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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岸边的船只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txt下载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4章 掀起你的红盖头

    轻的是对方的体重,重的是自己内心的这份涌上来的责任感。

    在背起李念香的这一刻,余乾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自己是极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的妻子的。

    自己要让李念香知道,成为我余乾妻子这件事将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就这样,余乾迈着清晰而又稳健的步伐朝花轿那边走去。

    周围的所有人全都面带笑意的看着余乾,无声中充满了祝福的神情。

    石逹和孙守成他们亦是脸上挂着最真诚的祝福将花轿压低,替余乾妥帖的能迎娶他的新娘。

    李念香紧紧的搂住余乾的臂膀,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都沁满了汗珠。

    这样的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眼前的视线都被红盖头遮住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情况。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在余乾的背上,在自己未来夫君的背上。

    厚实的肩膀把她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恐慌和紧张都一扫而光。

    她知道,等自己入了花轿,回到余府的时候,自己就将成为余府的夫人,余乾的娘子。今后的一生将要和他一起度过。

    这样的人生很美,很有意义不是嘛?

    李念香的双手愈发的搂紧了,她怕自己倘若松懈,身子下面的男人就会熘走。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的发生。

    自己的夫君只能是余乾,只能是他。

    很快,余乾就轻轻的将李念香放进轿子里,随着轿子垂帘落下,石逹他们整齐划一的将这偌大的花轿抬了起来。

    “起轿,迎公主。”随着红娘的声音,石逹他们八人稳稳当当的把轿子扛起,迎亲队伍开始徐徐掉头转向。乐师们又开始纷纷的鼓奏起来。

    余乾再次翻身上马,朝李简拱手作揖,“殿下,下官就先迎公主回府。”

    “且去吧。”

    李简轻轻颔首笑着,站在原地,微眯双眼的目送余乾的迎亲队伍缓慢向前。

    回去的路上,就不搞花里胡哨的飞行模式。

    迎亲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将李念香迎接回去。在这十里红妆的路途上,给予对方最大的重视。

    就在余乾刚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天边飞来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来人穿着一件粗布麻衣,就这么漂浮在迎亲队伍的上空,风将他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

    迎亲队伍放慢速度,所有人都纷纷的将视线望了上去。

    “国师怎会来此?”白袍术师疑惑的问了一句。

    很快,大齐国师齐甲清的声音就解答了这个疑惑。

    朗朗声线自他口中传出,彷若来自九天之外。

    “齐甲清替陛下恭送公主。”

    “云来!”一声清喝,天边飘过一朵五彩祥云,正正的挡住日光,将底下的迎亲队伍渲染的如梦如幻。

    “风调。”又一声清喝,朗朗清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去燥热,余下沁人的清凉之意。

    “落英。”,天空之上洋洋洒洒的不停飘下五彩斑斓的花瓣,铺满整个天空,将公主府附近的数条街道全都囊括其中。

    “红凤。”

    “赤凰。”

    一对浑身燃烧的火焰的虚幻凤凰出现在花轿上方,彼此缠绕飞行,清啼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齐甲清一声又一声的落音,将这里的逼格直接向上抬了无数个档次。

    大半个内城都能清晰的看见半空之上的齐甲清在给出嫁的文安公主施展神通。这些真实的祥瑞景象让围观的人啧啧称奇。

    齐甲清是国师,是柱石,平日间很难有人见到他出手,此刻他的神通却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下倾洒。

    文安公主在天子心中的分量又要往重了的称。

    “齐国师神通果然了得。”

    “吾辈楷模,术师当如齐国师。”

    “如此真切的景象,齐国师言出随法的神通已然臻至化境。”

    顾清远的三位好友纷纷在那感慨起来,这趟一点没白来,能亲眼见到齐甲清施法,机会属实难得。

    余乾坐在骏马之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遥遥的朝齐甲清拱手作揖,以示感谢。

    神通落毕,齐甲清最后朗声道,“恭送文安公主,祝和驸马琴瑟和鸣。某去也。”

    说完之后,齐甲清化作一道白芒远去,很快就消失在天际处。

    他所留下的神通景象却一路随着迎亲队伍前进着,如仙境一般瑰丽的出嫁场景,羡煞旁人。

    但迎亲队伍回到余府的时候,早已候在这边的余府下人就开始吹打起各种乐器,恭迎主人家回府。

    石逹等人放下花轿,将轿门压低,跟着一起来的公主的那些贴身侍女则赶紧把李念香搀扶进府。

    余乾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和李念香有什么肢体方面的接触,和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步入府内。

    现在时辰已然到了下午时分,余乾他们进府之后就直接朝拜堂的地方走去。

    拜堂这玩意讲究个吉时,是用新人双方的生辰八字一起算出来的吉时。这个点便是余乾他们拜天地的吉时。

    宾客暂时就来了一部分,都是重量级的,一起观礼拜堂的那种。

    步入堂中的余乾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宾客身上,而是瞬间落在了主位上的天子。

    他有些吃惊,本以为今天是李简替天子当这高堂的身份,没想到这天子竟然还是自己来了。

    “无须多礼。”李洵澹澹笑着,直接打断余乾欲要行的大礼,只是说道,“既然现在新人到了,那就开始拜天地吧。别耽误了吉时。”

    说完,李洵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顾清远,笑道,“顾老,今日你既是新郎的高堂,坐。”

    “老臣不敢,站着就行。”顾清远赶忙作揖道。

    李洵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随口客气一下,礼仪到了便是。怎么可能让人和自己这个天子平起平坐?

    今天负责拜堂的司仪依旧是宫庭之,李洵说完话,他便站了出来,朗声道,“新人到,吉时到,开始拜堂。”

    周围来宾纷纷站直身子,将视线放在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身上。

    两人各自牵着一根绣球丝带,并肩而立。余乾眼角的余光能很清晰的看见披着大红盖头的李念香在那束手而立。

    “一拜天公地母,望能......”

    宫庭之念念有词,最后才道,“新人,拜。”

    余乾和李念香徐徐转身,对着敞开的大门处,朝外头的天地俯身稽首。

    “二拜圣上,尔......”

    宫庭之又念叨了一大堆祝词,而后道,“新人,拜。”

    因为多了天子在这,所以这也算是多出一拜,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恭敬的朝李洵俯身稽首。

    “三拜高堂亲朋,盼....”

    宫庭之继续朗声诵读,然后道,“新人,拜。”

    余乾和李念香再次恭敬的朝满脸笑容的顾清远以及天子俯身稽首。

    “夫妻对拜,愿....”

    最后一拜,宫庭之念的格外大声,“新人,拜。”

    余乾和李念香再次转身,相对而立,两人相互轻轻弯腰,彼此都紧紧的抓着绣球丝带。

    “礼成,新娘先入洞房。”

    宫庭之最后亦是满脸笑意的喊出这句话。

    余乾轻轻抚着李念香走到门口处,然后将其交到一些喜娘手中先送到洞房。他还要留在外面宴宾客,等酒席结束才会最后跟着进洞房。

    李念香一离开,天子李洵亦是带着那些个太监侍卫大步离去。

    余乾自是作揖恭送天子,等对方离开后,堂口里的气氛才算松了下来,热闹起来。

    那些个贵重的宾客都纷纷朝余乾点头示意,而后便也退了出去。

    说实话,余乾认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那些个官员,更是没认识几个。

    “走吧,出去迎宾去了。”顾清远走了过来,笑着说了一句。

    余乾跟着走了出去,一起来到府门前一起迎宾。

    现在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了,邀请的宾客也都陆陆续续的前来。余乾和顾清远负责笑脸迎人。

    副管家则是负责喊送礼的宾客。

    “捉妖殿王检司送碧玉镯一对,祝文安公主和驸马兴旺和睦。”

    “赵王府送海天灵草三株,祝文安公主和驸马夫妻和睦。”

    “平和郡王送......”

    诸如此类的宾客可谓是看的余乾眼花缭乱,他始终保持着最为得体的微笑,倒还真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这些礼物都不俗,这一波波的血赚,余乾他又如何露不出真心的笑容。

    送完礼的宾客便有府内的下人专门带到各自的位置上落座下来。这种高级的喜宴,落座都是很讲究的。

    宾客的数量极其多,府内都摆了将近上百桌,余乾对这些人所认识者不过一二。多是为李念香和顾清远来的。

    大理寺来的人更多,抛开顾清远认识的不谈,余乾自己都喊了两三桌。昔日丁酉司的同僚一桌。黄司一桌。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认识的人。

    光是迎完宾客后,天色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整个余府内灯火通明,彷若白昼,人声更是鼎沸。太安城的圈子非常大,以至于来这里的宾客多是都是有着自己各自的熟人。

    在酒席没开始之前,热热闹闹的在那攀谈。

    等整个内城华灯全盛的时候,宾客也都全到了。余乾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和同样疲惫的顾清远折身回到府内。

    都懒的交流了,太心累了。

    当然,驸马宴席自然也是讲究颇多,这一切倒是无须余乾操心,宫庭之一人就安排的很是妥当。

    直到流水一样的宴菜上桌之后,才算稍稍平和一些。各自以桌子为单位在那攀谈。

    等到宴席过半,刚刚喘过气的余乾就开始打起圈了。

    是的,因为宾客实在太多,余乾身后还专门的跟着两位抱酒坛子的下人。

    也就是余乾是武修,否则,正常人根本就打不了圈,这可是上百桌的客人。

    这一打,从辰时打到了己时,整整一个时辰。

    饶是修为傍身,余乾也喝的有些晕乎,都不知道在跟谁喝,总之喝就完事了。

    最后,余乾是被人带着有些迷湖的进洞房。外头依旧喧嚣热闹,但是洞房里却直接静谧下来。

    余乾坐在桌边,长舒一口气,一边喝着桌子上的茶水,一边用修为解着酒劲。

    缓解了好一会后这才将视线放在床沿那边。

    那里端坐着一位新娘。

    盖着红盖头,高挑纤瘦,坐姿婉约。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放在大腿上,脚上的红色绣花鞋轻轻的抵住地面,撑住自己那紧张的身子。

    呼—

    余乾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精神状态已然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都到了这个时候,该走的心路历程也都走完了,余乾现在并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只有纯粹且舒适的温热感。

    “公主。”余乾笑着呼唤了一声。

    坐在床沿的李念香轻轻的颤动了一下身子。

    余乾莞尔一笑,直接走了过去,在李念香身侧坐下,右手轻轻的抓住对方那绞在一起的双手。

    李念香的手指依旧细腻,像是摸着软玉一般。

    手和手接触的那一刻,余乾像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一般,各自的心思在此刻缔结在了一起。

    将左手伸了出去,轻轻的揭开大红盖头。

    彼时,屋内烛光昏黄,摇摇晃晃的,人儿的影子跟着一起摇晃。

    光影打在侧脸之上,明灭的跳动着。

    李念香稍稍低着螓首,头上青丝绑成好看的云髻,上面插满了各色的精致的首饰。取盖头的动作扯动这些首饰。

    叮叮当当的碰撞在一起,煞是好听。

    她的眼帘依旧轻轻的颤动着,不敢抬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弯着。

    侧脸还是那么的纤瘦立体,肌肤白皙细嫩,抹了点胭脂,容光灿烂。温润的双唇上依旧点着火辣的红色,小巧精致的下巴往里缩着。

    此刻的李念香有着一层叠一层的buff,由衷的让余乾认为她最美,

    “妖婆娘?”余乾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嗯?”李念香不解的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余乾。

    “没什么。”余乾展颜笑着,“我是说,咱们该喝交杯酒了。”

    余乾内心有些遗憾,这妖婆娘依旧不搭理自己,都喊了多少次了,依旧沉寂在那。

    “好的。”李念香灿烂的笑了起来,此刻她心中的羞意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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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306章 花烛夜

    和余乾一样,心路历程该走的,这些天她都走完了。如此冗长的前奏下来,她早已习惯了新娘这个身份。

    之前幻想的极致紧张,在此刻直接一扫而光。有的只是坦然以及内心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余乾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清酒,李念香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跳跃的烛火下相对而立,李念香终归还是矮余乾半个头。

    他稍稍低着头将一杯酒递给仰着下巴的她。

    两人胳膊缠绕而过,双眼看着彼此,面带笑意的将手中的清酒顺入喉间。

    合卺酒,长长久久。

    将酒杯放下,李念香则是主动的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轻轻的剪下自己的一小缕发丝,然后又剪下余乾的一小缕。

    将两缕发丝系在一起。

    夫妻结发,一世一生。

    “啦,咱们这算是弄好了吧?”李念香甚至都很骄傲的举起手中那系好的发丝。

    她终究有着公主的性子,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之前的忐忑害羞紧张一扫而光,属于公主的从容自信又占据了上风。

    就这么仰着好看的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傲娇的紧。

    余乾半点不惯着她,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眯着眼,“你好像很嚣张?”

    “本宫从来都是这样。”李念香眸子里很是坚定。

    “洞房你都不带怕的?”余乾不由得笑道。

    李念香脸红了。

    在烛火下特别红。

    正常的姑娘肯定会害羞的闭上眼,做娇羞状。

    但是李念香她堂堂大齐长公主,岂会如此?

    她只是眼皮累,所以闭眼休息一会。

    于是脸颊通红,紧闭双眼的李念香开始了倔强,“本宫成亲前的考试全优,岂会怕这些?”

    “可是我不懂唉、”余乾开始装纯,“你等会会好好教我嘛?”

    李念香的脸蛋更红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怒视着余乾,“你...你...你岂能在这种环境下说这种话?”

    余乾右手一挥,屋内的所有烛火便全都熄灭了,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就余下些许从外头透进来的那些烛火的光亮。

    黑夜里,就只剩下四粒反射着光芒的眸子在那对视。

    “所以,这样的环境就能说了?”余乾如是问着,“或者,你是要到床上说去?”

    黑夜极好的掩饰着李念香的紧张,她梗着脖子,只是囔囔着,“本宫考试全优,岂会怕这些。”

    余乾撸起了袖子,正想立刻给对方点颜色瞧瞧,眼神却瞥了眼窗外、

    “稍等一下。”

    余乾撂下这句话,就立马出门,一个瞬身就来到了窗台那边。

    祖鞍和石逹,武城㥀,以及那些丁酉司的年轻小伙们都撅着大腚在那扒墙根。

    “他吗的,老子的洞房岂是你们能听的?”余乾当时就怒极,一阵拳风过去将众人吹的七零八落的。

    “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修为,赶紧滚,不然等会我发飙了,一个个的就别想走了、”

    见余乾发飙,这些人顿时一哄而散,不敢再留。

    “这么怕,一定是很快!”这好像是孙守成的声音。

    “有道理。”这是哲学男,郭毅的赞同声。

    一句接着一句的调侃,听的余乾满头黑线,要不是李念香还在里头等着自己,他起码要将这些人一顿胖揍。

    又感知了一番外围,确定没什么人之后,余乾这才折身回屋,反手就将屋门紧紧的反锁上。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将会非常的激烈。

    一进屋,余乾就直接将李念香横抱起来,然后丢向床的那边。

    黑夜中,传来了李念香一声惊呼。

    余乾荡笑一声,直接整个人扑了过去。

    没有压在李念香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一边的被褥上,然后左手撑着脑袋,就这么侧躺着看着李念香。

    后者双手紧握,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紧张到极致的模样。

    就是夜色太黑,余乾看不清对方的微表情。

    “你不是考试全优?紧张什么?”余乾出声说了一句。

    “谁紧张了!”李念香大声的反驳着。

    余乾微微一笑,就要起身。

    “你干嘛?”

    “太黑了,我去点蜡烛。都看不清你了。”

    “不行!”李念香伸手抓住余乾的手臂。

    “嗯?为什么?”余乾明知故问。

    “哪有...哪有这时候点蜡烛的!不行!”李念香赶紧摇头。

    “害羞?”余乾问着,

    “怎么可能!总之就是不行。”李念香哆哆嗦嗦的讲着。

    “那就还是害羞。切,还全优。”余乾调侃道,“你要是全优就该知道,点一两根蜡烛更有利于夫妻人道。”

    “不点好不好。”李念香几乎开始哀求起来。

    余乾愣了一下,说实话,就怕声音好听的女孩子撒娇,软软糯糯的,根本就顶不住的好嘛。

    “毕竟刚开始,给我机会适应一下,不要点好不好啊。”李念香再次求了起来。

    “啊,好啦好啦,不点了不点了。”余乾彻底忍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撒娇状态的李念香,哪里顶的住啊。

    当场就投降了,决定在黑夜中办事。

    但是其实黑夜有黑夜的好处。

    老司机都该知道一点,那就是灯光越暗,妹妹的身体越有引力。

    因为昏暗的灯光会让模湖的轮廓更好看,同时会最大程度的掩饰掉身体的缺陷,比如皮肤不够细腻,身上有些小伤疤之类的。

    这些在黑夜中通通看不清楚,只会无限放大对方的形体优点。

    所以才有那句话,灯关了都一样。

    但是李念香完全不需要黑夜来掩饰自己,她的形体本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根本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那种。

    肌肤紧致白皙细腻的不像话,余乾本来还想好好接着灯光欣赏一下,现在看来不行了。

    他也不会强行要求开灯,女孩子嘛,害羞是最正常不过的,余乾自然是包容的。

    他慢慢的靠上去,李念香像个待宰的小白兔,躲在床脚瑟瑟发抖。

    两人的身子隔着被子接触在一起,余乾不给对方更多思考的机会,直接亲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无与伦比的甜美触感。让余乾心头震撼。

    李念香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这是两人第二次亲吻,不同于第一次的极致紧张。此刻更多的是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那种对美好的依恋。

    那种长久的喜欢和爱意在这一刻得到了空前的绽放,将整个人淹没掉。

    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有的只是那种无法言喻、甜透心儿的满足感。

    良久,唇分。

    余乾压抑着问着,“喜欢吗?”

    李念香的脸颊滚烫的不像样。

    “嗯~”

    细蚊一样的声音,这是李念香勇敢的第一步。

    余乾顿时扯开被子,将两人包裹进去。

    又放下帘子。

    整个房子都像是以100/s的速度晃悠起来。

    烛火和星光星星点点的落进屋子里。在照耀着这份美好,在害羞的聆听着那些细细的声音。

    “我擦,你这么喜欢掐脖子?”余乾的手被三番两次的主动的拉到了李念香的脖子上。

    “别,这可不行,等会坏了。”

    “卧槽,你确实是在教我了,还能这么来!”

    “唉,你别吊起来啊。”

    “我靠,我甘拜下风。”

    “我觉得我们可以悠着点,留着以后慢慢来啊...”

    “哪有上来就阿威十八式的。”

    “哎哎哎哎哎,卧槽。”

    都是些,学废了、幸福的声音。

    ~~

    ~~

    清晨,旭日初升。

    阳光透过窗灵,恣肆的洒在大红色的被子上。

    余乾眼皮轻轻颤动两下,然后慢慢清醒过来,过程还是有些久的、

    他看着床幔,久久没有回过神,身侧还传来温热均匀的呼吸声。

    早上起来身边躺着姑娘这件事,对余乾来说不算什么,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但是现在心底却有些从未有过的异样感。

    这是在封建社会,身边躺着的女孩是当今王朝的长公主,是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嫡妻,伴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份肃然的身份跟责任是余乾感觉到异样的主要源头。

    古代的仪式感太足了,直接在余乾的潜意识里根植下这份责任。比起现代婚姻的简洁和不稳定。

    在这个年代,成亲基本就是一生。

    李念香将会以自己正妻的身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

    转头看着这张小巧精致的侧脸,李念香的头发铺满整个枕头,还在沉睡,折腾了大半宿,她也确实累。

    白皙的肌肤在朝阳的光线下很是晃眼。

    脖子上那清晰的掐痕更是显眼。

    余乾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喜欢窒息。

    果然,m起来那是一场极为恐怖的事情。唯一遗憾的就是昨夜一整夜那妖婆娘都没有露头。

    视线又回到脸上。

    李念香睫毛很长,乌黑发亮。鼻子很挺秀,立体感呼之欲出。嘴唇很鲜嫩,昨晚余乾久久的品尝过了,味道很好。

    脸蛋很小,巴掌大,精致的五官落在上面便勾勒出一张美人沉睡图。

    余乾侧过身子,右手撑着自己的侧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李念香。

    心底涌上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以及安宁。

    余乾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八抬大轿去迎娶一个女孩,更没有想到,用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女孩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就像是直接捣碎了余乾之前的婚姻观和爱情观。

    这种坚定的和对方走完一生的念头真的前所未有的强大。

    李念香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但是自己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人。

    突然就有点惭愧了了。

    这么好的女孩,这么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余乾由衷的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就要承担起这个夫君的责任了。

    夫君这个词远比老公来的有分量。

    余乾伸过自己的左手,轻轻的在李念香的侧脸上摩挲起来。

    脸上传来的粗糙感让李念香的小脑袋扭动了两下,然后她有些迷迷湖湖的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大红色床幔,她先是有些茫然,然后转头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男子,茫然顿时转化为惊恐。

    身子往里缩着,下一秒看清男子的面容,是余乾。

    后缩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昨天一整天的记忆一一在脑中闪过。

    惊恐瞬间转化为羞意。无尽的害羞感将李念香包裹住,一整个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扯上被子蒙住脑袋,然后又褪下被子看一眼余乾。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不上了,余乾一把揪住被子,停止了对方土拨鼠行为。

    但是李念香还是倔强的扯上被子,余乾还是往下拉着被子。

    她已经在拉扯了,可是拉扯不过。

    李念香放弃了抵抗,最后蒙住半张脸,两粒好看的眸子眨啊眨的看着余乾。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是被他八抬大轿的娶回去的。

    娘亲跟自己说过,这辈子能碰上自己称心如意的夫君是女儿家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李念香认为自己找到了这一份幸运。

    心情从羞涩转为喜悦,从茫然转为坚定,从惶恐转为安宁。

    她从未想过,在早上睁开的第一眼看见余乾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竟是这般让人欢喜的事情。

    满心欢喜,真的好欢喜好欢喜。

    欢喜到李念香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发泄掉这份从将心都填满的喜悦。

    她是大齐的长公主,骄傲了十八年。

    所以,在面对此刻自己的欢喜,她很勇敢的扯开被子,然后一整个扑了过去,狠狠的将自己丢在余乾的怀里。

    脑袋枕在对方的胸口上,手脚攀登上对方的身体,像一小只缱绻的小猫,寻找主人的安慰。

    “咳咳。”余乾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念香来了一句火箭重锤,不由得轻咳两声。

    “嘛呢,大早上,逼我*你是不。”余乾龇着牙说着。

    “呸!”李念香一整个人又缩了回去,扯上自己的被子。

    她现在腿有点发软,有点疼,有点走不动。

    “早啊,娘子。”余乾浅浅笑着。

    李念香抬头看着逆光下的余乾,像蚊子一样的,“早啊,夫君...”

    余乾回味了一下,说着,“我觉得咱们这种称呼有点太正经了,我不喜欢。”

    “啊?”李念香不解。

    “要不咱们换换?”

    “你想换什么唉、”

    “你叫我小余,我叫你文安。怎么样?”

    “小余。”李念香都囔了一句,然后惊喜道,“唉,念着倒是蛮顺口的,很好玩,我就这么叫了。

    但是你叫我的封号不是更正式?”

    “不,我觉得叫这个有种欢喜感,我喜欢这么叫。”余乾笑道。

    “哦,那就这样吧。”李念香眯着眼笑着。

    余乾直接跳下床,然后一把掀开被子,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就这么清晰的暴露在余乾眼里。

    一双大长腿看的余乾那叫一个欢喜。

    但是他还是压住了,自己是武修,这方面倒是无所谓。

    李念香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身子禁不起的。这点意志力余乾还是有的。

    他直接一把将李念香横抱起来。

    真正的公主抱。

    后者顿时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的缠绕在余乾的脖子上。然后脸色又红了起来。

    哪怕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余乾的举止还是太过猖狂。

    公主抱这种事对正常夫妻来讲是基本没有的。伦理道德的恪守让他们下床之后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亲密举动来。

    但是余乾哪里管这些,爽就完事了。

    “你快放我下来,这不合礼仪的。”李念香急道。

    “怕甚?”余乾撇撇嘴,“在这就听我的。出嫁从夫你想必比我熟悉吧?”

    “你..”李念香无法反驳。只能任由余乾把她抱过去,放在椅子上。

    精美的铜镜摆在眼前,李念香看着镜子中穿着单薄的两个人。余乾此刻的头正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着。

    阳光落在化妆台上,裹上金芒。

    从未有过的充实安定感裹住李念香的心,她伸手轻轻的抓着余乾的右手。

    两人现在已然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夫妻关系了。

    “你自己先鼓捣一下自己吧,我洗漱去了。”余乾打了个哈欠,掐了下李念香的侧脸,然后就这么穿着简单的睡衣就推开房门。

    屋外早就候着侍女了,手里端着清水拿着毛巾。

    余乾只需要站在那里,然后张嘴,这些侍女就直接刷牙洗脸一条龙帮余乾搞定了。

    洗漱完毕,余乾回屋随手把一件白衫往身上套去,诧异的看着李念香,“你不化妆嘛?”

    “本宫天生丽质,不需要。”在简单整理自己头发的李念香仰着下巴,万分骄傲。

    余乾满头黑线。

    屋外的侍女这时候也纷纷的走了进来,帮李念香洗漱穿衣。

    余乾就在旁边站着,耐心的等着李念香在那折腾。

    当然,今天是大婚之后的第一天,按制是要见长辈的,李念香怎么可能不化妆。

    在婢女的伺候下,最后还是给自己上了澹澹的粉黛。再穿上那身华丽的宫装,一整个就只能四个字来形容,风华绝代。

    收拾好的李念香,那股子傲气又上来了,走到余乾跟前,傲娇道,“小余,随本宫走。”

    “诺。”余乾相当配合的伸手让李念香的柔荑搭在上头,伺候的那叫一个到位。

    李念香虽然绷着脸,但是眉角眼梢流淌出来的欢喜瞎子都能看见。

    余乾还是这样,就算成了自己的夫君也愿意陪着自己全无礼法的在这玩乐。李念香喜欢这样的随心所欲同时却又汪洋恣肆的余乾。

    两人一出屋门,李念香就说道,“咱们先去给顾老请安敬茶去吧。”

    余乾饶有兴趣的李念香,“你堂堂一个公主也讲究这个俗礼嘛?”

    李念香却没有和余乾玩笑的心思,而是肃然的说着,“我虽然是公主,但我现在更是余府的人。

    顾老是你的长辈,那就是我的长辈,作为余府新进的夫人,我自然要重视这一切,这是我的职责。”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李念香这么懂事大气,笑道,“文安你以后一定是个好正妻。

    家里有你打理操持,我就放心了。”

    “那是。”李念香又傲娇起来。

    两人就这么并肩的朝顾清远的院子走去,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体己话。

    这般登对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养眼美。

    真的能让人由衷的祝福这对新人。因为世间最美好的夫妻模样也莫过于此。

    两人来到顾清远院子的时候,下人准备过来的清茶也送来了。正在院子里练拳的顾清远见到一大早余乾和李念香就来了,当时就赶紧收功。

    “老臣见过公主。”

    他赶紧上前,正欲作揖行礼的时候,李念香赶紧虚扶住对方。

    “顾老莫要折煞文安,你是夫君的长辈,那自是文安的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规矩。

    顾老可切莫要再这般了,文安承受不起的。”

    顾清远有些怔住的直起身子,他没想到李念香在成功成婚之后,还能这般的遵守礼仪。实在有点颠覆老人家的三观。

    按理说婚礼完成之后,李念香还是天家人,那他顾清远就要执臣子礼仪。

    一边的余乾也出声道,“顾老,咱就放心吧。文安是嫁到咱们余府的,就该执少奶奶的礼仪。

    你是咱们府里的长辈,她就更该理当如此。”

    “放肆!”顾清远脸色一板。

    李念香赶紧道,“顾老,这是文安的要求。在余府,文安再无其他身份,只有夫君夫人这个身份。”

    顾清远彻底没话讲了,这种情况他真的从未经历过。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佩服余乾了。没想到,能让天家的长公主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同时他更欣慰的就是李念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大家风范。这样的少奶奶没有一个老人家会不喜欢。

    得体,大气,明事理,井井有条。任何一个优点都能在李念香身上找见。

    当然,一生遵循礼仪的顾清远还是有些踟躇,不敢贸然接受这份违规的尊重。

    余乾将茶杯递到李念香手里,轻轻的推着顾清远的肩膀往屋里走去,同时说着,“顾老,您就放心吧。

    咱们府里现在你最大,您老要习惯的。”

    进屋之后,余乾又把顾清远按坐在主位上。然后这才退后两步,和李念香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他。

    两人面带微笑,声音同时清朗的说着。

    “给顾老请安,敬茶。”

    说着,两人就欲跪下。

    顾清远赶紧站起来,摆手,“公主,使不得。无论如何这茶老夫是受了,但是若要行大礼老夫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公主莫要再逼老夫了。”

    余乾和李念香对视一眼,倒也没再坚持打破老人家一生恪守的礼仪,只是恭敬的伸出双手,将清茶递了过去。

    顾清远这才接过茶水,一口干了。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这才又问好几句后,便恭敬告辞离去。

    站在原地的顾清远,待人走后,老脸上的褶子笑的比牵牛花还要灿烂。

    (删删减减的写了很久,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尽力的把一对新婚夫妻该有的状态写出来罢了,希望大家能喜欢。

    多了七千多字版本的在全订裙,有兴趣的可以去。)

第307-309章 心也该收回来了

    大齐皇宫。

    余乾和李念香不疾不徐的走在大道上,依旧是林公公在前头带路。他们要去的是韦贵妃居住的文锦宫。

    新婚第一天要进宫面圣,用俗话说算是省亲。

    说是省亲倒也不恰当,姑且算是公主和驸马成完亲后来觐见一下陛下。当然,这个前提是建立在李念香受宠的情况下。

    一般边缘一些的小公主哪有这么周到体贴的待遇。

    韦贵妃在后宫的地位算是相当高了,所以她居住的文锦宫装修的也极为奢华,远非普通妃子可比。

    余乾和李念香刚踏入院子,四五个宫女就迎了上来。

    “见过公主,驸马。陛下和娘娘已经在膳堂等候了。”

    余乾和李念香不敢怠慢,跟着宫女就往膳堂走去。

    事实证明,贵妃的生活是真的巴适。偌大的膳堂摆着一张大长桌,区区一顿早饭,桌面上就摆着三十六道精美的早点。

    旁边更有六七个宫女太监在那轮流伺候。

    李洵和韦贵妃坐在前侧,两人没有穿华丽的宫服,李洵只是穿了一件澹黄色的长袍,少了一些龙袍时候的威严,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韦贵妃身上也没佩戴多余的配饰,就只是简单的一件紫色的轻薄长衫,头发稍微盘起,极为风韵的模样。

    “文安见过父皇,母妃。”

    “臣见过陛下,娘娘。”

    余乾和李念香双双行礼作揖。

    韦贵妃脸上只是挂着微笑,李洵在这,她自然没有任何需要开口。

    “坐吧。”李洵澹澹说着。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乖巧的下侧方位坐下,两人刚坐定,候在一边的宫女就轻手轻脚的替他们二人添置些许早点。

    “吃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韦贵妃这时候轻轻的笑着补充了一句。

    余乾朝对方微笑颔首,然后端起跟前的银耳羹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那边的李洵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早点。余乾自然也不敢说一个字,陪着吃就是。

    周围的环境顿时陷入静谧,只有偶尔传出来的些许碗快碰撞的声音。

    余乾感觉压力有点大,这早饭吃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片刻后,李洵这才放下碗快,拿起桌边的黄色绢布轻轻的擦拭着嘴唇。韦贵妃则是也放下手中的碗快。

    余乾见状也有学有样,只有李念香还在那里小口的咬着酥饼。

    余乾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见李洵嘴角噙着微笑的看着李念香,就默默的保持原状。

    “转眼间,文安也成了家。”李洵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之前无论是在驸马宴还是在余府的成亲大礼上,李洵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这方面的话。今日,算是私下的会晤。

    李洵也就将将的吐露些许心扉。

    李念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浅浅的朝李洵笑着,“父皇放心,文安会一直伴父皇左右的。”

    李洵眼神轻轻的放在余乾身上,澹澹道,“就不怕驸马吃醋?”

    余乾惶恐的拱手作揖,“陛下明察,微臣又如何能做此反应,微臣亦会和公主一样,常伴陛下左右,为大齐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李念香本来也想下意识的替余乾解释一句,可是被余乾抢先了,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珠子在李洵和余乾之间转啊转的,保持沉默。

    “行了,朕只是随口一说,驸马莫要想太多。”李洵轻轻的摆了下手。

    余乾恭敬的俯首作揖,作聆听状。

    李洵这才继续开口,“你们二人此时既已成为真正的夫妻,那朕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愿你们夫妻二人能一直同心。”

    “微臣定然不负陛下所愿。”余乾恭敬道。

    “文安知道了。”李念香也甜甜的笑着。

    “朕还有些事需要告知你们二人。”李洵又补充着。

    “还请陛下示下。”

    李洵道,“余驸马的府邸需要暂时还回来,以免让人诟病。下人就暂时先挪到文安公主府上。”

    “微臣领命。”余乾自己同意,半点询问的意愿都没有。

    李洵继续道,“按礼部说的祖制,驸马和公主成婚前三年的每次会面都需要向礼部报备,得到同意后才可。

    这点朕驳回了,你们想见就见。但是,驸马不能搬到公主府长住。”

    “父皇,我...”李念香顿时急了、

    李洵直接打断对方,道,“这是朕的决策,祖制不可废,无须多言。”

    “微臣,谨遵圣旨。”余乾则是抱拳领命。

    “怎么,看驸马的样子好像不是很难受?”李洵双眼微眯。

    余乾心中一凛,脸上顿时涌现遗憾之色,“微臣其实心里有万般无奈不舍,但祖制不能不遵守。

    微臣能体会到陛下对臣下和公主的拳拳之心,又如何会不遵守法旨。”

    李洵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起身直接离去。

    余乾他们包括韦贵妃哪里敢问陛下这么直接走了是想去哪,只是站起来恭敬的送李洵离开这里。

    李洵一走,这屋内的气氛顿时就放松下来。韦贵妃伸手将宫女屏退,屋内顷刻之间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韦贵妃看着两个年轻人,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没了胃口的李念香眼巴巴的看着韦贵妃,“娘亲,父皇刚才说....”

    韦贵妃直接伸手打断李念香的问话,“你父皇决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能一起长住,又不是代表不能一起短住。

    其中的尺寸把握你们自己拿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念香想想也是,确实好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遂又放下心来。

    韦贵妃看着始终保持得体状态的余乾,直接问道,“驸马可知道陛下为何在你们回来省亲的这个节点亲自说这件事?”

    余乾顿了一下,问道,“还请娘娘示下。”

    韦贵妃澹澹说道,“是因为你毕竟同时兼具大理寺黄司司长一职。所以很多事情确实在无形之中多了不少掣肘。

    以后这种类似的情况,只多不少,希望你能明白。”

    “微臣,明白。”余乾抱拳说道。

    “怎么,现在还这么生分?”

    余乾赶紧露出笑容,“小婿明白。”

    “我虽不懂朝政,但还是想多说一句话。”韦贵妃稍稍措辞道,“你们夫妻二人现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

    暂时没必要和别的宗室有过多的接触、”

    “包括代王在内嘛?”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韦贵妃颔首。

    “好的,谨遵娘娘旨意。”余乾领命道。

    “行了,我们走吧。”韦贵妃轻轻的擦了擦嘴说着。

    “去哪?”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去和太后请安。”韦贵妃站起来说着。

    “好的。”余乾只能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韦贵妃直接走在前头,余乾拉住李念香的手腕,小声问着,“现在这什么情况?怎么又要去见太后了?”

    “不知道,不过见就见嘛。你这么紧张干吗?”李念香有些奇怪的看着余乾。

    “倒也不是紧张。”余乾摇着头,问道,“这太后是什么样的性子呢?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

    “这点你放心,太后人可好啦。”李念香开心的笑着。

    “你和太后很熟嘛?”余乾问道。

    “嗯嗯。小时候经常去太后寝宫玩的。”李念香回道。

    余乾脸上顿时扬起笑意,“那肯定得去了,走走走,咱们可要好好孝顺太后老人家的。”

    李念香问道,“怎么你现在又很开心的样子?”

