝着身边商温华看去。
没错！
庞马龙百分百确定，商温华嘴角确实勾起了一丝笑意！
不仅如此，他还赫然发现商温华那丝笑意似乎在逐渐的放大！
这种事情，可是自商温华退休之后就极少发生的事情啊！
就在这个时候，商温华说话了。
“小娃娃，你说老夫台上这只瓷壶是真品？！”
商温华眉头一挑，眼中兴趣之色更浓。
谁知道何林却是摇摇头，悠然说道：“瓷器是真品，瓷壶非真！”
这话一出，场间众人又是哗然一片！
“这，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他莫不是站出来，就想出出风头吧！”
“哼，什么瓷器真，瓷壶非真，台上就一只瓷壶，还有什么又真有假的！”
“就是，方国民东区摊上这小子，竟敢当中戏耍商老，看来要被记一大过了！”
……
饶是南区的邓尤为此刻也是胖脸满是难堪，转头对着鉴定员苟布立问道：“小立，你确定之前破获张平虎案子的是那小子？”
苟布立这时满面春风，带着一丝得意笑道：“邓局，之前张平虎案子确实是在姓何那小子的协助下破获的。”
“只是……”
说到这里，苟布立却是突然一顿，饶有兴趣的说道：“只是，至于是不是那姓何的小子运气好胡猜的，那就真不好说了！”
苟布立这话虽这样说，可言语间对于何林不忖的意味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邓尤为听后，不由得暗叹一声：“哎，看样子方局这次还真是让姓何那小子给害得不浅啊……”
“哈哈哈——！”
就在众人表达对何林不满，对方国民领导的东区感到惋惜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却是猛地从讲台上传了过来！
众人议论声为之一顿，几乎是同一时间，台下众人目光齐刷刷的从朝着笑声传来方向望去！
所有人赫然发现，发出笑声的不是别人，
正是商温华！！
只见讲台之上，商温华笑得不住拍掌，老脸上出了兴奋之外，哪还有半点的愠怒之色？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商温华一边不自禁的拍着巴掌，一边大笑着说道：“瓷壶非真，瓷器是真，哈哈哈，果然有趣啊！”
一时间，商温华爽朗的笑声混合着他拍巴掌声。
听起来，整个研究厅内竟是充斥满了一种魔性的节奏感！
台下众人均是错愕，议论声也不由得为之一滞。
一双双疑惑眼神一下子看看商温华，又一下子望望面不改色的何林。
整幅画面活脱脱就是：小朋友，你是否有有很多问号？？
“商，商老这是怎么了，突然笑得这么厉害？”
“就，就是，一直以来我都没见过商老笑得这么开心过……”
“难，难不成台上那瓷壶真的暗藏玄机不成？！”
“我刚才仔仔细细看了那瓷壶，绝对没有暗藏玄机！”
“对对对，我也是！我看啊，商老这不是笑得开心，肯定是嘲笑姓何那小子天真呢！”
“呃……这听上去，好像似乎也可以这么理解……”
……
饶是站在商温华身边的庞马龙，此时此刻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什么情况？难道商老犯病了？”
就在众人错愕之时，商温华爽朗的笑声这才逐渐停止。
“小娃娃，你说瓷器真，瓷壶非真，行！”
老脸上再次恢复正色，双目如炬望向何林：“那你就好好给老夫讲讲，这瓷器怎么个真法！这瓷壶又怎么个非真法！”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研究厅内众人耳朵发鸣！
能在这文物研究厅内这般肆意妄为的，整个簋市可能也就只有商温华一人而已了！
第六百四十章 明青花碗，震惊四座
研究厅内众人也不傻，商温华这一句话声音虽大。
但绝对不是呵斥！
语气中的情绪不是愤怒，反而是充斥着满满激动以及期待！
一时间，四大区各大领导以及鉴定员，眼中都不由得闪现出一丝异样。
难道，东区那姓何的小子真瞧出了什么东西吗？
可是，刚才那小子上台时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瓷器哪怕一眼啊！
众人是越想越离谱，一双双充满疑惑，好奇，不解的眼神齐刷刷都再次集中到了何林那单薄的身影之上！
何林依旧面色不改，对于四大区投来的目光惘若未觉。
他微微一耸肩，带了丝街头市民的痞气，歪头道：“商老，台上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瓷壶，何来瓷壶真假这一说？自然是假！”
“至于我说的瓷器是真嘛，当然指的就是底部那明代青花大碗咯！”
这话何林说得风轻云淡，
但传到四大区众人耳中，却无异于是晴天一声霹雳！
声音大小虽说跟商温华发问有天壤之别，可让众人震惊的程度却是无两！
“什么？！明清花大碗？”
“这，这姓何的小子在说什么！”
“台上哪里有什么明清花大碗，商老拿出来的只有一只青花瓷壶啊！”
“难道……”
……
饶是东区队列中的陈科，眼中也不由得闪现出异样的神色！
“哈哈哈，妙极，妙极！”
商温华脸上笑意更甚，连褶子都被笑容挤得越发的深重：“小娃娃，来来来，你好好给老夫讲讲！”
说着，商温华又是眼中寒光一闪，扫视台下四大区众人：“同时也给簋市四大区鉴定科人员讲讲！”
这话一出，四大区不管是鉴定科人员，还是领导者。
浑身都是忍不住微微一颤！
商温华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台上那只瓷壶确实内藏乾坤！
