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破·立
司百灵之所以吃惊,不是因为南溟随手一道剑气破碎假山,这对她来说也很简单,别说南溟。而是那一剑来的太突然,如果不是一直盯着她,看着剑的方向,根本无法察觉。她对南溟极其了解,她的剑法,根本没有达到这种如入无物的境界,还差得远。
“百灵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习武天资对我们来说,几乎决定着所有人的高低,以及可以达到的高度,若一旦突破了某个界限,人与人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悟了就是悟了,道之极意,原本众生平等,无有分别。”
司百灵点了点头,又换了一个问题:“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本能、本性这些原本不存在于大脑、神识的东西,然后又铭刻在基因里,是不是太玄乎了?那些大学士肯定要说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疯子,白痴。”
“圣者出现在高辛之前,有修行者吗?大家知道修行者很厉害吗?”
“呃……应该没有吧?圣者不是高辛的创道者嘛!”
“人的脑袋和神识,还有那个什么基因,是很神奇的东西。在修行者出现以前,人们对此毫无概念,现在人人都知道修行者很厉害,为什么?口、笔、眼、耳、意是传承之道,比它们更高级、更神秘的神识和基因,当然也会有类似的功能及手段,甚至远超它们,不过人类还没有发现而已。这就是强大的创造力,对于修行者来说,则是顿悟,就是找到从不知有修行者,到认识到修行者很厉害的转折点,自己想想吧。”
说完,清平子不再过问司百灵,望着阵内还在不断出剑平刺的南溟,时而无力,时而有威,变幻不定。
次日,清平子众人踏入司臣在京师洛郡的别墅时,楼台烟雨已经带着景门参加门派大比的弟子到了。为防万一,景门已经开启清平子布下的护山大阵,不知诀窍,很难进出。
清平子拜见了楼台烟雨等人,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垂头丧气的南溟身上,微微一笑,没有过问。昨日南溟睁开眼后,又变成了司百灵口中的笨蛋师姐,再也无法进入那般玄妙境界,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既然能破开云雾进入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稳定,只看她什么时候能够真正感悟,为我所用。南溟终究突破了那层纸,清平子也算有了交代,或许司百灵也告诉了楼台烟雨,所以才一直看着她,或许并非是责备,而是期待。
景门来的人是门主楼台烟雨、副门主陆梓元、长老将力行、长老马空老、长老律平川。马空老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长老,算是例外,他这番入京,主要是与司臣商量大事。
作为非六大门派出身的马空老,是景门在府衙的代表性人物,现在是宁州府府尹。当然,不是执政门派出身,这个官职已经到头,再想上去,除非特殊情况,已不可能。如果景门这次成了,他就会一步登天,八柱之位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其他则是闾丘无封、沈伊衣、符瑶、李伯通等弟子。加上魏郡过来的长老、弟子,构成了此次参与门派大比的主力。
别看震山河、闾丘无封、沈伊衣、符瑶几人年纪不大,最大的震山河还不到三十岁,但辈分却不低,与众长老一辈,清平子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小字号。只有李伯通、南溟、司百灵等人算是真正的后辈弟子。而三十岁,正是参与青少组比试的界限。
清平子之前见过符瑶一次,是景门的网络安全专家,鄙视一点的说法,就是专门搞事的黑客,对外公开的身份是一个作家,和律平川一样,算是特殊人才。名为“社稷图”的智能影视制作机,沈伊衣就是让他交到隐居的她手里,也就是见过那一次。
李伯通则是第一次见到,楼台烟雨专门介绍,入门也有十多年,现在在世恒集团做董事长单事国的护卫,名义上是马空老的弟子,但马空老没有修为,还是楼台烟雨他们传授武学,南溟、司百灵称呼他为大师兄。
扫视这一圈人,算是景门明面上真正的精英,除了陆梓元和将力行,全部都是司臣与楼台烟雨当年带入景门,李伯通也是司臣后来带入门里,谁也无法抹杀司臣夫妇给景门带来的变化及所产生的影响。
当然,有些人宣扬司臣夫妇要窃夺景门,你也不好反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司将军。”司臣回来,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这位才是景门真正的定海神针。
“大家请坐,不必客气。”司臣含笑招呼众人,随后走到会议桌左边坐了首位,与右首陆梓元相对。楼台烟雨是门主,还是她坐主位主事。
跟随司臣进入别墅的冀中堂没有上来,守在下面。虽然和司臣亲近,多少也注意回避。
“司将军,定下来了吗?”陆梓元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变化,望着坐下的司臣,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
没有人笑话他,景门第一次拥有了争夺六大门派之一的实力,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把持不住。
“定下来了。”司臣点了点头,“报名参与门派大比的门派一共二十一个,代表三大世家的宗柱审议后,经京机阁附议,直接淘汰了九个,剩下十二个参与大比,除了景门,分别是解门、离门、观门、节门、休门、丰门、斗门、羽门、仪门、全门、木门。暗门还在找三大世家疏通,希望能塞一个进来,目前看来,没有任何希望。”
不少人眼神都有些变化,这一次三大世家插手太狠,竟然直接淘汰九个,之前从未有过,看来是想给一些人下马威,表示他们的存在。京机阁不过走过场,一般不会反对宗柱的审议结果,除非你太过分,比如将景门也排除在外,那咱们得好好聊聊。
暗门?
清平子看了司臣一眼,离开阴川时,最后算计他的梁凉,就是暗门弟子,其中是否有什么牵连?
“规矩还是以前的老规矩,没有太大变化,景门是第一次参与门派大比,所以我再给大家说一下。一共十二个门派,首轮分成四组,每组三个门派,循环比试,记总分,前两名进入下一轮,末位淘汰。”
第752章 心胸狭窄
“计分方式有所变化,门主对决,由早前的8分,变成了10分,时间三十分钟。也就是说,胜10分,平6分,败3分,门主成为越来越重要的一环,一旦败北,影响巨大。长老组和青少组与往届相同,分别五对五场,时间二十分钟,胜3分,平2分,败1分,如果前面四场连胜,胜者直接算五场连胜,第五场不必再比试。唯一的变化,一个人不允许同时参与两组比试。”
司臣说着,众人都看向清平子,此条规矩,摆明了是针对景门的他,这也打乱了景门之前的部署。
清平子哈哈大笑,能让人专门为此改变规则,贫道很高兴,值得畅饮三坛酒。
“十二进八后,分两组,每组四个门派,比试规则和计分方式不变,循环比试,这里就是终点了。每一组按总分取前三名,得分进行排名,就是新的六大门派顺序。如果有一组第四名得分比另一组第三名高,可以选择附加比试,胜者替换,进入六大门派序列,这里面也存在博弈的可能。规则细则,我会发给大家熟悉一下,记住一个总纲其实就可以应对,不死不残不废,其他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延伸。根据更改后的新规则,清平子长老只能参与一组比试,就算入长老组。所以,新的出场人选,长老组由陆副门主、将长老、上方长老、律长老和清平子长老组成,青少组由震山河、闾丘无封、沈伊衣、李伯通……南溟组成。”
青少组选南溟而非符瑶,大家没有意见,可长老组算怎么回事,司臣自己呢?
“司将军,你是不是漏算了自己?”将力行微微一笑,当先开口,众人都笑了起来。有时候将自己算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司臣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有漏算。”出乎意料,司臣摆了摆手,“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方面。乾坤门孤哀子到了,三大世家已经同意他的建议,由他和京机阁三大神将、宗柱三位将军以及六名大学士组成评判团。作为评判之一,我已不能再参加门派大比。”
“乾坤门欺人太甚。”陆梓元拍案而起。
用规则让清平子只能参加一组,已经有些越界,大家心里已有所不满,没想到竟使诡计,让司臣也无法参与比试,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压制景门。之前都是乾坤门派代表与宗柱三将和其他人组成评判团,从来没有让京机阁将领插手过,现在玩这一手,真是岂有此理。
别说陆梓元,其他人脸上也不好看。司臣参加门派大比,除非撞上剑守一有一战之力,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绝对属于刷分神器。而他真与剑守一撞上,其实可以不动手守和,恼归恼,谁也无法置喙。
清平子猜想,应该是造化之工阴川之外,自己与司臣恶心到了乾坤门,故意用此事来反击。呵,高高在上的乾坤门,心胸狭窄,不过如此。
“好了,已成定局之事,无法改变,不必再议,相信没有我,大家也能让景门成为六大门派之一。”司臣阻止了众人吵嚷,“如果不是怕出乱子,剑将军也会成为评判之一。所以,乾坤门不是针对景门,而是为了尽量公平,预先排除我这种特殊高手而已,大家不要将乾坤门想象的如此不堪,更不要在外面阴阳怪气,让人笑话。”
“司将军。”正说到这里,冀中堂走了上来,站在门口,开口打断了司臣说话,“卿云客先生要见你。”
随着冀中堂侧身,一道消失多年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景门前代门主之子,卿云客回来了,出现在众人面前。
“司臣。”走入会议室大门的卿云客,对司臣拱了拱手,看也不看其他长老、弟子,连楼台烟雨也只是一扫而过,没有只言片语,“我回来……参加门派大比。”
“欢迎。”司臣站了起来,抬手一请,“卿云客,过来坐吧。”只要没有叛离景门,他仍是副门主,坐上首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司臣也不在乎一个虚位。
“不必了。”卿云客摇头拒绝,“后日上午九时之前,我会出现在王朝比武场。司臣,比武场再见,请。”说完一揖,转身离开。
“站住!”陆梓元看了平静坐着的楼台烟雨一眼,心里有些恼怒,之前大长秋、唐勒造反之事,才费尽心力扫除余波,你现在不把门主放在眼里,不是回来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景门添乱吗?“卿云客,你当景门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背对众人的卿云客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道:“楼台门主,我会亲自取大长秋狗命,给景门一个交代。”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出门离去,消失在司臣别墅外。
“真是没有礼貌。”司百灵小声道,对卿云客不将母亲放在眼里,极其不爽。
南溟见楼台烟雨眼神望来,急忙拉了拉司百灵,示意她别嘀咕。
“我……”
司百灵抬起头,刚要出言反驳母亲的眼神,陆梓元已经接上话,道:“百灵鸟说的不错,确实没有礼貌,哼!”
没有人接他的话,随着卿云客到来又离开,这般目无众人的高傲态度,确实给在场之人心里增添了一分阴霾。
“乾坤门和三大世家如此明目张胆作弊,那就别怪老道不给他们面子。”清平子开口打破会议室里的沉寂,“百灵鸟,你想不想上台一展神威,威震武林?”