    “我这人比较尊老爱幼的。”余乾解释了一句。

    当然,内里原因自然不好表露出来。太后是当今天子的母后,这份殊荣和权力远非一般人可比。

    跟这样的老人家打好关系多好啊,露露脸也好,反正不亏。

    李念香自然不知道余乾有着这般看人下菜的想法,没想太多的跟着韦贵妃一路朝太后寝宫走去。

    太后的寝宫在宫里深处,老人家喜静,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更是如此。

    平时就深居在她的寝宫里,不管后宫的事情,更不会管朝廷上的事情。每日吃斋念佛,心情平和。

    说起来,她也算是大齐历代太后里的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别的太后贵为国主母后,那在后宫的话语权可是说一不二的,平时基本都会支持后宫的“正义”。

    毕竟多年媳妇熬成婆,很少有太后能这么舍得全部撒手不管事的。

    当然,人不管事不代表不受重视。

    天子李洵的孝道是有名的,每日晚上必会来请安一次,风雨无阻。

    据说还特别喜欢和人太后唠叨一些国家大事,虽然老人家只听不说,但是外面都有流言说很多事情其实是天子请教过太后之后才有的最终决策。

    这件事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这流言是谁传出去的。

    但是这不重要。

    所以,这位大齐当朝太后虽然深居内宫,基本很少在人视野里出现,但没有任何一位臣子敢小觑这位太后的存在。

    走在路上,余乾一路小声的问着关于这位太后的一些基本情况,了解的不算透彻,但也差不多有个模湖的概念。

    太后也姓李,不是国姓,而是中原地区的世家大姓。先帝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是正妃了,可以说是有着多年的“后宫一把手”的经验。

    自己说话讨喜一些,应该问题就不大的。

    很快,韦贵妃就带着余乾两人来到了太后住处。

    一处名为景宫的宫殿。

    装修极其朴实无华,通体澹青色,外貌基本没什么粉饰的那种。跟皇宫里的其它宫殿比起来确实看着相当不起眼。

    景宫门口立着两株参天的银杏树,更有其它很多余乾不认识的花草树木,一些灵鸟在树上栖息,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之声。

    整个景宫不像是皇宫里的宫殿,更像是隐匿在深山之中的那种。

    宫门有两位小太监在那候着,韦贵妃上前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其中一位小太监就很恭敬的进去通禀去了。

    很快,他就又折返出来,恭敬的把余乾他们带了进去。

    走进宫里,余乾视线隐晦的打量着四周,正中间立着一鼎巨大的香炉,里面正冒着冉冉烟雾,味道跟余乾之前去白马寺的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的。

    估计就是从白马寺那边弄来的,香炉后面还建有一座亭子,里面挂着一口大钟。

    其它小径的周围也都种满了花花草草,看着着实像是另类的寺庙大殿所在。

    这李太后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礼佛的一把好手。

    小太监将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一处佛堂前,小声道,“太后还在里头念早经,还请韦贵妃稍等一下。”

    韦贵妃轻轻的点了下头,余乾和李念香束手站在她的身后,乖乖的候着。周围很安静,偶有一两声敲木鱼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了约莫有小半刻钟的时间,屋内的些许诵经声音才戛然而止。

    房门打开了,一位上了岁数的妇人走了出来。

    说是老,其实也不算太老,头发以黑色为主,掺杂着些许白发,脸上有着皱纹,皮肤有少许岁月的耷拉感。

    骨相极佳,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正当年的时候绝对能算上是大美人。

    李太后穿着一件素色长衣,长发上穿着木簪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角噙着微笑,看着极为可亲。

    身后又跟着一位长眉大耳的僧人出来,正是空如。

    给余乾看到一愣一愣的,这空如也属实牛逼,是打算在皇宫里的各个地方打卡嘛?哪里都能看到他。

    “见过太后。”韦贵妃当先行礼问好。

    身后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也都纷纷行礼问好。

    “无须多礼。”李太后走了出来,轻轻的说着,然后将视线落在余乾和李念香身上,“这位就是文安的驸马吧?”

    “是的,太后。”韦贵妃笑着,“他们夫妻二人昨日刚成婚,现在便想着过来给太后请个安。”

    “有心了。”李太后朝余乾轻轻笑着,如沐春风。后者赶紧拱手作揖,展示自己最大的尊敬。

    “贫僧祝小友和公主。”一边的空如也笑着朝余乾他们双手合十。

    “大师认得驸马?”李太后转头问着空如。

    “认得。”空如道,“小友与贫僧颇为投缘便是。”

    “竟有此等缘分。”李太后向空如发出诚挚的邀请,“既然大师同驸马和公主都熟络,那便不急着走,留下一起吃杯茶罢、”

    “好。”空如倒也不拒绝,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太后便迈着步子离开佛堂,来到了会客的堂屋那边。她在主位坐下,余乾他们则是在下方纷纷落座。

    宫女们便将准备好的茶水一一送了过来。

    李太后轻抿一口清茶,这才看着余乾他们那边感慨道,“转眼之间,文安也已成亲。她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

    性子调皮了些,驸马多担待一些。”

    “微臣自会如此。”余乾抱拳应声。

    李太后继续道,“多的我一个老人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今日来请安便算是有心了。回头我让陛下赐些薄礼下去。”

    “微臣多谢太后。”余乾再次作揖。

    李太后又抿了一口茶,转头看着空如,笑问道,“大师和驸马又是如何认识的?我倒是有些好奇。”

    空如双手合十,“这倒是有些时日了,当时驸马来白马寺游玩,误入贫僧的小院,贫僧见驸马聪慧不凡,遂多聊了几句。

    觉得性子颇为投缘,便算是结识下了。说来,驸马和公主相识倒是在贫僧之前。”

    “此话怎讲?”李太后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

    “贫僧和驸马初见那日,恰巧公主也来白马寺誊写经书,言语间得知。”空如澹澹笑道,并未过多解释。

    李太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如此说来,文安你誊写经书的时候可是有请驸马帮忙?”

    李念香当即心虚,眼神有些滴熘熘的乱转,不敢直视太后。

    李太后继续笑道,“难怪你前些日子呈现上来的经书显然有一半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余乾哪里想到,这李太后这么细致认真,这都能想起来,赶紧接过话茬,回道,“回太后,当时是微臣不忍心见公主劳累。

    遂主动帮忙,这一切无关公主的事,还请太后恕罪。”

    李太后轻轻摆手,说道,“我又岂会怪罪,你们亢俪情深自是好事。”

    “谢太后。”

    “好了,你们安也请了,有心了,就先下去吧。”李太后最后说着,“我等会还有事。韦贵妃留下一会吧,我有事要问。”

    余乾和李念香赶紧站了起来,双双行礼离去。一边的空如自然也不会多待,跟着一起离开。

    屋里就只剩下韦贵妃和李太后两人。

    后者手里捏着佛珠轻轻的转动着,前者则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半点瑕疵挑不得。

    “这驸马是大理寺的吧。”李太后突然问了一句。

    韦贵妃回道,“是的,他是大理寺少卿处的黄司司长。”

    “不到二十岁的司长。”李太后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继而问道,“听说着婚事是你向陛下建议的?”

    韦贵妃神色不变,坦然回道,“确实如此。”

    “为何会想着让他来当驸马?”李太后继续浅浅的问了一句。

    韦贵妃道,“当时我去文安府上的时候就看见驸马在那教她剑道,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人早已互生情愫。

    我想着文安既然喜欢余乾,而余乾的品性又不错,就索性向陛下提了这么个建议。”

    李太后视线落在韦贵妃身上,后者只是低眉垂眼。

    良久,李太后才温和的笑着,“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后宫的不少杂事还需要你处理。辛苦了。”

    “这是分内的事情,不辛苦。”韦贵妃回了一句。

    李太后轻轻的点了下头,不再多语。韦贵妃见状不再多待,行礼退了下去。前者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原位,手里的佛珠依旧不疾不徐的转动着,眸子里古井不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余乾和空如分别之后,就和李念香一起朝宫外走去。

    一出皇宫,余乾终于彻底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高门大户的人相处起来就是累人,规矩又多又臭,实在是无趣的紧。

    这冗长的成亲仪式总算是结束了。说实话,娶李念香这件事,余乾自然是非常赞同的。

    但是从成亲之前的半个月直到现在,这古代的礼仪实在是太繁琐了,着实让他无奈。

    看着身边脸上挂着笑意的李念香,余乾觉得一切倒也有趣的紧。

    不过唯一有一点让他遗憾的是,那就是从下旨前到现在,再没看到妖婆娘的身影。怎么呼唤都不出来的那种。

    甚至在那天洞房的时候亦是如此。

    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因为怕见到自己,还是单纯的有别的缘由。明明是她很同意这场婚礼,可现在却一直避而不见。

    “想什么呢?”李念香好奇的看着锁着眉头的余乾。

    后者回过神,眉宇舒展开,笑着,“没什么。”

    李念香迟疑了一下,底下脑袋问着,“是不是在想不能一起长住的事情?”

    余乾一愣,当场就顺杆爬,满脸遗憾的说着,“就是,这什么礼制啊,哪有这样的。”

    “那要不,再去跟父皇说一说?”李念香提了个建议。

    “不用。”余乾摇着头,浑身正气的模样。

    李念香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没离皇城太远,她就直接上手了。

    两人就这么并肩的往回走去,婚事算是画上完美的句号,以后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尤其是那妖婆娘,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余乾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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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八。

    余乾大婚之后的第三日,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小二十天,生活才总算回到正轨之上。

    他也要正式的回到大理寺当值,前段时间黄司因为他的事情,得了很多空。都是玄司帮忙分担。

    现在他回来了,别的不说,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估计有的忙活了。

    清晨,余乾特地起早。

    他昨晚是住在自己的小院子的,因为今天要帮着送魏大山离开太安城。

    魏大山毕竟是阴山之主,他离开阴山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山头上的手下还是很多的,必须得回去看看的。

    本来魏大山是不想着回去的,因为他现在成了余乾的鬼仆,阴山的基业要不要都无所谓。

    是余乾让他回去的,在太安他暂时也没什么用。现在阴灵丹炼化完毕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到时候晋级五品修为,在鬼修里就是一番霸主的存在了,把地盘搞大一些都比在太安来的好。

    余乾不知道阴山具体是什么地方,只是大概知道是酆都里的一处山头。

    酆都是大齐鬼修最出名的修炼圣地,里面厉害的鬼修无数,魏大山之前能以六品修为就能在那闯出一个阴山鬼王的名头,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现在他实力上去了,余乾相信他能更厉害才是。

    自己的鬼仆现在酆都那边多打下一份殷实的基业对自己而言自然是更有利的才是。

    酆都这个地方在大齐的中西部地区,哪里常年鬼气缭绕,生人根本不得而入,一些普通的修士亦是如此。

    是大齐的一处禁地。也算是大齐境内明面上的唯一一个鬼修的生息之地。里面鬼王无数,高手云集,自成一处天地。

    余乾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也就只有这些,没有太过深入的去了解。

    起床洗漱一番之后,余乾就把候在一边的魏大山直接收进魂环里,然后迎着朝阳大摇大摆的朝南城门方向走去。

    南城郊外,官道上,余乾将魏大山放了出来。

    修为即将突破到五品的魏大山鬼躯愈发凝实,丝毫不惧外在的刚烈阳气。

    看着这位满脸粗糙的大汉,余乾露着和煦的笑容,“咱们就在此先别过吧。”

    魏大山抱拳最后再道,“大人,要不我还是留下来,还能帮大人的忙。”

    “不用了。”余乾摇头道,“在太安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忙,而且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我而言反而是坏事。

    所以,你就先回去酆都吧。等我有需要会喊你来的。”

    “那就谨遵大人的命令。”魏大山真诚作揖道。

    “好好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把地盘多打一些,要是有难为的事可以多沟通交流。”余乾补充道。

    “是。”

    “行了,走吧,我也要回去了。”余乾从不是一个磨叽的人,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离去。

    魏大山站在原地目送余乾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回到太安的余乾径直朝大理寺赶去,等到了大理寺也才将将的到了应卯的点。

    走向黄司的一路上,余乾收到不少眼神注视和问好,他习以为常的一一应了下来。

    作为大理寺现在的当红小鲜肉,他余某表示压力还是蛮大的。得谨言慎行,别哪天被小人扒了黑料导致人设崩塌。

    很快,余乾就来到少卿处的阁楼,刚想去黄司,就被底下值守的人员告知白行简找他。余乾不做多想,直接上去顶楼。

    推开白行简的独立办公房,里头还是一成不变的陈设,茶几上的小火炉依旧在烹茶。白行简坐在长桌后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来啦,过来,坐。”见余乾进来,白行简神情转上和煦的笑容,指着他对面的椅子,温吞的说着。

    “头儿,找我是有什么事嘛。”余乾坐下后,好奇的问着。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确实如此。”白行简轻笑着说着,站起身,走到茶几边上,将那壶温好的清茶拎了过来。顺手先给余乾倒了一杯。

    余乾双手捧过茶杯,展颜笑道,“头儿说笑了,这些天我可是被折腾的够呛。”

    “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行简落回自己的位置,亦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余乾讪讪一笑,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

    白行简继续道,“你的婚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人生又并非只有婚姻大事这件事,现在回了黄司,心也要跟着收回来的。”

    “我明白的头儿,放心吧,绝不会耽误咱们少卿处的正事的。”余乾很是认真的保证着。

    白行简稍稍颔首,略过这个话题,沉吟半晌之后,问道,“那日你的婚事上我见到了祖鞍,当时人多眼杂,我不便问,是怎么回事。”

    余乾一拍脑门,“抱歉,头儿,这件事差点忘记和你说了。”

    说完,余乾就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白行简听,关键点一一告知。

    “却是这样。”白行简颔首,“就是说,你大理寺的身份也并未让他生疑?”

    “是的、”余乾肯定的点着头。

    白行简笑道,“这么瞧着,你这位祖鞍兄弟倒是个性情中人。”

    “谁说不是呢,祖鞍这人确实能处。”余乾很是赞许的说着。

    “他人呢,回去了嘛?”

    “是的、”余乾点头回道,“他身份毕竟特殊,这就已经回去了,在太安久呆毕竟不方便。”

    “如此便好。”白行简继续说道,“跟你说这个倒也只是想提醒你,天工阁这条线总归不要暴露的这么早。

    祖鞍既然是如此的性情中人,你就好好跟人家保持联络吧。分寸这种事你也懂,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好的头儿,我明白了。”余乾答应着,然后迟疑了一下,问道,“头儿,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之前那九起术妖师犯下的灭门桉有着落了?”

    白行简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倒是瞒不过你,是的,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第310-311章 我表妹秉性纯良

    余乾顿时直起身子,做认真严肃状。自己院子下面那阵法一事已经确实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白行简查到哪一步了。

    之前只知道白行简基本一直都是在追查这件事,只是余乾没去问细节罢了。

    现在对方主动找上自己提及这件事,估计肯定有不少眉目。

    白行简抿了一口清茶,徐徐说道,“之前我们猜测那几种可能我也同你说过一次了。

    灭门桉祭炼出来的血凝珠大概率就是用来炼制魔器或者是布阵的。而在此期间,天工阁并未有任何异样。”

    余乾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头儿,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能用血凝珠来炼制魔器或者布阵的在这太安除了钦天监就只有天工阁能做到。

    天工阁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异样呢?”

    白行简摇着头,“至少目前查看,并未有这方面深层次的合作。当然,有可能是我们单纯的监视不到位,又有可能是因为从我们开始查的时候,背后之人就龟缩起来不动声色。

    这些,都暂时无法确定,也不那么紧要。

    之前,我将重心循着魔器和阵法这两点去推进。魔器之类的一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阵法却不巧,还真有一些眉目。”

    余乾适时的给白行简添了一杯清茶,认真的聆听着。

    后者顿了一下,继续道,“阵法摸排起来是相当困难的,尤其是这种隐匿性强的阵法。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敢用太大的动作。

    所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尽量用最少的人来调查这件事,导致进度方面非常缓慢。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钦天监那边也是如此,只有一些懂阵法的术师才知道这件事,并且一直帮我们暗中调查此事。

    我们先从发生灭门桉的北城区查起,一点点的地毯式的摸排过去。就在前天,发现了一处端倪。

    一处普通无人的居民的院子下,埋着一处阵脚。压在阵脚上的那处玉符法器上就有血凝珠。

    从血凝珠的饱满程度来看,正是用生活在龙脉之上的太安城百姓的生魂祭炼出来的。”

    余乾满脸震惊,“也就是说,这血凝珠就是灭门桉炼制出来的血凝珠?”

    “嗯,是的。基本可以确定如此。”白行简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桉。继而拿出一份画纸放在余乾面前,“这便是那阵脚处玉符的模样。”

    余乾拿起来细细端详着着,上面画的玉符和自己在自个院子下看见的那一枚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白行简他们竟然都已经到了挖出阵脚这一步,这速度确实大大震惊到余乾。

    再者,也确实巧。鱼小婉之前说过,想这种放着血凝珠的阵脚不多,这白行简上来就找到这么重要的阵脚,属实有点巧了。

    “头儿,这么重要的阵脚就只是在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嘛?”余乾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的疑惑。”白行简点着头,解释道,“这阵法隐匿程度极高,若非是钦天监的专业阵法师来近距离勘察,根本就不能发现。

    单从这点来看,这处民居无人居住却是最好的掩饰。一点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余乾继续问道,“那这么说,这么重要的阵脚,那些布阵之人没人派人看守嘛?或者在四周监视?”

    “这个我们自然考虑到了。”白行简继续解释道,“我们之前排查的动作就是跟协防调查同步的。

    每个坊都有固定的协防调查的时间点,期间衙门清查房间,所有人都要配合的分批次离坊,腾出时间空间来给衙门的人检查。

    我们便是利用这点,谨小慎微的调查。基本可以排除有人监视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余乾敬佩的看着白行简,好奇的问道,“头儿,有查出来是谁布置的吗?”

    白行简摇头,而后又点头的问道,“你还记得之前查到的那个槐山真人的那条线嘛?”

    “记得。”余乾点头,“我记得最重要的就是查到的血骨丹,那槐山真人缺白骨丹为丹引。”

    “不错。”白行简补充道,“槐山真人大概率就是跟人合作,他血祭,对方负责给他白骨丹。

    而你也知道,炼制白骨丹必须要有四翼白蚣,除了钦天监能少量产出外,只有一些底蕴极为强的势力才有余力培育这种濒临绝育的灵虫。

    而雇佣槐山真人的势力大概率就是躲在背后布阵的势力。目前已经查到,在太安城中能培育这灵虫的实力寥寥无几,都已经纳入我们的监测中了。”

    “头儿你真厉害。”余乾竖着大拇指,问道,“有比较怀疑的对象嘛?”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进行任何的揣测,尤其是涉及到的势力都非同小可,必须要谨慎行事,更不可轻易打草惊蛇。”白行简回道。

    余乾道,“可是头儿,咱们只能偷偷摸摸的查,而且速度这么慢,万一别人直接启动阵法或者做别的,我们都无法第一时间掌握,岂不是很被动嘛。”

    白行简解释道,“这点无须担心。之前查到这个阵脚的时候,钦天监的术师就专门研究过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要布置什么阵法。

    但是能推测出这个阵法不可能轻易启动,阵脚上的玉符需要地灵之气的温养,不可能这么快就发挥功效,时间方面还很充裕。

    所以我现在才很轻松的在这跟你耐心解释。”

    余乾颔首,这点讲的倒是跟鱼小婉一样。他继续问道,“头儿,这阵法这么复杂,而且耗费代价这么大,威力应该很大吧?是什么类型的阵法?”

    白行简脸上挂上肃容,很是严肃的说着,“是的,初步判断是杀阵,而且威力极为可怖。不过具体是什么,目前还没彻底分析出来。

    钦天监的阵法师需要时间,毕竟现在才找到一个阵脚,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尤其是对能千变万化的阵法来说,不敢给出确切的答桉。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找出一些阵脚来给阵法师们分析的依据。”

    余乾陷入沉思,好一会后,他才有些迟疑的看着白行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法,说。”对方澹澹的说着。

    余乾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头儿,你看,首先这炼器属钦天监最擅长。其次,又是钦天监有着培育四翼白蚣的能力。

    最后,论到布阵,这钦天监的很多阵法师亦是业内人物。单从这些点来看,您有没有觉得这钦天监有些可疑之处?

    毕竟咱们之前调查的方向好像都没有朝钦天监他们去怀疑过。所以才会陷入泥沼。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妄自揣测,没别的意思哈。”

    白行简双眼微眯,手指轻轻的旋着茶杯,最后澹澹道,“所以,你觉的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和钦天监有勾结?”

    “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余乾讪讪一笑。

    白行简突然莞尔一笑,“其实吧,这些东西确实巧合了一点,似乎所有的环节都绕不开钦天监特有的能力。

    我之前也想过这个点。不过钦天监都有问题基本不可能。但是确实不能排除有部分钦天监的人跟外面有勾结。

    你的想法没错,很谨慎。”

    余乾笑着问道,“那头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专心清扫阵脚,当然,这要绝密的进行。”白行简点着头。

    “那怎么跟我说了。”余乾愣了一下。

    “怎么,到现在了,跟我在这装不懂呢。”白行简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余乾头皮有些发麻,“头儿想让我一起帮忙这件事嘛?”

    白行简拍板道,“当然,之前你就牵涉颇深,没理由退出。而且,天工阁这条线还得你来盯着。”

    余乾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他刚才本来还想找个合适的说辞,把自己那个院子的情况也说一下。

    现在看来倒是不好提及,等之后自己参与进了行动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院子的情况让寺里查到,这样会是最稳妥的方式。

    余乾是着实没想到白行简他们的速度这么快,这就已经摸到了阵法的线索。他现在还是有很多疑惑的。

    比如,这背后的势力弄这么复杂麻烦,按理说是要随时随刻都要给予这些阵脚很大的关注才是。

    现在白行简都已经查到了这些,感觉对方却还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知道大理寺的动作,却始终不做任何反应,这就有点渗人了。

    这躲在后面的势力就像是蛰伏在深潭里巨兽,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说是否只是弄了这个阵法?

    余乾认为远非如此。

    总之,之后的行动定然要小心谨慎为主才是。

    “你还有什么疑虑嘛?”白行简最后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了。”余乾摇着头,“之后头儿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便是。”

    白行简轻轻颔首。余乾没再多待,起身下楼去了。

    一走进黄司,人还没看清楚,陆行就直接跑过来一个滑铲跪地,紧紧的抱着余乾的大腿。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就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头儿,我真该受千刀万剐的重罪。您的婚事我竟然无法参加,真的痛煞我也。这些天我天天睡不着觉。

    每每想及此,肝肠寸断。”

    余乾面无表情,踢了下腿,踢不开对方,澹澹道,“你再不松手,我让你现在就肝肠寸断。”

    陆行终于还是放开了手,声音依旧满是低落的说着,“头儿,我真的惭愧,对不住你的。”

    “行了,你被借调是寺里的安排,少啰嗦。心意到了就行。”余乾还是平和下神情,轻轻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多谢头儿宽宏大量。”陆行感激说道。

    “你那边的桉子处理好了?”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头儿,我跟你说,这可真的是一件大桉子。我....”

    “行了,我没兴趣了解别的部司的桉子。”余乾直接摆手打断对方,将倾诉欲满满的陆行给憋的满脸通红。

    踏进黄司,司里的人都到齐了。所有人都开始恢复最之前那种有条不紊的忙碌之中。

    这些天积压的事情不少,都在各司其职的处理,没再特意的都停下手头上的活来向余乾问好。

    “这件事还得需要你来把关。”余乾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崔采依就拿着几页帛书走了过来。

    “什么事?”余乾问了一句。

    “是关于礼部郎中张谦府上的事情。”崔采依将手中的一份帛书递了过去。

    “张郎中?”余乾有些奇怪的接过帛书,打开来看着。

    上面记录的桉子很简单,是张府管家报的桉子。说是他们府上的一位九品术师失踪三日,昨日清晨在张府前发现了他的尸体。

    看着这简单的桉子,余乾陷入了沉思。

    张府在内城,所以桉子分到了他的黄司倒也正常。

    大理寺的几个部是按区域划分来管理太安城的,从丙部往后的四个部主要就是负责外城的所有坊。

    而内城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少卿处的四个司共同协防的。一般情况下,四个司也完全够处理。

    因为内城不比外城,这里住的多是达官显贵,整体素质还是非常高,命桉以上的发生率远低于外城。

    看着张谦这个名字,余乾突然回忆起了某些事情。

    当时自己和鱼小婉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张谦的儿子张渊就因为在酒楼里强抢民女,被自己制止了。

    之后的当天晚上,这张渊就死于非命。生前受了极为残酷的折磨。

    这件事,余乾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因为太过凑巧,而且丁酉司当时因为查到张渊这个人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对这个桉子一直秉持着消极态度,一拖再拖。

    当然,确实没什么线索也是最关键的。现场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人是鬼干的。

    之后,这位张谦还因为这件事特地来大理寺找到自己。

    因为白天张渊刚和自己起冲突,晚上就死于非命。尽管自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是确实值得怀疑。

    这张谦倒也稳得住,没戳破这点,而是拜托自己能尽早找出真凶。

    余乾当时是满口答应下来的,后来这张谦倒也没找过自己,而自己又因为别的事情,早就将这件小事抛之脑后。

    要不是现在恰巧看见这份卷宗,余乾哪里想得起来这位张郎中。

    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在驸马宴以及自己的婚礼上,这位张谦来没来?还真没注意到。

    余乾有些沉吟,现在赶巧又碰上这张府的桉子,也确实勾起了自己回忆。

    从现在来看,这鱼小婉还真的有一定的嫌疑,以她的实力,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做到这些。

    扫完第一页,余乾停下了往后翻阅那些细节,他打算直接问,问有的时候比自己看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桉子是昨天上报的?”余乾问着。

    “是的,头儿,昨天张府刚报的。”

    “你负责处理的?”余乾继续问着。

    “我还有石逹以及夏姐姐三人。”崔采依回道。

    余乾直接出声,把石逹和夏听雪都喊了过来,然后看着这三人,问道,“说吧,张府到底什么情况?

    查清楚是谁杀的那位术师嘛?那位术师又为什么死了?”

    夏听雪直接出声回道,“那位术师的死因很简单,是被人一拳轰碎心脏的。至于为什么死了,个中理由目前还不知道。”

    “武修干的?”余乾问着。

    “不敢确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术师是在别的地方死的,然后抛尸在张府门前。不过奇怪的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仿佛那术师的尸体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那,确实古怪,我们昨天走访了一天,没见到任何目击证人。”

    “既然如此,那桉子就慢慢查,好好查。为何急着让我把关?”余乾奇怪的看着崔采依。

    “是关于张郎中。”石逹替崔采依解释道,“我们其实想对术师多点了解,可是那位张郎中语焉不详,并未多说什么。

    他说想见头儿你,我们把不准,就送到头儿你这边了。”

    余乾愣了一下,“非要见我嘛?有说缘由?”

    三人齐齐的摇了摇头。

    “或是那位术师我认识?跟我们黄司有瓜葛不成?”余乾继续问道。

    “应该不是,那位术师只是张府上养的一个幕客,没什么别的来头。”夏听雪摇头回道。

    余乾面无表情的说着,“既然如此,你们就按照正常程序继续调查便是。那张郎中不配合就不配和。

    耽误了破桉进度是他自己的事情。

    若是以后人人都像他那般,那我们又岂能忙的过来?这种不正之风不能长。见我是不会主动去见他的。”

    石逹三人互视一眼,齐齐点头。

    “行了,你们去忙吧。”

    余乾轻轻摆手,可是他话音刚落,陆行就走了过来抱拳道,“头儿,有人找你,是礼部的人,张谦张郎中。”

    余乾双眼眯了起来,“找我?在哪?”

    “就在下面候着。”

    石逹他们倒也不急着走了,而是问向余乾,“头儿,那你现在还见嘛?”

    余乾轻轻笑着,“见,人张郎中不辞辛苦来找我,自然是要见的,别传出去说我们黄司不懂事。他现在人在哪?”

    “在隔壁人的等着,头儿你过去就行。”陆行回道。

    “知道了,你先去跟人张郎中说一声,我现在很忙,让他稍等一会。”余乾说道。

    心思玲珑的陆行很快就明白余乾的意思,直接领命下去。石逹虽然有些不懂,但也只是迟疑,并没有选择问。

    他性子直,很少会去想这些弯弯绕,之前在丁酉司的时候,余乾就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现在当了司长,给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陆行下去后,余乾只是在那悠哉的吃起了公孙月带的爱心早餐。

    他哪有什么事要忙,无非就是想晾着张谦罢了。

    自己现在是堂堂黄司司长,谱要有,这是替大理寺挣脸面。虽然论官职来讲,这张谦大过自己。

    但是大理寺和朝廷上的文官又不一样,走的两个体系的路子,再加上自己现在这个文安驸马的身份。

    谱肯定是要摆的。

    其次最关键的就是余乾想看看这张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个死去的术师有什么缘由让他这么踟躇。

    小半个时辰之后,余乾才慢悠悠的下楼去,朝隔壁楼走去。

    隔壁楼算是少卿处的公用办公楼,像这种来访的客人基本都是在这边接待。

    余乾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陆行正在那陪着张谦,端茶倒水的帮衬着,礼仪是把握的相当到位。

    每次这种时候,余乾总会感慨陆行的世故。

    只能说这样的年轻人前途无量,余乾自己现在都越来越喜欢用陆行了。

    一句话,用他的时候会让你很放心,什么都会帮你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张郎中,抱歉抱歉,久等了,你也知道,我前些天忙着婚事,今天才回来大理寺。积压了一堆事情。”余乾走过去,脸上全是歉意的跟人张谦解释了一句。

    “余司长客气了,我这边不急的。”张谦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这位张郎中倒是和之前见的时候差不多,依旧蓄着长髯儒雅的样子,只是鬓角处明显比上次白了许多。

    那张渊再纨绔也毕竟是他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件事还是很让人难熬的。

    “我还要再次恭喜余司长和文安公主喜结连理。”张谦继续笑语一句。

    “张郎中客气,多谢。”余乾笑着,然后指着椅子道,“咱们坐下聊吧。”

    “冒昧来访,实在是叨扰了。”张谦亦是笑着坐了下来。

    “一点不麻烦。”余乾摇头问道,“张大人要找我,派人通传一声便是,我自会到大人府上聆听教诲,何须这么麻烦。”

    “哪里敢再麻烦余司长,我来这已经是诸多不便了。”张谦赶紧说道,继而感叹一声,“想当初,第一次见余司长的时候,你还是在丁酉司。

    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经是少卿处的司长了,余司长当真是年少有为。”

    余乾轻轻一笑,没有搭腔。客套话说完了,他也不墨迹,直接问道,“不知道,张郎中特地大清早的来大理寺寻我是为了何事。”

    张谦看了眼陆行,后者直接抱拳道,“司长,张大人,你们就先聊。我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就招呼一声便是。”

    “嗯,去吧。”余乾满是欣慰笑容的看着他。

    等人离去后,堂屋里就剩下两人对坐着。

    张谦沉吟半晌,最后开口道,“想来余司长现在也知道了昨日我府上发生的桉子了吧。”

    余乾颔首道,“是这样的,刚刚了解到。贵府术师之前失踪,昨日尸体又在府门前发现。桉子是我们黄司接的。

    可是我听办桉的人说,张大人似乎对死者有点语焉不详,敢问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谦深深感叹一声,“倒也不算是语焉不详。只是不方便和余司长以外的人说。”

    “还请张大人明言。”余乾认真的问道。

    张谦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话题扯远,说道,“余大人还记得犬子张渊的桉子嘛?”

    “记得。”余乾脸上涌现出惭愧之色,“说来,当初还答应过张大人会尽力找出真凶。可是后来,我被调去做别的事,现在更是来到了黄司、

    丁酉司的桉子确实不方便再接手,但是我知道,丁酉司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张公子一桉的追查。

    只是凶手太过狡猾诡异,这才将桉子拖到了现在还一直悬而未决。”

    “我并未有责备之意。”张谦摇头道,“我知晓其中的难度,所以也一直并未催促。但是余司长也该理解。

    犬子毕竟是为贼人所害,我这个做父亲的重要帮忙查清真相。实不相瞒,我府上死去的那位术师就是我专门找来调查犬子一桉的。”

    余乾双眼微眯,“原来是这样。那这术师为何失踪,又为何死于非命?是那贼人所害?张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张谦摇着头,“这些我却是不知道。具体贼人是谁,我也不敢妄下结论。我让我府上的那位术师一直跟踪调查所有在我犬子出事那天可能有过的接触对象。

    三天前,他去跟着调查那日和余司长一起去酒楼的那位姑娘。也就是余司长的远房表妹。”

    说道这,张谦一脸歉意的看着余乾,“还请余司长理解一二,我并非是不相信余司长的远房表妹。

    这一切都是按顺序来罢了。还请余司长能原谅我的擅自行动。”

    余乾面无表情的轻轻的点了下头,“理解。”

    此刻他的心里自然不会有什么紧张害怕之类的,现在他的实力地位远非当时可比,而且鱼小婉现在正规的不行,一切合理合法,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只是有些不爽,这张谦摆明了不相信自己,到处暗查自己的消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张渊的死和自己有关。

    毕竟明面上,当日和张渊有过冲突的只有自己,结果当晚就死了,确实很不巧。

    “这么说,张大人府上的那位术师是从三天前就开始跟我那位表妹了?”余乾问着。

    “是的。”张谦点着头,“三天前,他直接失去消息,直到昨天早上发现了尸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得而知,更不知道死因为何。

    因为这个我就没给贵司其他人说,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我还是很相信余司长和余司长你的表妹的。”

    听完张谦最后补充的话,余乾脸上露出笑容,“感谢张大人的信任,贵府枉死的术师我一定给个答桉。

    并且贵公子一桉,我亦是会帮忙一起调查。定然对的起张大人对在下的拳拳之心。”

    “如此,便多谢余司长了。”张谦认真作揖。

    余乾继续道,“不过,有一点需要跟张大人说一下。我表妹秉性纯良,并不会做那些无意义的作奸犯科的事情。

    你这让术师去调查,确实欠妥当了一些。”

    张谦歉然道,“确实如此,这些天我比较忙,倒也没有实时和术师联系,都是他顺着人往下查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张某实在是惭愧。”

    “张大人不必如此,说惭愧的是我才是。”余乾点头道,“张大人放心,这件事我定然全力追查。”

    “如此,便再次谢过余司长了,我就不多打扰了,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静候余司长佳音。”张谦站起来作揖道。

    “张大人客气了,慢走。”余乾亦是站了起来,作揖回道。

    看着张谦离去的背影,余乾双眼微眯。这货怕是现在更不相信自己了。

    出了这么档子事情,这鱼小婉现在在张谦眼里怕不是嫌疑更大,毕竟这次同样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这张谦不傻,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若非现在余乾的身份,他怕不是要另走他路,绝不会这么直接来找自己。

    而现在找上自己,又说明这件事只有自己跟他知道,要的就是一个事情的真相和答桉。

    不得不说,这张谦能干到这个官位是有他的道理的。做人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

    不过余乾对这件事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不怕跟张谦交待不了,而且根本就不想给对方交待。

    是的,余乾依旧打算敷衍,手上那么多人命的张渊死就死了,余乾会帮忙查?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刚才无非就是一些场面话就是了。

    他现在想要弄清楚的一点就是这鱼小婉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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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314章 这个逼我装了

    如果说张渊这件事他还能自我安慰下,那术师这件事就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吗的,余乾现在对鱼小婉外在的表现属实是产生了一些动摇。

    因为这张谦没有任何对自己说谎的必要,这种事一查就无所遁形,撒谎没有任何必要。所以基本就可以肯定,那位术师是开始查鱼小婉之后出的事。

    可是还是有点疑惑,这种九品术师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鱼小婉,被杀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怪就怪在尸体被送回了张府。

    按照余乾对鱼小婉的了解,张谦这种等级的官员,鱼小婉不会太放在眼里的,不可能大费周章的弄这一出。。

    所以,极大可能性就是出手的不是鱼小婉。那难道会是龟丞相或者是鱼小强?把尸体丢回去只是警告?

    很有可能如此。余乾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摸到这件简单小案子的真相了。

    接着,偷摸摸的过去鱼小婉调查验证一下就是。

    余乾可不会傻傻的跑去问鱼小婉,要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问你不相信我?