不仅如此，似乎东区那姓何的小子还真将那件瓷壶给看得透透的！
东区之中，方国民神情为之一震，虎目中顿时满是激动：“妈耶……这，这感觉，简直就和抓张平虎那次一模一样啊！”
“小何这小子……真是的！”
李雪晴，陈科两人一时间均是神色激动！
何林淡然看了一眼其余三局队列，簋市三局众人一接触到他目光竟是不由得变得有些闪躲起来！
何林嘴角咧出一丝淡笑，将手往台上一指：“行吧，那我上去讲？”
“哈哈，来来来！”
商温华丝毫没有半点儿抗拒，索性直接就将讲台C位位置让给了何林。
何林淡淡点头，也不扭捏，三两步就重新站到了讲台上边！
他瞥了一眼身前的‘瓷壶’，这才慢慢悠悠开口说道：“这件瓷器乍看之下，确实像是一只‘瓷壶’，但实则不然。”
说着，何林淡然一瞥台下众人：“诸位刚才要是稍有注意的话，就能发现，从始至终，商老也没称过这件瓷器为‘壶’！”
这话一出，台下众人均是愕然！
“哎呦，好，好像从这次瓷器检测开始到结束，商老还真一句瓷壶都没称过啊！”
“呃……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商老一直都说得是‘瓷器’来着吧？”
“我去！这，这点细节谁能注意到！”
“可光凭这一点，也不至于说明什么吧？”
“就是啊，商老称瓷器，不就是更加统称一些吗？”
……
四大区各个人员被何林这样一提醒，瞬间也是忍不住嗡嗡议论一片，各持态度。
可台上的庞马龙却是瞧得仔细！
他分明发现商温华在听到何林说出这话的时候，竟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何林所言非虚啊！
庞马龙面上虽说没有明显变化，心头却宛若惊涛骇浪！
他身为簋市中心区的总局，在职二十载期间，
什么样的年轻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歹徒罪犯没有接触过？
可偏偏眼前这个何林，却是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从刚才何林跟东区鉴定科陈科上台开始，庞马龙就不时注意过他。
跟四区任何的鉴定科人员相比较起来，对鉴定一事儿最不上心的，就是眼前这小子！
可是，偏偏又就是这小子，竟然能够准确瞧出这瓷器的端倪来！
饶是庞马龙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一个连正眼都没瞧过台上那件瓷器的小子，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
此刻，站在台前的何林当然完全没有在意庞马龙等人的想法。
他这时眼中只有身前的那只‘瓷壶’！
只见何林伸手往‘瓷壶’壶口一摸，蹭蹭手指：“这瓷器壶口处，别的不说，光说这瓷器的烧制技术，就可以说是极差。”
“瓷器入手干涩，釉体有不少颗粒感，不仅如此，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很多细小裂痕。”
“当然，这些细节都是各个区鉴定科人员注意到的，正是当下小作坊粗制滥造仿制造成的。”
“可以说，这种烧制技术，根本就算不上瓷器！”
说着，何林又伸手分别指了指壶口，壶身，以及壶腹部纹饰：“壶口的绕枝纹，壶身的小舟图，以及腹部瑞兽腾云图，三种图饰风格也是各一，显得不伦不类。”
“以上种种，似乎无一不是在显示着这支瓷壶是件仿制品！”
说到这里，何林嘴角却是不由得勾起一丝神秘笑意，看着台下众人道：“当然，要是诸位因为时间急促，只注意到了这些表面的东西，那各位就算是上当了！”
听到这话，台下众人均是惊诧不已！
“什，什么？！”
“难，难道这些迹象是有意展示给我们看的？”
“我的天，我就是奇怪，商老这瓷器的鉴定怎么会这么简单……”
……
台下一众鉴定科人员后知后觉，经何林这样一提似乎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可是具体是哪里开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何林的声音又娓娓传来：“要是大家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只瓷器腹部瑞兽滕云纹，以及底部的龙纹其实是一套纹饰！”
“不仅如此，底部两处纹饰颜色鲜明，而且入手手感细腻，很显然跟这瓷壶上部分工艺截然不同。”
第六百四十一章 嫁接真品，明知故问
“这瓷壶底部部分，胎釉厚重，而且造型丰满浑厚。”
“不管是在纹饰用的苏麻离青，还是各个方面，无疑不是表明这底部部分是明代瓷器！”
何林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他抬眼朝着东区方向看了一眼，笑道：“以上判断，就跟刚才陈哥所言无二！”
台下陈科迎着何林目光，脸上也不由得咧出一丝笑意：“嘿嘿，小何那家伙……”
“当然，要是仅止于此的话，确实很会让人误解为这是一件拼接接底的假货。”
何林淡然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但实际呢……这其实是一件假真结合的器件儿！”
这话一出，台下各区又是哗然一片！
“假，假真结合的器件儿？！”
