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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晚上才是人全文阅读

作者:白桤     我的女友晚上才是人txt下载     我的女友晚上才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61病入膏肓

    秦如沉在位置上坐好,抬手去扶了鼻梁上的镜框,眼神淡漠的停留在病入膏肓的木远远身上。

    放在膝盖上的杂志也是随意翻翻,他的视线忽而转向到了母亲秦舟那里。

    他往后靠了一点,将杂志盖在脸上,眼不见为净。

    不是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多年不见的父亲回来后还一身病,还上了新闻的。

    尽管那些新闻时不时被扒出来,他也花费了不少的经费和人力去压制。

    “哥哥,你看,前面有人很熟悉,”秦如遇在秦如沉的耳边轻轻说着,也将戴着的耳机取下来,修长的手指指向了隔了几个位置的方向。

    将杂志放下来,秦如沉慵懒的目光看过去,他们在后边,看不到前面那人是谁,“谁啊?”

    他的声音懒懒的,一点耐心都没有。

    “齐春来啊!”秦如遇的声音极低,凑到了秦如沉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这句话。

    “你......”突然而来的热气窜到了耳边,痒痒的,秦如沉侧过脸,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不耐烦。

    “懒得和你说,”见哥哥这样子,秦如遇轻轻的剜了他一眼,真是的,一天天的装高冷和冷漠。

    秦如遇见哥哥不愿意知道这些事情,就也闭嘴,戴上耳机继续听音乐。

    双手环胸,向后靠着,一脸的傲娇,也表示自己的不满,秦如遇觉着这样还不够,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袋,放进嘴里抿起来。

    秦如沉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吃糖,他这个人奇怪得很,不能闻到糖的味道,闻到就全身不舒服。

    他伸手去掐了一把秦如遇的胳膊,低声道,“小丫头,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惹火,小心扣掉这个月的零花钱。”

    秦如遇一听这话,连忙将糖嚼碎,很快就咽进了肚子里,也因着咬得快,牙巴骨有些疼。

    秦如遇幽怨的望着哥哥,语气带着些撒娇,“哥哥,对不起嘛,这个月的零花钱别扣,我可以洗一个月的碗。”

    秦如遇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秦如沉给的,他说扣掉零花钱就是会扣掉,每到这个时候,就要拿洗碗来抵消他的闷气。

    秦如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洗碗。

    秦如沉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别以为这样就不扣你零花钱了。”

    话落,没有任何耐心的秦如沉将杂志盖在脸上,继续补眠去。

    这段时间给木远远找医生治病,跑来跑去的,没怎么休息好。

    看了十几个医生了,都没法治疗,他是胃癌晚期。

    秦如沉烦躁的摸了一下耳朵,微微侧靠着,很快就入睡了。

    木远远轻轻的咳嗽一声,原木纸巾上就有了一些小小的血块,他急忙捏紧,捏在掌心里。

    他的状况一天是不如一天,在他身边不计前嫌,还要照顾他的秦舟,以及一开始就很反对他回来的秦如沉。

    不想拖累他们母子,毕竟这么些年,他没有尽到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他愧疚的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光光的脑袋,一丁点头发都没了。

    想着秦如沉成天没日没夜的在外给他寻名医,莫名的眼角发酸,木远远想到那场葬礼,心中很沉痛。

    他捏紧手掌的纸团,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没有拿纸巾,血液就从嘴角流出来。

    从指缝中缓缓落下,流到了衣服上。

    木远远的傻眼,傻傻的望着这一切。

    “阿远,”秦舟的声线提高,眉眼带着惊恐,望向咳血严重的木远远。

0362我救,三百万

    霎时,飞机上喧闹了起来,都纷纷看向咳血的木远远,眉眼带着鄙夷,在飞机上遇到咳血的人,是很不吉利的。

    镇孟嘉被吵闹声吵醒,揉揉眼睛,等眼前不再模糊了,他听到怨声载道的声音在机舱内盘旋,吵闹声一直在他头顶上挥之不去。

    他蹙眉,低声和也被吵醒的季小小说了一句,“小小,我去一下卫生间。”

    季小小低低的“嗯”了一声,理了理有些乱乱的刘海。

    镇孟嘉向卫生间走去,在这期间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他捂着鼻子,四处观望,看着大家的脸色都不大好,有的人直接大胆的,拿出手机在拍摄一个人。

    那人戴着浅灰色的帽子,耷拉着脑袋,身旁的女人更是一脸的担忧。

    他们已经没时间去关心谁对他们怎么样了。

    在这些人群中,镇孟嘉眼尖,看到了秦如沉,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到了那个位置边上后,低低的喊了一声,“如沉。”

    秦如沉在收拾着药包,背包里满满的全是木远远吃的药,刚给他吃了一些止痛片。

    他抬眸,见是镇孟嘉,一脸的欣喜,看到了曙光的欢喜,“孟哥,是你啊。”

    他的嗓音低,还是注意着场合的,不能给镇孟嘉带来麻烦。

    镇孟嘉抬手向他打了招呼,扬扬手机,“手机发消息。”

    秦如沉急忙在手机的通讯里找到了镇孟嘉的号,快速的打着字,“孟哥,你的助理说你没时间,那你这是在......”

    “嗯?我是有交代过助理我很忙,看病需要预约,也还得排队。”

    看到这里,秦如沉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了,那他之前打过电话,镇孟嘉的助理说他没时间,不用预约,预约了也没人看病。

    沉默了一会儿后,秦如沉还是打出几行字来,“孟哥,你能救救我父亲吗,多少钱都行。”

    秦如沉并不喜欢这个半道上出现的父亲。

    可,母亲需要父亲的陪伴,更不想让母亲失去丈夫。

    那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丈夫。

    这条消息发出去很久,都没有镇孟嘉的回应。

    盯着屏幕许久,没有回应,也就将手机收起来。

    秦如遇望向言行举止都很古怪的哥哥,他刚刚在和谁说话啊,那人谁啊?