“我?我不行、我不行,你可别来害我。”司百灵急忙摇头摆手拒绝,她以为清平子在开玩笑,缓和气氛,所以做的有点夸张,引得众人一笑,算是略微缓和了气氛。
“别怕,我说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清平子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他是真决定以作弊对抗作弊,至少青少组没有问题。反正是你们先破坏规矩,那就别怪老道不要脸。
在他看来,景门虽然异军突起,底蕴还是有些不足。司臣被排除在外,他又不能同时参加两组比试,就这一圈人,对上六大门派的高手,如果不出意外,饮败的可能性更大,他之前就在考虑作弊的问题。
“清平子,你认真的?”司百灵与他接触的时间已不短,从他的语气和神态,好像真不是开玩笑。
“你能不能上不是我说了算,但作弊我是认真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要论不要脸,贫道自认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既然他们破坏规则,那好,不破不立,贫道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没有规则。”
第753章 有心算无心
“呃……你这样说,赢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恨不得上台大杀四方。”司百灵开始骄傲了。
“道长,如果作弊,他们或找不出证据,多少有些不好看。”司臣还是有些意动,毕竟可以避免出现伤创,但此事怎么说呢,真有些膈应人。
“他们恶心我们,我们膈应他们,大家彼此彼此。都是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张嘴,各人心知肚明,我们不对他们的无耻手段提出异议,他们也别来指手画脚。若能找出贫道的破绽,我认输,如果不能,那就把脸皮攒厚一些,不然会很痛。”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既然卿副门主要参与比试,律长老,你将位子让给他吧。”
“是。”
……
“道长,你看看这些资料,天正王朝卞家,很可能是弃子卞叔子所为,与你之前的预料差不多,果然不止在一个地方布局,看来这一局是成了。除了卞家,现在确定的又有两家被灭族,五鬼旗应该已经完成。对方占了先手,我们很难赢。”
司臣拿出几张纸递给清平子看,这是京机阁新查出的消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现在除了京机阁与景门,恐怕还没有其他势力清楚这几家被灭族,到底意味着什么。
京机阁还在考虑是否公开,一是此事必然会在江湖上掀起巨大风浪,另外也顾忌五鬼旗背后的势力,现在还不清楚来自何方,但最低层次,也是乾坤门那种档次,不得不谨慎以对。
清平子看完后,楼台烟雨也接过看起来。会议之后,其他人已经去休息,现在只有司臣、楼台烟雨、冀中堂、清平子与震山河在。
“道长,五鬼阵威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很难抗衡吗?”见清平子皱着眉头,楼台烟雨开口问道。
“根据我在阴川所遇不完整的来判断,如果阵主在阵内主持,现在的我,需要五个司将军这种层次的高手,才有可能破阵,这还是假设阵主修为不高的情况下。如果阵主修为能达到冀将军、甚至司将军那个层次,六人入阵,必死无疑。如果遇上不懂五鬼阵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五鬼阵,或许就可以覆灭整个京机阁,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别说楼台烟雨等人,司臣面色也微变,如果是这个层次的威力,绝对是天大的杀器。怪不得一局可以等二十年,对于寿命还算漫长的修仙者来说,绝对值得。别说二十年,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除非我的修为再有很大突破,一旦遇上五鬼阵,非常凶险。当然,我自己逃命没有问题,这点是我最大的依仗。”清平子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司臣,“司将军,这是我这段时间所炼的矩阵,惊尘罡风、三昧真火、天炎战雷、雨痕冰天、地灭星沉分别包含在其中。五鬼阵利用了五行生克变化的原理,破阵也是同样的道理,但看谁技高一筹。门派大比期间,可以聚合京机阁的将领与景门的长老们,我给大家讲解五鬼阵的变化之道与破解之法,再有五属性矩阵为用,一旦遇上,也不至于全无反抗之力,至少有保命的希望,为救援争取时间。”
“这是一个比天荒、地老同时驾临更大的威胁,不能等闲视之。烟雨,一定要给大家强调事情的严重性,一旦遇上,什么也别顾,优先逃命是重中之重。另外,道长,恐怕对矩阵的需求很大,至少要做到人手一份,甚至两份,这一点远远不够,要辛苦你了。”
“没关系,阴川一行,我的修为增长,制作矩阵已经变的简单,也不需要铜钱,可以供应更多。毕竟是身外之物,性命更加重要。”
“道长,遇上你,也不知是我们多少世修来的福分。”楼台烟雨叹息一声。
清平子的出现,对景门和他们来说,绝对不是用曙光可以形容,那是激光也不一定能达到的破晓之明,是他们前进和自保的天大杀器。
“能与诸位同道前行,也是贫道的福分。”值得深交之人,清平子才会认同并与之深交,而司臣他们,正好能入他的法眼,否则,早对他们敬而远之,不会交心。
“共勉吧。”司臣点了点头,有些话点到即止,说多了,反而显得生分,所以楼台烟雨开口,他却没说,“中堂,说说你那边调查的情况。”
“道长,恐怕暂时要让你失望了。”冀中堂一开口,就让清平子有点郁闷,虽然早有预料,但也太膈应人,“司将军也知道,没有找到西宫豹离开时的监控数据,而他的档案,已经被人修改的面目全非,暂时无法恢复,连最基本的学习经历也已不存。
“我派人到魏郡尚国集团去调了他的入职档案,也已不翼而飞,电子版也删除了他的资料,除了部分交好的同事大约记得他是哪个大学毕业,专业也有些模糊,其他就更不知道了,连是哪一届的也不清楚。
“我们根据他的年龄,调取了学校几届的学生档案,其中没有西宫豹这个人,更离奇的是,学校所存那几届班级合影资料,全部消失不见。
“学校的老师联系了那几届的学生后,得到了一个预料中的答案,那些学生自己保存的合影,无论是纸质还是电子版,全部消失,他们之前也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自己倒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或许那时的西宫豹已经很低调,也不常与人接触,还没有找到熟悉他的老师或同学。
“道长,对手的准备和手段相当惊人,在天泰应该拥有极大的掌控力,在背后做到了如此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这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高手,打算封死我们所有的调查之路。
“我们对邺郡西宫家族人念书的小学进行了大量走访,幸而他是西宫家的孩子,刚开始还是一个宝贝,有一位小学老师记得曾教过他这个人,但也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年念的小学,同样没有找到任何西宫豹存在过的资料。感觉这个人就是平白创造出来的一样,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
“初中和高中,已经不清楚他的足迹,所以无法得知到底是在哪个学校念书,又是哪一届的学生,我猜想,应该不会有直接结果,未免打草惊蛇,甚至引起杀戮,就没有公开寻找。年级也查不清楚,更别说班级、同学信息,看来要找到与之相关者,短时间内应该不大可能,甚至要靠运气。
“大学那边还在继续联系那几届的学生,希望能找到熟悉西宫豹的人,先确定他的情况,或许有希望。如果带着他西去的同学不是大学同学,道长,这件事就很麻烦。”
第754章 交际圈
清平子点了点头,短短时间能查到这些,看来京机阁已经尽力。只是,对方有心算无心,提前出手清除痕迹,就算京机阁手眼通天,没有线索,没有资料,你也是一个瞎子、聋子。
之前以为对京机阁来说,查到西宫豹的同学是比较简单的事情,现在才明白,五鬼阵的阵主,绝不是臧文公、陈祖道、孤哀子、曲叟那种简单的货色。做事不留痕迹,可称天衣无缝。
司臣道:“对方布局这么多年,看来早有准备,又心思缜密,这一局输的不冤。但根据清除的痕迹来判断,对方应该对接触引诱西宫豹的人选早有准备,而不是临时起意,随意拉一个。
“也就是说,结合西宫豹的人生轨迹,准备的人选应该不止一个,否则没必要从小学到大学,从档案到入职,全部篡改清除,因为他怕出现破绽,不得不小心。
“除非,他谨慎过了头,又对自己选择的唯一人选信心过了头。但是我想,布局这么多年,应该不会用赌,还赌在一个人选身上,如果他是这种人,就不会出现连灭几家的成果。
“这样看来,两个方向,一个是反向追踪,找出篡改清除档案资料的实施点,但以对方的缜密,这个希望应该不大,不过再试试运气罢了。
“另一个方向,既然可能从小学到大学都找了人,西宫豹工作的尚国集团呢?那个时候,西宫豹还没有表现出厌世情绪,对方很可能也会在尚国集团物色合适的人选来盯着他,为将来的操作铺路。
“尚国集团曾与西宫豹交好之人,无论离职、在职,甚至不排除有些人不会主动承认与西宫豹关系不错,更是重点排查对象,要多看多问,找出这类人,追踪上线。
“山河,让丁保中、马明坚深挖魏郡尚国集团,尤其是与西宫豹关系不错,已离职或去向、下落不明者,要做重点调查。一个活生生存在过的人,我就不信找不出他的踪迹和交际圈。
“大学和尚国集团,过去的时间不算长,应该可以找到熟悉西宫豹的人,抓紧时间查,尤其可能有不知死活的傻子会通知上线,一旦觉察到京机阁的目光,很可能再出手,调查人员也不排除遇险的可能。”
说到这里,才发现事情越来越麻烦,随着调查力度和范围不断扩大,对方收到消息的可能性成几何倍数上升,一旦又开始清除行动,必将带来更大的麻烦及死亡。
这是一个修行与俗世并行的世界,王朝有王朝之律,江湖有江湖之矩,所以存在工捕的同时,还有一个宗柱。
天泰的基本规则,是在世家、门派执掌下制定,有利于他们、服务于他们、站在他们角度考虑问题的一套丛林法则,有很深的江湖烙印。
门派、世家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影响大局,无关普通黎民,又是事后于事无补的情况下,京机阁一般将之归为江湖恩怨,保持沉默。当年不过问幸家、刘家之灭,便是如此。
如果遇害的人是极少数,门派、世家找上门来,京机阁也要有一个交代,比如之前种沐流、袁世淮遇袭,东宫朝宗被杀,京机阁和工捕会问、会查,至于是否尽力,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如果袁家灭,东宫家亡,京机阁则不一定会过问,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一点也不好笑,这是天泰律与江湖规矩互相妥协的产物,也是乾坤门派人负责红尘俗事的意义。
高辛将这类归为江湖纷争,你可以喊冤,可以报仇,但是你的私事,是江湖事,爱谁谁。弹墓就抓住了这个漏洞,迅速崛起。
之前陈涉世家袭击景门,要杀司臣,因为他完好无损,京机阁也不问罪陈家,表面上默认为江湖争斗,如同幸家、刘家之灭,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要觉得不公平,你有本事灭了陈家、解门,也是江湖事,只要避开乾坤门,同样可以逍遥法外。
说白了,当初三大世家与六大门派制定的天泰律,其中不少条款的背后,除了保障个人的基本权益,维护王朝官吏的根本利益,都是为了世家门派自身的利益,就是要让你怕,不敢反抗,不然就灭你。
西宫家之灭,如果不是牵涉到五鬼旗阵,影响与危害巨大,事关重大,无论是从王朝还是江湖角度,都应该明了真相,否则,在一家皆灭,人走茶凉,不必对谁交代的情况下,京机阁也不大可能投入大量精力过问。
这就是江湖,残忍的江湖。
如果京机阁想改变目前的现状,重新制定天泰律,除了要三大世家与六大门派点头,还必须翻过他们背后的乾坤门这座大山,任重而道远。
大家还在考虑、合计对策的时候,南溟上来报,镇抚院顾长功求见。都是自己人,司臣让南溟请他上来。
“拜见司将军、冀将军、楼台门主。”顾长功在南溟引领下进入会议室,一一招呼,“清平子、震大人,久见。”
“顾将军,久见。”震山河起身道。顾长功在京机阁挂着偏将军之衔,算是他的上级。
“长功,过来坐吧。”
“顾公子,阴川外才分开几日,是不是很怀念一起逃命的日子?”
