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礼物
闻春意生辰日,照例是满天大雪飞舞,早上才清理过的院子,转眼间又铺了一层雪。四房正房里,闻朝青和金氏两人笑意盈然望着又长一岁的闻春意,闻春意坐在暖和的榻位上,手里仔细的打着络子,任双亲去打量她。
房内暖和,闻朝青和金氏瞧着儿女,眼里满满喜意,长子在外游学,定期会书信报平安,已经定下来,明年开春随最早的镖局人马一块归来。闻朝青和金氏都觉得眼下的生活,是最为美满的日子。原本以为小女儿亲事不会太顺畅,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寻到这么合适的人家。那一日闻府宴会上,林夫人传递给金氏的善意,令她对这一门亲事,有了几成的希望。金氏瞧着女儿平静的神情,觉得女子就要如她这般,经得起事,显书香门第女子稳妥本性。
闻婷意在那一日的表现,长辈们知晓实情后,对她都很有些意见,只不过见他们两人已定下婚期,才无人去非议什么。闻秀峻和闻秀节兄弟坐在一处看着书,抬眼便能瞧见双亲的眼光,总是落在闻春意的面上。兄弟两人对看两眼,早已经习惯于双亲待姐姐的格外关注。院子门响了几响,房内的人,都没有起身的打算。闻春意生辰这一日,闻老太爷夫妻一向是不会注意到这个孙女的存在,至于礼物什么,自然是从来没有的。
大房和五房的礼物,早早的堆在桌子上面。府上另外的人。也不会来凑这份热闹。闻雪意有身孕,闻朝青亲自去跟她打招呼,要她安守在家中,不必在这一日赶过来祝贺。昨天,闻朝青和金氏已经吩咐买菜的人,多买些新鲜菜回来,就四房的人,和院子里服侍的人,一起为闻春意祝福一番,反而会诚意满满。更加让人心里踏实。闻朝青和金氏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女儿。毕竟闻府的嫡女过十五岁生辰时,都会在自家院子里,好好的热闹一番。
闻春意反而喜欢双亲这般的安排,她笑着安抚说:“爹。娘。我过生日。这样安排,我心里舒服。用不着跟人说太多的客气话,自家人在一处舒服的吃喝一天。”这话逗乐了闻朝青。他笑着说:“你有多大的肚子,能吃喝一天吗?”金氏也给这对父女惹笑了,心里没有那种愁绪。她笑着说:“你姐姐十五岁生日,你祖父为她操办的,热闹是热闹。你姐姐晚上跟我悄悄说,一天下来,她的脸都笑得发酸,嗓子都说哑了。”
四房一年待不了几次客人,一家人都习惯了这种清静的日子。闻朝青和金氏都是庶子女身份,他们为儿女时,金氏比闻朝青要好一些,乔姨娘一心惦记着这个女儿,私下也会为女儿庆生。而闻朝青只在小时候,闻老夫人顾忌贤德,让下人们给他准备过生日。后来,他有一个那般只顾自已的姨娘,他自然没有后来庆生什么的事情。夫妻两人待儿女的事情上面,也习惯到了日子,自家人在一处吃饭,为儿女庆生日。
只是几个儿女,闻雪意不用说,越到后面,府里人越看重她,每逢生日时,总会收到一大堆的礼物。三个儿子们过生日时,虽没有大女儿这般的盛况,但是府里人,多少会记得他们。只有闻春意,近几年大房和五房才记起她生日的正日子。这般的冷暖对比,难得闻春意自已能释然,心态一直表现得正常。闻朝青和金氏两人总觉得对不住这个女儿,可是两人又不知要如何弥补她,只能她遇事要做决定时,夫妻只要事情不出格,一定会站在她一边支持她。