    秦如遇满脑袋的问号,心中也是苦闷的很,吃了一颗糖以后,嘴里的苦味还是没有散开。

    “好,我救,三百万。”

    半小时后,秦如沉等的消息有了回应,看到这个消息时,伸手去扶了眼眶。

    木远远还在咳嗽,疼痛再次传来,他捂着心口,不敢呼吸太快。

    双眼迷离的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时不时来两朵白云点缀。

    他眨眨双眼,在他眼前出现的,是妹妹的身影。

    接到葬礼通知时,他都准备好去了,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可刚踏出门口,就接到了宋有齐的电话,告诉他们,遥遥还活着,不用去参加葬礼。

    死的人是遥遥,也不是遥遥。

    这句话,木远远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可这会儿,他看向窗外,又看看在一旁默默付出的秦舟。

    他辜负了很多年的女人。

    “阿远,你挺住,”秦舟在一边安慰着木远远,以为他这样,就是失去了信心,擦掉眼角的眼泪,还要去继续安慰他。

    “我能挺住,”木远远这时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所改变,沙哑的很,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镇孟嘉掌心里出现了冷汗,他刚答应秦如沉。

    可,是他最后一次使用秘术救人。

    再救,他就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眼角的余光看向熟睡的季小小,咽了咽唾沫,小小,这是我最后一次,若我出现了意外,咱们就别订婚了。

    何况,你爱的......不是我,即使你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可我还是怕,怕我这次救了秦如沉的父亲,我......

0363还没一个女孩子懂事

    镇孟嘉再次给秦如沉发了一条短信,“如沉,下飞机后,带着他来我工作室,就你们两个人。”

    察觉到镇孟嘉的不对劲,齐春来纳闷的看向后面,看了一圈,没有熟悉的面孔。

    齐春来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事要去做。

    可这会儿,他在飞机上,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就给徐罗网发了消息。

    发完消息后,齐春来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目的地。

    季小小的眼睛微微一眨,环顾四周,见到陌生的画面,肩膀微颤,就连双手都止不住的颤。

    “走了。”镇孟嘉的声音温柔,将背包整理好,准备好下飞机。

    “嗯,”季小小低低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后,摸摸身上的记事本,也看看手腕上的名字。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和镇孟嘉说话,“我饿了。”

    “待会儿就带你去吃饭,”镇孟嘉的手揉揉季小小的后脑,动作轻柔,言语温柔。

    看着季小小有这么细腻的男人守护着,齐春来心里放心了很多,他唇角微扬,只要你幸福就好。

    下飞机后,镇孟嘉见齐春来还在他们身后跟着,不免疑惑,“齐先生,你也是去诚安镇的吗?”

    “是,我来这边转转,”齐春来的言语轻松,很自在的样子。

    他其实没有任何目的,他连要去哪,都是迷惘的。

    “嗯,”镇孟嘉还没有放下戒心,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很担心齐春来会遇到出来散步的木遥遥。

    他警惕的望着齐春来,再次低声道,“齐先生,若是要去住民宿的话,在前面左拐,有一家价格实惠的。”

    镇孟嘉将方向指远一点,这样他们就不能有见面的机会。

    木遥遥晚上的时间大多都会在外面逛逛,甚至还会有宋有齐兄妹。

    不由自主的,镇孟嘉就往坏处想了,齐春来这次来,不会是查案的吧?

    将事情往坏处想以后,镇孟嘉和齐春来讲完话以后,带着季小小就往家赶。

    也打电话告诉宋有齐,让他叮嘱南宫信也不要出门。

    南宫信现在是列入失踪人员的名单里的,被齐春来发现了可就不太好收场。

    南宫信有回去的机会,可现在呢,天天跟在厉青闲的身边,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交代好了一切,看着在家门口站着的季小小,镇孟嘉转过身来,抬手去敲门,这丫头,还是那么腼腆。

    “哥,给你介绍一下,”一见哥哥来开门,镇孟嘉第一时间就和哥哥介绍季小小。

    可看到了季小小的镇孟真,一点也不想看见季小小,或者是说,不喜欢这个未来弟妹。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不喜欢摆在脸上,让他们知难而退。

    他的弟弟,不能取木遥遥的女儿。

    “孟嘉,大晚上的,家里两个大男人,你让一个女孩子过来,不太方便,让她去民宿,再说了,你们名不正言不顺,住在一起,合适吗?”

    一回来,镇孟嘉就听到这样刻薄的话,眼神恍惚的看向哥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她是我女朋友啊,回家住住怎么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镇孟真神情冷漠,冷冽的眸光看向了在门外的季小小。

    季小小知道这人不喜欢自己,也就不勉强,“我还是去民宿吧,这样就打扰不到你们了。”

    “小小,说什么呢,”镇孟嘉急忙拉住要离开的季小小,拦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孟嘉,还不如一个女孩子懂事,”镇孟真的语气很清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一点也不像那个租客没钱,可以缓几天给的那种态度。

    “哥,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让喜欢的女孩子住在家里,有错吗?”

    镇孟嘉实在是没有想到,哥哥的态度会是这样的打转变。

0364我们高攀不起

    “那是你喜欢的,又不是我喜欢的。”镇孟真挑眉,双手换在胸前,将他们拦在门口,不让季小小进来。

    他的视线移到了怒火中烧的镇孟嘉脸上,轻轻一笑,“孟嘉,作为男孩子,要对女孩子负责,家人都不喜欢了,就别让她进来这个家,对她是一种伤害。”

    “你......”镇孟嘉被哥哥气到发抖,他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蛮不讲理了。

    “小小,我们走。”镇孟嘉带着季小小准备离开。

    却被镇孟真的一句话给吓住。

    镇孟真望着离去的背影,低声喊了一句,“镇孟嘉,给你三十分钟,要是不回来,那以后也别回来了。”

    镇孟嘉的脚步一停,连往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紧紧地握着季小小的手,可下一瞬,他也感觉到了,季小小的手正慢慢从他宽厚的大掌内消失。

    他侧眸,怔怔的望着季小小,哑声道,“小小,你......”

    “师父,”季小小的声音软软的,她往后退了一步,仰着脑袋,去看面色不太好的镇孟嘉,“你不用管我,我很好,你该回家了。”

    话落,季小小就小跑离开,她没有回头,耳畔是他哥哥说的那些话。

    针对,偏见,这就是他哥哥,镇孟真。

    镇孟嘉还是将季小小送到了最近的民宿,他回到家门口,哥哥还在门口站着。

    “你这样有意思吗?”见他一脸的无所谓,镇孟嘉就很奇怪,也很生气,“哥,我们都说过,不会干涉对方的婚姻,更不会口出恶言伤害对方的女友,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我是答应过你,可你带回来的女孩子,永远进不了镇家的门。”镇孟真的语气很冷,一点情面都不给镇孟嘉留。

    因为,我们高攀不起!

