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工作需要而已
高阳是看明白了,指望吴映伟这个王八蛋,那是根本没戏。
过去的生活不沾这些,可脖子上面顶着的那个东西是用来转的。
推开对方缠上来的手,转身就把杯子里的酒都倒沙发后面了。
挂着一脸的虚情假意。
吴映伟:……
半夜三点多,结束了应酬。
高阳对着旁边的人招招手,从钱包里抽出来一沓的钱,放到女人的手里。
“去吧。”
女人扶着人离开了,吴映伟从卫生间出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他觉得这女的可有点邪门了。
这叫清纯?
清纯你妈!
不过想想也是。
“这事儿干得顺手啊。”
“没你顺手。”高阳抬眸:“那地你打算做什么?”
“和你有关系?”
“倒是有点。”
吴映伟呵呵笑了两声,从包里拿出来一沓钱,放在茶几上:“今天的……加班费,下次继续。”
“那块地你现在只动房子,可其余的地方早晚还是要动的,这笔钱早晚都得出。”
吴映伟一愣。
……
离开了舞厅,高阳准备打车回家。
舞厅门口都是出租车,人家司机晓得大半夜里头出来的人就会打车的,而且不差钱。
高阳上了车,那司机多看了她好几眼。
这样的可见多了。
大姑娘小媳妇的,现在都晓得这个钱好赚。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有钱就有骨气呗。
高阳看得懂那种眼神。
司机看她的眼神和吴映伟一样一样的,吴映伟心里憋的是什么主意她也晓得,不就等着看什么时候可以用钱把她砸倒吗?
靠向椅背。
觉得这一切都挺没意思的。
心里发空。
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点什么。
你说缺钱吧,她似乎不缺。
家里划拉划拉,还有她保险箱里的那些石头,够她一辈子安安稳稳生活的了。
也不知道自己缺点什么,就觉得活着没劲。
特别没劲。
眼见着出租车都要开到家门口了,她又不想回家了。
回家这个时间她妈肯定唠叨。
就高秀宁来看,半夜三更你不回家,那就是不正经。
“转一圈吧。”高阳说。
司机:……
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这几点了?还转圈?
转圈不花钱?
也对,当小姐的钱来的轻松嘛。
“往哪里转?”
高阳就觉得这司机也是个傻X。
让你转,你就随便转呗,还问她。
“转盘吧。”
司机开车到转盘,转了三四圈。
那你说转盘就那么大,来回转能用多久时间?
大晚八叉的街上更是一辆车都没有。
“可转完了啊。”
高阳觉得这人真是神了。
我给你钱,你都不赚?
“靠边停吧。”
“大半夜的你这满大街的找客人,这也找不到啊……”
高阳给了钱,实在没忍住说了司机一句:“别把谁都想得那么龌龊。”
司机降下车窗,对着窗外的人狠狠呸了一口唾沫:“大晚八叉打舞厅出来,在这里装什么清纯呢,卖就说卖不就完啰,自己给自己找干净,臭不要脸!”
车窗升上去,人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高阳想追,但脚落在原地没动。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也不知道是司机的不礼貌还是刚刚在舞厅里叫人揩了一手背的油。
送人出去的时候,有人在她手背上摸了两下。
当时她觉得也没占多大的便宜,算了就算了呗。
她觉得有付出有回报,回报还挺丰富的是不是?
可……
现在这个不爽劲儿,到底是哪来的?
越想越不爽,觉得刚刚就应该追上那车,然后找块砖头把那出租车车窗给砸碎。
叫你嘴不干净!
转念想想,砸了又能怎么样?
在人生履历上再增加一笔?
搞严重了就再进去二进宫?
手掐着衣领子,自己呵呵笑了两声。
越活越回去了!
抬起头看看楼上。
这是齐州至今为止最高的楼。
你说是她故意的,还是就真那么巧了,车就停在这儿了?
人为吧。
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儿。
高阳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什么,她就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可真圆呐,觉得他会下来。
可下来以后呢?
站了多半个小时,人都要被冻僵了,活动活动腿,顺便送自己一句脏话。
刚挪动一步,一抬头瞧见楼里出来人了。
应渊就站在她前面不远处,他身上就那么一件毛衣。
可就是一件最最普通的毛衣也能让他显得和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高阳的脚就再也没动。
应渊拔脚走到了她眼前。
“上去坐坐?”
高阳想起来司机骂她的那句话,一股脑把火气都甩他身上来了。
你要是差点,我至于吗我?
“大晚八叉你不睡觉当猫头鹰呢?”
应渊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儿,淡淡说:“第六感告诉我,晚上会有人在楼下等我。”
高阳皱眉。
刚刚她第六感也是那么告诉她的!
“扯淡!”
“你不冷吗?”他问。
高阳抬腿:“冷什么冷,喝了一堆酒会冷那就怪了。”
“我冷,上去坐坐吧。”应渊说。
应渊拉了她一把,她一个大力就将应渊的手甩了开。
高阳:……
这人喝了点酒,干什么也控制不好力度。
她就轻轻那么一甩……而已。
来回的进出人,传达室的大爷肯定得探出头来看。
应渊拉着高阳的袖子,对着大爷笑眯眯说了句:“您继续睡吧。”
高阳被他扯上楼了。
进了门她也不动,站在门口当钟乳石。
“进啊。”
应渊拿了双拖鞋放到地上,然后去关了她身后的门。
高阳看看那拖鞋,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来自己那被人揩油的手背,火更大了。
“这么晚了。”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高阳呵了一声:“可不是嘛。”
“加班?”
“应酬。”她穿了那双拖鞋进了屋子里:“和一群男人应酬。”
应渊:“哦。”
“不好奇大晚八叉不睡觉和一群男人喝酒?”
应渊说:“你都说应酬了,工作上的正常接触,我有什么好奇的。”
高阳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泄了。
好像也没刚刚那么烦躁和不爽了。
她想,女人还真是情绪动物呢。
210 那个女人不行
高阳觉得自己心慌,又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慌。
即将年满三十,抓得到的东西很少,抓不到的东西太多。
年龄没有优势,学历更加没有优势。
人生处于不断后悔当中。
后悔当年的任性,任性没有去读书,任性捅了崔国文。
那个摸了她手背的人,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恐慌。
她又觉得特别冷。
心中的空虚以及恐慌是母亲三言两语再也安抚不住的。
不知道该求些什么。
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应该放过应渊,可她还是来了。
他可以让她暖一丢丢。
她笑笑。
想来自己也真不是个东西。
“应渊,我冷!”
高阳觉得她是个坏女人。
不坏的人,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靠近应渊。
她什么都晓得。
可她就是干了!
她很主动,倒是应渊伸了伸手想要制止她。
他不认为眼下是一种恰当的时机,她喝了酒,明显心情还不好。
可高阳不让。
鬼使神差最后两个人就滚床上去了。
醒来的时候她趴在被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个恐慌劲就淡了。
被子很软,被子上都是他的味道,她的身上也都是他的味道。
哼了一声。
宿醉那是真的难受。
屋子里的窗帘有些太亮,她有些不适应的将手臂盖在眼睛上。
不是因为光线问题,她还能再睡。
“要不要起?”应渊的声音传了进来。
高阳坐了起来。
“嗯,起。”
“先穿我的衣服吧。”
应渊来到门边,她的衣服估计也没办法穿了,洗的话也得要点时间。
“你拉我一把。”高阳对着他伸出手。
不后悔!
真的没什么可后悔的。
似乎隐约有点了解吴映红所说的快乐了,是啊,日子这样的苦总得找点甜才能继续。
应渊伸手拉起来她,把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问:“今天没工作?”
“有,可以晚点去。”
“那起来吃个早饭吧。”
“你做?”
应渊愣了一秒,说:“从食堂打的。”
他的工作就是这点好,完全不用自己动手。
“好吧。”
她准备起身,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脸微微红了红。
心,热了。
“要抱你去客厅?”他问。
高阳如触电一般马上离开他的怀中:“不用不用。”
吃过饭他今天就得启程去广州,高阳自然不会送他。
应渊外出去帮她买些贴身衣服,高阳闲来无事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
“我是小鹦鹉,什么都不会!”
“嘎嘎嘎,救命啊。”
高阳听见声音奔着阳台走了过去。
她的眼睛弯了弯:“你是谁啊?”
“我不会说话,嘎嘎嘎。”
贝贝歪着头正在晒太阳,鹦鹉晒太阳的时候会歪着头张着嘴,它仿佛也不怎么愿意搭理高阳。
“我是贝贝!”
门口有开门的声音,高阳踩着拖鞋快速溜到了门前。
……
应红杰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
多少有些尴尬。
尴尬的同时又很生气。
又来缠应渊了!
“您坐。”高阳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早知道就早点走了。
应红杰冷着脸。
“高小姐……”
他不认为高阳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既然不打算结婚那凑在一起何苦?
既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应渊的时间,而且女人太过于随便了不好。
他知道儿子最近折腾得动静有点大,应红杰不反对儿子去过好的生活,可他反对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到处奔走。
换句话说,和谁都能睡的女人,能高贵到哪里去?
这种女人她就不踏实。
为了想要干点什么,就撺掇你借用你的关系,一旦你有不行的那天,她会溜得最快。
“高小姐,我想你出现在这里不太合适。你爸爸的事情……对与错结果都造成了,应渊他早晚都要结婚的,你这样搅和进他的生活不好。”
高阳挺直脊背,她努力坐得笔直笔直的。
她想让自己的体态更好看些,这样她就有更大的自信。
“……你也不小了,别拿着别人的错来惩罚你的母亲,她为了你吃了很多苦,你也不希望我登门去找她谈有关于你的事情吧?”
高阳的精神不太集中。
她的心跳很稳。
“我和他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应红杰起身:“你走吧。”
高阳收紧了拳头。
她回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应红杰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儿子是什么样子他清楚,绝对不能叫他们再做接触。
没等应渊回来,他就回了家。
进门先放好衣服,江晓凤今天要上班的,家里转了一圈他将江晓凤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用搓衣板都给搓了,然后骑着车子去了江晓凤工作的派出所。
“有事儿?”江晓凤看见丈夫也是明显一愣。
“那个女的和应渊有联系,你知道吗?”
江晓凤不用猜就晓得说的是谁。
其实有心想说两句。
那孩子他自己愿意,你拦根本拦不住。
再说……
她儿子难得喜欢一个人,高阳好不好她都不愿意去想了。
就千不好万不好,应渊觉得好那就成。
“这事儿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
“那个女的不行。”应红杰打断江晓凤的话。
“应渊他自己愿意就算……”
应红杰看向江晓凤:“我们家不说娶个清清白白的人,至少也不能是她那样儿的。你知道应渊为什么和银行的人不停有接触?”
“为了她?”
“她现在跟着一个叫吴映伟的人干,吴映伟这人起家也不干净……”
应红杰提起来这事儿眉头就没松开过,想要查一个人那不是件难事。
吴映伟也好,高阳也罢,在他这里都是特别低级的人。
江晓凤听得头疼。
你别看她好像这样那样的,她不碰不沾这些的,她只是个老老实实上她的班。
你说喜欢应渊这样做吧,那肯定不会。
但还是那句话,儿子已经长大了,你不能用自己的思想去控制他。
“你别管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应红杰一脸不可思议看向妻子:“你就由着他折腾?明知道那人不行,何况还有崔国文那样的父亲……”
应红杰对崔国文也是膈应得半死。
211 有怨报怨
“他娶老婆又不是我娶。”
“江晓凤你……”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如果想管就好好管管自己吧,不行你给应渊换个妈,换个门当户对的。”
正好她也自请下堂。
省得天天夹在他们父子俩中间,她也难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应红杰觉得老婆学坏了。
学会了动不动就威胁他。
你生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肯替他负责呢?