“哈哈……”都是熟悉之人,顾长功也不客气,随意坐下,“清平子,你可别开玩笑,再来一次,还不知谁能侥幸活下来。”
“长功,听说你昨日才回来,急匆匆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司臣吩咐南溟为他准备茶水,开口问道。
顾长功点头道:“确实有事,需得听取司将军、楼台门主和清平子的意见。阴川中的经历,我与竹前辈交代的很清楚,晚些时候,前辈或许会来天泰,先给京机阁报备一下,也要通知三大世家一声,以免他们被吓死。”接过茶水,谢了南溟。
“竹前辈要回来,京机阁欢迎之至。”司臣这个欢迎,绝对是肺腑之言。
吹角连营虽名扬天下,因为低调和常年隐居,以前多是作为一百年前造化之工领头者的身份而存在,象征意义居多,除了熟悉他的寥寥之人,整个武林其实没有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竹之武在不久前阴川外的强势现身,整个武林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他的修为,关注他的动向及偏向性,如果他在天泰,甚至对乾坤门都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在随时可能对上五鬼旗主的现在,绝对是利好消息。
“至于另一事……”顾长功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清平子,“司将军,晚辈今日奉院长、副院长之命前来,有一事相商。将军亦知,镇抚院一直想提升阵法类课程的专业性,只是,这类人才太过罕见,我们与三大世家所有,只能算勉强入门,聊胜于无,真要认真,天泰现在根本没有阵法之才,一直都是一件憾事。家师听了晚辈所言阴川经历,希望能聘请清平子到镇抚院任职,弥补我们在这方面的不足。”说着,目光又回到清平子身上,“当然,我们也知道,阵法一道旷古绝今,如果你有什么顾虑,或对师门家里无法交代,传授一些要义,能让大家更好的识别各类阵法及推演破解之道,可以布置一些不算不传之秘的阵势,镇抚院已是感激不尽。”说完,顾长功起身对他一揖。
清平子请了他坐下,笑道:“侯爷与孙院长都有这个意思,看来贫道无法拒绝啰。”
第755章 举荐
如果只是传授奥义及识别推演破解之道,只要天资不是太差,认真学习后,就可以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若要精深,但看自己的天分与努力。不是说传授阵法之道,就一定要直接传授道门的阵法给他们,顾长功所谓的顾虑,根本不存在。
由此也可知,他们对阵法一道,确实云里雾里。若真有需要,自己看过《天师通鉴》,也不是不能从里面理顺一两类阵法传给他们。说白了,阵法和武学一样,不过攻守之道。
“清平子,多谢。你也可以放心,除了识别及推演破解之法,涉及到布阵等核心的内容,不会公开授课,镇抚院会选极少数值得培养的可造之材,单独授课。”顾长功今日郑重前来拜会清平子和司臣等景门掌权者,其实是代竹庭侯探路,如果有几分希望,竹庭侯与孙敬等人便会亲自上门拜访请托,而不至于直接出面让司臣难做,没想到清平子答应的如此爽快,“司将军,这是家师举荐信,还请将军代呈史将军,如果清平子能通过修为考核,希望京机阁能授予他偏将军之职。”
司臣从恭敬的顾长功手中接过竹庭侯的信,点头道:“我会代呈史将军,并认真考虑侯爷的提议。”
如果能入镇抚院做教师,又在京机阁挂职偏将,清平子在天泰的身份和地位瞬间提高,将给他带来很多方便。
他本来也想给清平子安排一个职位,方便行事,但景门现在还不是执政门派,怕给人留下任人唯亲的印象,也容易遭到六大门派的攻讦,所以一直没有提。现在是京机阁退休老将并镇抚院举荐,并以劳动相换,谁也不好再说风凉话。
“司将军、冀将军、楼台门主,家师明日镇抚院设宴,邀请诸位前辈和清平子前往一叙,晚辈等扫榻以待。门派大比在即,大事为重,晚辈不再叨扰,先行告辞。”
“山河,你代我们送一送长功。”
顾长功在震山河陪送下离开,司臣打开举荐信看了看,放下道:“侯爷在京机阁任职多年,一直公私分明,我的印象中,辞去龙骧将军之位后,还没有为谁要过职位。顾长功所挂偏将军,还是我们主动提出考核,他才同意。侯爷此番为公,也是为京机阁、镇抚院的长远考虑,我们不好拒绝。其实,能在京机阁挂职也好,何况将军之位,我之前本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不便提出,侯爷懂我啊!”
“如果在京机阁挂职,以后是否也需要参与到京机阁的诸事中?”清平子还是有些顾虑,他其实只想做自由之身,偶尔出手可以,要是一直听调听宣,便要拒绝偏将军之职。
“只是挂职,如果没有分配具体工作,不负责京机阁事务,不会影响其他。竹家名声虽不显,却是一个超然之家,这几代的掌权者,也都是正直之人,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这一点清平子也赞同,更别说还有竹之武的存在:“从顾长功,大约也可知道侯爷是怎样的人物。如果只是小范围的传授,我也不介意多几个挂名弟子。”
“如果是这样,侯爷他们一定很高兴,正如顾长功所言,我们缺的正是阵法之才。若论修仙者,加上已经退休的前辈,以及各家在外的高手,比如吹角连营,京机阁也不一定比谁差多少。”
“司将军,不瞒你说,此次入京,本来也有私事想和大家聊聊,此事牵扯到镇抚院,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侯爷他们自己打开了一个口子,我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道长,你有何事需要镇抚院?镇抚院在王朝终究是一个学院,职权所限,可没有京机阁好用。”
“我需要的正是镇抚院学院的身份。”既然已与镇抚院产生了很好的联系,清平子打算直接开口,反正明日赴宴,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之前本来准备先找顾长功试探,再与司臣他们商议,他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也有两分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几年之后,我会东去天齐,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去天齐王朝?
司臣与楼台烟雨他们互望一眼,这个想法绝对震撼,他们之前从未想过清平子会离开天泰。毕竟这边的生活已经稳定,未来可期,知己和势力也都在这边,没有离开的理由。
“道长,你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觉得这边勾心斗角、打打杀杀不好,想去东域过隐居的小日子?”司臣开了个玩笑,“说说看,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决定去苦、穷、乱、差、落后的东边?”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若说生活,这边就是天堂,从内心来讲,这正是我所向往的生活,没有舍弃的道理,但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去做。我是三清弟子,创道祖师要求三清弟子以天下为己任,这是道门传承的一份责任。宫疏雨说毕业之后要回故乡,要让家乡的黎民不用逃难,不再忍饥挨饿,将来,下一代人,下下一代,或许几十年、百年以后,天齐王朝的黎民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像现在的天泰一样。她想回去建立势力,成为藩镇,有生之年结束天齐藩镇割据、匪盗横行、民不聊生的混乱局面,回到正轨上来。道门讲究缘分,顺应天道而行,我决定随她东去,返回她的故乡。司将军,建立藩镇势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何况还要在藩镇割据、趋于稳定的天齐各大势力夹缝中生存,以图进取,需要大量的人才,方方面面的人才,尤其是军事、政治人才。”
“宫姑娘确实是一位令人钦佩的奇女子,既是为黎民之事,司臣没有反对的理由。”他点了点头,“说吧,想让我们帮什么忙,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都可以提。虽然天泰、天齐有国之别,但黎民是无辜的。”
“我听说镇抚院每年招录的200名学子,其中120人公开招录,80人为内部关系推荐。明年镇抚院招录时,我想安排部分人进去,不知是否可行?”
司臣想了想,道:“明日赴宴,我们和侯爷、孙副院长他们谈一谈,如果顺利,应该可以将内部推荐定为100人,争取20个名额,再多就有些坏了规矩。”
“多谢司将军,可能要不了20个名额。”司臣答应的如此爽快,清平子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如果司臣没有意见,加上自己到镇抚院做教师,竹庭侯他们那边,应该有很大的商量余地。
“没关系,先沟通20个,侯爷他们不一定会答应这么多,若分配下来用不完,拿出去做人情便是。对了,我想先了解一下,都有些什么人。”
第756章 底气
“宫疏雨的启蒙老师左先生,就是现在管理玉虚公司的左师丘先生,他们当年曾经有过理想,做过藩镇,后来兵败散去。以前的兄弟有一些孩子,他春节会去找大家谈谈,选部分孩子出来学习,还有一些兄弟留下的遗孤,如果愿意,必然带过来。去年我与宫疏雨去天齐王朝的时候,段姑娘派来跟着我们的人不错,我打算找段姑娘和他们谈谈,是否需要进修。铜犬帮或许也会选一两个干净的人,暂时不定,大概就这些。”
“天齐王朝之人……”司臣皱了皱眉头,思考片刻,“明日与镇抚院商谈后再说吧。如果没有问题,确定人选后,你找山河,安排给他们上个天泰的户籍,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要和他们强调清楚,在镇抚院低调些,别暴露天齐之人的身份,不然会有些麻烦。两朝三百年世仇,很多人转不过弯,或者不愿意转过弯来,最怕别人拿此事炒作,影响到侯爷他们。你让他们学习的目的,不外乎学以致用,对证书之类应该没有要求吧?何况天泰的证书,他们也不敢拿回去用,那是杀身之祸。如果可行,或可以你弟子的身份,采用旁听的形式,不做正式学子。想听什么听什么,想学什么学什么,倒比正式学子更加灵活,只要合理利用时间,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绝对没有问题。”清平子眼睛一亮,如果是正式学员,正如司臣的顾虑,一个不慎,就会为镇抚院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甚至被王朝一直对京机阁抱有敌意的势力弹劾,但若是旁听,则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而且,司臣说的很好,反正是为了学东西,不在乎证书,对于形式和身份,也不必要求过多,而镇抚院答应的可能性则大大增加。
“道长,如果你们真决定在天齐王朝做藩镇,我给你一个建议,可以找段姑娘好好谈谈,争取她的认同和支持,对你们的生存和发展绝对有意想不到的帮助,也可以避免走很多弯路。”
“段姑娘?”清平子陷入了沉思。
如果想要况奉直、苏啸他们,段凝是一个无法绕开的人物,而且她也曾邀请自己去天齐王朝发展,虽然形式南辕北辙,毕竟东去不是,算是在思想意识上一致。
而且,她是军工研究院副院长,身居将军之位,以她的才能、专业领域、身份和地位,正如司臣所言,绝对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只是有一个问题,从与她的接触来看,这个小妖女虽然有一丢丢腹黑,心里却是与天齐王朝站在同一阵线,自己若是要去藩镇割据的天齐建立藩镇捣乱,使王朝乱上加乱,她为了大局,说不定一把将宫疏雨的理想扼杀在萌芽状态,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她是天齐王朝的高官显贵,怕是不会认同我们建立藩镇吧?”
