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强迫的人
“无所谓。”琴酒倒是不在意,真正的隐私不可能被外人知道,被知道的都不是什么隐私,“你会做饭?”注意到放在车后座上的各种蔬菜,琴酒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要尝尝我的手艺吗?”
直到安室透将最后一盘菜端到餐桌上,金色黑皮男子这才彻底回过神,组织的核心成员都这么随意的吗?
他和琴酒才见了几面,琴酒就敢跑到他家里吃他做的菜?!
不怕他下毒吗?
安室透的手艺的确相当不错,饭菜色香味俱全,琴酒不挑食,各种菜都尝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用过的餐具扔进洗碗池水龙头一冲,虽然他也没怎么碰到那些餐具,但是冲一下也没什么。
安室透原本还抱着一丝用琴酒用过的餐具去做化验,得知一些关于琴酒的资料,但是现在看来,能坐上核心成员的宝座,琴酒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而且既然已经被琴酒知道了住址,这个安全屋也半废弃了,他还得重新换住所,安室透一边洗碗,一边暗戳戳地观察着琴酒,后者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紫灰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那个黑色组织的核心成员,琴酒虽然不穿修身装,但是从细枝末节也能看出来,琴酒真的偏瘦,安室透很怀疑对方究竟能不能挡住他一拳。
琴酒是最先注意到外面天气变化的,雨滴在地上的声音很明显,银发男人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彻底暗下来了,窗户上是小雨滴划过的痕迹。
“下雨了?”收拾完餐具的安室透看到外面的天气,愣了一下,“天气预报的确说今天晚上有雨。”
安室小卧底看向坐在自家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琴酒,试探道:“你要在这住一晚吗?”
“不。”琴酒起身,他就是来蹭顿饭,今晚住在这里和通宵没什么区别,琴酒没办法在有陌生人的情况下还能睡着。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安室透还惦记着之前在车上没被琴酒透露的住址,一上车就被车后座蔬菜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来到了他家……怎么看,他好像都亏了。
“不用。”琴酒甚至连伞都没要,直接走人,银发男人目光平静地盯着手机上的新邮件,嘴角微微牵动,意味不明。
【Gin,你最近应该没任务,明天陪我出去散心吧~
XXX
Vermouth】
琴酒没有回复,看着外面的大雨,沿着路边慢慢往回走,身上被打湿了也不在意,松绿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街上零星的路人,他们从五湖四海而来,要到天南海北之处。
雨水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纯粹的雨声是一种令人很舒服的声音,琴酒喜欢这些自然的声音,像风吹过树梢、雨滴落大地……这些声音都让琴酒很舒服。
黑色耳机挂在衣领上,垂在胸前,远超常人的敏锐听觉捕捉着天地间细微的动静,琴酒的步伐不紧不慢、步调不慌不忙。
等他回到别墅身上几乎已经完全湿了,淋完雨洗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这本就是一件极其舒服的事情,一只黑球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卡姿兰大灯泡……不是,大眼睛在黑暗中依旧闪亮。
“喵呜~”
琴酒伸手揉着黑球毛茸茸的脑袋,十点一到,准时睡觉。
……
琴酒睡眠真的很浅,在贝尔摩德出现在别墅院子里时他就已经被惊醒了,翻了个身背对房门。
“Gin,”贝尔摩德敲了敲门,没反应,直接推门进来,不出意外地看见琴酒在床上躺着,金发女人靠在门框上,笑意盈盈,“赖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将围着她打转转的黑球抱起来,顺着黑球的毛,“对吧,克罗?”
“睡觉是正常生理需求。”琴酒声音很淡,拒绝早起,被子太重,压的他起不来,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说法,主要是昨晚下了一夜雨,雨水不停地拍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一晚上,琴酒也没能进入睡眠状态,一直是半梦半醒。
“你昨天遇见波本了?”贝尔摩德没有和琴酒在某些槽点上过多纠缠,琴酒这家伙为数不多像正常人的一点就是也会睡懒觉,而且他可以一睡一整天,非必要不起床。
“消息真灵通。”琴酒没问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知道的”,这女人的神秘主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任何问题都能被她用“Asecretmakesawomanwoman.”堵回来,既然得不到答案,又何必去问呢?
“多谢夸奖~”贝尔摩德凑到琴酒面前,后者嫌弃地远离,抽出一根烟点燃,瞥了一眼窗外,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快要下雨了,“陪我出去一趟,有个任务需要一些装备。”
涉及任务,琴酒也没再拖拉,虽然他也很清楚,贝尔摩德拉着他绝对不是干什么正经事,刷牙、洗脸、梳头、卫生间、换衣服,就像是普通人一样的日常作息,贝尔摩德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红唇吐出一个标准的烟圈,看着琴酒将一个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形盒子别在腰间,将那副耳机插头插在上面,耳机戴在耳朵里,黑色外套一穿,将盒子和耳机线通通挡住。
贝尔摩德一直很好奇那个盒子究竟有什么用,能让琴酒不离手地带着它,戴着耳机会影响听觉,所以贝尔摩德也不明白为什么琴酒喜欢整天戴着那个看着普普通通的黑色耳机。
她问过琴酒,只是被含糊过去了,后来就没再问,琴酒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让他说出来,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情意绵绵,都不可能,守口如瓶。
虽然说是买装备,但是一进商场就直奔衣服的行为还是……不出意料呢。
贝尔摩德的任务琴酒不太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参加什么宴会,去接触什么人,具体情况他没问,他想知道的话轻轻松松就能知道,但是有什么必要呢?
贝尔摩德拿着一件蓝色晚礼服在自己身上笔画,很梦幻的设计,蓝色为主色调,白色为辅助,白色轻纱若有若无地遮挡着小腿和脊背,贝尔摩德很白,还不是琴酒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肌肤就像是春雪、娇嫩的如同初生的婴儿,金色卷发披散在身后,露出修长白皙的天鹅颈,水绿色的眼眸带着盈盈的笑意,唇角挂着温暖人心的浅笑,一举一动优雅妩媚、风情万种。
这女人放出去绝对是个大祸害,没见那些同为女性的导购员都看呆了吗?
琴酒对于贝尔摩德散发的魅力已经有了免疫,哪怕被惊艳到也不会露出丝毫不同寻常,更何况,他见过这女人更魅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贝尔摩德无辜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摧毁她,看她露出更多情不自禁的情绪。
“好看吗?”贝尔摩德凑到琴酒面前,眼中是孩童般的天真无邪,她似乎很期待琴酒的评价。
“嗯。”琴酒冷淡地回应,金发女人目露失望之色,哀怨地看了一眼琴酒,然后返回更衣室。
趁着贝尔摩德换衣服,琴酒溜到一旁的奶茶店,买了一杯柠檬水,等他慢悠悠过来时,贝尔摩德已经在那等着了,“你都不给我买一份吗?”祸国殃民的女人眼神幽怨。
“你不是要减肥。”琴酒对于贝尔摩德一个人就能导演一场大戏的举动毫无兴趣。
贝尔摩德微微挑眉,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拿过琴酒的饮料喝了几口,口红在吸管上留下红印,“这又不是奶茶。”
琴酒盯着那个口红印过了半秒,直接放弃拿回饮料的想法,“难怪你越减越肥。”
贝尔摩德:“……”
“你刚刚说什么?”贝尔摩德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神快飞刀子了,凉飕飕地直往琴酒脖子上划,越减越肥?这没情商的家伙活该单身一辈子!!就这情商要是能找到女朋友她就和雪莉那女人好好相处!!!
敏锐地察觉到身旁女人有想砍人的冲动,琴酒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没什么。”
贝尔摩德咬了咬吸管,和琴酒并肩走出商场,她要换个地方继续转,出门前不经意间一偏头,就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时尚戴着眼镜的金色短发女人站在不远处,身旁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和街对面的茱蒂·斯泰琳四目相对,察觉到那双蓝色眼眸中陡然升起的怒火,贝尔摩德回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那边,察觉到茱蒂异样的詹姆斯也顺势看到路对面的女人,贝尔摩德只是稍作伪装,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她的,毕竟克里斯·温亚德也是影后,影迷很多的。
“茱蒂,别冲动。”詹姆斯自然是知道茱蒂的身世的。
第47章 与FBI的再会
“我知道,但是那女人为什么要一直跟着金恩?”茱蒂按耐下仇恨,他们FBI调查过金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值得黑暗组织注意到地方,但是能让那个组织核心成员之一的贝尔摩德亲自出马,金恩也肯定不简单。
还是说,金恩本身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但是那么明显的相貌特征,如果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人,能和核心成员搭上关系,秀不可能一无所知。
琴酒自然发现了贝尔摩德的分神,瞥了一眼路对面陌生的一男一女,继续往前走,琴酒虽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被人知道,但是能避免的麻烦为什么要自己往上撞呢?
“金恩先生,好久不见。”琴酒不想和麻烦打交道,但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来,茱蒂和詹姆斯穿过天桥,和琴酒贝尔摩德迎面对上。
“嗯。”琴酒很给面子地回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散漫,贝尔摩德能听出来琴酒的敷衍,但是和琴酒压根不熟悉的茱蒂、詹姆斯他们听不出来啊,只是觉得琴酒就是这种冷淡的性格——虽然这也没啥问题。
“金恩先生这是带……女朋友出来逛街?”茱蒂故作迟疑之态,眼神在琴酒和贝尔摩德之间徘徊。
琴酒:“不是。”
贝尔摩德:“对。”
贝尔摩德抱住琴酒的胳膊,语气幽怨:“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给面子?”水绿色的眼眸中带着少许委屈,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一样——别的不说,演技一流,不愧是能得小金人的影后。
“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虽然遭到了琴酒的冷遇,但是茱蒂还是想方设法打探贝尔摩德的行踪,以及她的目的。
“去商场~”贝尔摩德唇角上扬,故意逗茱蒂,不过他们的确是打算去商场买衣服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没毛病。
“大哥哥,要给你女朋友买一束花吗?”一个扎着两角辫的目测三四年级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几束花,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是还挺好看,“只要100日元。”
贝尔摩德笑意盈盈地看向琴酒,身材消瘦高挑自带疏离气场的银发男人低眸看了一眼那仅剩的零星几束花,如果琴酒愿意,他秒秒钟可以亲和力Max,但是他很少甚至从来没那么做过。
所以他只是半蹲下来,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花,然后递给小女孩几枚硬币,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几束花,小女孩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谢谢哥哥!”
“快下雨了,早点回家。”琴酒随口提醒了一句,无论他愿不愿意,他的观察力洞察力都是顶尖的,这个小女孩明显是大老远跑到这边来的,身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是鞋边却一层尘土,灰蒙蒙的,鞋底还有泥土,手掌上有被花束勒出来的红印,精力体力消耗很大,导致她呼吸稍微有些紊乱,而且脸上的疲惫是怎么都掩饰不住——这些已经足以看出那个小女孩已经在外面带了很久,而且那些花也不是正规花店里卖的那些纯种,估计是自己花园里种的,最重要的是小女孩身上一股花香,如果不是长期待在大面积花卉中间,是不可能有那种混杂的气味,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大型花卉市场,所以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要到这里,也许是这边人多,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卖完花顺便买点其他东西,这些都不重要。
这些基础的判断琴酒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像一个高中生看到7×7=46时会立刻知道它是错的,根本不需要大脑反应就已经判断出来了。
琴酒将花束塞进贝尔摩德怀里,“你就不能温柔地递给我吗?”猝不及防被花扑了一脸的贝尔摩德拿着六束花,眼中浮现出无奈,这家伙永远学不会怜香惜玉。
琴酒向来懒得回应这种话,“有事?”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茱蒂和詹姆斯,那两人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一瞬间就收起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
“没有。”茱蒂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借口跟着琴酒和贝尔摩德,而且琴酒明显不想和他们闲聊,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不熟悉,如果没有少年侦探团那群孩子暖场,分分钟就冷场了,就算茱蒂再能聊,她也不可能和一个基本上不会给你回应的不熟悉的人谈天说地,再跟下去反倒可能将好感败坏。
他们在这方面的进展这么慢就是因为琴酒性格太冷淡、个性太疏离。
看着琴酒和贝尔摩德离开了视野,詹姆斯才开口询问:“他就是金恩?”
“对。”茱蒂双手环胸,镜片反光,看不清她的神情,声音沉稳冷静,和刚刚的嬉笑截然不同,茱蒂不可能是那种啥都不懂的傻白甜,毕竟她也是FBI的精英探员之一,“贝尔摩德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他。”
“是吗。”詹姆斯语义不明,“能被那个组织盯上,他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虽然琴酒一直穿着黑衣服,但是真的很难让人觉得他是无恶不作的恶魔,琴酒身上充斥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气质,就像是站在光暗的交界线,一半阳光明媚,一半阴暗血腥,琴酒现在就是将阴暗面尽数藏匿于光明面之下,用冷淡疏离沉默不语作为伪装,掩盖了自己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喜欢逛街大概是女人的天性,贝尔摩德在商场里试衣服,比较,再试,再比较……精力充沛,琴酒戴着耳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帽檐压低挡住脸,坐在店铺里的沙发上走神,刚刚买的花放在桌子上。
感觉先听觉一步捕捉到了熟悉的视线,琴酒没抬头,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贝尔摩德在试衣间试衣服,一个小脑袋凑到琴酒面前,哪怕没有睁眼都能感觉到那双明晃晃的视线,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将那个凑到他跟前的小脑袋推开。
“你没睡着啊。”黑泽银坐在琴酒旁边,小短腿在半空中晃悠,沉默了片刻,身体一歪,躺在琴酒腿上,看着眼前这个五官精致分明、神情冷淡疏离的男人,或者说青年,黑泽银微微抬了抬手,嘴巴张合了一阵,又没发出任何声音,琴酒睁开眼睛,松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看了一眼黑泽银,又将视线移到前面的花束上,又是一阵沉默。
“琴酒,我想回家。”过了不知道多久,神游天际的琴酒才听到一阵气音,也幸亏琴酒听力远超常人,不然压根听不到这种微小的、风一吹就散了的声音。
琴酒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眼睛盯着衣架的黑泽银,明明有父有母,却要寄住在别人家里,是,阿笠博士是很好,但是终究不是父母,黑泽银心智上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七八岁小孩了,但是生理上却不能违背,黑泽银翻了个身,背对琴酒,盯着桌子上的花束,他想回家。
琴酒不太能感受到黑泽银的孤独,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摸滚打爬,对于父母并没有太深的感触,父母尚在的时候他大多都是对着医院的天花板,或者昏昏沉沉没什么意识,父母不在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死里逃生、杀人放火……全都是一个人在黑暗夹缝中求生。
不能感受,是因为没体验过,但是不代表不能理解,毕竟见得多。
“我又不是不让你回。”琴酒本身情绪很淡,但是对于别人情绪的变化相当敏锐。
“真的?”黑泽银瞬间精神了,头顶上的呆毛也翘了起来,琴酒伸手将那缕呆毛按下去,但是一松手它又翘了起来。
“小银?”贝尔摩德走出试衣间,看到琴酒身边的金发碧眼小男孩,也忍不住上去揉了揉那撮呆毛,“你一个人?”