不说满大街的姑娘都喜欢你儿子,可找到更好的很简单啊。
江晓凤实在不耐烦和他讲来讲去:“没别的事儿你就回去吧,别耽误我上班。”
上班时间讲那些没用的臭氧层子,没劲。
“我不同意,江晓凤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江晓凤挥挥手。
爱同意不同意,她懒得管。
*
应渊买回来衣服发现她人走了。
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想着可能是生气他去太久了?
中午去了八卦,他原本想请高秀宁吃顿饭的,可惜高秀宁不肯挪动,最后应渊就和高秀宁窝在摊位里吃盒饭。
高秀宁就是埋头吃。
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阿姨,我晚上就走了。”
高秀宁觉得牙一疼。
她不可能不上火的。
有个人对着你女儿死心塌地的,可周围没人围着那是两种感觉。
有人等你,你就可以任性,没人等你还任个毛性啊。
她劝应渊放弃,可听应渊一说要走,高秀宁这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哦。”
“我要去广州工作一段日子,等我回来给您带特产。”
高秀宁那口气眼见着要断掉的气儿又捡了回来。
“怎么,跑那么老远?”
“嗯,工作需要。”
“那你多注意身体。”高秀宁干巴巴只能讲出来这句。
年轻人的事儿她也看不明白。
就说眼前的孩子,你要是喜欢高阳你奔着高阳使劲去啊,天天在她身边围着转有什么用?
又不是跟她谈恋爱!
“这件怎么卖的?”
有顾客走到摊子前问了一句。
应渊起身:“这件?200.”
高秀宁:……
*
西村拆迁,旁边的村儿肯定也是要拆的。
高阳她奶住的地方也拆。
可以讲她奶奶家的亲戚都住在那里。
最近老崔太太正在闹呢,拆迁就给那么点钱,够干什么用的?
最可恨的是测量的人来了,说家里这个是违建那个是违建,啥啥都违建啥啥都不算,那还拆什么?
一家人围在一起正商量对策呢。
拆迁就是为了多要点钱和多要个地号。
有了地号你才能盖房子啊。
“这地号不给我,我就不动。”崔奶奶讲道。
大爷犹犹豫豫说着:“好像是说过六十岁以上单身的才能有。”
“那就当钉子户。”
说着话呢,院子里吵吵嚷嚷的。
“又来测量的了,天天测测测。”
测量的人进了院子里,村子的人们陪同。
高阳跟着进了院子里,这院子她可有点熟悉啊。
想到这里笑了笑。
你看,三十年河东河西。
竟然落她手里来了!
“又来测……”
大爷的笑脸对上高阳的脸,僵了僵。
高阳从别人的手里把本子抽了过来,瞧了一眼。
“这家什么情况?”
“要两个地号。”
高阳说:“别人家都一个,怎么她家就搞特殊?”
“其他的人都签字了,这是最后一家……”
搞拆迁就是这样的,如果实在有人耗着,你又耗不起多数也就给了,不然接下来影响施工进度。
“那就单独画出来,留着不拆。”
“啊?”
“听不懂?”
“听懂了,可吴总……”
“吴总那边我来说,叫人都撤了吧,人不想动就别给动,留着!”
说着话她又将那本子递了回来,然后回到了外面的车上。
看着那房子,高阳恶毒地想着,一报还一报!
落到她手里了,她不把这家人折腾飞了,她高字倒过来写。
崔奶奶听说她孙女在外头呢,不信邪的跑了出来。
隔着一道车窗,坐在车子里的人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崔奶奶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还真的就是高阳!
这个死丫头!
“你给我下来!”
高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手有点痒痒。
高桥当着她的面儿提了八百回高秀宁被前婆婆扒光的事情,高阳记不住?
全都记得牢牢的!
她推开了车门。
“怎么了?”
崔奶奶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孩子,她的恨意密密麻麻。
但……
知道眼前要落这丫头手里了。
“我也不是不签,你多给我个地号我马上就签字搬走。”
“哦,不想走就别走了,沟里风景不错。”
崔奶奶咬着牙:“你这个死丫头!你丧尽天良捅你爸,现在还故意跑过来难为你奶奶……”
“你奶奶!”
崔奶奶一愣。
她,这是被骂了?
“你!”
“可能没人对你说,这次这里拆迁都是我负责,我说怎么动就怎么动,我说给多少就给多少。”高阳的视线从眼前几个男人身上掠过。
“高阳,你到底也是这家的人……”
大爷实在没忍住激愤喊了一句。
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儿呢?
“我姓高!”
“你个死丫头……”
说着有人就想伸手打她,高阳不怕。
她比比自己的头:“照着这里打!今天能把我打趴下了也算是你们本事,如果不能那咱们就走着瞧,你们这一家子就留在沟里吧。”
崔奶奶看向村里的人:“这就是威胁啊,我要上告。”
村里的人也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个事儿。
“我办事情合理合法,没有任何触碰到法律边缘的,想告那就去告。”
这无非就是价格谈不拢,但现在的拆迁就是这样的,按照什么给钱,她也给不到崔奶奶想要的价格,就算能开到这个价格,高阳也得恶意减掉一半。
同样的面积,别人动迁可以是三万四万,但你老崔太太这里就只有两万。
这两万,她给的合乎情理。
崔奶奶的几个儿子一拥而上,高阳被他们围在中间。
几个大爷和叔叔都是在骂高阳没有良心,骂她坏。
原本就是她捅了她爸,是崔国文不计前嫌的给了谅解书,这孩子她还来报复,她到底是不是人?
212 狱友
人?
良心?
那是什么东西。
她好好的人生不是因为这家人会变成这样?
不是因为蹲监狱,她现在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和孩子。
他们害得她一无所有!
他们将她妈扒光了按在地上打!
高阳的脸上云淡风轻,可只有她心里清楚得很,她的恨意有多深。
她巴不得找个人来捅她,她不想好大家就一起别好!
一起完犊子吧!
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她希望眼前的人呐狠一点干得绝一点,别给自己留后路,但又想,想起来那个养着贝贝的男人。
二进宫还是别了吧!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捅你爸他还给你出谅解书……”
崔奶奶当初就说应该往死里判高阳,这种人她没有心的!
她没有敬畏!
可法律没有那样去判,崔奶奶觉得不公平觉得肯定是高阳花了钱周旋了。
不然不会判那么轻的。
“还有没有话讲?没有我就不奉陪了。”她轻蔑扫了扫眼前的众人。
她活得好,就是对眼前这些人的报复。
突然间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恨了。
看着别人被按在地上死死挣扎却挣扎不开。
拆迁从来就不是被拆的人说了算,给多少是有规矩标准的,她做得合理合法。
“就按照这个价格,如果他们不愿意签也别勉强,记得守法。”高阳和眼前的测量人员缓缓说着:“监狱我可蹲过,所以守着底线,咱们是正经生意人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别人怎么拆,她不管。
在她这里,没有强迫那一套。
不喜欢拆,那就留下来别拆!
“你个小王八羔子……”
高阳翘翘唇。
骂吧!
你们越是骂得风光,我也是开心。
大爷追了出来,他快跑了两步。
“高阳。”他叫了侄女一声。
他觉得这个事情真的没有必要。
“大爷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不能把委屈都发泄在我们的身上……”
一码归一码。
你在这上头动手脚,这就是逼他们啊。
他们都是非农户,待在单位里一辈子也没混上个房,现在就指着动迁了。
少给一万都差不少事儿呢。
母亲要地号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在城里买房他们肯定是买不起的,拆迁以后给地号说盖多大的面积就是多大的面积,多一户都盖不起来,那他们去哪里住?
高阳:“我怎么就是发泄委屈了?按照拆迁标准你们家就值这些钱。”
“可差不多的面积,他们拆了二十来万啊……”
凭什么?
他说的就是高峰家。
村子里传高峰家拆了几十万啊,这消息当然没有被李凤兰和高峰确认,但越传越凶。
你可以恨你奶奶,但不能在金钱上做如此大的文章。
他们拆迁就得两万,高峰家二十万?
“谁家拆了二十万?你把人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大爷呼吸急促。
都是传的呀。
他也相信这都是真实的。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检举我,我做事情合理合法。”
崔奶奶坐在炕上不停骂人。
大爷揉了把脸,觉得全家真是都被高阳坑苦了。
其他的人可能并不在意拆迁拆了多少,但他一直都是和父母居住的,眼下拆迁无非变成了换个地方盖新房子然后投钱进去,手里攒的钱全部都得搭进去。
是的。
拆迁把他们拆穷了。
“我就不信她没在里面做文章,她亲舅舅家能拆出来二十万,我们家也得给二十万,不然我不搬。”
崔爷爷叹气:“我们的地没给动迁,这个钱也合乎情理。”
现在拆的是他们的房,地暂时人家没动。
当然了这个地什么时候动,那都是人家说了算的,可能是两年可能是五六年。
“你还偏帮着她说话。”崔奶奶恶狠狠的恨不得咬死眼前说话的人。
你拿人家当孙女,人家拿你当老王八!
崔爷爷不吭声了。
他讲真话吧,大家又不肯听,那他能有什么办法。
高阳办公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她亲自去火车站接的人。
对方穿了一件皮草,可能是太久没见了,突然这么一见面吧,有点没认出来。
“高阳。”女人对着高阳招招手,喊了一声。
“姐!”
高阳走过去,拥抱了对方。
对方还了她一个拥抱。
“我都认不出来你了。”高阳道。
真的认不出来了。
在监狱的时候,她们也不允许化妆啊,穿的都是监狱里乌突突的衣服。
对方搂搂高阳的腰:“映红和你不是一个城市的?她也在?”
“她在玉州,不过我给她打了电话,她晚上就过来了。”
“那好,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说话的女人叫丁玲,也是高阳的狱友。
丁玲搂着高阳的腰说道:“我打算来齐州这边做投资,你过来帮帮我。”
“我?”高阳摆手:“我没那种本事。”
丁玲是吴映红牵线认识的,像是丁玲这种人她不是会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能瞧得见吴映红,那是因为吴映红实在是很聪明的一个女人,瞧得上高阳那纯粹就是狱友情了。
男人女人都好,没人不喜欢聪明高情商的人。
丁玲喜欢高阳的理由就是,高阳好像也没那么笨。
“晚上具体说,映红现在干什么呢?”
……
丁玲入住了本市最高级的酒店,她入住没有多久齐州市的人就来了酒店见她。
双方见面谈了几个小时。
对于投资,丁玲是认真的。
她有钱也有能力更加有关系。
高阳出去给丁玲买了些水果,她怕丁玲在北方住不惯,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里头的会还没散。
“……你拿到她的房间就行。”
酒店的员工摆手:“我们不能随意进入客人的房间,你直接给她不就好了。”
“高阳?”