“道长,大齐藩镇何其多,有你不多,无你不少,一个藩镇不是问题,根本问题是什么?你们建立藩镇的目的,是去为王朝添乱,还是成为王朝可以信赖、依靠的一股区别于其他藩镇的力量。你与段姑娘接触不少,我想大约可以判断她的为人,只要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解决王朝和黎民的生存问题,我相信从大局出发,她会认同。真正的问题是什么?你如何让她相信你们没有恶意,是为了王朝的长治久安与黎民的根本利益,这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信任最重要,不止是她对你们的信任,还有她所属朝廷势力对你们的信任问题。现在天齐最大的藩镇,梁王权武就是在信任的基础上建立发展起来,最后成为一股王朝完全无法掌控的力量。前车之鉴,现在的皇帝权谨,可以说对‘信任’二字极其敏感,谈虎色变。权武是他的亲兄弟,在他暗中扶植下成长起来,本以为可以成为安定天下最大的助力,现在却是他最大的敌人。世事无常,可笑至极。”
清平子终于明白此事的难度,或许获得段凝的信任问题不是太大,但她背后的朝廷,尤其是被蛇咬过的权谨,会如何看待他们这一股即将诞生的力量?同胞兄弟都会背后捅你一刀,你叫他轻易相信一个外人?别傻了!
当然,可以试着和段凝谈谈,争取一下,毕竟她的作用不可替代。就算现在不谈,一旦将来东去,很快就会察觉自己一干人的目的,这是避不开的问题。不过,也要有心理准备,不仅得不到任何支持,可能还会受到重拳打压,真正能依靠的,终究只有自己。
“段姑娘在天齐王朝的影响力不小,我正好叫她过来看看星星是否还有问题,便谈谈吧。”清平子看了司臣他们一眼。
当初是上方谷介绍段凝过来检查机器人星星,司百灵亲自带着她前来魏郡,景门和她之间,肯定有极大的相互信任关系,这也是司臣让他找段凝谈一谈的底气。
……
“施工暗,事不再三,连续两次失败,致使夜榜祸乱高辛,你们打算如何给乾坤门交代?”前来洛郡主持门派大比的孤哀子,强势上七星楼问罪。
“前辈,我早就说过,晚辈本领低微,难以肩负大任……”
“你的意思,是说乾坤门有眼无珠?”孤哀子打断施工暗说话,因为阴川之外被羞辱之事,现在脾气越发不饶人,当然不会将七星楼三人放在眼里。
“晚辈不敢。”
“施工暗,竹之武重现武林,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底气?敢在老夫面前张狂。夜榜之事再有疏忽,七星楼再出问题,老夫会让你知道乾坤门到底意味着什么。”
孤哀子撒泼完毕,扫视了神弹子与无间一眼,冷脸离开。
“施公。”神弹子摇了摇头,说什么张狂?如果施工暗这样也叫张狂,那孤哀子就无法用语言、文字形容了。
他明白孤哀子为何上门叫嚣,他在阴川外被竹之武轻易挫败,成为武林笑柄,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所以跑来拿施工暗撒气。因为他们当年曾一同杀出阴川,曾经的生死之交。
“神弹子,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去问问司臣有没有空,我想和他聊聊有缘人之事。”
“施公,一步踏出,便是无间,你想好了吗?”神弹子看着施工暗,司臣也与乾坤门起了冲突,一旦让乾坤门知道,又将是一番风雨。
“我们早已与无间同行,不是吗?”施工暗看了无间一眼,“当天平两边趋于平衡时,小小砝码才有价值。”
“你们别带上我行不行?我只是一条会说话的狗,田园犬也看不起我。”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正说着,七星楼外一声破空,神弹子轻笑道:“看看,唱红脸的来了。”
第757章 借钱
“清平子,我看你玩机器不行啊,怎么又出事了?”次日下午,段凝赶到洛郡城外白云峰白云山庄,一会清平子。
中午赴宴,和竹庭侯他们相谈甚欢,基本达成一致,清平子的人以旁听形式进入镇抚院学习,名额不超过20个,算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当然,清平子也要正式在镇抚院执教,课程倒不会安排太多,一周一次,皆是大课,可以全院授课。至于需要重点培养的极少数人,甚至可以到魏郡受教,时间由清平子自己决定,与学院协调安排。
“不是机器不行,是你们女人麻烦。”清平子请段凝坐下。他包了一栋别庄,点了知秋、知月伺候,现在二女已关门退到了外边,守在门外。
“我待会过去,希望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要影响到本姑娘明日观看门派大比盛会。”
“段姑娘,你若是出现在比武场,不怕被天泰捉了砍头?”清平子端起茶杯敬她。
段凝浅尝,放下茶杯,道:“清平子,不是我自大,我的人头,可比你们御首值钱。江统被天齐王朝杀了,或许吵吵闹闹,大事化小,不了了之,雷声大,雨点小,就似去年曹正纯之死一般。但若我死在你们天泰,绝对会引发两边不死不休的大战,我的价值,不是一个江统能比,天泰自己会评估。大齐水师战队为何敢称天下第一?那是因为我让他们成为天下第一,甚至即将成为无法攻破的堡垒。如果我在洛郡出事,不到半日,整个王朝北方就会成为地狱,洛郡从此在高辛消失,这是我敢随意在天泰来去的自信。”
唉哟,吓死宝宝了。
清平子含笑看着她,看来他确实有点小瞧了这个妖女,若她没有撒谎,她的价值对于天齐来说,或许与当年天泰的赵正书相似,只不过天泰自断臂膀,可笑至极。
“闲话休提,清平子,你找我来帮你看机器人,我正好也有事还没有着落,如果你不介意,就帮我解决了,如何?”
“我刚好也有事想与段姑娘商量,说不定今儿可以各得所需,宾主尽欢。”清平子有点得意的笑了起来,有事就好啊,怕只怕总是贫道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明年正月,乃是皇太后七十大寿,不容易啊,整个王朝必须大操大办,花钱的地方不少。清平子,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们,给太后风风光光办个寿诞。”
你这样说,贫道多少有些不大高兴,这不是钱的问题:“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天齐王朝穷成那样,黎民食不果腹,既然没有银子,办则办矣,别太铺张浪费,这点小钱应该没有问题吧?”
“清平子,寻常人家的老太太大寿,也得办个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博来左邻右舍一声‘好福气’,普通黎民尚且如此,遑论一国太后?如果天齐王朝连太后寿诞也寒碜起来,不仅陛下和皇室要背骂名,天齐王朝也丢了面子,说不得,多少文武大臣就要掉脑袋。清平子,你也知道天齐王朝穷,黎民缺衣少食,要是再死一些心系天下的文武,岂不是雪上加霜?这就是心系黎民的道长愿意见到的?”
“又是这种说辞,看来你非要将贫道吃的死死的。”
“谁叫道长是一个大善人呢。”段凝轻轻一笑,“你要是一个独善其身的匹夫,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开口。”
“要多少?”清平子想了想,本来有求于她,花点小钱稳固关系吧,反正去年也帮她搞了不少粮食。
“八十亿。”
“一个寿诞八十亿?”清平子气得拍案而起,这是要吃人的节奏啊,“简直胡闹。”
“清平子,太后的寿诞,风风光光。王朝各府、郡、县要搭高台唱戏庆祝,还要建宫庙施粥祈福,都要花钱,或许还有官吏会吃一些,八十亿补贴下去,也不一定够。”
“天齐王朝,八十亿都拿不出来吗?”清平子有气无力坐下,看着段凝。
这是一个王朝,不是一门、一族,别说门派家族,天泰能拿出八十亿流动资金的公司企业,也不知道有多少。虽说那些藩镇不服管教,肯定不会为王朝花钱,但只是八十亿啊!
“当然能拿出来,但明年怎么办?事情做不做?工资发不发?西线百万大军养不养?水师战队加不加强装备?每一分、每一毫分成几百份也不够用,别说拆八十亿出来。户部尚书仲谦大人以死相抗,差点拖出去斩首,是左丞相伍修儒大人从中周旋,说想办法凑一凑钱,才保住他的命。太后借坡下驴,将屎盆子扣到伍相爷脑袋上,限期凑齐,搭台建庙,不然唯他是问。伍相为官一生,为国为民,家徒四壁,八千块都拿不出来,别说八十亿。”
头疼,不是,心痛,宫疏雨说的对,天齐病的不轻,必须下猛药,好好治一治。
他看了一眼也带着火气的段凝,看来被逼的不轻:“八十亿,也不知道多少能用到实处。我给你一百亿,八十亿借你,二十亿送你,只有一个要求,你理解为请求也没关系。天齐王朝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施粥也好,祈福也罢,必须花到那些没有饭吃的黎民身上。”
“我答应你,二十亿一分不少花到黎民身上。”
“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们天齐王朝这个穷鬼。”清平子摇了摇头,拿出手机,让宫疏雨整点钱过来,他现在没有这么多。
“等你哪日做了穷鬼,就能理解我们这种穷鬼。”见他同意,段凝似乎松了口气,开始得寸进尺,“清平子,听说你有可以隐身的矩阵,给我一个呗。”
“你想干嘛?”对于这类矩阵,他多少有些谨慎,“天泰不敢杀你,天齐王朝不会杀你,你拿这种矩阵有什么用?要是还有什么地方缺钱,你明说,我可以考虑,想卖矩阵,没门。”
“噫,当然有备无患啦。我一个弱女子,经常到处跑,说不定遇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见色起意,随时可能有危险,需要的时候逃命用。我们之间什么交情,没问题吧?”
清平子审视着她,好像看不出什么:“看完机器人给你,先说清楚,别干坏事啊!”
第758章 干坏事
这么爽快?
段凝看了清平子一眼,轻轻一笑:“对了,旧话重提,你考虑去天齐王朝发展吗?以你的本领,权势地位唾手可得。不怕你笑话,大齐还缺一个懂阵法、会妖术的国师。”
哎呀,你这样送上门,叫贫道如何好意思拒绝,清平子搓了搓手,有点兴奋:“段姑娘,如果只是让贫道过去做个提款机,做个财神,那还是算了。”
“三大世家做狗,压制着六大门派;六大门派做狗,压制着天泰;天泰做狗,压制着黎民,从上到下,一层层下来,一片死气沉沉,只有京机阁还有点活力。解门的黑衣宰相,以前是一个很出名的智者,看看现在,已经在这潭死水中磨灭了斗志和智慧,还霸占着相柱之位,和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在这样一个不需要思想、不需要精神、没有奋斗力的大环境下,大家一起做一个不能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顺民,能有什么作为?天齐王朝不一样,虽然穷了些,乱了些,但它一片生机勃勃,很多人和势力充满斗志,绝对是你这样的人才一展抱负的大舞台。”
如果不是知道咱们还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贫道肯定会以为你是宫疏雨的小兵:“你也说了,你们那边那么乱,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段姑娘能提供一些方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做一个充满斗志的人和势力,一展抱负。听说你会搞水电站,刚好有一件事想麻烦你老人家,我想在天齐的海边建一座水电站,服务缺电的广大王朝黎民。段姑娘、段将军,你帮我搞一个水电站,怎么样?贫道过去发展也不是不可以,一个换一个,大家都不吃亏。”
“清平子,你在逗我吗?海边建水电站,你拿什么发电?可别告诉我用潮汐,那得靠天吃饭,自主性太差。我正在研究利用大地磁力发电的技术,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应该就能成功,只要你出钱,可以帮你建一座。”你小子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还说什么考虑,段凝心里已经笑了起来。
“段姑娘,磁力发电与水力发电,哪个更环保,不用我说吧?不瞒你说,贫道可以布置一种阵法,永不停息带动大量海水高速旋转,这个……这个可以转化能量吧?我不是很懂。”
段凝终于收起了鄙视之心,还有点小激动,一正问道:“水平方向还是垂直方向?”