    “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她,你不能毁掉我的爱情,”镇孟嘉的语气软了下来,他不想和哥哥争吵,一点也不想。

    “我没有要毁掉你们的爱情,我是在提醒你,季小小,她不能嫁给你,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招惹她,你知道这样对她有多大的伤害吗?”镇孟真看着镇孟嘉的眼神都有了些改变,完全想不到,弟弟知道季小小的身份,还要去招惹她。

    “我喜欢她那么多年了,让我怎么放下,”镇孟嘉不仅知道季小小的身份,还一直在她背后默默帮她,这是镇孟真不知道的事。

    “镇孟嘉,你放手吧,你这样只会让木遥遥她难堪,”镇孟真还在试图劝说镇孟嘉。

    镇孟嘉摇头,不愿意放开季小小,这是他的计划,好不容易得到了季小小,现在怎会被一两句话给击溃。

    “孟嘉,你知道吗,我们是木家的仆人,仆人是不可能娶主家的千金的。”见镇孟嘉执迷不悟,镇孟真到底是说了这件事来压他。

    镇孟嘉愣住,仆人和千金,这两个身份在眼前来回晃了晃,他抬手试图挥开。

    他哑着嗓子问了,“那我救了木遥遥,是不是能将功抵过,我还要救她哥哥木远远,是不是就能娶季小小了。”

    镇孟真无奈的叹口气,有些事情,不是救不救的问题,而是身份的问题。

    就像他现在这样,还不是一直陪伴在木遥遥身边,保护着她,从不敢逾越。

    可他眼前站着的镇孟嘉,逾越了。

0365赶紧回家结婚

    镇孟嘉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低下了眸子,等想了好一会儿后。

    他才抬起头来,“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要在小小面前这样,你知道这样讲,对她有多大的伤害吗?”

    “镇家,欠木家的已经还清,我只是不想再欠木家半分情分。”

    镇孟真的语气清冷,眼神也没有半点光,在镇孟嘉身上扫视了一圈,继续说下去。

    “孟嘉,感情没了,可以再找。”

    “哥,你这样让我很失望,”镇孟嘉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哥哥冷漠无情的一面。

    哥哥在他的认知里,一直都是和蔼,有亲和力的。

    可是现在,他在嫌弃,不,确切的说,镇孟真厌恶他对季小小的感情。

    是,他们镇家曾是木家的仆人,那种签了死契的。

    自从木宅木家其他人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后,木宅里的那些仆人就获得了自由,也对这件事不再提及。

    更是,改名换姓都过着平淡的日子。

    镇家也是其中一家。

    他们原本跟着主家姓,等可以改名换姓了,最开心的是长辈们。

    不开心的是当属当时年岁小的镇孟嘉,看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险些死在宋风之手下。

    是他使用秘术,才留住了现在的季小小。

    季小小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只因为她排行小,在当时的年代里,排行可以用来当名字。

    小小,是他在心里念了很久的。

    镇孟真的手指轻轻搭在门框上,一脸的平静,见镇孟嘉一点反应都没了,轻咳了一声。

    镇孟嘉抬了抬眼皮,唇角轻颤,就连眼角都有一颗水盈盈的泪珠。

    “随你怎么想,我镇家仁至义尽,不想欠人情,我还想着,让他们多欠我们的人情,也让他们知道,欠恩情的滋味,被人情压榨的滋味。”

    镇孟真的话让本想在劝说哥哥的镇孟嘉,瞬间愣住,那些话都已经想清楚了,都准备好要脱口而出。

    却被这句话实打实的压制住。

    “哥,你不能这样绝情,”镇孟嘉去扒门缝,低低的祈求着,“哥,你不能这样对小小,她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活着又很容易吗?”镇孟真反问,他做了自己该做的。

    不让曾经骑在他们头上任意打骂的木家人受到外界的干扰,次次帮助他们,让他们脱离危险。

    还不惜,睁只眼闭只眼,让镇孟嘉使用秘术去救已经半死不活的木遥遥。

    这么些年的恩情早已经还清了。

    现在,镇孟嘉还答应了秦如沉,去救木远远。

    “你是圣人吗?”镇孟真再一次冷声道,“孟嘉,我容忍你两次了,不能再有第三次。”

    “哥,”镇孟嘉还在祈求,可看到的是哥哥冷冰冰的表情,听到的是刺耳的言语。

    “还想当镇家的孩子,救了那人后,你就回来,和季小小断了联系,老老实实的回家结婚,别再耍小孩子脾气。”

    搭在门框的手渐渐放下来,镇孟真也不想看见弟弟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咬紧牙关,将本来可以亲和的话,说的那样绝情。

    “要是我答应,是不是也可以经常见到小小?”

    在踏进门槛之前,镇孟嘉问出了这个问题,也清楚的看见,哥哥的脚步停顿下来。

    “不可以,结婚以后,你要钟情一人,只能对一个女人好,不能再见季小小。”

    镇孟真的话带着冰渣子,一点一点的扎进镇孟嘉的心里。

    镇孟嘉的一只脚艰难的踏进来,他还有第二个问题,“那,你和爸妈,是不是不会找她麻烦?”

    “不会,我们也不会见她,更不会让她打扰到你婚后的日子。”

    这一次,镇孟真很有耐心的回答,能感受到,镇孟嘉妥协。

0366老爷子,你是厨子啊

    明白现在的处境,镇孟嘉见哥哥也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他走回了自己的卧室,重重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敢去回忆刚才和哥哥的对话。

    “小小,”他喊出了这个名字,眼角的泪水滑到了头发里。

    堂堂一代秘术大师,救死扶伤,就算伤了元气,他还是能坚持下来。

    可现在,面对哥哥的阻挠,家里的婚期将近。

    他不喜欢家族联姻,更不喜欢自己的爱人远离他。

    一旦想到和季小小的婚礼化为了泡影,他就心疼。

    说到底,是自己不够真心,没有那敢于和家族反抗的能力。

    镇孟真在卧室门口站着,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一丁点的声响,有喜有忧。

    “孟嘉,对不起,”他低低的道歉。

    到了酒店,行李都放好,秦如沉伸手去扶镜框,细长的手指敲打着镜框,看向佝偻着背的木远远。

    再看看已经在前面走着的母亲和妹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木远远。

    “你站住。”

    秦如沉现在没办法喊他爸爸。

    望着那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木远远,他低低的叹了口气,也见他缓缓停下脚步。

    快一步来到了木远远的身边。

    木远远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向秦如沉,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冷着一张脸。

    怯弱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低声问,“如沉,你喊我,有事吗?”