丁玲起身,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阵香气扑面而来然后就是丁玲柔软的手,她拉过来高阳。
“这是我公司的顾问,高阳高小姐。”又看向高阳:“来吧,认识一下,齐主任……”
齐主任看向眼前的女人。
“我们见过。”
绝对见过!
是在应老的生日宴上。
齐主任突然就想笑,他说呢应渊突然搞上牵线这种事,原来原因在这里呢。
213 没名没分的混五年吧
这女的,有两把刷子。
这是把应渊给迷住了啊。
“高小姐。”齐主任伸出手。
“您好。”高阳的脸有些发僵。
她记性也没那么差。
但她现在的身份……
她其实挺不愿意见过去的人,省得难堪。
丁玲低声和高阳说了几句,然后就亲自送齐主任下楼了。
“丁总您留步吧。”
这以后说不定有什么样的接触,还说不定他有什么事情要求眼前这个女人呢。
“我那顾问齐主任不陌生吧。”
“您的意思……”
“我能来齐州投资,讲实话都是好朋友盛情邀请,他讲齐州有很大的发展我也相信齐州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我朋友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我和她曾经是狱友,人家不是常说战友亲狱友更亲。”
她坐过牢这件事早晚大家都会知道。
就是因为形象出了问题,所以她暂时就得暂避风头。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
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认讲的话,你要的是赚钱而已,哪里不能赚呢。
……
晚上三个女人在舞厅里又是唱又是跳。
吴映红是舞厅里的老熟客了,什么门道都清楚得很,玩得也开。
丁玲呢,她是个场面人,自然能融入进去。
要说现场有谁一看不是混这种地方的,那就是高阳了。
喝酒她酒量根本不行,要说玩她什么都不会。
抽烟喝酒耍钱,她没一项是拿手的。
吴映红给丁玲点了根烟。
“姐,真要投齐州?我劝你再想想,北京上海哪个城市不好做投资……”
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呢。
吴映红双腿交叠着,她腿上穿了条特别时髦的露眼袜。
红唇大波浪。
当然头发是假的,她头发不可能长出来得这么快。
“没什么好想的,齐州有齐州的好。”她家有她家的复杂情况,她现在回去了那些生意也不会交到她的手里。
不过回去那就是早晚的事儿。
该是她的,她早晚都会争回来的!
她老公人是死了,可她还活着,她就是那家的一份子,她儿子也是。
“商品房?”
“嗯,商品房。”
吴映红弹烟灰:“也是,哪里不是一样的赚钱。现在的人呐还指望着分房呵呵,过两年就是商品房的天下……”
丁玲的烟也弹到了吴映红的烟缸里,她伸出手搂着吴映红:“映红,过来帮我。”
吴映红挑挑眉没吭声。
吴映红有吴映红的深思量,给人干那都是帮外人,给她哥怎么说都是帮的一家人。
她只是在男女那事儿上面放开了而已,但脑子依旧是灵活的。
高阳送丁玲回酒店。
她晓得丁玲和吴映红之间的关系更好。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还是一个学校的学姐学妹,这种关系的融洽不是高阳几个小妥帖就能破除掉的,人和人除了眼缘儿还会有些其他别的东西。
丁玲拉高阳的手。
“回来以后还适应吗?”
“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就那样吧。”
丁玲伸着手指,食指微微弯曲伸到高阳的眼前,她缓缓吐口酒气,道:”没本事的人看过去,有本事的人看以后。“说着话拍拍高阳的肩膀:”姐看好你,你自己多加油。”
“我知道了。”
将人送进屋子里,高阳退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她从来就不是个笨人。
丁玲等房间里的人走干净了,她又在沙发上躺了五分钟,然后坐了起来。
点了根烟,然后挂出去一通电话。
“……只是个狱友,你能相信她多少?”
丁玲两根手指夹着烟,“我倒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冲着她身后的人来的。生意嘛都是在于谈,谈得成有利润有空间那就上,适当的机会真的能拽一把,毕竟她和我一起服刑的。”
说她喜欢高阳吧,多少有点。
说她不喜欢高阳吧,那也不是。
人活着,利益摆在前。
有了利益的牵扯,丁玲不介意和高阳当最好的闺蜜,但前提这个女人千万别蠢的认为她是个知心大姐姐,她来人世间就是为了送温暖的。
吴映红啊……
她又开始头疼了。
吴映红是个好武器,用得顺手将来真的出了问题,只要把吴映红推出去就够了。
*
“我到广州了。”
高阳落地,就给应渊去了电话。
她坐了火车到了北京,然后坐飞机飞的广州。
这是高阳第一次坐飞机。
比想象中简单些。
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儿而已,以为多了不起的东西,你坐了也不就不过如此。
应渊的头发还在滴水。
“你站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去接你!”
高阳笑了两声:“也不用太急,你慢慢来。”
应渊来得很快。
高阳真是爱惨了他这副模样。
不谈结不结婚,只说长成这样的男人睡一睡,她不吃亏。
也许过个两三年的,应渊的脸就会垮了。
在垮了以前她拥有过,想想还是觉得之前的冲动值得。
“来之前怎么不打电话?”应渊伸手接她的包。
高阳跳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亲。
应渊:……
附近有很多的人看他们。
他想说什么,但也说不出来。
只能等着她结束。
“你想我吗?”高阳问。
“想。”
高阳呵呵又笑了两声,她打开车门上了车,等他上车以后感慨一句:“飞机是真的快啊。”
第一次坐!
除了贵,没有任何的缺点。
“你挺高兴的?”
高阳伸手拥抱他,用脸在他的脸上去蹭。
她的脸嫩,他的脸相对来说还是有点粗。
“嗯,今天开心,特别开心。”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开心?”
他启动车子。
“你会开车?”她都不知道他会开车的。
“嗯,会开车方便些。”他道。
她的手落在他的腿上,然后掐了一把。
“应渊,咱们俩就以五年的时间为期限,我能成功我就嫁你,我不能成功你另找他人。”
她成功了,或许她也就不怕流言蜚语了。
她不成功,她就滚回去继续做原来的那个高阳。
反正里外里她得到一具年轻的身体,她不吃亏!
就算不成,该得到的她都得了,将来应渊老了她也没什么损失,是这个道理吧。
214 下降头了
高阳醒的时候被子都踢地上去了,她坐起来。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就那么一件,其余的都飞了。
高阳会玩,也能玩。
至少比应渊会玩!
她抱着枕头又躺了回去,脑子嗡嗡响。
没睡好的后遗症。
试问一晚上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谁的头不疼?
年轻就是资本。
这话不只是对女人说,对男人也是一样的。
好的年纪体力也足够,一整个晚上折腾得半死,她不管他睡没睡,反正她醒了她就折腾他。
折腾个够本儿!
高阳趴在床上,她就想,就算她以后和应渊分道扬镳,应渊也被她榨的七七八八了。
你想男人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霍霍够了他将来就是娶了别人也就那点质量了呗!
呵呵!
自己闭着眼笑。
最好的她都得了,她没什么不能输的!
感觉有人给她盖被,眼睛都没睁。
有手游走于她的背部,高阳哼了两声。
浑身疼!
“什么事儿那么叫你高兴?”应渊的声音从她后脑勺传了过来。
“就报仇雪恨那点事儿呗。”
老实讲,她确实挺痛快的。
人生嘛最大的刺激就是,你越过越好而你的仇人越过越差。
只要不是崔莹把应渊抢走,高阳想她应该能活到长命百岁。
“什么事情凡事留一线。”应渊手指在她背上点了点。
倒不是他有多可怜崔家,她的人生格局大着呢,没必要为了这点小破事儿费脑子。
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一家子。
你理他们,仿佛显得他们还是个人物似的。
“我这人,只喜欢赶尽杀绝!”高阳咬了咬牙。
原本她想做得更狠点,反正她手上现在有权利,她有办法叫姓崔的一家子都去死!就算死不成,也是生不如死。
拆迁有谈的办法就有玩硬的办法。
可想想吧。
想想自己这点仅剩的名声了,呵呵。
她好像也没什么名声。
“我这人最恨别人欺负我妈。”高阳勾着他的手指头,脸上的神情缓和些:“有本事就来欺负我,欺负我妈做什么?”
他给她顺着背:“知道啦。”
“我哥对我讲的,他们一家子扒了我妈的衣服把我妈按在地上欺负。”
不能去想,一想她的脑子就会发热。
应渊挑挑眉。
老实讲,他对高桥的印象一般般。
高桥做了这件事情以后,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作为兄长,你首先要做的不是告状以及转述,而是要将这些事情捂下来。
火上浇油,要不得。
应渊不动声色扫了扫她的后背,起身去外面找了条毛巾,他用温热偏热一点的水替她做湿敷。
趴在床上的人果然哼了两声。
大概是觉得舒服多了。
“那样的人就算你不出手折腾他们,拆迁以后盖房也是要狠出血一笔的。”
高阳扭头,她目光对视着应渊:“你的意思就是我做错了?”
应渊亲亲她的后背。
高阳的态度又软了下来。
“别的都好说,应渊你得跟我做个约定,什么都行但是你不能被崔莹抢走。”
其他的她都能接受,就只有这一条不行。
“如果你真的和崔莹搞到一起,我就先捅死你然后继续捅你!”
应渊贴在她背上笑了起来。
高阳刚刚的那点狠劲儿也就都散了,身上紧绷的力气瞬间又飞走了。
“就可着我一个人捅是吗?”
“对!”
“那我被你威胁到了,不会的。”
“但愿吧。”
明天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好呢。
在应渊这里待了两天,高阳又飞回去了。
丁玲的摊子铺得很大,又着急用人。
高阳跟着丁玲进进出出的,慢慢也就有些人知道她了。
实在是,托了姓应的福气。
周末家里有客人登门,陪着老爷子老太太去外面吃了点饭。
在洗手间的时候,那人就直接问了江晓凤:“可听说有人借用你家应渊的名头呢。”
江晓凤不解。
那人详详细细提了。
这种事儿吧,不少见。
最关键的是应家是什么态度?
江晓凤本人她除了上班照顾公婆她是不涉及这些东西的,但不代表她不明白。
想了想:“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句两句的就推干净了。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吃过饭一行人回了家,应红杰拉着脸。
“你干什么去?”他问江晓凤。
他怎么在家,她就总是忙别的去呢?
看见他烦?
偶尔一次两次不觉得有什么,次次都是这样,那就有问题了。
江晓凤忍不住吐槽:“你又抽哪门子的风?”
“应渊那事儿……”
江晓凤一听应渊两个字她就头疼。
真的,完全不骗人的那种疼。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去当尼姑。
“我派出所有事儿呢。”
她喜欢给老头老太太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处理那些事情她也开心呐,不像是留在家里。
家里有个人天天对着你念经似的说,应渊怎么了,应渊又怎么了……
应渊是你祖宗吗?
你就非得天天盯着他?
“你站住。”
江晓凤捏在手里的袋子松了松,眼见着今天是不可能忽悠过去了,回到床边。
“你说吧。”
“都是你!你养出来的孩子,你娇惯他,把他养成一点心眼都没有……”应红杰开场白依旧还是这些,先埋怨江晓凤。
应渊这个孩子他是怎么看怎么闹心。
作为男人首先你得顶天立地,其次就得心中有丘壑啊,应渊心中有啥?