“柯南他们也在,不过说是他们那边发生了杀人案。”黑泽银护住自己的呆毛,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折腾他的头发,那撮呆毛黑泽银也很头疼,无论怎么弄,它始终倔强地翘在那里,“我不感兴趣,就出来遛遛。”
然后就看见琴酒在那闭目养神,立刻猜到贝尔摩德也在,后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你们还真是……”贝尔摩德无奈一笑,对于黑泽银他们遇见杀人案件的频率也是有些无语,感觉他们每次出来都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案件,哪怕少年侦探团出门找猫找狗都可能找出尸体。
“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晚上去吃火锅。”贝尔摩德无视了琴酒的意见,笑意盈盈地看向黑泽银,“明天在外面玩一天。”
“在哪吃?”呆毛瞬间支棱起来。
“大阪。”贝尔摩德笑着伸手按住黑泽银头顶的呆毛,眉眼间是真情实意的温柔,不带一点伪装虚假的成分。
第48章 龍鳯火锅店
黑泽银果断抛弃了柯南他们,和阿笠博士说了一声,就屁颠屁颠和琴酒贝尔摩德跑了。
就像是普通家长带着孩子出来玩一样,贝尔摩德和黑泽银拉着琴酒坐新干线去大阪,没有开那些闪瞎眼的跑车。
当然,贝尔摩德是稍微改变过容貌的,可是哪怕这样,他们三人的气质都独立于众人,贝尔摩德妩媚动人,琴酒疏离冷淡,黑泽银可爱帅气,如果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绝对引起100%的回头率。
琴酒是低调惯了,压低帽檐挡着脸,贝尔摩德则是毫不在意,只要没人认出她是克里斯·温亚德就行。
“听说明天晚上这里还有一场开业仪式。”等他们到达大阪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刚好赶上晚餐时间,贝尔摩德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一家新开的酒店。
“酒店开业而已,有什么奇怪的。”黑泽银四下张望,寻找饭店,对于这个新酒店毫无兴趣。
“说是几个公众人物合伙创办的,”贝尔摩德想了想,“前重量级世界拳王里卡鲁,棒球投手麦克罗雷,欧洲人见人怕的钢铁守门员雷·卡迪斯。”
“哦。”黑泽银敷衍地应了一声,他对这几个不感兴趣,“我们在哪吃饭啊?”
琴酒同样是兴致恹恹,他压根没听过这几个人的名号,至于他们的成就有多辉煌多伟大,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贝尔摩德也不感兴趣,不过娱乐圈的人对于一些知名选手还是会了解一些,而且她做调查任务的时候查到了这边就顺便瞄了一眼。
“唐人街那边。”贝尔摩德也就是随口一提,“有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去'龍鳯火锅'。”琴酒直接否认贝尔摩德的提议。
贝尔摩德微微挑眉,“可以啊~”尾音上扬,跟着琴酒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略微偏僻的小巷里,巷子最深处有一家名为“龍鳯火锅”的店铺,外面看上去很破,就像是一家快要倒闭的鬼屋,看着阴森森的。
“琴酒,你确定这是火锅店?”贝尔摩德嘴角抽搐着,看着眼前这家像是破产了的地方,顶上的牌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脱落,门口贴着破破烂烂的标语,虽然看着快倒闭了,但是门口却很干净,没有泥土或者污水什么的,自然环境很可以。
琴酒自顾自地走进去,穿过黑漆漆的走廊,进入一个小门,这才看见了这家火锅店的庐山真面目。
与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火锅店里的装修很温馨自然,外面到处拜访着花花草草,就像是华夏古代的城镇,里面大概有十多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外面有木门,有围栏,里面就是火锅桌子,大小不等,四人、八人、十六人,两人桌则是在墙边的一个个小空隙间,隐私性一流。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没看见人,却突然响起两声欢迎,贝尔摩德和黑泽银抬头看去,房梁上挂着一个笼子,里面养着两只鹦鹉,刚刚就是那两只鹦鹉在说话,字正腔圆。
“呦吼,你居然大驾光临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还带了人。”
“刚好出了新口味,要试试吗?”男人对于琴酒的冷脸完全不在意,招呼着三人来到四人间,“麻辣,香辣,鸳鸯,三鲜,还有最新款的海鲜,要哪种锅底?”
“你要三鲜的,我知道,那这两位呢?”男人将菜单递给琴酒,墨镜下的眼眸注视着这两个被琴酒带到这里吃饭的人。
黑泽银出声:“我要香辣的。”
“我要鸳鸯锅。”贝尔摩德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琴酒。
“得嘞!”整个店铺并不小,最多能坐大概五六十号人,“你们先点菜。”
琴酒将菜单递给黑泽银,他就看了一会儿,什么都还没选,黑泽银勾勾画画完毕,递给贝尔摩德,最后菜单又回到了琴酒手上,看了一眼菜品,他们三个人吃绰绰有余了,直接将菜单交给服务员。
火锅吃的就是氛围,黑泽银“嘶溜嘶溜”地喝饮料,还不停口地吃着贝壳、小龙虾,贝尔摩德套着一次性手套剥虾、螃蟹,琴酒则是避开了那些甲壳类生物。
“你不喜欢吃海鲜?”贝尔摩德看到琴酒一直在吃蔬菜和牛肉,一点都没碰螃蟹之类的食物,疑惑出声。
“没有。”琴酒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才回复到,他又不挑食,至于为什么不吃虾和螃蟹……
贝尔摩德目光流转,将一只剥好的虾放在琴酒碟子里,琴酒一点也不客气的吃了,又将剥出的蟹肉放过去,琴酒照样吃了。
贝尔摩德下了结论:“你就是懒得剥壳。”
琴酒也不否认,他就是懒得剥壳,有问题吗?
“Gin,你这样会一辈子品尝不到海鲜的美味的。”贝尔摩德咀嚼着新鲜的虾肉,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妩媚。
黑泽银默不作声地低头干饭,闻言微微思考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那时候贝尔摩德可是把投喂琴酒当成一种乐趣来做的,毫不厌烦,当然,琴酒也没少被贝尔摩德占便宜。
现在他们俩的关系明显还没到达那种程度,这两人现在可是比上辈子还难搞,一个清醒理智漫不经心,一个妩媚妖娆不谈感情,琴酒对待所有人都是类似的态度,疏离客气冷淡孤傲,贝尔摩德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只孤狼,一只狐狸,在黑暗丛林里,弱肉强食。
比起黑泽银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琴酒更加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涮牛肚、蘸酱,稍微放凉一点才喂进嘴里,吃火锅本来就不是一件三两分钟能结束的事情,等吃了七八分饱,黑泽银才开始和贝尔摩德一边谈天说地,一边不慌不忙地解决剩下的食物。
这里的食材都很新鲜,水果也都是老板自己种的,份量不大,但是胜在绿色。
“琴酒,你和这里的老板认识?”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琴酒身上了,看刚刚老板和琴酒之间熟络的态度也能知道,这里的老板也是混黑的?
“算不上,以前会过来吃。”琴酒猜到了黑泽银想问什么,这家火锅店是他们几个人合伙创办的,本来就没打算开多大,更何况他们都很忙,就直接聘了人,至于收益……他们缺这点钱吗?
那些水果都是庄园里自己种的,纯天然无添加无污染,当年的确太闲又太忙,他们忙碌的时间不一定,一个人在忙,其他人才会分出精力搞这些。
没别的意思,就是玩。
养几只小鸡仔,放在菜园子里吃虫,种一些荷花,吃莲子挖莲藕,赏荷花摘荷叶,河里养鱼、养虾、养螃蟹,花园里养蜜蜂,收集蜂蜜……反正就是怎么好玩怎么来,当然,面积都不大,数量也不多,但是平时四五个人凑到一起吃吃喝喝是绰绰有余了。
几个最大不过三十三的青年凑到一起过着养老生活。
吃饱喝足出来,贝尔摩德拽着琴酒和黑泽银散步消食,女明星的身材管理一直都是相当严格的,贝尔摩德是再也不想过琴酒在那吃香喝辣睡觉小憩而她在那啃白菜辛苦锻炼的生活了。
天气很凉爽,晚风吹散了空气中的燥热,月亮隐去光芒,繁星闪烁,一片祥和。
他们是沿着路边小巷走的,两侧都是树,没有多少人,琴酒将耳机摘下来垂在衣领前,双手插兜慵懒散漫,步调不慌不忙。
这种平和真的很罕见,黑泽银和贝尔摩德说说笑笑,琴酒默不作声地跟着,眼眸中空无一物,又似乎包含万物。
黑泽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的贝尔摩德直乐,弯腰揉了揉黑泽银的脑袋,一抬头就看见琴酒,神情一顿,黑泽银下意识地看向琴酒。
琴酒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表情,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微微侧目,冷白色的皮肤在微弱的路灯下显得更加苍白。
黑泽银看向贝尔摩德,眼中浮现出疑惑,“没什么。”贝尔摩德安抚地笑了笑。
虽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刚刚看到的一幕还是印在了贝尔摩德心里。
琴酒穿着黑衣站在天地之间,逆光而立,独立于众人,和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是时光旅客,世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路人,一个旁观者。
就是那种极致的孤独让贝尔摩德愣在那,但是那种感觉只有一瞬间,在琴酒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仿佛那种孤独只是她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
贝尔摩德在心里埋了一个问号,或许她已经有答案了,一个很让人心碎的答案。
PS除夕快乐!
第49章 双双离开
琴酒冷淡如初,贝尔摩德若无其事,都没有谈起这件小插曲。
在旅店睡了一晚,贝尔摩德一大早就拉着琴酒和黑泽银出门了,行程安排的很满,游乐场、温泉镇、小吃街、夜会……两个成年人陪着孩子过了一天,黑泽银玩的不亦乐乎。
贝尔摩德将外套盖在黑泽银身上,轻轻松松抱起他,黑泽银迷迷糊糊地在贝尔摩德脖颈处蹭了蹭,沉沉地睡过去。
琴酒看了一眼黑泽银,确定他真的睡着后才抽出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双手插兜依旧漫不经心,语气却含含糊糊,“你准备做什么?”
“嗯?”贝尔摩德疑惑出声,水绿色的眼眸中带着真切的困惑,“什么做什么?”
“不想说算了,”琴酒也没逼她回答,贝尔摩德若想隐瞒,没人能撬开她的嘴,银发男人伸手夹住烟,“什么时候走?”
“今晚。”贝尔摩德唇角微扬,看了一眼趴在她肩膀上熟睡的黑泽银,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琴酒也没问,这个问题没意义。
琴酒不清楚贝尔摩德要去做什么,但是他能猜出那绝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危险到……贝尔摩德抱着必死的心前去。
偏头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对此浑然不觉的黑泽银,琴酒换了个姿势,闭目养神。
琴酒和黑泽银又在大阪待了一天,然后成功在贝尔摩德离开的第一个晚上撞上了命案现场,黑泽银半月眼看着那几个熟悉的人影,果然是被死神特殊关照的人——走到哪死到哪。
贝尔摩德的离开并没有让黑泽银的生活发生太大的波澜,毕竟那女人原本就是神秘主义。
琴酒虽然猜到了一些,但他也不会闲的没事干和黑泽银提,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或者想去做的事情,别人插不了手。
琴酒看了一眼新邮件,回复了几个字,然后删除。
“最近都没见贝尔摩德了。”黑泽银将游戏手柄收好,叹了口气,琴酒若无其事地看邮件,自从上次大阪一别,贝尔摩德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黑泽银也联系不上她,“琴酒,你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吗?”
琴酒保持沉默,低头看手机。
“又不理人。”黑泽银自己嘟嘟囔囔一会儿,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你今晚去阿笠博士家住。”琴酒突然出声。
黑泽银脚步一顿,立刻猜到琴酒是有任务要离开了,背对琴酒若无其事,“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后去接你。”琴酒没给确切消息,或者说,他给不了。
“我知道了,”黑泽银语气很轻松,一如既往地换好鞋,拉开门,沉默了许久,才低着头询问,“你们会平安回来的吧。”
黑泽银不傻,贝尔摩德连着这么多天没消息,琴酒对此避而不谈,很容易猜到贝尔摩德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琴酒来到黑泽银面前,帮他拉好书包最外层的拉链,“再不走你就要迟到了。”
没有回答那个问题,答应了就得做到,但是,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呢?
令人窒息的沉默。
感觉到琴酒起身的动作,黑泽银手指紧了紧,“我不想变成孤儿……爸爸。”
琴酒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就听见了关门声,银发男人神情晦暗不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继续收拾东西——别墅里不能留下任何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衣服。
将黑球寄养在宠物店,琴酒一身黑衣,压低了帽檐,没有惊动任何人地从别墅离开。
……
将银色长发收拢,穿着黑色长靴、一身迷彩服的高挑男人蹲着树枝上,背着一把狙击枪,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几百米开外的那个林间小屋,外表看上去就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似乎是几十年前盖的现在已经没人住的废弃藤屋,但实际上那只是一道大门,真正的秘密隐藏在藤屋之内。
琴酒已经在这守了三天了,但是藤屋毫无动静,他还不能硬闯,毕竟对里面的构造不熟悉,硬闯大概率就折在里面了,现在只能等,等他们一月一次的物资进入。
琴酒向来不缺耐心。
又蹲了三天后,凌晨两点半,琴酒敏锐地捕捉到异常的声音,从假寐中清醒,出色的夜间视力让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苦苦等待的队伍。
琴酒看着他们从自己下面经过,指尖微动,借着风过树梢的动静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扔进一个人的头发里,然后再度保持木桩。
丛林里又恢复了寂静,或者说,它一直都是寂静的。
琴酒靠在树干上,一只耳朵里戴着耳机,不是他之前经常戴的那副,虽然也是一副黑色耳机,但是是无线的——在执行这种任务的时候,琴酒从来不会戴那副会影响听觉范围的有线耳机。
今夜的天空格外黑,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在丛林里,迷彩服的隐蔽性更强,琴酒也将那头耀眼的银色长发尽数隐藏在黑发之下,一动不动地靠在树干上,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藤屋内的基地似乎是某种吸音材料制作的,细微的动静全部被吸收,完全捕捉不到。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耳机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窃听器算是废了,琴酒拿出一副黑色墨镜戴好,手指在镜腿上按了什么,就能清楚地在镜片上看到方位图,刚刚那伙人距离他大概一百多米。
一个小时才走一百多米?
还是说……
琴酒从一棵树跃到另一颗树上,朝着那伙人的方向过去,在树干上来回跳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琴酒的脚步停在一棵树上,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再度打开追踪,地点没错就在这里,难道是在崖底?