    “我花重金救你,是为了我妈,希望你病好以后,对我妈好点,她因为你,把画眉山庄都卖了。”

    秦如沉说完,从口袋中拿出纸巾,取出一张给他,“擦擦吧。”

    木远远这才发现,唇角有唾液流出。

    他接过纸巾时,秦如沉的话记在心里,重重的点头,“好,我一定对她好。”

    秦如沉下心来,望着在他面前都低声低气,连呼吸都不敢的木远远,心里不是滋味。

    他竟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搂着木远远的肩膀,“努力吧,活着不容易。”

    “嗯嗯,”木远远点头如捣蒜,眼角滑过一行老泪,呜咽起来。

    原以为,秦如沉不会原谅他,回来时一身病,还让儿子花钱治病。

    “哭啥呀,一个大老爷们,”秦如沉不愿意看见小心翼翼的木远远在面前哭泣,就拍拍他的肩膀。

    “老爷子,我记得,你可是一个大厨子啊,当年我妈就是因为厨艺跟着你的,以后可不能吝啬了,厨艺整起来,让我妈也能开心开心。”

    “好,”木远远再一次应下,他是真感激秦如沉的。

    “以后,胆子大点,别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再这样,懒得和你说话了。”秦如沉努力让自己随和一点。

    “如沉,”听他这样说,木远远也壮起了胆子,缓缓停下来,低沉的问,“你姑姑是不是还活着?”

    “是,她还活着,”秦如沉回答的爽快,“只不过那,季秦闻,真以为她离世了。”

    木远远的心颤了颤,遥遥还活着,好啊,活着就好。

    “行了,快去休息,”秦如沉的手从木远远身上放下来,低声说着,再次去扶了镜框。

    “好,”木远远颤颤巍巍的推开虚掩的房门,秦舟的身影立即出现在眼前。

    “我说,你们父子俩,磨磨蹭蹭的,快点,不早了,早点休息。”秦絮絮叨叨的,面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0367他女朋友回来了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秦如沉,唇角上扬,你们幸福就好。

    “诶,哥哥,”拐角处,秦如遇的小脑袋突然窜出来,满脸笑容,她站在秦如沉的面前,举着怀中的花,“哥哥,今儿你生日,要快乐啊!”

    “行了,你别惹我就心满意足了。”秦如沉伸手接来一枝鲜红的玫瑰,无奈的笑笑,“傻丫头,哪有给哥哥送玫瑰的啊?”

    “哎哎呀,哥哥,我一开始是给你订花了,没想到出现了这么急的事,要来到这里,花就没办法给你了,我刚刚悄悄溜去酒店顶楼,种了不少的花诶,我就看上这朵红玫瑰了。”

    秦如遇嗓音,歪着脑袋去看秦如沉,笑得很甜,“哥哥,你还有一个生日礼物,那就是即将能获得一个调皮的妹妹。”

    “没事,扣她零花钱,就不调皮了。”秦如沉低低的一笑,将修去利刺的玫瑰花拿在手中,转身向房间走去。

    “别呀,哥,”秦如遇跟上来,将门关好以后,来到沙发上坐下,顺带将高跟鞋脱下放在一边。

    秦如沉将花枝放进酒店的花瓶里,回头见秦如遇还在。

    没有回她自己的房间,就靠着书桌,双手环在胸前,轻咳了一声。

    “我说,秦如遇小朋友,这里是男孩子的房间,你不能进来。”

    “你是我哥哥,我为什么不能进来,这是酒店,这间房间兴许上一个住客是女孩子呢?”

    秦如遇打着哈欠,赤着脚踩在地摊上,调皮的向秦如沉做了个鬼脸,她来到了窗前,拉开帘子,小声嘟囔着。

    “哥,难道我们以后就住在诚安镇了吗?”

    “嗯,”秦如沉拉开椅子坐下,望向趴在窗户边上的秦如遇,低低笑出了声,“怎么,舍不得你那小情郎?”

    “胡说,”转过脸来的秦如遇低低吼了一句,瞬间,面上染上一层赤红,她伸手去捂住滚烫的双颊。

    秦如遇撑着下巴,他生日的这天,父母忙着叙旧,忙着活下去,忙着等待天明,然后……去治病。

    妹妹呢,赠他一枝玫瑰,在他房间里,提起了一个许久不见面的男孩子后,面红耳赤。

    “你还笑,”秦如遇装腔作势的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澜澜姐发消息,说你......”

    话还没有说完,秦如遇的手就停住,她脑子顿时清醒,面上的红晕也在刹那间变得煞白。

    澜澜姐,去世了。

    她还一直记得澜澜姐。

    可是,她发出去的很多消息和拨出去的电话,澜澜姐再也没有回应过。

    “哥,对不起,”秦如遇心里不安,又愧疚,忙向秦如沉道歉。

    “行了,没事,”秦如遇深深的望向了秦如遇,难得这丫头还记得他的爱人。

    若换作母亲......怕是母亲早就忘记了吧。

    当年若不是母亲极力反对,澜澜也不会发生车祸,更不会离他而去。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为了缓解气氛,秦如遇跑向了门口,伸手拧开门把手,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以为会是服务生,或者爸妈。

    可......

    秦如遇尖叫了一声,是欣喜的大叫。

    “啊!”秦如遇又蹦又跳的,上前一把抱住出现的女孩子,趴在她肩头上,闻到了她发丝间的香气。

    “如遇,怎么了?”听到这一声尖叫,秦如沉忙过来,顿时,伸手去扶了镜框,低低的疑问着,“澜澜?”

    被秦如遇抱着的人,是米澜澜。

    秦如沉的女友,在多年前,车祸身亡的女友。

0368我们结婚吧

    米澜澜轻轻的松开了秦如遇,腼腆的笑着,“阿沉,这个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秦如沉颔首,低低的笑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澜澜,真是你?”

    秦如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死,是我妈擅做主张,将我送去了国外,我好不容易回来的,看到你发的朋友圈,我就跟来了。”

    听着米澜澜的话,秦如遇声音悠长的“哦”了一声,面上的笑很甜蜜,“原来经常给我哥点赞又不发消息的人是你啊。”

    米澜澜轻轻一笑,双颊上有淡淡的红晕。

    秦如沉也还是很诧异,还是低声说了,“如遇,你回去,我和你澜澜姐有话说。”

    车祸死亡多年的女友出现,这让秦如沉一时之间不敢怎么面对,望着腼腆的米澜澜。

    秦如沉想法不再是当初她离开那段时间里想的。

    现在多的是,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来,这样就不用多思念几年了啊。

    “好,你们聊,”秦如遇乖乖的离开,拎着高跟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

    “你......”