“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这瓷壶上半部分是假的可以理解，底部就算是真的，那也只算个残器，也不算真的啊！”
……
所有人一时间又是惊诧，又是不解。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望向何林的目光中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一丝的鄙夷！
从商温华允许何林亲自上台讲解就可以看得出，眼前这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小子可能很的有点东西！
此刻南区中，苟布立也是忍不住脸皮一抽，之前得意之色早就烟消云散。
眼中剩下的出了不解和困惑外，还有一丝丝的惶恐！
“这，这感觉跟张平虎案件时……简，简直一模一样！”
苟布立口里喃喃自语，眼皮也不由得一抽。
他原本以为之前张平虎案件时，自己只是一时大意，再加上何林运气好才让何林钻了空子！
经过这几个月的踏实看书后，自己业务能力随随便便就能超过何林！
可现在看来，何林的强大似乎远远超出了他苟布立的想象！！
就在这个时候，何林说的话又是让在场众人近乎三观炸裂！
“这件瓷器上部分专门做的粗制滥造，形成胎釉裂痕，为的就是掩饰底部真正瓷器嫁接的痕迹。”
何林伸手往着‘瓷壶’小舟山水图下端轻轻划了一道线，悠然说道：“嫁接的线约莫就在这里，用图饰纹掩饰，看着倒是没那么明显。”
“商家花了这么大番功夫做掩饰，底部这部分自然也不是什么残器。”
何林眉头一挑，淡然说道：“要是我没有看错，这底部嫁接的应该是明成化年间的大口碗！”
说到这里，何林又是略微一顿。
有了之前的教训，何林装出一副仔细打量的模样看了又看。
只是演技似乎有点拙劣，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嗯，没错，应该就是嫁接的明成化年间的大口碗！”
但是这个时候哪里会有人注意这些细节，全部都被何林说出的这一颗重磅炸弹给炸得人都蒙了！
只是，何林话语还没有完，
他假装鼓捣一番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嗯，明成华大口碗，还是官窑的，算得上是件儿文物了。”
这串话一出，整个研究厅内顿时就炸开了锅！
“不，不是吧，这……这瓷壶底部嫁接的是明成化年间的大口碗？还，还是官窑！”
“这，这怎么可能啊！”
“假的吧？！要是明成化年间官窑烧制的瓷碗，底部应该都会有官窑印章才对！”
“就是啊，喂，小子！那瓷器底部明明没有官印啊！”
“对对对，你是不是看错了！”
……
一时间，四大区的各个鉴定科人员竟是顾不得纪律，纷纷朝着台上的何林吆喝起来。
这乍眼看去，谁还会想到这里是簋市中心局严肃庄严的文物研究厅呢！
热闹程度，简直就跟一圈古玩店掌柜鉴宝差不多！
庞马龙作为总局领导者，也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立刻沉着脸站了出来。
虎目环视台下众人一圈，沉声呵斥道：“吵什么吵！还有没有军纪了！”
这话话一出，场下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可每个人的眼中却依旧满是疑惑，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何林，显得又憋屈又无奈！
庞马龙神情未变，转头望了一眼商温华：“商老，您看这……”
“哈哈哈——！”
谁知道商温华倒像个不嫌事儿大的老顽童一样，对着庞马龙一招手：“小庞啊，你下来你下来，让这小娃娃继续讲！”
庞马龙虽说是簋市中心总局，但辈分却远在商温华之下，
所以两人一般都是私下商温华称庞马龙为小庞，公共场合时称庞马龙为庞局！
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商温华还真是激动地公私都不分了啊！
台下众人听见小庞这个称呼，一时间也是想笑也不敢笑，只能硬憋！
庞马龙尴尬的眼皮微微一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重新退回到了台后。
谁叫商温华辈分大，今天又是他的主场呢！
“小娃娃！”
商温华此刻一双眼睛中只有何林，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庞马龙脸上的尴尬：“你说这底部嫁接的是明成化年间官窑的碗，刚才你也听见了台下别人问的，这官印该怎么解释啊？”
“商老，谁说这明成化年间官窑瓷碗官印就一定是在碗底呢？”
谁知道何林倒是淡然一笑，悠然道：“您这明知故问，这就没意思了吧？”
“哈哈哈——！有趣，果然有趣！！”
商温华哈哈一笑，也不装了，大袖一挥就踱步来到讲台前：“你小子啊，老夫还真是看不透你啊！”
说罢，商温华直接就从讲台下方掏出一个装满液体的盆子，然后掏出一块肥皂。
接着商温华抱起台上瓷壶就放到了盆子中，开始用肥皂清洗起来。
一边洗，一边跟众人念叨道：“这盆子里面装的是氨水和松节油的混合液，与肥皂想融合就能产生甲苯溶液，能够溶解瓷器粘合剂。”
咔咔——！
商温华话音刚落，盆中一声细微碎裂声响起。
当然，并不是瓷器碎裂。
何林在一旁看的透彻，只见原本一体的‘瓷壶’，在商温华的洗涤下，自腹部出现了一道光滑镶嵌口。
商温华将‘瓷壶’拿起，轻轻用力一掰！