娘们唧唧的只会叫一个女人牵着走。
他越是想越是害怕。
应渊这工作,还有家里这些瞧着不错的关系。
娶错个人,她借着你的人脉在外面胡来,到时候会牵连全家的。
别的人他不敢说,但应渊绝对就会。
“就谈过一点时间,人家说什么他是什么,人家就是想把他卖了估计他都会乖乖跳上称然后自己贴个标签。那种女人会把我们家坑死的。”
江晓凤一脸无动于衷。
她在想,好像有人报警说附近有小偷来着,那一片好像是有刑满释放的人,这两天她得查一查。
倒不是自己带着有色眼镜,而是很多人出来以后还是会二进宫三进宫,死性不改。
“江晓凤,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讲什么?”
215 有想法
江晓凤回过神。
“你不说儿子吗?”
说呗。
应红杰气的都要脑梗了。
摊上这么一个老婆,和那么一个儿子,他得短命三十年!
“我说那个女的不行!”
“为啥不行啊?”江晓凤反问。
“你不知道为什么不行?”应红杰直接喊了出来。
他讲了半天,她听什么呢?
“影响未来子女?那未来都是自己拼出来的,做点别的工作呗。”
那怎么办?
应红杰的脸色越来越黑。
江晓凤还想着小偷的事儿呢。
“你生的儿子你不知道他那德行?见到个女的腿都迈不动道,人家骗他哄他他能闹明白怎么回事儿?”
“他如果看见她走得动道,那不就分了吗。”那还用家里去管,说这个不行你不能处吗?
要是就连点激动都没有,那躺在一块儿一起念经吗?
“我是和你说这个吗?”
“他也不是傻子。”江晓凤反驳:“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他智商是负数呢?喜欢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道。”
“那个女的现在借用他的关系到处逢源你知不知道?”
江晓凤当然知道。
她斩钉截铁摇摇头:“不知道!”
应红杰气的拽着自己的衣领子,他觉得上不来气儿啊。
他即将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
当年他差点死在应渊的手里,现如今又要死在应渊他妈的手里了。
这对母子和他有仇是吗?
“她这么搞下去,早晚得闯祸。就一个高中毕业的……”还真不是他瞧不起高阳,你说这个女的哪里有能让他瞧得起的吧。
你说说。
捅人蹲监狱,人生黑一半。
拿剪子去捅她爸,道德方面已经黑没有了。
现在又死活缠着应渊,脸也没有。
还剩下啥了?
“她搞什么,做生意无非是,她有本事那就做,只要不犯法不触碰法律底线。”江晓凤想得开。
应渊又不是了不起的人物。
那就当成是一份事业去看呗。
“慈母多败儿!”
应红杰摔门离开了房间。
继续和江晓凤待在一间房间里,他会脑溢血的。
他讲东,那个女人就故意对他讲西。
男人娶对娶错老婆是很影响人生的,或许往严重了说影响的都不只是个人的人生,还会影响上下三代人。
应奶奶被砸门声吓得一激灵。
其实。
她挺像让应红杰搬出去住的。
江晓凤留下来和他们老两口住,应红杰自己搬出去。
晓凤实在是太好了,她把晓凤当成女儿看,一天见不到都会想的。
“他又怎么了?”
江晓凤叹气:“看人家做生意,来气。”
应奶奶:……
“他可能觉得他儿子还在念幼儿园,什么事情都需要他出言提醒,没有他去监管应渊就会犯错,应渊连个人也看不清,应渊会被人骗。”
“这么严重?”
“无非就是那孩子野心重了点。”
应奶奶也很担心高阳。
“说是同意吧,其实她捅她爸我就有点害怕……”
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个性绝对不是软弱的,那两个人一起生活不会一点摩擦都没有的。
其实说到底坐不坐牢都不是事儿了,而是这个个性。
监狱不是个好地方,能去到那个地方的人她不敢一棍子打死,但里头也是坏的占了大部分。
“那些事儿都过去了。”
对不对的,都已经发生了。
“我也是担心应渊。”
应奶奶也担心儿子担心的问题。
她不怕高阳把老应家坑了,家里的东西就这一堆一块儿的,有没有反正都能活。
她就怕高阳接触人接触多了,人就会变。
应奶奶见过很多脚踏实地的人最后都变漂了。
钱是个好东西,钱也是祸害。
应渊一头热,投入那么多感情,将来一旦他这个感情有变故……
孙子是很好,可外面的花花世界更加诱人。
本分的女孩子会守着丈夫一生一世,不本分的人……
这都不好说啊。
人外可是有人的。
江晓凤嘟哝一声:“妈,你是觉得自己孙子有多差?”
差到没怎么样呢就怕人跑了?
就怕人生外心?
“应渊不差,可那个人……”
应奶奶摆摆手,她觉得还是别说了。
人一旦对另外的一个人有了看法,那怎么看都能找出来缺点。
反正,成全吧,她又想叹气。
不成全吧,还是想叹气。
“缘分这个东西讲不好的,有缘怎么都能过到一起去,没缘分你就是长成一朵花人家该离婚还是要离婚的,本不本分走着看吧。”
好你们就结。
不好,你们就分。
她不给任何意见。
“你这当妈……可挺好的。”应奶奶讲了一句。
她就发现啊,晓凤的心啊……有点大。
“那也不是我娶她,也没和我过,好不好的他自己守着呗。人是他挑的,将来娶回来也是摆在他床上,他看了高兴就行,也不和我过日子也不和我生孩子。”
应奶奶:……
这话讲得呀,让她无从反驳。
“可别影响到应渊了。”
“那影响不到。”
那是两码事。
*
“又要出门了?”高秀宁跟在女儿身后,唠叨了一声。
高阳最近都不太着家的。
总是往外跑。
“嗯,出去有点事情办。”高阳穿好袜子道。
高秀宁瞅瞅女儿穿的丝袜,她心中不停叹气。
外面这么冷的天儿,你穿成这样……不冷啊?
怪冷的是吧,多穿点多好。
还有她昨天帮女儿洗内衣,高阳扔在卫生间没想起来洗,她就想着勤快一把帮着洗了,结果一看呐。
高秀宁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是内衣呀?
她瞅着像是破布片子。
以前孩子穿衣风格,她也不是这样的啊。
最近……
就挺不对劲的。
她很担心,又没办法开口问。
做啥工作需要穿成这样儿啊?确实有点往不着调的方向奔跑了。
正经工作,应该不用这样的吧?
她又不敢问。
问高阳,你现在做的工作是不是不正经啊?这样说好吗?
“妈,我以后脱下来的衣服你不用洗。”她想洗的时候发现她妈都给洗完了。
“这是你买的啊?还是别人送的,这不好看。”高秀宁好半天挤出来一句。
女孩子嘛,就应该活得冰清玉洁。
这杂活着活着就变妖道儿了呢。
“哦。”她听了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喜欢就成。
你想脱了衣服,里面的东西不是一套儿,一件一个颜色,那跟开了染坊似的。
她瞅着应渊貌似也挺喜欢的。
“妈,我后天回来。”
高秀宁眼巴巴到了阳台,看着孩子上了车走了人她幽幽叹口气。
孩子大了,不由娘啊。
216 月亮太阳皆爱你
高阳她其实出狱以来过的并不愉快。
可应渊让她快乐。
直接开车去了玉州,然后车停在玉州再飞广州。
高阳每一次过广州,应渊无论多忙他都会尽量抽时间接她。
他只能尽量。
可目前这个尽量是百分百。
她每次过来都不会选择白天,既然不是白天就不会占据他太多的工作时间。
今天除外。
才子如云学者众多的大桥设计院,应渊在院内私下被称作投标常胜队的领头人。
领头人领头人,压在他肩上的东西也不少。
此次竞标的湾西大桥主设计师就是应渊,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
应渊的一贯设计理念就是使复杂问题简单化,这座大桥是澳门回归祖国后规模最大的公务工程。
应渊的设计方案为,主桥为双层,上层双向8车道,下层在箱内设置双向4车道,预留辅设轻轨空间,使大桥在8级台风时仍可全天候过江,两座M型白色主塔与澳门的英文首字母不谋而合。
“为方便台风时下层箱内梁内行车,原本实体的隔板准备改为通透式加劲肋设计便于行车结构安全,采用两个分离式独立受力的箱梁,代替通常的一个巨型单箱梁体简化施工,上部主塔配合两节主梁设计为M型,受力合理造型独特且投资节省。”
“应工啊……”
应渊看了一眼手机。
五分钟后,找了个比较清静的地方,反打回去。
但是高阳的电话已关机。
应渊看了一眼手表,他想把里面的事情都处理完,可说实话真的要处理完一小时十个小时都是它。
回到里面,领导也有瞧出来他是有点累。
能理解嘛,折腾了这么久。
“晚上的宴会你就不用来了,待在房间里好好歇一歇,如果你觉得精力足够的话……”
作为领导,他是希望应渊多参加一些这样的场合。
越多越好。
爱将爱将,那真的是只是瞧上一眼都是满心口的开心。
可应渊的个性吧,他对这些不太喜欢。
上面觉得爱惜人才的一种方式就是,让他去过他喜欢的生活。
应渊点点头:“那晚上我就在房间里休息了。”
“晚饭记得要吃,觉得自助不好吃可以吃些别的嘛,酒店楼上不是什么都有。”领导忍不住碎碎念。
满眼满心的忍不住喜欢。
喜欢到恨不得衣食住行都替他安顿好了。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您胃不大好少喝酒。”应渊微微欠身。
领导看着这个孩子,他就想啊,你说所有的孩子都是相同的吗?
并不!
可能上天造人的时候,造应渊的时候就格外开心与偏心。
长得好就算了,长得好又有才华,有才华也罢了结果他还那么的有教养。
恨呐!
这为什么不是他的孩子?
这孩子的父母真的很会养孩子啊。
羡慕!
应渊开车去机场接的高阳。
高阳下飞机看到他也是明显一愣,她在玉州准备登机之前给他打过电话,可惜他没接。
她知道他忙。
走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他伸手摸她的头,觉得她今天情绪不太对。
“就特别想你,想看见你,又觉得或许今天发生了一些好事情,我的你的。”高阳搂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恋爱这个东西,叫人痴迷啊。
他道:“倒是真的有点开心的事情。”
“嗯?”
“上车说。”
高阳的手袋被他接了过去,应渊很是自然拿着她的手袋放到后面。
无论什么时候,她见到他,她的手里永远不会拎着东西。
有什么东西那一定是在应渊的手上。
“什么开心的事情?”
“工作上的。”
“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工作?有没有打扰到你?”她觉得太粘人的话,也好像不是很好。
他很忙,他的工作很重要,不像是她的那种随时都能被打断的。
“怎么会呢。”
他凝视她片刻,伸出手替她理理她鬓角的碎发。
“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那我带你去个我觉得不错的地方?”
高阳看着自己的腿,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天人交战着。
坐在她旁边的这个人她太熟悉不过了,现在熟悉到可以只是闻就晓得那个人是不是他,她很兴奋又觉得这是在路上,好像这样不太好。
但是,她又觉得真的很想他。
高阳挪了挪自己,她伸出手去搂他的脖子,然后低头就吻了上去。
你知道红气养人吗?