    秦如沉和米澜澜两人异口同声,望着对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米澜澜的眼角流了泪出来,哽咽着说,“我回来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母亲的阻拦,让她这么些年生不如死,虽说,爱情这个东西,可以换个人继续,可是,再怎么换,也不再是那个人了。

    米澜澜满脸清泪,仰视着许久不说话的秦如沉。

    秦如沉的手缓缓抬起来,搭在门把手上,俯视着米澜澜,“你......”

    秦如沉有些话还是说不出来,她变了,变得大胆了,也变得主动了。

    之前,看见他就撒丫子跑路,说句话都很胆小。

    “阿沉,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澜澜,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回来找我,你母亲同意吗?”

    “同意,我连户口本都带来了,她说,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是不许回家办婚礼,其实我知道,她不想我带着一个不喜欢的女婿回家。”

    米澜澜的声音很小,她低着头,不敢去直视秦如沉的眼睛。

    秦如沉看到了,在她后脑的一块疤,那里不会再长出头发,就算有一点头发盖着,还是能将伤疤看得一清二楚。

    “不行,礼数得有,”秦如沉听到这样的话反而没有开心,而是沉重的。

    年少时,他是很想和米澜澜悄悄结婚,可现在呢,他想要给米澜澜光明正大的婚礼,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婚礼。

    而不是仅仅花九块九的就能将这么多年的思念给解决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和思念,不能只花九块九。

    “你能不能别犟了,我妈这样做,就是不希望我再回去,她说了,说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亲生父母给的抚养费,都被她拿去给弟弟买婚房,买豪车,她把我困在国外,不让我回来,我是答应她这个条件后,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你别让我回去,哪怕你妈妈不喜欢我......”

    秦如沉将她搂紧怀中,下巴轻轻的落在她肩上,“澜澜,我知道了,你留下。”

    用热毛巾给米澜澜擦掉了脸上的泪渍,秦如沉去秦如遇那里打劫来一件睡裙,递给了米澜澜。

    “阿沉,我在这,你妈妈会不会生气?”到现在,米澜澜还是很忌惮秦舟的。

    “不会,”秦如沉回答,坐在她身边,仍旧去望着她,“澜澜,留下来。”

0369她假死啊

    “在看什么?”木远远进了房间后,就见秦舟站在窗前,面上的笑意也都收了起来,视线也一直往楼下看去。

    “秦舟,”木远远喊了一声,去注意着一言不发的秦舟。

    “哦,什么?”秦舟不太耐烦,侧眸看身边站着面色愈发苍白的木远远,低低的应了一句,“阿远,我之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了解了这个家的状况和每个人的感情经历后,木远远听到秦舟的自责,低下了头,认真的去想,这件事的厉害性在哪。

    木远远摇头,认真回答,“秦舟,这件事怪不得你。”

    他是在真的关心秦舟。

    可秦舟的话,让他陷进僵局。

    秦舟自嘲的笑了一下,微微靠着墙面,伸手去拨开米兰色的窗帘,看向外面的夜景,“可是,她还是回来了,你觉得我要怎么表态?”

    她?木远远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谁回来了?”

    秦舟淡淡的看他一眼,轻轻笑了一下,言语无奈,“随他去吧,我也不想管了,我要真是再插手,他们真的会恨我。”

    木远远还是不太明白现在秦舟的处境,她话中的意思也没有太懂。

    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说完,等她不再叹息时,就鼓足了勇气,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秦舟,如沉他......”

    秦舟仔细想了以后,还是不太放心,穿好了高跟鞋,看着病恹恹的木远远要跟上,轻声说,“你休息吧,我去看看。”

    秦舟还是不放心,担心这孩子不是真心对待如沉的。

    “我......”木远远纳闷,知道秦舟的脾气,病恹恹的他拦在秦舟面前,“秦舟,我觉得,你别去掺和他们的感情。”

    “你懂什么?”秦舟的语气有了变化,她剜了一眼木远远,“阿远,你不知道这女孩子,假死啊,用假死欺骗如沉的感情,现在回来,真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木远远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并不知道其中的真相。

    “好,你去,但是,你要和人家孩子好好说,”木远远也不再阻拦,慢慢的退到了一边。

    秦舟开门时,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出现在米澜澜面前。

    这么多年,她时时刻刻关注着米澜澜,就怕她来。

    可越是担心,她还是来了。

    秦舟的手指在门上放了许久,缓了很久,还是敲了下去。

    等了很久,才看到门从里面打开。

    柔和的光线从门缝中照射出来,秦舟的半边脸也被这光亮映到。

    秦舟精致的妆容出现在秦如沉的视线里。

    “妈,你来......做什么?”秦如沉整个人将门挡住,不让她看到里面的人。

    “如沉,你饿不饿,我们去楼下的烧烤摊吃点?”秦舟还是不愿意一上来就说女孩子的不是。

    她要从儿子这里,先了解清楚。

    “有点,”秦如沉很是小心,防备着母亲,可他的手仍旧紧紧拉着门把手,深怕母亲会进去。

    秦舟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心中有些疼痛,她的儿子,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用假死来博得她儿子的爱的女孩。

    “那走吧,”秦舟转身,静下心来,不想去看的儿子的提防。

    秦如沉回屋和米澜澜说了一声,就拿上房卡和外套出去了。

    他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在颤抖,很担心现在看到的一切不是真实的。

    跟着母亲来到了楼下的烧烤摊,秦如沉从不吃外面的烧烤,可母亲喜欢,见她点了烤茄子,和一些烤土豆。

    还点了一瓶啤酒。

    “妈,你......有事就说。”秦如沉不愿意在这闻烧烤的味道,他伸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0370你打算和她结婚?

    秦舟开了啤酒,倒了一杯,拿在手里,摇了摇,她眼里没有半点光泽,而是带着狐疑的目光去看秦如沉。

    秦如沉见母亲许久都不讲话,揉鼻子的动作也慢慢停下。

    “如沉,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讲关于米澜澜的事。”

    秦如沉放在膝盖上的手颤了一下,满眼的狐疑。

    他的不信任,如寒光,刺进了秦舟的心脏里。

    秦舟苦笑一声,喝了半杯啤酒,将杯子放下,认真的去看秦如沉的那双眼睛。

    第一次近距离和母亲对视,秦如沉不是很自在,往后退了一点。

    “如沉,你真的很喜欢她?”

    “是。”秦如沉点点头。

    见他答应的这样爽快,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用。

    秦舟微微颔首,唇角露出苦笑,“行,我阻拦了这么多年,也累了,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但是,有一个条件。”

    听到还有条件时,秦如沉的眼睛眨了眨,紧紧的攥紧拳头,抬眸去看母亲。

    他的眼睛里全是镇静,可他的内心是浮躁的。

    他还能和母亲谈条件?