咔——！
‘瓷壶’顿时一分为二！
第六百四十二章 无形装逼，反向刺激
场下众人见到台上场景，均是不由自主发出一阵惊呼！
“这，这瓷壶就这样被商老给掰成了两半儿！”
“还在叫瓷壶！商老都说了那只是件儿嫁接货，不是瓷壶！”
“对对对，还瞎叫，怕不是要被拉去写检讨！”
……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商温华开口说话了：“喏，像大家看见的一样，台上这瓷器底部嫁接的部分就是这个。”
“明成化年间制官窑大口碗！”
说话间，商温华将手中碗口朝着台下众人一展示。
“哎呦，你们看！”
就在这个时候，北方局队列中小刘儿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那，那瓷器底部内侧，竟然有印章！”
这话一出，台下众人目光齐刷刷就朝着商温华手中拽着的瓷器下部分望去。
果不其然！
在那下半部分瓷器内侧底端，果然有一个四四方方红印章。
红章内六个正楷字写的赫然正是：“明成化年间制！”
“印，印章竟然在瓷器内部！”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明成化年间……，这跟姓何那小子所说的果然一样啊！”
……
一时间，台下众人眼中全是震撼至极的眼神望向何林。
他们即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何林这样基本就没有拿起瓷器掌眼，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瓷器的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够一眼就能识破台上瓷器的本质！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饶是商温华也忍不住望向何林问道：“小娃娃，老夫注意到你方才来台上之时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这瓷器一眼。”
“你又是如何一眼看透，老夫这瓷器是嫁接的呢？”
这话一出，台上四区众人均是暗自点头。
商温华的这一句疑问，简直就是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啊！
特别是东区的陈科，此刻早就已经将他那笔记本给捧到手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准备做笔记！
谁知道何林倒是淡笑着摇摇头，平淡说道：“商老，您也知道，何某是开古玩店的。”
“换句话说，古玩就是我的饭碗儿。”
“要是我连自己饭碗儿都看不住的话，那还开什么店呢？”
这话一出，全场肃然！
何林这话语调随平淡，可话语中气势却是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极度的自信！
言外之意莫过于，自己能看透这物件儿，那不是家常便饭吗！
虽说何林这话说得是实话，落到众人眼中无疑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这，这小子口气也有点儿太冲了啊？”
“就是啊……按他那意思的话，那岂不是所有开古玩店的掌柜都这比咱强了？”
“咳咳……别这样灭自己威风……”
“但话说回来，这姓何的小子确实有点手段啊……”
……
台下簋市三大区一时间对何林态度也不尽相同。
即便是南区的邓尤明此刻也忍不住圆脸一抽，低声嘀咕道：“这东区的小子，口气有点大啊……”
身后苟布立同样嘴角一抽，无奈符合道：“呵，呵呵……邓局英明。”
要是不了解何林的人，光是在这一点上看来，何林这小子确实有点挺讨人厌的！
饶是东区方国民，此刻也是面上闪过一丝尬笑：“小何掌柜还真是……净说什么大实话。”
“哈哈哈——！好一句饭碗都保不住！”
可谁曾想到，这时台上商温华突然又是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研究厅内众人诧异，一双双眼睛朝着商温华望去。
质检商温华老脸上一双眼眸显得精光四射，不住的在何林身上打量着。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商温华看着何林点点头，开口说道：“小娃娃，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接下来的青铜器测试，还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商温华虽说如今已经年过七旬下岗，但他始终曾是作为华夏的一名执法者！
作为一名部队中的一名鉴定科人员，商温华自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团队荣誉感的！
饶是一旁的庞马龙也没想到，商温华竟会被眼前这个小子几句话激起胸中早已待灭的斗志！
商温华对何林一语说罢，立刻就将头一甩，一双晶亮眼眸扫视台下四区众鉴定科人员。
“你们都听见没！”
商温华沉喝一声，脸上笑意顿消：“人家小何掌柜都知道这古玩是自己的饭碗儿，你们呢！”
“你们知道为部队鉴定文物也是你们的饭碗吗！！”