“都可以,水电站需要它怎么转,就可以怎么转,反正就是转圈圈。”
“清平子,咱们再商量个事,你帮我在海边布置几个这样的阵法,我让王朝出资,支持你建一座水电站,怎么样?”这小子果然不简单,我能放过你?
“嘿嘿……”清平子得意的笑了起来,不怕你不动心,“段姑娘啊段姑娘,你打得好算盘。建一座大型的水电站多少个亿?天泰一千亿左右,在你们那边,估计三四百亿,你知道贫道的矩阵什么价格吗?别说现场布阵,还是这种开天辟地的阵法。”
“清平子,这不是价格问题,和你的阵法一样,是技术问题,还有你有没有资格在天齐王朝建水电站的问题,是不是?别这样嘛,咱们好好商量。”
“别这样嘛,咱们什么关系,钱不重要,确实可以商量。”反正先顺着杆子爬,清平子靠在椅子上,含笑看着她。
“先说说你那个什么阵法,卷动海水的范围有多大?”
“贫道目前的能力,极限大概是1000平方公里。”
段凝搓了搓手,现在轮到她非常激动:“我不要1000平方公里,只需要100平方公里即可,甚至十平方公里也能接受,但要稳定,要高效,你若能办到,帮我布置六个阵法,可以帮你建一座水电站。”
“嗯……”你要这样说,“段将军,咳,你会搞兵器吧?”
“你以为我大学士、副院长的职位和权势是水论文、拉关系花钱买的吗?”
“那有得商量。”清平子心中大定,慢慢将脑袋凑了过去,“你再帮我搞一个兵器工厂,我帮你布阵。”
“你准备在哪里搞兵器工厂?”
“这个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地方,交易成功后会开始考察,以后再告诉你。”
“你建水电站,肯定不是为了服务天齐王朝黎民,照明也不需要自己建一个。兵器工厂及其附属设施需要大量的电力供应才能维持运转,如果我猜的不错,距离你建水电站的海边不远。北齐水师太过强大,监管极其严,你应该不会去北边趟浑水,那就是东边和南边。嗯,你们年初去过一趟上宁府,应该在那边吧?”
呃……贫道只能说:“你丫的聪明,奇女子。”反正要商量,也不可能瞒住,不如透露一点。
“你先说说看,兵器工厂要生产些什么武器?”
“飞机、大炮、坦克那些是必备,战略战术弹、电磁炸弹、激光武器、天基新概念武器、星际战舰之类要留足够的空间,关于生化人、机器人的研究……”
“我拒绝!”段凝觉得有些冷,清平子还没说完,她就吓得跳了起来,还激光武器,怪不得你丫的要搞电站,“你这是准备在我天齐王朝造反吗?只要有合适的筹码和合理的理由,枪炮坦克没有问题,飞机勉强也可以同意,战略武器你不能生产,这是王朝最重要也是最后的底线。”
“噫~~别说那么难听嘛,造反都来了,我胆子小,你别吓唬我。咱们什么关系,你反复强调的,是吧,不就是一个兵器工厂嘛,对不对?你也说底线,贫道要过去发展,当然需要一个周全的自保能力,没有战略武器,没有保障,我为什么要去趟浑水?”
“清平子,你是修仙者,不需要这些。”
“是,贫道不需要,但我不能孤身一人、单打独斗吧?总要几个兄弟、朋友不是,他们得有保障。不然混得再好,地盘、势力再强,只要权家看我们不顺眼,分分钟灭了我们,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你……你还要地盘?还要建立势力?”段凝觉得小心脏有点难受。
“那当然,玩就要玩大一点,不然凭什么要去你们那破地方?老道在天泰过着幸福美满的滋润生活,岂不美哉,你当我傻吗?”
“清平子,王朝可以给你高官厚爵,国师……”
“不需要,贫道不喜欢虚的东西。自己有地盘,有势力,心里才踏实,不然分分钟被你们王朝整死,我费那事带人过去送死吗?我是不是闲得慌?列土封疆是基本前提,不然想都别想,太后寿辰也别风光了,丞相、尚书也别要脑袋了。”
第759章 文章
“天齐王朝已经够乱,一团乱麻理不清,你还要列土封疆?这是要做诸侯、藩镇啰?”段凝紧了紧拳头。
“聪明!”清平子抬手鼓掌,“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哈哈……”
“清平子,这是在走老路,对王朝来说,是一条不归路,你别添乱行不行?”段凝气得不想说话,真想一刀捅死吖的。
“反正条件就是这样,你可以考虑考虑,想好了给一个回话。要是你觉得不满意,贫道就去找梁王合作,他肯定非常欢迎。”
“你威胁我?”
“不敢,贫道过去了,是做你的朋友,做镐京权家的朋友,还是江陵府梁王的朋友,就看你们怎么选择。”
“就算我答应你,天齐王朝南部大海是南齐水师的势力范围,你觉得水师都督敖将军会给你机会?谈都不会和你谈,连基本条件也没有,兵器工厂不过空谈,你不要想这些没用的,行吗?”
“那不是你该操心之事,贫道自会解决。你上头有人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或许可以商量呢?”
“清平子,你说句实话,到底想在天齐王朝做什么?我要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才会和上头沟通,你现在连我这关也过不了,说什么上头。”
“有人说的很好,强兵裕民富国,反正不会干坏事。对了,转告你的头,水电站和兵器工厂,前期你们得帮我提供和培养工程师。”
“那是你自己的事。”真是不能给你小子一点好颜色,段凝发现自己好像被清平子套了进去,正在随之起舞。
“段姑娘,六个阵法,六座大型水电站,一旦完成,能完全解决天齐达到天泰的生活水平时,整个疆土用电的问题,还会有大量结余,这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功劳与贡献?黎民会记住你,汗青会铭刻你,想远一点嘛。还不说将来天齐王朝黎民生活水平在逐步提高的过程中,就是搭建传输电网与卖电线电缆电线杆那些,只要提前做好规划布局,加上电力的管控,金山银山啊,别人绝对预料不到的大生意。你别只做个研究员,要有商人思维,学会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发家致富,惠及子孙后代。”
“清平子,饼画的很好,只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起步。”
“段姑娘,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向你保证,除非你英年早逝,绝对让你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切。”
“前面那些不够,我不需要那么多钱,没用,追求金钱也不是我的目的,更是对我工作和身份的侮辱,你得换一个可以打动我的筹码,不然咱们也没必要合作,这是原则问题。一旦我的磁力发电技术研究取得突破,也不必用你的水电站,至于那点小小的污染问题,我有信心可以完全解决。”
“段姑娘,你研究兵器是为了什么?杀人吗?不过天下太平,黎民安居,不该是吗?”见她有些沉思,清平子补充了他最后的杀手锏,“以后无论你们支持谁做皇帝,只要他能做到以民为本,贫道永远站在你们身后,这个筹码足够了吧?”
“清平子!”
“嗯?”
“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想整死你。”
“哈哈……多谢将军抬举。”
段凝离开了,今日初步试探,清平子非常满意。
他知道不是他一个人说服了段凝,以司臣为首的景门与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其中肯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开门见山、摆明车马与她谈的这么深,这么细。
接下来的重点,是段凝如何去说服她背后的人,同意自己过去做一路藩镇,还要提供一定的支持。恐怕还会有几轮重要的谈判,甚至需要宫疏雨亲自出马。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信任问题才是最大的障碍,这个问题又无法直观解决。
“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段凝离开后,清平子叫了知秋、知月进来。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谈论门派大比之事,谁上谁下,倒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昨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也不知有没有用。”知秋回道。
“说说看。”清平子让二女也坐下。
“昨儿夜里,解门的玉阡山和朱宣……”
“慢着,你说解门的玉阡山和朱宣,确定没有看错?”玉阡山似乎和尸子有些关系,尸子是阴川中极其独特的存在,玉阡山能离开阴川,或许说的过去,但朱宣被他带走,居然没死,这事就有些奇怪,难道玉阡山没有杀他?
也有可能,毕竟是同门,自与在阴川内欺辱过他的陈家、宗家之人不一样,所以只对宗预、朱康下死手。而顾长功说,尸子像是当年下落不明的解门副门主南齐云,所以带着玉阡山?
“也不是看到,他们二人是叫的其他姐妹陪侍,不是我们。玉阡山他们经常来白云山庄,肯定不会认错,除非有人用了易容、异能之类的手法。”
“你们继续,昨夜发生了什么怪事。”
“玉阡山二人叫了几个姑娘陪他们,刚开始也没有什么,后来泡温泉,有一个姐妹见玉阡山腹部隆起,轻抚着开玩笑道:‘数月不见,玉公子肚子突然成了啤酒肚,看起来倒像怀孕了一般。’本来是一句普通的玩笑之语,没想到玉阡山勃然色变,一掌拍死了她,血染泉水,愤而离开。那些姐妹被吓个半死,她们说,朱宣似乎也被玉阡山吓得不敢说话,双腿打颤,奴才一般跟着离去。玉阡山杀了人,老板自然要去找解门说两句,虽说不一定非要讨个说法,毕竟这事该通知一声,大家玩归玩,不能随随便便杀人吧?本来以为没有什么,没想到不久后,黑衣宰相亲自过来,严令众人不得提及玉阡山腹部隆起之事,否则就要扫平白云山庄。老板也被解门吓到,下了封口令,所以不能乱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只是一个啤酒肚,玉阡山不应该在玩的时候怒而杀人,黑衣宰相也不可能专门为了此事过来威胁,看起来这里面有些文章,确实可算怪事:“既然如此,你们不要再对其他人提及此事。”
第760章 论早上路的重要性
“我那个弟子,10个月大就会爬,可惜只活了12个月,若他仍在,岂有你们门派那些小子上台嚣狂的份。”
“你那算什么,我那孙儿,呜呜呜……6岁大就会说话,9岁就可以数到10,18岁就开始上学前班,若他还活着,区区八柱、御首,必是囊中之物。”
“嗤,我那弟子,12岁就可以挥动棍棒,若是……若是他还在,必是天下第一高手,门派大比、门派大比,呜呜呜……我可怜的弟子。”
楼台烟雨带着景门众人进入比武场的时候,臧文公、司马进、李思迁那些不要脸的老家伙,正聚在一起乱侃,也有老人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谁若敢质疑他们口中的人儿,必然发动全派共讨之、全世界共诛之。
“这些不要脸的老家伙,杀人不见血。”不远处有人嘀咕了一句,随后有人笑了起来。
搜寻着那些小门小派之人所在的地方,寻找着阴川一起出来的熟人,突感一道阴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身望去,正是解门玉阡山。
清平子微微一笑,远远对他拱了拱手,他恨自己,可以理解。阴川地宫,正是因为公子扶苏和自己故意针对他,才有陈家、宗家断他手脚之事,也才有后来的一切。当然,自己也没必要愧疚,是这不长眼的小子先来招惹自己。
他又看了一眼跟在玉阡山身边的朱宣,没想到这小子竟真的活着离开阴川,有意思。
“小符瑶,没问题吧?”这丫头比沈伊衣还小,也这样称呼她。
“放心,今日一定让他现出原形。”跟随清平子的目光,符瑶也望了玉阡山一眼。
与王处静、石少川、石少逸等人叙旧后,清平子回到景门分到的位置坐下,也看到了在普通人群中坐着的段凝,这丫头胆子果然不小。他发了条信息,邀请她来景门旁边的角落坐坐,被她拒绝。
目光回到比武场,中心部分是上百万平的圆形比武台,勉强够门主级别的高手腾挪,再小就显得寒碜。
以前的门派大比,都是在城郊一个固定的废墟,看起来像丐帮大会,确实有点不像话。赵正书研究出了抗击打能力极强的护罩后,才迁到城里,将一个练兵场改成比武场,以之为用。可惜,研究出护罩的人,已经看不到了。
卿云客果然也来了,不过坐在角落,并不与众人交谈,大家也不自讨没趣,没有人理他,陆梓元又有些生气。
“清平子,根据窃取的监控数据透析,玉阡山肚子里确实有一个胎儿,不过是死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符瑶伸手捅了捅他,将电脑递给他。
除了那些长老,熟悉的景门弟子一般都直接称呼他清平子或道长,楼台烟雨见他不在乎,甚至对长老称呼不大感冒,也就不过问。
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搞定,他看了一眼电脑,不大懂那些软件,但结论清晰明了,还有玉阡山腹中胎儿的样子,这丫头有点危险啊,别哪天搞到贫道头上:“他……男的……现在的科技应该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吧?”