    “你打算和她结婚?”秦舟慵懒的问,她本该对儿子的婚事没必要上心的。

    “嗯。”秦如沉再次颔首,满眼的希冀。

    秦舟的心梗了一瞬,往后的日子里,她若真是再继续阻拦下去。

    想必孩子会怨恨她一辈子。

    可是,归根结底,她不想让孩子走她的那一条路,也不想以后的日子里。

    他会为了另一个女人不愿和母亲来往,而她的日子里也不会有儿子的身影。

    她将剩下的啤酒喝完,看向还是很紧张的秦如沉,低低的说了一句,“等这边安顿下来,你们就结婚吧。”

    这话还是从秦舟的嘴里说了出来,和儿子的这场战争,她是一天也不想持续下去了。

    为了米澜澜,秦如沉有五年的时间,不和她说话。

    哪怕见面,也只是微微颔首,打了个照面而已。

    “谢谢。”秦如沉也低低的道了谢,视线盯着桌上的啤酒瓶,缓缓伸手去拿桌上另一个一次性杯子。

    倒了酒,双手举起,言语诚恳,就连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颜,“妈,我敬您。”

    谢谢您的成全!

    秦舟欣然接受,她也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她的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拍了一下秦如沉的手背,“如沉,回去吧。”

    拿上打包好的烤茄子和烤土豆,秦舟和秦如沉一起回了酒店。

    而这一幕,被闲来无事转悠的齐春来瞧见,他手上还拿着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

    他拧瓶盖的动作停下,视线跟随着秦如沉和秦舟的背影而去。

    他见过秦舟,画眉山庄的老板。

    也是那地下酒窖出现了诡异地道的山庄。

    齐春来正要拿出手机给宋尘又打电话,就有电话进来。

    看着备注,齐春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接通了电话后,“尘又,正要给你打电话......”

    “春来,没什么紧急事的话,就赶紧回来,”宋尘又并没有要和齐春来多说的意思,公事公办的语气。

    “好,”齐春来也不多说,很快就应下来,他的视线停留在远去的两个身影上,紧紧捏着手机,还是选择回去。

    在路边等车,齐春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见后座有一个女孩子,就打开了空着的副驾驶。

    很疲倦的他,准备要闭上要休息,可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后座的人,季小小。

    “小小?”齐春来喊出她的名字来,欣喜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0371师父不要她了

    季小小也很困,可是在车上也不敢睡觉,她就忍下来,没想到会有人喊她名字。

    “你是?”这时,季小小早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只是很诧异的望着他,嗓音低低的问,“我们认识吗?”

    “没关系,我们再认识一次都可以。”齐春来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司机先生倒是很懂,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司机先生故意将车子开慢一点,反正老婆还没有下班,等送完车上的客人,时间也差不多来得及。

    齐春来能感觉到车速有在减速,他很感激的看向司机,他刚才报的地址是机场,能得到司机先生的谅解,真的很感激。

    季小小反而警惕起来,车速减慢,她双眼里满是恐慌,就问,“师傅,怎么慢下来了?”

    “没事,你们俩都是去机场的,不急,”司机先生看出女孩子的担忧,宽慰了一句。

    都是去机场的?

    齐春来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转过身去,看向脸上写着担忧的季小小。

    “你......”不是要准备订婚了吗?怎么,还要去机场?那镇孟嘉呢?

    一连串蹦出来几个问题,齐春来纳闷着,就听到了季小小轻轻咳了一声。

    季小小有些感冒,鼻子也很堵,喉咙也很难受。

    她记忆模糊,感冒了要吃什么药来着?

    她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来记事本,一页一页的打开,看到了娟秀的字体写着感冒药的名字。

    再翻一页,就看到了一张照片贴在上面,边上还备注着,镇孟嘉。

    师父?

    对啊,师父不要她了。

    她都走了那么远了,先前还答应她要订婚的师父,都没有追出来。

    他哥哥讲话好刻薄啊,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季小小无奈的笑着,将记事本合上,放进背包里,将拉链拉上以后,看看路边的牌子。

    快到了机场,她往外看去,看到的是模糊一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诚安镇了吧?

    咦,奇怪,为什么还记得是诚安镇?

    季小小纳闷了,明明不记得诚安镇的啊!

    到了机场,齐春来顺带将季小小的车费也付了。

    季小小倔强,要自己付的。

    可是,在背包里翻找了,钱包......没了。

    她有两个钱包,一个专放证件和银行卡,另外一个则是放钱的。

    放钱的在外面的夹层里,她伸手去摸的时候,一个小口子,显然是被扒手割掉的。

    “我没钱......以后还你。”季小小倔强的语气也有了改变,傻愣愣的站在齐春来身边,在背包里翻找的小动作让她很尴尬。

    “没事,”齐春来望着深夜机场,很寂静,凉凉的风吹来,让他打了个冷战,也注意到了季小小的肩膀也被冻得打哆嗦。

    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季小小本想拒绝,可从来感受不到冷意的她,这时会是那么需要温暖。

    在过安检时,在季小小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瓶,里面是红糖水。

    还有一瓶牛奶。

    季小小这时候才知道,这些不能带上飞机。

    可,师父没告诉她啊。

    季小小望着保温瓶和牛奶离开她的背包,心里很是不开心,可为了制度,她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她学会了怎样去购买机票,可忘记查询什么不能带上飞机。

    好巧不巧的,她的位置和齐春来在一前一后。

    季小小刚往后靠着,就察觉到了身上还有一件外套。

    她连忙拿过来,递给了齐春来,“你好,外套还给你,谢谢。”

    齐春来接过来,低低的应了声,“不客气。”

    齐春来不敢去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季小小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个人都要回到原来的城市。

0372死者郑南花

    下飞机后,已是第二天早上四点半。

    凌晨的寒风吹来,让季小小打了一个寒颤,她在机场的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刚说完地址,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齐春来。

    她忘记了他的名字,觉得陌生。

    她没有等他上车,就让司机开走了。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齐春来接到了徐罗网的电话,四处看了看,在路口见到徐罗网的车。

    来到了徐罗网的车边,正要打开车门,就被徐罗网问了一句。

    “春来,最近魂不守舍的,这是怎么了”

    齐春来微微摇头,拉开副驾驶的门,系好安全带以后,倒头就睡。

    徐罗网见状,很识趣的不再问下去。

    谁还没有个不开心的时候呢。

    “你来了。”宋尘又在案发现场,正在检查,见到了齐春来来,低低的问候了一句,就前往长满杂草的宅院里,搜寻犯人可能留下的线索。

    齐春来望着看起来很是熟悉的宅院,但又不敢确认,就跟在宋尘又的身后,“尘又,这是季秦闻先前丢弃的老宅?”