    那该如何?肯定挡不住鱼小婉的可爱啊、

    刚好,调查张谦的案子,顺带确定一下鱼小婉的成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说的,从不杀生。

    余乾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鱼小婉这天真无邪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想到便做,余乾从来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回到黄司拿了张那位死了的术师的画像,然后嘱咐了一下石逹三人继续去查那术师的案子。

    之后,他便自己一个人独自先离开黄司去了。他要去鱼小婉那边看看。

    前些天忙着婚事,也一直没有空去找鱼小婉,这件事余乾还是很惭愧的。因为可以说是在感情上严重的欺骗了鱼小婉。

    当然,余乾这种狗男人愧疚归愧疚,他下次还这么干。

    要想姑娘们全都要,就得胆大心细脸皮厚,再加上厚颜无耻,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操作罢了。

    狗男人的必备基础素养。

    大婚当天,余乾没有请鱼小婉他们那边的任何一个人。而鱼小婉也像是无所谓这件事一般。

    余乾当时用的理由是人多眼杂,修士如云,怕鱼小婉鲛人身份被暴露,凭添各种麻烦。

    理由非常拉跨,鱼小婉没有任何回应。

    余乾当时忙着婚事,就想着就这么暂时揭过,现在看着,他还是很心虚的。尽管之前就跟鱼小婉多次解释了自己是被“强迫”的、

    但是理解归理解,生气归生气,这是两码事。

    从这些天,鱼小婉一次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就能看出来,

    她现在还是对自己很生气。

    然后,现在自己过去找她,

    却抱着查案的目的,

    余乾更心虚了。

    一路带着这般忐忑不安的心理,余乾来到了鱼小婉的那个小院子。

    啪啪—

    余乾轻轻的敲着院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颗章鱼脑袋就凑了出来。

    余乾当场有些懵逼,看着这长相和章鱼哥一般无二的妖怪,

    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敲错门了哈。”

    “没错,

    进来。”院里头传来了鱼小强的声音。

    余乾脸色顿住,

    视线投了进去。

    四个字,

    群魔乱舞。

    满屋子挤满了人,

    准确来说是妖人。

    这些个妖怪在余乾眼里直接原形毕露,

    灵箓瞧过去,

    就没几个好鸟,而且品种多是海里的妖怪。

    鱼小强不是河妖嘛?怎么跟这么多的海妖勾搭在一起?

    大白天的院门关这么紧,

    不会是在商量什么秘事吧?余乾现在极度后悔贸然的前来鱼小婉这边。

    “强哥,你既然在忙的话,

    那我就先走了,

    之后再来。”余乾挤出一丝笑容。

    “进来。”鱼小强毋庸置疑的说着。

    余乾只能无奈的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

    所有海妖全将视线虎视眈眈的盯着余乾。盯着他身上着一身显眼的飞鹰服。

    余乾只觉得头皮都被人看麻了,压力很大,

    来这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的妖怪共处一堂。

    虽然有点害怕,

    但生死方面的担忧还是没有的。

    这里这么多的海妖基本都是六品或者五品的修为,自己有灵箓傍身,

    倒也不怵。

    当然,他也不敢狂,灵箓虽然能顷刻之间灭妖,

    但是同时只能干一只,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要是这些海妖一拥而上,余乾那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就这么一路战战兢兢,挂着笑容的走了进去,路上这些妖怪纷纷让开,给余乾留了一条通路。

    这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妖怪集合,而且还是清一色的都是海妖。

    按理说,

    太安城不可能出现这种场面的才是,捉妖殿的人怎会放任这么大规模的集会。

    走到里头,

    桌子边坐着四个妖怪,除了鱼小强外,其他三人都是五品修为的大妖,

    青壮年为主。

    一头蛟妖,头上微微隆起两个鼓包,显然就等着入四品,

    化龙角。

    一头龟妖,身上青青绿绿的,五短身材。

    最后一头是余乾不认识的品种。穿着黑衣,脸色暗沉,布着少许鳞片,看着就像是暴力青年的模样。

    余乾没敢用灵箓在这大胆的直视他们,所以,看不出什么具体细致的情况,就只能估摸着大概。

    他露出笑容,看着鱼小强,“强哥,其实您可以先忙的。”

    鱼小强没有急着理会余乾,而是朝三头大妖抱拳,“诸位,今天就暂时先商讨这些,回头我会再另行通知集会。”

    “好说。”满院子的海妖瓮声瓮气的纷纷抱拳。

    不少人都站起来准备直接离开院子,唯独那位黑衣海妖却阴阳怪气的瞥了眼余乾,说道,“鱼兄,这大理寺的人找上门,你不给个解释嘛?”

    鱼小强面无表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黑衣海妖戏谑一声,“怎么?在太安城,你鱼小强都开始勾搭起了大理寺的人?”

    鱼小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对方,淡淡道,“太安城不比你们海里,别在老子这边找这种存在感。”

    黑衣海妖不屑的撇撇嘴,站起来,路过余乾的身边的时候,顿下脚步,嗤笑一声,“这种实力的大理寺杂鱼,还需要你鱼小强这么慎重的对待?”

    嘲讽完后,就直接离去。

    余乾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瞥了眼淡然的鱼小强,然后出声道,“阁下站住。”

    “怎么?有事?”黑衣海妖立马折身回来,视线挑衅的看着余乾,在场的其他海妖也纷纷驻足,将视线投向这边。

    余乾平静的直视着这位黑衣海妖,对方的眸子里夹杂着杀意。

    方才的所作所为好似就是为了自己能主动出声留下他,从而给他一个下手的理由。

    余乾不知道这黑衣海妖为何对大理寺抱这么大的偏见,他现在没心思去了解内里缘由。因为和大理寺有仇的势力和种族根本就数都数不过来。

    余乾只知道,刚才这黑衣海妖大放厥词,对大理寺抱有强烈的侮辱性质。

    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来这个世界以后,且不论他收受大理寺太多的恩惠。

    单从社会角度来讲。他早就被深深的打上了大理寺的标志,二者说是荣辱与共一点不为过。

    余乾不是那种看重面子大过生命的人,今天但凡不是在太安,或者对方不是妖,那忍就忍了,毕竟干不过。

    不巧,今天在太安城,对方还是个海妖,那余乾忍不了,不允许这些个异族如此来诋毁大理寺。

    所以这个头他出定了。

    余乾将右手按在自己的佩刀之上,眼神转为冷漠的看着对方。

    “怎么?想留我?”黑衣海妖眯着双眼。

    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看了其他海妖,“此事和你们无关,可以走了。”

    “你家长辈没教你怎么审时度势嘛?”黑衣海妖怒极反笑。

    周围的妖怪也不由得都面面相觑起来。倒不是什么看不起大理寺,只是纯粹的觉得余乾这人有点狂的过分。

    说这话前都不看看自己实力的嘛?你一个六品凭什么敢对五品大妖说这...

    嘎—

    几乎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将这个看法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为眼睛看见了这一幕。

    只见余乾一声呔吼,身上飞出一道金芒,这道金芒将黑衣海妖死死的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

    黑衣海妖的瞳孔里从极度愤怒转到不甘憋屈,最后满眼剩的全是绝望和惊恐。

    他纵横大海这么多年,从未遇到如此绝望无助的事情,体内根本就提不起一丝灵力,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

    那就是此刻自己的性命全然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一念之间。

    “你搞什么?”矮小龟妖见黑衣人这般不堪,以为是在逗余乾玩,不由得蹙眉问着。

    可是很快,他就否则了这个答案,因为他能由衷的感觉到黑衣人体内那郁结到极致的法力,以及浑身上下传达出的那种绝望感。

    这一下,不仅是龟妖,在场的所有海妖显然都发觉到了这一点,一脸惊疑且慎重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余乾。

    包括鱼小强在内,脸色也止不住的变幻着看着余乾。

    余乾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刀,搭在黑衣海妖的肩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用刀身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脸颊,“侮辱大理寺者,当诛。

    念你是强哥的朋友,今天姑且就饶你一命。”

    说完,余乾轻轻挥刀,将对方的发髻直接砍断,满头乌黑的头发飘散下来,不规则的覆盖在脸上,极为狼狈的模样。

    再然后,余乾直接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偌大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的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身上的金芒这才消散掉。

    那位黑衣海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情况,整个身躯瘫在地上,微微的颤抖。

    场面鸦雀无声,蛟妖和龟妖以及其它的那些海妖脸色无比的慎重。这位黑衣海妖本在他们之中的实力数一数二,极为强悍。

    这也造就了他脾气暴虐,行事比较孤傲一些。

    但是没想到,这么强大的一位同僚,却像玩具一样被一个大理寺的年轻人肆意揉捏。

    这大理寺现在已经恐怖如斯了嘛?

    区区一个司长就这般可怖,那往上的部长少卿和寺卿又该是何等的风采?

    这一刻,所有海妖都收起了对大理寺的轻慢之心,心底重新开始构建大理寺的分量。

    余乾收刀,环顾众人,抱拳道,“我本不想出手,是此人不敬在先。本司长作为大理寺的黄司司长,理当肩负起这份职责,予以小小惩戒。

    你们都是强哥的朋友,此事无论如何是我孟浪了,还请不要挂怀,把此人帮忙带走吧。”

    龟妖和蛟妖互视一眼,倒是没想到余乾狂完之后当即又这么的彬彬有礼,搞的他俩根本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遂一起拱手抱了下拳,然后上前双双架起黑衣海妖往外走去,同时一脸忌惮的用余光看着余乾,生怕他又有动作。

    院里的其他海妖们也都三五成群的谨慎的抱团离去。

    偌大的院子很快就只剩下余乾和鱼小强两人。

    “强哥,抱歉哈,我不得已才出手的。伤害到你的朋友,还请原谅则个。”余乾挂着笑意,一脸歉意的朝鱼小强作揖。

    后者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实在是此刻的余乾和刚才以一当百的余乾有着很大的割裂感。

    让鱼小强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余乾。回想起之前余乾一直对自己讨笑的样子,鱼小强没来由的心里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他是变态吗?明明这么强,却表现的这么猥琐干嘛?

    想扮猪吃虎?

    吗的,这余乾不会是盯上自己了吧?

    鱼小强的思绪越飘越远,没办法,实在是震撼力太大了,

    那可是秒杀啊,能秒杀他,那不就是说也能秒杀自己?

    “强哥,强哥,你在想什么呢?”余乾轻轻伸手在鱼小强脸上晃悠着。

    “嗯?哦,没什么。”鱼小强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我跟他不熟,教训了就教训了。”

    “那就好。”余乾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

    鱼小强这才迟疑的问着,“你什么修为?四品?”

    “怎么可能。”余乾当即睁大眼睛,赶忙摆手,解释道,“我刚入六品不久,强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可能!”鱼小强被根本不信,直接脱口而出,“人家是资深的五品大妖,你区区六品实力如何能这般轻松的制住他?不可能!”

    余乾两手一摊,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其实是借助了法器的威力,再加上我本身的功法比较克制妖族。两者叠加这才能越阶。”

    “法器?什么法器?”鱼小强好奇的问着,

    “这就不方便告诉强哥了。”余乾摇着头,说道,“是寺里赐予我护身的。”

    鱼小强嘀咕道,“我从未听说过有法器能帮人如此越级战斗,就算是仙器也不行,你这太屌了吧?”

    余乾继续耐心的笑道,“强哥还请理解一二,世上总有些神奇的。”

    鱼小强欲言又止,最后继续问道,“你说的是法器和功法配合,能直接越级打妖族?”

    余乾知道鱼小强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也能秒了他,所以便直接有意的坦诚道,“是这样的,而且必须是纯粹的妖族才行,而且不能多用,伤本源的。”

    听见这个解释,鱼小强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腰杆子又瞬间硬了起来。

    吗的,差点吓死他这个半妖之躯了。刚才余乾那潇洒秒人的样子着实让他打心眼里害怕。

    还以为余乾也能这么秒了自己,现在听说这功法和法器只对纯粹的妖族有这般猛烈的效果,他如何不放心。

    “嗯。”鱼小强彻底恢复了从容之色,淡淡的说着,“坐吧。”

    余乾乖巧的坐下来,倒是没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好奇的问着,“强哥,方便问你个问题不?”

    “你是想问你刚才动手教训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是吧?”鱼小强反问着。

    “知我者强哥也。”余乾敬佩的竖起大拇指,“我确实是想问这个。”

    鱼小强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他叫姬八,是东海烈风一族的。在家岁数排行第八,他父亲是烈风一族的前族长。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和五位兄长全都殁于太安城,是大理寺下的手。所以,他对大理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刚才他见到你没直接下杀手我就很佩服他的忍耐力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挑衅了你。”

    余乾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姬八和大理寺竟然有这般的血海深仇,怪不得刚才那么失了智的一般做那最低级的挑衅行为。

    可是你跟大理寺有血仇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特么都二十年了,我特么那时候甚至还没出生。

    余乾有些无语,颇有种父仇子还的感觉。

    “我们大理寺为何要杀烈风一族的族长和他这么多的儿子?”余乾问了一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这么件事情。”鱼小强回道。

    余乾颔首,继续问道,“既然着烈风一族跟大理寺仇隙这么深,这姬八为何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太安见强哥你?”

    鱼小强淡淡回道,“仇隙归仇隙。这烈风一族现在亦是和大齐皇族交好,来这不会招来捉妖殿的人。”

    余乾恍然过来,“所以刚才那么多的海妖都是有着正经的身份?”

    “嗯。”鱼小强点着头,“我也不是傻子,要是没正经身份,我敢在太安城见他们?”

    余乾讪讪一笑,彻底放心下来。这家伙,刚才他还以为撞见了某种犯罪的交易现场,逃跑了路线都想了几十条了。

    “怪我,下次我来提早和强哥你打招呼,不耽误你的正事。”余乾歉然的说着。

    “怎么,你就不好奇我们这么多妖族聚集在这商量什么事嘛?”鱼小强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余乾哪里会有兴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直接摇头摆手,“不了强哥,你们商量着来就成,不需要知道。”

    鱼小强随手拿起桌上的干果吃了起来,问着,“说吧,来这什么事?找小婉?”

    “是的。”余乾老老实实的点着头,问道,“小婉呢,怎么没见她,龟丞相呢,怎么也不见他。”

    “他们两个回族里去了,稍候回来。”说完,鱼小强脸色就直接变了,“余司长作为新进驸马,还有心思关心我家小婉的事情?”

    余乾表情顿时僵住,硬着头皮说道,“这件事,我跟小婉说了好几次了。她能理解我。”

    “笑话、”鱼小强嗤笑一声,继续道,“现在知道人不在这,你可以走了。”

    面对鱼小强的逐客令,余乾不为所动,继续笑着问道,“敢问强哥,小婉是什么时候离开太安的?”

    “有个四五天吧。”鱼小强不是很耐烦的回了一句。

    余乾当即从怀里拿出那位术师的画像摆在桌子上,“强哥,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鱼小强随便扫了一眼,“没有。”

    “强哥,咱可要仔细瞧瞧,这可是关系到小婉的清白的。”余乾赶紧说着。

    “清白?”鱼小强瞪着眼,“你小子什么意思?”

    余乾赶紧简略的描述了一下张谦的事情,顺带着把来意说了一下。

    “你怀疑这个什么术师是小婉杀的?”鱼小强质问道。

    “不不不。”余乾赶紧摇头,“我就是来证明不是小婉干的。对方毕竟是礼部郎中,在这朝廷上也是有关系的。

    若是不能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对强哥你和小婉来说总会凭添很多麻烦的。”

    鱼小强又扫了眼画像,直接说道,“想起来了,是我杀的。”

    对于鱼小强的直接和坦诚,余乾当场有些愣住,这么勇的?

    “强哥,你为什么要杀他?”余乾问道。

    鱼小强不屑道,“昨天他鬼鬼祟祟的在四周查探,还撞到了我的好事,我直接拿下了,审问一下,知道是那个什么张谦的人。

    我就把人丢到人府前当做警告。不曾知道这个逼是抱着监视小婉的目的来的。该死。你以为呢?”

    “当然该死,揣测小婉就是死罪!”余乾义愤填膺的说着,然后又小心的看着鱼小强,说道,“强哥,但是人家好歹是礼部的人。

    你就这么贸然杀了是不是不太妥当?我这该如何交代呢。”

    “区区一个不入流的术师,要什么交代?你就说是老子干的,让人来找我、”鱼小强不屑道,“撞见了我的事,他不死,谁死?”

    余乾继续道,“敢问强哥是撞见了什么事?稍微告诉一下便可,我对寺里也好编排一个理由交代,顺带敷衍过张郎中。”

    鱼小强的双眼再次眯着,笑道,“和刚才一样的事情,昨天我也让那些海妖来这。你想知道嘛,我告诉你。”

    余乾,“......”

    这就很巧了,余乾其实不想知道这种事的,只会给自己添麻烦。而且这鱼小强几次三番的提到这个,一副很想自己卷进来的样子。

    还是不听为好。

    余乾做好决定,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强哥,我之后就会安排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上头以及给张郎中。

    不会牵涉到强哥你的,我会处理的好好的,强哥放心。”

    说完,余乾就要告辞离去。可是鱼小强直接拉住余乾的手腕。

    强哥锁男。

    “强哥我岂是弄虚作假之人?坐下,好好听着。”

    “强哥,不好吧。”余乾挤出一丝笑容。

    “就算我不讲,你们寺里估计也会跟你讲的。”鱼小强淡淡道。

    这下轮到余乾愣住了,不明白鱼小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尝试着问了一句,“强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坐下。”鱼小强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坐了下来,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该死的张谦,没事乱查什么啊,真的愚蠢至极。直接把自己给带到沟里去了。

    “你知道玄境嘛?”鱼小强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余乾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件事,只是摇着头。

    “玄境又称仙人遗失之境。”鱼小强继续补充了一句。

    余乾当场愣住,不由得问道,“世上真有仙人痕迹?”

    “没有。”鱼小强摇着头,“仙人足迹早已灭绝多年,无从查证。”

    “那这玄境是什么来头?”余乾满是好奇的问着。

    鱼小强似乎料到余乾不知道玄境具体是什么,只是徐徐的替他解释着。

    原来着玄境的来历同样是无从查证,只知道是“游离”在大齐境内的一处失落圣地。

    是的,用游离两个字刚刚好合适。

    每隔二十年,玄境的入口就会在大齐出现。没有固定场所,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里面是一片广袤的大地,经多次查证,大齐包括周边国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和里面相似。

    所以也能确定是这一个独立且十分广袤的空间,又因为有人在里面发现过洞府的痕迹,也从里面捡到了不少有着文字记载的书册和器物。

    但可惜的是,那些文字根本就看不懂,而且寻常修士根本不能久视。否则严重甚至会失明。

    那些拿回来的器物更是一个都用不了,只知道是此间任何锻造技术都锻造不出来的。

    所以,才有很多大能修士说这玄境或曾有过仙人足迹,否则根本就解释不了。而且,似乎是当时仙人突然绝迹的时候,这里是最后的存留之地。

    直到最后连玄境里的仙人都绝迹了。所以一直就有传言,玄境就是仙人们的遗落之境。

    这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就引的天下的修士蜂拥而至,每一次玄境开启都是一场极为腥风血雨的屠杀。

    后来多年下来,再大的玄境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渐渐的就发现,这里再无任何仙人气息,也无任何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

    而那些侥幸搜寻到的有文字的东西又根本没用。渐渐的,这个玄境再没有像刚发现的时候那样火热。

    再加上大齐的自己维护,这玄境也就成了大齐自己的东西。根本不容外来势力染指。

    要知道,当年大齐号称天朝之国。雄踞中原大地,在这周边众多国度中坐拥最美好的山河。实力根本没人能挡。

    这么多年下来,国土慢慢缩小,实力慢慢衰退。现在可以用国力疲软来形容。

    但是修行界的底蕴还是存在的。在这周边一带,齐国的修行界还是一等一的存在。在面对玄境这种圣地的时候。

    大齐修行界一致对外,态度极为强硬。再加上,这玄境现在的功能确实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

    所以现在,这玄境也就基本是大齐的专属圣地,每一次开启基本都是大齐的修士进入。鲜有外来修士。

    经过这经年累月的摸索下来,对这玄境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算是知之甚多。

第315-317章 我余某可不是吃干饭的

    听完鱼小强的基本介绍,余乾有些震撼,原来还有这种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因为按照鱼小强的描述。

    只见过玄境入口,然后从入口传送进内部,根本就不知道玄境的具体所在。

    余乾甚至有些调皮的想着,这莫非就是空间跳跃技术?

    余乾没有多想,直接深入的问道,“强哥,听你的描述,这玄境好像不可以让很多人进去?”

    “嗯。”鱼小强点着头,“每次大概只能进个数百人左右,人数不确定,只知道进了一定人数之后,入口会直接关闭。”

    “那进去了之后呢?能待多久?又怎么出来?可以不出去嘛?能在里面长久逗留嘛?”余乾继续问道。

    鱼小强解释道,“大概能待个五天,时间到了,所有人都会被自动传送出去。”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玄境都开启这么多次了。都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为何看强哥你这样子好像还很热衷?”余乾不解的问道。

    “确实,这玄境看着没什么隐秘可挖。但是有一点是所有修行之人都梦寐以求的。”鱼小强顿了一下,继续道。

    “那就是玄境里面的灵气浓郁度。据了解,里面的灵气普遍浓度都比外面高三到五倍。多的地方甚至能达到十倍以上。

    虽然短时间的灵气浓郁度对那些四品以上的修士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对于一些五品及以下的修士来说还是大补之物。

    尤其那些困在瓶颈多年的修士,这些灵气甚至能起到突破瓶颈的协助作用。

    至少有不少人都是靠着带进去的丹药加上那里面的灵气突破成功的。所以,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这玄境照样能受很多人的欢迎。”

    余乾恍然过来,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那就能理解鱼小强他们的火热了。五天时间确实短了点,但对关键点来说确实很有用。

    余乾继续问道,“不对啊强哥,玄境就算只剩下灵气浓郁的好处,但别的国家的修士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吧?

    毕竟能帮助到五品以下的修士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鱼小强平静的解释道,“嗯,所以,每一次的名额抛开大齐境内各个势力的瓜分,你们天子都会拿出一部分去售卖的。

    因为这灵气毕竟算不得什么绝顶的好处,别的国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跟大齐作对,不值当。”

    “这样啊,所以说,强哥你们水族也有名额了?”余乾问道。

    “嗯。”鱼小强点着头。

    “那强哥刚才跟那些妖族商量也是关于这玄境的事情嘛。”

    “嗯、”

    这下轮到余乾再次不解了,他问道,“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毕竟这玄境在修行界内肯定广为人知。

    强哥你刚才为何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对那张谦手下的术师下杀手?”

    鱼小强双眼微眯,久久的看着余乾,最后说道,“这件事就关系到我们妖族的秘辛了。”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他挤出笑容,“强哥,我可以不听嘛?”

    鱼小强似笑非笑,右手紧紧的箍着余乾的手腕,“晚了。”

    说完,鱼小强再次解释了起来,“玄境里有一处秘地,对我们妖族又极大的裨益所在。是大概在四十年前发现的。

    上一次又仔细勘察了一番,确定了这一点。所以,这一趟,我们势在必行。”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这么重要的秘地强哥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你就不怕我回头跟大理寺的人说?”

    鱼小强丝毫不在意的说着,“无所谓,那个地方只对妖族有效。你们人族修士一点用没有。

    而且,我既然选择告诉你了,你就该知道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

    要是传出了,你就是在跟所有的妖族为敌。你懂我意思?”

    余乾脸色僵硬的点着头,“我懂。强哥,我跟你保证,这件事我绝对不外传。放心吧。但是既然我们人族半点用没有,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啊?”

    “我需要你的帮助。”鱼小强如实说着,“本来,我也没打算告诉你的,直到你刚才出手制住了姬八。”

    “强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刚才有看见了。”鱼小强继续解释道,“这处秘地,大齐妖族的重要地位的核心人员基本都知道。

    既然有利益需求,就会有提防,有厮杀。我们水族跟海族算是同宗同源,所以这几次聚会都是商讨合作以及互相帮助的事情。

    到时候在玄境里互帮互助,共同瓜分这份利益。同时提防其它妖族。”

    余乾脸色难看了起来,“所以,强哥你是看重了我对妖族的天克实力?这才跟我说这些,想让我帮你的忙?”

    “不错。”鱼小强赞许的点着头,“你很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刚才看见你的实力,便想如此。”

    余乾摇头苦笑,“强哥,你怕是误会了。我现在区区六品修为,而且我这方式不能多用,能成功制住一个就算谢天谢地了。

    哪里能帮到你啊。再说了,那些四品以上的妖族我更是半点方法没有,哪里能帮上忙。”

    鱼小强笑道,“这你放心。因为玄境的灵气浓度基本上只对四品以下有用。再加上各方势力怕实力太强的进去会破坏平衡,发生不好的事情。

    所以,进玄境的人员修为约定俗成的只能五品及以下。所以你放心,能进去的修士再强也只是五品巅峰的修为。

    而我要你帮忙的就只是提防妖修而已。跟人族修士无关。你能一招制住姬八,这点就够了。”

    余乾彻底怔住了,他没想到鱼小强打着这份主意。吗的,这粗鲁的汉子心思还是细腻的。

    因为他自己是半妖之躯,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而他的修为又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而自己又能很好的克制住其它的妖修。

    这他吗的不就是想着自己是金牌打手?

    这尼玛,鱼小强这算盘岂不是打的飞起?稳赚不赔?

    吗的。心机男。

    “强哥,你不要不要误会。我这份法器以我目前的实力最多只能制住一个妖修。再来一个就帮不了,没什么用的。”余乾直接说道。

    鱼小强倒也没有怀疑,能克制住一个就很牛逼了,他相信这个说辞。

    哪里会想到余乾是开了挂的男人,就算一个加强连一个个上都能解决掉的那种。

    “这个没事,只是保障罢了,能制住一个就是帮我大忙了。”鱼小强点头道。

    余乾没有答应,保持着沉默。

    “小婉也会跟我一起去的,我们肯定会一起行动的。”鱼小强又补充了一句。

    “小婉也去?”余乾抬头问着。

    “是的。”鱼小强再次给予了肯定。

    余乾顿时有些无奈,鱼小强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我知道你和小婉的关系不菲。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全?”

    “强哥,我都是驸马了,你不反对这点嘛?”余乾反问道。

    鱼小强大男子主义顿显,“男儿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我不会因为小婉是我的妹妹就不认可这点。

    你小子人不错,各方面也完全配得上小婉,我没有意见。”

    余乾是又喜又怒,这大舅哥真的有点东西的。之前还义愤填膺,现在就无所谓了?

    “强哥,这其实是你们妖族内部的事情、到时候我一个人族跟着不合适吧?”余乾说着。

    “这是小事。”鱼小强澹澹道,“又不是一直在一起行动,到时候了我再喊你就成。互相定位不算难。”

    余乾沉默下来,最后抬头看着鱼小强,“我问几个问题可以嘛?”

    “当然。”鱼小强豪爽的点着头。

    余乾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强哥你确定这玄境只能四品以下的进去?”

    “确定。”鱼小强点头道。

    “确定着所谓的秘地只对妖族有用?”

    “确定。要是对人族有用,以你大理寺的身份想必就能知道这一点的。”

    余乾继续问道,“那强哥你为何能确定我这次能进玄境?毕竟我现在的修为还没到瓶颈。”

    鱼小强回道,“你肯定能去。大理寺的名额不少,你是年轻一辈最厉害的,肯定有你一个。这点放心。你们寺卿肯定会让你去的。”

    余乾点头,“按照这么说,我进去之后肯定就是跟着大理寺的队伍来行动啊。如何能脱离队伍去帮你?

    我就算想去,大理寺的人也不会让我去的,毕竟风险这么大的。”

    鱼小强却不以为意的说着,“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这么多年下来,玄境早就和平的不像样了。

    大家都是进去修炼的,没谁有闲心做那些下流的勾当。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水族的会和你们大理寺行动。

    之前不是让小婉去了一趟大理寺嘛。为的就是去玄境的事情。是我父亲给你们寺卿的信纸。

    交人一族和大理寺也算是交好,这次进玄境互帮互助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你到时候就算脱离队伍来我们这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这点且放心。”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头,怪不得上去会让鱼小婉大摇大摆的去大理寺找褚峥。

    但是余乾脸色还是为难,最后说道,“强哥,你也会知道,我虽然不憷妖族,但是别忘了,里面还有人族修士。

    我现在对上五品的人族修士是半点胜算没有的。万一在找你的路上遇到些心怀不轨的人族修士,我岂不是危险?”

    鱼小强顿了一下,“这倒是。要不这样,到时候,我去找你。或者让小婉去找你。然后,我之后再回族里去拿几件好点的妖体法器给你,保证你安然无恙,如何?”

    余乾有些心动起来,默默的盘算着,这么弄的话确实没什么危险。

    “如此的话,倒是好说。但是强哥,到时候拿到着玩意,你不会兴起之下把我灭口了吧?我可是半点不是你的对手的。”

    鱼小强顿时满头黑线,“我在心里就这个形象?我鱼小强岂是做这种事的人?”

    “不好说哦。”余乾乖巧的说着,“你这不就是在死命拉我下水嘛。”

    “......”鱼小强轻轻咳嗽一声,最后无奈道,“你放心,我不可能对你不利的。就算我想,小婉也不同意。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小婉?”

    要是在之前,余乾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但是现在,他有些虚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还有时间。”鱼小强有些不耐的摆手,“老子也只是想让你帮忙做个保障,磨磨唧唧的。

    好好考虑一下,等我把妖体法器弄来,再看看吧。”

    “好的,强哥。”余乾乖巧的点着头。

    鱼小强这时候又恶狠狠的看着余乾,“小子,我刚才跟你讲的事情,你要是敢传出去,别怪强哥辣手无情了!

    到时候,你和小婉也这辈子不可能了!”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点头应允承诺下来。

    “行了,你可以走了。”鱼小强最后摆手道。

    余乾起身,又停了下来,“强哥还有个问题。这玄境还有多久现世?”

    “就最近了。”

    “在哪?”

    “就在太安城以北。”鱼小强回道。

    “这还能测算出来?”余乾好奇的问道。

    “我说了,这么多年来,对玄境的了解很是透彻了。有专门的术法来测算的。”

    “我明白了。”余乾重重的点着头,“强哥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放心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余乾就告辞离去。鱼小强坐在原地,微眯双眼的目送余乾离去。然后将视线放在刚才姬八被打倒躺过的地方,久久不动。

    离开小院的余乾回头看了眼这个朴素的院子。

    对于鱼小强这个人,余乾始终保留怀疑态度,不可能全信的。

    强哥归强哥,两人现在的交情还谈不上深厚。

    尤其是鱼小强表面上虽然看着鲁莽粗犷,但是内在绝非这样,绝对是个心机男孩。

    对于他刚才的所有说辞,余乾也就当五六分听。尤其是那涉及到妖族的隐秘之地。若是真的,那绝对就不仅仅是妖族内部的事情了。

    好东西没人会不想要,就算没用,拿到了在手里也是一个大大的筹码。

    所以,别的种族和势力未尝不会染指。看鱼小强那么看重的态度,腥风血雨怕是在所难免的。

    鱼小强表面说这件事只有妖族内部知道,但估计消息也早就小范围流传开。

    就像这鱼小强这般轻易告诉自己一般。在自己没答应的情况下就全盘托出,还美名曰秘密。

    骗小孩呢!

    他余乾可不是吃干饭的。

    总之,这件事的真实性以及涉及到的广袤性,余乾现在还不知道,但必须抱有一颗谨慎的心。

    不能因为妖族对自己没有威胁,就胆大包天。

    作为一个精致的腹黑主义者,余乾的信条就是保全自己为首要条件,然后才伺机捞估判情况。

    这鱼小强区区一些法器就想收买自己,不可能。

    这件事尚早,自己且走且看。主动权反正要放在自己手里。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自己撒泼打滚不去就行,想来褚峥他们也不会过分逼迫自己这么个天才宝贝。

    因为余乾对那个灵气真的一点兴趣没有。对别的修为困在瓶颈的修士有火热的吸引力这点他能理解。

    但是自己完全不需要。

    我有灵箓要什么灵气?

    瓶颈是什么玩意?不是应该修为到了就直接撕裂的那种?

    所以余乾现在对这玄境的心态就是比较佛系,不怎么看在眼里的那种。且看之后大理寺这边的安排和后续的情况变动。

    收起这些思绪,余乾就直接朝大理寺的方向回去。

    回到大理寺之后的第一件事,余乾就直接把负责那术师桉子的石逹三人找了过来。

    “这个桉子可以断了。”余乾开门见山的对三人说道,“你们直接去找张谦,跟他说,这术师偷窥沧江交人一族二公子的隐私,被后者当场击杀,以儆效尤。

    交人一族和大齐交好,如果他张谦再敢做这种窥伺的事情,大理寺会以反叛罪处理。”

    石逹三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不过他们也没有疑问,领命就是。

    毕竟张谦只是一个郎中而已,官职等级又不高,不需要让余乾亲自解释。他早上来大理寺,余乾能见他已经是给了面子的。

    今非昔比,昔日小小渔民的孩子,现在可远不是张谦这种级别的官员能轻易攀谈的。

    虽然从一个父亲角度来讲,这张谦是受害者。但是想想他儿子张渊手上那数十条人命,余乾就更没有任何理由帮助这样的杀人犯洗冤。

    而且,张渊这么犯罪,余乾不信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点不知情。

    既然选择了包庇,视人命如草芥,那就更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知道那术师不是鱼小婉杀的就够了。

    看着石逹三人离开,余乾直接就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然后再次起身下楼。

    他要去趟秘阁那边查一些事情。关于玄境以及那个烈风一族跟大理寺的恩怨。

    很快,余乾就来到寺内的一处隐秘所在。大理寺这么多年的历史,存放的资料极多,保密等级也很繁杂。

    要说之前,就算余乾是黄司司长,也不能来这个地方。

    但是谁让他现在顶着一个九寸丹海的天才称号。上次褚峥允诺的新令牌已经到他手里了。

    大理寺所有地方他都能去得,畅通无阻的那种。什么资料,功法,武技等等都能随便看,可以说特权大的没边了。

    但余乾拿到令牌之后很低调,很少用就是。当时他拿到令牌的第一时间其实是想去好好调查一下妖婆娘的。

    是的,用李念香身份兴风作浪的妖婆娘对余乾来说一直是好奇的,尤其是在她告知余乾大理寺里还有同僚的情况下,余乾就更好奇。

    他不仅想查出李念香什么来头,更想知道这内奸是谁。

    但是,他没这么做。就算他能随便查阅,但是查阅记录是在那里的,消不了。现在自己在暗处。

    若是贸然行动会直接破坏自己的隐蔽性,没必要。

    所以,拿到令牌之后,余乾也没有很大的好奇心去到处查查逛逛,就当没有这块令牌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玄境一事大多数有家世渊源的人基本都知道,查查细节不算什么,更不会引起怀疑。

    余乾来的这栋阁楼是专门存放大齐禁地或者圣地之类的详细信息。

    很冷清这边,一个人都没有。余乾刚靠近这边的时候,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人。

    他伸手拦住余乾,后者赶紧将令牌递过去,前者端详一番,整个人又直接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彷若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一般。

    余乾啧啧称奇,这大理寺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高手简直多的不像样。

    收回好奇的视线之后,余乾就直接推门走进了阁楼里。里头同样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偌大的阁楼全是书册帛书。

    这些不同于之前余乾去过的藏书阁,这里的每一份走资料都是漂浮在空中的那种,用透明的小光球罩住。

    保密措施可以说是非常到位,任何人想打开光罩看里面的东西都会被记录下来,无所遁形的那种。

    余乾目标清晰明确,直接找到了记载玄境信息的光球。令牌触碰一下,光球便打开一个小口将里头的帛书掉落下来。

    余乾接过帛书,好奇的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一路翻阅下来,前面的介绍和鱼小强告诉他的分毫无差。

    这玄境多年前确实世间的修士都在觊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对玄境的了解愈发透彻,这玄境现在就基本隶属于大齐的私有物。

    最大的用处就是每年开启的时候选出一些人进去里面修炼几天。

    可以说只是一座修炼圣地,并没有什么其他出彩的地方。所以每次开启的时候,大齐用名额赚点天材地宝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上面又记载了每一次开启的时候,大理寺进去了多少人以及名单。余乾对这些没兴趣。

    正想往后再翻阅的时候,眼前的空气突然浮动起来,一身白衣的老者蓦然出现。

    是褚峥。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赶紧阖上帛书,朝褚峥作揖道,“见过褚公。褚公怎会突然前来?”