闻春意手快的打好一个平安结,抬眼瞅见闻朝青和金氏还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瞧着她。她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脸,转向闻秀峻和闻秀节两人问:“我今日脸上生了花吗?我瞧着爹娘今日眼光就不曾离过我的脸。”闻秀峻和闻秀节两人笑了起来,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好笑的瞪着她。闻秀峻自从那日偏心钟池春的事后,在闻春意面前就小心谨慎的做一个好弟弟的模子,他笑着说:“我瞧着姐姐是比平日美了许多。”
闻朝青和金氏听他的话,两人微微皱眉头起来,闻秀峻轻易不会在家里叫闻春意为姐姐的,他一向觉得在闻春意面前,他有做哥哥的风范。金氏打量一下闻春意的神情,望着闻秀峻问:“你惹你姐姐生气了吗?”闻秀峻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不过在姐姐面前偏帮了池春哥哥,我觉得池春哥是我难得的好朋友。”闻春意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转头跟金氏说:“娘,我们没有多大的事。峻弟这个年纪,朋友比家人要重要。”
闻春意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闻朝青和金氏笑看脸红的闻秀峻,闻秀节在一旁瞪眼说:“哥哥,姐姐自是要比你朋友重要。何况池春哥哥比姐姐高,要打架,你也要帮着姐姐一些。”闻秀节为闻春意打抱不平起来,只是他的话,一下子,就全歪了话茬路,惹得房里人都笑起来了。闻春意逗他说:“节弟,姐姐比哥哥大,自然会让着他。不过,姐姐轻易不会跟人动手,就是动手,从来不跟打不赢的人去打架,我只跟打得赢的人打架。”
闻春意的话绕了一道弯,闻秀节只听明白自家姐姐不动手的意思,他一脸欢喜的说:“我跟姐姐学,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我要做君子。”闻秀峻在一边暗自抹一把汗水,兄弟姐妹五人,只有最小的弟弟性子最憨实。他暗自下定决心,他要用心学习,将来好在仕途上面行走。免得将来不会讨好人的姐姐,在夫家受苦,无人为她出头说话。而这个老实的弟弟,吃亏上当寻不到帮衬的人。
闻秀峻自小聪明,学任何东西都来得快,对读书这方面的用心,反而不如闻秀玉那般的上心。在功课方面,一向是应付了事,只要不落在后面,他就非常的知足,功课自然是不尽人意。只不过闻老太爷和闻朝鸿都觉得他只要开窍了,在学业上面,一定是闻府下一辈里面进度最快的人。闻秀峻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象以前那样,只为了应付而学习。他瞧着面前瞧着就冷清清的闻雪意,还有一脸憨厚神情的闻秀节,只觉得前路艰难,他需要更加努力。
闻春意只觉得闻秀峻神情刹那间一变,气质上仿佛多了什么,仔细一看,他还是那个少年人。院子门又响起,很快管事妇人一脸喜气拍响房门,闻秀峻打开房门,见到管事妇人用笑掉大牙的神情,说:“四爷,夫人,小小姐,两位少爷。林夫人和林少爷派人送礼物过来,小厮正在院子门口候着。”闻秀峻瞧了瞧了闻朝青,他开口说:“我去听听来人说话。”闻秀峻跟着管事妇人走,随口再问了来人说的话。
管事妇人满脸笑着说:“少爷,来人说,因为风雪大,人不方便过来,只能派人给小小姐送来生辰礼物。”管事妇人随口赞了一句:“到底是规矩人家,知道这时不方便私下来往。”闻秀峻笑着来到院子门口,见到一个俊俏小厮有些不耐烦的候在院子门口,闻秀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一脸平静的神色瞧着小厮问:“听说你是林家派来送礼的人,可有信物在手?”那个小厮从怀里掏出一个名贴,说:“这是我们少爷的名帖子。”