    “嗯,”宋尘又应了一声,“死者郑南花,遭遇不测之前,发布了一条帖子,后来被删除。”

    齐春来怔在了原地,郑南花?

    这个名字过于熟悉,他闭上眼睛,去回忆之前刷到了一个视屏,是有一个穿搭博主叫郑南花,长相一般,齐肩短发,发色栗棕色,锁骨间还有一个太阳花刺青。

    “尘又,”齐春来压低声音和宋尘又讲话,见他往长时间不居住的老宅里去,心里有些发毛。

    “春来,”宋尘又回眸看向了一脸担忧的齐春来,“放心,我们是查清死者的死因。”

    宋尘又知道齐春来的弊端,向来不敢进长时间不居住的老宅院,更何况是季秦闻的老宅。

    季秦闻的事迹,对齐春来来说,是害怕的起源。

    他从未见过,一人在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发,连意识都模糊不清。

    还抱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木偶念念叨叨。

    他鼓足勇气,轻轻拍着胸口,让自己胆量大些。

    他跟在宋尘又的身后,去观察长满蛛网和飞蛾漫飞的大堂里。

    厚厚的灰尘里,有一块干涸的血块,离其不远的靠着墙角的位置上,是一步摔碎屏幕的手机。

    盯着杂乱无章的脚印!

    宋尘又捡起来放进证物袋,也是这时,注意到在手机壳上,有一个人的照片。

    那是最时兴时,用自己照片DIY的手机壳。

    边框斑驳,泛黄,许多指痕印,牙印。

    尽管上面有着血迹,齐春来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个博主。

    他环顾四周,“尘又,是谁报的案?”

    宋尘又肩膀微微一沉,将证物袋放好,“莫琴花。”

    这个和木遥遥有一张很相似的容貌的女人,在她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得知她叫莫琴花。

    可她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瘦的皮包骨,说话有头无尾,细长的手指也全是皱皱巴巴的。

    指甲也有脱落迹象。

    还长了老年斑,可看到她的身份证时,也不过才三十岁,疯疯癫癫的人,也不知是怎么去电话亭拨打电话的。

    “春来,我这次去了一个地方,”在上二楼时,齐春来还是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了宋尘又。

    “叫诚安镇,”齐春来的声音低了几分,回头看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在细心的寻找线索,没有跟过来,就放心的和宋尘又继续说下去。

    “高价卖掉画眉山庄的秦舟,和她那常年关系不合的长子秦如沉在一起。”

    “这有什么稀奇的?”宋尘又听完,也不去多想,只是想着母子关系缓和了,高价卖掉山庄,是为了给身患癌症的木远远寻找名医。

    现在,卖掉家产四处求医的人不在少数。

    哪怕她身家过万,还是摆脱不了这俗世的一面。

0373有人住

    齐春来正想要说些什么的,就听到了宋尘又的这句话,的确是,有什么可稀奇的。

    现在这些事情一抓一大把,就算他们身上有着嫌疑,没有证据,还是不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

    齐春来跟在宋尘又身后,听他讲解他离开的这一天里,他的另外发现。

    被丢弃的季宅宽敞,到了二楼,地面一踩一个脚印,灰尘没有被遭到破坏,就连最近的窗户上,全是被外面翻越高墙长过来的树枝刮坏,有了很明显的痕迹。

    二楼和三楼都没有任何发现,到了四楼后,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小型花园,窗户留了个小缝隙,能感觉到了有一阵清风吹来,也能闻到刺鼻的腐味。

    齐春来小心的来到了窗边,尽可能的不去破坏现场,花盆里的花朵长得艳丽,在彰显着没有人照养时,也能盛开出美丽的花朵。

    可是,齐春来很快就有了发现,他伸手轻轻的捏起一小块土,这是椰砖和泥炭土,里面混的有珍珠岩。

    泥炭土在指尖轻轻的捏碎,水分很足,花盆边缘还有水渍。

    用椰砖和泥炭土,珍珠岩拌匀培养的花卉,能在短时间内保持水分充足。

    他缓缓蹲下,见到了地面上在浇水时留下的水斑。

    “尘又,这里有人住。”

    “有人住?”宋尘又上前来,顺着齐春来的发现看去,若有所思的颔首,“还有白色的头发。”

    白色的头发丝儿在地面上不是很显眼,但这个细枝末节,仍被宋尘又发现。

    宋尘又将白色的头发丝放进证物袋内,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紧皱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开。

    微风再次从缝隙中吹进来,将盛开的花朵吹得弯了腰。

    “尘又,”齐春来在宋尘又边上站着,能几乎听到仅有两人的呼吸声的四楼。

    心里更加紧张起来,望着这每一处都透露着诡异的季宅。

    “嗯。”宋尘又低低的应了一声,将四楼都检查了一遍,留下的是他和齐春来的脚印,他回头看的时候,脚步一顿,立马拉住了正在往前走的齐春来的胳膊。

    “春来,等等。”他的声线极轻,笔窗外吹进来的风还要轻。

    “怎么了?”齐春来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忽然停下来,他往前的那一只脚很快就挪了回来,顺着宋尘又的视线瞧过去。

    见到了最左边的一扇门是打开的,露出一条缝隙,里面有明亮的光线照射出来,将地面上的灰尘,能看到灰尘里扬起来更加清晰的细灰。

    “你看,”宋尘又抬手向那扇门指去,脚步放下时,是那样的小心。

    “别去,小心有危险,”齐春来见宋尘又要往里面走。

    “春来,我们这次来季宅,不光是查清郑南花的死因,也借这个机会知道,失踪的季秦闻有没有在这。”

    “尘又,我……”

    宋尘又低低的说了,“好了,先去看看,不管里面住的是谁,都要见见的。”

    “嗯,”齐春来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有些熟悉。

0374你是不是后悔了

    “来了,请坐。”

    宋尘又和齐春来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推开那扇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苍老且沙哑,喉咙中像是卡着什么。

    宋尘又和齐春来的脚顿在半空,没敢放下去,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里面会是谁啊。齐春来正纳闷呢,就见宋尘又胆大的上前一步,伸手去推开了那扇门。

    “尘又,小心。”齐春来低低的喊着,见他陡然间,就站在门口也不往前走了。

    而是全身颤抖了一下,就连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也轻轻的颤抖。

    这是遇到了谁了,能有这么大的恐惧反应?