这个悬崖并不是光秃秃的一片,相反,崖壁上长着不少草木,琴酒收回墨镜,从树干上跳下来,沿着崖壁往下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安全绳那些的确可以保护,但是万一上面走过什么人,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抓着崖壁上凸出的石块,一点点往下挪,现在黑漆漆的一片,是最适合潜入的时机,琴酒不可能放过去,虽然这相当危险。
大概下了一百多两百米,优秀的夜间视力让琴酒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停下继续往下爬,慢慢往一旁挪动,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大概半人高、两人宽,一看就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却极其巧妙地隐藏在草木间。
琴酒再度拿出墨镜戴好,他已经抵达那伙人的位置了,但是仪器检测的只是平面图,具体他们在哪个深度琴酒不清楚,只能根据信号强弱猜测,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信号已经很强了。
匕首藏着手心,琴酒弯着腰从那个小洞口往进走,洞口很狭小,越往里走越宽敞,而且已经能看出一些人的踪迹。
这是一个死穴——琴酒看着眼前的泥土,没有岔道口,从洞口进来直达这里。
琴酒伸手摸了摸眼前的泥土,用匕首戳了戳,微微挑眉,似乎可以挖开?
三个小时后……
琴酒看着已经勉强可以过人的小洞,虽然说是能过人,但实际上只是和普通人的头一般大小,还好他会缩骨,不然得挖到猴年马月。
那堆土似乎是里面的人搬过来堵住的,最外面是泥土,再往里就是水泥和泥土,真该庆幸他没用混泥土金刚石之类的吗?
花了一点时间转过来,琴酒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装备,继续往前走,这次他没走几分钟就看到了尽头——一扇充满科技感的大门。
盯着门边那个密码输入口,琴酒拿出小型笔记本,用数据线将笔记本和大门相连,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几分钟后,大门徐徐打开。
琴酒闪身进去,门后似乎是什么基地,目测应该一个足球场,打开追踪系统,红点已经离开了原地,琴酒四下看了看,提高警惕,悄无声息地前进。
这里安静的可怕,白色金属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不知道当初建造这地方挖了多久,到处都是白色,琴酒一身迷彩服在这里分外显眼,前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琴酒迅速躲到一旁,趴在墙上看着那三个从自己眼前走过的人。
都是一身白大褂,两男一女,明显以那个女的为首,三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冷漠的表情,不是琴酒那种看尽世间百态、饱尝人情冷暖、漠视一切生命的冷漠,而且一种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古怪的冷漠,每一步都像是被丈量过,分毫不差。
为首的那个女人左手抱着一摞文件,琴酒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那三个人走的地方太平坦,没有一点躲藏的地方,琴酒跟上去的话对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等那三人离开,琴酒从高处跳下来,落地无声,再度打开墨镜,之前那伙人的信号已经消失了,看样子是离开这里了。
第50章 地下追踪
没有去跟那三人,琴酒直接朝之前那伙人长时间停留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大门都是感应式的,有人走过就自动打开,琴酒看着眼前这些传送带沉默,一个个食材被放上传送带,通过电脑控制制作出最符合人体营养价值的套餐,然后不知道被传到哪。
这可真是“吃饭就是为了活着”最生动形象的表现。
琴酒顺手在传送带上贴了一个定位器,这里的饭合大概有两三百个,琴酒是真的没看出这个地方有这么多人。
传送带上的定位器体贴地为琴酒展现了这里可能有人的路线,毕竟,饭菜肯定是给人吃的,而且还是根据不同人进行的不同搭配,把人体营养维持在一个最佳的水平……
琴酒突然停下脚步,这种情况他曾经见过,当年他们参加那个实验的时候,就是被人用对待小白鼠一样的方式饲养,令人很不愉快的记忆。
琴酒摸了摸镜腿,离开了这个房间,顺着定位器显示的方位走去,不出意料地看见了一个个分割的小房间,就像是动物园里饲养的动物,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传送带上的食物经过对应的房间,会被自动推离传送带。
琴酒一言不发地看完整个……叫它实验室吧,从这边的大门进入了另一个房间,这里似乎是工作人员的休息间,不过和那些小房间区别不大,也就是一张床,看样子他们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其他地方活动,比如实验室。
察觉到有人过来,琴酒闪到了一旁,除了之前走廊里遇到那三个人之外,又多了一男一女,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明显是首领,而且她和其他死气沉沉的科研人员不同,她的眼神很清明、有神采,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
“A167号生命特征正常。”多出来的男人用一种平静的语调汇报情况。
五个人从琴酒面前走过,都没有发现那个隐藏在角落里的顶级猎杀者,看样子他们是要去实验室,琴酒悄无声息地跟上去,以这些人的能力,还做不到发现被琴酒跟踪。
走了大概二十多米,五个人进入一个房间,琴酒没跟上去,里面估计是实验室,他现在进去就是把自己往对方眼前送,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也出不来,琴酒也没在原地等,在大门正对面放了一个微型探头,去基地其他地方晃悠了。
他可没忘记这次进来的主要目的。
中心控制室在整个基地的最中央,一个人都没有,全部是自动化设备,琴酒看着眼前的大屏幕,扯了扯嘴角,弯起一个不怎么友好的弧度,拿出一个扁平的正方形盒子打开,将光盘放入读取器,把里面唯一一份文件拷贝到电脑上。
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前进,松绿色的眼眸中满是冷漠,基地里,警铃声突然大作,琴酒不为所动,直到进度条达到百分之百,才收回光盘,窜出中央控制室。
大概是从来没遇到过外人入侵,这里的防御力量并不充足,琴酒看着那二十个装备良好的武装人员,脚步猛然一顿,借助旁边的墙壁来了个空中360度旋转,一把古朴无华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琴酒不退翻紧,直接闯进那二十个武装人员中间,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身影极快,两把匕首,左右开弓,30秒就将那二十多个人解决的干干净净,这当然只是开胃菜,毕竟,这么大一个非法基地,防御措施不可能就这么点。
琴酒没急着离开,反而向之前那五个人进去的那个实验室跑去,这个基地周围还有其他防御力量,他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毁掉这个基地。
琴酒没什么“生命可贵”的概念,对于基地里的人是死是活一点都不关心,他们最好全死了,他们必须全死了。
琴酒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神情冷酷,压根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时间,干脆利落地解决掉,然后,琴酒的目光就被躺在实验台上的人吸引了。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精致的五官以完美的比例分布在脸上,和之前见到的那几百个实验体不同,眼前这个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大褂,只不过这样若隐若现,更容易引起人的恶念,如果不是这里的环境特殊,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能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当然,无论眼前的人多漂亮都不是琴酒关注的重点,重点是……
贝尔摩德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里?!
确定眼前失踪了快一个月的女人还活着,琴酒干脆利落地扶起贝尔摩德,利用那几具尸体身上的衣服给贝尔摩德遮挡了一下,将昏迷不醒的女人利用白大褂固定在自己的背上,外面还有其他垃圾要清理,只能这么固定了。
将炸弹安装好离开了实验室,现在多了一个累赘,琴酒就没办法从进来的洞口出去了,他会缩骨,先不说贝尔摩德会不会,就算会,对方现在昏迷着也没办法缩,只能从其他出口离开,但是其他出口就只剩下藤屋了,现在基地报警系统一响,那里肯定有不少武装人员。
肩膀上沉甸甸的,背了一个人丝毫不影响琴酒的前进速度,负重跑而已,小意思。
一边避开武装人员,一边安装炸弹,这里的资料绝对不能曝光,琴酒躲过一波机枪扫射,左手拿枪,精准点射。
无论怎么样,得先离开这个地下基地,不然等炸弹爆炸,他们都得被埋,这种距离地表几百米的基地,被埋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带着贝尔摩德,琴酒不可能头铁地和外面不知数量的武装人员正面碰上,最终还是从进来的大门出去,这种硬度的泥土,炸弹威力不需要太大,琴酒稍微调整了一下炸弹的组装,将炸弹放进他之前挖的洞里,大脑高速运转。
几秒钟后,一声轰鸣,琴酒面不改色地往外跑,看样子他对这里的判断还是有些失误,这个门似乎不是基地原有的,应该是后面有人偷偷安装的,不然那些武装人员不可能直接略过这里往前冲。
这样也好,他现在没有什么和他们纠缠到底的想法。
从那个小洞口出来后,就能清楚地听见外面的风吹草低了,上面有不少武装人员,琴酒低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默默往下爬。
在里面花费了三个小时四十分钟,现在大概六点一十,太阳快出来了,太阳从刚出地平线到完全出现只有短短两分钟,他必须得在太阳完全出来之前离开悬崖,不然背上的女人太显眼了,完全就是活靶子。
两分钟,几十米的悬崖,还真是不小的挑战,真该庆幸这个洞已经快接近崖底了,没太靠上。
手指抓着凸出的石块,一点点往下挪动,太阳已经从地平线探出头,霞光万丈,森林郁郁葱葱,不过琴酒是没心情欣赏这副景象了。
上面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引发的地表塌陷,现在崖上不断有石头滚下来,基地倒塌导致坍塌,现在地动山摇、落石不断,琴酒已经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块大石头,不过绕是如此,他也被那些掉落的小石块划伤,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是爆炸声以及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让琴酒耳朵有些受不了,他被吵得头疼。
听到上面又传来石头滚动的声音,琴酒抬头,十万头羊驼狂奔而过,一块目测直径五米的不规则大石块正对着琴酒砸下来,这要是被砸中,不死也得植物人。
这是什么鬼运气?
第51章 绝地反击
掉落的速度太快,压根不允许琴酒有什么思考的时间,没办法,琴酒借助崖壁凸起的石块猛然一蹬,整个朝一旁窜过去,右手试图抓住凸出的石块,却比长在石头上的草划的鲜血淋漓,整个人往下掉落,一把匕首出现在左手,猛然插入崖壁,在崖壁上留下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
大石块掉了下去,四分五裂,琴酒松了口气,看到自己右手上斑驳的伤口,活动了一下手指,没伤到神经、没伤到骨头、没伤到大动脉,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一折腾,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索性他们距离崖底也不过十米的距离,好不容易脚挨上大地,还没缓口气,就听见上面传来动静,视力出色的琴酒看到有武装人员利用绳索往下划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人家欺负他们没后援、没装备。
没时间处理伤口,琴酒跑进森林,这时候感谢一下这里郁郁葱葱的灌木林,像猴子一样在树上往前窜的琴酒确定那些武装人员一时半会追不上来后,才将贝尔摩德放在一个大树干上,拿出绷带给自己处理伤口,顺便缓口气,他也不是永动机,长时间高强度活动后体力消耗很大,需要时间恢复。
目光再度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琴酒将贝尔摩德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给她重新穿好,握着她的右手腕看着上面的针眼沉默,他不清楚为什么贝尔摩德会出现在那里,但是他很清楚那里面是干什么的。
将近一个月不见,贝尔摩德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哪怕昏迷着也依旧风华绝代,用郁郁葱葱的树枝遮挡了一下身影,琴酒靠在树干上小憩,他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睡,现在也只能是闭目养神,一边恢复精力,一边等耳朵里的嗡嗡声平息,早晨的森林里有些冷。
琴酒就在原地休息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中午十一点才重新睁开眼睛,拿出随身携带的黑色小药盒,给贝尔摩德喂了一管葡萄糖,自己顺便喝点吃点,就这么慢悠悠地消磨时间。
下午两点,琴酒将贝尔摩德重新固定在身上,用白大褂当做绳子,迷彩服披在贝尔摩德身上,确定了一下方位,琴酒径直离开。
“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你们解决。”手指按上耳朵上的耳机,琴酒慢悠悠地开口,耳机里传来几声大笑。
“OK!”
“小意思。”
“没问题!”