    “我见有人突然查看玄境的信息,发现是你,便过来一趟,怎么突然会想着查这个。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玄境这件事的?”褚峥微笑这问着余乾。

    “回褚公,是交人一族鱼小强同我说的此事。”余乾恭敬回道。

    “说说。”褚峥问道。

    “其实严格来说我是去查桉的....”余乾几乎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除了鱼小强邀请自己,以及那玄境内妖族所求之事没说。

    这件事余乾还真不好告知,不仅违诺,更重要的是要是自己说了,就会牵扯出自己能杀妖的本领。

    这点在鱼小强那边可以解释,但是在褚峥却没那么好解释。

    余乾没必要为自己增添这样的麻烦。

    “这倒是巧了,难怪交人族的二公子会和你说这些。”褚峥澹澹笑道,“那张郎中那边,你怎么处理?”

    余乾又把处理方案说了一边,后者稍稍点头,就算知道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张谦在褚峥的眼里同样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对这玄境很感兴趣?”褚峥饶有兴趣的问着余乾。

    “倒也不是,只是知道了这么个地方,便想着来看看。”余乾挠头轻轻笑着。

    “其实这帛书上面倒是也没有记载着什么有用的东西,顶多也就知道个大概罢了。”褚峥解释了一句。

    余乾顿时失去了看帛书的心情,只是好奇的问着褚峥,“褚公,这玄境真是仙人遗迹?”

    褚峥轻轻笑着,“说是这么说,谁又知道了,反正如此多年下来,没有人找到确切证明仙人痕迹的东西。都是猜测罢了。”

    “那褚公你去过嘛?”

    “嗯。”褚峥点了下头,“去过一次,四十年前吧。里面灵气确实浓郁,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余乾继续好奇的问着,“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褚峥摇着头,“没有,进去的人基本都在修炼,极少人才有闲心到处逛。我当时也只是在修炼,没什么特殊之处。”

    余乾顿时失去了兴致,将手中的帛书送回光球之内,如果只有修炼这一点的话对他来讲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见余乾这般,褚峥不由得问道,“怎么。看不上?”

    “没有没有。”余乾谦虚道,“只是单纯的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失望罢了、”

    “老夫当年倒是和你一样的想法。”褚峥叹了一口气,“都说世上有仙人,能寻长生,可是谁又真的见过。长生何觅?”

    余乾选择不搭腔,保持沉默。

    而后,褚峥再次将视线落在余乾身上,“离玄境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

    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跟你说吧。这次玄境开启,寺里有你一个名额。到时候你跟着进去修炼几天便是。”

    余乾一怔,没想到名单现在就确定下来,“可以不去嘛?”

    “名单已经送呈上去了,改不了。”褚峥摇摇头。

    余乾顿时无语。欲言又止。褚峥见他这般,不由得好奇问着,“怎么,你好像很不想去?为什么?”

    余乾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自己看不上这份灵气以及鱼小强的事情吧。

    “没有,我就是有点忐忑,要不把名额给别人?我反正还年轻,再过二十年也是一样的。”余乾最后小心的问了一句。

    “胡闹。”褚峥板着脸,“修行只在朝夕。肯定是越早越好,哪有做你这般想的?就算你天赋再好,也不可自大。

    更何况,名额这种东西你以为很简单就能得到嘛?大齐修士不知凡几,却只有数百人有这个资格。岂能挑三拣四。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做它想。”

    余乾心中腹诽不已,可是脸上却只能感激的答应下来。没想到这褚峥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

    褚峥顿了一下,而后负手看着满天的光球,说道,“其实,这趟进玄境可能会比较特殊一些,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历练。”

    “褚公,这怎么说?”余乾表示不解的问了一句。

第318-319章 洞房那天,你到底在不在?

    “其实,四十年前,玄境就隐隐有复苏迹象。”褚峥解释了一句。

    “复苏?这玄境不是说这么多年都是始终如一嘛?”余乾赶紧走过去,紧紧的看着褚峥,感觉又秘密听。

    “从四十年前开始,玄境就开始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直到二十年前,更有一处地方发生巨变。

    谁也不知道今年会如何。所以这一次,所有修士,包括陛下都极为看重。。咱们大理寺除了必要的名额进去,其他人都会选实力强一些的一起进去。”褚峥解释了一句。

    “什么巨变,能让大家这么紧张呢?”余乾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倒是大概率和妖族有关系。”褚峥淡淡笑着,徐徐说道,“那次巨变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是玄境里一处秘地现世。

    但是还没等人勘察,时间就到了,所有人都被传送出去。

    据后来了解,秘地不停的翻滚出大量的妖气。妖气浓郁程度实属惊人。也不知道这二十年间会演变的怎么样。

    所以这次,那些妖族就格外的积极。鱼小强在院子里跟海族见面大概率也是为了这件事。

    还记得上次你的朋友鱼小婉来找我嘛。她给的书信就是她父亲给我的。是想跟我们大理寺打好交道,好在玄境里的时候能帮助他们水族。”

    余乾这才恍然过来,这鱼小强口中的事情原来是这个。褚峥的解释也验证了余乾的想法。

    狗屁的妖族秘密,果然是个大佬都知道。

    “褚公,既然玄境变乱了,我感觉之前的和平在这一次也不好了。我现在实力微薄,进去很危险的,要不就算了?”余乾轻轻咳嗽一声,小声的问着。

    褚峥瞥了眼余乾,“那变化大概率跟妖族有关系,你修炼你的就是,管这个干什么?再者,就算在玄境里,谁敢为难大理寺的人?无须担心这点。”

    见褚峥这么狂,余乾眼皮狂跳,很是无奈。

    “那要是那些妖族真的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打杀起来如何?”余乾问道、

    “杀就杀了。”

    “那就是说,我们这些人族修士不会去管这个秘地嘛?”余乾继续好奇的问着。

    褚峥双眼微眯,“这倒不是,无论如何,这玄境的变化我们肯定是要掌握住的。秘地的事情同样如此。

    具体章程,老夫还会和别人商量一二的。”

    余乾颔首,继续问道,“褚公,所以这次的玄境之行会让修为高的人一起去吧,毕竟有了这么大的新发现。”

    褚峥摇着头,“一处秘地而已,不会坏了规矩的。四品以上的修为,里面的灵气就几乎没什么用了。

    名额又少,所以不可能浪费这些名额,肯定还是最高让五品修为的人去。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般。不会轻易改变的,不然就乱套了,谁也不放心谁。”

    余乾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说了,能接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摸摸鱼。

    “你还想在这查什么?”褚峥见余乾没有离开的意思,遂又问了一句。

    余乾坦诚答道,“我还想查查烈风一族。”

    “烈风一族,你查这个干嘛?怎么,碰到了烈风族人?”褚峥问道。

    “是的。”余乾点头回道,“方才在鱼小强那边见到了烈风族人,他对我对大理寺的敌意很大的样子,出言更是不逊。

    鱼小强跟我说过咱们大理寺跟烈风族人有仇,所以我就好奇想查查。”

    “倒也没什么。”褚峥直接解答着余乾的疑惑,“烈风一族在东海里也算是大族了,实力很强劲。

    但是他们一族天生脾性暴虐一些,栖息的地方离陆地又近,离东海之滨更是只有区区数百里。

    二十年前,烈风一族多次上岸,伤害东海之滨的百姓无数。

    但是我们的寺卿大人奉圣命去解决这件事。他御剑去东海之滨,战烈风王。

    将烈风王同他的数个儿子斩于剑下,抽其筋脉,剥其皮,去其骨。更是将头颅悬在东海之上。

    下死令,烈风一族再敢上岸,杀无赦。

    后来,这烈风一族就往东海更深处一些迁徙去了。和咱们大理寺的梁子就算这么结下了。

    这些都是小事,你无须在意。你说的那个烈风族人还在太安嘛?”

    听完小故事的余乾啧啧感叹大理寺的魄力,以及着一脉相传的嚣张。千里御剑杀敌,想想就帅气。

    感慨完后,余乾摇着头回道褚峥的问题,“这我就不知道了。”

    褚峥也没再多问,一副不把人烈风族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亦是没在这多待,见余乾没有问题了,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余乾也没了继续查资料的兴致,他不喜欢这种被偷窥的感觉,束手束脚的。

    等自己以后再混上去了,一定废除这无聊的行为,谁还没点秘密啊。查个东西都要各种记录,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的说。

    他没再多待,直接下楼去了。

    回到黄司,余乾倒是没什么事,也差不多要散值了。

    散值之后,余乾和下属一起在外头的酒楼吃了一顿,然后就选择去公主府溜达溜达。

    算算也有两天没有过去了,是该去一趟了。

    一入府就受到了绝对的欢迎,余乾这个姑爷的身份还是很有分量的。他一路笑着跟这些个打招呼的下人点头示意。

    很快就来到了李念香所在的那个小院子。

    一走进去,就看到李念香的背影,她就这么站在那里,背对着余乾。

    后者当场愣在那了,直觉告诉他,妖婆娘出来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自从和文安灵肉交融过后,这种细微的区分余乾能更快的区别出来。

    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认知,一眼就瞧出眼前的李念香不是文安,是妖婆娘。

    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看见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妖婆娘出来了,余乾反倒是有些犹豫了。

    不知道对方为何沉寂这么久之后又突然出来了,更多的还是心虚,余乾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总之很虚就是了。

    要不改天来?余乾打起了退堂鼓,脚步下意识的悄悄往后挪去。

    “来了就进来,走什么?”背对着余乾的李念香,淡淡的出声说着。

    余乾脚步顿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步入亭子中,李念香也转身过来。

    脸蛋清清冷冷的,气质天翻地覆的变化。

    余乾两手一摊,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蛋,后者被盯着有些不自在,眉头轻轻蹙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出来?”余乾先发制人,率先问着。

    李念香将头撇过去,留下一个姣好的侧脸,并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余乾见对方这般,凑上前,顺杆爬的继续追问着,“为什么要躲着我?是你建议我们成亲的,结果你一直躲着我算怎么回事?”

    “巫汐。”李念香回头看着余乾。

    “哈?”余乾当场愣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我的名字。”李念香继续道。

    “你是说,你的名字叫巫汐?”余乾又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嗯。”李念香点着头,“知道就行,以后依旧以李念香称呼我。”

    “你...怎么这时候告诉我的名字,怪不适应的。”余乾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叫妖婆娘叫久了,现在乍一听对方的真实名字,余乾突然有种不真切感,尤其是对方还长着李念香的模样。

    他这下终于能理解当初至尊宝面对紫霞和青霞双魂一体时候的别扭感。

    确实有这种感觉。

    不过更多的是余乾觉得愈发刺激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妖婆娘的名字的时候,余乾当时就激动了起来。

    然后口无遮拦下意识的问道,“当时洞房的时候,你到底在没在啊?”

    李念香的眉头挑起,脸色当时就恼怒起来,身上的衣裳无风自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余乾赶紧摆手,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你这么久不出来的原因,没别的意思。”

    “不出来就不出来,没什么原因。”李念香淡淡回了一句。

    见对方停下发飙,余乾松了口气,再次问道,“怎么突然想告诉我你的真名?”

    李念香顿住了,沉默下来,良久,才摇头道,“没什么。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多点信任。”

    “哦。”余乾一点不相信对方的解释,实在太过苍白,但又不好继续追问。

    其实吧,这种女孩子主动且认真的告诉你她的名字在情感角度上来讲是一种释放性质的信号。

    表明对方很在意你。这点对余乾这种情感大师来说门清。

    但凡要换个正常的女孩子,他现在就上了。

    可是这自称名为巫汐的妖婆娘正常嘛?显然没有,这样的疯女人余乾不敢用常理来揣测,反而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的。

    不过有一说一,巫汐这个名字还是蛮好听的,只是巫这个姓在大齐很少见。也不知道这妖婆娘到底什么来头。

    余乾总有种预感,这妖婆娘来头绝非普通的修士那么简单。

    因为她的行为举止都隐性的表露着她的涵养。非极贵人家根本就培养不出对方的这种气质。

    这也是她出来的时候,一点没有违和感的原因。仿佛她自己本身就是公主一样。气质根本就不会让人怀疑。

    余乾陷入这种思绪,一边的李念香却已经迈着脚步往外走去。

    等离开亭子稍远的时候,余乾才回过神,喊着,“干嘛,你要去哪?”

    “跟上来。”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只能跟了上去,走在她身侧问道,“去哪?”

    “赴宴。”李念香淡淡道。

    “赴宴?谁的宴会?”余乾好奇的问道。

    “就普通的晚宴。”李念香淡淡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夫妻身份,必须要多出入这样的场合,才能更快的培养出默契,以及在他人的眼里快速的建立稳固的形象。

    所以,这次宴会的邀约没有拒绝。一起去。”

    余乾稍稍点了下头,这个理由一点毛病没有,非常合理。

    这种时候,他跟着去便是了,没什么好问的。反正这些个王公贵族的宴会都一个德行。只要记住商业互吹这一点,就基本来讲问题不大的。

    两人并肩往府外走去,府里的侍卫也自觉的跟了一小队出来。尽管他们实力普遍弱小,但还是要跟的,这是排场问题。

    侧门的豪华马车早就在那候着,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按理说自己要是没来这的话,以妖婆娘的性子不可能去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很明显她是知道自己要来,可是这只是自己临时起意啊。她怎么知道的?

    余乾跟着李念香钻进车厢,放下车帘后就忍不住问道,“你准备这么妥当,是本来就想去的?”

    李念香扫了眼余乾,点了下头。

    “你知道我要来?”余乾再问道。

    对方再点头。

    “你怎么知道?”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我这是临时起意的。”

    李念香始终一副淡然的表情,“已经两天了,你觉得你是能把持住自己的男人?”

    余乾当时就怔住了。我擦,被看透了啊!

    我余某有这么好色的?这都能被猜到?没想到,这妖婆娘竟然能清晰的认知到自己这朴实无华的色心。

    余乾有些无奈的瘫下身子,将后背靠在软软的垫子上。

    这马车的豪华程度并不比韦贵妃的那辆差,内里宽敞,内饰更是豪华。中间还固定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美酒瓜果。

    马车的减震系统依旧做的极好,丝毫感觉不到颠簸,酒杯里的酒水都晃悠不出去的那种。

    等等!

    余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巡视了一眼着宽敞的车厢。

    讲道理,这两人在这无论什么姿势都能摆开的,垫子又软,一点都不硌。再加上如此优秀的减震系统。

    这简直就是探讨深度的最佳场所啊!

    吗的,感觉着马车外的人声鼎沸,余乾当时就激动起来了,满眼都是火热的看着李念香。

    屁股也慢慢朝她那边挪了过去。

    现在是夫妻,他并不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失礼之处。

    拜托,马震什么的超酷的好嘛!

    李念香神情冰冷,双眸闪烁的看着余乾,眉头紧蹙,“你疯了吧?不看场所的?收起你的想法。”

    “我什么想法?”余乾反问一句。

    “你自己清楚。”

    “我告诉你,别凭空侮人清白哈。”余乾愤愤道,“我一身正气,岂是你想的那般?”

    “一身正气?”李念香冷漠到,“再不把你的手拿开,我就让马车拖着你走。”

    正气的余乾悻悻的抽回自己捏在对方果实上的双手,又将屁股往后挪了一些。然后满脸幽怨的看着对方。

    “我们现在是夫妻身份,你这样很过分的!”

    李念香脸色迟疑了一下,余乾说的没错,夫妻之道如何都不算过分的,只是她自己没适应罢了。

    她本身所肩负的责任也不允许她自己能这么快的适应这种急剧转变的关系。

    “我知道了。”李念香只是点头回着,“给我点时间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诚然如上次所想,她早就已经一点不排斥余乾了,而是接纳。

    否则,就余乾刚才的偷袭动作,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当场陨落的下场,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空间。

    但还是那句话,她现在身上背负的,不允许她百分百的朝人敞开自己的心扉。更不能自私的满足自己的情愫方面的需求而不顾身后万万人。

    余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亦是满脸诧异的看着李念香。

    他没想到会有这个答案。在他的认知里这妖婆娘和自己成亲的原因大部分都是能有更好的掩饰。

    情感所占的比例应该不多才是。

    所以,余乾早就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准备慢慢蚕食掉妖婆娘那颗坚韧的内心。

    现在对方直接说给她点时间。

    好家伙,这妖婆娘对自己的好感度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多?

    我果然依旧魅力无双。

    余乾内心给了自己一个肯定。

    上次用假装亲吻这件事,余乾已经测试出了这妖婆娘对自己是有一定的好感度的。

    没想到这好感度竟然这么高。不仅自己手上动作放浪没事,还能得到这样的保证。

    张爱玲说的那句话果然一点没有。

    通往女人心灵深处最好的道路就是。

    得到保证的余乾顿时熄了霸王硬上弓的心态,开始正经起来。

    很多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贱,喜欢反着来。对方拒绝就喜欢硬来,对方答应就又喜欢端着。

    马车还在有条不紊的前行着,余乾放松坐姿,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开始啃咬起来。

    “巫汐。”

    “嗯?”

    “没有。”见对方反应颇大,余乾赶紧摇头,“就是单纯的想念一下,名字好听。”

    “以后,不许再叫,知道就行。”李念香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哦。”余乾答应下来,而后又继续问道,“巫这个姓氏据我所知在太安这边几乎是没有的。

    大齐都很少有。你这名字这么好听是你父母帮忙取的嘛?”

    李念香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现在能告诉我再具体些你的来历嘛?”

    李念香沉默下来,良久才说道,“以后吧。”

    余乾有些意兴阑珊的撇撇嘴,“说实话,我现在搞不懂你。你来这太安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而我现在在大理寺的地位也已经算是凑合了。你却从来没有提及你要做什么事,或者说我们要做什么事。

    我不理解。”

    “时候未到。”李念香淡淡的说着。

    余乾摇头道,“神神秘秘的,你这什么都藏着掖着,我很难帮你做事的。”

    “说了,适当的时候都会告诉你的。”

    “那我不问这些,问些你私人的问题,不过分吧?你不是说咱们现在要默契一些?默契就该从了解开始、

    你现在对我了解的门清,我对你一知半解。这很影响默契的。”余乾最后问了一句。

    李念香眉毛轻轻的挑了两下,最后点头道,“仅限于我个人。”

    “知道了。”余乾顿时来了兴致,颇有种窥伺他人秘密的感觉。他赶紧坐直身子,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

    “这么年轻?”余乾表示非常不相信,“你这也太强了,这么年轻修为这么高?怎么可能!”

    “二十。”李念香再次淡淡回道。

    余乾还是不相信,有些嘟囔着,“还以为是阿姨级别的,没想到这么嫩。”

    李念香神色顿时冷漠下来,一副马上发飙的样子。

    “开玩笑、”余乾讪讪一笑,赶忙继续问道,“你长什么样?我是说,你自己本来的相貌如何。有画像嘛?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李念香再次沉默下来,右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最后摇头道,“没有。”

    “可惜。”余乾颇为遗憾的摇了下头,又继续问道,“那能跟我讲讲你这功法嘛。你修炼这个功法就只是为了以公主的身份混进太安城嘛?”

    “嗯,差不多。”李念香点着头,“至于功法的细节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当是秘术就是了。”

    “我发现你一点都不配合,我问什么你都是不知道,没有,这不是在耍我?”余乾有些不开心了。

    李念香再次沉默下来,余乾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她又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遂说道,“是你自己的问话方式有问题。”

    “那你觉得自己本来的样子好看嘛?比起你现在的模样如何?”余乾大胆的问道。

    李念香的神情挂上一丝傲然,淡淡道,“胜之。”

    “真的假的?”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对方,李念香的姿色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没有一个女孩敢说完胜。

    这妖婆娘这么狂的?余乾表示怀疑。

    李念香没有狡辩,更没有解释,只是继续淡然道,“还有问题嘛?”

    余乾哪里舍得结束,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就赶紧略过长相的疑惑,继续问道,“你是齐国人嘛?”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没有回道。

    “你这到底是国仇还是家恨?”

    李念香挑眉道,“我说了仅限于我个人。”

    “你喜欢吃什么。”见实在撬不开对方的嘴,余乾熟练的掏出一份小本本出来。这是上次记录公孙嫣喜好的那一本、

    现在继续记录李念香,要的就是当着对方的面光明正大的记录。

    既显的自己把对方放在心上的那种重视,又能体现出爱意,更能让李念香感受到自己的这份真挚。

    果然,见余乾一副要记笔记的样子,李念香罕见的露出愕然的表情。

    “我问的问题是站在你现在是巫汐的角度上来问的,而非是李念香。”余乾认真的解释了一句,继续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什么?”

    李念香表情陷入茫然和深深的回忆之中。是啊,自己以李念香的身份和习惯生活了这么久,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原来模样。

    或者说,从她当初选择修炼这个秘术开始,就已经放弃了自我,又何谈自己喜欢什么。

    看着余乾那真诚的求知视线,李念香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道,“清水白露。”

    “清水白露?”余乾有些奇怪的问着,“这是什么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大齐有吗?”

    “我家乡的菜。”李念香淡淡的说着,半点想解释的样子都没有。

    余乾只好先记录下来,把疑惑压住,等之后再去查。然后继续问道,“平时你自己的时间喜欢做什么?”

    “修炼。”李念香淡淡回道。

    余乾很是无奈的说着,“我是说,你不修炼的时候,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爱好。哪怕是看书呢?”

    “没有。”

    “不可能,没有人会没有爱好的。”余乾赶紧摇头。

    “没有。”李念香毋庸置疑的强调了一遍。

    余乾满头黑线,半点法子法子都没有。他接着又问了好些个关于个人兴趣方面的问题,最后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这是菩萨吧。

    哪有这样的女孩啊,什么都不喜欢,不在意。

    看着笔记本只记录下清水白露四个字,余乾也彻底失去了调查的兴致。他将本子阖上收入怀里,然后有些意兴阑珊的停下问话。

    他算是知道了,和妖婆娘单独在一起,确实只能谈正经事。

    李念香见余乾不问话,遂也闭上了眼睛,默默的跟着马车前行。

    又过了好一会后,余乾突然张嘴,“你知道玄境嘛?”

    李念香睁开眼睛,然后轻轻的点了下头,“知道。”

    余乾直接坐了起来,“你了解的多少?”

    “不算多,就正常的一些信息。”李念香回道,然后问道,“今年也确实是玄境开启的时候,大理寺要让你去?”

    “是的。”余乾点着头,“我还以为你会多知道一些。”

    “你好像不想去?”李念香不解的问道,“这么好的事情,为何不想?”

    余乾直接摇头,懒的多解释什么,那个有妖气的秘地一事他更是不想说。别等会对方知道了,又要让自己帮忙做些蠢事。

    她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

    车厢内又安静了下来,又过了约莫一刻多钟头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公主,驸马,到了。”

    李念香直接起身弯腰走了出去,余乾也只能憋住话语,跟着走了出去。

    夜色已经落了下来,外头万千星火。

    不知觉间,马车已经行驶出了太安城。从远方的地势瞧着,这里是西城外的郊外。

    余乾虽然来过西城郊外不少次数,但这里毕竟很大,这块地方余乾从来没有来过。比别处稍显静谧一些。

    阁楼的密度也没有那么大。

    眼前的这一栋阁楼临江而建,周围就只此一栋。外头停了不少辆的马车,显然人已经来了不少。

    余乾抬头看着牌匾,上面写着景园两个字。

    “今晚谁邀约的?”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道,“景王。”

    “景王?”余乾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位薛贵妃的儿子景王殿下?”

    “嗯。”李念香颔首。

    “他的晚宴怎会邀请你,这宴无好宴、”余乾笑了一句。

    “准确来讲是邀请你我。”李念香解释道。

    “也请我了?你刚才怎么没说。”

    “没必要。”李念香说了一句,就抬起步子朝景园走去。

    余乾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身后的一小队侍卫亦是紧紧的缀在两人身后。

第320-321章 姐姐好飒!!【元宵快乐】

    这景王余乾倒是有点印象,之前见完薛贵妃之后,他还特地去了解一下薛贵妃的一些信息。

    景王李钦名声也算颇大,小李简一岁。素来有风流的名声。好美婢,好美酒,精通诗词歌赋,在太安文坛里也算不错。

    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跟各个风流雅士结交,太安城大大小小的知名青楼几乎都有他的足迹。

    但是为人只是风流,不跋扈,再加上性子相对温和,颇有才气,也算是颇受天子的喜爱。

    年轻人的生活过成景王这样只能说是人生赢家了,着实爽。

    余乾现在对这样的王爷其实不算太感冒,要不是因为他妈太过狐媚,余乾也根本不会去了解这些。

    说实话,一想到薛贵妃的脸蛋和身段,余乾就想和这位景王殿下做那种各论各的好兄弟。

    “代王来了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概率没来。”李念香摇着头。

    “那今晚的宴会算是什么性质?我要以怎样的姿态?”余乾问道。

    “没什么,就简单的私人宴会。”李念香回道,“如果硬说性质的话,应该是文人集会吧。”

    李念香解释了一句,“南阳王的世子要进京。听说还带了南阳之地学问最高的人一同来。这景王现在聚集了一帮子文坛的人,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余乾顿下脚步,拉住李念香,非常诧异的问道,“南阳王世子要进京?”

    “你不知道?”李念香反问了一句。

    余乾摇头,“前段时间咱们不是一直忙着婚事,我哪有功夫去了解这种事。这南阳王世子为何突然进京?”

    李念香解释道,“太后七十大寿在即。按礼制,所有藩王都需要进京祝贺,不能来的都会让世子来。”

    “就是说,是陛下亲自下的旨?”余乾小声问道、

    “嗯。大概就是这样。”李念香点着头。

    余乾很是奇怪震撼的问道,“那巫蛊一事,南阳王胆大包天。他现在还敢让世子进京?我可是听说这南阳王就这么一个世子的。”

    “怎么,你以为天子会动手?”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摇着头,“这倒不是。陛下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就是觉得奇怪。这南阳王再怎么托大,这直接让独子进京。只能说,确实给人一种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的感觉。”

    说到这,余乾又小心的看了眼周围,然后小声的问着李念香,“你知道这南阳王还有没有别的想法嘛?”

    “不知道。”李念香摇着头。

    “你不是跟人有合作?”

    “我说了,浅性的,偶尔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隐秘之事?”李念香反问了一句,而后又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是,这种事跟你无关,也牵扯不到你身上。你安安心心的在大理寺做事就成,不用管这些。”

    “知道了。”余乾点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很快就踏进这座占地面积极为可观的景园。穿过阁楼,后头是一座非常宏大的花园。里头基本的设施都有。

    场地很大,人却不多,稀稀疏疏的分散在四周。

    余乾倒是有些诧异,他以为以景王的人脉应该会有很多人才是。没想到却这么少。

    很多人余乾基本都不认识,看这里宾客的样子,皇亲国戚不多,多的是那些文人墨客的儒生。

    这些儒生有年轻的,也有三四十岁的,能被景王以文学交流的名义邀请来,估计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文人。

    两人刚进院,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穿着非常干净得体,头发也用玉冠束的整整齐齐的,余乾一看到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就知道他是那个景王李钦了。

    因为他的眼睛几乎和薛贵妃一样的狐狸眼,眉宇之更是有三分相似。是个阴柔型的男子。这大齐的基因确实可以。

    余乾也算是认识了不少宗室的人,无论大的小的,没有一个长的难看的。

    “文安,好久不见。”李钦脸上挂着歉然的笑意,“之前愚兄未能赶上你的大婚,实在是惭愧至极,抱歉抱歉。”

    “皇兄客气了。”李念香轻轻的福礼。

    这李钦确实是没来参加两人的婚宴,人被困在外地,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次邀约多半也是表达这种歉意。

    “这位就是驸马吧,真是丰神俊朗,年少有为。”李钦又看向余乾,笑道。

    余乾作揖道,“殿下客气了,区区在下,何德何能。”

    李钦又道,“驸马客气了,我可是听母妃说过不少驸马的好话,言语之间都是赞赏。多次让我好好向驸马学习的。”

    “在下惶恐。”余乾再次作揖。

    “来来来,快进来。”李钦也不再过多寒暄,只是盛请两人进去。

    走进庭院之中,和往常有些许不一样,那时候,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这,总会有人上前寒暄问候的。

    这次却不然,多数是文人,他们都只是随便的扫了余乾两人一眼,一副并未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带着点俯视的味道。

    文人多傲骨,总是自命不凡。

    余乾和李念香这种勋贵阶层从来都是这些“一身傲骨”的文人的喷洒高地。

    仿佛就是他们生来就是骂权贵,所谓的替黎民出头。尤其是他们这些还正处在热血阶段的读书人。

    余乾自然是难得搭理这些臭狗屁的文人,在他看来,有傲骨不关自己的事情,不惹自己就行。

    “文安和驸马莫要在意,这些读书人性子可能是清冷了一些,但不算失了礼数的。”李钦歉意的解释了一句。

    李念香只是浅浅的笑着,点了下头。余乾妇唱夫随。

    景王将两人带到了宗室这边的人群里,然后就告辞离去。

    余乾和李念香就这么站在一小堆宗室的年轻人中间,这些人自然和李念香都认识,也都由她招呼便是。

    余乾负责笑就完事了,对这些个权力边缘的小年轻,他并没有多大的认识欲望,只是将视线落在场地中间的李钦身上。

    这位景王正在对着那些文人开始了他的演讲。

    “太后寿诞将至,南阳王派世子进京,一同前来的还有他们南阳文人,说是要和咱们太安城的有学之士交流一二。

    遂本王今日借着这谈学论道的机会,想让诸位士林学子了解这件事,又岂能让南阳欺负我太安无人。”

    李钦毕竟身份摆在这,所以话说的相当委婉,字里行间并没有对南阳有任何拱火之意。

    但妙在妙在在这样的场合,你把这件事用这种方式强调出来,这些个文人又岂能不知道具体深意。

    论肠子多寡,世上没有一个群体比得上这些读书人。

    而且又因为读书人的身份能给他们最大的庇佑,他们可以不囿于身份,畅所欲言。

    “南阳王狼子野心,臭名昭着。”

    “太后寿诞,藩王不来,派个区区世子前来。心无大义,目无王法,乱臣也。”

    “盘踞南阳不听圣上天命,甚至公然掠夺周围州郡,置黎民百姓于水火,贼子也。”

    “区区蛮夷之地,妄想和我等论道,真小人得志也。”

    众人唇枪舌剑,顷刻之间便将南阳王贬低的一无所有。

    景王只是微笑摇头的听着,最后见差不多了,便出声道,“南阳王虽然无大道,但毕竟是我大齐藩王。

    囿于视野,有些夜郎自大倒也情有可原,我等只需教那些南阳来的文人悻悻而归便可,便是弘扬我大齐国风,望诸君能竭力相助。”

    说完,李钦朝众人深深作揖。

    诸位文人赶忙惶恐称不敢,并一一拍胸脯保证要那南阳文人有来无归。

    余乾满脸挂着趣味的看着人群之中的李钦,这个景王有点东西的。

    白莲花一朵怕不是。

    自己一句坏话不说,全让这些文人来骂,但宴会是他组织的,就是说这件事传了出去,他李钦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太安谁不知南阳是国贼?李钦能勇敢的携文人站出来,就值得褒扬。

    没人会管内里的原因,只需要知道这位皇子的立场便可。

    同样的,这样的事若是传到了天子的耳中,亦是对李钦有着极大的好处。

    就是说,他只需要举办一场简单的文人小宴,名声这东西就挣出来的。

    他一句坏话不说,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君子形象。而这样的形象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士林文人来说都是极好的。

    谁不喜欢皇子都能这般懂事有大志?

    从这点来看,这李钦可是比薛贵妃厉害多了。这薛贵妃表面精明,实则就是一个空有骚气美色的蠢妇人。

    比起韦贵妃那是拍马都赶不上。纯粹就是一个又菜又爱玩心计的妃子。

    对于她这样的女人,余乾其实还是理解的,现在在后宫也爬到了可以说是顶端的位置。

    就只剩下皇后一个目标了,天天无聊空虚之下可不得找点事情干。

    当然,这李钦虽然看着有点东西,但余乾还是觉得远远不如李简。

    秉持中庸之道,不显山不露水的李简才是一位厉害的皇子。

    所以这韦贵妃母子还是要远远强过这薛贵妃母子的,后者要是真有和韦贵妃他们争大位的心思,下场估计都不会乐观的那种。

    段位差太多了。

    一边的李念香也跟族人打完了招呼,轻轻的走到余乾身侧看着那些滔滔不绝的文人。

    余乾回头看了一眼李念香,见对方神色澹然,眉宇间布满了不屑,遂问道,“你好像很看不起他们的样子。”

    “空谈之辈罢了。”李念香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余乾亦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念香,“你觉得他们对南阳王的评价不对嘛?”

    “井底之蛙的言论。”李念香又说了一句。

    余乾顿时就来了兴趣,“看样子,你好像很了解南阳王,能说说嘛。”

    李念香想了想,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枭雄、”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评价这么高嘛?”

    “前两年,去过一次南阳,见过南阳王父子一面。”李念香继续表情澹澹的说着,“只能说虎父无犬子。

    南阳王父子远不是这些不谙世事的读书人可以评价的。”

    “我比起他们如何?”余乾挺直腰杆,问了一句。

    李念香上下扫视着余乾,最后给出了自己评价,“论无耻程度,你于世间无敌。”

    余乾满头黑线,愤愤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形象?”

    “错。”李念香摇着头,“是你本来就是这般,才会在我心里固化出这样的形象。而并非是我自己替你勾勒的。”

    余乾一怔,吗的,还跟我玩辩论?

    气不过了,余乾直接一把抓过李念香的右手,紧紧的将对方那纤细的五指扣在手中。

    大庭广众突然遭受这种袭击,李念香表情瞬间变幻起来,她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稍稍放心一些。

    感受到手掌间的温暖和力度,李念香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想强行拔出来,可又怕动静太大。

    于是只能压低声音的说着,“快松手,大庭广众,讲点礼节。”

    “礼节?”余乾反问道,“你让一个无耻的人讲礼节?不可能,我这么无耻,怎么可能讲礼节这话东西、”

    李念香给干沉默了、

    余乾继续用得逞的笑容说着,“等我牵舒服了自然会放手,你别想用强的哈,除非你想让人知道你有修为这件事。”

    这个威胁对李念香而言自然是巨大无比的,她只能对余乾这胆大妄为的动作继续保持沉默。

    面对越来越不尊重自己的余乾,李念香心里只有无力感,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胆大的。

    “少露这种小人得志的笑容的,”李念香只能用言语反击了一句。

    余乾直接将自己的笑脸凑了上去,挑衅道,“我就这样,你打我啊?”

    李念香脸色一黑,将头别过去,留给余乾一个姣好的侧脸。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比无耻更是半点比不上。

    她只能这么逆来顺受的暂时接下,脑子里想着等会没人了再收拾对方。

    余乾乘胜追击的想要继续撩拨李念香的时候,前面的李钦却突然大声说道。

    “今日,我还邀请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学之士,这便介绍给诸君。”

    说完,李钦就将手指指向余乾这边,所有人都将视线望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公然牵手的一幕。

    又因为角度原因,看过去就像是在亲嘴一般。

    这些个饱读诗书,满嘴礼教的读书人能忍?肯定忍不了啊。在甚至没有搞清楚李念香身份的情况下,就三三两两的话语冒了出来。

    “当真不知廉耻!”

    “有失礼数。”

    “大庭广众行此等悖举,有辱国风!”

    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余乾的耳中,他松开李念香的手,转头眯着双眼的扫视了一圈读书人。

    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李钦身上,对方依旧一副温和的笑脸。

    李念香站直身子,端正姿态,微微蹙着眉头沉默不语。

    李钦这时候赶紧朝余乾这边快步走来,最后站在余乾身侧指着他,朗声道,“今日要给大家介绍的饱学之士便是他。

    当朝文安驸马,大理寺黄司司长。”

    这些读书人一时之间纷纷将视线都集中在余乾身上,全都一脸怀疑的样子,但是碍于李钦,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等着对方后续的解释。

    李钦继续说道,“余驸马学富五车,却很少显露,甚至基本都不参加文人集会。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们可能不信,但是这不是我说的,是国子监张斯同张博士说的。”

    张斯同三个字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躁动起来,脸上的怀疑表情更浓。

    李钦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之前,有幸和张博士聊了好久,有幸从他嘴里听到了余驸马的事情。

    张博士说,当时他在西城郊外的江边偶然结识余驸马。闲聊之间听的余驸马一句诗词。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虽是只有残缺的一句,当时张博士说,他当时如遭雷击。当今,诗词一道衰退难挡,多久,未曾听见如此有灵性的诗句。

    余驸马当真是诗道大才。定是他日能中兴诗词之道的大才。”

    随着李钦的解释,那些文人纷纷面面相觑起来,感觉像是在听故事。要不是因为说这些的是李钦,怕是要直接认为是天桥说书的,要乱棒打将出去。

    不过,别的不说,这句词他们也都在慢慢咀嚼着,虽然还未到感慨的岁数,但是知道这句词的分量何在。

    一边的李念香将双眸放在余乾身上,她倒是从未了解过余乾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说,这余乾还是个文人?怎么这么违和?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文人?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李钦直接朝余乾拱手道,“余驸马,本王斗胆请求余驸马能说下这首完整的词。

    张博士未能得知全词,终日抱憾,本王亦是如此,还请余驸马不吝赐教。”

    四周的文人更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在等一个答桉,是骡子是马,得亲眼看看。

    余乾不由得再次眯着双眼看着李钦。他没想到这李钦会来这么一出。更没想到,这张斯同会和李钦说这样的事?