    齐春来边想边鼓足勇气来到了宋尘又的身边,待从在门口看到了里面在轮椅上坐着的人,他也大骇。

    脊背发麻,一股凉意直直的从脚踝窜到了后脊背。

    室内是柔和的光线,照在了满头白发的老人身上,他的身边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

    齐春来眨眨眼睛,等适应了这个光线,也就将里面的任何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季秦闻?”齐春来仔细的去看这位看起来很面熟的人,尤其是他放在桌上的茶杯,这个茶杯,曾经在新闻发布会上看到了一次,那是季秦闻专用的。

    他当时也表明了,这个杯子对他来说,很有纪念意义。

    “是,请坐,喝茶。”

    季秦闻的声音绵软,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可他讲的话能让在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听见。

    “你......”齐春来很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季秦闻的大起大落,真的是目睹了很多次的,他都那么辛苦了,总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让他再难受一次吧。

    宋尘又就靠着门框,没有往前走一步,只是很冷静的看着他。

    谷</span>

    这个身世离奇的季秦闻,身上背负的秘密很多。

    “我想,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季秦闻唇角上扬,满是老年斑的手在膝盖上的毛毯上搭着,轻轻的敲打着。

    齐春来问,“你家宅子里发生命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抱歉,这个问题恕我很难回答,”季秦闻摇摇头,他嗓音很低,无神的双眼盯着齐春来。

    “这是你家啊,”齐春来见他在甩锅,没有一点责任感,声线提高,“季秦闻......”

    齐春来仅仅也只是喊出他的名字,再看到了他那张面容,他的白头发,下半身都在轮椅上度过的。

    齐春来问不下去,那些刻薄的话,他没勇气说出来。

    “这是我一百八十九次醒来,我以为,遥遥的离世,我会跟着走,我每次醒来,都在幻想着,遥遥会在我身边。”

    季秦闻的声线低低的,他理理膝盖上的毯子。

    忽而,低下的眸子抬起来,看向了在门口站着的宋尘又。

    “齐警官,宋警官,”季秦闻轻轻的一笑,“我季秦闻,我有罪。”

    缓缓的,他的动作都不是很利索了,艰难的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八寸的纸箱子。

    打开后,将里面的手机拿出来,也很艰难的递给了宋尘又。

    “宋警官,这是我这些年的罪证,里面是关于遥遥的,我知道,我对她不好,尤其是在囚禁她的这几年里,让她每天都不得安生,是我没能给她安全,冷暴力,也是家暴,我知道,她不在了,这些话说再多都换不来她。”

    宋尘又的视线盯着季秦闻手中的手机,就连亮起来的屏幕里,屏保都是木遥遥。

    他的心紧了紧,看向季秦闻的眼睛,低声问,“你......那天离开时,后来,是不是后悔了?”

0375我们尽力了

    “是,”季秦闻答应的利落,没有拖沓,他伸手捋捋鬓角的发丝,面上尽是苦涩。

    “季先生,你之前安排了周辰将阿江弦送进医院,她得到了治疗后,她告诉我们,她是被郑三思软禁的,让她待在黑暗的破庙里,听她说,你之前也被郑三思软禁过,你们是怎么得罪了郑他,才让他不顾一切都要做这些。”

    为了查清师父的死因,宋风之疯疯癫癫的,一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来,就光看着他在那里傻笑了。

    季秦闻的眼眸暗了暗,坐久了,有些累,就挪到了床铺里,等他半躺后好后,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轻咳了一声,“咳咳。”

    他的心病又严重了。

    “他,是遥遥的舅舅。”

    许久,酝酿好以后,季秦闻才缓缓说出,说完后,觉着心口闷,轻轻的揉了一下。

    宋尘又一怔,舅舅?

    不是喊他叔叔吗?

    “遥遥的父母失踪多年,郑三思找了很多年,都没能找到,当时的木家,和许家是世仇,就连你们所看到的秦家,也和木家有些过节,郑三思总以为是秦家掺和,让他妹妹和妹夫失踪,死不见尸,活不见人,自然是急了,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再说了,郑三思对遥遥的母亲就有些别的情愫,就将怨恨撒到了遥遥的身上。”

    季秦闻不知怎么了,见到了宋尘又和齐春来,就想把这些埋藏心里多年的秘密袒露。

    可能也知道他现在真的熬不过去了吧。

    他也很想去见遥遥,怕她一个人在那边很独孤。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都在这间书房里陪伴了对方很久很久。

    这些事吧,憋在心里久了,很压抑,和遥遥说吧,她又不信,还偏偏说他骗她。

    他记得,第一次和遥遥说了以后,她就跑出去,找了两天才找到。

    她的身份不能在外界长时间停留,为了她的安全,只好将她关在书房里。

    想到这些年和遥遥在这间书房里,度过了那么的日子,就算死了,也足够了。

    宋尘又想了想,还想问些什么,就见躺在床上的季秦闻没了动静,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白色的发丝散落下来,就连呼吸也都虚弱了。

    “季秦闻,”察觉到了不对,宋尘又上前一步大喊他的名字,可是,得到的是冰冷的回应。

    “你醒醒,”宋尘又缓缓在床沿坐下,静静的看着季秦闻。

    齐春来伸手去探了他的鼻息,手像触电般似的,猛地抽了回来,支支吾吾的说,“他......停止呼吸了。”

    “叫救护车。”宋尘又大声向齐春来喊,“快点。”

    “好,我这就去叫救护车,”齐春来急忙拿出手机来,拨打了急救电话,望着透着诡异的季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此次前来季宅,本是要查郑南花的案子。

    可,却遇到了季秦闻的死亡。

    宋尘又在手术室门口,焦躁的来回踱步,听到了手术室打开时发出的声响。

    他忙上前去问,“他怎么样了?”

    “我们尽力了。”

    这一声,让宋尘又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应过来。

    齐春来整理了季秦闻书房中的一切,每一件物件上都有木遥遥的名字。

    他将一个很精致的相框拿在手中,见宋尘又在手术室门口站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宋尘又。

    “尘又,你之前和遥遥认识啊?”

    宋尘又接过相框,里面镶嵌着一张照片,里面的人是木遥遥和季秦闻,边上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正是现在的宋尘又。

    可,宋尘又缓了缓心神后,伸手在相框上抚摸了一下,“我们可能早就认识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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