琴酒从树上跳下来,将贝尔摩德放在一旁,自己在河边洗了洗手和脸,把手上的水往贝尔摩德脸上撒了撒,依旧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修长的手指撩起贝尔摩德的一缕头发,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目光沉沉,贝尔摩德的头发颜色果然变浅了,没有以前那么灿烂。
不过现在不熟悉贝尔摩德的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就是不知道后续会变成什么样子。
背起贝尔摩德,穿过森林,抵达琴酒出发前订好的旅店,由于没想到会遇见贝尔摩德,琴酒压根没准备贝尔摩德的衣服,只能从里到外临时买。
在旅店里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清理掉自己的痕迹,确定那几个已经安全撤离,琴酒这才带着贝尔摩德返回RB东京,此时距离贝尔摩德失踪已经整整一个月多的时间,琴酒也离开了半个月。
带着贝尔摩德做了个全身检查,从血液到器官,确定都没有什么异常后才返回组织,让贝尔摩德在组织医务室里躺着。
昏迷原因琴酒大概猜出来了,身体还没完全适应药剂,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经过血液检查,贝尔摩德被注射的药剂就是他们当年被注射的那种药剂的改良版,害处肯定有,但是益处有不少,前提是能挺过来。
贝尔摩德是在进入组织医务室的第三天醒来的,意识逐渐回笼的金发女人视线稍微一偏就看到了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的黑色身影,然后看见自己手上还打着吊瓶,过了许久才完全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感觉怎么样?”琴酒不可能没察觉到贝尔摩德醒来了,但是他一直等到贝尔摩德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后才出声。
“渴……”声音沙哑的她自己都听不出来自己说的什么。
琴酒看了她一眼,从一旁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递到贝尔摩德嘴边,“我怎么在这?”恢复了少许精力,贝尔摩德才疑惑出声,她记得她被迷晕后,有人往她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然后意识一直昏昏沉沉,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燃烧一样,痛苦不堪,她却无力反抗。
琴酒瞥了她一眼,没回答,反正组织里的人又不知道贝尔摩德是他送过来的,随便她怎么猜。
只不过他现在不确定贝尔摩德对于那个实验知道多少,对于“它”又知道多少,但是琴酒不打算先点破,既然知道贝尔摩德可能在调查“它”,琴酒自然会盯着一点的。
贝尔摩德不想在医务室待,吊完水后直接跟着琴酒回公寓了,这次,是贝尔摩德邀请琴酒去她的公寓。
有保洁定时收拾,公寓里到也还干净,贝尔摩德精力还没完全恢复,稍微解决了一下晚餐就又睁不开眼了。
“我先睡会。”贝尔摩德实在扛不住了,和琴酒打了个招呼就走进自己的房间,“那些卧室你随意。”
虽然说是卧室随意,但实际上那些卧室里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床铺,贝尔曼说和琴酒一样,都没考虑过会带别人来自己的栖息地,没有准备那么多东西,而且看这里的情况,贝尔摩德应该是经常在这里逗留。
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精心挑选的家具,恰到好处的设计,这里是一座公寓的最高层,贝尔摩德应该是把这一层的四家公寓全部买下来打通了。
客厅里放着一个酒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以及调酒用品,有的瓶子的半瓶,比如……bourbon,vermouth。
琴酒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代号,不过他不嗜酒,也没有什么闲得无聊喝杯小酒的习惯,也就没动那些价值不菲的酒。
在公寓里晃悠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公寓的配置,琴酒重新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设置着什么……贝尔摩德现在注射了药剂,身体各方面的能力肯定都有所提高,还得让她去测试。
贝尔摩德肯定也有这个打算,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他带到公寓里,他们这种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必须心知肚明,不了解自己的具体实力是很致命的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
琴酒滑动平板的手指微动,目光落在贝尔摩德的卧室门上,将平板锁屏放在茶几上,径直朝女人的卧室走去。
卧室里并不黑,不知道贝尔摩德是什么睡觉习惯,喜欢开着灯睡觉,虽然只是一盏小夜灯,金发女人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就像蚕宝宝一样。
琴酒将被子一点点拉出来,让蚕宝宝从蚕蛹里露出身体,冰凉的手指按住贝尔摩德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过,目光落在贝尔摩德的脖颈上,光洁如玉、白皙如雪,就像上好的缎子,令人爱不释手。
“Gin……”贝尔摩德突然翻身,将琴酒的手压在身下,大概是被凉到了,眉毛微皱,声音依旧妩媚,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以及被人惊醒的抱怨之意,“打扰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
虽然贝尔摩德也没睡的太踏实,不然她也不会在琴酒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惊醒了,“你被人从后背注射过药剂?”见贝尔摩德目光清明,琴酒直接开了大灯,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贝尔摩德不适应地闭了闭眼。
“不知道,我意识不太清醒。”贝尔摩德坐起身,反正她也睡不着,水绿色的眼眸注视着琴酒,“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这次是准备做什么?”琴酒没回答贝尔摩德的问题,一点也不客气地拽下那单薄的睡衣,目光落在贝尔摩德的后背上,冰凉的指尖在脊椎上滑动,指下肌肤温热柔软。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儿,她清楚如果她不透露一些信息,琴酒什么都不会说,但是身后的人知道的明显比她多,信息的不对等性让她很被动,琴酒不说,她对这个实验一无所知,但是她不说,琴酒也只是不清楚她被人当做实验体的缘由。
琴酒没逼着贝尔摩德开口,他知道她在考虑得失,但实际上无论贝尔摩德说与不说,琴酒都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琴酒不急,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上好的缎子。
“你知道莎朗·温亚德吗?”贝尔摩德最终还是开口了,信息的巨大差距让她无从选择,她的确可以沉默,但是这对她毫无益处,和琴酒进行一定的信息交换才更加有利。
第52章 不为人知的故事
“奥斯卡影后,克里斯·温亚德名义上的母亲,上一任Vermouth。”琴酒收回手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回应,单凭手摸不出具体差距,还是得要测试才能看出来。
“她曾经是我的监护人,在你还没得到代号之前,她让我参与了一个实验,”贝尔摩德斟酌着开口,她背对琴酒,不让琴酒捕捉她脸上的神情,“他们把那个丧心病狂的实验称为'神迹',据说有很多实验体因此丧命,她想让我生不如死,她成功了。”
贝尔摩德不想让琴酒观察她的表情所以背对琴酒,但她也因此忽略了琴酒在听到她说“神迹”时一瞬间的异样,银发男人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盯着她的脖颈一言不发。
“我很幸运也很不幸地活下来了,”贝尔摩德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经历了实验的人不是她,仿佛曾经生不如死的人是其他什么人,“我的身体得到改造,也代替了莎朗成为新一代的Vermouth,莎朗骗过了那位和朗姆,假死逃离了组织。”
“我前段时间收到莎朗的邮件,她说想要知道那个药剂副作用的解决办法就去找她,附带了一个地址。”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贝尔摩德不知道莎朗在骗她吗?她当然知道,99.9%的可能性都是想让她去送死,但是为了那0.1%,贝尔摩德去了,副作用太过痛苦,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了吗?”贝尔摩德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面对琴酒,水绿色的眼眸平静压抑。
琴酒伸手将睡衣给贝尔摩德整理好,“药剂副作用不可能解决。”药剂的副作用,琴酒比贝尔摩德体会到的更深,根据贝尔摩德的描述,她注射的应该是改良后的第三代药剂,但是琴酒他们当年被注射的,是从第一代到第三代,药效层层叠加。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去形容,最开始是冷,从骨髓开始,一点点渗透进血液,然后开始冰冻器官,最后冷冻大脑,意识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被一点点冰冻,等冰冻结束后,整个人就像是空了,从内心深处开始空,感觉不到喜怒哀乐,就像是一个游历在世间的鬼魂,别人看不见你,你也碰不到别人,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行走,没有了时间空间的概念,到最后,你感觉自己像是被分解了一样,从一个完整的人到一个个肢体,然后皮内分离,器官分解,变成一个个细胞,最后细胞由生到死。
这种感觉经历多了,你就很难再有人类该有的情绪了,不会喜欢,不会愤怒,不会生气,不会悲伤,就像是一个傀儡,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精神上的摧残远大于身体上的折磨。
“有得必有失。”琴酒淡淡地补充到,压根看不出什么异样,“我去那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你诈我?”贝尔摩德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琴酒从始至终都没说自己知道什么实验,只是问她是不是后背被人注视了药剂,然后让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琴酒知道些什么,成功被套话。
“既然睡不着,就去做测试。”琴酒慢条斯理地转移话题,不承认不否认,他的确知道很多,但是他没必要告诉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微笑。
……
看着那些被破坏的仪器,琴酒感觉贝尔摩德是把那些测试机器当成自己捶了,别的不说,一通暴力输出后,不仅了解了自己的实力,还发泄了一下怒气。
“怎么样?”贝尔摩德喘着粗气,一边擦汗一边探头看向琴酒手中的平板,数据很亮眼,比以前提高了数倍。
稍作修整换了身衣服,两人并肩朝组织训练场走去,枪法反应速度可以用机器测,但是格斗只能通过和人对打才能知晓。
贝尔摩德是想和琴酒打,但是训练场恰好有个合适的人在,“波本。”被新任上司喊话的黑皮男子扭头,贝尔摩德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琴酒手里拿着平板,语气淡淡,“和她打一场。”
安室透:“???”
“我想和你打。”贝尔摩德笑意盈盈,背后暗藏杀气。
琴酒面不改色,伸出自己绑着绷带的右手,白色绷带分外显眼,“我手上有伤。”就算没伤琴酒也懒得上去,他不习惯格斗训练,只习惯生死实战,所有的招式都是为了杀人准备的,训练的话他还得留手,麻烦。
贝尔摩德和波本对打其实刚好,不拿武器的话,两人五五开,贝尔摩德胜在灵活性和技巧,当然,波本这方面也不是很差,总之,这是一场很有看头的格斗。
琴酒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两人的具体实力,虽然不能用武器,但是贝尔摩德还是明显和波本旗鼓相当,毕竟是组织三大核心成员之一,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哪怕贝尔摩德并不喜欢用打斗解决问题,也不能代表她格斗能力差。
等双方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贝尔摩德率先喊停,揉着酸痛的肌肉,走下格斗台,虽然不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战斗真的是最快能让人了解自己实力的办法之一了。
“你还真的在看戏啊。”贝尔摩德无比幽怨地盯着琴酒,高强度的测试进行了这么久,又和波本打了一场,她现在急需休息。
琴酒将平板递给贝尔摩德,“剩下的测试你自己就能做。”
“你准备干什么去?”贝尔摩德愣了一下,没接,怀疑地看着琴酒。
“有任务。”见贝尔摩德不接,琴酒直接收了回来,目光淡淡,没什么波澜,他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把贝尔摩德带回来,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那里只是其中一个地方而已,如果不是意外遇到了贝尔摩德,他压根就不会返回RB。
黑色耳机里传来说话声,是一段古怪的音频,听不见说话声,只是一些类似怪物一样低吼,音频很有旋律,好像是什么乐谱,但是音频不完整,而且录制装备差劲,完全听不出原音调。
琴酒不知道这段音频是怎么录制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发出的古怪声音,但是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态度,那段音频,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在嘶吼、在诱惑、在挣扎、在绝望,综合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基尔有消息了。”波本等这两位核心成员交流完才开口,“她是在鸟矢町附近出的车祸。”
“贝尔摩德,你去确认情报。”琴酒一边语气淡淡地吩咐,一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OK~不过……”贝尔摩德将胳膊搭上琴酒的肩膀,看到琴酒新邮件的收件人时脸上笑容愈发明媚,“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呢?一杯马天尼如何?”
“别出岔子。”琴酒无视了贝尔摩德的调戏,将女人扒拉下来,迈开腿直接离开,干脆利落。
“还真是无情。”贝尔摩德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并没有急着拿出手机查看新邮件,反而笑意盈盈地看向波本,“晚上请我吃饭如何?”
“荣幸至极。”波本就比琴酒好说话多了,脸上同样挂着明媚的笑容,微微欠身。
身后两人的交流被琴酒听在耳里,不过他没有去管,给那位发完短信后,熟练地关机换下手机卡,确定没人跟踪后,迅速换装离开了东京。
依旧是一身迷彩服,里面是贴身黑色作战服,银发收拢,整个人蛰伏在黄沙之下,手指按着扳扣,目光盯着瞄准镜,一动不动,仿佛三十多度的高温根本不存在。
沙漠地带,昼夜温差极大,正午时分温度高达四十度,午夜却能低至零下几十度。
这种极端环境,琴酒却像完全不受影响一样,将自己隐藏在黄沙之中,枪口对准远处的目标地点,呼吸依旧平稳。
他不清楚他们需要多久才能把对方引过来,少则一天,多则一周,在目标抵达之前,他都得一直在这呆着,没有任何补给,这里是对方的地盘,他们现在就相当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打人家老大的主意,虽然琴酒狙击从未出现差错,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挡枪,还是靠近点保证万无一失。
群龙无首的时候才更容易逃脱,哪怕他们现在用的假脸,也要防止意外,小心一点总无大碍。
狙击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更是如此,没有极致的毅力和耐心,根本不可能一动不动地在大漠中趴几天甚至一周。
而琴酒恰好这两项都不缺,而且都是满星状态。
第53章 死亡之海
沙漠里很安静,这里的动物大多都是在夜间才会出来活动,白天都是在窝里睡觉,只有风吹过时引起的浮沙流动声。
随着夕阳西下,沙漠里的温度骤降,寒意侵蚀着人的身体,潜伏在黄沙之下的动物也活跃了起来,比如……蛇。
蛇从眼前爬过是一种什么感觉,老鼠从你头上窜过去又是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琴酒对此无动于衷,戴着夜视镜盯着瞄准镜,仿佛那些动物不存在。
琴酒无疑是一位合格的狙击手,寒冷不为所动,酷暑恍若不知,安静地趴在黄沙之下,等待着目标出现。
一小时……
十小时……
一天……
三天……
在第五天的时候,风终于带来了异样的气息,狙击枪稳稳地端在手里,目光冷清,没有丝毫杀意,这几天空中不断有一些无人机飞过,琴酒也没有任何动作,不能喝水,不能进食,稍有动作很可能就被发现。
索性这种情况琴酒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已经习惯到成为本能,注射药剂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折磨,已经可以做到将身体所需压缩到最低,他可以很长时间不吃不喝还能维持高水准的战斗力。
随着目标被逼过来,枪支弹药的声音也越发明显,琴酒看着出现在狙击镜头里的一伙人,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手指按在扳扣上,但是异变突起,上一秒还和煦的风下一秒就吹起狂沙,模糊了人的视野,几秒钟的时间,眼前黄沙漫漫——要起沙尘暴了。
眼睛被风吹的几乎睁不开,琴酒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目标正在朝他这个方向被驱逐,从一开始的几百米到现在的几十米。
琴酒手指扳扣,分辨着来自各方的声音,风将这世上每一丝最细微的动静都送进他耳膜里,人的叫骂、子弹破空、空中的沙砾摩擦、沙土被脚底挤压、呼吸、心跳……声音将一切压成平面图,旋即在大脑深处旋转崛起,构建成立体投影。
战术射击首先是用心,其次是用脑,最后才是用眼,风速、距离、角度、心跳、呼吸,这些因素在狙击手的计算中必须达到完美统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扣动扳机时不能太注重用眼,声音、手感、射击本能、感官测算……狙击手靠的不是啃教材或静态靶,而琴酒无疑是一位极其优秀的狙击手。
琴酒按下扳扣,子弹穿过沙砾,穿过目标的脑干,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目标解决,琴酒利落地将枪收好挂在后背,朝之前说好的方向离开,狂风开始肆虐,黄沙漫天飞舞,视野能见度不足十米。
琴酒弯着腰,将重心下移,沙尘暴来时细沙会被吹到高处,所以必须弯腰,将口鼻贴近地面,避免细沙堵住呼吸道造成窒息,这和火场逃生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他现在没有水也没有湿毛巾。
风沙太大,几乎要将人吹上天,沙土打在脸上仿佛刀割一般,好不容易走到了大仙人掌群,琴酒这才有闲心拿出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和葡萄糖,补充体力。
“这沙尘暴差点把老子吹走。”沙哑的男音响起,同样穿着迷彩服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磨着脸上的尘土。
“这种地方天气就是这样,变化无常。”另一道声音响起,脸上花花绿绿的男人扔过来一袋压缩饼干,“不过你还真够厉害的,那种情况下都能完成狙击。”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琴酒说的。
四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躲在仙人掌后面吃着压缩饼干,喝着葡萄糖,整理着身上的装备。
“话说回来,乌鸦,你的消息靠谱吗?”唯一脸上涂的花花绿绿的男人瞥了一眼声音沙哑的男人。
“蓝鲸,你在怀疑我的情报?”被称为“乌鸦”的男人一口咬掉半截压缩饼干,露出弥勒佛一般的满足态,“小爷我情报贩子我称呼可不是白来的,你说对吧,白狼?”
“接下来得去禁区了。”白狼没理会乌鸦,目光落在琴酒身上,“银隼,你有什么计划吗?”