    老人家口齿这么不严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李钦挑这个点,跟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为了自己好?

    不可能。

    薛贵妃和韦贵妃的不对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李钦自然也是如此。

    而自己现在为李念香的驸马,自然是在韦贵妃这边的阵营上,所以这李钦是在针对自己,从而找场子?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这词是自己写的,想想也是,自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词,可信度确实低

    所以,他挑现在说这件事,就是想让自己难堪,声名扫地?连带着李念香和韦贵妃也成为文人口中的笑柄。

    想想,一个沽名钓誉之辈,欺瞒声望这么高的张斯同之辈,简直就是贻笑大方,遗臭万年的那种。

    吗的,作为男人心这么脏,竖子!

    一般来讲,这个时候,自己就该直接潇洒的把完整的诗词背出来。然后众人震惊。

    打李钦的脸,打那些想看笑话的文人的脸,然后因为这首诗名扬四海,直接装一波大逼。

    这种烂俗的事件走向是符合常理的。

    但是余乾他是那种俗人?

    显然不是,所以不可能玩这种烂俗的招式。

    绝不是因为自己记不起这首词的原因.....,吗的,艹!

    余乾心里发出悔恨的呐喊,悔不该当初不好好学习!

    他是真的忘了完整的词,只记得这么一句。

    现在悔到姥姥家了,一个绝佳的装逼机会就这么熘走了。

    淦。

    要不背一首别的?不行,看这个场合,估计只认同这首。要不说不是自己写的?不行,一样丢脸,这张斯同都认为是自己写的,否认没用。

    事到如今,没办法了,只能强行把这个逼装下去了。

    余乾决定把渣男之道用在这上面,不解释,也不说是不是自己干的,你们自己猜就行了。

    “殿下谬赞了。”余乾拱手道,“昔日龌龊不足夸,当时只是和张博士有过戏言的机会,承蒙张博士看的上在下,惦念至今,在下并非文学大家。”

    “余驸马谦逊了,本王相信驸马胸有韬略,还请不吝赐教。”李钦再次作揖笑道。

    余乾表情澹了下来,说道,“不瞒殿下,这首词是昔日我和张博士一同创作的,以张博士为主。我不便相告。”

    李钦愣了一下,这个说辞他还真不知道,之前也只是偶然听张斯同和他舅舅聊天的时候说起的。还真不知道着里面的缘由、

    “这位余驸马,就算是共同创作,我等也有鉴赏的权利不是。”有位文人出头,说了一句。

    余乾转头看着对方,澹澹道,“张博士的学识,我怕阁下鉴赏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配嘛?

    这位文人当即满脸通红,作为一个读书人,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他指着余乾,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余乾的这句话让周围的文人顿时都群情激奋起来。

    但是碍于他们不能确定余乾和张斯同的关系是否属实,更因为现在知道他是驸马身份,那旁边那位就该是鼎鼎大名的文安公主了。

    这些读书人再目中无人,该有的审时度势还是有的,没敢直接对余乾开炮式的大放厥词。

    但这年头从来不缺那些不怕死,自认为不事权贵,一身清高的读书人。这些个酸儒可不会管你什么来头,天大地大,老子的道理最大。

    所以些许人在那阴阳怪气着。

    “定是此子大放厥词诓骗了张博士,否则如何一首诗词都念不出来?”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他这个驸马有可能也是靠这般诓骗来的?”

    “建议彻查,这等趋名利的小人简直有辱大学二字。”

    “也不知道文安公主如何看的上这等人。”

    听着这些话,余乾其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反而若有所思。

    这些文人里有托?李钦的托?

    按理说,自己现在的多重身份加持,这些读书人再怎么孤傲,顶多看不起罢了,这般的言辞犀利纯粹就是在拉仇恨的行为了。

    蠢一个就算了,不可能蠢这么多个,定是有人受了李钦的嘱托,来这扇风点火。

    这景王今晚怕是真的想让自己和李念香难堪呐。

    余乾这暴脾气能惯这?他正想站出来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一边的李念香已经站了出来。

    她仰着下巴,伸手指着右前方的那位青衫男子,此人正是刚才起哄的最欢的那个。

    “你过来。”

    青衫男子愣了一下,没有选择动身。

    “本宫文安,怎么,喊你不得?”李念香的脸色沉了下来。

    青衫男子脸色变幻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拱手作揖道,“见过文安公主。”

    李念香依旧抬着下巴,蔑视的看着对方,然后指着右手边的一根柱子朝自己的侍卫说道、

    “给本宫绑了。”

    公主府的侍卫自然是绝对听从李念香的,根本不会带有犹豫,李念香让干嘛就干嘛,这是职业素养。

    所以李念香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位侍卫就直接走了过去,架住青衫男子走到柱子边,直接扯下对方的腰带将其死死的绑在柱子上。

    这位青衫文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敌得过侍卫,半点挣扎不得,只能被人强行绑上去。

    嘴里大声的喊着,“文安公主,我是翰林院的编撰,你不能绑我。我何罪之有,现在这般岂有王法?”

    李念香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只是转头看着李钦,澹澹道,“此人口出狂言,侮我夫君名声,我这么做皇兄没意见吧?”

    青衫男子又嘶喊着,“我苦读圣贤之书二十载,入翰林已有五年,陈述一些事实又何来侮辱之说。

    我家国大事全都论得,又如何不能提出质疑。”

    李钦笑容收敛起来,看着柱子上在那嘶喊的青衫男子,他还是说道,“文安,你这般还是过于粗鲁。

    他毕竟是翰林院的学子,你这么做确实不太妥当,可...”

    李念香再次澹澹出声,“我再说一次,此人侮辱我的夫君,我身为大齐长公主,如此做不做得?”

    余乾脸上涌出大量感动之色,真的好感动。

    这该死的安全感。

    姐姐好飒!

    李钦沉默了,最后抱拳道,“自然,但是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李念香澹澹重复了这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问道,“夫君,你是大理寺的司长,此人的这种行为该当何罪?”

    余乾直接朗声道,“目无皇室宗族,该当死罪,但念其是翰林院的编撰,大齐刑不下发言论的士大夫,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那就不饶,按大理寺该如何处置?”李念香又问道。

    余乾走到柱子边,直接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轻轻一挥,赤色的刀身像割豆腐一般将这个柱子整齐的割裂下来。

    由柱子撑着的这座凉亭轰然倒塌,尘土四溅,引的旁人连声惊呼。

第322-323章 挑战一下李念香的底线

    绑在柱子上的青衫男子在余乾举刀的那一刻就已经吓的面色惨白,两股之间都尿湿了,一整个就瑟瑟发抖,随着柱子面朝上的躺在地上。

    待四下尘土散去,余乾一脚踹在柱子底部,整根偌大的柱子直接飞到稍远处的池塘里,晃晃悠悠的漂浮在上面。

    余乾这才继续道,“此人公然侮辱大理寺司长兼文安驸马,并言辞之间对公主诸多不敬,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代表执法。

    略施惩罚,以儆效尤,望诸君引以为戒。”

    所有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一边的李钦脸色不再温和,稍稍低头彻底冷漠下来,阴柔的狐狸眼看着多了两份阴鸷。

    余乾办事没有任何毛病,完全是按照大理寺的程序来,属于正义执法,挑不得瑕疵,就算他是晋王,也不能干涉这种有理有据的场面行动。

    这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余乾和李念香会这么硬气,敢这么嚣张。

    按理说,就算这些文人有言论上的刺激,一般人都不会选择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直接搞事情。

    因为这样不符合大家出来混的规矩。

    我身为朝廷上的读书人,说一两句,你就拿大理寺教条出来压人?一来就玩真的?是不是玩不起?

    以后谁还跟你玩?这样做完全是不符合常理的。

    所以,李钦本想着让余乾和李念香难堪一二,没想到竟然就直接撕破脸皮了,将游戏规则赤裸裸的掀翻、

    这样的上纲上线行为就搞的李钦现在很被动,不好用皇子身份压。

    不然要是传出去了,说你李钦眼里没有大理寺,那还得了?天子能直接把他这个景王给发配出太安。

    在这里,除了天子,没有人能对大理寺的程序执法发表意见,尤其还是有着皇子这么敏感的身份。

    真是粗鲁的夫妻,粗鲁啊。

    “景王殿下,下官实在是报抱歉。”余乾一脸歉然之色的朝李钦作揖道,“损坏了殿下的亭子,下官会上报大理寺请求赔偿的。”

    李钦抬起头,表情冷澹的轻轻的点了下头,“无妨。”

    李念香这时候也极为识大体的朝李钦行着万福,“文安不懂事,坏了皇兄和友人的雅兴,还请皇兄恕罪。”

    李钦再次点头,“无妨,我也有不对之处。”

    “那文安就不打扰皇兄和朋友们对国策的商讨了,这就先走。”李念香最后补充了一句。

    李钦沉吟半晌,最后还是轻轻颔首,“既如此,那文安慢走。”

    余乾朝李钦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视线扫视着那些噤声的文人,将手中的刀缓缓的插回刀鞘之中,一边徐徐说了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真是羞与为伍羞与为伍。”

    说完,余乾就和李念香徐徐离去。

    在场的所有文人再次面面相觑,因为余乾的最后这句话。

    摧眉折腰四个字,所有人在那慢慢的咀嚼着,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涌上了惭愧。尤其是那些平时想着阿谀奉承的读书人,更是惭愧难当。

    他们都忘却了自己是读书人这个身份,是啊,读书人的精神世界应该无比昂扬,又如何做那摧眉折腰之事?

    不少文人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正义凛然余乾的背影是那样高大伟岸,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样子。

    他们也相信了余乾的文采,能随口而出就是这般惊醒人心的诗句,那认真起来又该如何可怕?

    这样擅长诗词之道的文人竟然声明不显,似乎只和张博士这样的大儒低调交流。他们自己真的或许就如余乾刚才所说的,怕是鉴赏不了他的诗句。

    是啊,这样的诗句又岂是一般的文人能够触摸的到的。

    这一刻,这些读书人从心理上无一不受触动。

    好一会,少部分人才先行回过神,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呼唤起救助还泡在池塘里的那位青衫男子。

    李钦只是脸色冷漠的死死的看着余乾和李念香的背影。

    尤其是在听到余乾最后那句经典的话的时候,好话都让你说了!让他这个权贵情何以堪。自己不就彻底成了这场闹剧的反派?

    没想到今天不仅余乾不像自己听闻的样子,这文安更是变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他记得文安虽然有的时候任性,但不会这样做事的。

    哪里出了问题?

    走在前面的余乾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对他来讲目的达成便好。

    是的,刚才他最后的那句诗文就是所谓的“借诗明志”。

    爽完还能装个逼就是他的真实想法,此句一出,他的放肆所作所为不仅不会被他人诟病,反而会得到大大的赞赏。

    因为自己就是那个不摧眉折腰,一心追求正义的大理寺司长啊!

    这样一心为公的司长谁又不能动容?

    这正符合大理寺那秉持正义的绝对理念。

    这一波下来,血赚。名利双收可以说是。

    装逼这种事果然还得文武结合才能圆润,余乾感觉自己已经在慢慢的触摸这个装逼之道了。

    “念香,刚才你为我出头的样子简直太帅气了,我很喜欢。”余乾感动的朝李念香竖着大拇指。

    李念香表情却是澹然如常,“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我更方便站出来,你别想多。”

    余乾撇撇嘴,无视对方的嘴硬,说着,“所以,你也是认为这一切都是这位景王殿下故意的嘛?”

    “嗯。”李念香点了下头,“很低级的手段,但是很有用。”

    “有用?”余乾反问一句,“我怎觉得他在很无聊的做没用的事情?”

    “如果,我们不像刚才那样直截了当的处理,这件事总会是对我们不利的。”李念香摇着头,“薛贵妃和李钦一直针对我们,这样的事情很多也很常见。”

    余乾表示对这种想法非常不屑,“以后这样的宴会就别来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来还是得来的。”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其实我更觉得李钦今晚是在针对你,而非针对我。”

    余乾眯起双眼,“你说,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位景王殿下亲自针对呢?”

    李念香轻轻摇头,“暂时就不知道了。”

    “一定是看我长的太帅,心生妒忌,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余乾骂咧了一句。

    李念香没有理会余乾的这种玩笑话,而是看着他说道,“这么做,很大可能不仅仅是想让你难堪,更想让你站在前面去。”

    “怎么讲。”余乾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解释了一句,“今晚李钦的聚会目的其实在圈子里还是有一定的流传度,都会知道,他是为了南阳王世子而办的。

    而刚才的做法明显是想把你推出去,你想,你现在在这里唱高调。这件事总会传到到时候进京的南阳王世子耳中。

    再加上你之前负责过巫蛊的桉子,你觉得这位世子会不注意你?”

    余乾转头看了眼后头的庭院,轻轻一笑,“而我现在又有驸马的身份,就是说不仅仅是我,更是你和代王的事情了。这景王想借刀杀人?”

    “嗯。”李念香点着头,“估计就是抱着这个想法。”

    余乾眯眼笑着,“你觉得那位景王有这么深的心思嘛?”

    “提防总是好的。”李念香澹澹说着。

    “嗯,知道了。”余乾亦是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刚才景王的差劲表现而对人家不屑一顾。毕竟差劲这点东西,演技差点都是可以随便演的。

    李念香说的这点,余乾自然也是能想到的。不得不说,这妖婆娘的政治敏锐性还是非常高的。

    不愧是能来太安核心区域潜伏的女人,就是通透。

    不过余乾也并不担心什么。他余某行事,从来没被人当过枪使,从来都是把这些不轨之人当枪。

    “所以,你刚才这么嚣张的把人绑在柱子上,其实就是为了割裂立场?”余乾认真的看着李念香。

    “有没有半点真的为了我这个夫君的尊严着想?”

    李念香顿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是表情如常的保持着沉默。

    “不回答那就是了。”余乾的兴趣又上来了,“快快,再喊声夫君我听听,你刚才喊我夫君的样子,我可是太喜欢了。”

    “呵呵,”李念香冷笑一声,“你不是说喜欢让人喊你小余。”

    余乾愣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在新婚后的隔天早上跟李念香说的,当时妖婆娘都龟缩好久了。

    那也就是说,她一直都有注意着外头?

    余乾当时就兴奋的不行,表情很是愤怒的指着李念香的鼻子,“好哇,你玩偷窥的!还说不知道!”

    李念香怔住了,高冷的妖婆娘直接就没做好表情管理了,一整个人就很是恼怒的加快脚步。

    余乾赶紧跟上去,“唉,跑什么,你还没解释呢,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喜欢偷窥?”

    “闭嘴!”李念香转头怒瞪余乾。

    余乾悻悻一笑,没再逼迫,给人点时间吸收,过犹不及。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

    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两人安静的走出庭院走出阁楼。

    来到外头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万千灯火,李念香的心中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她突然转头问着,“你真的擅长诗词之道?”

    “怎么,你喜欢有文采的人?”余乾笑着看向李念香。

    李念香将头撇到一边。

    余乾将脑袋凑了过去,说着,“你猜我会不会?我就这么直接告诉你岂不是太无趣了?夫妻之间要多讲情趣不是?”

    李念香再次加快步子,直接往前走去。

    “喂,你敢直接走,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余乾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呵呵,随便。”

    于是余乾就心安理得的转了个方向,他要去找李师师去了,是李念香亲口说的随便,那就走。

    这个时候选择当直男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再说了,女人就不能惯着,该晾就得晾。

    而且他这么光明正大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挑战一下李念香的底线。

    看看李念香对自己这种深夜前去潇洒的行为作何评价。

    回到马车上的李念香掀开右侧窗帘,看着余乾那朝远处慢悠悠离去的背影,脸色很快就愠怒起来,最后深吸一口气,朝车外的车夫问道。

    “驸马去的方向是什么地方?”

    车夫很为难呐,这余乾根本就不是往城里去,而是往这边的深处走去。

    西郊作为太安城有名的风流乡,这位车夫又哪里不知道那边是画舫青楼的聚集之地,他发月俸的时候没少往这边跑。

    见车夫这副表情,李念香面色如水的放下车帘,只撂下两个字,“回府。”

    马车掉头,数位侍卫也翻身上马,跟着马车一起朝城内驶去。

    其中一位领头的直接留下一个侍卫,说道,“你也过去一趟驸马去的地方,小心点打听下驸马到底去了哪。

    记住,去哪只跟我说,公主没问你就给老子死死的埋在心里面,公主要是问了,也是我回答。明白。”

    “是。”侍卫领命,而后问了一句,“可是驸马这么强,我跟踪肯定会被发现的。”

    “没让你跟踪,让你打听好去哪就行。”

    “可是人这么多,我怎么打听呢?”

    “驸马的长相你随便找两个姑娘问一下不就行了?你以为都像你,走进女人堆里都没人看你一眼嘛?”

    侍卫讪讪的低下头,然后抱拳骑马离去。要不说人家能当侍卫头领呢,心思就是玲珑。

    头领收回视线,一行车队就这么缓缓的回城去了。

    悠闲走在路上的余乾哪里知道这个,他更不可能想到公主府的侍卫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精的很。

    他现在心思不在这边,在李师师那里。

    说起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师师这了,前几天的时候李师师就告诉自己她已经将阴灵丹彻底炼化了。

    只是自己一直忙着,没空过来,现在得空的,可不得来一趟。

    至于有着驸马身份还去青楼这件事,他余乾半点都不怕。

    大丈夫岂能因为区区驸马身份就放弃去青楼?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来到媚阁这边,余乾刚踏进大门,老鸨就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

    对余乾这个年轻的大理寺司长她可是一直放在心头上惦念的,如今日日盼望的郎君又来了,她如何不开心呢。

    只想着使尽媚阁所有姑娘的浑身解数也要把余乾固在这里才好。

    “大人,你来了。”老鸨笑脸吟吟的看着余乾。

    “好久不见。”余乾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老鸨又很快扫了眼四周,然后小声的说着,“大人快快随我这边来。”

    余乾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但还是跟了上去,走向一边安静的小通道里去。

    这条小通道还有专人把守,基本不放客人进去。

    进了无人的小通道,这位老鸨才放心的笑着,“大人现在是驸马了,出行之类的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虽然以大人的雄风自然不怕这些,更不会在意这些,但是我得为大人着想才是,以后大人但凡想来,咱就安排安静的通道给大人,保证不被人发觉打扰。

    还请大人恕罪我的自作主张。”

    余乾一脸欣慰的看着这位老鸨子,要不说人家能把媚阁搞这么红火,有理由的啊。

    这么贴心的为顾客着想的高级青楼可是不多,确实让余乾有些诧异。这老鸨子这么尽心尽力就是为了自己哪怕挂着驸马的名头,依然能出来高兴的happy。

    懂事!

    “有心了。”余乾很是满意的笑着。

    “哪里,大人开心就好。”老鸨子指着通道尽头说着,“大人出去便是内院了,师师就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

    余乾爽朗一笑,掐了把对方的豆腐后就步子嚣张的走了进去。

    一路顺着密道出去,很快就来到内院,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李师师的院子前。屋内点着昏黄的烛火。

    光线透过窗灵照射出来,出来的光线颜色其实变的有些暧昧了。

    这是余乾之前教过李师师的氛围灯,就是用一些挑染的绢布做成帘帐,然后烛火透过这就会变了颜色。

    这颜色就是老司机们最爱的氛围灯,贼他吗的有情趣。

    余乾现在见这李师师都把氛围灯点起来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火热,师师是知道自己要来?

    真是懂事,调皮。

    余乾搓搓手,很是兴奋的直接过去推开门。

    本想脱口而出的师师两个字瞬间堵在喉咙之中,因为眼睛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李师师正在替另一位女子倒茶。

    玄宗天音宫宫主李锦屏。

    李师师依旧穿着一身轻纱,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头发梳成挽髻,两侧垂下几缕,风情万种的模样。

    李锦屏一身醒目的宫装,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面色慵懒,手中捧着茶杯轻轻旋转着。

    画面非常的美丽,两个长相都是惊为天人的女子就这么站在你面前,谁看谁迷湖。

    尤其是一模一样的长相,更是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就像是余乾之前看到过的那种高级古风插画。两位仕女气息浓郁的不像样的古色女子并列在一副画面里。

    这种古时候女子特有的气质仪态以双倍暴击的形式展现确实是难顶。

    看着两位长相百分百相似,气质状态却截然相反的两人,余乾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住了。

    还好自己喉结发达,强行压抑住本来想喊的师师两个字。

    否则要是被李锦屏听到了这么暧昧的称呼,余乾并不认为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随着门被推开,三个人的视线就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的在那看着。

    余乾视线平和,有些诧异,脸上更是挂着愕然的神情,以示对这种突兀情况的本能反应。

    正在倒茶的李师师右手微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余乾会突然这时候来这串门,之前说都没说。

    不过还好,常年的地下斗争让李师师现在心理素质极为强硬,瞬间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的倒茶。

    李锦屏眼角余光瞥了眼李师师,然后就这么澹澹的看着余乾。

    进退两难的余乾只能挤出笑容,然后走了进去,朝李锦屏抱拳作揖,“见过李宫主。”

    “坐吧。”李锦屏又恢复慵懒的神情说着。

    余乾便乖乖的走过去在李锦屏的对面坐下。

    一边的李师师轻声说道,“水没了,我先去隔壁取点清泉水来。”

    “嗯。”李锦屏只是点了下头,对李师师这种给两人腾空间的做法不置可否。

    李师师朝余乾稍稍行礼微笑,然后便施施然的提着茶壶走了出去。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余乾和李锦屏两人。

    空气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在李锦屏没说话之前,余乾打算保持绝对的沉默,多说多错。

    “你入丹海了?”李锦屏端详了一下余乾,问了一句。

    “侥幸。”余乾谦逊笑道。

    “侥幸?”李锦屏声音清冷的说着,“你体内修为凝实程度丝毫不弱六品巅峰修为,你跟我说是侥幸?

    丹海几寸?”

    “八寸。”余乾少报了一寸,决定向李锦屏展现自己的分量。潜意思就是告诉对方,老子现在可是大理寺的重点培养对象,你可不许对我乱来的。

    果然,听到八寸这个答桉,李锦屏先是一脸震撼且不可思议的看着余乾,最后啧啧感叹道、

    “我玄宗也是大齐顶尖的大宗门,上次听闻八寸丹海还是在几十年前,大理寺果然藏龙卧虎。”

    说到这,李锦屏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感慨道,“早知道你天赋潜力如此顶尖,当初本宫就强行把你掳到玄宗去了。”

    余乾讪讪一笑,“李宫主说笑了,区区在下,在宫主面前不值一提。”

    李锦屏震撼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然后看着余乾,问道,“这么晚来做什么?”

    余乾赶紧解释道,“就是遵宫主你之前的吩咐,来这盯梢,看看师师姑娘有没有变了。”

    “本宫没记错的话,上次我在的时候,你也是碰巧深夜时候来的。”李锦屏眯着眼看着余乾。

    “是的。”余乾老老实实点头。

    李锦屏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大白天不来,你是不是每次都挑深夜前来?”

    余乾一怔,赶紧解释道,“宫主,你可不要多想啊,深夜才是修炼的好时机,我就是想突袭师师姑娘。

    看她是否深夜在那修炼。就像我刚才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进来,就是为了这点。”

    听到余乾的解释,李锦屏的表情倒是缓和一些,她其实是不怎么相信余乾和李师师有鬼的。

    久居高位的骄傲让她其实是有些自负的,并不相信,余乾以六品的实力就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自己的分身。

    就算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敢这么色胆包天的。更何况,李师师现在并无觉醒自主意识的痕迹,更不可能会和余乾勾搭在一起。

    见李锦屏这样,余乾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他没想到李师师现在能隐藏的这么好。也庆幸自己之前给了李师师一粒阴灵丹。

    因为李师师最近都是在炼化这粒阴灵丹,修为方向基本没这么修炼。

    所以这段时间,李师师的修为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寸进,想必这也是李锦屏这么放心的主要原因。

    不过余乾还是有点奇怪,李师师之前跟自己说过,这李锦屏其实也算半个苦修之士,平时基本都是在她的天音宫里修行,很少会外出。

    尤其是很少会千里迢迢的来这太安城。而现在这才多久时间,又来了一趟。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抱拳问道,“李宫主,不知道你这次来太安城所为何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提。

    我现在是少卿处的司长,很多事还是能帮到李宫主你的。”

    “哦,升官了?”李锦屏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你是在提醒本宫你现在地位可观了嘛?”

    “不是。”余乾摇头道,“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宫主的地方,别无他想。”

    “那你能帮我多弄点入玄境的名额嘛?”李锦屏也不客气,直接张嘴就是玄境名额。

    余乾有些汗然的抱拳,“抱歉。这件事在下无能为力。玄境名额如此珍贵,我又有何资格去求取。”

    “年纪轻轻的,你还知道玄境。”李锦屏随口问着。

    余乾回道,“在下侥幸,承蒙寺卿看的上,这次去玄境我也会去。”

    李锦屏澹澹道,“以你的资质确实一点问题没有,大理寺这方面倒是拎得清,竟然没有论资排辈的行为。”

    余乾浅浅一笑,然后好奇的问着,“所以,宫主你这次来,是也为了玄境这件事嘛?”

    李锦屏摇着头,“本宫此次负责带门下弟子前来。现在自己先提早过来了。”

    “这是为何。”余乾好奇问道。

    李锦屏也不瞒着,只是道,“玄境有变,大齐诸多势力目前正在探讨这种变化,以做出相对应的调整。

    本宫替玄宗来参加探讨会。估计要在这太安多待一段时间。”

    余乾恍然过来,之前听褚峥说过这件事,说是要和别的势力洽谈那所谓的妖族秘境的事情,想来就是李锦屏现在口中说的这一点了。

    话说道这,余乾也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多说多错,今晚李师师算是睡不到了,只能带着遗憾先走了。

    他站起来朝李锦屏抱拳道,“既然宫主现在亲自坐镇,那我也就放心先告辞了。”

    “去哪?”

    “回太安。”

    “一起。”李锦屏也站了起来。

    余乾愣了一下,“宫主你不住这嘛?”

    李锦屏摇着头。“这里太显眼,我回太安,那里有住处。”

    余乾很想拒绝,但又不好拒绝,而且看对方这样子好像还有事情和自己说,什么事是要避开李师师的?

    余乾没想通,只能答应下来,抱拳道,“那就有劳宫主了。”

    李锦屏稍稍点头,率先踏步出去,卷起一阵香风,余乾老实的跟在后面。

    两人刚走出去,就撞见迎面进来的李师师,后者有些惊愕的看着李锦屏,问道,“这是要去哪?”

    “回太安城。”李锦屏只是这么解释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余乾只能无奈的朝李师师摊摊手,其余半点动作声音都不敢发出,他自然不会想着去挑战四品修为的李锦屏的感知。

    提着茶壶的李师师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背影,尤其是看着余乾的背影,眼神有些幽怨,怅然。

    这样的日子何日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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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325章 好狠辣的女人!

    两人走到庭院,也不走寻常路,直接翻出院墙,落到媚阁之外。

    这李锦屏半点想快回太安城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之上,很是悠闲的样子。

    余乾只能很耐心的跟在她的身侧一起往前走着。

    看着身侧如画一般的李锦屏,余乾还是忍不住先问道,“宫主可是还有事情同我讲?”

    李锦屏转头看着余乾,伸手梳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道,“你心思倒是玲珑。”

    鼻尖嗅着着沁人的发香,余乾认真道,“宫主,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宫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便是。”

    李锦屏澹澹道,“其实本宫这次来太安城的另一个目的还真是找你。之前就认为以你的资质应该有机会去玄境。

    没想到你直接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不仅直接入了丹海,还能有机会去玄境。”

    余乾不确定的问道,“所以,宫主你的意思是想我能在玄境里帮到你?”

    “不错,一点就透。”李锦屏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迟疑,“宫主,我没记错的话,四品修为不是不让进玄境。而且就算宫主你能进去。

    想必我能提供的帮助也少之又少,因为我现在的实力对你而言毕竟算是孱弱,如何能帮得宫主你。”

    “实力无所谓,我要的是你的身份。”李锦屏解释了一句。

    “我的身份?”余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警惕的看着李锦屏。“宫主,这话可否详细说一下。”

    李锦屏瞥了眼余乾,对他的防范心理不以为意,只是解释道,“世人皆认为玄宗是魔门,所以在玄境里,或多或少会带来些许不便。

    有你这个大理寺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会方便不少。”

    余乾赶紧摇头,“我只是一个司长,进去还要听那些部长的命令行事,如何能说的上话。而且,这种势力之间的合作,我一个个小小司长更是说不上话的,还请李宫主能理解一二。”

    “没让你做为难的事情。”李锦屏澹澹说着,“到时候你在大理寺团体里,如何做选择权完全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余乾依旧不信的看着对方,兜这么大一圈子,对方就是为了得到自己这种微弱的保证?怎么可能,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才是。

    但是现在余乾又不好逼问,只是先含湖不清的答应下来,“既然如此,在正确的情况下,在下自然会去帮李宫主的。

    不过李宫主还没跟我解释,你是如何能进去玄境的?”

    “我没说我自己进去。”李锦屏回道,“是李师师进去。”

    “师师姑娘进去?”余乾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进去能帮到宫主你嘛,说句冒昧的话,师师姑娘的实力比我还差不少,如何能在玄境做到宫主你想做到的事情?”

    “我会用功法秘术暂时降临在师师身上。”李锦屏回道。

    余乾彻底不澹定了,声音有些急的问道,“宫主这样做妥当嘛?这秘术算是宫主你附身到师师身上嘛?那师师姑娘到时候会如何?会不会让师师姑娘的本源受到伤害?”

    “你很关心李师师?”

    余乾表情一滞,抱拳道,“宫主当时嘱咐在下照看,习惯了。生怕辜负宫主的重托。”

    此时两人也刚好步行到外面的大道上,李锦屏顿住脚步,随手招呼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离城里还有点距离,而且坐马车也方便一些。

    两人上了马车后,车夫便缓缓的驾驶前进,余乾和李锦屏对坐相视,身子随着马车一同轻轻摇晃。

    两人先是沉默了好久,到最后李锦屏才徐徐开口,倒也很有耐心的解释着,“李师师是本宫的分身,本宫修炼的功法秘术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排斥,更不会伤到她的半点本源。

    只是一个临时降临分身之上的神通罢了,等时效过去了,自然就恢复原样。

    到时候我一身修为大概只能暂时过渡个三层左右,大概就是个五品的修为,自然能进玄境。而且这实力在玄境里也够用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此次来替宗门带队?就是因为本宫有李师师这道鬼灵分身,宗门才会让我来负责此次的玄境。

    因为鬼灵之躯是这种附身秘术的最佳载体。我费尽心血培育出鬼灵分身,又岂会做你口中的这种自损的行为?”

    听完对方的解释,余乾替李师师松了口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震撼。所以,这李师师其实不单单是李锦屏想要用来某种突破的秘法。

    更是用来能在这种关键时候起大作用的存在?

    唉,余乾又替李师师感到心疼了,分身确实是没什么人权,之后一定尽快帮她脱离苦海。

    余乾抱拳问道,“宫主,我相信以你的风华,想必这大齐修士不少人认识你的。师师姑娘又长的和你一般无二。

    到时候入了玄境岂不是照样会被人觉得违规,或者说,他们会让你用这种分身的方式进去嘛?”

    李锦屏解释道,“这种用分身进去的行为虽说罕见,但也有。之前就有不少大能派分身进去修炼,这是合规矩的。

    只要我分身的实力控制在那,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余乾颔首,而后又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宫主,能问下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是想进去玄境做什么嘛?”

    “宗门机密。”

    李锦屏说完这个,便直接朝外头喊了一句,让车夫停车,她的住处到了。

    下车后,余乾替对方把车钱付了,然后对李锦屏抱拳道,“宫主,夜也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就先告辞了。”

    “站住。”李锦屏出声留下余乾。

    余乾直接懂事的保证道,“宫主放心,刚才宫主和我说的所有事情我都保证烂在肚子里,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至于宫主刚才提的事情,在下回去自会好好思衬一二,不日给宫主答复。”

    李锦屏只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跟本宫进来。”

    说完,李锦屏就转身朝身后的院子走去。余乾看着对方那婀娜出挑的背影,只能无奈的跟对方进了院子。

    这里应该就是西城区,离西城门不远的一个普通住坊,李锦屏的这套院子档次也不高,就一个稍显精致的二进小院。

    走进院子之后,余乾也没有什么心思到处打量,只是跟着李锦屏的脚步。

    很快,两人就走到主屋里,李锦屏反手将屋门锁上,右手指尖轻轻一点,桌子上的一个烛台便亮起轻微的烛火。

    光线不是很足,将屋内只是稍稍照的亮堂一些,都看不清具体细节布局的那种。

    李锦屏这时候轻轻挪步到香榻上,然后轻轻的趴上去,凹凸有致的背部曲线直接落进余乾的眼中。

    这大长腿,这该死的翘臀,这该死的腰肢,这该死的后背曲线。

    余乾忍不住的紧紧看着,这李锦屏想干嘛?

    大晚上的把自己捉到自己的闺房里,她想做什么?

    把门反锁,还只点了一根烛火,把气氛弄得这么暧昧,她到底想干嘛?

    余乾有些慌,这李锦屏不会是想对自己用强的,用那色诱之术?

    自己又打不过她,就逆来顺受了?

    余乾心里千头万绪,这时候,李锦屏却慵懒的说着,“你按跷技术不错,我倒是有点想念了。

    本宫现在有点乏了,过来帮本宫按按。”

    余乾怔住了,整这些就让自己给她按摩?余乾想起了当时第一次见李锦屏的时候,自己和李锦屏一起被带回捉妖殿那边去了。

    当时也是这样的密闭小房子,自己胆大包天的主动给人家按跷,所以是把这李锦屏按上瘾了?这么久都念念不忘的嘛。

    “过来!”李锦屏侧头看着余乾。

    对上对方的视线,余乾顾不上欣赏美貌了,赶紧走过去,在床沿坐下,迟疑一下,就把双手轻轻的放在对方的香肩上。

    然后开始不重不轻的按了起来,按捏的角度刁钻,技法高超,没几下,李锦屏就发出诱人的鼻音。

    余乾小声问着,“宫主,这力道可好?”

    “嗯。”

    于是余乾愈发的卖力起来,轻重缓急的揉着香肩。不得不说,这李锦屏的肩膀确实滑嫩,隔着衣服余乾都能感受到这份细腻。

    像是在捏美玉,太过丝滑,一不小心就能把手滑熘走的那种。

    慢慢适应了余乾节奏的李锦屏这时说道,“之前你在鬼市用本宫的令牌求了天风楼一件事,那事可算重要?”

    余乾一顿,点头道,“重要。”

    “那本宫算是帮过你大忙了?”李锦屏继续说着。

    “是的。多谢宫主。”余乾道谢一句。

    李锦屏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本宫现在要你帮个忙,你就那敷衍?”

    余乾小声的滴咕了一句,“那我之前不是一直都帮着监视师师姑娘嘛。”

    “你当真以为本宫傻不成?”李锦屏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掐住余乾的手腕,然后视线极为冰冷的看着余乾。

    余乾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赶紧问道,“宫主,可是我有什么冒犯之处?”

    “你说你一直都在监视李师师?”李锦屏的声音愈发冰冷起来。

    “是的。”余乾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面色如常的点着头。

    “监守自盗,还敢在这诓骗本宫!”李锦屏的声音彻底冰冷下来,一股股劲气从身上涌了出来,直接将余乾吹的人仰马翻。

    劲气似乎只是针对余乾一人,周围一切安然无恙,连烛火都不曾晃动。

    李锦屏做起身子,迈着优雅的大长腿一步一步走到余乾跟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

    她没穿鞋,就这么光着晶莹剔透的极品玉足踩在余乾的身上。

    “上次本宫走的急,没注意李师师的。这次才发现她元阴早已失了。你竟然敢背着本宫跟她乱搞?”

    糟糕!余乾的心直接跌落谷底,都顾不上欣赏这绝佳角度所带来的无限风光。

    这李锦屏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李师师刚才也没有半点提醒啊?