闻秀峻接过来打量两眼,交还过去,他一脸正色说:“林家和我们闻府四房,从前没有来往,我小心谨慎一些是道理。”小厮瞧着闻秀峻把手里提着的两包礼物送上来,说:“是我们夫人和少爷给十八小姐的生辰礼物,祝十八小姐年年如意,事事顺心。”闻秀峻接过礼物,又瞧过礼单,觉得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他收了下来,又随手给小厮一个他的名帖,说:“这名帖是交给你们少爷的,就说礼物收到,多谢你们夫人和少爷的心意。”
小厮往院子里面望了望,低声说:“能不能请十八小姐说句回话?”闻秀峻沉下脸,低声说:“你们少爷是这般招呼你来说事吗?”小厮一脸慌张神色摇头说:“闻少爷,你误会少爷,是我担心我们少爷想听十八小姐的回话。”闻秀峻脸上神色好转起来,他摆出送客的架式,那小厮只能在闻秀峻小厮的陪送下,往正路上行去。闻秀峻提着礼物,神情却没有出来时,显得那么好看,林家少爷身边的小厮,瞧着就不是一个妥当的人。
闻秀峻提着礼物进了房,闻朝青和金氏拆开了礼物盒,瞧着是平常人家来往的礼仪,夫妻两人松了一口气,把礼物交给闻春意的手里。金氏在一旁警戒她说:“雪朵,你和林家的事,还没有说定,礼节上面绝对不能出错。平日里,你在人前,遇着他,说过客气话后,就要避着些。”闻春意瞧了瞧手里的东西,瞧着就是应付一般来往的礼物,她随后交到闻秀节的手里,由着他放到桌面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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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信服
闻春意听着金氏担心话,笑着对她说:“娘,我平日不爱出门,又能去哪里遇见人?在府里,纵使遇见了,他若跟我打招呼,我自然要跟着打招呼。我不会做出格的行为,你安心吧。还有给林家的回礼,就交给峻弟去处置,我不会乱搭腔。”
闻秀峻一直注意着闻春意的神色,听她突来这么一句话,他也只是愣愣的点头应承下来。瞧着他这般模样神情,金氏想着他年纪尚小,从来没有担过这样人情往来的事,笑起来说:“年前,林家有事,那只能由着峻儿去处置回礼。年后,你哥哥回来了,这些事情,自然由你哥哥去担当。”闻春意和闻秀峻自是笑着点头,有闻秀玉在家里,许多事情,有了一个出头的人。姐弟两人交换一下欣喜的目光,长兄一向都不会违背他们两人的心意。
闻朝青和金氏自是瞧明白一对儿女的神色,闻朝青提醒说:“雪朵,峻儿,你哥哥回来后,可是要参加科考的人,你们不要去拿小事吵闹他。”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互瞧一瞧,两人一脸正色瞧着闻朝青点头,闻秀峻开口说:“爹,我和雪朵和哥哥在一处,也只会说正事。”闻春意听他的话,赶紧低垂眉眼掩饰掉笑意,他们要鼓动闻秀玉把外出见闻变成游记,在闻府长辈们的眼里心里,这只能是歪门邪道的偏事。
落雪的日子,院子里有什么动静。房里人,都能听得分明。院子门又响了起来,很快来人进来了,院子里很快响起小脚步奔跑的声音,乖宝的娇甜声音叫了起来:“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姨。”闻朝青和金氏欢喜的站起来,两人脚步难得的抢在儿女前面,拉开房门就往院子里跑去。麻家姐夫手里提着东西。满面笑容瞧着女儿扑进闻朝青的怀里。闻春意带着两个弟弟。赶紧跟姐夫问好。