这话一出，台下所有鉴定科人员乃至四区正局均是瑟然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你们拿公家的钱，吃公家的饭！”
商温华呵斥声音没有停止，老脸上尽是严厉：“可是，你们真的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吗？”
说着，商温华将手中大口碗一扬：“老夫让你们鉴定的这一只瓷器，正是文物倒卖者管用的手段之一！”
“嫁接文物，进行出口走私！”
“没了鉴定器材，你们就全都看不出来了是不是？”
“如果让你们去海关鉴定文物，那不是咱老祖宗的东西都被走私犯给洗劫一空了！”
“以你们这样的鉴定能力，派出去执行任务都是丢我们簋市部队的脸！”
商温化言语顿挫，铿锵有力！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宛如一根根银针刺入台下一众鉴定科人员的内心当中！
“你们都给老夫听好了，接下来的文物鉴定，都好好拿出十二分精神来！”
“要是能力不过关，自己回去罚抄鉴定文案文集十遍！”
这话一出，场下所有鉴定科人员均是忍不住脸皮一抽。
光是鉴定文案文集，一本就足有近800多页。
罚抄整本文集十遍！
那得抄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但此刻场下一众鉴定员除了害怕罚抄文集的后果之外，心头页不由得瞬间憋足了一股劲儿！
一股为部队争光，为自己正名的劲儿！
“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商温华对着台下众人就厉喝道一声。
“是，商老！！”
唰——！
台下各区所有鉴定科人员清一色高声回应道。
气势如虹！
第六百四十三章 去调查一下，开始第二轮鉴定
倒是何林站在一旁，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
他可没想到过，自己这随口的一番话竟然对整个簋市鉴定科人员会起到这种激励的效果！
何林扫视台下所有人一眼，看着一双双如同打了鸡血般炽热的鉴定科人员目光，
何林不由得暗叹：“哎，说实话也有错吗？”
商温华激励完簋市各个区鉴定人员之后，转过头望向何林，
原本严厉的眼神中，顿时化作满腔的欣赏之色：“小何掌柜啊，不错！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的眼力劲儿，老朽属实佩服！”
言语之间，商温华也丝毫不吝啬对何林的欣赏。
何林倒是一脸淡然，拱手应道：“商老客气了，何某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嗯，老夫清楚。”
商温华眼中精光一闪，点头应道：“那就请小何你先下台等候，等下青铜器的鉴定老夫可是拭目以待啊！”
“商老严重，何某只是一介普通古玩店掌柜而已，您老可别对我抱有太高期待。”
何林双手一抱，打趣笑道。
“哈哈哈，小何掌柜谦虚了！咳咳咳——！”
商温华爽朗大笑了两声，可笑到一半，他脸色确实未变不由得捂住胸口一阵低咳。
“商老，您没事吧？”
庞马龙立刻上前搀扶，沉眉低问道。
商温华罢罢手，摇头应道：“不碍事，老毛病了。”
何林在一旁看得透彻，他发现商温华此刻心脏跳动频率有些颇快，可能是刚才心绪激动所致。
再加上商温华喉部有些炎症，这才引发了底壳症状。
“商老，您还是多喝点水，情绪勿有大的波动才好，这样对您身体有好处。”
何林安耐不住，低声提醒道。
商温华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呵呵，多谢小何掌柜关心。”
“嗯，若是无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何林一拱手，转身就朝着东区的方向而去。
见到何林走远，庞马龙这才望着何林背影低问道：“商老，您是不是太看重刚才那小子了？”
“方才对队员说得那些话，难免有点儿打击咱簋市各区鉴定员的自信心啊！”
谁知道商温华却是淡淡摇头，缓过气来说道：“小庞啊，簋市这些后生安逸太久了，是时候需要一点打击才行啊。”
说着，商温华转头扫视了一眼台下众人：“你看，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吗？”
庞马龙闻声望去，只见台下各区的鉴定员们一个个干劲儿十足！
趁着休息空隙，有的拿着笔记翻阅着，有的拿着文物鉴定文案查找着。
虽说此刻记背这些东西有点临阵磨枪的味道，但是有，终归比没有好！
庞马龙心头猛地一颤，正如商温华所言那般，
不管是谁，有的时候确实都需要一些压力，一些打击才能更好地进步啊！
“对了，小庞。”
就在这个时候，商温华突然叫了一声。
“呃额……在，在。”
庞马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你抽空跟东区的小方好好调查一下，这小何掌柜的具体情况。”
商温华望着何林在东区队列中与方国民等人交谈的背影，低声叹道：“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啊……”
庞马龙心头一怔，随即应了一声：“是，商老……”
……
何林回到东区队列当中，放国明面上也是喜忧参半。
他拍了拍何林的肩膀，苦笑着摇头道“小何啊，你小子真是每次都让我提心吊胆啊!”