琴酒默默咽下压缩饼干,他们各方面其实都没有什么优势,人少、装备有限、没有后援补给……唯一能称道的就是他们每个人的单人作战能力都是顶尖的。
“打游击吧,”琴酒敛下眸子,手指在沙地上简单地勾画了一下地图,“核心在这,你们装炸弹,我去销资料。”
“行,”乌鸦喝完葡萄糖,躺在沙地上,盯着天空,外面在刮沙尘暴,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这里搞完就能消停一会了。”
要说他们最希望什么,除了让“它”彻底消失,就是过上悠哉悠哉的日子,每天晒晒太阳、听听小曲、喝着茶,可望不可及的梦。
谁不想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呢?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颠沛流离。
几人没再出声,趁着这会闭目养神,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要打,琴酒将仙人掌身上的刺削掉一部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上面,呼吸缓慢平稳,似乎已经睡熟了。
几个人默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不会触碰其他人敏感的神经,他们这种人啊,真的很难全身心的相信另一个人。
外面黄沙漫天,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沙尘暴在沙漠很常见,几个小时后,天空又恢复晴朗,刚刚的黑云压顶仿佛只是一场噩梦,梦醒后,天空依旧湛蓝。
“走吧。”蓝鲸率先站起身,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目光锐利如鹰,白狼、乌鸦也拍了拍身上的土,收回了之前的吊儿郎当,琴酒睁开眼睛,和他们对视一眼,四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琴酒趴在沙地上,小型望远镜观察着这座隐藏在大漠深处的基地,规模至少四个标准足球场,墙壁都是沙黄色,和大漠融为一体。
四人一组,两小时一换人,大门有两名狙击手把手,防御级别相当高,想潜进去太有难度了,被发现就逃不过机枪扫射的命运。
“啧啧啧,防御真TM严,游击战是打不了了,按以前的风格来吧。”乌鸦压低声音骂人,口吐芬芳,“哥们去引火力了。”然后连接断开,不多会,爆炸声响起,基地瞬间警铃大作,乌鸦愣是一个人制造了枪林弹雨。
趁着这段混乱期,其余三人溜进了基地,琴酒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个人,抹了脖子,然后麻溜地换上对方的衣服,朝基地里面进去。
乌鸦一个人吸引火力真的够呛,对方也不可能被吸引多久,他们得速战速决,蓝鲸和白狼在基地里制造混乱,安装炸弹,琴酒这边相对而言就轻松很多了,他的主要目的是核心电脑,只要主脑毁掉,他们立刻就能撤。
耳机里被各种脏话刷屏,乌鸦他们吸引了主要火力,琴酒顺利地进入基地主控室,植入病毒,毁掉硬盘,然后撤退。
虽然说起来就一两句话,但是资料被毁还是第一时间让这个基地进入最高戒备状态,直接火力扫射,子弹像是不花钱一样,逼得琴酒他们进入沙漠中最危险的地区——死亡之海。
这种情况他们也早有所料,这种九死一生的禁忌之地不是谁都敢进入的,到处都是杀机,这时候,大自然就是最冷酷的屠夫。
这里的天气变化多端,可能上一秒晴空万里风平浪静,下一秒狂风肆虐沙尘漫天,随处可能有流沙,地下藏有蛇群,来自自然的威胁永远是最大最不可估量的。
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
琴酒端着狙击枪,躲在沙丘后,枪口对准那些亡命之徒,对方身上肯定穿了防弹衣,头上也有头盔护着,所以只能打两眼中间偏上一点点的部位,打中脑干,神仙也救不活你。
顺便说一句,琴酒点射也相当厉害。
两百多米的距离,不可能出现差错,琴酒反应快,但是在射杀几人之后,对方也反应过来了,一边口吐芬芳躲避,一边指挥着什么,狙击手一开枪,位置就暴露了,对方就能根据狙击手的位置找到狙击盲点,琴酒不可能在这和他们干耗着,尤其是……
看到对方搬出火箭筒,琴酒嘴角一抽,果断撤离,开玩笑,肉体凡胎和火箭筒,不撤等着炸成灰吗?
听到后面传来的破空声,琴酒嘴角一抽,人力拼不过就拼装备,无耻之极!
论火箭筒在身边接连不断的爆炸是什么感觉?
贼酸爽!
没口吐芬芳脏话刷屏已经是琴酒毕生的教养在克制了,简直不讲理,对方一心想弄死这几个闯入基地毁了他们数年心血的小贼,炮弹不要钱似的往出打,沙漠上硝烟弥漫。
第54章 火光漫天
“他们制造炸弹不要钱吗?!”耳机里早已脏话刷屏,看来大家的处境都一样,都在被炮弹追着打。
还能骂人,看样子状况没遭到极致。
还好这些炮弹没有瞄准系统,不然他们早成灰了,绕是如此,接连不断的爆炸还是让琴酒很遭罪,耳朵里全是嗡鸣声。
都说沙漠禁区天气多变,果不其然,沙尘再起,模糊了视野,“从未这样感谢过沙尘暴。”乌鸦真心实意地开口。
没有了炮弹的威胁,来自自然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禁区的沙尘暴比外面的更大,能见度甚至不足一米,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躲避风沙的地方,他们要不然被沙尘暴卷上天,要不然被黄沙埋在地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极尽所能地降低重心,沙尘暴里
眼睛变成最没用的东西,因为你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你身边的人都看不见影子,到处都是飞舞的沙尘,细密的沙子已经开始影响呼吸了。
琴酒现在丧失了视觉和听觉,这种天气这两种感官的作用也不大,主要还是凭经验和运气寻找躲避的地方。
对,运气。
毕竟,这么大一片沙漠,没人知道遮蔽物距离你有多远,你能不能坚持到那里。
琴酒的实力不差,运气也不差,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或者说,他们这种人,能活到现在的,实力不容置疑,幸运之神也眷顾过他们。
躲在一块巨石后,琴酒这才有精力喘口气,刚刚在风沙里,他真的快被沙子掩埋了
至于其他三人,沙尘暴严重影响信号,他压根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不过那几个也不是什么容易挂掉的家伙,只要能找到掩体,活下来的概率有九成,如果找不到掩体……那也没办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极端环境,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情管别人。
别说他们冷血,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个性,或者说能活到现在的,哪个不冷血?
找到了掩体,剩下的就是和大自然无声的对抗了,因为不知道沙尘暴会持续多久,如果这种级别的沙尘暴持续上一个月,大家都别想活着离开。
巨石挡住了大部分沙石,留给人一点喘息的空间,绕是如此,琴酒的腿都被黄沙掩埋了,将沙土抖下来,琴酒抿了一点葡萄糖,无尽的等待最能消磨人的意志,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周,但是你别无他法,除了等待没有任何办法,人在自然面前,太过渺小。
这场沙尘暴持续了一天也不见丝毫减小的痕迹,琴酒的听觉也逐渐恢复正常,但是视野能见度依旧很低,他不能乱跑,这种天气离开这个避难所就是自寻死路。
新一轮的等待。
在琴酒等沙尘暴结束的时候,贝尔摩德也穿着机车服去调查基尔的下落了,亲和力满分的贝尔摩德很容易就从一个孩子口中套出基尔的消息。
“你是谁啊?”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奇怪女人。
“嘘,”贝尔摩德将手指竖在唇上,声音压低,就像是黑夜里的恶魔在喃喃自语,诱人堕落的魅惑嗓音,“Asecretmakesawomanwoman.”
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贝尔摩德舒展着腰肢,看着琴酒在离开之前给她发的邮件。
【让外围成员潜入调查情况。——Gin】
琴酒,你是早就料到基尔的处境才会如此命令吗?
既然知道基尔发生了车祸,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就很理所当然了,去查基尔具体在哪家医院,剩下的,就等琴酒回来再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跑哪去了?隔三差五玩失踪。
还有那个实验,琴酒说自己去执行任务,但是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那位,那位并没有给琴酒布置什么任务,也就是说,琴酒是自己跑过去的,所以,琴酒对那里肯定知道什么。
那个名为“神迹”的实验。
贝尔摩德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除了头发颜色变浅,她的情绪似乎也淡了很多,这种变化很微小,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她对琴酒的态度变化,她也许都发现不了这一点。
再想想琴酒永远波澜不惊的态度,贝尔摩德隐约抓住了什么,一头异样的银发、淡的几乎不存在的情绪、对自己行踪的隐瞒、救下被当成实验体的她……这些迹象无一例外都表明了琴酒很大可能也参与过“神迹”实验。
那么,问题来了,琴酒现在在做什么?
之前就觉得琴酒神秘,现在看来,何止是神秘,琴酒这家伙头发丝里都是秘密,明明是恶魔,却能将自己的危险隐藏的分毫不剩;明明是杀手,却让人察觉不到丝毫杀意。
贝尔摩德点燃一根烟,眼里满是探究,之前还不觉着,现在看来,琴酒把自己藏的太深了,深到无人察觉。
另一边在巨石后躲避沙尘暴的琴酒眉眼散漫冷淡,整个人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气质,漫漫黄沙也挡不住的慵懒矜贵。
琴酒并不在意这沙尘暴会持续多久,就像他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一样,或者说,他本就在等,等待死亡,等待世界将他遗忘。
沙尘暴并没有让琴酒死亡,在持续了三天的疯狂输出后,第四天,晴空万里。
差点被沙尘暴埋了的琴酒抖掉身上的细沙,环顾四周,黄橙橙的一片,辩识了一下方向,背着狙击枪离开原地。
在沙漠里前进,最忌讳的就是出汗,汗液蒸发的极快,很容易造成身体大量失水,琴酒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步伐很快,压缩饼干还有一点,但是葡萄糖快用完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死亡之海,这里危机四伏。
琴酒脚步一顿,匕首出现在手中,目光盯着沙地,动物一般情况下不会袭击人,但是如果缺少食物的话……来者皆为猎物。
无意和这些动物纠缠,琴酒一边后退一边防御,听觉先视觉一步察觉到了沙子摩擦,手臂一挥,一条迎面扑来的蛇就断成了两截,杀蛇容易,但是麻烦的是蛇群,琴酒就算速度再快,也扛不住这些蛇不要命一股脑地往前扑,他又没有三头六臂!
再度劫杀一群蛇,琴酒毫不犹豫地将一个手榴弹扔进蛇群,自己果断撤。
说这里是死亡之海真的名副其实,前有蛇群,后有流沙,琴酒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躺平在沙地上,一点点将双腿从流沙中移动出来,然后挪动着前往安全的地方。
感觉到手下结实的沙地后,琴酒瘫坐在地上,横穿死亡沙漠啊,稍微调整了一下,再度起身出发,还好琴酒不是什么爱出汗的人,不然这几天这么一折腾,身上早就臭了——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走到后面,地面已经开始出现断层,巨大的石头城出现在眼前,琴酒从沙丘上爬下来,这些石头少说也有十多米高,看着有些年代了,石头城里没有一条完好的路,到处都能走,不知道里面又有什么鬼东西。
琴酒没急着进去,而是在石头城外面找了个安全的地休息。
“MD,差点葬送鼠口。”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乌鸦敏锐地察觉到一道毫不掩饰的视线,抬头看过去,“就你一个啊,那再等等吧,你等多久了?”
“16个小时。”长时间没有进水,琴酒的声音不可避免的有些沙哑,不过精神还不错,这也算是一个约定吧,等待时间只有24小时,到点就走,一分一秒都不多呆,“还有8小时。”
“八小时啊……”乌鸦抿了一点水,不再说话,沉默地等待,在第22小时57分的时候,蓝鲸过来了,还有一小时三分钟。
三人沉默地等待,“还有两分钟。”蓝鲸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快升起来了,等太阳完全升起,他们就该离开了。
“时间到了。”乌鸦出声,他站起来,最后扫了一眼沙漠,没有任何人影,“我们该走了。”白狼可能出了意外没能准时抵达,也可能已经死亡,他如果活着,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他们,但是,这种几率不大,说真的,这种禁区他们走的太多了,死亡之海危险是真的危险,但是一心赶路的话三天时间走到这里真的够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等待也毫无意义,如果白狼活着,他不会走不到这里,如果死了,那他们就是在浪费时间。
三人沉默地走进石头城,都说是禁区,死亡很正常,对他们来说更是如此。
石头城里杂草丛生,道路错综复杂,在走过一道岔口时在石头上留下标记,然后继续往前走,没有人说话,他们现在所剩食物不多,必须保持体力,尤其是身体水分。
“水是生命之源”这句话可不是凭空出现的。
第55章 危险石头城
石头城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生命的动静,只有漫漫黄沙,在穿过乱石滩后,石头城的真面目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这里原先是一座宫殿?”乌鸦看着眼前巍峨的大门,在时间的侵蚀下,这里已经残败不堪。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这里的确是一座宫殿,而且级别不低,唯一奇怪的就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一座已经被遗弃了的空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里有不少铜人像,手里拿着长矛,腰间别着匕首,琴酒拿自己的匕首在上面划了一道,没有任何痕迹,这里的铜人像是钢筋打造的吗?这么坚硬?!
眼尖地看见一个铜人像绑在腿边的一把匕首,琴酒抽出来,在铜人像上一划,一道光滑的切口出现。
琴酒差异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这个得收好,是个好东西。
“这么多金银财宝啊。”乌鸦的声音传来,琴酒和蓝鲸闻声过去,的确够多,应该是什么仓库,只不过这些金银珠宝都被黄沙盖住,“这要是暴露出去,铁定引起一群人的关注。”乌鸦颠了颠自己手中的钻石项链,货真价实。
可惜三人都不是什么看重钱财的人,随意地翻了翻这一堆珠宝,“都是好东西。”乌鸦挑着看着顺眼的往自己身上装了点。
琴酒坐在那堆珠宝上,看着自己手中的翡翠,比起这些,他更喜欢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拿了几件自己看着好看的,反正不拿白不拿。
感觉到空气异常的流动,三人敏锐地抬头,琴酒最先察觉到外面传来的风声,愣了一下,看着眼前满是黄沙的金银珠宝,瞬间反应过来了,“快跑!”