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你就觉得不一样了。
应渊的手离开了方向盘,他仰起了头。
他们并没有出去吃饭,而是选择了在酒店在房间里吃。
他住的那间房间里有一块很大的落地窗,高阳坐在他的腿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明天替你约了个摄影师。”
“给我?”她一脸纳闷。
她又不想拍照,为什么替她约?
应渊的手摸着她的睫毛。
“你那么好看,总要留下一点青春的印记。”
“怕我老了?”她调侃一声。
私心里,不愿意去。
她不喜欢拍照。
没有那种爱好。
你想她以前生活的那种环境,她有什么资格总去拍照?
不经常拍照的人是很抵触照相的,她被关之前倒是拍过照。
想起来那照片,她有些心口发闷。
他亲了亲她:“只是觉得你好,好到月光和太阳都爱着你。”
高阳搓搓自己的手臂。
那他要是这样说的话,也不是不行。
*
高阳人生中的第一次拍艺术照,是被应渊逼去的。
她不想去,他坚持要她去。
她从广州回到齐州,就带了相框和照片回来。
高秀宁看到照片一直夸来着,觉得拍得很好看。
“我女儿长得好看,适合多拍拍照……”其实她也觉得挺可惜的。
你说孩子长到这么大,这是头一次拍这种照片。
以前条件不好也没顾得上,觉得小孩子嘛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后来条件好了没等她生出来这种想法呢,高阳又去新疆了……
高秀宁伸着手摸着那照片,越看越喜欢。
高阳长得好!
天生好的那种。
其实以前也不丑。
不像她。
她自认自己就是天生没有福气的那种人,但是她女儿长得可好了。
脸上一看就是特福气的那种。
“找个什么东西把它挂起来。”
“就放房间里摆着就行了,不用挂。”
她得多自恋啊,还搞个照片挂在家里。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高秀宁不同意:“我一会去喊高桥下来,叫他钉墙上。照片拍了不就是为了摆着看的,你看看拍得多好看。”
“那我改天带你去拍。”
高秀宁连连摇头:“我可不去,我不喜欢这些。”
她一个残疾人,拍这些干什么。
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长得又好才去拍这种照片的,她都老了也不好看拍出来和鬼一样的,还是别去吓人了。
“我哥今天白班?”
高秀宁说起来高桥就长叹气:“嗯,白班。阳阳你有时间劝劝高桥,叫他别挑了。”
就高桥这种挑对象的方法,让她看着心惊。
高秀宁觉得男人女人都好,别眼睛长在天上。
差不多了试着接触看看,别站一山望着那山。
217 三观碎了
“我试试吧。”
高阳进了厨房,帮着她妈切了切菜。
其实不用她切,这些她妈都能自己做了。
“你们公司的生意外地还有呐?”高秀宁问了一句。
她瞧女儿这个红光满面的状态……这就不是工作的颜色你晓得吗。
怎么瞅都是带点别的。
那小应还在原地等着呢,行不行的你就说不和他结婚,你这头外面是不是又……高秀宁就想讲,做人别太出格了。
或许高阳现在遇上了更加有钱的人,但小应有情有义的。
出社会了,做了买卖,高秀宁见到了很多很有钱的人。
设计院的工作很好,很体面但设计院的人赚什么钱能拿到多少她不清楚,她只是晓得里头的待遇特别好。
但和拥有五百万的大老板摆在一起比呢?
高秀宁认为也许是后者更风光吧,但……
小应的人品绝对过关。
除了阳阳这个黑历史。
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你当妈的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替孩子去做选择,死守着小应,万一他家里最后又反水……
可阳阳现在这妖道道儿的劲儿……
正常的良家妇女,就不会搞这些邪门的东西。
她给高阳收拾房间,看到了好多那种啥都遮不住的衣服。
有心想让孩子回到良家妇女的路上,但这种话亲妈也不适合说啊。
“不是,去外地看一个朋友。”高阳随意道。
“是小应吗?他好像人也在外地……”高秀宁试探问了一句。
“不是。”高阳为了避免她妈问东问西就直接否认了。
高秀宁手上的动作一顿。
不是啊。
她又想起来高阳那啥也遮不住的内衣了。
实在是……
她妈要活着,绝对能给扔出去。
那是正经姑娘用的玩意儿吗?
“……我帮你收衣服看见你新买的几件衣服……挺有意思的。”放过去那叫伤风败俗,放现在……
可能是审美另类吧。
高阳大概猜到她妈看见什么衣服了。
住在一起,就是这点特别不方便。
其实他妈已经尽量不去动她的东西,可经常会帮她找找脏衣服什么的要清洗,每家的妈妈都是这样的勤劳,你又不好讲什么。
“嗯。”
高秀宁:……
还是想劝。
叫高桥下来吃饭,高阳劝了两句。
可高桥坚持要找个全方面能碾压姜心的。
“哥,置那口气没必要,还有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和舅妈提了吗?”
还是买房那事儿。
现在商品房已经出来了,且价格越走越高。
李凤兰原来手里的那点钱那真是好钱,可放到现在……想当初两万多能买个地点相当不错的房子,买上五六套绰绰有余,现在买两套已经吃劲儿了,而且这两套的位置还不好。
“你还不知道你舅妈,她不会进市内的。”
李凤兰不愿意进市内住,高峰也是那意思。
加上拆迁分地号,她还是要去新的地方盖房子。
“不进就不进把,哥你改天找个时间我陪你把过户手续办了。”
高桥没应声。
他是做哥哥的,他要妹妹的房子做什么?
再说他姑是个残疾人,他真的这样干了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吃过饭赶紧就走了。
高阳看着她哥的背影出神。
“还吃吗,我给你填点?”高秀宁伸手去要高阳的饭碗。
“妈,我哥最近经常来家里吃饭吗?”她事情比较多也就顾不上了。
你想她工作又加上谈恋爱,有点时间和精力都用到应渊的身上,不够分的。
高阳感觉高桥不对劲。
“哎呀他不是被姜心气的嘛……”高秀宁碎碎念。
高桥这顶绿帽子戴的,心里肯定是受伤了。
“我瞧着他这个劲儿像是外面有人了……”
“不可能!”高秀宁摇摇头。
侄子她很了解的,不可能!
高桥……
和前面的对象联系上了。
就是他自己处的那个快要结婚最后因为房子分手的姑娘。
姑娘结婚了,但……丈夫出车祸成植物人了。
她结婚生了个儿子,现在孩子还小也是担心高桥对着孩子不好,毕竟是后爹,想来想去就犹犹豫豫的。
离婚吧,其实婆婆对她特别好,她觉得良心和道义上都讲不过去。
不离婚吧,丈夫已经躺了好几年了……
再说和高桥结婚吧,她这带着一个孩子,万一老高家对她儿子不好怎么办?
两人反正都没提结婚的事儿,想着就暂时这么混着吧。
就在高秀宁的眼皮子底下,可高秀宁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倒是高阳,她就觉得不太对。
周末她故意晚走了好一会,正常高秀宁七点半出门,高阳是要更早些的。
十点钟高阳在屋子里磨磨唧唧刷牙呢,她一会儿一走到猫眼处往外瞧瞧。
十点多,听见上楼的声音,高阳跑到门前。
高桥带着那个女的上楼了。
那人高阳认识啊。
高秀宁今天开张开的不错,人心情也挺好的。
隔壁摊主给了她一把瓜子,她正吃呢,高阳来了。
“怎么这个点过来这儿了?快中午了妈叫两个菜吧……”
她自己的时候吃的都是盒饭,盒饭省钱呀。
但是高阳一来,高秀宁就张罗着想去附近的小饭馆炒两菜。
“高姐的女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高秀宁扯着高阳,和说话的人笑:“好看什么呀,不过长得确实比我好看。”
高阳穿了身皮衣,她原本就瘦身材高挑,漂亮里夹杂着一丝的冷。
其实以前她气息不是这样的。
回来以后就变成这样儿了。
高秀宁拉女儿进摊子里:“你坐着。”把自己的手炉给了高阳,怕女儿挨冻。
这可是亲生的呢!
又关心高阳的腿:“腿冷不冷啊?妈去给你灌个水鳖子吧。”
水房有热水,接个水又不累。
“妈。”高阳拽高秀宁。
她把自己看到的事儿和高秀宁讲了,高秀宁张张嘴。
高桥糊涂啊!
“那人结婚了,孩子都生了。”
“你怎么知道的?”高阳问。
高桥一些同事来过楼上,高秀宁遇上过几次,还邀请那几个人来家里吃饭,吃饭肯定就聊天都是高桥同事说的。
这从道德上说,你不学姜心了吗?
高秀宁直拍大腿。
学坏了!
218 过大年啰
高秀宁黑着脸,伸手就去抓电话。
“你要干什么?”高阳按住母亲的手。
“我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家里来。”这不是做糊涂事嘛。
人再好,当年你都不努力,现在勾搭在一起算是什么?
别说丈夫是植物人,那不是还有口气没死呢。
这……
高秀宁的三观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你一个姑姑怎么说?告诉他这样不行?我哥是个男人,前面还有姜心的事儿……”
高阳觉得,她妈没办法管的。
亲姑姑是亲,但亲姑姑有些话也不适合说。
“那就让他和那个女的这样混?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和偷有什么两样?”
那过去,这种事情无论人家爷们什么样,高桥这都是违背了道德三观的,讲的更直白一些,这就相当于耍流氓,生儿子没那啥的缺德事。
高秀宁真的气得半死。
有那么好的工作,家里也没有拖后腿,你说相亲相了多少个漂亮的姑娘啊,这个不行那个差点什么的,折腾来折腾去,你搞这种事情?
缺心眼吧。
“你和我舅妈讲一声,剩下的别管。”
“这事儿说起来当初也怪你舅妈,我就说出钱给他买个房子不肯听我的,那时候房子才多少钱啊……”
非要在里面搅和,坚持要在农村盖房。
结果把孩子的姻缘搅和碎了,你说不是前头那个分了,能娶姜心这种不着调的吗。
“我真是,有些时候和她也说不清。”
高秀宁嘟嘟囔囔。
其实有些时候她能理解徐金枝瞧不起她和高峰的心思。
人嘛,就得变动变动。
一成不变不见得就是多了不起的好事儿。
只有死木头疙瘩才永远不会变呢。
想当年那房子才几个钱?李凤兰手里是有钱的,她那通劝啊,就是不肯买。
现在好了,手里握着的钱不值钱了。
高阳挑挑眉。
她妈不是一直都觉得舅舅舅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聪明的人嘛。
高秀宁这头和李凤兰通了气,李凤兰气半死,可气有什么用?
你做妈的不好又是打又是骂,只能让高峰和儿子谈,但高峰那个样子,他几棍子下去没有一个屁啊,谈什么?