闻秀峻和闻秀节主动上前接了麻家姐夫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往屋里走去。金氏瞧一瞧麻家姐夫外套上面的雪,有些嗔怪的说:“你父亲不是专程过去跟雪意说过,只不过是自家妹子的一个生日。不用你们带着孩子赶了过来吗?”麻家姐夫笑着进了屋。由着管事妇人接过他的外套去烘烤。他笑着答金氏的话:“母亲,我今日休沐,自家妹子过生日。雪朵和小儿不方便过来,我带着乖宝过来,也是一样的贺喜。”
麻家姐夫待妻子娘家人还是上了心,虽说四房在闻府是最弱的一家人,可挡不住这一家人把自已的妻儿都放在心上。金氏待他这个女婿,和儿子没有多大的差别,几乎是她为儿子做衣裳时,都会带着给麻家姐夫补上同样的衣裳。四房近年来,日子好过许多,金氏手头也活泛起来,在儿女穿着上面,也愿意花心思了。四季时,金氏会为儿女都添一件她做的衣裳,闻雪意夫妻和儿女,自然是有份。
麻家姐夫一脸正色恭贺了闻春意的生辰,乖宝也一脸庄重神情给闻春意敬礼祝贺。她那严肃正色的小模样,惹得一房大人都夸赞她,她羞得直往麻家姐夫怀里躲藏。闻朝青和金氏提了提林家人送来的礼物,麻家姐夫看了看礼品,他笑着开口说:“我认识林家人,只是不是他们这一支的人,是嫡系人。林家的家风不错,一般的子弟都牢守着家规。大堂哥为妹子寻这一门亲事,他还是用了心。
我前一阵子,无意中寻了一本古书,雪意瞧着书不错。我对那些不太感兴趣,那天把那书带回家,父亲拿去给大哥赏玩吧,他应该喜欢这物件。”闻朝青立时摆手不肯应承下来,麻家姐夫寻获这本书,不用在此处,也能用在他处。麻家姐夫瞧着闻朝青的神情,他一脸慎重的神情说:“父亲,大哥是慈爱的兄长,那书又是我用不着的物件。拿去给他,也算弟妹们对他的心意。”
一房的人,那有不明白麻家姐夫的心意。闻朝青颇有些感动的瞧着他说:“雪意在家时,一心用在弟妹们的身上,她出嫁后,你和她一样都没有放着弟妹们不管事。我和你母亲知道你们孝顺的心意,只是你们小家日后的事一样多,那书你留着有大用。你有心,就抄一本给你大哥。秀桦是自家的长兄,弟妹们待他心意到了,他也是能感知的人。”闻朝青和金氏那可能没有一丝的心动,只是想着麻家姐夫的事,终究压下去那种心动。
闻春意和闻秀峻兄弟也在一旁点头,那样的古书,自然要用在刀刃上面。闻秀峻直接开口说:“姐夫,我们下次去你家看姐姐时,我去把书抄下来,不用姐夫抽时间抄书。”麻家姐夫见一屋人的神情,他想想点头说:“峻儿放假了,我把书送过来,你的字不错,你帮着姐夫多抄几本,我用来送人。”闻秀峻欢喜麻家姐夫没有跟他客气,笑着点头,说:“姐夫,你放心,我会照原本抄写下来,保证一字不差。”
一家人说着话,麻家姐夫仔细说了闻雪意和小儿的近况,闻朝青和金氏听得格外有兴趣起来。闻春意姐弟带着乖宝开始认字,闻春意和闻秀峻兄弟三人用心为乖定做了识字本。每一个字的下面,都画了一个图样,方便小孩子能增加记忆。麻家姐夫在一旁瞧见后,他一脸兴趣接过来翻了一翻,立时笑起来说:“妹妹和弟弟们心思灵活,这样自做的书册,我瞧着比外面书铺里识字书都要精致。”
闻秀峻立时眉眼一亮,他挨近麻家姐夫身边,瞧一眼正逗着乖宝说话的双亲,他低声说:“姐夫,你有没有门道,把这识字本出书?”麻家姐夫瞧一眼炯炯有神望过来的闻春意,再望一眼无事人一般的闻秀节,他想到自家妻子提及弟妹们的话:“弟妹四人,只有妹妹和峻弟那心眼儿,从小时起,就放在挣钱的路上。两人最擅长一唱一和,偏偏行事不会太出格。”麻家姐夫觉得这也不算坏事,便点了点头,低声问:“书上写谁的名字?”