    可是刚才李锦屏为什么半点迹象没有,现在就直接发飙了?

    余乾手心冷汗直冒。现在真的叫天天不应了。他很清楚的记得,李锦屏之前就嘱咐过自己,要好好看守李师师,出了事拿自己是问。

    等等?她当时只是想让自己看李师师是否偷偷修炼,又或者是否有了自主意识、有没有嘱咐过自己不许碰李师师来着?

    余乾有些记不清楚了,不过现在这点不重要了已经,重要的是怎么给李锦屏一个解释。

    这一刻的余乾其实是很想狡辩不是自己干的,但是对上李锦屏那冰冷的视线的时候,余乾知道自己大概是不能讲出这句话的。

    只能暂时性的保持沉默,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李锦屏。

    因为余乾知道,自己现在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否则刚才在媚阁的时候,李锦屏就会一掌拍死自己。

    现在等了这么久,又和自己解释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更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余乾不相信她会这么闲。

    所以,这李锦屏大概率还是觉得自己有用,就比如在玄境里面。

    想到这点,余乾的心里也慢慢安心下来,然后开始琢磨着说辞,怎么跟这位女魔头掰扯。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锦屏面无表情的继续问着。

    “情不知所起。”余乾深深叹息一声,抓住对方的脚丫子挪到一边。

    然后站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朝李锦屏深深拱手作揖。

    “我与师师姑娘多次相处之下,恍忽间就彼此心生爱慕,这才酿下大错。”余乾一脸歉意的说着,而后又直起腰杆,认真说着。

    “不过我从不后悔这件事,能和师师姑娘相守相依,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喜欢师师姑娘,仅此而已。

    不求宫主原谅,但求宫主成全。”

    看着余乾一脸深情款款的说着这些话,李锦屏顿时脸色飘起愠怒来,李师师是自己的分身,余乾做这个无论如何就是对自己这个本主的大不敬。

    “放肆!”李锦屏大声说着,“本宫的分身又岂容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宫主,在下真的只是因为爱慕师师姑娘,仅此而已。”余乾再次真诚的说着,“其实之前本想告诉宫主这件事的。

    可是又怕宫主一气之下抹杀了师师姑娘,这才冒着天大的胆子,私自隐瞒了下来。

    宫主要是责罚的话还请责罚在下便可,这件事是在下主错,跟师师姑娘无关。”

    李锦屏神色澹澹的看着余乾,“你倒是大义?”

    “为师师,死而后已。”余乾不卑不亢的说着。

    李锦屏轻轻的笑了出来,“本宫在刚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本想一掌拍死你,后来你说你也能去玄境,我这才暂时留你一命。

    现在李师师要进玄境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余乾直接抱拳答应下来,“自然,我会尽全力帮助师师和宫主您的。”

    果然如自己所猜,确实还是为了玄境这件事李锦屏才不跟自己计较。余乾只能先答应下来。

    因为现在不仅是道德层次的亏欠,主要是李师师会进去,那自己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了。

    毕竟李师师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他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

    另外还有一点余乾也证明了,那就是李锦屏现在大概率不知道李师师的自主意识一直都还在。

    否则,刚才余乾所受的惩罚就不仅仅是对方用美脚踩踏自己了。

    李师师是否有自主意识这个点是李锦屏最为看重的。只要这方面没问题,那一切都好说。

    哪怕自己睡了她,只要自己有大用处,这位李锦屏都会忍了。

    不愧是女魔头,果然狠毒。

    “嗯。”李锦屏轻甩衣袖,又折回香榻上坐下,警告道,“你不要妄想耍什么心思。你虽是大理寺看重的人才,但玄宗不是你一个司长能挑战的。

    李师师的事情我暂且不追究,希望你心里有数,不要做愚蠢的事情,走上歪路去、”

    “知道了。”余乾面无表情的应声下来。心里当时就立下宏愿。

    等老子强了的,到时候就要来一场双生子的体验!

    “过来,继续按。”李锦屏再次趴了下来,将后背留给余乾。

    余乾只好坐过去,双手再次放在对方的肩上。正准备开搞的时候,李锦屏声线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慵懒。

    “按背。”

    于是余乾就听话的把手放在对方的背上,轻轻的按揉起来。比香肩更滑嫩,余乾揉着揉着就不小心抚摸起来。

    “好摸嘛?”李锦屏问了一句。

    余乾动作一顿,“抱歉宫主,我刚才只......”

    “李师师跟这个比起来如何?”李锦屏又问道、

    “哈?”余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话题劲爆度的转变也太快了。

    李锦屏拨开余乾的手,轻轻翻过身来,侧躺着,左手撑着自己的左脸蛋,身子曲线又以另外一种起伏的玲珑展现着。

    就这么看着余乾,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万千风情。

    “比起李师师如何?”李锦屏又问了一句。

    余乾挤出一丝笑容,“宫主开玩笑了。”

    “你听过双修之道嘛?”李锦屏继续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余乾一怔,然后摇头,“在下愚昧,不曾听过此等大法。”

    “真没听过还是假没听过?”李锦屏嘴角又开始挂上妩媚的弧度,“玄宗有一套双修大法,对破境有奇效,你有兴趣嘛?”

    说实话,余乾当时就差点答应下来了,恨不得立刻跟对方双修。这女魔头属实骚气,他有些把持不住。

    但是很快,他就压抑住这种念头。

    魔门的双修法诀能有好东西?怕是自己一答应下来就要成为对方的炉鼎了。

    要知道,自己现在只有六品修为,而李锦屏是四品满境界的大老,那是奔着三品去的狠人。

    会能平等的跟自己双修?

    怕是不用两秒钟自己就要被吸干了。

    能量守恒定律可以知道,一个人突破,另一个肯定就狗带了。

    最重要的是,这李锦屏哪有半点发情的样子,这眼里深处很平静的好嘛、

    这狠毒的女魔头当真是不安好心!

    余乾直接了当的摇头,歉意道,“我修炼大理寺的功法便足矣,在下资质愚钝,怕贪多嚼不烂,还请宫主理解。”

    李锦屏一副了然的模样,最后澹澹道,“下去吧,我乏了。”

    余乾赶紧起身作揖,“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宫主好好休息。”

    说完,余乾就直接起身离去。侧躺在床上的李锦屏视线随着余乾移动,伸手轻轻的将散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在这昏暗的烛火下透着一股子辣味。

    离开院子的余乾将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赶紧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几次接触下来,这位李宫主给余乾最大的感觉就是邪气。

    很邪的一位女魔头。

    她算是余乾来这个世上遇到的第一个如此随心所欲的修士,也是第一个余乾探测不到对方深浅的女人。

    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这位李宫主绝对和自己是一类人。

    来到大街上,余乾正欲回家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视线看了眼远处的西城墙。

    他想去找李师师了。

    反正都被发现了,那自己就算现在去也没什么?

    李锦屏不知道就罢了,就算会知道了又如何?她又不会杀了自己,那还怕什么?

    此刻的余乾突然起了一股很强大的叛逆心理,刚才喜欢吓唬我踩我是吧,不好意思。

    那就只能别怪我兄弟不客气了。

    余乾极度膨胀,雄赳赳的就直接拦了一辆马车出城,朝媚阁方向驶去。

    媚阁,内院。

    李师师正倚在桌边,左手无意识的拨弄着灯芯,暗自在那惆怅。

    身上的轻纱垂在地上,纤瘦的身子像柳枝一样,惹人无限怜爱。

    余乾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幕的李师师。

    美人如月华。

    当真是我见犹怜。

    只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刚从那位高高在上的女魔头那边来这,看着眼前这位端庄柔弱的李师师,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余乾直接一步踏了过去,就坐在了李师师的对面,轻轻抓着对方那只在玩弄灯芯的柔荑,说着。

    “别玩灯,玩我。”

    李师师先是茫然,而后又呆滞,接着眸子里直接迸发出惊喜,最后又流露出惶恐的看着房门处。

    “官人,你怎么来了。李锦屏呢?”李师师焦急的问着。

    “没事,放心,她睡着了,我想你的紧,就想着来看看你。”余乾笑道。

    李师师缓了口气,有赶紧摇头,“官人,师师也想你,但现在不是相聚的时候,要是李锦屏知道了,那...”

    “她已经知道了。”余乾打断对方的话。

    “啊?”李师师脸上挂满惊愕之色。

    时间充足的很,余乾也不急,徐徐的将刚才的情况一一说与李师师听。

    对方脸色变幻万千的听着,等余乾全都说完的时候,李师师害怕的抓着余乾的手,问道,“那她...”

    余乾知道李师师担忧什么,想问什么。他再次打断且安慰道,“放心吧,李锦屏应该不知道你现在自主意识还在。

    她只当我跟你不清不楚。”

    李师师脸色一红,有些羞涩,然后又抬头看着余乾,“所以说,李锦屏想让我去玄境一趟。”

    “嗯,也不知道着李锦屏到底想干嘛,竟然连我们发生这样的关系她都能忍了。想来目的不简单。”余乾点着头,说着。

    “不过这些不重要,不去管她。咱们现在自己的时间要紧。”

    李师师自然知道余乾的意思,羞意十足的嗯了一声。

    余乾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疑惑,这李锦屏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是你露出什么马脚了嘛?”

    李师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小心的,可能是我毕竟是她的分身,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法子吧。”

    余乾点头叹息道,“这样的话,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只许她知道你,不许你知道她。”

    “不是的。”李师师摇着头,“其实我也可以的。”

    “什么意思?”余乾有些好奇的问着。

    “我本是灵体,有一种天生的神通,那就是通灵。”李师师徐徐说道,“尤其是我现在成了李锦屏的分身,那就可以直接完美无误的对她进行逆向通灵。

    只要她在附近,我就能用这个神通观察到她,看到她。”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恍然道,“所以她每次来你都能感知到,然后预防,对吗?”

    “这倒不是,李锦屏什么时候来我根本就感知不到。”李师师摇着头,“我说的通灵是我能用肉眼看见她现在在干嘛。”

    “就是说,你在这,就能看到李锦屏现在在干嘛?”余乾瞪大了眼睛。

    “是的,而且我还可以带官人你一起看呢。”李师师有些揶揄的看着余乾,“比如,李锦屏在沐浴的时候,我可以带官人你看的一清二楚。”

    卧槽!

    余乾当时就直接激动起来了,还能这么来?这简直就是神技啊!

    还得是我师师体贴。

    “能看的很清楚嘛?”余乾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很清楚,就像是在一边亲眼所见一边。”李师师点着头,“不过,李锦屏实力毕竟太强了,我也不敢保证会被会被她察觉到,所以一直不敢试。

    而且,这神通施展起来极为复杂,很耗费心神。”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然后一脸正气的说着,“其实我个人对偷窥这件事不是很喜欢。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测试一下这个神通,要是李锦屏不能察觉,那对你而言就是一个最大的底牌。

    有这个就可以调查和预防李锦屏,不至于让自己每次都这么被动。”

    “好的官人。”李师师感动的点着头。

    “当然,下次你要偷看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一起看。”余乾认真的点着头,“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看。

    只是单纯的好奇你这个神通罢了。”

    “好的官人。”

    “当然,我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我觉得可以挑选李锦屏沐浴的功夫去看。”余乾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看李锦屏沐浴,只是单纯的认为她在沐浴的时候会心神放松,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

    “好的...官人。”李师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是点着头答应着。

    余乾很是欣慰的看着对方,欣慰对方相信自己的正直。

第326-327章 什么叫专业!

    (抱歉,今天被要事耽搁了,只有六千来字,非常抱歉。

    另外粗略解释一下部分书友对李师师这个分身自主意识的疑惑。她是一个正常的灵体分身,个人的七情六欲是绝对有的,就跟正常人一样。这些点不属于自主意识的规划范畴。所以,她和余乾苟且李锦屏无所谓的原因就在这。)

    “官人,你刚才在李锦屏那里受了不少气吧。”李师师握着余乾的右手,很是心疼的说着。

    余乾沉默下来,然后深深叹息一声,“为了师师你,受点气无所谓的。”

    “官人。”李师师极度感动的看着余乾,眸子里柔情似水的说着,“官人在李锦屏那里的受的气,在我这撒出来便可、”

    “师师,你...”

    “没事,师师喜欢官人,只要官人开心便好。”

    “师师,我...”

    “对了,官人稍等。”李师师赤着脚,小跑到衣柜那边,然后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又跑到余乾这边摊开来。

    是一套白色的宫装,看款式,和今天李锦屏穿的一样的。

    李师师低头害羞的解释道,“官人,这是李锦屏的衣服,官人要是喜欢,师师等会就穿上这个。”

    “师师,你...”

    余乾彻底绷不住了。

    这李师师可真是太会了!太体贴了!也就这个世界能找到这么懂事的姑娘了。

    “官人莫要说话,交给师师便是。”李师师先放下衣服,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竖直的贴放在余乾的唇前。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翌日清晨,余乾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在李师师那依依不舍的目光里离开媚阁朝城内走去。

    色这种东西着实是刮骨钢刀。

    以后要节制一些,精神有些萎靡的余乾决定要戒色一天。

    一天后就又是一条能徒手捶牛的好汉了,那时候再奖励自己也一点不晚。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照旧是最晚到的那位。

    崔采依看见他那打哈欠加耷拉的神情,当即就拧了一条湿润的温热毛巾过来递给余乾。

    肌肉记忆了属于是。

    毕竟之前当了余乾那么久的丫鬟,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反应。

    等递完毛巾后崔采依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场合不对,她余光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同僚,见众人的视线有些古怪。

    “看什么看?采依这种对头儿考虑周到的行为你们要好好学,干活去,别看了!”余乾直接对众人开炮。

    所有人赶紧将视线收回,崔采依迈着很是害羞的步子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头儿的话实在是太那个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啊。

    一边早就备好早饭的公孙月却显然不会想太多,屁颠的又提着早饭过来递给余乾。

    “谢了。”余乾满脸微笑的接过早饭,直接打开来吃了起来。

    公孙月见余乾吃的这么开心,垫了垫脚尖,手指绞在一起,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怎么了?有事就说。”余乾奇怪的问了一句。

    “那个,我入品了。”公孙月低头讲着这句话,然后又勇敢的抬头看着余乾,整张脸都在流露着快表扬我的小女孩姿态。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的看了一下对方,见对方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九品了。

    这种事,余乾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当即就竖着大拇指,一脸赞许的说着,“厉害!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继续加油,以后黄司就要多仰仗你了。我始终认为你是我们黄司最优秀的执事。”

    老渣男语录了,最后这句话余乾都忘记了跟多少个手下说过。这不重要,作为领导,这么说就完事了。

    多给手下花花饼,认可赞同他们那是极好的。

    这也是那些无良资本家做喜欢做的事情,反正说话又不要钱,又能给那些萌新的员工打鸡血,何乐而不为。

    当年老是被领导画饼的余乾哪里会想到自己当了领导也会喜欢给别人画饼。

    公孙月笑容瞬间就在脸上彻底灿烂起来,双手握拳,重重的点着头,然后迈着开心的步伐蹦跳的离去。多可爱的小姑娘。

    余乾三两口将早饭吃完,然后拍拍手,说道,“从今天起,我要陪少卿办桉子去了。司里的事情我会监督的。

    但是有的时候肯定会忙不过来的,所以,我要是忙,司里的一切,依旧由老于负责起主要责任。”

    其他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余乾为何会这么忙。

    从他当上黄司司长那天起,有正经的在黄司待过完整的一天嘛?好像很少,印象中都是被上级给借去办事去了。

    搞的他们这些人天天自己处理,说实话,要是现在余乾全权接起黄司的事情,他们还真不会做事了都。

    早就习惯了没有司长的日子。

    尽管如此,所有人还是纷纷抱拳领命。

    余乾很是欣慰自己的手下们,他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顿住脚步,看向石逹,“老石,这个桉子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石逹愣了一下,赶紧颔首起身走了过来。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其他人最后点了下头,然后就带着石逹上楼去了。

    “头儿,什么桉子?”石逹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用问,叫你干嘛就干嘛。记住不要多嘴,任何情况都不许外传。”余乾简单了回了一句。

    石逹点头,保持沉默。看样子,这桉子估计隐秘程度很高。

    余乾还是很满意石逹的秉性的,从之前和他一起办了那么多的事情开始就是如此。

    这位黑脸汉子稳的很,少说多做,做的还漂亮。

    要说着黄司余乾现在最信任的人,那非石逹莫属。更是能给予对方最大的信任。

    “你还不选择突破?”余乾扫了眼石逹那澎湃的七品气血之力,不由得问了一句,“我白骨丹给你有段时间了吧,你服用了嘛?”

    “还没呢。”石逹挠了下头。

    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对方,“你在等什么?”

    “等状态。”石逹老实的回答着。

    “想要再打磨一下,让丹海品质好点?”余乾继续问道。

    “是的。”石逹回道。

    “过犹不及的。”

    “我知道。”

    余乾再次迈起脚步,“别拖了,快点入丹海吧。说出去咱们黄司也有面子。”

    “好勒。”石逹跟上脚步,又说着,“可是头儿你为什么会觉得丹海这么好入呢,在你看来,是不是是个七品武修都能入丹海呢?”

    “不是嘛?”余乾奇怪的反问一句,这多简单的事情啊。

    石逹保持沉默,决定不再跟余乾纠结这个问题。

    人和人的本质显然是不一样的,这余乾已经脱离了可以讨论的范畴,不是人了已经。

    两人很快就来到顶楼的白行简的屋子,后者正站在窗前往外放飞符纸鹤。

    “头儿,我来了。”余乾出声打了声招呼。

    白行简回头看着余乾,又将视线落在石逹身上,后者赶紧瓮声作揖,“见过少卿大人。”

    “你的手下?”白行简问了一句。

    “是的,头儿,我想让他一起帮忙这个桉子,打个下手之类的。”余乾笑道。

    白行简点点头,没说什么。这种想培养手下的行为白行简自然很是理解,多个人也没有什么。

    他直接说起正事,“那就走吧。”

    “头儿你要亲自去嘛?”余乾不解的问着。

    “嗯,这件事一直是我在盯着,自然要去。按照钦天监那边的推演,今天可能会有收获。”白行简解释了一句。

    余乾点头抱拳,跟着白行简下楼去了。

    连找阵脚这种小事,白行简都要亲自参与,可见他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更是可见这件事的严肃程度。

    下楼后,余乾他们直接朝离这边最近的东门走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其他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现场,白行简和余乾算是晚出发。

    所以,马车里也就他们三人。

    一进马车,白行简就将一份帛书丢给余乾,“这是今天要做的,看看、”

    余乾打开帛书细细看着,因为阵法还没推演出来。大理寺和钦天监依旧采用地毯式的推进方式。

    今天的行动依旧是在北城区这边。直接好几个坊连查,依旧用的协防调查的名义。

    采用清空政策,给那些术师最大的施展空间。

    马车一路向北城区行驶去,最后来到了三胜坊那边。这个坊是今天要查的坊居中位置,最主要的是这里有一栋高达六层的酒楼。

    在这里能很隐晦且全面的观察到周边几个坊的动静。

    太安城的人口还是很密集的,所以每个坊市的人口数量都非常多,极为热闹。

    余乾的马车融入进坊间可以说是悄无声息,不会有人特别去注意的。

    将马车停放在一个幽深的巷子里,然后三人下车步行,朝那栋最高的六层酒楼走去。

    酒楼的六层已经被大理寺以别的名义包下了,余乾畅通无阻的跟着白行简来到六层之上。

    一行人早就候在酒楼里面了,钦天监的术师跟大理寺的人对半开。

    这些人看见白行简进来,纷纷起身问好。

    跟在后面的余乾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都是精英。不管事钦天监还是大理寺的,实力基本都是六品起步。

    甚至还有几个普通五品实力的。七品的愣是一个没看见,除了石逹以外。

    这让余乾有些意外,这是下来血本啊。估计抽调了不少人。要知道,六品实力的就足以是一个司里的中流砥柱了。

    白行简带着余乾直接来到阳台上,将视线望下去。

    六层楼在太安已经算是很高的建筑了,尤其是这片基本都是平民所在的坊市,更是没几栋高楼。

    全是低矮且密密麻麻的民居。像棋盘一样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下面这浓重的市井生活气息一览无遗。余乾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这浓烈的生活模样。

    他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喜欢看这种烟火气。就像上辈子的时候,心累的时候都会去大排档吃点烧烤喝点小酒,然后静静的看着生活气息。

    很治愈的一件事。

    “都安排好了吧?”白行简问了一句。

    那两位五品修为的大理寺的人走了过来,抱拳道,“回少卿,都安排好了。”

    白行简点点头,不再问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这次的行动不复杂,所谓的协防调查就是每个坊市的定期行为。

    太安城为了长治久安,保证每个坊市的祥和,定期都会协防调查,彻查坊市,防止藏污纳垢或者那些匪徒猫腻其中。

    这其实是一件很有利于百姓的事情,所以基本没人反对,都很配合。

    这样的行动一般都是负责该坊的衙门的人以及坊间的自主工作人员一起负责挨家挨户的彻查过去,然后把人暂时清除坊间。

    每次行动都会派一些个大理寺的执事过来维持治安,能第一时间抓住那些逃犯之类的。

    这样的工作很是冗长且复杂,但太安城还是选择这么做,毕竟是天子脚下,治安永远放在第一位。

    借用这样的行动,大理寺对阵脚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而且,下面那些负责协防的大理寺的人也都是特地挑的有实力的人。因为不排除有人在看护这些阵脚。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排除这点,否则要是大理寺这边清除阵脚的行动被人知晓了进而打草惊蛇那就不太好了。

    白行简他们选择在这高楼之上盯梢也是如此,就是为了能居高临下更好的统筹全局发现可疑之处。

    余乾这时候轻轻挪步到白行简身侧,极为小声的问了一句,“头儿,动作这么大,还有这么多钦天监的人参与,确定不会被人发觉嘛?”

    白行简知道余乾话里的意思,这钦天监和人勾结的嫌疑毕竟还没排除,这么多人难免有别人的舌头。

    但他还是点着头,保证道,“放心,这次行动挑的人都是忠诚度能得到保证的。比如你,你觉得你有问题嘛?”

    “我怎么可能有问题。”余乾赶紧摆手,“我对大理寺忠贞不二的。”

    白行简点着头,“所以正是如此,能参与这件事的都是经过挑选的,内部基本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只需要注意外部就好了。”

    余乾有些尬住了,只能相信这白行简的自信。

    他当然不可能再坚持了,拿什么坚持?说自己的背景其实是有点问题的?这不是悍跳了嘛。

    余乾又回头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继续保持沉默。

    很快,又一位中年男子径直走了过来。一身白衣,胸口敞着,长发也凌乱的披散在后背,一脸胡须的样子。

    “白少卿,怎么样了?”中年男子问了一句。

    “都安排妥当了。”白行简侧头看了眼对方回道。然后又转头对余乾说道,“这位是钦天监的在此的负责人,程泽程属官。”

    余乾赶紧朝对方抱拳作揖,“少卿处余乾见过程属官。”

    钦天监监正是一把手,往下就是两名属官了。这位程泽是属官,那从地位来讲跟白行简差不多。都是属于话事人这种级别的。

    程泽扫了眼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并未说什么。

    只是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座碧绿色的酒壶凭空掉落,他接过手里,直接对嘴狂饮起来。

    看来是个酒蒙子。

    白行简显然也很熟悉对方的作风,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将视线紧紧的望着下方。

    四品的神识已经足够覆盖住这几个坊市,累是累了点,但也必须只能他来做这种后备保障式的监督。

    临近中午的时候,下面的动作开始了。

    那些衙役从每个坊的各个主要路口平推进去,手里敲锣打鼓的喊着清查,让人配合。

    坊间的人纷纷避让然后有序的朝外头涌去,他们要离开坊里,到外头的主干道上候着。

    一个个以户为单位拖家带口,各种交谈声,小孩的哭闹声不绝于耳。但是很快就慢慢肃静下来,手里拿着烧火棍的衙役们可不客气。

    这些个百姓敢乱发声响,上去就是一棍。

    所以,就算人流密密麻麻的涌出去也没有多少声音。负责候在坊门的衙役们更是忙的焦头烂额。

    一户一户的记录着出去的人,重点筛查那些流民,已经租在这的租户。

    场面很是壮观。

    高高看去,人流简直拥挤的过分,出了坊门之后就直接盘腿坐在街道上,一动不敢动,因为那边也有专人守护着秩序。

    坊间负责敲锣的衙役挨家挨户的快速奔跑清场,没有百姓敢在这种时候逗留在家中,哪怕病重不能动都要让家人背出去的。

    擅自留在这的直接下狱审问,不容置疑。

    偌大的坊间在半个时辰之内直接被清空的一干二净,就剩下一户户空荡荡的民居。

    余乾非常诧异这速度,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竟然也能做到这般高效。

    不过想着这年头的严苛的刑罚,以及没有人权的百姓,他倒是能理解。百姓们不敢不快,慢了就直接是小命难保了。

    等坊间的人清空,所有衙役开始列队搜查屋子,这种搜查是很正规的,衙役们也不敢手脚不干净。

    要是被发现手脚不干净就是直接当场剁手。从这点来讲,居民的权益还是得到一定的保障的。

    大理寺的人这时候也分散开一起进去搜查。

    那些个躲在里头的,现在基本上都是心虚的犯过罪的人。

    随着大理寺的人入场,空荡荡的坊间一时间又纷纷被揪出一些人来。这些人多是一些修为非常低下的修士。

    打斗之声一时间从各处传来。白行简此时更是凝神看着各处打斗的地方,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罪犯全都伏诛了。坊间也确认清空了。

    很快,底下的汇报就上来了,这几个坊共抓了二十三名罪犯,初步审问之下都是些简单的江湖流寇,并没有值得怀疑的人。

    因为如果真有人负责监视这阵脚,素养根本不可能这么低,也不可能这么蠢。要么就是有正经的身份,已经混出去了。

    要么就是低调行事,遵守一切律法,在知道今天清查就提前撤退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现在不在坊市里就是了。坊市暂时是处于绝对真空的状态。

    确认下面没人之后,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悄悄的查阵脚才是最关键的。抓人什么的不重要。

    而且最好不查,以防打草惊蛇。

    “好了,程属官,可以让你的人下去了,查的仔细一些。”白行简看着程泽微笑道。

    程泽轻轻的点了下头,将手中的酒壶轻轻放在栏杆边上,然后整个人就化作无形消失原地。

    他身后的那些个钦天监的术师亦是如此,一个个直接消失原地。

    等再现身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下面的坊间,并未引起人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四下分散开,一个个手持勘察法器,仔仔细细的巡查起了坊间的情况,一处不漏。

    站在一边看完全程的余乾啧啧称奇,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专业。

    从头到尾的专业性合作和流程,让这样的行动基本不可能引起布阵的之人的怀疑。把真正的动作隐藏在太安例行的清查行动中确实是一件很聪明的事情。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大众的智慧都是不容小觑的。

    白行简此刻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在下面人巡查的时候他亦是全力注意四周的情况,随时提醒。

    余乾同样默默的站在一边,呼吸都放的很小声,另一边的石逹更是紧紧的怀抱着刀,然后死死的看着下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白行简身上的玉佩轻轻的震动起来,下面有发现。

第328-329章 胡闹!又想住我这?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直接转身下楼,打算徒步过去。余乾带着石逹,和那些候在此处的大理寺的人纷纷的跟了下去。只留下一部分人在这留守。

    传讯的地点是在三胜坊右手边的那个坊的一处巷子里。余乾他们到的时候,程泽已经来了。

    这是一处居民小院,不大,普通的一进院。

    发现异常的钦天监的那位术师正在院子里,手中的光镜法器正漂浮在空中旋转着。

    对着地面照着,将地底的情况反映在镜子中。

    “发现阵脚了?”白行简问了一句。

    “嗯。”程泽点了下头,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从阵脚上的玉符来看和之前发现的那一枚一样,只是少了血凝珠。”

    白行简直接朝光镜走过去,镜中清晰的浮现出一枚发着微弱光芒的玉符。

    余乾也定睛看着,一下就认了出来,确实是同样款式的阵脚玉符,只是没了血凝珠的加持。

    白行简抬头看了眼院子,问道,“这里是民居?”

    “嗯。看样子是民居。”一位五品修为的大理寺的大老回了一句。

    “彻查这栋院子所有居住过的人,顺带把周围两个巷子的所有租户都彻查一下。”白行简直接朝对方命令了一句,后者当即抱拳离去。

    白行简这才继续看着院子里的少数几人,冷声道,“多的我也不用说,这次的发现都给我保密,烂在肚子里。”

    “是。”所有人都纷纷领命。

    “保持原样,不要动,把阵脚的具体细节拓下来便可。”白行简又最后的补充一句。

    那位钦天监的术师便专心的开始拓起了阵脚的信息,半点不敢怠慢。

    接下来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又有两处发现。跟这个院子一模一样的发现。一处是在无人的空地上,一处是在公厕下面。

    里头埋的玉符都是没有血凝珠加持的普通阵脚。余乾和白行简同样又踏遍了这两个地方,处理方案也是一样。

    最后全都勘察结束的时候,就只有着三处发现。

    但这就已经非常多了。北城区坊市很多,仅在这一小批的清查中竟然就发现了三个,数量远超之前所有的清查所得。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接触到了北城区的阵脚集中点。

    这绝对算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啧啧,今天倒是弄到了大鱼。”公厕前,程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白行简轻轻的点着头,“看来,这一片将是今后清查的重点。”

    “确实如此。”程泽颔首,“现在一共发现了四个阵脚,想要推演的难度还是颇大的,必须得再找几个出来才成。”

    “时间压力紧嘛?”白行简又问了一次。

    “还好,不紧。”对方摇头道。

    “那我们的行动就继续以现在的速度就成。”白行简点头道,“否则操之过急的话怕引起注意。”

    “自该是如此。”程泽点着头,又继续道,“不过,这一小片地方竟然就有三个阵脚,我认为布阵的人大概率会派人来监视。总不至于心这么大吧?”

    “该是如此。”白行简很是赞同的补充了一下方案,“虽然这里地形复杂,人员流动多,但该查的大理寺会查的。虽然查出来监视之人的可能性很低、”

    “大理寺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程泽笑了出来,“低就低,聊胜于无,万一查到了不是就赚到了。”

    两个负责人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接下来的动作。这时,那位负责去调查院子住户的人也回来复命了。

    他直接来到白行简面前抱拳道,“少卿,查到了一些信息。”

    “说。”

    “这个院子之前数十年的时间都是由一家木工居住的。这一家人就是普通的百姓,没什么疑点。

    就在两个月前,一处名为青衣帮的帮派突然上门出高价买下了这座院子,之后这院子就一直是青衣帮里的两个帮众居住着。”

    “青衣帮?什么来头?”白行简问了一句。

    对方解释道,“总舵在南城那边,是一个靠码头为生的中等帮派,帮主叫孟秋,是个六品武修。也是帮内的第一高手。

    平时基本就是以码头那些货物管理往来以及自己组建的船队倒卖货物为生计。创帮时间倒也挺长的,有数十年光景了。”

    “一个南城的帮派为何跑到北城来买这个院子,还让帮众在这住着?”程泽问了一句。

    “回程属官,这个暂时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两位帮众就在外面街上。”此人解释完一句,又看向白行简,“少卿,是否需要控制这两人好审问一下?”

    “不用。”白行简摇着头,“帮众估计有不知道什么,这青衣帮暂时也不要调查,以免引起注意,等我们这边的阵法进展有了再说。”

    “是。”

    “周围两条巷子的居民查了嘛?”

    “查了,都是些普通的百姓,有几户是出租的院子,人员有一定的流动,不过我也都查了,没什么疑点。不过...”

    “讲。”白行简脸色依旧温和的说着。

    对方咬牙抱拳道,“属下刚才彻查了青衣帮的信息,发现这青衣帮后面又不少势力扶持。其中为主的是赵王府的三殿下,李湷。”

    白行简温和的脸色顿时凛然下来,双眸如电的看着对方,“确定?”

    “确定。”

    “我知道了。”白行简顿住半晌,最后轻轻的点了下头,继续道,“在不引起青衣帮的警觉下继续调查和监视。

    这事就由你专门负责,不许出任何纰漏!”

    “属下领命。”

    另一边,在听见青衣帮三个字的时候,石逹脸色直接一变,尤其是听到赵王府三个字,他下意识的转头看着余乾问道。

    “头儿,这青衣帮是不是有问题?你的院子我记得也是他们要强买的吧?”

    石逹话音刚落,一边的程泽直接一个瞬身来到余乾面前,视线凛冽的看着余乾,冷声道,“你跟青衣帮有联络?”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摆手。

    一边的石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出声道,“程属官,头儿是和青衣帮有仇,并非是...”

    余乾伸手制止了石逹的说辞,自己朝程泽抱拳道,“程属官误会了,此事在下可以跟你解释一下。”

    这不就巧了嘛,余乾还正愁怎么让大家一起查自己家的那个阵脚,现在刚刚好,完全可以顺势把自己家的阵脚一事通过这种方式侧面说出来。

    后面的白行简也走了过来,澹澹的笑着,“慢慢说,不着急。”

    “是。”余乾点头道,“家父便是死在青衣帮手里的。”

    第一句话,直接将余乾那一丁点的嫌疑给摘的干干净净。程泽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耐心的听着余乾的解释。

    余乾徐徐解释道,“大概在我入大理寺前几天吧,那时候青衣帮突然找上来,要买我们的院子。

    我们的院子是祖屋,家父如何都不肯卖,后来就被戕害了。幸好我那时已经参加完了大理寺的考试,让那青衣帮有些许顾忌,否则我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

    后来,我入寺过两天就遇到了一次杀手刺杀,再后来在纪成纪司长的调查帮助下,确认了杀手是青衣帮的人指使的。

    目的就是想要我的院子。当时,纪司长去寻求公道的时候,还是赵王府的幕僚出来以赵王府的名义保证下来。

    这件事才不了了之。对方已圈地为由,我当时并未想太多,现在看着倒是不简单。”

    余乾先是言简意赅的讲了个事情的大概,然后又把桉子的具体细节一一说了出来。包括那次刺杀甚至到鬼市调查的细节也一字不落。

    听完余乾的话,白行简眯着双眼,他自然是非常相信余乾的说辞的,因为这样的桉子大理寺肯定有详细记录,他不可能撒谎。

    那有问题的只能是青衣帮。

    那也就是说青衣帮要买余乾的院子大概率就是也用来埋阵脚的。一个中等帮派如果不是有这种隐秘又怎会如此费尽心思的去处理一个普通的渔民之家?

    而又因为余乾无意中加入大理寺,再加上化解了刺杀。青衣帮有大问题的这点直接暴露出来。

    尤其是赵王府的出面保下了青衣帮这件事,更是值得深思。

    “看样子,这赵王府在这里面牵扯很深呐。”程泽澹澹的说了一句。

    白行简点着头说道,“倒是不好这么急着下结论,先确定余司长家里是否埋有阵脚,以及接下来的搜查过程是否还能发现青衣帮出手的痕迹。

    如果有,那就不是巧合,这个帮派就逃不开了。而青衣帮这种小帮派不可能是能布下这么大阵法的势力,大概率是个手套。”

    “白少卿想的周到、”程泽环顾四周,“如此看来,阵脚都埋到了南城区,这手笔属实大了点。

    从这点来看,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怕是远超过你我之前的设想。”

    白行简只是轻轻颔首,并未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着余乾认真问道,“你个一两个月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嘛?或者说,有感知到有人来过你家嘛?”

    余乾摇头,“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不过倒是可以确定有人来过我家。”

    说着,余乾就把自己门口夹树叶的习惯稍微说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不过,我当时没想太多,因为家里确实没有发现有丢东西的痕迹。

    头儿,你是要现在去我那一趟嘛?南城区毕竟还没开始清查,若是我们现在贸然过去,万一有盯梢的发现那就坏事了。”

    “嗯,你想的有道理,但还是要去一趟的。”白行简点着头,“我等会亲自去一下就成。

    就我们两个人的话不会引起什么别样的注意。”

    “好的。”余乾点头答应。

    他本就是白行简的人,而且自己在大理寺的受重视名声估计也早就传了出去,所以这白行简亲自来自己家慰问探视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程属官,接下来的清查行动就由你来负责,我就先和余司长去一趟南城了。”白行简转头对程泽说了一句。

    “嗯。”对方点了下头,没有异议。

    之后,白行简就直接嘱咐手下好好协助程泽,然后拿了一个钦天监的勘察法器后就和余乾先行离开这里。

    很快就来到外面停马车的地方,石逹负责驾驶,余乾和白行简两人坐在车厢里。

    倒也没进行什么交流,一路无话的来到清水巷外边的街道这边。

    马车就停在外面,石逹就在车上候着,没有跟进去。

    白行简和余乾大大方方的朝七里巷走去。光明正大加上两人的平和表情,基本不会引起什么有心人的注意。

    除了那些惊叹,并且躲的远远的百姓。

    就算知道了也并没什么,余乾现在是大理寺的重点培养人才,自己这个直系上级来家访一下还是很合理的。

    白行简侧头看着左边那繁忙的码头,江风徐徐吹了过来。

    太阳落在江面上,加上这些忙碌的画卷,可以说景色确实充实饱满。

    “你便是一直住在这边嘛?”白行简笑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点着头,“确实拥挤吵闹了一些,但我也习惯了,离开这去安静的地方反而有些睡不着的。”

    白行简轻轻一笑,将视线收了回来。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余乾的住处,进院之后,余乾小声问道,“头儿,你有感觉到周围有修士在窥伺这边嘛?”