三个人毫不犹豫地抛弃那些金银珠宝往外跑,琴酒感觉到愈发迅速的空气流动,黄沙再起,强大的风力几乎要将人卷上天。
黄沙铺天盖地地朝脸扑过来,眼睛都要睁不开却还得拼命往外跑,开玩笑,不跑出去就被黄沙埋了。
石头城原本应该是一座宫殿,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黄沙掩埋,城里的人可能因为及时迁出去而逃过一劫,只不过因为前几天那场旷世罕见的龙卷风,这座掩埋了千百年的城堡才出现在众人眼中,琴酒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如果不是反应及时,能够果断舍弃那些金银珠宝,他们大概率都被被黄沙掩埋,最后尸骨不存。
绕是如此,他们也被埋在了黄沙之下,索性埋的不深,几厘米的深度,从黄沙中间支起身体,甩甩头,将身上的沙子抖掉,刚刚还巍峨伫立的石头城此刻已经消失在黄沙之下。
“次奥,难怪那里面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先穿过死亡沙漠,还得等到有特大龙卷风的天气,还得能跑出来,这里活该无人问津。”乌鸦扒拉着身上的沙子,看着眼前平坦的沙漠,“好险,我们都差点被埋了。”
石头城在死亡沙漠腹地,能够穿过死亡沙漠的人寥寥无几,再加上从特大级龙卷风中活下来,最后在从石头城里安全出来,第一项已经将很多人卡死了,更别提后面的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蓝鲸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声音满是嘲讽,“这里如果曝光出去,总会有人过来的。”
“走吧,我们还要赶路。”等他们休息几分钟,琴酒站起身,继续深入沙漠。
“这里居然还会有村落?”三人趴在沙地上,用望远镜看着不远处那个小村庄,里面的人都穿着用树叶和动物皮毛编织的衣服,看着应该是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而且是对外人极其不友好是那种。
木制的房屋外面还挂着骨头,人的头骨,动物的骨头,动物的皮毛,这里是一个最原始的没有经过任何现代思想熏陶的食人族,这种村落现在不多见,但是不代表不存在,在那些原始森林深处,也存在各种各样的原始居民,他们与世隔绝,过着饮毛茹血的生活。
“他们那里有食物。”蓝鲸观察了一圈环境,“我们进去看看。”
他们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进食饮水了,虽然可以接受,但是有水总比没水好,以他们的能力,躲过这些原始居民并不难。
“我次奥,这放现代社会,一个个都是土豪。”乌鸦看着这些村民用来喝水吃饭睡觉的器具,嘴角抽搐。
“都是真的。”琴酒拿起那些器具看了看摸了摸,无一例外都是古董,只不过年代不一样,“少说也是几百年前的了。”
“真土豪。”这些古董都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重点是沙漠里最稀缺的东西——水。
利用这些原始居民储存的水,几个人算是难得的解了渴,偷偷顺走一些水和食物,三个小贼离开了这个村落。
“以我们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左右就能离开死亡之海了。”蓝鲸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没有任何遮挡物,只能干晒。
“想离开沙漠的话少说十天,还得日夜兼程不出意外。”乌鸦默默补充一句,这片沙漠真的该死的大,他们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全凭两条腿。
“出了死亡之海找到代步工具就容易一些了。”苍茫大漠,三个渺小的人影穿梭其中,中午最热的时候找地方休息,半夜最冷的时候找地方休息,从流沙里爬出来,在鼠群里逃窜。
“真不愧是死亡之海。”乌鸦瘫在地上喘粗气,差一点点喂了老鼠,一只老鼠不可怕,十只老鼠也不可怕,一百只也可以接受,但是,一千只呢?一万只呢?铺天盖地的老鼠呢?
“那些老鼠铺天盖地的,却不敢闯到这里,这里应该是有比老鼠还可怕的东西。”蓝鲸处理着身上被老鼠咬破的伤口。
“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乌鸦翻了一个大白眼,他当然知道,但是能不能让他先缓口气,铺天盖地的老鼠密密麻麻地涌过来,密集恐惧症都犯了,他下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老鼠了。
“那是什么?”琴酒抬头,看着远处一个小黑点,乌鸦和蓝鲸一个激灵跳起来,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沙丘。
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变宽、变清晰,“蚂蚁?!”
没错,就是一只只小指甲盖大小的蚂蚁,但是几百万只凑到一起前进,那绝对是一副相当震撼的场面,前提是它们不是朝你走过来。
“沙漠为什么会有蚂蚁?!”乌鸦头皮发麻,他可是见过蚂蚁吃人的场景,几百只蚂蚁在人的身上爬,从口鼻耳进入人的身体,那种感觉,想想都觉得生不如死,闯进蚂蚁窝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
前有蚂蚁窝,后有老鼠群,还有移动的流沙坑,真TM流年不利,难怪这地被称为死亡之海。
“去那个村落里躲躲。”眼看蚂蚁大军快过来了,琴酒三人无奈地撤离,他们真的杠不过,某些情况下,人海战术是一种很有用的战术,比如现在。
你就算是世界顶尖又能如何?你敢硬抗?你扛得过吗?
刚刚当了一回小偷了三人重新躲进原始村落,这里的居民似乎发现了有人闯入,正在义愤填膺地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嘴里叽里咕噜咕噜叽里,虽然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随即有人拿着骨制长矛跑过来,指着外面,火急火燎地叽里呱啦,随即那个明显是首领的人脸色一边,大手一挥,叽里咕噜。
语言不通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就算琴酒会很多小语种,但是这种原始村落的语言真的没办法,每一个原始村落的语言都不一样,而且他们也没有系统的语言文字记载,又对外来人敌意极大,压根没办法交流。
不过大致还是能猜出来的,毕竟琴酒他们刚刚就是被逼的重新躲进这个小村落。
村落里的人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惯了,虽然很急,但是有条不紊,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桶,将桶里墨绿的不明液体绕着村落撒了一圈,然后将剩下的液体在身上抹上。
躲在角落里的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散开,半个小时后,每个人身上都是那种墨绿色的不明液体。
有没有作用先不说,味道是真的难闻,怎么说呢,就像是在粪坑里打了个滚。
这里的水资源极度缺乏,所以这些原始居民可能一辈子都不洗澡,也可能出生的时候洗一次,接下来终生不洗,总之他们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这对于琴酒来说是一场折磨,对嗅觉的折磨,他有洁癖,又可以为了任务忍受一切外界环境,这些都是训练出来,他们当初的训练只会比这更狠。
第56章 站住,打劫!
事实证明,这些原始居民能在这种地点生存到现在绝对是有一把刷子,那些密密麻麻的蚂蚁绕开了村落,哪怕有一部分蚂蚁闯进来,也不会靠近人,琴酒三人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蚂蚁沉默。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蚂蚁的个头极大,一列列蚂蚁,就是一个个士兵,坚定不移地朝大部队走去。
蚂蚁压境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等蚂蚁离开,躲进屋里的村民重新出来,一如既往地生活,不速之客悄悄离开。
“这玩意真难闻。”等远离了村落,乌鸦终于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感觉像是吃了一嘴……”
“你闭嘴吧。”蓝鲸果断打断乌鸦的话,让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感觉出去收拾收拾。”
不约而同的迅速赶路之下,哪怕又遭遇了一些麻烦,三人还是成功在第四天离开了死亡之海,食物和水早已消耗殆尽,身上还有那黏糊糊的奇丑难闻的墨绿色不明物。
算起来,琴酒也就又双叒叕失踪了半个月了,贝尔摩德那边应该也查到基尔的位置消息了吧,琴酒分出一分思绪考虑了一下组织的事情,然后发现,相比起他暗戳戳进行的这些行动,组织那些行动和玩一样,没有特殊环境干扰,没有极端天气影响,没有危险动物纠缠,还有后援有补给有装备能撤退……挺不错。
哪像他们现在,被一群人持枪打劫,三个身上脏兮兮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辆越野车,至于车上的六个人,小意思,一人两份,分分钟就解决掉了。
“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啊,想活命就交出来。”为首的男人扛着冲锋枪,其余几人拿枪指着眼前这三个看上去濒临死亡的男人。
“嗤。”乌鸦轻笑一声,眼神一冷,闪电般出手。
十秒钟后,三个人在越野车上享受食物,地上是六具尸体,两具被拧断了头,两具胸膛上一个大坑,两具脖子上一道血痕。
“有车真TNND爽。”乌鸦将越野车油门踩到底,扬起一阵沙,琴酒和蓝鲸坐在后座,悠哉悠哉,越野车里食物和水不多,但是足够他们三个吃喝了,“呦吼!”乌鸦大笑,在沙漠里疾驰。
这么多天他们都没收到白狼的消息,对方活着的概率接近于零,不过生死对他们来说是常态,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个先来。
在越野车超速奔驰下,七天的路硬生生被压缩成一天,三个人轮流着开车,虽然到最后越野车没油了,但是走出沙漠也不远了。
“就到这里吧,”三个脏兮兮的人停下脚步,乌鸦爽朗大笑,“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三个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走去,背影孤独又高傲。
好不容易找了个小镇,却屡屡被拒之门外,原因无他,身上那墨绿色的不明液体真的太难闻了,再加上琴酒这几天都在沙地里摸滚打爬,看着就像是流浪汉一样。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破旧的小店,付出了更高的价格后老板才勉勉强强收留了琴酒。
进入旅店第一件事是检查环境,有无窃听器监控器,然后将身上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迷彩服脱下来处理干净,洗个澡浑身清爽,就是这里环境太差,琴酒也不会在这呆太久,稍微清洗一下自己,他们的迷彩服都是防水材料制作的,所以清洗起来也相对容易。
从小镇离开,坐三蹦子到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镇,然后坐公交离开这里,再坐几天火车抵达城市,换了身衣服换张脸,坐轮船抵达当地的首府,再坐飞机返回,中途还要转机,机场待十几个小时,连续换了好几个身份,绕了一圈才最终回到RB。
琴酒将自己的装备收拾好,跑到自己的私人公寓,彻彻底底洗个了澡,将银发从黑色发套中拯救出来,等身上那种粪坑里打了滚一样的味道彻底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感觉清爽了才擦着头发离开浴室。
将手机卡换回来,打开电视放新闻,一边听本地新闻一边查看邮件,顺便给自己做午餐,组织没发生什么大事,基尔的位置确定是在杯户中央医院,具体房间还没确定,已经让一个外围成员混进去打探消息了。
琴酒喝了一口白开水,他最近饮食不规律,不能暴饮暴食,容易出问题。
【医院住院人员名单拍过来。——Gin】
【OK,你回来了?——Vermouth】
琴酒没回应,喝着白开水,目光淡淡,看着笔记本上的视频,那是石头城里的场景,下一个,是原始村落里的场景,最开始的一个视频是在之前救贝尔摩德的那个基地,将几个视频加密储存,琴酒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眼神很淡,空无一物。
手机震动了一下,琴酒吝啬地给了一个眼神,熟悉的号码,接通。
“Gin,我们遇到了点麻烦,能来接一下我们吗?”虽然处境不是什么顺风局,但是贝尔摩德的声音依旧含着笑意,看样子问题不大。
“在哪?”琴酒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压根听不出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睡个觉了,在那种险象环生的死亡禁区,琴酒怎么可能睡得着,能闭着眼睛缓缓精神已经是极限了。
贝尔摩德报了一个地址,“快点哦~”尾音上扬,充满了调戏意味。
琴酒考虑了一下,贝尔摩德不敢闲的没事以求救让他过去,但是既然敢这么说话,那问题不大,不过组织最近有什么麻烦任务吗?
贝尔摩德坐在机车上,水绿色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波本站在不远处,无论心里怎么怒火中烧,表面都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黄色迈凯轮600LT停在一旁,琴酒嘴里叼着烟,目光淡淡地看着那个应该是被用刑了的男人,一只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瞎了,鲜血直流。
“他谁?”琴酒左手夹住烟,弹了弹烟灰,对于男人的惨样没有任何同理心。
“一只被玛格丽特逮住的老鼠。”贝尔摩德点燃一根烟,眉眼间带着几分和琴酒如出一辙的漫不经心,“你不是负责组织卧底的筛查么?叫你过来没毛病吧?”
琴酒的任务的确有些杂乱,搜查卧底是他负责的一部分,不过话虽如此,琴酒很少会亲自动手去查一个人,他如果真的认真搜查,组织内部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
“审讯不是我的活。”琴酒没有靠近那个被扭断了四肢的男人,“你用刑了?”
“Gin,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贝尔摩德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哪有这么血腥残忍,把人整成这副模样,“代号边车,原本是玛格丽特的……男友,结果被发现是老鼠,等我过来就是这幅模样了。”
“扔给金菲士。”琴酒抬了抬眼皮子,“该撤了,在这呆太久了。”
问题来了,谁带他离开呢?贝尔摩德骑的摩托,琴酒不愿意弄脏自己的车,波本……金菲士还有明面上的身份,不方便直接让波本带过去。
“有不明车辆靠近。”科伦和基安蒂的声音在耳塞里响起,琴酒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将一个炸弹扔在对方身上。
“有人来了,先撤。”
两辆车一辆摩托朝不同的方向离开,身后是震耳的爆炸声,玛格丽特既然对边车用刑,那应该审问出了一些东西,不过为什么边车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是逃走被贝尔摩德拦截住了还是……
另一边,白色马自达RX-7FD3S上,安室透这才不隐藏自己阴沉的表情,紫灰色的眼眸中是滔天的怒火,边车原名齐藤旬,是RB公安的一名卧底,看着自己的同事被那些家伙这么折磨,安室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一旦露出异样,他解释不清的话,他也会落得那种境地。
降谷零不怕牺牲,但是不愿意无缘无故的牺牲,他可以死,但必须死的有价值!
一辆摩托车出现在旁边,安室透扭头,是贝尔摩德,还好自己车窗上贴着防窥膜,将所有的怒气收敛,安室透一秒变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按下车窗,“有事吗?”
“晚上有时间吗?”贝尔摩德的声音隔着头盔,听不真切,“陪我去一趟商场?”
“当然有。”安室透控制着方向盘,“不过晚上不是有任务吗?”
“那算了,”贝尔摩德改口,头盔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神情,虽然听声音满是遗憾,但是这个千面魔女究竟在想什么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改天再去吧。”
打了声招呼,贝尔摩德骑着摩托远去,安室透将车窗归位,神色莫名,他不觉得贝尔摩德忘记晚上有任务这件事,那么为什么还要问他有没有时间,她是在试探什么吗?
第57章 意外状况
不管波本和贝尔摩德这两个神秘主义在想什么,琴酒对于晚上的任务并不上心,看了一眼任务情报后就扔到了一旁,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段古怪的音频上,如果用电脑来识别的话,那应该是一段密码旋律。
但是因为音频有损毁,没办法识别出具体的旋律,如果说这都不是重要的,那么最重要的是,琴酒觉得这段旋律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但是记忆有些模糊——这对琴酒来说挺罕见,他所有模糊的记忆都在加入组织之前的那段时光,那段黑暗压抑的时光。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药剂作用,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整个人不太清醒,记忆也相对有些模糊不清。
那也是琴酒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听完音频开始建模,将隐藏在死亡之海里的那座宫殿利用电脑进行3D重现,宫殿很大,当时并没有进行仔细搜查,只是在里面大致晃悠了一圈,拿了点金银珠宝。
将珠宝上面的黄沙清理干净后,它们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颜色都很纯粹,一个洁白无瑕,一个漆黑如墨,一个苍翠欲滴,将三颗宝石收好,琴酒瞥了一眼天色,吃完饭又该出任务了,最近麻烦事有些多,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说真的,琴酒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非得指挥一群人去完成,前后有人收集情报,中间有人负责盯梢,有人负责扫尾,一条龙服务。
任务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琴酒从始至终坐在车里,远程指挥,甚至他只布置了任务就没啥事了,不过琴酒还是出现了失误——令人极其无语的失误。
“伏特加那边有麻烦?”琴酒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给伏特加安排的任务,知道那个大块头反应慢、近战能力不强,所以只是让他去拿资料,这还怎么出现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围堵。”贝尔摩德微微皱眉,她和波本那边相对轻松,毕竟战斗力高,但是伏特加就比较惨了,“不清楚是哪个组织的人。”
罪魁祸首安室透和往常一样,边车的死还在眼前回放,安室透现在还没办法对贝尔摩德或者琴酒动手,但是弄死一个伏特加和几个外围成员出出气还是可以。
琴酒不知道波本所想,他只感觉到头疼,“你们先撤。”从车上下来,没什么表情,但是莫名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
“你要过去?”贝尔摩德拦住琴酒,“这里已经被注意到了,很快就有人围过来。”为了一个伏特加,不值得,伏特加只是一个相对擅长IT和驾驶的很普通高层人员,而琴酒则是三位核心成员之一,是那位的亲信,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伏特加都不值得琴酒冒险。
琴酒没理会贝尔摩德的劝阻,按住耳机,“基安蒂,科伦,撤退。”
贝尔摩德戴上头盔,发动油门,“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你自己小心吧。”
安室透坐在驾驶座上,悄悄给自己下属发邮件,原本只是想抓住伏特加,既然琴酒主动送上门,有什么理由不抓?