又把问题踢回来了。
李凤兰只能叫高崎去和高桥谈。
谈吧。
也没谈出来效果。
高桥自己的意思,除非是遇到特别合适的,不然他就是想复合。
他是抱着这种心态。
可对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单身大姑娘了,人家带着个孩子,人家有所顾忌。
想来想去,不说断没说离婚,反正就先拖着高桥。
你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白睡人家,人家也是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形势,人也不想生二胎,一个孩子已经够累的,但是高桥没有孩子,不给生能行?就拖着。
死拖着。
高桥的婚事,除非是他自己愿意,不然别人劝那只是劝而已。
高阳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每天跟着她哥操心她哥的问题,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是亲哥她也管不到这些事情的。
年前二十九,高阳和高秀宁去批发大市场买了好些的年货。
过年就是讲究个气氛嘛,能不能吃得了那是另外的事情。
鸡鸭鱼虾该买的都买到了,那批发市场里人贴人,热闹得不行。
高秀宁就总担心自己的钱被摸了,这都不好说的事儿,毕竟人实在是多。
前头有个妇女叫嚷着破声大骂着,好像是被人掏了兜。
高秀宁摇头:“过年小偷儿多,可得把钱放好了。”
稍加不注意,钱就都飞走了。
那些小偷儿别提多厉害了,三秒两秒的你都不知道钱怎么没的。
东西放到车后备箱,高阳开车回家。
“晚上送你去我舅呢。”
高秀宁摇摇头,开口:“算了,我们娘俩在家过吧。”
李凤兰是不可能进市内来的,她也不愿意看见高阳。
她虽然向往和弟弟一家子热热闹闹过个大年,但扔着独生女在家,那哪里有妈妈的样儿啊。
从心里来说,还是女儿比任何人都亲。
高秀宁才舍不得扔着高阳不管呢。
李凤兰不来,那她也不过去了,她得守着女儿。
孩子从小就缺父爱,她得给补上。
崔国文不是人不要紧,她得是人。
“那我们俩吃完年夜饭我送你过去。”反正她有车,开车很方便的。
“算了吧,吃完饭咱们去看放礼花。”
转盘每年都有礼花表演,高秀宁不大喜欢看那些东西,但是她觉得女儿喜欢。
“不用担心我,我吃完饭也就睡了。”高阳说着。
她肯定对看节目什么的没兴趣,没必要把她妈拴在身边。
总体来说农村的大年三十还是蛮有趣的。
“再说吧。”
回了家往门上贴对联,高秀宁熬浆糊,高阳负责劳动。
“阳阳。”高秀宁叫高阳。
“哎。”
“忘记买水果了,你去买点水果回来,不然明天还得涨价。”
“也够吃的吧。”高阳觉得家里也没人来,买那么多的东西不是留着放坏嘛。
“你去买吧,我给你拿钱。”
高秀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二百,然后递给高阳。
买这些水果啊,不是图谁来吃。
而是过年就得有过年的气氛。
人家常说,过年了呀,神仙也会偶尔下凡的,那到你家来看,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多难为情。
她是做生意的,她也期盼着女儿的未来可以更好,顺顺当当的,就当是图个吉利。
高阳走没多久,高秀宁站在凳子上慢慢贴对联,一只手在对联上不停赶浆糊。
这贴对联也是有讲儿,贴得越平整越顺眼,来年就会过得约好。
“阿姨。”
高秀宁被身后的人叫了一声,吓一跳。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应渊伸手接了她一把。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高秀宁一脸客气。
她这是手缺一条,不是腿缺了。
“小应啊,屋里坐。”高秀宁客客气气请了应渊进屋儿。
然后就后悔了。
怎么把人请进来了?
应渊手上提了很多的礼品,大包小包的放到门边。
“阿姨,这些是冷冻的先放到阳台去吧。”
齐州过年各单位都是差不多的礼物,什么弄成一板的鲜虾五斤,然后带鱼各种鱼类还有就是一些牛羊猪肉。
应渊的单位待遇更好一些,发起东西来那简直和不要钱一样的。
高秀宁见那些东西张张嘴。
219 勤劳人应渊
这怎么好意思呦。
你说高阳也不肯和人家处对象,就吊着人家不放,这道德方面讲不过去。
高秀宁上手推推:“小应啊,阿姨家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
孩子那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和阳阳没有缘分。
是高阳没有这种福气。
“阿姨,留着吧。”
“不是小应,阿姨我说了不算……”高秀宁吞吞吐吐,脸上闪过一抹难为:“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小伙子,阿姨也喜欢你也希望你能成为我女婿,可高阳……”她又不愿意讲女儿坏话,只能又吞吞吐吐解释:“我们家高阳配不上你,你这么好的人应该娶个合适的人。”
应渊这小伙子多好啊,娶个门当户对的,日子能过得特别好的,她相信。
应渊心尖儿一跳。
“妈,你和谁说话呢?”
高秀宁满脸尴尬。
她没想到高阳回来的这么快。
这……
“就应渊来家里看看我,我出去送送他。”
高阳哦了一声,拎着袋子和他擦肩而过。
不是过来看她的?
也对!
应渊跟着高秀宁下了楼,高秀宁这辈子都没觉得这样尴尬过。
她瞧得上,那没用啊。
“应渊啊,阿姨谢谢你啊。”
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你说阳阳不懂事不惜福。
高阳坐在屋子里扒橘子皮,高秀宁送完人又回来了。
可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太好,明眼瞧着就有些发蔫儿。
“吃糖?”高阳递给她妈糖。
“阳阳啊。”高秀宁转过身就想和高阳聊聊这谁高攀谁的问题。
她真心觉得哪怕应渊家对高阳有点什么不满意,那她和高阳尽量去做到让应家满意。
女儿再好,你硬件上现在有黑点,人家就是瞧不起你……能理解的吧。
“你就听妈一句劝。”
高阳嚼着橘子,她觉得为了不让她妈继续唠唠叨叨的她是不是应该把和应渊的事情讲一讲?
“什么呀?”
“……他妈都亲自上门了,可见他妈是听他的,他家里其他人就是不满意咱就努努力让人满意,等到真的能结婚妈把钱都划拉划拉房子和钱都给你们。”虽然这钱和房子不多,但至少是那意思。
有案底是黑点,但有点钱也算优点吧。
高阳嚼东橘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低着头。
“妈知道你骄傲,可骄傲没用。想当年就因为骄傲那书就没去念,现在提到学历就只能是高中……”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夜校也好,各种什么速成班都好,那种只能是沽名钓誉的。
你走出去能讲那是你的学历?
学历上已经矮人一块了,婚姻上就千万别再矮了,不然无穷无尽的后悔。
“妈,你别说了。”高阳的情绪突然就不好了。
“阳阳,你听妈说,犟没有任何用!男女谈恋爱谁高一头谁低一头能算得上什么?他喜欢你,那就是最重要的,哪个女人能一切都顺顺利利一点风波都没有,婆家的态度是婆家的,人家瞧不起我们那不是很正常恶吗,是人都知道门当户对,你说我们家……”
她不是说女儿对不上,而是说自己。
她是个残疾人,也没有点文化,过去就是个农村妇女,她拖了阳阳的后腿。
“妈,你别说了!”高阳制止母亲继续讲下去。
阳光缓缓爬上窗台,照到高阳的脚上,可只照出来了寒意。
她刚刚还觉得讲出来她妈估计吓一跳,现在如触电般的醒了过来。
是她不配!
她的人生有污点,是她配不上。
高秀宁人抖了一下。
晓得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可现实如此。
现实里高阳能嫁给应渊,那就是她祖上烧高香了。
高阳的眉头锁着,她站起身。
高秀宁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她找了个借口去了厨房收拾那些菜。
高阳回了房间。
她手机响。
她看了一眼手机,那号码她再熟悉不过,可她没接。
应渊以为她还在干活,也就没继续打。
回到了家里,家里的所有活儿就都是他的。
江晓凤养孩子,所有累活脏活都是儿子的活儿。
这点她和应红杰是完全达成一致态度。
应渊在厨房里用热水给鸡褪毛呢,试问这种活他不做难不成叫母亲或者奶奶去做?
认认真真拔着。
应歌送过年的礼物登门了,晃到厨房。
“这活儿干得不错。”她依靠着门板表扬应渊。
她大侄儿就这点特别好,进得厨房出得厅堂。
男孩儿嘛,就应该脏活累活什么都抢着干才对,她嫂子是个人物!
“姑。”
“哎。”应歌应了一声:“原本打算过年包给你的,但是等不及了。”
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红包。
应歌喜欢应渊。
把应渊当成亲儿子的那种喜欢。
两个人年龄差得不算是太多,虽然是姑侄其实也像朋友。
“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了。”
应歌走到侄子的身边,蹲下来把红包揣到应渊的口袋里,她还特意扯了扯,又拍了拍。
“你二姑叫你明天给爷爷奶奶一人包个大的红包,那钱她随后给你。”
老二是应家的大户。
每次出手的钱够全家生活一年的。
“行,着急吗?不着急我把活儿干完的,我一会儿得把虾线挑了……”
应渊的活儿都在厨房呢。
厨房里的鸡鸭鹅收拾完了,还得去擦玻璃。
“你慢慢干吧。”
应歌交代完就回了客厅里,往椅子上那么一坐,然后就是嗑瓜子看电视。
应奶奶刚刚从外头回来,和老头儿去银行取钱了,这不要过年了嘛,都得给些红包图个吉祥。
“你说你当姑姑的哪里有样儿啊,倒是帮帮忙啊。”应奶奶唠叨。
应渊那是个大小伙子,怎么让那孩子干这种事儿呢。
应歌嗑瓜子的手一顿。
“我嫂子不让我干。”她也不喜欢干那些活儿。
搞一手的味道,多难闻啊。
“应渊啊,赶紧出去出去,奶奶干。”应奶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就去厨房顶替孙子去了。
“你叫他干呗,一个男人的手又不用保养,再说一年到头他也就干这么一天。”应歌嚷嚷了一句。
干也不白干,明天不是有大红包嘛。
220 江晓凤给高家送礼
“这时候还有桃呢?”应歌伸手抓过来桌子上摆放的桃子。
齐州过年肯定没卖桃儿的。
咬了一口,这桃子的味道还挺不错。
“你说说你也是当姑姑的!”应奶奶对准女儿的后背,狠狠一记铁砂掌。
老女儿老女儿,老太太的命根子!
可自己惯吧一回事,放到别人眼前惯那就不是回事儿了。
在爹妈眼前哪怕等吃等喝没人数落你,在哥哥嫂子面前,还是勤快些的好。
“你干吗?”应歌咳了一声。
“去帮忙。”
应歌一脸无语。
“家里有个大小伙子,就这么点活儿他三分两分就干完了,还用他姑我伸手?那要他干啥。”
对不对。
应渊一个人顶千军万马了。
应奶奶作势还要打。
“奶,我干就行。”
“你歇会儿吧。”应奶奶舍不得。
那老女儿是命根子,大孙子也是啊!
所有的累都愿意自己挨了,不愿意孙子辛苦到。
你说一年到头孩子累什么样儿啊。
别说什么不敢体力活,那小渊干的是脑力活更加的辛苦。
“听奶话,出去找点吃的坐会儿。”
也觉得江晓凤这心实在是太大了,现在这样培养孩子,将来让他家务全包啊?
谁会的多,谁吃亏呀。
虽然她也认为男女平等。
“哪儿买的桃子?”应歌问。
“别人送的。”应奶奶没好气。
“还有没有,我挺爱吃的,走的时候给我装点呗。”
她爹妈都不太吃水果,哥哥嫂子就更是了,扔在家里最后也是等着烂了,还不如都让她吃了呢。
“没有没有。”应奶奶挥手。
连吃带拿的!
原本还真有,有那么两箱呢,晓凤昨儿来问她吃不吃,不吃的话她准备送到高阳家去。
没办法呀!