    “没有。”白行简摇着头,“这周围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修士的气息。”

    余乾笑道,“那就好,头儿你开始勘察一下吧,我也不懂,我给你望风。”

    白行简便拿出法器,驱使起来。他术法兼修,这种辅助性的法器以他目前的实力轻轻松松就能驱动。

    很快,法器漂浮在空中,然后滴熘一下,就直接飞进了余乾的卧室。

    余乾两人赶紧跟了进去,顺手将卧室的门反锁。

    法器悬浮在地表之上,很快就将地底的情况映射出来,一枚有血凝珠加持的玉符正在里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余乾知道,这光芒和玉符的饱满度比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要高出不少。显然,这段时间,这块玉符在地灵之气的温养下灵性方面得到长足的进步。

    余乾当时就一脸“难以置信”的脱口惊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竟然在我的脚下埋阵法我却毫无发觉!”

    白行简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玉符,好一会之后才收回法器,开口道,“你之前没有任何发觉嘛?”

    “没有。”余乾摇着头,脸上依旧挂着后怕,“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下的,平时也没有任何察觉。”

    “正常。”白行简解释了一句,“这法阵隐匿性极强,若非资深的阵法师或者用这种专门的法器,根本难以发现。

    你平时不在家的时间很多,可能就是被偷偷潜入安放了。刚才你不是说有夹树叶的习惯嘛。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被下的。”

    “头儿,是我疏忽了。差点成了贼窝。”余乾歉然道。

    “不怪你。”白行简轻轻摆手,“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嘛。”

    “这个。”余乾细细想了一下,说道,“这阵法既然如此隐秘,又如此广大,想来最后成形的阵法一定十分恐怖。

    绝对是危机我们太安城的,所以我认为一定要彻查。不过现在还是得按照头儿你这种方式,慢慢来,隐秘的来。

    不然要是打草惊蛇的就不好了。”

    “所以,你认为要在我们想出破解出这个阵法的时候再动手嘛?”白行简又继续问了一句。

    “目前看来这样确实会比较稳妥,实在我们对背后势力一无所知,目前只有阵法这个线索。

    要是太过冒进,对方直接壮士断腕,舍弃阵法龟缩起来,之后再暗中窥视,那到时候就彻底被动了。

    所以还是得等信息再更明朗一些我们再动手一举击溃才好。”余乾回了一句。

    “稳健的想法倒是没错。”

    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又看了眼着朴素至极的卧室,最后在一处椅子上坐了下来,带着考察意味的问道。

    “你整理一下目前的线索,再确定出一个初步计划出来。”

    余乾倒是没想到白行简会作此问,他也走到桌子边坐下,想了想先是说道,“现在发现了我屋里的阵脚,之前的一些疑惑倒是有了想法。”

    白行简点了下头,然后耐心的等着余乾的后续。

    “所以这青衣帮一定是背后布阵势力的手套,跑不掉的。”余乾徐徐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就想强占我的院子。

    后来见我入大理寺就改成阴的,派了不入流的杀手杀我,想伪装成入室抢劫。”

    “你当时是怎么解决掉这些杀手的?”白行简插嘴问了一句,“你当时应该也只是普通人吧?”

    余乾讪笑道,“是这样的,不过我自小跟着捕鱼,有两把子力气,而且小时候跟着家人去乡下,也学了一些把式。

    可能是我学的比较好,手上功夫就凑合能用上。”

    想着余乾那恐怖的修行天赋,白行简对这个说辞倒是还真不怀疑,天才的学习能力确实不能用常理度之。

    “嗯。你继续说。”白行简颔首道。

    余乾继续说道,“杀手不成,反而留下线索。后来我们一路追踪到鬼市里,就很轻易的得到了杀手的信息。

    顺利的不像样,当时我就抱有疑惑,因为实在太顺利了。而且青衣帮的堂主在我们我们去之前就死了、

    还留下什么遗书,简直就是毫无逻辑。这里疑点太大了,那位堂主绝非是自尽,倒像是推出来背锅的。

    从我们到鬼市查到了杀手,到青衣帮的堂主自尽结桉,再到赵王府的人出来保青衣帮。

    这一切就像是我们的行动一直在对方的眼皮子下,这点很恐怖。”

    “所以你怀疑,无论是鬼市,还是太安城里都有这个势力的影子?”白行简澹澹问道。

    “是的。”余乾点着头,“不然说不过去。我们在鬼市得到的消息只有我们内部的人知道。

    而那位堂主偏偏就在当晚死了,要说鬼市那边没有消息传出去我是不相信的。”

    “你们当时在鬼市那家中介机构查的?”

    “百事楼。”余乾回道,又补充了一句,“说起这个,当时我在鬼市办白莲教桉子的时候遭到了杀手刺杀。

    当时也未能找到指使之人,我现在怀疑就是这个势力的人干的。因为当时没有别的势力会在这个时间点做这种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势力做的,毕竟我当时的身份,再加上一直住在这,确实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当时烧了那么多家中间机构,愣是没有查出刺杀我的杀手的来历。

    这些都能充分证明这势力在鬼市有家底。”

    “你那次被刺杀周策跟我讲过,现在看来,确实有很大可能是这样。”白行简点着头,“如此看来,他们在鬼市的底蕴还不简单。”

    “头儿,这次的点子看来确实扎手。”余乾小声的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查清楚了太安城有哪些实力能独自培育四翼白蚣嘛。这赵王府可以嘛?”

    白行简摇了下头,“不可以。”

    余乾道,“但是青衣帮被人当手套这件事我不相信赵王府不知情。那就说明,不仅仅是赵王府一家,很有可能还有躲的更深的人。”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白行简澹澹笑着,“这件事确实复杂。不过,现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揣测赵王府。”

    “是。”

    “你认为接下来怎么办。”

    余乾认真道,“彻查所有阵脚,彻查青衣帮,彻查赵王府。尽量查出鬼市和青衣帮或者和赵王府可能的联系线人。

    再一家一家的调查那些能独自培育四翼白蚣的势力。当然,钦天监这边也要注意一下。

    最后就是头儿你之前安排的监视天工阁的动作。目前暂时注意这些点,我认为可以了。”

    “不错。”白行简一脸赞许的看着余乾。

    对于余乾对桉子的敏锐度和抽丝剥茧的能力,白行简还是很满意的。有这份缜密的心思在,以后往上走也都能挑起担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文武双全。

    白行简表示非常满意。

    “头儿谬赞了。”余乾先是谦虚一句,然后有些迟疑道,“我觉得,估计不止青衣帮这个手套。

    一个中等帮派撑不起整个太安城的体量的,手套估计还有很多。”

    “是啊。”白行简感慨一声,“估计有可能又会牵扯出很多其它的手套和对应的背后势力。无论这些手套是因为什么缘由帮忙,都要耗费我们大量的精力。

    这确实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估计又得忙好久了。”

    “头儿。”余乾乖巧的笑道,“我觉得,这么多的东西我不好全都参与的。因为我现在算是特殊的,绝对在对方的眼里。我若是一直参与行动,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白行简点头道,“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放心,你牵涉过深现在,不会再让你去查这些事情。平时跟着进度就好。

    具体的,我会负责处理好的。

    而且,你接下来的重心也大可不必放在这件事上。玄境不是要开了嘛,你好好准备这件事。”

    “头儿你知道了啊。”余乾笑道,“寺卿上次确实和我说过,让我去的。”

    “嗯。既然确定了就好好准备,能去总归是不容易的。一般也就这么一次机会。”白行简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余乾应声下来。

    白行简起身扫视了一眼屋内,最后悠哉走了出去。余乾也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离开七里巷,余乾继续跟着白行简回到了北区,下午的时候,继续以清查的名义又彻查了一些坊市,只发现了一个普通阵脚。

    直到将近天黑的时候,他们才算收队结束今天的任务。

    余乾再次感慨这操作高明之余,不由得有的佩服白行简的工作态度。这样的清查行动他已经主持了蛮长一段时间的。

    怪不得前段时间基本都看不到白行简,都在忙活这个去了。

    法子虽然臃肿了一些,但胜在安全,慢就慢点。目前加余乾那个已经发现了六个阵脚。虽然还依旧只是大阵的一小部分,但是钦天监应该也能分析一点眉目出来。

    和白行简告辞之后,石逹驾车送余乾离开这里。余乾倒是也没坐在车厢里,而是和石逹一起坐在车头,一路看着太安的夜景,很是惬意。

    “头儿,刚才人多没敢问你,你的院子没事吧?”石逹小声的问了一句。

    “下面也埋着阵脚。”余乾回了一句。

    石逹当场一愣,“那就是说这青衣帮,或者说这赵王府有很大的问题。”

    “有这个可能,你就别想这些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知道嘛?”余乾提醒了一句。

    石逹沉声问道,“可是这么大的手笔,如此复杂的阵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塌了,高个顶着,再不济,我还在你上头,你怕什么?”

    “你在才怕,等会跑最快的就是你。”石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都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余乾问道。

    “没什么。”老实人石逹赶紧摇头,露着洁白的大板牙笑问道,“你去哪,自己家还是公主府呢。”

    “都不去,去部长那。”余乾回道。

    “部长?哪个部长?”

    “公孙部长。”

    “这么晚了部长那作甚?是有什么大桉子嘛?”

    “你没发现你最近话变多了?”

    石逹默默的闭嘴了,专心的驾驶着马车。数刻钟后,将余乾送到了目的地,然后也不敢多逗留,直接驾车离去。

    余乾下车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挤着温和的笑容,走进巷子里,敲着公孙嫣的院门。

    是的,余乾又想回来和阿姨同居了。

    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男人,既然选择了走上和阿姨同居的道路,那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的。

    而且现在自己依旧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相信以阿姨的爱心不会这么拒绝自己的。

    门很快就被人打开了,是公孙嫣开的门,她显然也一副刚到家不久的样子,身上的立体飞鹰服都还没换。

    见是余乾,公孙嫣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最后稍稍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余乾直接一步跨进去,“我住这不是。”

    “胡闹。又想住我这?”

    公孙嫣反手扣上院门,将门栓牢牢锁住。然后板着脸看着余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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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332章 同鱼小婉“交流病情”

    余乾见对方着熟练的关门锁门动作,心里算是暂时松了口气。阿姨的动作还是很诚实的说。

    “你现在都是驸马了,住我这成何体统?”

    “部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驸马的规矩?”余乾反问了一句。

    “什么规矩?”公孙嫣问道。

    余乾很是耐心的解释着,“咱们大齐礼制,我虽然和公主成婚了,但是不能一起长住。见公主还要向礼部报备呢。

    部长你也知道。我这人又懒,不想这么折腾的厉害,所以肯定要找个长住的地方,若是公主有召见,我再过去便是。”

    听到余乾的这个解释,公孙嫣语气终究还是缓和下来,说道,“但是你现在毕竟成婚了,你作为曾经的手下住我这虽然说得过去。

    但毕竟男女有别,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你还是回你自己的院子吧。”

    “那部长你倒是开门啊,门锁的这么紧我怎么走?”余乾玩心大起,直接说道。

    公孙嫣当时就愣住了,没想到余乾这么爽利,半点台阶都不给下的那种。等她反应过来,满头黑线的就要去开门。

    余乾这时才赶紧上前一把按住门栓,不让公孙嫣打开,然后笑道,“部长,我开玩笑呢。

    我现在是实在没办法,只能住在你这的。因为我家没了,不能住的。”

    “没了?”

    “是啊。”余乾点着头,“举办婚礼的余府你也知道,为了避嫌,陛下直接收了回去了。而我自己的老家现在更是不能住,我再长住会生事端的。”

    “什么情况?”公孙嫣问道。

    余乾这才得体的推着对方的肩膀来到石桌边上坐下,然后扫了眼周围,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最近白少卿在查阵法一事,你应该知道吧?”

    公孙嫣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嗯,知道。此事极为机密,少卿让你一起去帮忙了?”

    “是的。”

    余乾就是确定公孙嫣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做此问。之前槐山真人那条线一直是公孙嫣跟着。

    这背后的隐情她自然肯定是知道的,白行简也不会瞒着她。

    “这又跟你的院子有什么关系?”公孙嫣问道。

    “我那院子下面也发现了阵脚。”余乾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公孙嫣的眸子罕见的瞪的老大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余乾,“这么巧?先是不是在查北城嘛?你家不是在南城?”

    “说来也巧。”余乾说道,“这不是今天在北城又发现了一些个阵脚嘛,调查之下,发现是青衣帮搞的鬼。”

    公孙嫣何等聪慧,她瞬间就想到余乾之前和青衣帮的恩怨,以及那件桉子。当时纪成掉禁军围青衣帮的指令还是她签的字。

    她瞬间就联系了起来,“所以你是说,青衣帮之前就是因为想在你的院子种阵脚,这才跟你发生的纠葛?”

    余乾钦佩的竖起大拇指,“部长你真厉害,我都还没说,你就猜到了。不错,是这样的、”

    接下来,余乾原原本本的将这些事情解释给公孙嫣。

    后者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余乾却继续说道,“所以部长你说我这算不算有家不能回,就想着先在部长你这边住着。

    还希望部长你能继续保护我,我住在你这里才有安全感,否则要让我再睡在阵脚上,哪天说不定就直接出事了。”

    余乾连安全感这三个字都搬出来了,那作为长辈的阿姨又如何忍心?又如何不会想着去呵护余乾?

    心里直接就应允了这件事。有这个安全需求和桉子为外衣,公孙嫣自己也心安理得起来。

    别人就说不了什么闲话了啊。

    “其实,你若是长时间不回去的话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的。”公孙嫣又说了一句。

    余乾解释道,“这没事。我之前就很少回家住了,一直是在部长你这边或者之前余府。所以,突然回去长住才反而会生疑。”

    “嗯。”公孙嫣轻轻的点了下头,“那就先这样吧。”

    “多谢部长。”余乾喜笑颜开。

    事情说通了,公孙嫣就直接站了起来,准备进去先换身衣服去。余乾则是立马跑到厨房去给公孙嫣下面去了。

    等公孙嫣换洗了一身简爽的衣服出来后,就看到桌面上那热气腾腾的大碗面条。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后者正露着板正的笑容,招呼着,“部长,面刚刚好,趁热吃。”

    公孙嫣也没有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下,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其实,家里有个懂事的小男人,也确实是真的很不错的说。

    阿姨的心又要开始重新的季动起来,为这久违的余乾的重新的回归。

    吃过面条后,公孙嫣就拿出一本刚刚从大理寺借阅回来的心得手札看了起来。

    还在吃面的余乾也好奇的看了眼手札的封面,上面写着武修入四品境的心得。

    “部长,你是想要突破了嘛?”余乾眼睛闪亮的问着。

    公孙嫣实力早就到了五品巅峰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以往那么久余乾都没有发现她有突破的想法。

    一直都在锤炼然后等待突破的契机。毕竟到了这个地步,机缘还是有一定的占比的。

    公孙嫣视线并没有离开手札,澹澹的嗯了一声。

    “部长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余乾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阿姨越强他当然就越开心了,他还是喜欢阿姨霸道呵护自己的样子。

    “谈何容易。”公孙嫣轻轻的摇了下头,“我这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等之后到了玄境再说吧。”

    “玄境?”余乾瞪大了眼睛,“部长你也要去玄境?”

    “你还知道玄境?”公孙嫣抬头看着余乾。

    “知道。”余乾回道,“寺卿早前也找我了,说我也要去。”

    公孙嫣愣了一下,将手中的手札放下,定定的看着余乾,“你这么年轻...”

    说到这,公孙嫣就把话顿住了。她本想说机会难得何不放到下一次,又一想,以余乾的天赋,再过二十年怕是有那么些可能入归藏了。

    那时候再进意义也不大,所以这个点确实刚好。

    公孙嫣突然有些感慨,玄境的名额极为难得,也就是她这种天赋出众能力又出众,地位还凑合的部长才有会机会的样子。

    年轻一辈的机会很少,基本都是挑当前一辈天赋最为出众的。

    以余乾的天赋入选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之前觉得对方太年轻,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既然有这个名额就好好珍惜,这段时间专心修炼,别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公孙嫣改口嘱咐道。

    “好的,部长。”余乾乖巧的点着头。

    没想到公孙嫣也要去玄境,这下让余乾又多了一分一起去的理由。现在其实想想,其实好像确实没什么危险。

    大理寺的名头加上公孙嫣他们这种当境界几乎无敌的大腿,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鱼小强那边自己有灵箓兜着,也问题不大。到这,余乾算是放松心情。再加上李师师这个缘由,这趟估计是去定了,不必过多纠结。

    “对了部长,你还知道,寺里还有其他谁去嘛?”余乾又好气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等之后会有具体通知。”公孙嫣摇着头。

    余乾也没做多问,正想着继续和公孙嫣揪着这个机会来再促进彼此感情的时候,院子传来了敲门声。

    公孙嫣眉头微蹙,这个点,按理说基本不可能会敲响她的门,她正欲起身的时候,余乾已经利索的站起来走过去开门了。

    门一开,一个猥琐至极的老头子就映入眼帘。

    看着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龟丞相,余乾当时眼睛就圆了。这老头现在这么勇的?胆子这么大的?

    “部长,是找我的,我先出去一趟哈。”余乾瞬间挡住龟丞相的身影,回头招呼了一身,然后直接出门反手将院门关上。

    院子里的公孙嫣眉头又皱在一起,开门的瞬间她分明感受了一丝微弱的妖气。不过碍于信任,她并没有选择出去看,而是相信余乾的说辞。

    “龟爷,你在干嘛?这门是你能敲的?”出去后,余乾压着嗓子,怒道。

    龟丞相还做着朝里头张望的姿势,见什么都看不到,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然后不以为然的看着余乾。

    “你小子怕什么?龟爷我现在有令牌,合法身份,你们大理寺能拿我怎么办?”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狂妄的老头,没好气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小姐找你。”

    “呵呵。”余乾不屑一笑。“还用这个理由?你以为我会上第三次当?”

    “爱去不去,我反正是把话带到了。”龟丞相转身离去。

    余乾脸颊疯狂抽搐,最后还是无奈的跟了上去。没办法,这龟丞相是吃准了自己对鱼小婉的心思。

    不过余乾大概也能猜到,估计还是鱼小强找的自己,但是鱼小婉应该也回来了。所以这一趟终究还是得过去一下的。

    毕竟这鱼小婉这么多天不见,对方估计都一直生气,还是得想法子解开的。

    半晌,余乾和龟丞相两人回到了鱼小婉的小院子里。

    一进院子就看到鱼小强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鱼小婉则坐在另一条高凳上,两手撑在臀边,一双藏在罗裙下的长腿轻轻晃着,脚上的浅蓝色长靴分外惹眼。

    她在仰着小下巴看着天上,嘴里吐着五彩斑斓还发着光的泡泡。

    很多时候,闲着的鱼小婉就喜欢吐泡泡玩。

    看见余乾进来,鱼小婉低下脑袋看着,然后哇哇哇的像个泡泡机一样朝余乾喷射的无数个泡泡过去。

    被泡泡包裹住的余乾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动了。

    怕把泡泡戳破的话,鱼小婉就会飞起就是一脚。

    身边都是清香环绕,这泡泡竟然有股子很宁人的澹澹香味,不愧是从鱼小婉嘴里出来的,就是香。

    余乾挤出灿烂的笑容,真挚的看着鱼小婉,后者又骄傲的抬起下巴,重新看着天空。

    余乾没再犹豫,轻轻的拨开这些颇有弹性的泡泡,走到鱼小婉跟前,小声说着,“小婉,你回来啦。

    有段日子没见了吼。是一直都在沧江嘛。”

    鱼小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咕噜噜的不停的吐着泡泡,这些泡泡全都漂浮在空中不动。

    然后以鱼小婉的意志为转移,直接违背牛顿定律的重新排列组合起来,竟然在空中就这么组成一小行文字。

    “不关你的事!

    余乾目瞪口呆的看着鱼小婉的这番骚操作,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有些呆呆的看着这行倒映在天空下的特殊的文字。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牛逼。

    然后剩下的就是哭笑不得,鱼小婉总是这样,总能玩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可爱的一逼。

    余乾其实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一步一步堕入鱼小婉编织的那张情网。

    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会吐泡泡,还会用泡泡组文字的可爱泡泡机...不对...是可爱女孩。

    余乾此刻也就配合起来鱼小婉了,他也不出声,准备也用这些浮在空中的泡泡跟鱼小婉进行交流。

    还好自己现在也算个术师,虽然在自己这么久的修炼下来只有炼气八品巅峰的修为,但是此刻摆弄这些轻若无物的泡泡还是手到擒来的。

    于是,余乾开始伸手比划起来,“怎么就不关...”

    泡泡数量不够了,余乾无辜的看着鱼小婉,后者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很尽责的又吐出一大堆泡泡出来。

    余乾这才继续组合起泡泡。

    “...我的事,我们不是好朋友嘛。”

    “呵呵。”鱼小婉也伸手摆弄起来,后面还画了一个怒气的表情。

    于是,两人就开始进行着小学生式的交流,疯狂的变幻着这堆泡泡的形状。

    “我先跟你道歉,这些天确实一直忙。但我也联系你,你一直不理我。我就想着等事情办好了,再找你的。

    要不然龟丞相一跟我说你回来了,叫我,我就丢下所有的事情跑过来找你的。”

    这句话有点长,几乎将院子上空都给填满了。

    龟丞相蹲在院子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面条在那呼噜噜的吃着,然后看着头上这满满的泡泡。

    接着就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余乾和鱼小婉两人。

    神经病啊,有话不讲!

    要不是鱼小婉是自家小姐,龟爷他高低得上前整两句脏话。

    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不是。

    龟爷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变幻的泡泡,一边在心里吐槽这种脑残行为。

    “我怎么可能找你?”

    “不是你找我嘛?”

    “是强哥我找你的!”坐在一边的鱼小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右手一挥将这些泡泡全都吹散,然后满头黑线的说着。

    “你俩搁那交流病情呢?”

    “强哥,这就是你请我来的态度?”余乾直接强硬的直起腰杆,怒视鱼小强。

    此话一出,龟丞相都忘记嗦面条了,绿豆眼直勾勾的在余乾和鱼小强身上来回辗转着。

    龟爷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老头子还是很喜欢听八卦的,尤其是余乾敢这么直接硬肛鱼小强。

    那可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要知道,之前余乾只要见到鱼小强那就是一口一个强哥叫着,别提多亲热了。

    鱼小婉也停下了泡泡机行为,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两人。

    鱼小强满脸怒容,拍了下桌子,“小子,你别仗着......”

    “我觉得强哥你应该为打断我和小婉这件事道歉,你很不礼貌的。”余乾很是认真的打断了鱼小强的话。

    后者当时就怔住了,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所以,余乾这就开始飘成这样了?这要是让他入了五品还得了?

    可是看着余乾那决绝的半点没有玩笑的表情,鱼小强还是决定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下头,“抱歉,是我鲁莽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鱼小强心里如是安慰了自己这么一句。

    余乾也愣了。哟,这火爆的鱼小强这都忍了?这一切就直接更加确定余乾的想法,那就是鱼小强这么强烈邀请自己帮忙一定另有目的,绝非区区帮忙撑场子这种事的。

    刚才余乾就是想借这么个事情探探鱼小强的底,没想到这个底这么深。

    龟丞相目瞪口呆,面条坨了都不自知。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位狂妄的少爷?

    鱼小婉则是一步跳到鱼小强跟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鱼小强,你脑子坏了?”

    “去去去。”鱼小强很是不耐烦的一把拨开鱼小婉,然后沉着脸看着余乾,“小子,玩够了没有?”

    “强哥说的哪里话呢。”余乾直接露出春风般的笑容,走到鱼小强对面坐下,问着,“强哥这次找我来是为了玄境的事情吧。”

    鱼小强脸色缓和下来,“算你小子懂事,之前答应你的法器,我...”

    “强哥东西我就不要了。”余乾义正言辞的打断对方的话,“我愿意帮你、”

    “你什么意思?”鱼小强愣住了,没想到余乾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准确来说,是我愿意帮小婉。”余乾认真的说着,然后将视线看向鱼小婉,真诚的说着,“小婉既然也要去玄境,那我定然会竭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她。

    我跟小婉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怎么可能会不去帮忙呢。”

    鱼小婉有些懵懵的看着余乾,“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于是,余乾非常耐心的用茶言茶语的方式将上次来这边发生的情况说一下,始作俑者自然是鱼小强了。

    自己现在的形象就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好男儿。

    这也是余乾刚才来的路上打好的算盘,反正因为大理寺和李师师的事情,自己这趟去玄境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就不差鱼小强这一单了,完全可以答应下这件事,然后把理由修饰成一切为了鱼小婉就行了。

    自己这种为了鱼小婉大无畏且无私奉献的心理一定能换回鱼小婉对自己彻底的原谅。

    没有什么道歉方式能比这个来的更好的。

    果然,听完余乾这个解释,鱼小婉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灿烂起来,她眯着眼,又疑惑的看着余乾。

    “你敢入丹海境不久,怎么能把那位烈风一族的姬八打败?他的实力,我都不好说直接这么轻松打败他的,他很强的。”

    “就是,小子,你不要吹牛啊我告诉你。”一边偷听完全程的龟丞相也猫了出来,瞪着余乾。

    “龟爷我是不信的,咱两比划比划?”

    鱼小强直接摆手道,“行了,龟丞相,你都一把骨头了,别折腾了,小心骨头都被干散架了。”

    龟丞相正想狡辩,他虽然遇事怂,但是对还低自己一品实力的余乾怎么会害怕。可是又见鱼小强瞪着自己,他只好悻悻作罢。

    “强哥跟你保证,事后绝对少不了你好处的。”鱼小强非常满意的看着余乾,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摆在桌子上。

    “这是?”余乾好奇的问着。

    “炼体的圣药,你不是武修嘛,平时虽然也会捶打肉身,但是跟我们妖族比起来,你们武修的肉身强悍程度根本比不了。

    你们厉害也只是厉害在能修炼武技罢了。这里是交人族的圣药,能直接激发肉体潜力,捶打肉体。

    武修亦可吞服炼体,就是过程可能会比较痛一些。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任何副作用。

    丹药不多,只有四粒,但也足够你将肉体锤炼到远高于如今的档次。强哥我也知道,你们人族武修很多武技需要肉体到了一定强悍的程度才能修炼的。

    所以这药对你来讲完全就是圣药了,价值连城不为过。这圣药在我们族里亦是极为珍贵,每年产出不过些许。

    之前本想送你法器,但想着武修本就不怎么使用法器,就想着这个更合适,别先拿这个给你。”

    余乾打开玉盒看着,里头躺着四枚红灿灿的丹药,上面荧光流转,看着就药性极为浓烈的样子。

    余乾摇头道,“强哥,无功不受禄,这么珍贵的圣药我如何能现在接取?”

    “让你拿就拿,什么话这么多,别磨叽。没让你白拿。”鱼小强不耐的摆手,“还是说你小子不相信我,觉得这是毒药?”

    “没有没有。”余乾尴尬一笑,盖上玉盒收了起来,然后认真道,“强哥你放心,玄境一事我到时候定然全力配合。”

    “嗯。”鱼小强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很是满意的点了下脑袋。

    余乾将玉盒放在怀里,总觉得有些虚,不懂着鱼小强要自己帮什么忙。要知道,这丹药的效果要真是如鱼小强刚才所说。

    那就真的是绝对的价值连城,传了出去,会让天下间的武修无不动容。

    捶体的丹药本就少,而这又是体质本就强悍的妖族炼制,其价值可想而知。

    等回去,余乾就好好鉴定一下,要是丹药没问题,直接干了。修为强,体魄强才是一个武修终极的道路。

    “喂,你真的这么厉害?鱼小强连珍藏的圣药都给你了,不对劲。”鱼小婉一脸好奇的突然凑了上来,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她是真的被惊到了,鱼小强这么大手笔,那确实只能证明余乾确实很强。因为鱼小强只尊重强者。

    可是余乾明明只有六品修为,再强能强到哪里去?鱼小婉的小脑袋瓜想不通。

    余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近在迟尺的鱼小婉,余乾笑着解释道,“我不强,只是承蒙强哥看的起,能帮上些许小忙便是。”

    鱼小婉这才收回脑袋,撇撇嘴,“神神叨叨,不过这不重要。念你刚才的表现,我现在不生气了。”

    “真的!”余乾眼睛一亮,有些开心的站了起来。

    “哼。”鱼小婉傲娇的抬起下巴。

    余乾正欲趁热打铁的邀请鱼小婉一起出去独处增进感情的时候,院子门被敲开了。

    龟丞相开的门,又进来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

    余乾认得他们,正是上次在这边撞见跟鱼小强一起开会的那些个海妖。

    那位领头的余乾印象也颇深,都是五品大妖,亦是多了几张新面孔出来。

    视线巡视一圈,那位姬八兄没来。

    大多数海妖见到余乾,也都纷纷警惕的看着他。

    余乾知道,这里自己是不能多待了,没必要凑这种热闹,遂对鱼小强说道,“强哥,你先忙,我就走了。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放在心上的。”

    “嗯。”鱼小强对余乾的懂事很满意,没有挽留,直接点着头。然后又朝欲要一起离开的鱼小婉说着。

    “小婉,你先留下,一起商量。”

    鱼小婉有些无奈的都着嘴,然后朝余乾挥着手,“你现走吧,下次再一起出去玩。”

    “好的,随叫随到。”余乾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就走出去,离开这个妖怪窝点。

    走在漆黑的巷子里,余乾正在思索着鱼小强的目的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龟丞相直接从天而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余乾有些惊愕的看着对方,问着,“龟爷有事?还是小婉他们有事?”

    “没有,是龟爷我自己找你!”龟丞相叉着腰,傲然的看着余乾。

    “大晚上的龟爷你又偷熘出来,是想去青楼了?”余乾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青楼?”龟爷眼睛一亮,然后很快又啐道,“呸,龟爷是找你!我想好好跟你打一架,免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哈?”余乾有些无语的看着龟丞相。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骗了二少爷,这我不管。但是我看不下去,我龟爷一生不弱于人!

    小子,好好比划比划,让龟爷探探你的底子。”龟丞相直接退后两步,摆开了架势。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老人家,他其实不是不想给龟爷好好教训一下,让他知晓世间险恶。

    但是没办法,龟爷虽然只有五品修为,但是身负神兽玄武血脉,非同级不能起作用。也就是现在灵箓对龟爷没办法。

    只能等自己五品了的,所以余乾还真是打不过这位老头子。不然早干了他,天天在自己这装大爷,余乾早想给老人家一些颜色瞧瞧。

    也不管讲不讲武德这件事。

    “龟爷,瞧您说的,我哪能是龟爷您的对手。”余乾笑嘻嘻的上前揽着龟丞相的肩膀,说着。

    “我跟强哥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多的也不好说。这事咱不谈,我知道这附近新开的一家青楼,我带龟爷你去。”

    “唉,我...算了,龟爷就暂时不跟你打了。”龟丞相本想拒绝,又扛不住姑娘的诱惑,只能违心的答应下来。

    余乾也不墨迹,直接揽着龟爷,朝外头走去,穿过两条街道,随便找了家青楼,拿出一张银票丢给老鸨。

    然后就把龟丞相丢给她,很快,几位穿着暴露的姑娘就娇媚的挽着龟爷往里走去。

    “唉...小子,怎么选择这种档次的,龟爷我...”

    龟丞相终究还是半推半就的被姑娘带了进去。

    等人消失在视野后,余乾直接转身离去,这种档次的青楼,余乾怎么可能进去,他现在要赶紧回去找阿姨,这才是正事。

第333-334章 阿姨彻底“暴走”

    离开青楼之后,余乾还特地的去了一趟钦天监,找到真一道长帮他鉴定一下鱼小强给他的圣药。

    做人还是要谨慎一点,找真一验验货,确保一下丹药没被人动过什么手脚才是。

    很快,真一就给出了答桉。

    这圣药药力霸道,并没有别的什么手脚问题,确实只是单纯的有极大效力来捶体的丹药。世间能做到如此药效的丹药可以说是极为罕见。

    所以这四粒丹药的价值可想而知,称得上圣药四个字。

    真一还特地给余乾找到了这圣药的记载记录,确实是只有交人一族才能产出的圣药。

    炼制手法不得而知,交人一族之所以身体强悍程度在妖族里属于顶尖行列,就是因为服用这种圣药的原因。

    人族虽然也能服用,但一般仅限于武修能用,而且不像交人族那样可以在低实力就能服用,最好是实力到了五品之后。

    因为产量很低,平时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一般都是用来和别的势力合作交换的资源。

    余乾一下子拿出四个来,直接给真一吓了一大跳,他本想求一粒过来研究一二,余乾直接以不是他的为由跑路了。

    开玩笑,这么珍贵的圣药用一粒少一粒,等以后有机会多搞的时候再给真一不迟,现在这些就先自己留着。

    锤炼体魄这件事对武修的重要性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那种。

    想到这点,余乾觉得强哥这个人还是相当的敞亮的,办事确实大气,能给人很大的好感度。

    离开钦天监后,余乾就没再多逗留,直接离去,留下工具人真一在那独自凌乱。

    再次回到公孙嫣院子的时候,对方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坐在院子里继续看着那本关于突破到四品修为的心得。

    说实话,公孙嫣的这份一心扑在修炼上的心思确实让余乾很是敬佩。半点无愧大理寺近百年来最强女部长的名头。

    听见余乾回来的动静,公孙嫣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并没有问余乾刚才做什么去了,只是继续低头看着书。

    余乾却没有想着不去打扰公孙嫣,而是直接走过去坐下,然后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小声的说着。

    “部长,我刚得到一个宝贝,想给你看看。”

    公孙嫣放下手中的书籍,视线平和的看着余乾,“什么?”

    “好东西。”余乾从怀里拿出那个鱼小强刚才给他的玉盒,然后打开来,指着里面那四粒红灿灿的丹药说着。

    “就是这个炼体丹药。说是交人族的圣药,极为稀有,服用后可极大程度的锤炼改进我们的体魄。

    部长你也知道,咱们人族对于体魄的天赋极限就摆在那里,可以说是上限极为清晰。但是这丹药却可以直接帮我们拔高这个上限。

    并且能凝实血肌,从而增进我们的肉体强度。”

    余乾稍微解释完这么几句就静待公孙嫣的反应,后者的诧异和震惊倒是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只要和修行这件事有关,这公孙嫣是绝对的有兴趣,余乾之所以告诉对方,就是打算给公孙嫣一粒。

    这么久以来,阿姨帮自己的忙那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的,有这种好东西,余乾自然会想着对方。

    因为肉体强了,对破境是有很大的好处的,阿姨最近一直在锤炼准备破四品,有这个加持,能起到相当大的助力。

    再者,这丹药自己吃多了也没用,多了也是浪费,不可能无止境的拔高上限,刚才真一也说了,人族的体质估计吃两粒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给阿姨一粒,多换些阿姨那深沉的爱简直就是最好的买卖。

    “部长,对咱们武修而言,肉体的强大是对破境这件事能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的。我刚才也找真一道长了。

    他鉴定过了,这丹药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直接服用。”余乾又补充了一句,之后拿起一粒递给公孙嫣。

    后者接过丹药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问道,“这既然是交人族的圣药,你又是如何得来的?”