离开了波本和贝尔摩德的视线,琴酒嘴角微动,如同猎豹一般向目的地窜过去。
另一边,伏特加正在苦苦支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很清楚,在组织一众高层里自己并没有什么优势,他不聪明,也不会拍马屁,更没有什么极其尖端的能力,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他绝对会被放弃。
不过还是不甘心啊,他反应比起其他人的确慢半拍,脑子也不灵活,战斗力也不强,但是他还想活着。
难道就这样死去?
要死了吗?
弹夹再度射空,伏特加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失血过多导致的,看着眼前这一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伏特加突然就放弃了,他打不过的,没有了子弹,他根本不可能一打五。
不过等了许久都没感觉到死亡,伏特加抬起头,一个高挑消瘦的黑色人影站在他面前,一手插兜,一手持枪,轻描淡写地断送了那几个人的生命,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银发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拖走,在被安室透打了小报告的RB公安赶到之前离开了这里,琴酒虽然不惧公安,但是他不愿意惹麻烦。
等伏特加再度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后了,他躺在组织的医疗室,浑身上下绑满了绷带,医疗室里没什么人,在组织里就别想着什么白衣天使了,保证你不死就行了,服务态度不重要。
伏特加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目光定格在桌边的桌子上——那是保时捷356A的车钥匙。
将近期的麻烦事处理的差不多,琴酒终于可以窝在公寓里睡一觉了,虽然损失了一辆黄色迈凯轮600LT,但是那无关紧要,一辆超跑而已,有钱自然可以再买一辆,他又不缺钱。
没错,因为伏特加伤势过重昏迷过去,琴酒只能当一次司机,只能开走一辆车,另一辆自然要炸毁,琴酒选择留下了伏特加的那辆保时捷356A,毁了自己的超跑,毕竟伏特加那辆车有点纪念意义,他的那辆纯粹就是代步工具。
等琴酒睡舒服了才慢吞吞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副黑色有线耳机沉默了许久,耳机头在手里打转,指尖微微用力,一副高科技耳机最终毁在琴酒手里,连带着那个连接耳机的盒子。
不可否认,戴着耳机他的确更舒服,但是那种舒适圈并不适合他,习惯了安静,一旦摘下耳机,他就需要重新适应嘈杂的环境,那会让他因为不适应而头疼,就像一个近视但是从来不戴眼镜的人某一天突然戴了一副眼镜,突然变清晰的世界会让大脑短时间内调节不过来,对普通人来说无所谓,花点时间适应就好,但是他不能,高手对决,分秒必争,他没有时间去适应,所以,与其戴着耳机舒服,不如从一开始就活在嘈杂中。
将耳机彻底销毁,琴酒靠在椅子上,适应着这个对他来说熟悉至极却又有些陌生了的喧闹世界。
琴酒慢吞吞地穿鞋下楼离开公寓,没有了耳机的消音,都市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琴酒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一身黑衣游荡在路边,站在公园等树荫下,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孩子嬉戏打闹,情侣情投意合,老人活动筋骨,目光平淡——他站在喧闹中,却与喧闹格格不入。
琴酒白天游荡在大街小巷,夜晚隐藏于酒吧夜场,一边让自己适应吵闹,一边将自己藏匿于人群,琴酒喜静,却天天往吵闹的地方跑,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但无论琴酒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在确定去营救基尔时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冷淡疏离的模样。
一边让人在米花中央医院附近车站安装小型炸弹,一边让人在商场里投毒,一边打包快递寄给米花中央医院的各个病房——房间号极其人名都是那个潜入医院的外围成员偷偷拍下来的。
一瞬间,大量人群涌入医院,琴酒坐在保时捷356A的副驾驶座上,目光淡淡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至于为什么是保时捷356A,那得问伏特加,这次任务一开始,伏特加这个憨憨就直接打电话给琴酒,说自己让琴酒损失了一辆车,他愿意把保时捷356A赔给琴酒,在听到琴酒说自己不需要车的时候,又很积极地充当了司机的角色。
说真的,伏特加这种行为放到其他人身上,比如吉姆莱特,铁定被怀疑动机,毕竟司机可是掌握着车上人的生命,琴酒一开始虽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他也随便伏特加了,这家伙心思太好猜,当然最重要的是,琴酒如果想离开,没人能困住他。
“大……大哥,”伏特加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琴酒瞥了一眼伏特加,也没纠正他的称呼,“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琴酒抽出一根烟,趁着人涌入医院送包裹,FBI没精力和人手调查每一个包裹,自然会让那些包裹有可乘之机,将一个埋着炸弹等花卉交给FBI指挥,自然会引起FBI对那些包裹的重视,如果那些FBI没发现那个炸弹的话,那也太无趣了。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开始移动,琴酒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FBI交手,在此之前,都是看任务报告,还有上次那个远程狙击的FBI。
屏幕上的绝大部分红点开始移动,琴酒敲了敲电脑,将一段视频发送到网站上,医院的时候电脑上瞬间出现一副采访:
“大家好,我是水无怜奈,感谢大家的关心……”
第58章 初次交锋
医院里的FBI看到这段采访,瞬间慌了神,一股脑地涌向关押水无怜奈的病房,琴酒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保时捷356A里只有琴酒一个人,伏特加去找摩托车了,另一边,FBI也意识到他们被算计了,打算紧急转院,讨论不休,而他们的FBI王牌和一个一年级小学生早已有了对策。
“从医院出来了三辆车。”基安蒂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伏特加戴好头盔,骑着摩托离开。
琴酒老神在在地坐在驾驶座上,保时捷256A就像是蛰伏在深渊里的猛兽,目光冷淡地看着电脑上通过热能感应器感应到的人体分布照片,基安蒂和科伦追踪的第一、二辆车后车厢里有七八个人,各躺着一个人,第一辆车躺着的那人身上没有定位器,伏特加追踪的第三辆车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有人,两个都安了定位仪,后车厢没有人,琴酒盯着透视图沉默,如果换做是他想隐藏一个人的话……这三辆车没一辆是真的,想隐藏的人为A的话,A最开始就不会藏在这些明显的车上,要藏在医院,他会选择太平间,一般不会有人去太平间里找人,虽然有点折腾A;要是想离开医院,利用那些不明显的车,离开医院的私家车这么多,很难锁定,制作一张假脸贴在脸上,用不反光细线绑在手上,像提线木偶一样,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不会被发现正在昏迷,或者嘴边安个扩音器,有声音就不会怀疑是否昏迷,再或者将车辆后座改装一下,把人藏在后车座下,还可以把一辆皮卡的后车厢改装一下,让A平躺在后车厢上然后做一下伪装,记着找A的人不会仔细检查,很容易就被眼睛骗了,就算有热能感应装置,也可以找一些特殊材料,不过这些需要提前准备,甚至可以利用警车,一群警察押着一个受伤的犯人来医院检查,进入病房后将A和假扮犯人的人替换了,哪怕很巧合,犯罪分子也轻易不会闲的没事拦警车,毕竟谁会没事干把自己往警察面前送,还有就是……
“久等了,琴酒,”贝尔摩德的声音打断了琴酒的思绪,“我终于找到了,赤井秀一的雪佛莱。”
“在科伦追踪的第二辆车后面。”
“我们应该追哪一辆?”贝尔摩德骑着摩托车看着前面那辆灵活地穿梭在车流间的雪佛莱。
“总之应该不是我跟着的这一辆,”伏特加看了一眼贴了防窥膜的深蓝色车辆,“这辆车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有人。”
“快点啊,琴酒!”基安蒂语气有些暴躁,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我的枪都快要走火了!”
“应该是伏特加跟着的第三辆。”琴酒敲着笔记本侧面,他没和FBI正面打过交道,但是根据之前吉姆莱特的任务报告以及赤井秀一卧底时的任务完成情况,赤井秀一应该不是那种会大摇大摆跟踪导致任务目标暴露的人,但是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琴酒现在虽然知道基尔在第三辆车的副驾驶座上,但是……就像一个高中生老师时突然遇到一道问一箱苹果35,一箱梨40,一箱橘子27,买三箱苹果两箱梨一箱橘子要花费多少钱,你结果算出来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会不会有什么隐含条件,但是你真的找不到任何推翻这个结果的理由,琴酒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第三辆车副驾驶座上的人明显不正常,头一直低着,正常人低头时间太久脖子会酸疼,更何况是在车上。
“你确定?不应该追有赤井秀一保护的第二辆车吗?”贝尔摩德怀疑道,之前一直都是吉姆莱特在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琴酒从来没插过手,是不是因为没经验判断错了?
“是啊,大哥,我追踪的这辆车车厢里没有人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也只有两个FBI。”贝尔摩德都没理清,更别提伏特加了,原本想转向另一条路和科伦汇合的想法也因为琴酒的话暂时搁浅,“以这辆车的行驶路径来看,他应该是绕一圈就返回医院了。”
“赤井秀一应该不会那么大摇大摆地跟在基尔后面,第三辆车后车厢的确没有人,驾驶座上的也确实是FBI,但是,副驾驶座上的就是基尔。”琴酒对赤井秀一了解仅限于组织任务报告,但是之前这家伙也和他打过几次照面,第一次见面就敢把真实姓名告诉他,也是个很大胆的家伙。
将笔记本放在副驾驶座上,琴酒启动了保时捷356A,基安蒂、科伦、贝尔摩德、伏特加同时愣住了,虽然他们还是有些疑虑,但是琴酒是任务总指挥,他们得服从命令,更何况,就算琴酒判断错了,也不是他们的问题,然后所有人都转向跟上第三辆车。
一辆车四辆摩托跟在第三辆车后面,负责驾驶这辆车的卡梅隆给詹姆斯打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副驾驶座上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人悄悄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猫眼扫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拿起FBI放在自己身上装有定位器的塑胶炸弹。
忽然,前面的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在马路上左摇右晃,琴酒放慢车速,看着前面的车撞上护栏,送绿色眼眸微微眯起,将所有的精明和冷睿尽数隐藏,一身黑衣的女人踉踉跄跄捂着腹部踉踉跄跄地走下来,抬头看到伫立在众人面前、从未见过的冷漠身影,愣了一下。
“基尔,发生什么事情了?”贝尔摩德看着基尔走进,出声问道。
基尔抬头,脸色相当苍白,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不过还是回答道:“是我用塑胶炸弹的盒子打晕了他,因为我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你们来救我了。”
除了琴酒,在场的人都认识这个因为抓到一个卧底而获得代号的女子,伏特加对于基尔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所以你早就醒了?”
代号为基尔的水无怜奈也是一样,除了琴酒,剩下的人都认识,“是的,在这三四天前就醒了。”
“基安蒂,干掉那个FBI。”琴酒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地下命令,出于谨慎,波本也参与了调查,现在已经将任务资料上传了。
“OK。”基安蒂嘴角勾起残酷的笑意,狙击枪瞄准驾驶座上的人,刚准备按下板块,汽车“嘭”的一声爆炸了。
琴酒下意识地抬头,深蓝色车辆已经被火围住了,黑烟冒起,“应该是刚刚不小心启动了塑胶炸弹。”基尔解释道。
无论为什么爆炸,他们都该撤退了,无关人员已经介入报警,黑色组织的人毫不犹豫地离开,基尔坐在保时捷356A的副驾驶座上,这辆车虽然有后座,但是只能将副驾驶座的椅子按下来人才能爬过去。
基尔小心翼翼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以前从未听过、见过的组织成员,头发这么特别,没道理毫无消息啊。
“你确定你打晕他了?”琴酒冷不丁开口。
“确定,为了防止意外,为用了很大力气。”基尔以为琴酒担心对方中途醒来没被炸死,假装稍作回忆很肯定地开口。
琴酒又不吭声了。
“你是……”对方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基尔只能自己问。
“Gin。”琴酒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心里有了思量,突如其来的爆炸的确会分散人的注意力,但是琴酒很确定自己听到了车门打开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隐藏在爆炸声中间,几乎和爆炸声同时响起,那个驾驶座上的FBI绝对还活着,那么基尔很笃定自己打晕了对方就很值得深思了,可能是对方体质特殊或者做了防护所以没被打晕,这才留了一条命,或者……基尔和FBI合作了,这就有两种可能,一、叛变,二、卧底,但是基尔的资料显示对方是揭露了一个卧底,被严刑拷打没有说出任何关于组织的消息才被看好获得了代号,这种人基本上没什么叛变的可能,那么只能是第二种可能。
但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基尔获得代号的方式就很值得考虑了,一个卧底会去揭露另一个卧底?还被严刑拷打而不暴露任何组织的消息,完全没必要拆穿,所以大概率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一人卧底身份暴露,死一个保一个,不过当时的基尔还没有代号,另一个是代号成员,无论怎么看都是保下代号成员更有价值,但是活下来的却是当时还没获得代号的基尔,所以,基尔和拿个死掉的卧底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让代号成员为了保住基尔不惜牺牲自己。
恋人?潜入组织还能获得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恋爱脑,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
朋友……?不太可能。
比起那些其他感情因素,血缘关系的可能性更大。
兄妹?还是父女?
琴酒偏向后一个。
第59章 鸡尾酒的心脏
化名水无怜奈潜入组织获得代号基尔的CIA卧底本堂瑛海压根不知道这个正在开车的男人已经考虑到她父亲的身份了。
她还在猜测琴酒的身份,gin是八大烈酒之一,被誉为“鸡尾酒的心脏”,这么看来,眼前这个人的地位应该不低,刚刚贝尔摩德都站在他后面,贝尔摩德是组织核心成员之一,那这个代号为“Gin”的男人就是那三名核心成员中的最后一位,但是组织里压根没听说过他,之前也从未见过,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吗?