“确实没有,而且也违背了生物学,人不是雌雄同体的生物。”
短短时间,沈伊衣、南溟、司百灵这些个女人就围了过来,对着电脑指指点点,惊呼出声,随即转为大笑,绝对是震惊天下的奇迹奇闻。
清平子站起身,拿着电脑,走到楼台烟雨那里,将符瑶的结论告诉了她。司臣已经在评判席就坐,人多嘴杂,不可能去那边找他。
“男人怀孕?还不是活的?”楼台烟雨也不敢相信,世上竟会发生如此奇葩之事。
“我觉得根据现有技术分析所得出的结论,暂时不作为唯一的参考,或许是不同于我们所知的生物体系,不能排除这是一个活胎的可能。”清平子小声道,电脑屏幕已经压的极低,以免被监控拍到,这事还得回司臣别墅再讨论,“尸子本身就是一种奇特的存在,没有生命迹象,却与活人一般行走杀人,甚至有一定的意识。后来的玉阡山似乎与尸子有很大的牵连,不排除他被尸子这种群体产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影响的可能。”
“你说的对,晚上再说吧,先应付门派大比。”楼台烟雨将电脑递给他,但心里却放不下这事,望了解门方向的玉阡山一眼,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奇特的变数,甚至影响到这个武林。
“清平子,你想不想生个宝宝啊?”
“这小子骨架清奇,我看行。”
刚回来坐下,司百灵这几个疯丫头就开启了调侃模式。清平子瞪了她们一眼,将电脑还给符瑶,自己也没有忍住笑。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没有几个人清楚,在景门位置上互相调笑的他们,到底在谈论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又会对未来的武林产生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大影响。
陈涉世家的陈祖尧代表三大世家和六大门派致词后,孤哀子象征性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大屏幕滚动,开启十二个门派的分组。
“解门、节门、景门?”结果出来,景门不少人脸色一沉,丫的又作弊吧?
谁都知道,这些年解门、节门一直搅和在一起,几乎事事同进共退,宛如一个门派,现在又是一起与景门分到同一组,若不是作弊想阻击景门上位,还能有什么更奇葩的理由?
这个时候,很多门派和人群的注意力及目光,都指向了景门,甚至超过了自己本身,看起来大家都不是傻子,转眼就明白了。
“真是一副好牌啊!”评判席上,司臣轻笑,感叹了一句,没有人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将军,有些可惜啊,没想到一开始就遇上劲敌。”伐无道微微一笑,看向司臣。
当然,你也不好说别人怎样,看看其他分组,离门观门斗门、休门丰门羽门、仪门全门木门,说明六大门派阻击新的门派上位是共识,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觉悟。只有一组仪门全门木门,可能为下一次分组产生两个炮灰。
一切似乎皆已注定。
第761章 评判
先是修改规则,不允许一人同时参与两组比试,后来又以评判为由,将司臣踢出局,现在又玩一手分组,清平子越想越生气,小声道:“来来来,你们过来,听我说,刀剑就不用带了,上台之后什么也别管,只要听到裁判叫开始,过去抓住丫的衣领,掀翻在地,一脚踢下比武台,咱就赢了,明白了吗?”
这话是对即将上场的青少组震山河、闾丘无封、沈伊衣、李伯通、南溟所说。
解门、离门、休门、仪门分别代表四组上台,抽签决定比试顺序。
当臧文公手中的“甲”字在大屏幕上展示给所有人看的时候,楼台烟雨带着景门众人站了起来,走向评判席所在的位置。
“楼台门主,真是缘分哪!”节门门主司马进扫视着景门众人,皮笑肉不笑道。
“确实是缘分。如果节门在第一轮的比试中被淘汰出局,还请司马门主不要怪晚辈们无礼才好。”楼台烟雨拱了拱手,淡淡一笑,针锋相对回道。
“看起来楼台门主信心满满,咱们比武台上见真章。”司马进看了臧文公一眼,二人相视而笑。以二对一,胜券在握。
臧文公、司马进、楼台烟雨上前,抽签确定三门三组的比试顺序。
第一轮,青少组,景门震山河、闾丘无封、沈伊衣、李伯通、南溟对解门玉阡山、徐知训、臧立恪、朱灿、金文;长老组,解门黑衣宰相、玉奇林、柳洛英、松柏涛、申不害对节门司马旦、司马牛、司马韦、司马越、司马徒;门主,司马进对楼台烟雨。
清平子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玉阡山,看来解门准备也相当充分,至少造化之工没有精锐尽出,幸存下来的朱宣连参与门派大比的资格也没有。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号称“修为为长,资历为短,长老之干,优于护法”的长老首席空侯,竟不在参与大比之列,而是另一位长老申不害。
如果说孤月轮或车广华还活着,将之排除在外还可以理解,现在是怎么回事?杀手锏?阻击景门也不动用的杀手锏?
第一轮景门长老休息,清平子看着前去抽签决定比试对象的震山河五人,第一轮青少组是五连胜还是四胜,就要看玉阡山会排在第几。如果玉阡山排在最末,景门就可以首杀拿下五连胜,因为四连胜之后,他已经失去上场资格。如果玉阡山排在前面,就要失分。
顺序出来,玉阡山竟是排在第一位,对手是李伯通。
回到景门位置,清平子对准备上场的李伯通道:“伯通,不必上比武台,直接认输。”
“认输?清平子,为什么?”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李伯通一惊,大是不解,看了楼台烟雨一眼,这是不是太丢人了?比武台也不上。
“现在的玉阡山有金刚不坏之身,你根本伤不了他分毫。”清平子道。
之前在阴川的时候,他的道神识剑也对玉阡山无用,现在就算能影响玉阡山,也很容易被发现作弊,没必要为了一个玉阡山冒险。
“伯通,听清平子长老安排,直接认输。”
既然楼台烟雨发话,李伯通不得不听,心里虽然放不下,望着往比武台走去的玉阡山,也开口直接认输。
其他人没有意见,倒是卿云客哼了一声,让清平子很不爽。
认输?
上台的玉阡山望向景门方向,预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清平子知道自己的实力,说句实话,现在的玉阡山,除了清平子的三昧真火,他什么也不怕。对上自己,认输是最好的选择,可以保持战力应对节门的青少组。
景门认输?
除了玉阡山,解门其他人也窃窃私语,不解有之,笑话有之,更别说其他门派和吃瓜群众,已经开始笑话景门胆小如鼠,何必参与门派大比,丢人现眼。只有有弟子从阴川活着出来的那些门派知道,年轻弟子面对玉阡山这个奇数,认输是最好的选择。
朱宣在玉阡山回来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玉阡山命令他不许将他的事告诉别人,否则就宰了他,他自然不敢,但也怕其他门派的风言风语传入解门之人耳中,而让玉阡山误会是他所为,一直过的战战兢兢,甚至未免误会,一直跟着玉阡山,不敢离开他太远。现在看到解门众人对景门认输的嘲笑,终于有些放心。
“闾丘无封,你不会也要认输吧?我还想活动活动筋骨呢!”第二场,臧立恪看着对面的闾丘无封,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似乎胜券在握。
“认输倒不会,但我想,你应该也没有活动筋骨的机会。”
“是吗?”臧立恪看了裁判杨柳风一眼,这是宗家四将之首,作为青少组的裁判,并不算真正的裁判,若有分歧,最终还是评判团说了算,只不过在对决一方有性命危险时,他得出手救援,这才是他最大的责任。
杨柳风只负责青少组,长老组和门主比试,由京机阁的文和与王家司马定同时负责,以免出意外。
“看到没?就是右边那个景门的小子,我说这娃不行,知道吗?你看,没杀气,对,就是没杀气,完全没有杀气。你瞧瞧他,龇牙咧嘴,表情都在脸上,这是表演杀气,不是真的杀气,杀气该是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股子气盖山河的威势,着相了呀,我看他必输。”
评判席上,一位白发苍苍、老眼昏花的文职评判,趴在桌子上,拿着望远镜看着比武台上的两人,开口评判。之前玉阡山的不战而胜,给了他很大的信心,景门言过其实嘛。
“不错,姚老啊,我看你老上去一站,气势也在景门弟子之上,什么东西,这也能参加门派大比?完全就是儿戏嘛。”
“诶,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些可取之处。年轻人嘛,还需要锻炼,一百年以后或许就可以了,也不枉我们提点他一番。”
忍着笑的程子衣看了身旁的司臣一眼。
这些不过凑数的大学士,竟也不甘寂寞,在这里大放厥词,还点评起修仙者来了,是谁给你们的自信?“砖家”二字还是“叫兽”二字?
第762章 弊上弊
孤哀子紧了紧拳头,好不容易才压下拍死这两个老东西的冲动。天泰也是,每次都弄几个这种什么也不懂的玩意儿来凑数,美其名曰大学士也该参与到这个盛会中,简直拉低了门派大比的档次。
“开始!”