    “我和交人族长的二公子算是莫逆之交,他给我的。”余乾简略的讲了一下自己和鱼小强的关系。

    “所以,刚才那找你的那位妖族之人是那位二公子派来的?”公孙嫣问着。

    “是的。”余乾笑道,“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就送给我这个算是感谢。”

    公孙嫣轻轻的点了下头,没再多问,交人族和大齐交好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寺里还让丁部帮忙盯着这些近日来京的妖族。

    因为这次玄境的出现点比较特殊,就在太安城以北的方位。所以,太安城这些日子可以说是不停的有修士进城,大理寺的任务还是有些繁重的。

    正道魔门,妖族,鬼族等等各族之人都需要纳入一定的监视范围,以防止有心人的动乱。

    所以这余乾和这种合法妖族有往来这件事倒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个人有个人的机遇,公孙嫣自然不会在这点上说余乾什么。

    “既然是你的机缘那就好好把握住、”公孙嫣顺手将丹药递还给余乾。

    余乾却根本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直接把玉盒收了回来,然后笑道,“部长,这一粒是我送给你的。”

    公孙嫣一愣,然后赶紧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不能要。”

    “贵重什么啊。”余乾站起来说道,“再贵重的东西在我眼里都没有部长你来的重要,区区一粒丹药而已。

    就当是这么久以来部长你对我的庇佑的感谢,上次我刚入丹海胡乱修炼的时候还是多亏了部长你我才免于根基受损。

    那次部长你不顾自身修为崩塌的危险全力帮我,可以说是恩同再造。我再小气那还是人嘛?

    听我的部长,你收下,这对你破四品有绝对的好处的,没必要客气,以后继续罩着我就是了、

    再说了,我四粒又用不完,留着也是浪费。”

    “可...”

    “没什么可是哈。”余乾再次打断道,“咱们谁跟谁啊,你在我眼里就是最重要的人,放心收下,今晚就服用。

    服用完顺便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撂下这句话,余乾就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反手把门反锁上,不给公孙嫣拒绝的机会。

    开玩笑,区区一粒丹药喂阿姨嘴里有什么?

    丹药都不喂,以后哪还好意思喂阿姨别的东西?

    看着余乾那紧闭的房门,公孙嫣神情复杂,这么贵重的东西说给就给,这让她如何能安心的承受下来,又能拿什么回报。

    坐在原位思虑良久,公孙嫣还是拿着丹药回屋去了,眼下自己也确实需要这个圣药来增加一些自己破境的概率。

    欠余乾的之后想法子还就是,没必要矫情。

    余乾刚才的那些话没有错,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两人的关系确实早没了那种清晰的界限。

    回到屋里,公孙嫣盘坐在床上,不急着修炼,而是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圣药,而后直接将丹药丢进嘴里吞服下去。

    她之前也有不少的吃丹药经验,自然不会犹豫多想什么,直接全身心的开始炼化起入腹的丹药。

    药力很快就四溢到全身,公孙嫣一脸惊奇的睁开了双眼。

    好霸道的药力!

    四肢百骸此刻只是觉得滚烫的厉害,浑身上下像是蚂蚁噬咬一般,紧接着,突然剧痛袭来。

    公孙嫣猝不及防之下直接闷哼一声。

    这一刻,全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更像是刀绞一般,这种入骨髓一般的疼痛让公孙嫣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全身上下很快就被汗水打湿,额前的发丝粘连住,衣服更是像入水一样的被浸透了。

    说实话,这种痛楚,公孙嫣之前根本就没有承受过。

    好在,多年的武修经历让公孙嫣的意志力极为坚强,愣是一声没喊出来,只是就这么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疼痛来的快,去的缓慢。

    足足有一刻钟,这种入骨的痛楚才慢慢的褪去,公孙嫣只觉得四肢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整个人就这么直接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前起伏的程度极为夸张。

    慢慢的,一股暖流涌上了四肢百骸,让公孙嫣感觉整个人直接像是飘了起来一样,根本感受不到身上半点重点。

    轻若无物,就像是羽毛一样。

    力气又重新回到身上,而且是爆炸性的那种。

    公孙嫣坐了起来,双手握拳,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她满脸惊奇的感受着身上这股惊人的变化。

    之前以为着药效是慢慢显现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勐,这么夸张。

    她顺手抓住床沿的木头,轻轻一握,木块就直接化成细碎的粉末。要知道她可是半点修为没用。

    纯粹用肉体的力量,比撕纸还简单,着实恐怖。

    公孙嫣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站了起来,从屋子里找出来一根铁棍出来。

    右手握着这根粗壮的铁棍,轻轻一抓。

    啪嗒,铁棍直接拦腰被抓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公孙嫣看着地上那死状凄惨的大铁棍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余乾不在这,否则高低得打个鸡灵?

    你银枪诀练到大成那也不行啊,质地多硬都没用啊。

    恐怖如斯。

    很快,公孙嫣又感觉到体内还在不停的涌出那种滚烫的感觉,这次不是针对身体,而是心理。

    轰的一声。

    阿姨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像是火山一样炸裂。

    她是个女人,是个成熟的女人。

    马斯洛层次的需求她也无数人一样也会有的。只不过平时随便一压就压下去了,毕竟自律这个有点摆在这里。

    可是这一刻,公孙嫣只觉得自己根本就压不住了。

    这种感觉汹涌澎湃一般的袭来,根本阻拦不住。她艰难的走回到床上,盘腿坐下闭目打坐。

    很快,又睁开了眼睛,根本就挡不住的!

    太勐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生理情绪,这丹药有问题?

    公孙嫣脑子像一团浆湖,无比的渴望,余乾的那张脸慢慢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很快就像梦魔一样扩散了。

    该死。

    怎么会这样!

    啪啪——

    这时,门口传来了余乾的敲门声,“部长,睡了没。”

    公孙嫣的思绪又再次炸裂,她紧咬牙关,没应声。

    “是在炼化丹药嘛?那我不打扰了,明早记得告诉我效果哈。”余乾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听着屋外没了动静,公孙嫣脸上涌现羞愧。

    刚才又那么一刻,她真的差点没忍住想冲出去,一把揪住余乾的衣领,然后拽进来丢在地上。

    再然后狠狠的蹂躏。

    她为自己刚才这变态的想法感到极度的羞愧,自己怎么就这样了啊!

    可是根本没办法,余乾的样子在脑海里根本就挥之不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爆炸。

    公孙嫣体内的那团火焰终于还是抵抗不住,有需求就有生产力。

    外头安安静静,月色入户,屋内风光月霁。

    所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

    翌日,清晨。

    修炼一夜的余乾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舒展筋骨。昨晚他到底还是没有服用丹药,而是准备从公孙嫣这边取经。

    活动完毕后吗,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公孙嫣那紧闭的房门。

    来这住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公孙嫣有一天竟然会比自己晚起?这情况着实罕见。

    然道还是阿姨吃丹药吃出了问题?想到这,余乾就开始满心担忧,他直接走过去,正想敲门的时候,公孙嫣迎面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差点没撞了个满怀。

    余乾见公孙嫣安然无恙的样子,内心舒了一口气,“部长你没事就好,我见你这么晚不出来,还以为你昨晚吃丹药吃出了什么事。

    怎么样,部长,那丹药没问题吧?效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啊?”

    公孙嫣本来如常的神色,这一刻又瞬间极度不自然起来。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昨晚自己那疯了也似的场景。

    好难为情,尤其是余乾现在正站在这里。

    夜晚跟白天果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昨晚那股子疯狂劲头公孙嫣现在想想就有些不像自己,一点都不像。

    看着清明的天空,理智占据了上头,公孙嫣倒也不至于出太大的洋相。只是将头别过去,不敢看余乾,然后声音同样不自在的说着。

    “哦,没问题,效果很好。确实是锻体圣药。一粒丹药就比得上我多年对肉体的捶打苦修。

    副作用的话,就是可能会比较疼,其它的...也就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嘛?确定还是比较疼哈?”余乾又问了一句。

    “嗯。”

    “那就好,我晚些时候也吃吃看。”余乾笑道。

    “你...”公孙嫣有些急了。

    “怎么了?”余乾有些奇怪的看着公孙嫣。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现在实力不够,倒是可以不急着吃的。”公孙嫣说着。

    “没事的,我这人不怕疼。”余乾自信的拍着胸脯。

    公孙嫣欲言又止,她能怎么办,怎么说,只能缄默了。人与人的体质毕竟不同,自己这样,不代表余乾也会这样...

    不管了,这种事打死都要烂在肚子里。

    接着,公孙嫣直接侧着脸,匆匆走出屋子。

    余乾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阿姨怎么好像有点害怕看自己?为什么感觉在敷衍自己?哪里做错了?

    余乾有点想不通,来大姨妈了?没有啊,这时间还早呢。

    不过,公孙嫣的气色倒是比之前确实红润了许多,极为滋润的模样。看来那丹药确实给力,直接就体现在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上。

    余乾赶紧跟上公孙嫣的步伐,笑着说着,“部长,想吃什么,咱们可以顺路去吃的。”

    “离我远点。”公孙嫣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两步。

    余乾当时就愣在那里,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公孙嫣也明显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最后说着,“不要误会,我今天心情不好,脑子里压着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公孙嫣依旧看向左边,并未将视线放在余乾身上。

    “呃,哦哦,好的,好的。”余乾应了一声。

    “我还还有急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去。”说完,公孙嫣直接冲天而起,堂而皇之的利用大理寺的特权。

    余乾有些呆滞的看着飞远的公孙嫣,好一会,他才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阿姨看着确实不像是对自己生气的样子,可是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就纯粹的有种莫名其妙的别扭感。

    自己做完有做什么让公孙嫣感到别扭的事情?

    余乾哪里能想到自己昨晚在公孙嫣那边当了一次虚幻主义的主角,就这么带着疑惑独自朝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

    ~~

    大齐,腹地深处。

    一处魏巍青山。

    此山名青云,是白莲教的总舵所在。千百年来,白莲教的总舵一直是在这座高山之中。底蕴自是深厚。

    整座青云山呈竹笋状,自下而上的不断狭窄,众多洞府瓦舍依山而建,极是拥挤。山脚处人声鼎沸,山腰处各色修士忙碌的飞行着。

    到了山顶处,一切才显的静谧下来。

    这里只有三座宫殿,是白莲教的天宫,通体用白色美玉所建造,美轮美奂,尤其是在朝阳的照射下,更是涌现着极为灵动的美感。

    三座宫殿呈品字状,其中居中的那座宏伟宫殿之上正伫立着一道雪白的人影。

    一身白衣的叶婵怡迎着朝阳站立着,山顶有微风,裙袂飘飘,长长的拖在地上。

    光线不算明烈的朝阳洒了进来,山顶有晨雾,于是极美的丁达尔效应便把周围朦胧下来。

    落在叶婵怡的身上,披上一层暖目的金色,小巧的脸蛋有些清冷,隽丽挺秀的五官有些晃白。

    眉宇间的那一朵花芯此刻流动着色彩。

    叶婵怡就这么的站在那里,看着北方,绝美的仪态让画面出尘清丽。

    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位丰腴肥美的妇人走了过来。白莲教的圣母身上依旧朦胧模湖,看不清。

    只能看清她穿着和叶婵怡一样款式的长裙。

    “娘娘。”叶婵怡侧身,轻轻的行了个礼。

    “都准备好了吧。”圣母问了一句。

    “嗯。”叶婵怡轻轻的点着头。

    “随我来吧,也是时候了。”圣母牵过叶婵怡的右手,转身走回宫殿里去,步履轻盈,彷若晨间的雪白精灵。

    从之前叶婵怡被圣母带回总舵之后,她就一直没离开过天宫。

    圣母千里迢迢的赶去太安寻找叶婵怡说是教里有大事,其实这个大事就是关乎于叶婵怡的大事。

    白莲教从立教开始,便一直都是由圣母主导教务。而历代圣母都是白莲教经过千万人里的精心挑选出来的。

    白莲教的核心传承功法,可以说是天下闻名。外人所了解的都是擅长遁匿,擅长自保,更擅长进攻。

    可谓是攻守兼备。

    据说,至今没有外人见到过这功法的运行到极致时候的真正神秘之处。只知道,凭借这一手功法,历代圣母几乎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一入归藏境,便能以三品之身顿悟二品修为才能掌握的神通领域之术,直接成为当世最顶尖的战力,无人可以奈何。

    这也是白莲教的立教根基,因为没有人可以说自己能击杀入了归藏境的圣母,就算三四个当世二品天人围攻,圣母那强大的遁匿之术亦是能逃脱。

    就像当时在鬼市里,周策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叶婵怡却依旧能轻易逃脱,不露半点尾巴给人。

    杀不死,就意味着没人想和白莲教真正的作对。

    因为你就算把人白莲教连根拔起,但是圣母解决不了,所以谁又能承受一位二品天人战力的怒火?

    可以说,有圣母在,白莲教就亡不了,就像起着人形核弹的作用。所以,大齐这些年对白莲教的清缴行为也并未真正的波及到总舵这边。

    当然,白莲教的底线也在,发展归发展,但也不会真正的触及到大齐的根基所在。

    所以这么多年来,双方也算是一直处在一种微弱的平衡里。

    其实,白莲教的这个传承功法惹了不少势力的眼红,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的传承,纯粹就是因为这功法适配起来的难度。

    可以说,只有千万人中才能找到那么一个能修炼这个功法的女子。

    必须有相对应的罕见特殊体质,更要天生精神力强大,阴脉品级更是要绝顶之姿的那种。

    满足这三个条件才算是入门。

    之后,还要能闯过数个生死关卡。前期用功法开阴脉一次,据说,只有不足两成的几率能扛下来。

    一旦成功,入六品炼神境将无任何阻碍,并且进度极快。

    第二个关卡就是五品巅峰到四品修为,这是这个功法的第二道大槛,能扛下来的几率要看自身跟功法的契合度。

    越契合成功率越高,一旦失败,当即陨落,无任何营救可能。

    跨过此关卡,脱胎换骨。从此入三品炼虚境无任何阻碍。

    第三个关卡,就是入二品境界。亦是此套功法的最后一道门槛,跨过者,此生可入一品。

    这第三个关卡从白莲教立教之初就没有一代圣母成功过。或者说,大多数圣母也不会去碰这道关卡。

    天下间二品已经是当世顶尖天人的存在,因为功法的特殊性,入了三品便可扛下二品天人的修为。

    虽说只能守成,但却足矣,圣母的己任就是保护白莲教。

    这便是白莲教的传承特殊性,千万中无一的宠儿才能当上这圣母,护佑白莲教的昌盛。所以圣母和圣女在白莲教中的地位可以用至高无上来形容。

    容不得半点人忤逆。

    这次叶婵怡回来,就是因为天宫这边的天池已经酝酿出了足够叶婵怡冲击第二道关卡的特殊灵力。

    所以圣母才把她带回来,准备替她护法。

    两人落步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上,踩着地上洁白无瑕的美玉。偌大的宫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和下人。

    也没有任何的其他人。

    天宫是白莲教的绝对禁地,除了圣母和圣女,擅闯者必死无疑。

    整个宫殿的这些白玉共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宫殿正中间有一方水池,水池不大不小,里面淌满了乳白色的液体。

    上面氤氲着雾气,散发着一种极为特殊且宁人的清香。

    这便是白莲教的天池,里面的灵乳蕴含着极为惊人的灵气。这也是白莲教最核心的机密,历代的圣女的第二道关卡都需要在这里突破。

    只有这里的灵力才能满足突破的条件。

    两人将步子停在了天池旁边,圣母转头看着依旧面色清冷的叶婵怡,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着。

    “世人都揣测我们白莲教的传承功法是仙人功法,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叶婵怡转头看着圣母,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圣母说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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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337章 憔悴的柳烟

    “世间已经没了仙人踪迹,天地间更是没有一丝仙灵之气,但是我们白莲教的传承功法,便是能驾驭一缕仙灵之气。”圣母声音缓慢,但是却像惊雷落在叶婵怡耳中。

    圣母顿了一下,指着天池继续说道,“关于天池,历代圣母传下来的箴言便是天池通仙宫。

    当然,这话无从考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每隔二十年,这天池便会酝酿出一丝仙灵之气游荡其中。

    而我们的传承功法以及那所谓的第二道关卡便是将这缕仙灵之气纳为己有。

    以凡人之躯吞吐仙气。

    一旦成功,区区三品炼虚境界的瓶颈又如何能挡住这仙灵之气。

    所以世人揣测的没错,我们修行的传承功法就是昔年仙法所改进之后的。以这一缕仙灵之气为根基,能施展万般神通,届时,天下之大,便皆可去得。”

    圣母的声音愈发清朗,一股子睥睨傲然之意。

    “若是仙道未曾崩塌,以你我的体质天赋,成仙或许都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期望。即便到了现在,这天下能吸纳这缕仙灵之气的身躯亦是屈指可数。

    所以婵儿,你一定要尽全力破了这道关卡,白莲教的未来也会在你的肩上。”

    “嗯,我会尽全力的。”叶婵怡点着头,应了下来。

    圣母点着头,轻声道,“好的,你且下去吧,功法你都悟透了,这些天也将状态温养到了最佳的地步,是时候了。”

    “嗯。”叶婵怡轻轻颔首,然后解开腰带。

    一身白衣落地,天地间最绝美的景色落在这天宫之上。

    她赤着脚,踩着玉白色的台阶徐徐进入天池,池水淹没到锁骨之下,氤氲的水雾很快就打湿她的发丝。

    眉宇之间的那朵花芯此刻绽放出最华丽且耀眼的光芒。

    很快,叶婵怡的脸色上涌现出丝丝痛苦之意,丰腴的圣母负手立在天池边,身姿缥缈的看着天池之中。

    ~~

    太安城,大理寺。

    余乾为了省时间,没走往常常走的西门,而是直接从很少人通行的北门进去。此门离少卿处最近。

    他刚用自己的特有令牌进了北门,就听见有人喊了自己。

    转头看去,是褚峥和白行简在那并肩走着,朝着自己招手,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穿着国子监衣服的老者,正是张斯同。

    余乾没明白他们三人为何大早上的在这里出现,直接走了过去。

    “见过褚公。”

    余乾刚朝褚峥作揖问好,对方就直接摆手道,“无须多礼,是张博士找你有事,并非我。”

    余乾便有些愕然的将视线放在张斯同身上,抱拳道,“张博士,不知您老找我何事?”

    张斯同一脸歉意的看着余乾“小友,我是在来找你表达自己的歉意的。”

    “小子惶恐,哪里担得起张博士的歉意,可是有什么事让张博士误会了?”余乾诚惶诚恐的拱手作揖。

    “确实是老夫不对。”张斯同问着,“小友前两天可是去参加了景王举办的小会?”

    “确实如此,当时跟着文安公主一起去的。”余乾老实的回道。

    张斯同捋着白须,摇头道,“小会上的事情,老夫也听说了。说来怪我,之前我和薛国舅闲聊的时候提及了小友的诗才。

    不巧,被当时在场的景王记在心里。导致发生了这些个让小友你和公主的不愉快,抱歉。”

    余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张斯同突然找自己是因为自己什么坏事东窗事发了,合着就这件事。

    他爽朗的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小辈间的玩笑罢了,哪里值得张博士特地走这一趟。

    这只是小事罢了,这种小事打扰到张博士你,反而我应该道歉才是。”

    张斯同亦是大笑起来,“小友的胸襟当真广阔,不愧是能随口而出惊世之句的大家。”

    “小子惶恐,如何称得上大家。”余乾再次摆手道。

    “你也无须过分谦逊。”一边的褚峥接过话茬,“你现在的名头在太安可算是响亮。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现如今所有学子争相传颂。”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他都早忘了这件事,区区一句诗词还能有后续?还是如此大的后续?

    其实余乾有一点还是不知道的,他来这个世界后就根本没有关心过文学的事情,一心扑在修为实力上。

    在如今这个大齐,千年累积的科举早已将绝大多数文人的思维给禁锢住了。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在科举上交出满意的答卷。

    而这么多届的科举下来,能玩的都玩了,已经死板固化的不成样。

    文坛早就没有灵性了。

    全是死记硬背之人,尤其是诗词一道,更是凋敝不堪,根本没有读书人会将心思放在诗词之道上。

    因为科举考试根本不考。

    所以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就像之前张斯同就和余乾说过,大齐已经没有一个会做诗词的文人了。

    这也是张斯同听见余乾的一句词就念叨了这么久的原因。

    因为他在余乾身上看到了灵性,看到了曙光,尤其是在现在这第二句之后,这种感觉更甚,这也是他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原因。

    也是余乾因为随口抄来的两句经典古诗词就能引起这么大关注度的原因。

    大齐诗坛不能再没有余乾了。

    所以,我现在算是个诗人了?余乾陷入了自我怀疑,不就两句词嘛?有这么牛逼吗?

    这个世界的诗坛这么菜鸡的嘛?

    我这算是被迫出名了?

    余乾哪里能想到自己这随口搂的两句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来、

    唉,不是很想出这种老套的风头的说,一点逼格都没有。

    “读圣贤书之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感之叹之。”张斯同一脸感慨之色的说着,“小友一句话,胜过老夫数十年的圣贤之书。”

    余乾心虚不已的赶紧摆手,“张博士莫要折煞小子。”

    “小友,老夫今日还有一请。”张斯同一脸认真的看着余乾,“不日将由一场诗会,是由国子监牵头组织的。

    老夫恳请小友出席。大齐文坛早已凋敝不堪,诗词尤为甚之。现,太后七十寿诞将至,陛下命天下学子送贺词。

    国子监便想着趁此机会添一把柴火,如若能再次点燃起诗词一道的路来,那老夫此生算是死而无憾了。”

    “博士言重了,小子何德何能。”余乾赶紧摇头。

    “小友若是不行,那老夫就找不出第二个了,还请小友答应老夫这个微薄的请求。”张斯同再次说道。

    一边的白行简这时候说道,“不要辜负了张博士的一番好意,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余乾只能抱拳答应下来,“那小子就冒昧了。”

    张斯同很是欣喜的点了下头,又交待了余乾一些细节之后,便匆匆离去。

    余乾三人站在原地目送张斯同离开。

    等人走后,褚峥问着白行简,“余乾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让张博士这么激动?”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褚峥问出这样的问题。刚才他不是还说的头头是道嘛?

    见余乾神色,褚峥解释了一句,“刚才外人在场,我装一装,不能落了大理寺的面子。”

    余乾嘴角抽了两下,这粗鄙的武夫,没想到你堂堂寺卿都这么没文化的。

    白行简轻轻笑着,“此句胜过万字檄文。”

    “这么厉害?”褚峥有些诧异的说着,“我记得你在外头文人群里的名气也不小,你能写嘛?”

    “......”白行简轻轻摇头,“惭愧。”

    于是,褚峥很是欣慰的转头拍着余乾的肩膀,“好样的。你这话一出,天下人就都知道你余乾刚正不阿的。

    大理寺就是需要你这样有着优秀品质的年轻人,老夫甚是欣慰。”

    余乾一怔,赶紧解释道,“唉,褚公,不是这么解读我的,我...我...”

    “怎么?这话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褚峥和白行简一起看着余乾。

    余乾当时就无奈了,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余乾不想要这种名声啊!

    我不想当包青天啊!

    我想当陈世美的说。

    你套这么个枷锁在我身上,我压力很大的。

    “我是这么想的。”余乾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好样的。”褚峥又拍了下余乾的肩膀,一脸欣慰的和白行简一起往里走去。

    余乾为这份并不想要的名声深深叹息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同时他心里默默告戒自己,像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以后在外面要谨言慎行。

    回到少卿处的时候,余乾没再跟着白行简了,对方今天还要继续去查阵脚,余乾只是把石逹派过去给白行简打打下手。

    自己留守就成,这种普通的清查就不必过去增加引人注意的风险,等会查完了,石逹再转告自己一样的。

    走进黄司,别人就奇怪的问道,“头儿,你今天不出去跟少卿大人了嘛?”

    “不去了。”余乾回了一句手下,然后就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了整齐放在桌子上的昨天办事的记录批阅起来。

    余乾人在,那这些东西都要他自己过目批示再上呈。

    “头儿,楼下有人找。”

    余乾刚批阅一半,陆行就凑上来说了一句。

    “谁?”余乾问了一句。

    “医疗堂的柳仙子。”陆行回了一句。

    “柳烟医师?”余乾愣了一下。

    陆行笑道,“医疗堂那边除了柳烟能称作仙子外,没有别人了。”

    “快快,请她上来。”余乾笑容灿烂的说着,“请进我屋里。”

    说完,余乾就先起身,回到他自己那间独立的小屋子去。跟柳烟见面那肯定要私密一些。

    正在啃包子的公孙月脸颊撑的鼓鼓的,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余乾的背影。

    柳仙子为什么会来黄司找余乾,他们很熟嘛?

    小姑娘耷拉着眉角,很是烦恼,自己的司长女人缘可真好。

    回到小屋里,余乾就开始煮起了茶,刚把茶壶放在火炉上,陆行就带着柳烟进来了。前者依旧很有眼力见。

    一把人带进来就直接反身出去,然后将门带上,关的紧紧的。

    “柳姐姐,好久不见,快坐快坐,我这茶马上烧好了。”余乾正背对着大门,开心的说着。

    然后身后传来了柳烟的声音,“不麻烦了。”

    余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柳烟话里的疲惫之意,他顿时立马转身看去。

    依旧一身雪白色衣服的柳烟,比起往日的丰满,现在的身段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姣好的脸蛋有些苍白,脸色上疲惫之意更浓。

    头发也只是随手绑着,有些许凌乱。

    余乾有些愕然,认识柳烟这么久,他从未见过柳烟这般憔悴的神色。

    以往的她总是风情万种的姐姐,对自己掏心窝子的好的那种,可是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疲惫,让余乾看的极为心疼。

    他赶紧上前,轻声的问了一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寺里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余乾的温暖声音让柳烟有些绷不住,强撑的坚强也卸了下来,眼眶稍稍红润起来,但是强忍着泪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

    “寺里没人欺负我。”

    余乾暂时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的,直接抓着柳烟的手腕来到茶几后坐下,然后给对方沏了一杯清茶。

    “先喝口茶,咱慢慢说,不急不急。”

    柳烟双手捧过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状态才稍稍回暖一些。

    “余司...”

    余乾直接出声打断,不悦的说着,“姐姐,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再这样喊我,我不高兴了。”

    柳烟脸上难得的挂出一抹微笑,轻轻的点了下头,说着,“那姐姐就像以前一样。”

    “这才对嘛。”余乾笑着看着对方,认真道,“姐姐你说就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烟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徐徐的将缘由说了出来。

    事情还得追朔到大半旬之前,柳家也算是出事了。说起来,这源头余乾还是很了解的。

    当时巫蛊一桉的苗才人的父亲苗子义连坐下狱,苗子义是御史台的人,巧的是,他和柳烟的伯父柳江的关系可以用莫逆来形容。

    两人在御史台职位相当,平时也很投的来,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经常聚在一起。

    后来苗子义入狱,刚开始的时候柳江并未波及,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这柳江和苗子义这么紧密的关系自然瞒不住。

    这种连坐的事情当时不归大理寺负责,而是刑部负责调查。后来着柳江就被这个由头直接拿下。

    而他作为柳家的族长,整个家族连带着被下狱。因为桉子牵涉到谋逆,所以刑部这么做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和反对。

    而柳烟因为有着大理寺医师的身份才免于下狱,现在整个柳家除了她都在刑部大狱里面呆着。

    尽管之前柳家有人觊觎柳烟一脉的财产,但毕竟是同宗之人,加上对她如父亲一般的大伯也在里面受苦,这让柳烟如何不急。

    这么些天她一直在外面奔波,找着柳家之前所有能找的关系,全都没用。就这么一天天的挺下来,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

    听完柳烟的话,余乾稍稍气到,“姐姐,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跟我说!要拖的这么久。”

    “出事的时候离你大婚之日只有十来天了。我怕打扰到你,这才没敢说。”柳烟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姐姐也是没办法了,能找的人都找了,都没有办法,这才想着来找弟弟你。想着看看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当然,弟弟你不要勉强,不能为了我的事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余乾认真的说着,“姐姐,我余乾虽然是个追求名利之人,但是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的。姐姐的忙我都不帮,那我追逐这些名利又有何意义所在?”

    柳烟一脸感动的看着余乾,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余乾握住对方的右手,轻声的说道,“姐姐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需如实回答。”

    “你说。”

    余乾沉吟半晌,这才道,“按理说,这苗子义一事牵扯不到柳伯父身上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刑部才能抓人。

    但是柳伯父要真的涉及到这个桉子里,大理寺这边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我当时全程都跟着这个桉子,更是没有听过半点柳伯父牵扯到其中的事情。

    所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的。”柳烟重重的点着头,“柳家肯定是清白的,否则我也不敢来找弟弟你。这其实就是刑部侍郎欧恪之借此事为难我伯父。”

    “哦?姐姐你且细说。”余乾问道。

    “我伯父毕竟是御史台的人,平时在朝里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若论得罪谁最深,那应该就是这位欧恪之了。

    具体的原因过于繁杂,总体来说就是因为我伯父的谏言才让这位欧侍郎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基本没有晋升的机会。

    但我伯父也只是秉公谏言,绝非有个人私仇在里面。

    这次苗子义的桉子在刑部方面由欧恪之负责抓审连坐之人,他自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直接用这个由头把我伯父抓了。”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但是余乾何等敏锐,他瞬间就察觉出不对劲,解释道,“姐姐你有所不知。

    朝廷官员的相互攻讦确实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罪不及妻儿,就算有这种机会也很少会让人直接把整个家族都下狱。

    这样做属于触碰了底线,别的官员不会答应的。而且,这欧恪之只是刑部侍郎,没有权利抓御史台谏官的整个家族。

    除非得到了刑部尚书的首肯。你们柳家和刑部尚书有仇隙嘛?”

    “没有。”柳烟摇着头。

    余乾继续道,“既然没有仇隙,那刑部尚书大概率不会做这般触碰底线的事情。这么做就是对御史台撕破脸面,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崔远崔中书第一个不答应。

    刑部尚书又是张相的人,御史台是大学士魏钦黎的人,也就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张相和魏钦黎两人之间的事情,而你伯父恰好撞上去了。”

    柳烟怔怔不语,她一个医师又如何能知道朝堂上的这些事情,尤其是还涉及到张廷渝和魏钦黎这样顶端大员。

    她有些惶恐的看着余乾,“你的意思是我伯父的事情基本就解决不了了嘛。”

    “姐姐别急。”余乾赶紧笑着安慰对方,“刚才那一切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说不定就是那位欧恪之豁出去了。

    但这些不重要,巫蛊一桉现在已经彻底过去了,按理说不会揪着这点不放。

    这样,我去找一趟张相就行,无论这事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有张相出面,你伯父的事情肯定能解决的。

    因为这件事的性质根本就没有这么严重,就是张相一句话的事情。”

    柳烟的眸子爆炸出惊人的动人色彩,她紧紧的抓着余乾的右手,“真的嘛。”

    “嗯,姐姐你相信我便是,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一趟张相,说下这件事。”余乾爽朗的笑着。

    柳烟又迟疑道。“可是,可是张相毕竟地位崇高,你这么过去的话会不会对你不好。”

    “放心吧,不会的。张相人还是不错的,我和他算是有些交情,能说的上的话。无论行不行,我先试试。”余乾保证了一句,然后道,“姐姐你就安心在这等着,一有消息,我立马让人通知你。”

    柳烟脸色变换不定,最后还是定下心来,眼神柔柔的看着余乾,“那一切就麻烦弟弟了,”

    “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走了。”余乾笑了一下,直接起身出门。

    柳烟呆呆的坐在原地,视线一刻不舍得离开余乾的肩膀。

    回忆又不由得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一次,余乾还是个刚入大理寺的新人,好声的向自己说姐姐的求治疗。

    那时的他笑容爽朗清澈,向一束光照进了自己的心底。

    转眼之间,他就成了大理寺的风云人物,不仅是大理寺最年轻有为的司长,天赋更是说是大理寺里百年一遇的那种。

    负责的都是直面陛下的大桉,前些时候更是和文安公主喜结连理成为驸马。

    而且太安城都知道,余乾是娶公主,而非入公主府。

    能高屋建瓴的分析着各样的局势,言语之间更是能和当朝大官轻松交接的模样。

    这样一个屡屡打破记录,前途无量,像繁星一般耀眼的男子现在却依旧口口声声的轻轻的喊自己姐姐。

    这时候的他笑容依旧爽朗清澈,与以前根本没有半点区别。

    在自己现在最绝望的时候,向一束最温暖的光驱散了自己的不安。

    看着对方那挺拔的背影,柳烟知道,若是余乾真的能帮忙救出自己的家人,那她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这个弟弟的恩情。

    想到这,柳烟的眼神又柔软下来,然后充满希望。

    她很庆幸,能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帮一身是伤的余乾治疗,很庆幸。

    走出房间的余乾稍稍陷入沉思,母庸置疑,这个忙他肯定是要帮的。

    如果真如柳烟所说,这柳江从未做过什么谋逆的事情,那问题就不大。巫蛊一桉本就过去了,而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说实话,救一个御史台的谏官不难、

    自己是长公主的驸马,是大理寺绝对重视的后备领导,而且还有朝廷上的诸多人脉,这些种种加起来,救柳江一家应该不难。

    所以先去张廷渝那边一趟,了解一下事情的脉络,请老人家卖自己一个面子,希望可以。不行的话,再寻人帮忙就是。

    付出点代价就付出一点,对柳烟余乾并不选择吝啬。

    就像刚才他说,他是一个追求名利的人,但如果追求了名利却不帮自己在意的人,那追求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

    “陆行,取马车,跟我出去一趟。”余乾直接朝陆行说了一句。

    陆行半点疑问没有,只是说着,“好勒头儿,您去东门处等我就行,我这就下去。”

    看着陆行风风火火下楼,余乾也不做多想,下楼朝东门去了。

    来到东门外,陆行已经驾好马车在那候着。余乾直接跳到车头,也懒的进车厢,说道,“去相府。”

    “好勒。”陆行一句话没问,直接驾车出发。

    表面没问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余乾突然想去相府,那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柳烟。

    这位在寺里大名鼎鼎的柳仙子这么看来和头儿的关系不浅呐。

    以后可得把柳仙子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来区别对待了,比如头儿的侧室?陆行已经开始打算给余乾的所有情人排起了座次。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枕边风是世上最厉害的杀器的。

    自己是否能跟着荣华富贵,不仅要抱紧头儿的大腿,更要让头儿的妻妾们记住自己,这是最重要的。

    职场小达人陆行正一步步的规划好自己的升职蓝图。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来到了相府,看着眼前这规格极高的相府,余乾有些感慨,之前来查府,现在来走后门,反差有点大的说。

    他挂着浅浅的笑意走了上去,一边的陆行则是朝府门处的守卫说道,“大理寺黄司司长有事求见张相,烦请通禀一声。”

    守卫看了眼余乾的袖口,抱拳道,“还请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通禀。”

    很快,这位进去通禀的守卫就带着一位老人出来,正是那位相府上的管家,邓管家。

    “余司长,久等了,老爷在里面,请跟小老儿进来。”邓管家有些歉意的朝余乾说着。

    “有劳邓管家了。”余乾亦是露着笑容,跟着对方走进府里。对这位张廷渝的心腹兼高手,余乾自然还是要给予尊重的。

    步入府里,看着和往日依旧繁荣无二的相府,余乾也只是匆匆的扫视一眼,更多的则是在脑海里措辞等会如何开口请张相帮忙。

    在偌大的庭院里兜了很久的圈子,最后邓管家将余乾带到了之前来过两次的那间书房。

    “老爷就在里头,余司长进去便是。”邓管家说下这句话,便徐徐退去。

    余乾不疑有他,直接走了进去,一身锦服的张廷渝正坐在窗台下的那张茶几前煮茶。

    余乾作揖问好,“见过张相。”

    (这两天铺垫一下柳烟这条线,作为一个后宫写手,雨露均沾这种事必须要写的。感情肯定都是要铺垫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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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361/ 第一时间欣赏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最新章节! 作者:海岸边的船只所写的《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为转载作品,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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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介绍:
【带智爽文,一本行文风格骚气、注重剧情且不那么正经的仙侠轻剧】
贞歌三年,对大齐而言是个核平的好年头。
纷乱糅杂的大齐京都就像一张蛛网。
作为一个精致的腹黑主义者,余乾选择在蛛丝上骚浪,在刀尖游走,左右横跳。
他始终保持一个信条:要想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混的开,靠的就是脑子和胆色以及...骚操作。
六月初四,余乾入大理寺。
着飞鹰服,戴乌纱帽,腰佩朴刀。
开了亿点小挂的余乾觉得自己未来可期。
直到他发现自己认识的女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强悍、且变态.....
Ps:带智文,钻研人设剧情。
Ps:剧情就像精致丝绸,一环编一环,环环相扣,保证质量和剧情的精彩性!
Ps:书名有点跨,但是内容有保障。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