你求着人家的姑娘,就得过年是节礼物送上门。
想到这里应奶奶摇摇头,可真的和过去不一样咯。
养个女儿一本万利啊。
见过婆婆还没得到未来儿媳妇的礼物,已经开始过年过节给人娘家送礼物的,见过没?
没见过,这就让你见见!
应渊这头收拾好厨房里的活儿,然后去外面擦玻璃,他姑负责指挥。
这里不干净,那里擦得不好,反正他是没什么脾气的人,让返工就不停返工。
老爷子在楼上房间写大字呢,春联都是亲手写。
“下楼吃点东西吧。”老太太上楼叫老伴儿。
“应渊这脾气可挺好。”平时瞧着,挺温和的。
不对上他爸,就是个没脾气的小孩儿。
你说说看外表,哪里看得出来他当时和应红杰吵的都要还手了,把红杰气成那样。
哎。
“他小时候脾气就好,叫做什么从来不说不,我记得他五六岁的时候晓凤带着他骑车上下班,孩子冻得和什么似的问他苦不苦,从不抱怨。”
为什么总给孙子钱?
是她偏心?
是她愿意培养孙子啃老?
不是。
是因为应渊小时候过得太苦了。
那时候条件也不好,也不像是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吃东西吃得都不齐全,家里有点好吃的晓凤做嫂子的肯定要留给应歌。
她是觉得亏欠孙子,对不起孙子。
应歌健健康康的,说不结婚就不结了,应渊的个性搞成这样。
如果她早点知道,她早点拦着,不让红杰下那么狠的手,孩子只会更好的。
心疼!
“懂事。”
“我也觉得,倒是他爸爸挺不懂事的,那么好的孩子成天挑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应奶奶难得嘲讽了一句。
她轻易不说儿孙的是非,觉得没必要。
实在是被应红杰气到了。
普通人就生普通孩子,那么多要求做什么,你也不是十全十美啊,那你凭什么要求孩子这样那样的。
“他是我害的。”
应爷爷淡淡道。
“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快下楼吃点东西吧。”
派出所。
江晓凤把东西收拾收拾,她刚刚从外头回来,这一片儿有刑满释放放回来的,她得把情况都把握把握。
别的不怕,就怕这些人再犯。
小偷小摸习惯了,放回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很容易继续走上歧路。
用事实讲话,大概率就是如此。
所以高阳吧……
江晓凤把桌子底下的盒子拉出来。
“呦,这是要给谁送礼啊?”同事看见,调侃了一句。
别人跑江晓凤家就差不多,她还用给别人送礼呢?
单位里的女同事都挺羡慕江晓凤的,你说说上面公婆没烦恼,下面儿子以成才,这大概就是人间理想了吧。
“嗯,给人去送礼,讨别人个好印象。”江晓凤笑呵呵说道。
可不是去讨好人家嘛。
“你说真的?谁啊?”
江晓凤摆摆手不愿意多说。
那自己家的事儿也不可能扒出来挨件给你讲啊。
两箱桃子外加她发的大米豆油,你说驮了一自行车。
天冷路滑其实这车也不是很好骑,好不容易到了高阳家楼下,江晓凤穿着大衣拎着东西就上去了。
高秀宁搁家看电视呢,其实有点无聊。
卖货吧也不太累,再说卖货的地方都是人,大家热热闹闹的不会无聊,冷不丁一回家,家里就她自己,有点寂寞。
听见上楼声儿,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她没什么亲戚,就是有亲戚也没有串门的,大家条件都那样嘛。
当当当!
高秀宁眉头一锁。
这大过年的!
踩着拖鞋靠近门边,然后从门眼里往外看了看。
看清楚,立即推门。
“阳阳妈妈,过年好啊。”
高秀宁简直手足无措了。
她不知道该接东西还是怎么样,可东西她不能接啊。
“过……过年好。”
高秀宁一说话,就觉得自己的气不足。
“过年了,提前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些东西。”
“不不不!”高秀宁不停摆着那手:“你拿回去吧。”
她以什么名义收?
她没资格啊。
“快快快进屋说吧。”
江晓凤将东西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笑呵呵道:“单位一直忙,这才抽出来功夫,高阳没在家啊?”
高秀宁尴尬笑了笑:“嗯,她那公司有事情。”
有啥事情她也不知道,就是和孩子聊聊天孩子情绪就不太好,然后就走了。
她也没敢多问。
“忙点好,孩子不像是我们,我们都没得可忙。”
“我给你倒点水吧,你喝什么啊?”高秀宁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眼前的人。
她吧,不晓得为什么,看见江晓凤就脑子嗡嗡响,还有点害怕。
221 没吵起来
“你别忙了,那个……”江晓凤问:“崔国文没再来烦你吧?”
高秀宁连连点头。
没再见过了。
也不想见。
就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以后如果来烦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收拾他。”江晓凤在一张纸上写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然后放到了桌子上:“遇到什么事情都记得往派出所跑,警察能管都会管的。”
高秀宁继续点头。
她其实对警察的印象……不太好。
想当年,她不是没去找啊。
找了很多次,可当时那个男民警和她说,警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这么多的闲事。
讲得就好像她是闲的没事故意折腾警察玩似的。
高秀宁想,如果当年警察肯管她的报案,那后头就不会有阳阳那么一捅。
所以江晓凤现在讲的这话,她心里认为这就是场面话。
但,你说我就听呗。
她有啥权利抱怨说警察不好,人警察也没害她。
“高阳最近做什么工作呢?”
高秀宁双腿并拢,然后让自己坐得端端正正,腰板挺得溜直。
“她有个朋友好像是做什么项目的,具体我也不晓得,就是以前我们那个村儿现在要规划做垃圾场,正拆迁呢她负责管一部分。”
剩下的她就不晓得了。
江晓凤点点头。
“那地方可惜了,环境多好呀。”
“可不是嘛,那么好的地方做垃圾场……”高秀宁摇摇头。
她不懂,所以不理解这种做法。
她和江晓凤坐在一起就是尬聊。
然后高秀宁也没敢说高阳不同意和应渊继续处,江晓凤离开的时候礼物没带走。
*
应歌拿过来一个袋子,放到应渊的桌子上。
“擦玻璃的报酬。”
应渊笑:“给我的?”
“给她的。”
应歌没好气点了点侄子的头:“你一个男人用什么化妆品,这是别人给我的,我都没舍得用。”
真的是没舍得用的。
她当时拆开看了,觉得包得特别的好,看起来可有档次了。
想着就给留下来了。
好看的东西就送给漂亮的小姑娘吧。
“姑,你自己留着用吧。”
“嫌弃姑姑的东西不够好是吧?没有你二姑给的名牌响亮?”
“哪有。”
“没有就对了,二姑是姑那小姑也是姑啊。”
她二姐实在起点太高了,应歌踮脚都碰触不到的那种。
老应家就她二姐应菲那是个场面人,人精子,各种关系到了她的手里都能盘活了。
“她过年来不来家里拜年?来的话提前和我说声,我请个假回来看看她。”应歌用胳膊推推侄子。
应渊摇头。
“不肯来?”
那还挺傲气的。
她以为……对方会巴不得登门呢。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
“她没准备好。”
“也对,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毕竟她那种经历我们也不可能去理解。”应歌觉得将心比心,受了一次重大的打击,能马上满血复活那就怪了。
既然喜欢那就多理解呗。
应渊一笑。
“我听你爸说,你最近学上你二姑了呀?”
小渊一直都是远离那些东西的,现在怎么突然又去搞接触了?是单位需要?
“没有。”
应歌觉得侄子也不太好玩,男孩子长大了就不像是小时候了,问什么答什么。
“你叫什么啊?”应歌去逗鹦鹉。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应歌:……
应渊给高阳又去了一次电话。
高阳这次接了。
“晚上过来我宿舍?”他问。
他这两天都不在家里睡,怕她会找过来。
高阳心里不畅快,刚刚陪吴映红喝了一杯,吴映红哭的妈都喊出来了。
她心里也跟着难受。
“你在玉州呢?”应渊又问。
“我在哪儿还得向你报备是吗?”高阳气一不顺,对着他就泄出来了。
说完自己也是有点后悔。
她这是迁怒。
她心里清清楚楚。
应渊没答,只是道:“知道啦,我这两天都在宿舍里。”
“我陪映红喝了点酒,心情不太好。”高阳解释了一句。
其实她也觉得应渊挺冤。
“酒还是少喝,朋友也要有选择的交。”他觉得那朋友也应该稍稍远离。
吴映红的私生活真的太乱套了。
无论这人的脑子有多好,应渊都觉得高阳不应该和她接触过深。
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她什么人都往高阳的地方带,如果两个女人都喝多了呢?
高阳皱眉:“我有分寸。”
她知道映红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我知道你有分寸,我也相信你的分寸。高阳三十我去你家吧,和阿姨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高阳顿住。
他想让她领着登门,要她一个承认。
可,他有没有想过,她一旦真的带着他登门,她妈马上就会认为他们俩是要结婚的关系。
她妈就会对着应渊热情起来,会将应渊当成自己的孩子去一样的照顾。
她抿着唇没吭声。
不答应不拒绝。
应渊等了好半响,没有等到她一句同意,脸色有些难看。
“算了,明年的吧。”
既然觉得今年不合适,那他不逼她。
明年也是一样的。
高阳开口,说:“你觉得我和吴映红有什么分别?”
应渊不喜欢吴映红,甚至吴映红都没跑到他的眼前来,她如果去了应家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高阳忍不住自嘲。
其实在别人的眼里,她和吴映红是划等号的。
“那你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应渊准备挂电话。
高阳脸上的笑容散尽。
“你不敢说是吗?”
她就想,你有本事就说出你的心里话。
没有必要在这里小心试探,不就想让她离开监狱里的朋友,让她远离那些人。
可她离开狱友,就能代表她没坐过牢?
可能是借着酒劲儿,可能是真的想破罐子破摔,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想干脆一拍两散算了。
瞧不起就说瞧不起,没人要你一定瞧得起。
电话两头谁都不肯继续再多说一句,就那么僵持。
“应渊……”
“在我这里,你和她是有分别的。”应渊淡淡道:“你是我女朋友,她连个陌生人都算不上,她的私生活过于混乱,我怕她把人带回家对你不利,我不放心她,我担心你。”
高阳:“她不会害我的。”
应渊说:“我相信她不会有害你的心,我只是担心她接触的那些男人不够把握。”
222 你比我幸福
应渊不喜欢吴映红。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也没有喜欢的道理。
这种不喜欢,他毫不隐藏,哪怕那个人是高阳交的朋友。
“不会的。”高阳说。
她自己有分寸。
“嗯,我这两天都在宿舍,白天可能不在,过来了给我打电话。”
其实他是觉得什么时间合适把钥匙给她一把也是可以的。
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同居也是半同居。
她手里有把钥匙,方便进出。
高阳有些泄气:“知道了。”
“我不是干预你的交友情况,实在是她的很多做法不仅仅是我,就算是你也有接受不了的地方吧。”
为了不把僵硬带到年后,他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他懂她现在的想法。
但他需要提醒高阳,有些时候现实和你所想的就是两码事。
监狱里出来的人,某些就是不值得交!