时间到,随着杨柳风一声令下,闾丘无封拍了拍衣袍,左手持剑后背,含笑慢慢走向面色微变的臧立恪,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抓住他的衣领,拖着走向比武台边沿。
整个比武场一片哗然,养猪场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解门众人面如土色,跳起来大喊臧立恪。
听见解门中前辈们声嘶力竭的大喊,他有苦说不出,能听能看,就是动不了。
不知为何,浑身气血全部停止运行,凝固不动,功力也是同样,半分提不起来。他现在只希望闾丘无封走快一点,赶紧将他丢出去,结束比试,因为他连呼吸都做不到,好似一块石头一般,气体无法进出,要憋死了。
杨柳风小心翼翼跟着闾丘无封,这个样子,你要不跟紧一点,万一这小子突然一个杀手干掉了臧立恪,如何交差。他也很奇怪,完全找不出破绽,不知道为何臧立恪突然成了任人宰割的死猪。
“唉,二十分钟,好漫长啊!”闾丘无封偷偷扫了景门方向一眼,见清平子笑意明显挂在脸上,一副轻松至极的表情,走到比武台边沿的时候,将臧立恪扔在那里,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右手按在他胸口心脉的位置,就是不丢下去,气得人想吐血。
杨柳风身子一颤,好像已经忘了不死不残不废的总纲,你丫的要是功力一催,臧立恪还不立马毙命,一时紧张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解门那边已经乱了起来,不住跳脚大骂。
杨柳风见臧立恪面色紫黑,已在死亡边缘,上前一步,轻声道:“闾丘哥哥,你看……是不是先丢下去再说?大家和气生财嘛。”闾丘无封又没下死手,你还不能动手动脚,这玩意儿想着就来气。
没想到杨柳风会叫他哥哥,闾丘无封微微一笑,看了濒死的臧立恪一眼。气血不畅,运使不出半分功力,任凭你大罗金仙,也与普通人没有区别,该窒息而亡,就得窒息而亡。
乱糟糟一片骂声和笑声中,闾丘无封一脚将臧立恪踢下比武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看着杨柳风。
“哈~~啊、哈~~啊、哈~~啊……”被丢下比武台,趴在地上的臧立恪终于恢复自如,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完全忘了这是门派大比现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景……景门闾丘无封胜。”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在景门众人的欢呼声中,闾丘无封非常低调的慢慢走了回去。
太刺激了。
臧文公猛然转身,咬牙切齿望着评判席上的司臣。司臣并不在意,与文和、程子衣说笑,摆手道:“侥幸,侥幸而已。”
“还不去,站着等死吗?”臧文公看了垂头丧气走回来的臧立恪一眼,这家伙是臧家之人,真尼玛丢人,所以将怨气发泄到即将上场的朱灿身上。
“接下来轮到本姑娘表演了。”沈伊衣更嚣张,听了清平子的话,剑也不拿,负手走上比武台,吓得杨柳风步步后退,不敢靠近她,景门太诡异了。
“朱兄,别怕,本姑娘会很温柔滴。”沈伊衣看着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朱灿,含笑拍了拍手。
朱灿也吓得退开了两步,目不转睛看着沈伊衣。解门众老商量了半天,完全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回来的臧立恪也是懵的,只知道有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他心里也发虚。
“开始。”这次叫完开始,杨柳风没有退开,反倒靠近了朱灿几步,观察他会发生什么事。
“阿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沈伊衣纵身一脚,将伫立不动的朱灿踢下比武台,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全场震动,哗然再起,养鸡场一般。
司臣假装看了一眼手表,声音不大不小,道:“一秒钟。”
“噗……”那位拿着望远镜观看的大学士姚老,还没有找到聚焦点,眼前一花,朱灿已经被踢下台落败,一口老痰喷了出来,差点弄到另一位大学士脑袋上。
太恶心了。
“作弊,这是作弊!”完全不敢相信,老脸被连续扇耳光,姚老跳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血压蹭蹭蹭往上飙,心脏跳的老快,随时有挂掉的可能。
“姚老先生,你这是怀疑比武台上柳先生的眼光,还是怀疑我们的眼光?你以为我们都是摆设吗?”司臣说着,扭头看向孤哀子,“孤哀子前辈,有作弊吗?”
孤哀子皱了皱眉,摇头道:“虽然不可思议,但我没有发现作弊迹象。”一连两场莫名其妙,说没作弊都没人信,但你又真没什么发现,只好打落牙往肚里咽。
程子衣看了看一张脸羞得通红的姚老一眼,慢条斯理道:“谁主张,谁举证。”
“姚老,你先坐下,别胡咧咧让人笑话。”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拉了拉姚老,“我觉得解门弟子就是心理素质不好,自己吓住了,他们以为景门弟子很强,比他们臧门主还厉害,所以傻站在台上让人踢。景门这是属于不战而败人之兵,高,实在是高。”说着,对司臣竖起大拇指。
另一位大学士摇了摇头,接上话:“你这样说不对,我觉得这是一种武德,就是上场比试却不与人争,我们应该积极倡导和发扬这种和平相处的这么一种互相友爱的上台切磋的精神。从武德上来说,解门弟子没有动手,却更胜一筹,我觉得应该判解门胜。”
“敢问丁老,上比武台不动手切磋,那上去干什么,瞪眼睛吗?”
“我觉得武德比武术更重要,六大门派的比试,应该以和为贵,以德为上,倡导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精神,不要一上比武台就张牙舞爪,恨不得撕碎别人,这样很不好。就像我们坐车抢位子,本来就不应该和年轻人抢,不知羞耻,有失体统,老而持重嘛,抢什么?你走到他面前,用一个眼神瞪死他,他好意思不起来?不起来就慢慢给他讲道理,不尊重老人嘛,那些没有位子坐的人自然会群起而攻击,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763章 成败走向
有人帮腔,姚老的血压终于趋于稳定,点头道:“不是我看不起打打杀杀,要比高低,咱们不需要武术,激光武器就够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扫平解门,没有意义嘛。另外,我补充一点,不是因为解门昨晚请了我去白云山庄才这样说,请了别人去,别人也会和我说同样的话。”
这话我就不爱听,纵身过来的臧文公非常生气,看了姚老一眼,这种话可以随便说?还扫平解门,你特喵的就是找死,什么东西。
“前辈。”臧文公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向孤哀子,一揖到地,只能看见孤哀子的脚尖才停下。
“时间还早,暂停二十分钟,将护罩加到最强。另外,让留营司马调一些不同能力的异能者过来,盯着四方,老夫怀疑此事与异能者有关。”也只是怀疑,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的异能波动。当然,术业有专攻,他无法察觉,不代表异能者不能。
“臧门主,让幻影将军简空桐亲自过来坐镇。”流照君补充道。
简空桐是异能战士的统帅,更是天泰朝廷异能一道最强者。
“我马上安排人去办。”臧文公看了不言不语的京机阁三将一眼,转身离开,吩咐黑衣宰相联络安排诸事。
“哇~~我也要上去表演。”看着慢悠悠走回来的沈伊衣,司百灵不淡定了,现在极其后悔拒绝了清平子早前的提议,这玩意儿太轻松了,简直就是骄傲的刷分嘛。
见众人都在看笑话,除了惊愕莫名的卿云客。司百灵娇哼一声,走去缠着楼台烟雨,非得参与下一轮青少组比试不可。楼台烟雨见清平子微微点头,便同意了。就是一个婴儿上台也一样,只要他能爬上去,包赢不输。
不出所料,震山河对上徐知训,不到一秒钟解决问题,又是三分到手。很多人开始吐血,因为有人开了盘口,买错了方向。
南溟最后一个走向比武台,她与清平子商量了一下,想借比武台上的压力,看能不能再现那种玄奥状态,他同意了。可惜别人不配合,和李伯通对上玉阡山一样,金文还没有上台就认输,解门颜面尽失。
第一轮青少组,解门一胜四败,记7分;景门四胜一败,记13分,拉开6分差距。
解门所有人面色都不好看,如果长老组不能扳回比分,就算臧文公能胜楼台烟雨,输给景门的概率也很大,如果节门再失利,岂非要在解门、节门中最先淘汰一个出局?
臧文公心一颤,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怎也压不下去,随即望向节门方向,与司马进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不行,之前的打算可能落空,接下来长老组之战,必须要与节门一拼,至少要保证得分不能比节门低。
虽然景门胜出太快,出乎意料,因为有开幕,时间不上不下,也不好安排,众人散去,下午才是解门、节门长老组之战。
回到司臣别墅吃了午饭,几人刚谈了谈关于玉阡山怀胎之事,南宫伯韬、北宫垂、东宫成代表三家前来,邀请司臣、清平子众人晚上白云山庄一叙。交谈中,得知他们还邀请了袁家,不过袁家到现在还没有给回话,怕是不愿意一会。
几人离开,司臣大约也知道几家想谈什么。西宫家全族被灭,众人连影子也摸不到,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何况最近几日,不断有卞家等灭门之事传来,更是胆战心惊,生怕事情会发生在自家身上。
他们找过解门,解门一直以门派大比为借口推搪,看起来不想趟浑水,甚至骨子里也怕。他们家族不在其他门派势力的范围,不好去找,算来算去,还只有有很大上位可能的景门或可依靠。毕竟司臣身份特殊,解门恼归恼,也不好说什么,你能说这事不该找京机阁?没这个说法。
他们之所以想拉上袁家,除了袁家替代西宫家成为北方四大家之一的呼声最高,还有种沐流的修为也是一大亮点,没想到袁家却不正面回应。
吃个饭而已,景门也无所谓,答应后,几人欢喜离开,不再打扰,都知道门派大比重要,人家需要休息。
下午,第一轮长老组的比试极其惨烈,看得人热血沸腾,与上午让人昏昏欲睡又似情绪高涨的情况完全不同。解门黑衣宰相、玉奇林、松柏涛拿下三胜,柳洛英一平,申不害一败,共计12分。节门三负一平一胜,共计8分。
评判团给了半个小时调适的时间,第一轮最后一战,司马进对楼台烟雨。这一场的胜败,可以说决定着三门成败的走向,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不仅节门、景门,甚至解门的关注不比两门低。
楼台烟雨的修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个谜,解门也同样,她的光芒完全被司臣掩盖,似乎提起景门,大家想到的都是司臣,她甚至还不如一些长老有存在感。这一场比试,正是观察和了解她的好机会,以便判断与她之间到底孰高孰低,谁胜谁负。
司马进心情有些沉重,慢慢走上比武台,除了他是试验楼台烟雨修为的试刀石,还因上午解门的青少组败的莫名其妙。没有人能看懂景门是如何轻易取胜,节门年轻一辈面对这样的景门弟子,同样讨不了好,如果他再失利,局面将不可收拾,压力有些大。
“楼台门主,请。”司马定叫了开始,司马进持刀一横,并不妄动。
“既然司马前辈相让,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楼台烟雨左手平收身前,剑鞘前指,长剑并未出鞘,一道剑气迅疾奔向司马进,算是先动手,也有做晚辈的相让之意,让人也挑不出毛病。
司马进旋刀一劈,轻易破去毫无威胁的剑气。
楼台烟雨右脚运劲一起,左掌功力一带,连剑带鞘旋转起来,纵身杀向稳立泰山的司马进,转眼连过数招,难分轩轾。
司马进刚松了一口气,楼台烟雨微微一笑,劲力更催,剑鞘脱手,在司马进早有防备中,撞在他的刀身上。本来以为可轻易挡下的一击,没想到刀鞘上传来的力道出乎意料,被震退数步。
第764章 失落之人
楼台烟雨持剑不动,旋剑一道刚猛剑气贯入鞘中,随着剑意、刀气爆发,又将司马进震退的同时,剑鞘回到她的手中,长剑锵一声入鞘,带鞘而立。
“门主。”黑衣宰相见臧文公面色陡然一惊,也有些急了,楼台烟雨的修为出乎意料,竟在功力上胜了司马进一筹。
“慌什么,就算她功力不凡,也不一定能胜过我。无论兵解剑法还是轮回掌法,皆非景门回雁三式能匹敌,有什么可担心?”话虽如此,终是出乎意料,尤其是上午青少组的大败,臧文公心里感觉不大妙。
接连受挫,司马进不敢大意,一改之前稳守之风,持刀大开大合猛攻,不予人喘息之机。楼台烟雨虽守的密不透风,数十招后,也在司马进强攻中后退了数丈,使解门、节门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楼台门主果然不凡,老夫今日大开眼界,便是以贤伉俪的修为,景门也足以胜任执政六门之一。时间已经不多,不如我们算平手如何?”