闻秀峻瞧向闻春意,见她果然轻摇头,便把眼光望向闻秀节,见到他还是一脸没有反应过来的神情。闻春意轻捏下闻秀节,示意他往麻家姐夫和闻秀峻那方挨近过去。闻春意很是自觉的去挡闻朝青和金氏两人的视线,麻家姐夫瞧着他们姐弟配合的这般默契,眼里都涌现出笑意。闻秀峻低声问着闻秀节说:“节弟,要是出这本识字本,你要不要在上面著你的名字?”闻秀节一脸懵懂神情说:“我听哥哥和姐姐的话。”
闻秀峻用手指戳了他一下,低声说:“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也答听我们的话。我和姐姐在你这般大时,早就有自已的主张。你自个想一想,你想不想让人知道你著了一本书?”闻秀节一脸不解的神情瞧着他,说:“哥哥,这是我们自已做给乖宝的识字本,你和姐姐事情做得多,我只不过跟着写了几个字,我当然要听哥哥和姐姐的话。”麻家姐夫瞧明白闻秀节真的是什么都不太明白的孩子,难怪自家妻子说,四房只有一个正常的孩子,就是最小的弟弟。
麻家姐夫在一旁笑着问:“峻弟,春意是女子,不在书上著名字,我觉得是最为妥当保护她名声的法子,那你要在书上著什么名字?”闻秀峻同样摇头说:“我不喜欢浮名,我只喜欢靠着这识字本换来的银子。姐夫,你要寻到门道,帮我们出了书,你喜欢留名字,就用姐夫的名字。”麻家姐夫笑起来说:“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对这样的雅事没有多大兴趣,我那可能去做这种沽名钓誉的事。你们既然都不想留名字,就依旧用闻府兄弟的名号可好?”
闻朝青已经注意到这边动静,他抬眼瞧一瞧闻春意的神色,冲着她轻摇头说:“这样的大事情,能瞒得过爹娘吗?”闻春意只是冲着他笑,低声说:“爹,我和弟弟们没有想过要瞒你和娘。这不是临时起的念头,姐夫这里都没有说好,那敢来烦扰爹娘操心。”金氏对这一对儿女的心思,不说知道百分之百,至少也明白百分之九十九,她笑着说:“只要是正事,你爹和娘都不会去阻了你们的。你用不着还挡在我们面前,自个去跟你姐夫说清楚事情。”
闻朝青和金氏都认可下来,闻春意欢喜的过去,听着麻家姐夫说起正事来。麻家姐夫也不敢一口直接答应下来,他只答应拿着去试水。不过象这样的事情,还不能瞒过闻府的当家人,不说闻老太爷处,至少闻朝鸿这里就不能隐瞒。麻家姐夫接过管事妇人递来烘好的外衣,怀里抱着乖宝,带着闻秀峻兄弟先去拜见闻老太爷,顺便趁着这机会,把识字本的事情,跟府里当事人说一说,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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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甜美
闻朝青和金氏一脸满意神色瞧着麻家姐夫的身影,院子门关闭的声音传进房里,他们两人还恋恋不舍的盯着房门看了一会,两人都觉得这个女婿跟儿子没有任何的区别。闻春意留在房里瞧着父母双亲的满意神色,她在一旁淡淡的笑起来。
麻家姐夫愿意主动出面说明这事情,那要比他们姐弟等闻秀玉回来说事,来得更加的方便快捷。麻家姐夫明显瞧准了那识字本的用途,他的眼光,也能让长辈们信服。虽说乖宝长相不完全似闻雪意,可是初初一看,多少有闻雪意的影子,她在闻老太爷面前又是重孙一辈。闻雪意常带她回来请安,闻老太爷对这个重外孙女,也不同别的重外孙们,自是要看重几分。麻家姐夫过来,不管有这事无这事,他都会带着孩子去给闻老太爷请安。