何林没有回答，只是摇头淡笑。
倒是李雪晴一脸激动，咯咯笑道：“咯咯……方局，人家小何掌柜不是鉴定无误了嘛，你难道还要责怪人家啊？”
“无误是无误了……”
方国民欲言又止，望了其余三区一眼，苦笑着说道：“但是这下子咱东区好像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啊……”
李雪晴等人一愣，转头望去。
只见其余三区不管是领导者还是鉴定科人员，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双双眼睛中夹杂着狠劲儿，不住的朝着东区队列瞟着！
何林先是一愣，随即无奈摇头，自己这也太难了……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番大实话会被商温华拿去当枪杆子使！
李雪晴在开始的一怔之后，随即俏哼一声说道：“哼，怕什么！那还不是他们区自己管理不当，鉴定科人员能力不过关！”
“这可怪不了小何掌柜，陈哥你说对吧？”
说着，李雪晴队列中陈科询问道，
谁知道陈科头也不抬，只是一味抱着手中笔记本翻阅着：“雪晴，你别烦我，忙着呢！”
要是细看，能够发现，陈科此刻正在复习着自己有关青铜器鉴定的笔记！
一时间何林，方国民和李雪晴三人互视一眼，随即无声苦笑摇头。
感情连自己家鉴定员经过商温华这一番硬怼之后，也起了竞争心理啊！
就这样，一众人约莫在文物研究厅内等待了一刻钟左右。
台上的商温华在这个时候，有开口发话了：“各位，都已经休息好了吧？”
这话一出，台下所有鉴定科人员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朝着讲台上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讲台的正中央竟是已经多出了一个约莫一米多高搭着白布的架子！
“哎呦，台上什么时候多出个这么大个东西来？”
“就是啊，这么快就过去十多分钟了吗？我文案都还没翻多少页呢……”
“看样子，这青铜器文物的鉴定测试要开始啊了！”
……
台下众人一边嘀咕着，一边伸着脖子不住的朝着讲台上方打量着。
他们没有想到，因为看笔记和文案太过入神，竟是没发现商老已经将鉴定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即便是这个时候，也还有人不时的瞟着手中文案本！
活脱脱就跟考试前，不愿意放弃一分一秒的情景一样！
“行了，这几秒钟你想记个什么也记不住的！”
台上商温华眉色低沉，扫视台下众人一眼说道：“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
说罢，他大手一挥，将讲台前方架子上白布豁然掀开：“现在，青铜器鉴定正是开始！”
第六百四十四章 鉴定青铜器，何林做戏
随着商温华将白布掀开，架子上的物件儿一下子就展示到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上下层的架子，上层架子上层摆放着青铜剑，青铜戟，青铜刀币。
而下层则更不了，摆放的竟然是一只青铜簋！
那青铜簋高越15厘米，口径约莫20厘米，腹径约20厘米，周身布满铜锈和纹饰，
乍眼看去，确实是极富视觉冲击感的！
饶是台下的何林，也不由得眼睛一眯，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在台上放着的，就是此次青铜器的鉴定器件！”
商温华目光扫视众人一番，最后却将眼神落到了东区：“本来老夫打算的是只鉴定一件青铜器，但看大家学习热情饱满，索性将所有准备的典型铜器都拿出来了！”
“也不多，只需鉴定四件就可以！”
商温华这话虽然说得轻松，可传到台下一众鉴定科人员耳中却不由得眼皮一抽。
要知道，要是鉴定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十遍文物鉴定文案文集的后果啊！
一想到这里，其余各区众鉴定科人员又不自在的恶狠狠的朝着何林所在东区瞪了一眼！
何林感受着如芒在背的目光，心头不由得苦叹：“哎，在编制内，还是得要低调一些才行啊……”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
商温华招呼一声，看了看手表说道：“鉴定时间十分钟，四件器件，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商温华目光就朝着东区投了过来：“那这次老夫也懒得让你们主动举手了，就按东南西北区顺序，挨个儿上来掌眼物件儿吧？”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瞄着手中笔记的陈科不由得手上一颤，差点儿没把笔记本给掉落到地上！
一时间，其余三区众人也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齐刷刷将目光投了过来！
何林倒是无所谓，对着陈科招呼一声：“陈哥，那我们现在上去？”