稳中有优,司马进也松了一口气,他没有信心在三十分钟内击败楼台烟雨,不如大家都拿个6分,何况还有一个臧文公虎视眈眈,也需要保存实力。就算这一场算平手,别人也会以为是他相让,毕竟楼台烟雨后面的时间,几乎都是处于守势。
“时间确实不多了。”楼台烟雨看了一眼计时器,点了点头,已到28分钟,还有两分钟,就要强制判和,“最后三招,如果晚辈仍是没有丝毫优势,便依前辈之意。”
“呵,好。”司马进含笑点了点头,“楼台门主第一次上台,老夫给你一个面子,再给你三招的机会。”别看他脸带笑意,其实心里有些生气。楼台烟雨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便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喝。”刀式再起,正是节门绝式“八王之乱”,虽说三招,司马进却想一招就让楼台烟雨知难而退,那才是真的长脸。
楼台烟雨微笑不变,左掌轻轻一退,长剑出鞘一分,剑气随着出鞘剑身旋转而起,转眼十数丈,爆冲天际,扫荡比武台地面,连护罩也震荡起来。
司马进刀式已成,持刀纵身一斩,数十丈刀气横跨二人之间的比武台,以排山倒海之势强劈剑势。
剑气一颤,不退反进,迎着司马进刀气,强撞而过,靠近司马进数丈之距。就在众人紧张的预判着台上胜负之时,刀剑之气之间的较量终于也到了极限,双双爆开,漫天刀剑之气,转眼覆盖整个比武台,让人一时看不清台上的情况。
锵!
一声长剑出鞘之声,似龙吟,如虎啸,再闻刀剑撞击之音,随着刀剑之气爆炸震荡护罩,只听台上传来一声痛哼,许多人不自觉站起身,望着迷迷蒙蒙的比武台。
刀剑之气散去,楼台烟雨长剑已横在司马进脖子上。司马进右手颤抖,不断滴下鲜血,刀已掉落在十丈之外,肯定是被楼台烟雨击飞。
29分钟走完,比试时间进入最后一分钟。
楼台烟雨收剑入鞘,后退一揖,道:“前辈,承让。”
“景门门主,楼台烟雨胜。”文和话语一落,全场沸腾。欢喜者有之,咬牙切齿者有之,不敢置信者更多。
文和看了面色有些不好的司马定一眼,含笑对他拱了拱手,转身走向评判席。司马定没有完全挡下刀剑之气的冲击,衣服被划开了一些口子,隐隐有血色,作为台上的裁判,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如果你连台上双方的冲击之力也化解不了,如何裁判?如何在有危机时入局救人?就像刚才,楼台烟雨若一个没收住,司马进就会亡于她的剑下。
楼台烟雨胜获10分,司马进败得3分。
三门第一轮比试结束,景门23分居首,解门19分次之。节门仅有11分,还有两轮四组比试,再有失利,节门或许就完了。
司马进望着走回景门位置的楼台烟雨,已经有些后悔,不该十二进八就冒险。回到位置上的他,收获了很多失望的目光,若非皆是司马家人,或许便会面临责难。
“走。”臧文公望了节门方向一眼,带着解门众人离开。
刚才刀剑之气漫天,他并没有看到至关重要的最后之决,无法判断楼台烟雨的剑法走势,但司马进大败,他又不好去问,以免被司马家理解为嘲讽。本来因为之前长老组的死拼,两家已经有些裂痕。
“走吧,我们也回去,准备明日之战。”司臣来到景门位置,与众人一同离开。
楼台烟雨胜了司马进,如果不出意外,面对臧文公,已立于不败之地,加上青少组还会轻取节门,景门已经稳了。
看着司臣、楼台烟雨二人离开的背影,卿云客默默站立目送,他没有跟着众人走,孤身一人离开。楼台烟雨的修为大出所料。
他以前对她极其不服,除了她是一个女人,牝鸡司晨,还因为他自认修为在她之上。若是司臣做门主,他完全不会有意见,可偏偏先父临终前将门主之位传给了一介女流,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他觉得是先父想笼络司臣,所以退而求其次。
楼台烟雨用治理景门证明了她的合格,现在又用修为证明了自己,一阵失落感塞满心头,卿云客只觉现在形单影只的自己很可笑,似乎也已被景门边缘化。
“卿先生,不知可有闲暇喝两杯?”见了孤单一人离开,与景门格格不入的卿云客,空侯摇着羽毛扇,含笑走向他。
卿云客冷着脸看了看空侯,没有理会,转身远离。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望着卿云客离开的背影,空侯没有放弃,一边念叨,一边远远跟在他的身后,“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二人一前一后,在一些人的目光中,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第765章 旧事新年
“不识抬举,马上发布鸽毛令,我要袁家一分钟之内在高辛除名。”白云山庄内,北宫垂一掌拍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将没有准备的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袁家正式回话,大家没空,不好意思,来不了,抱歉,对不起大家的诚意,下次我请客。
北宫煌、北宫伯玉、王宗树:“……”
南宫伯韬、南宫叔韬、南宫步一:“……”
东宫抗、东宫成、东宫扬子:“……”
“哈哈……”北宫垂见北宫煌冷着脸瞟了他一眼,“开个玩笑嘛,别紧张,鸽子不是代表和平嘛,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得喊打喊杀。”
“景门……”宋紫月的身影出现在别庄门口,随着她的话语出口,一听景门,里面所有人皆站了起来,疾步到门口迎接,“清平子长老到。”
场面一度很尴尬。
三家认为会到的司臣没有来,景门只来了一个清平子,那他们齐齐迎接的什么,一个小小后辈清平子吗?开玩笑。
“唉哟,诸位前辈真是折煞小子,让贫道情何以堪,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清平子哈哈大笑,看了北宫垂、东宫成一眼,大摇大摆进入别庄,一个人先到主位坐下。
北宫煌瞪了宋紫月一眼,愤而转身回座。宋紫月看了北宫垂一眼,有些委屈。我就是怕你们误会,故意将清平子三字高高唱响,谁知你们听到景门就跳出来,与我何干?
“怎么?看大家的样子,似乎不大欢迎景门之人,看来贫道来的有些扫兴,既如此,就不打搅诸位,告辞。”清平子将搭在桌子上的双脚收了下来,起身准备离开。
“道长,看你说的,就算我们不欢迎乾坤门高贤,也不敢不欢迎景门之人嘛。”北宫垂起身,拉着装模作样的清平子,将他按回椅子上,“大家最近这段时间心情不大好,不是针对你,更不是针对景门,还请道长不要误会。”
“司将军叫贫道转告诸位一声,景门要讨论接下来大比的战术,不便前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今夜之会,由贫道全权代表司将军与景门,大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贫道会将诸位的意思转告司将军。当然,若是贫道可以代表司将军做主的,则直言相告,以免大家患得患失,晚上睡不好觉。”
“不知道长是否知道西宫家被灭门之事?”清平子这小子一人前来赴会,东宫成知道其他人拉不下脸,所以开口。
“当然知道,不就是造化之工结束前后的事嘛,不仅西宫家,还有什么卞家之类,都知道,据说死的干干净净,鸡犬不留,怪吓人的。这段时间,贫道晚上经常被噩梦惊醒,有时一晚三四次,有时十多次,看看,贫道的黑眼圈这么重,就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清平子指了指自己完全没有异样的双眼。
在座的各位心里都不大开心,清平子口中说的是他自己,其实形容的是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黑眼圈,噩梦倒是不缺。尤其东宫抗,噩梦中醒来,甚至尿了床。
北宫垂比较了解清平子,沉默不语。东宫成开口让所有人吃了亏,也不说话了。
“道长,不知京机阁的调查可有进展?是否可以透露一二?”东宫扬子见东宫抗示意,只好代为开口询问。
“嘿嘿,东宫老先生说笑了,当年邺郡幸家、刘家被灭,家破人亡,已经过去几十年,至今不知凶手是谁,西宫家才灭族几日,京机阁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有进展,让大家失望了。说吧,还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来,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上清平子冷冽的眼神,东宫扬子不自觉扭头避开。当年幸家、刘家之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王朝没有下结论而已。
“不说?”清平子又站了起来,以手撑桌,扫视着众人,“看来是没有了,既然如此,贫道告辞,还要回去准备明日的大比呢。”
“清平子道长,京机阁真没有半点线索?今夜之会,大家诚恳相邀,还希望道长看在大家有些交情的情分上,能够透露一些给我们几家,让大家有个准备,感激不尽。”南宫叔韬开口道。危机就在眼前,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清平子可以矫情,他们不行。
这个态度还可以。南宫叔韬作为长辈,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看起来真被吓的不轻。
清平子看了他一眼,坐了回去,道:“有个准备?呵!当年幸家、刘家覆灭,在高辛除名,事不关己,其他家族门派一个个冷眼旁观,视若无睹,没错吧?东宫家和解门是主谋,是凶手,是罪魁祸首,也没错,但扪心自问,在座的哪一家没有责任,包括已经灭族的西宫家,哪一家与幸家、刘家没有交情,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讲一讲交情?怎么不看一看情分?现在危机降临到自己头上,怎么,害怕了?想寻求别人的帮助了?想让别人看情分、讲交情了?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告诉你们,没门。自作自报,幸家、刘家灭门,西宫家灭族,迟早轮到在座的几家,甚至其他门派家族,谁都逃不了,谁也别觉得自己冤枉,自己不该死。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们凭什么要比别人活的更好,活的更长久?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别庄里落针可闻,大家都在清平子的话语中低垂着脑袋,无法反驳。
“我的话很难听是不是?话再难听,也比事情做绝好了千百倍。大家尽管继续自私自利,风水轮流转,西宫家得了报应,迟早有上门的一天,贫道……”
正在这时,大门嘭一声被人从外面震开,宋紫月被人提着扔了进来,清平子旋出太极图将她接住,放到地上。北宫垂伸手扶住她,面色阴冷至极。
抬脚进来的是解门玉奇林、柳洛英、松柏涛、空侯、申不害、何不平、臧洪、臧立科等人,后面跟着徐知训等小辈。玉阡山不在人群里,看来已没脸来白云山庄。
“听说北方几大家邀请了景门在这里聚会,不知解门是否有幸讨一杯清茶解渴?”松柏涛扫视着站起来的几家之人,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