琴酒直接来到组织基地,基尔需要做身体检查,在等待结果的时候,琴酒拿出手机给那位发邮件,等了一会儿,不出意外地接到了一通预料之内的电话。
“琴酒,你处理掉她了?”那位大人惊疑不定。
“还没,”琴酒靠在墙上,神色莫名,不过不含什么善意,就像恶魔游戏人间,丝毫不在意自己引起了多大的灾难,“她还有用不是吗。”
大概是听出了琴酒话语间的漫不经心,那位先生沉默了一会儿,“Gin,人的生死不是以有无价值决定的。”
琴酒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那位的关注点会偏到这个地方,轻笑一声,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抵触心理,“我知道。”
他知道人是因为活着所以活着,和有没有用毫无关系,但是在他眼中,人可以分为有价值和无价值两种,前者可能会活的更久一些,也可以分为敌人和其他人,前者是不死不休。
“这不重要,”琴酒低声说到,余光瞥到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基尔手里拿着的报告单,淡淡地补了一句,“BOSS。”
那位先生立刻意识到有人来了,开了变音,语气也正式了很多,“来会议室一趟。”
琴酒盯着挂断的电话过了一秒,朝基尔伸出手,水无怜奈愣了一下才将报告单递给他,蓝色猫眼轻微闪烁,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听见琴酒喊“BOSS”,琴酒有那位的联系方式?!
琴酒视线扫过报告单,问题不大,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拿出打火机将纸质报告单烧毁,红色火焰倒映在松绿色眼眸中,平添了几分诡异的危险。
“处理好你的明面身份,自己想办法回去。”琴酒等报告单化为灰烬才开口,朝组织据点内部走去,水无怜奈知道他是和那位先生联络去了。
“……基尔的身份很可疑。”会议室里,琴酒言简意赅地说完自己的推测,“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具体证据。”
大屏幕上一位儒雅随和的男人同样靠在椅子上,面前堆积了一摞文件,“那就先不用管,毕竟,基尔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第一次和FBI正面交手感觉怎么样?”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想想FBI那群人充满槽点的掩护行为,虽然是想把基尔送回来,但是这计划未免太粗制滥造了吧,让之前设想了N多种隐藏方法的他跟个傻子一样。
大概是从琴酒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什么,那位先生轻笑一声,舒展了一下身体,“习惯一下就好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那位先生收起了轻松随意,琴酒也从会议室的椅子上站起来,笔直如松,这时候,他们不是可以随意聊天的好友,而是组织的BOSS和组织的王牌杀手,“我要你……”
从会议室走出来的琴酒,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思考那位布置的机密任务,这个任务不急,需要找到合适的人,不然还不如不执行。
“Gin,”贝尔摩德伫立在会议室外,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吐出一个烟圈,水绿色的眼眸轻微闪烁,“你在怀疑基尔。”
“还有事?”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手上没有确切证据,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推断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基尔的卧底身份了,至于证据,只是想不想去调查的问题。
“对。”贝尔摩德眼眸中出现几分复杂,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巧笑嫣然。
琴酒看了一眼贝尔摩德,隐约有所猜测,组织的两位核心成员坐在贝尔摩德公寓的沙发上,贝尔摩德端着酒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关于小银的事情。”
贝尔摩德无非在担心黑泽银的安全问题,毕竟她和琴酒都是身处黑暗的人,万一有人查到黑泽银的信息,难免会威胁到他们两个,而且现在琴酒和贝尔摩德都参与到了组织的任务中,都被组织成员以及FBI那些组织注意到,黑泽银的安全就需要打一个大问号。
琴酒晃悠着红酒杯,眼眸半阖,语气很平静,“你想怎么样?”或者说,你能怎么样,和黑泽银断绝所有来往?先不说那小鬼同不同意,这样一来更能说明黑泽银的身份问题;让黑泽银换个身份?那这辈子都是在不停的换脸中度过的;让组织成员暗中保护?有没有靠谱的人另说,这样无异于把黑泽银的存在暴露在组织成员眼中……无论如何,黑泽银都不可能完全避免危险,况且那小鬼平时也没安全到哪去。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没必要。”相比起贝尔摩德,琴酒更加理智,或者说冷漠,现在这种状态没什么不好的,贝尔摩德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将手中一口未动的红酒放下,声音冷淡,“以后的事现在想再多也没什么用。”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水绿色的眼眸中浮现出盈盈笑意,端着红酒杯凑到琴酒面前,声音魅惑,蛊惑人心,“今晚在这过夜?”
琴酒推开那张凑到自己耳边的脸,面无表情地离开,“你还真是无情呐~”贝尔摩德摇晃着酒杯,液体在杯壁上留下痕迹,容貌绮丽的金发女人眉眼含笑。
离开公寓的琴酒站在路边,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连车都很少看见,路灯还在工作,照亮了一方黑暗,琴酒一身黑衣,沿着街道往自己别墅走,眼前是柏油路面,是精美建筑,是花草树木,是街头潮流,路灯并不算特别明亮,但是也足以照亮路面,有那么一瞬间,琴酒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残破不堪、硝烟弥漫的世界,没有光鲜亮丽的路人,只有衣衫褴褛的难民,没有精美绝伦的建筑,只有荒凉坍塌的废墟——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
大概是电流不稳,路灯轻微闪烁了一下,琴酒回过神,眼前还是那个安静繁华的世界,沉默了许久,琴酒再度迈开脚步。
琴酒的记忆力好的有些变态,只要经历过,他就能想起来,换句话说,他不会遗忘,这是一件很可怕很痛苦的事情,主动被动地接受这外界的一切信息,最开始的时候大脑压根承受不了,整日整日的头疼,根本没办法正常生活,但是哪怕这样痛苦他都始终学不会遗忘,后来,琴酒学会了储存记忆,也学会了沉默不语。
“喵呜!”琴酒刚走进宠物店,一只黑球就不停地喵喵叫,卡姿兰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爪子扒拉着笼子,在工作人员打开笼子的一瞬间,黑球就扑到了琴酒身上,大眼睛不断地流眼泪,比起两个月前,黑球现在瘦了一圈。
算清寄养费用,琴酒带着这只黑球回了别墅,“喵呜。”黑球跟在琴酒腿边,银发男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黑球的耳朵,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大概是这次把黑球扔宠物店太久了,自从琴酒把黑球带回来后,这小家伙一直跟着琴酒,寸步不离,“两盒JILOISES。”琴酒敲了敲柜台,目光很淡,店主眼睛盯着电视,一手递给琴酒两盒烟,一手接过钱,从始至终没从电视上离开视线。
琴酒没什么好奇心,对于店主在看什么也毫不感兴趣,撕开塑料抽出一根烟点燃,吐出一个烟圈,拿出手机看邮件。
弹了弹烟灰,琴酒删除了邮件,给另一个人发邮件,他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位指定基尔来完成这个任务,毕竟无论任务成功失败,对组织来说都没什么益处。
基尔最近被组织严密监视着,身上装着定位器,手机里装有窃听器,还有组织成员盯着,可以说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琴酒没和那位说自己是凭什么推测的基尔是卧底,有些事情琴酒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比如他的记忆、他的五感、他的过去……关于琴酒的真实信息,那位先生都知道的不多,组织里一切关于琴酒的信息都是琴酒自己给自己编造的,七分假三分真,可以说,除了琴酒亲口承认的,其他的资料都是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用不同人的经历拼凑到一起的一份完美的资料。
琴酒,不存在于虚拟世界。
第60章 新的敌人
当天晚上,琴酒抵达邮件里通知的地点时,基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拿出新配置的伯莱塔M92F,没上膛,悄无声息地来到基尔身后,枪口指着她的后脑勺,明显感觉到面前女人一瞬间的错愕。
“想证明你的清白,把赤井秀一约出来杀了。”琴酒声音很平静,他没有和赤井秀一正面打过交道,不清楚为什么组织里的人那么忌惮那个FBI,吉姆莱特吃过亏,贝尔摩德吃过亏,那位先生甚至称之为“银色子弹”。
“赤井秀一?我可是组织的人,怎么把他约出来?”基尔似乎很诧异,有些为难,至于心里在想什么,那是另一回事。
“就说你受不了组织想要脱离,你给他组织的情报,他保护你不被组织发现。”那位只告诉他让基尔解决赤井秀一,至于任务具体如何完成,那是他的事,不过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指定基尔?明明知道基尔九成是卧底,让一个卧底去解决赤井秀一,他们不会联合演一场戏来骗人吗?
“可是……”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琴酒还是那副模样,手稳稳当当地拿着枪,决定不去考虑那位的脑回路,毕竟那位先生也有很多私人事情要处理,有些任务就和他的私人事情有关,这种任务那位一般不会给什么解释,就像是一种无声的约定,那位不问琴酒的来路,琴酒不问任务的缘由。
“喂,是我,水无怜奈,”基·被逼迫的小可怜·尔打通了赤井秀一的电话,“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是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人。”赤井秀一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入琴酒耳中,银发男人微微侧目。
“没想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吧,”基尔说着台词,“是这样的,我现在很难在组织待下去,所以希望你们帮助我,让我远走高飞。”
“那么,稍后见面的时间地点我用邮件发给你。”
挂断电话,琴酒也收回了手枪,基尔转身看向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重要组织成员,“这样就可以了吧?”
琴酒将一把用布包裹着的枪递给基尔,这段时间基尔基本上处于禁足时期,不能携带枪支的,看着基尔接过手枪,琴酒嘴角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祝你好运。”
看着琴酒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基尔目光沉了沉。
来夜崖,基尔靠在车上盯着路面走神,从她执行任务暗杀计划到出车祸被FBI捉住然后被揭穿身份最后回归组织,唯一预料之外的就是这个新任上司——琴酒,但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黑色保时捷356A停在另一条道上,中间隔着一个悬崖,基尔抬头看的话还是能看见保时捷356A的车顶,车里,伏特加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通过安装在水无怜奈身上的监视器拍摄出来的影像。
“赤井秀一怎么还不来啊?急死了。”伏特加忍不住探头看向对面,他们所在的车道比基尔那边高一段,他们可以看清那边的状况。
“他得确定基尔是一个人过来的,”琴酒瞥了一眼监控视频,看到伏特加盯着基尔车尾那边的路段,提醒了一句,“应该会逆行过来。”
寂静的夜空,空旷的山涧,汽车的引擎声对琴酒来说就像是平地惊雷,赤井秀一开着雪佛莱逆行而来,稳稳地停在基尔面前。
“你居然会逆行过来。”基尔从回忆中出来,看着如约而至的赤井秀一,对于他们接下来该演的戏心知肚明,但是换了个完全没见过不了解的上司,基尔对于计划的成功概率心里也没底。
“毕竟我得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一个人过来了。”赤井秀一环顾四周,从车上下来,一手插兜,语气随意,视线却左右盯着,“看样子你的确是一个人来的。”
路对面的琴酒沉默了一下,这种地方的确不好埋伏,但是可以利用攀登装备藏在山上或者躲在路旁的崖壁上,甚至路这边也可以安排狙击手,那个FBI就这么开车逆行而来就确定没人埋伏?还是说对方的感知也很强,轻易就能察觉到附近的生命迹象?
“呐,我想听听帮你脱离组织远走高飞的交换计划。”赤井秀一不动声色,靠在车边。
“是的,我可以向你提供的是……”基尔抬起头,枪声在山涧回荡,子弹掉在地上,声音清脆,时间有那么一刻定格住了,基尔离赤井秀一大概一米左右,这么近的距离,很难躲开子弹。
赤井秀一瞳孔蓦然一缩,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整个人靠在车门上,伏特加呆了一下,琴酒则是漫不经心地想了想,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有人突然朝他开枪,他能及时躲开吗?
思考了一会,发现躲不开,距离太短,反应再快也只能躲开致命伤,中弹很难避免,但是如果稍微有点防备的话,在对方拿出枪的瞬间他就能解决掉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这种时候不存在,没有考虑的价值,对周围环境保持警惕对琴酒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已经成为身体本能。
“对着头开一枪。”琴酒拿过对讲机,虽然打心脏也可以,但是鬼知道这家伙的心脏会不会在右边或者以前受过伤心脏上有空洞。
陌生的冷淡音线让赤井秀一抬头,基尔偏移了一下视线,语气不变,“可是我已经打穿他的肺,不用管他顶多再撑个三十分钟。”
“你可以打死他直接撤离。”琴酒真心实意地希望快点结束,看着一个卧底和另一个卧底演戏,他真的觉得挺无聊的,FBI能这么轻易把基尔送回来,大概率是知道了基尔的身份,演一出戏给他看也不难,就是不知道他们打算从哪找尸体,假戏真做也可以,他没意见,琴酒完全没料到FBI是真的想藏基尔,只不过中途被人悄悄地更改了计划而已。
“了解。”基尔‘哒,哒,哒’的脚步声就像死神的来临,一步一步朝着赤井秀一走去,枪口对着赤井秀一的头部。
“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赤井秀一捂着伤口,目光冷凝,盯着基尔耳朵上的通讯器,“所以能告诉我,是谁安排了这部暗杀计划吗?”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基尔奉命对着赤井秀一的头,“告诉你也无妨,”基尔顿了顿,没听到琴酒说什么阻止的话,这才暴露了琴酒的代号,“Gin。”然后毫不留情地按动了枪扣,赤井秀一倒下了,鲜血染红了车座。
琴酒看了一眼放在后座的狙击枪,心思千回百转了几秒,先伏特加他们一步听到了警笛声,对于这部暗杀计划的真假心里有了底,无论那些警察是不是FBI安排的,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那位的任务让他们多了一个藏在暗中的麻烦,明知如此还要执行,他不太理解这种自找麻烦的做法,“撤。”
基尔放了个30秒倒计时的炸弹在赤井秀一旁边,开着车和警察擦肩而过。
看着电脑上录制的赤井秀一死亡视频,琴酒目光淡淡,给那位发了邮件,任务的后果他之前给那位提过,既然那位还要执行,那估计是有其他想法,他不关心,做好自己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就行。
让贝尔摩德去FBI那边探查情况,结果已经知晓,但是流程还是要做的,不过如果是假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真实的情绪比演技更能迷惑人。
至于身份鉴定之类的,那些都不是琴酒该关心的问题,“大哥,赤井秀一死了,组织少了一个劲敌。”伏特加对于赤井秀一的死亡没有任何疑问,琴酒也没提醒他,伏特加知不知道真相其实不重要,毕竟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没和他正面打过交道。”琴酒发完邮件,点了一支烟,才淡淡开口,再清晰的任务报告都没有亲自接触了解的明白,所以对于赤井秀一他不评价。
另一边,赤井秀一假死逃脱,考虑着基尔告诉他的那个代号,gin,鸡尾酒的心脏,这样的重要代号不会放在一个碌碌无为的人身上,看样子行动组来了一个比吉姆莱特地位更高的组织成员,是那三位核心成员最后的那位吗?
而且那个冷淡的声音,他似乎在哪听过,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赤井先生,你在想什么?”聪明的小男孩看着在工藤新一别墅里养伤的赤井秀一。
“那个叫Gin的组织成员,他的声音我以前听过,但是忘了在哪,声音很冷淡,没什么情绪波动,虽然隔着耳机有些失真。”
赤井秀一看着镜子里已经换了张脸的自己,刚想摸烟却摸了个空,刹那间想起了什么,“是那个叫金恩的男人,他的声音和Gin很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