陈科赶紧将笔记本收好，脸上尬笑一声：“呵，呵呵，那……那走吧！”
说罢，何林跟陈科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来到了讲台之上。
商温华对着何林淡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小何，小陈，那现在开始？”
何林没有回答，只是询问的看了一眼陈科。
陈科当然不敢有半点儿异议，将身子一挺，啪的一下就敬了个礼：“商老，我们随时准备着！”
还别说，这话倒是说得十分有气势！
当然，能不能鉴定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是后话了。
“嗯，行，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
商温华点点头，随即朝着一旁的庞马龙使了个眼神。
庞马龙点点头，立刻按下手中的计时器：“开始！”
话音刚落，陈科立刻就朝着台前架子扑了过去，仔仔细细的一件件青铜器瞧了起来。
何林这次自然也学乖了，装模作样的也是蹲到地上对着下层的那只青铜簋上上下下的来回观察者。
何林注意到，地上那只青铜簋腹底部圆大，
他稍微用力一提，将青铜簋稍微提起一看底部：“实心的？！”
只见青铜簋底部圆底竟是和腹部相连，底部竟是实底！
要知道青铜簋一般在商周时期使用，基本都是用来当做盛饭工具所使用，
为了方便加热，以及盛取食物底部一般都会做镂空处理。
当然，在商周后期不少青铜簋也有用来当中礼器，以及祭祀用品和青铜列鼎所配合使用。
何林眉头微皱，双眼凝神就冲着青铜簋器身看去！
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低声嘀咕道：“果然有玄机……”
……
看着台上何林跟陈科两人忙上忙下的模样，其余三区的领导人以及鉴定人员面色这才稍微好上一点。
“看来那姓何的小子，也还是需要上手掌眼鉴定的嘛！”
“就是啊，我还以为他都会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当人形立牌呢！”
“嗯，这样子我心理总算平衡一点了……”
……
台下众人在看着何林跟陈科鉴定时候，也不住地低声耳语着。
与此同时，台下众人也有不少鉴定科人员更是勾着脖子往台上不停地张望着。
虽说距离有点儿远，但是还是能瞧得出个物件儿大概的。
趁着自己还没有上台，就对台上物件儿能有个大概了解，可以为等下真正鉴定的时候剩下不少时间呢！
“行了，时间到！”
十分钟很快过去，庞马龙在第一时间内就将计时器掐了下来提醒道。
何林跟陈科两人这才退到讲台一侧，停止继续掌眼细看。
当然，这次何林在最后一秒离开鉴定物件儿时还可以做出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番样子落到了台下众人眼中，其余三区鉴定人员以及领导者均是内心忍不住一阵小兴奋。
“哎哎，你们看见没，那姓何的小子好像脸色并不怎么对啊！”
“对对对，跟刚才鉴定瓷器时的自信完全不一样！好像……好像还没看的透彻！”
“好像古玩圈内都要分什么擅长的领域，看样子那小子只是擅长瓷器，对青铜器也太擅长啊！”
“哈哈，这就太好了，我内心稳了不少！”
“小刘儿，你等下鉴定青铜器成绩只要比东区那开古玩店的小子高，之前的检讨就一比勾销！”
“是！蔡局！我一定会尽力的！”
……
在众人交谈中，其余三区众人不少都增长了不少自信!
跟刚才的没底气不同，一时间众人都为了胜过何林，反而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当然，何林刚才那副表情也落到了商温华眼中。
商温华只是眼睛微眯，也没多说什么，大手一挥？：“二位既然看完了，那就先回队列中等候吧！”
何林跟陈科点点头，这才转身朝着东区队列中走去。
“接下来，南区上来吧！”
讲台上商温华依次招呼道。
……
一回到东区队列，方国民跟李雪晴赶忙就围了上来。
“小何掌柜，刚才你那表情什么情况啊？”
“就是啊，是不是因为时间短，没有看得清楚！”
第六百四十五章 略微提醒，惊诧发现
何林尴尬一笑，却也没有直接回复方国民和李雪晴的问话。
反倒是转头对着陈科询问道：“陈哥，刚才你看后觉得怎么样？”
陈科一挠头，低声开始陈述道：“台上上层的三个小件儿看得倒还行，但……下层那青铜簋倒是有些不太确定。”
这话一出，何林眼中不由得精光一闪，“噢？！哪点不确定？”
陈科挠挠脑袋，疑惑道：“小何，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
“呵呵，陈哥你先说说哪里不确定。”
何林直接问道。
陈科虽说有点儿纳闷儿，但还是如实说道“就是那青铜簋底部啊，实心底部，看着应该像是商周时期用来祭祀用的青铜簋。”
“但是……”
陈科迟疑片刻，挠挠脑袋后却又摇摇头：“害，还是刚才鉴定时间过短，没有专业仪器，我也不能确定。”
何林听后带点点头，嘴角淡笑提醒道：“陈哥，那只青铜簋乍看之下确实像是商周时期祭祀以及礼器用品，可是……”
说到这里，何林却故意将话音一拖。