“嗯。”
挂了电话,高阳又返回了屋子里。
吴映红喝多了,趴在地上吐了半天。
高阳也不明白她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些时候瞧着她是那样的开心,可有些时候又觉得她活着仿佛已经死了。
伸出手扶起来吴映红。
“脏,别弄你身上。”吴映红哼哼了两声。
“没关系的。”高阳不怕。
将她扶到床上,吴映红握住高阳的手:“别学我!别把人生过成这样,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彻底完了,起不来了高阳!”
这辈子没机会了!
爬不起来了!
她只能混吃等死,等到死亡的召唤。
“映红,你就没想过其实……不给你哥干不给丁玲干还有那么多的公司,你学历那么好……”高阳急切想要劝劝吴映红。
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还有学历!
这一切都是你的优点。
“没用的!我是蹲监狱出来的,学历再好有什么用?人家会记得的都是我的污点,他们会相信我手脚干净吗?找到我的人都是想利用我,高阳别学我!我恨吴映伟!不是他,我怎么会活成今天这样?他需要钱,他就让我去勾引小天,他不是个好人可是他对我好,我对不起他!”
吴映红反反复复哭,反反复复崩溃。
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等她。
没有任何人会拉她一把了。
吴映伟说给她钱,给她找更好的男人,这些就能让她爬起来?
呵呵!
高阳把吴映红的衣服都换了下来,她拿着袋子装好然后把屋子里清理干净。
她不喜欢映红身上的这种抑郁和死亡气息,可她似乎又能理解吴映红。
没进监狱之前,她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进了监狱出来以后,她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包括丁玲。
高阳觉得手臂有些冷,她伸出手抱着双臂,然后搓了搓。
心中莫名觉得不安,有些恐慌。
那种恐慌就像是病,原本没有,出狱就跟了上来,死死贴在她的身上。
她害怕。
又不知道害怕一些什么。
高阳披着大衣走了出去。
玉州曾经有个袁家,不过随着老袁的死亡早就不行了。
高阳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个小院子附近。
她小的时候曾经满怀期待来找过崔文国的。
就是在这个小院子的外头。
她亲眼见证着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她和妈妈的世界。
高阳是个人,她眼睁睁的看着崔莹过得那样的幸福,而她呢?
不是不后悔的。
如果当年她肯低下头,肯去向父亲伸手要了学费,或者没皮没脸认了袁安的这个所谓的妈,或许她今天的人生轨迹都不同了。
可只要想想,她的心就刀割一样的疼。
这种后悔,无疑于在母亲的心上捅刀。
高阳就定定仰着脖子看着里面,那么漂亮的小院子,那么高的楼。
在齐州,现在这种几层的小楼都是没有的,不会有人家舍得花那么多的钱起好几层的楼。
崔莹是回来收拾东西,这个房子早就没人住了。
卖一开始谈好了卖家,后来人家听说她姥爷死在了里面就不肯买了。
这些年一直空着。
她从路口绕了过来,然后看着家门口前站着一个女人,崔莹蹭蹭几步追了上来。
“你谁?”
高阳扭头。
“你出来了?”崔莹认得高阳。
曾经以为这个人是她姐姐,她对着有些亏欠的姐姐。
但随着那一剪子,崔莹开始恨高阳。
她爸现在说话都不正常,她爸都是被高阳害的!
高阳毁了她爸她妈的生活!
“你还有脸来我家门前。”崔莹很想打高阳,但……
怕打不过。
“嗯,过来看看。”高阳的语气平和,她看着崔莹。
“你不要脸!”崔莹只能骂出来这个。
“你们要不就够了。”
“你应该判无期。”崔莹想着,法律到底是怎么搞的啊,对坏人没起到该有的惩罚.
判得太轻了。
都怪她爸!
当初为什么要给那个谅解书!
杀人犯!
高阳点点头,说:“可法律认为我不该判那么重。”
崔莹死死瞪着眼珠子:“你会遭受报应的!”她重重说。
她相信高阳一定会遭受报应的!
老天爷不会放过高阳的!!!
高阳:“是吗?我等着。”
崔莹气得面红耳赤,骂人她又不会骂,打架又怕打不过。
眼前的人可是杀人犯啊,她哪里打得过。
“应渊那种家庭会接受你这种罪犯吗?他妈可是当警察的,他爸也是公务员,爷爷奶奶更加不要说,就连姑姑们工作也都是和公不分家,你嫁进去一粒老鼠屎祸害一锅汤,呵呵。”
她不痛快,她也不想让高阳痛快。
别以为你嫁得进去!
你的案底会毁了老应家一家子的!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高阳凉笑一声:“是吗?可他就是爱我爱到不行,怎么办呢。”
崔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爱一个人不是要成全对方的吗?
高阳这种就是为了自己,能把别人全家拉下水。
什么是爱?她根本不爱应渊哥。
“你家我来过一次。”高阳淡淡说着。
崔莹对这些摆明了就是不关心。
来不来,谁在意。
高阳拢拢衣服,看了崔莹半响:“你挺幸福的。”
比她幸福!
她转身离开了老袁家。
223 小高和小应
大年三十,应渊守着爷爷奶奶过了年。
给爷爷奶奶磕了头。
“快起来快起来。”应奶奶瞪应红杰。
应红杰跪在地上咣咣两个头磕下去,爹妈都没什么感受,反倒是应奶奶心疼孙子心疼得不行,马上就把孙子拽了起来。
拽上手就不肯松开了。
自己的孙子呀,怎么看怎么好。
“爷爷奶奶给的,好好拿着!”
奶奶每一年给应渊的都是大大的红包。
亲孙子呐!
应红杰说:“他一个小孩子,拉他干什么?他自己没有腿不会起?”
这是家传。
过年了,做孙子的给爷爷奶奶磕个头不算什么。
别人家怎么样他不管,但他的儿子必须磕头。
江晓凤站在应红杰的身后翻白眼。
又来了!
应歌见嫂子那白眼,赶紧上前打岔把应红杰的话打岔过去。
“这是你大姑给的,这是你二姑的啊……”应歌一份一份数着。
“不能要,他自己赚工资了。”江晓凤替儿子拒绝。
三个姑姑年年给,你说应渊如果十七八拿着也就拿着了,这都马上奔三十的人了,实在是……拿了那不就是巨婴了!
“这是给应渊的,我们三个将来弄不好都得只靠着应渊给养老呢。”
应歌半真半假说着。
真吧就是,她大姐二姐都结过婚也都离婚了,老大有孩子可那个孩子还不如没有呢。
二姐和她没有孩子。
“养老是应该的,钱不该拿。”
应歌和江晓凤推来推去的。
这就是齐州典型的推让礼仪,你走出门时常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这是给孩子的钱,孩子妈妈觉得不能收,两个妇女站在原地推搡来推搡去,其实并不是打架。
是客气!
只是肢体动作让人看起来会觉得像是时刻准备挠起来。
“你电话响。”应歌喊侄子。
应渊去接电话。
“我在宿舍了,你回来吗?”高阳陪着她妈吃过饭,高秀宁睡下她就跑出来了。
没理由的,就是想搅和他家。
“没陪你妈妈吃饭?”
“吃过了,你晓得的吃多了运动不方便,呵呵。”高阳居然笑了一声。
“知道了。”
应渊回房间去套大衣。
“哪去?”应红杰板着脸盯着准备出门的人。
有没有规矩?
大年三十,这大过年的一屋子的亲人,你去哪儿?
“不是没事儿了,我回去睡觉了。”应渊对着父亲竟然也笑了笑。
应红杰一见儿子脸上那笑容,头皮一刺。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到了有谁可能等着他儿子呢!
“家里不能睡觉?”
江晓凤两把三把把应红杰扯了过来:“应红杰,我问你……”
她找茬。
把应红杰推得差点摔一跟头,江晓凤背对着儿子摆摆手,叫应渊赶紧走人。
“你兜里那五千块钱怎么回事儿?”
应红杰一脸懵逼。
他身上能有五千块钱?
有的话他早就给战友的孩子送过去了,还能留到让江晓凤发现?
他冤枉啊!
哪来的钱?
他妈偷偷给的?
你说这老太太,你给倒是大大方方给啊。
“我哪有钱?”
江晓凤刚刚才往他新裤子里面揣的,现下翻出来能有多难?
从裤兜里掏出来五千块钱往床上那么一甩:“这钱是要给谁的啊?藏得严严实实的……”
应红杰:……
妈的,还真有钱!
哪来的?
应渊踩着愉快的步伐出了大门,走出东岗的大门就瞧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高阳降下车窗,探出头:“嗨,顺路吗?”
“顺。”
应渊拉车门上了车。
他高大的声音将她笼罩在角落里。
“我这个时候抢人,你家里人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他的口气是一贯的平静。
“吃饱了吗?”高阳伸手摸他肚子。
应渊隔开她的手。
前面就是门岗站岗的地方,岗亭里还有人呐。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亲亲热热的。
作风没那么张扬。
“摸一摸都不行?”她诧异。
他冷眼看了她一眼。
“回去摸吧。”
高阳的脸腾地就全红了。
她就是正常问问,他理解到哪里去了?
她觉得他现在也不太老实了。
两人回了家,灯都没有开,扯落了一地的衣服。
十二点半到的家,等到高阳准备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快亮天了,她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理解了吴映红嘴上所说的快乐。
是啊,生活那么苦,还不许她们找点甜嘛。
她刚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当中,感觉他拉着她的手摸肚子。
高阳脑子有点发懵,也没闹明白他这样做的意图。
“吃没吃饱摸到了吗?”他问她。
啊?
她张着嘴。
她当时问那话,是想说他吃饱了才能有精力做。
现在吧……
她就像是那平底锅里的鱼,被翻过来颠过去的煎。
而且这人特别神经病的就是,四点还是五点啊?他爬起来煮汤圆,喂了她一嘴黏糊糊的甜。
高阳真的生气了。
她原本就没睡好。
他是高兴了,她感觉自己的眼袋都能拉长三十米。
被那人挖起来,把勺子怼到她的嘴边。
“张嘴。”
“你有病吧你!”高阳抓过来枕头照着他的头就砸了过去。
她想得好好的,她应该拿出自己的风采让他沉迷,而不是和泼妇一样的一大早就去吊嗓门。
气死了!
吼完觉得头更加疼了。
抓过来他的枕头压在头上,死死捂住。
“把这个吃了。”
应渊不管她怎么钻,那个勺子就是不肯放过她。
过了好久,高阳才张开嘴咬了那汤圆。
高阳说:“大哥,今天又不是十五,为什么一定要吃元宵?”
应渊没回答她。
摸摸她的头发,替她拉拉被子。
“睡吧。”
她又沉沉睡了过去,中间应渊去了哪里她都不知道。
江晓凤提着餐盒给送到楼下,家里有老人肯定早早就要起床的,她早上五点钟就做好了全家的饭,单独给应渊装了一份,送过来的全部都是新菜,今天一早炒的。
新年新气象,想图个吉利。
再说也没有给年轻人吃旧菜的道理,何况应渊那还有别人呢!
等儿子下来,把餐盒递了过去。
“快回去吧。”
应家。
应红杰一晚上都没睡。
他倒是想睡,可想不明白这个事情,问了他妈他爸都说没给他钱,那总不可能是妹妹给他的吧?应歌一年工资才多少啊,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藏的钱?
可不对啊,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