陈科以及方国民三人均是一怔，立刻追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陈哥你有没有发觉那青铜簋器身的青铜锈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何林这时才淡淡一笑，补充说道：“若是商周时期青铜器，虽说年代久远，即便是常年存储于潮湿地带，那周身的铜锈也似乎过于厚重了一点。”
这话一出，方国民和李雪晴两人倒是一脸茫然。
“小何，你这意思……难道那青铜簋是件假物件儿？”
“对啊，小何掌柜，以你眼光都说那青铜簋有问题，那肯定不是真品啊！”
很显然，方国民和李雪晴两人现在对何林眼力劲儿基本是无理由相信。
倒是身为鉴定科人员的陈科，一时间倒是眉头微皱，低沉不语。
毕竟他在东区已经担任了近十年的文物鉴定人员，对于文物的基本认知，以及自主认识都会被方国民等人强上不少。
何林见到陈科没说话，他也不急，温馨提醒道：“陈哥，除了青铜锈之外，你还有没有发现一点，那青铜簋的重量好像也有点问题？”
这话一出，陈科没有不由得一紧，立刻抬起头来望向何林。
何林面上笑意不该，若有所指的笑道：“我之前好像听闻不少古玩店会将一些青铜器镂空部分接底，然后中间会造成中空部分……”
说到这里，瞄了一下台上青铜簋：“呵呵，要是要以台上那青铜簋底部大小来看的话，指不定还真能装下不少东西呢！”
这话一出，陈科原本紧皱的眉头豁然松开！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眼眸精光四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立刻抬头就朝着台上眯眼瞧去！
片刻后，陈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转头对着何林兴奋道：“小何兄弟，你这眼力劲儿果然高啊！”
“哎，陈哥你这是哪里话？”
何林却是淡淡摇头，悠然说道：“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可别给我带高帽子哦！”
“哈哈哈……”
陈科笑着挠挠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不自觉的朝着何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方国民和李雪晴互看一眼，两人眼中均是疑惑。
“哎，雪晴，小何跟老陈在说什么呢？”
“我，我哪知道啊，台上那物件儿我都不认识……”
……
时间过得很快，其余两区在商温华的命令下，
依次都在讲台上走了一圈，将架子上所有物件儿都看了个遍。
接着，最后轮到的是北区鉴定科人员小刘儿上场。
“小刘儿，刚才东区那姓何小子下台时表情你都看见了！”
北区领导者蔡华眼神犀利的瞟了一眼东区，正色打气说道：“这次青铜器鉴定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成绩能比东区那姓何的小子好，那检讨什么的都不用了！”
“不仅如此，我私自再给你颁发一个小嘉奖！”
鉴定员小刘儿一听，顿时精神抖擞一敬队礼：“蔡局放心，我定不如命！”
当然，小刘儿之所以这么硬气，
除了何林刚才表现似乎不佳，以及蔡华奖励之外，主要还是小刘儿在青铜器的鉴定上还是有点功夫的！
“呵呵，去吧！”
蔡华拍拍小刘儿肩膀，点头说道：“好好替咱北区打个翻身仗！”
小刘儿重重点头，昂首挺胸就朝着台上而去。
看着这架势，还真有点儿壮士出征的味儿了！
小刘儿一来到讲台上，有了之前几区人员的经验，他首先就鼓捣起架子下方的青铜簋来，
在仔细翻看之后，这才又复身站起将台架上青铜剑，青铜戟以及青铜刀币看了一遍。
就这样，在研究厅内一众人的注视下，十分钟时间很快过去。
“行了，时间到！”
就在这个时候，商温华沉厚的声音传来。
鉴定员小刘儿闻声，也立刻站到一旁准备朝着台下走去。
可谁知道他才走了两步，商温华就叫住了他：“你就不用下去了，既然其余区都看完，你就作为第一个开始讲讲你看后的结果吧！”
小刘儿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就开始在讲台上讲解鉴定接过来。
“回商老，架子上青铜剑为假，青铜戟以及青铜刀币都为真，至于底下这青铜簋嘛，也是假的！”
这话一出，台下众人看着小刘儿一脸自信的模样又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
“哎呦，这个北区的年轻文物检定员看上去信心满满啊！”
“嗯，确实，看着对青铜器好像挺自信的。”
“对了，小立啊，那小刘儿的鉴定结果跟你所看有无差异？”
“略微有点出入，我先听听他怎么说。”
……
一时间，台下众人也是各怀心思。
倒是北区领导者蔡华，此刻面上有光，
望着台上的小刘儿，不住点头低声道：“嗯……小刘儿这小子表现不错！回去得私下请他搓一顿才行！”
反观台上商温华，在听到小刘儿的回答后，眉头却是略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