闻春意瞧了瞧时辰尚早,由着父母自得其乐笑了又笑,她低头赶着活,趁着过年前,多赶做一些平安络如意络,挣一些零用银子。金氏是手里不停活的人,她比闻朝青更快的清醒过来,很快的开始分线配线,这时节正是手不能停的时节,她接的活计,都是店铺里的重活。金氏原本想分一些事给闻春意,结果闻春意直接推拒说:“娘,我喜欢随性做事,要特意去忙活设计这些事情,我还不如打平安如意这些样式络子,手熟又快又不费脑筋。”
金氏对闻春意实在无语,说她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天分。她偏偏有时又有些奇思妙想,做出来的东西,也挺新奇吸人人。要说她在手艺上有天分,她从来不会按规矩行事,她总是无意中做一些事情。闻春意打如意平安络子,的确是非常的手快,只要金氏配好色线,她的速度比金氏要快上许多。金氏在想事情时,总要帮闻春意先配一些线,免得她总是同一种色款的络子。打了又打。不会再想新的色系。
闻朝青瞧一眼那手不停的母女,眼色暖和许多。金氏为了家人,一天到晚,手就难得停一停。闻春意虽说做下来的银子。由她自个存着。她对家里人从来没有小气过。以至于三个儿子有小需用时,都是直接跟她去开口。闻朝青打心眼里舍不得女儿早早出嫁,林家拖延亲事的做法。他心里也是赞成的,想着这样能名正言顺多留女儿在身边几年。闻朝青拿起放在一边的书看了起来,他不担心孩子们的成事,麻家姐夫的心性,那事一定能成功。
林家的正房里面,一对中年夫妻坐在正位上,林家少爷候在他们的身边,听完小厮的回报,笑着打发掉小厮,夫妻劝退坐立不安的林家少爷,两人才相向一笑。林夫人笑着说:“闻府的家教不错,由着少爷出来打发上门送礼的小厮,可惜我儿一腔热心,结果落在空处。”林老爷被她的老逗乐起来,笑着说:“儿子瞧着明显失望,你这个做母亲的人,还在人后面打趣他。我瞧着闻十八小姐是一个稳重的人,比闻十七小姐行事端正。”
闻府宴会上,小姐们的行为,多少能被有心人知晓一些。林夫人笑起来,辩解说:“也不怨闻十七小姐那般举止,她的未婚夫婿,自是想要亲近一番,何况这么多年,他们在一处也只是说说话而已。”林夫人的心里,对闻春意多少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担心儿子对她太上心,又担心儿子对她不上心,总之她心里摇摆难定。闻府这桩亲事,按她长子的意思,别看是四房小姐,家势是弱了一些,可挡不了她的兄弟瞧着就不笨。
林老爷对与闻府结亲的事,还是乐见其成,毕竟闻家十八小姐那些传言,说来说去,都是没有根底的流言。何况闻大少爷亲自牵的红线,就凭这一条,他日后待这位堂妹都会上心几分。闻府这一代,只出了闻朝鸿这么一个行事稳重官路不错的人,而下一代,眼下瞧不出有多少有出息的人。可是书香门第的子弟,只要有心发奋起来,在仕途上面,总比一般人家多出几个心窍,而且是根基也打的牢。
只瞧瞧闻府这一代走仕途的人,瞧着官路都是平平,只能外放他地,寻找提升的机会。林老爷自是明白仕途的艰难,闻府一代又一代打基础,也只谋划到眼前这一步。只是闻府的人,至少行在仕途上,无人轻易敢给他们穿小鞋,除非是自身不正。林家老爷还是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闻府下一代长子投身学院教导下一代,学问在年轻一辈里面,算得上是学识相当踏实的人,只要他用心下去,他在学界总有光芒万丈时。
林老爷瞧着心意还有些不定的林夫人,他轻声说:“自家儿子是怎样的性情,你心里有数。明年订下亲事后,由着他多去闻府,跟闻府的人,在学识上面也能长长见识。”林夫人瞧了瞧林老爷的神情,她按捺住心里多余地的想法,多少有些不甘的说:“闻十八小姐的名声,没有闻府别的小姐名声来得正,我担心委屈了我儿。”林老爷听她的话,很是好笑的瞧着她说:“当日去相看人,也是你说闻十八小姐不错。”
林夫人皱眉轻叹着说:“我瞧着她人是不错,可惜她的名声,我怕错眼相看。”林老爷沉吟起来,林家和别家不同,是不会轻易进妾室的人家。林老爷想想寻问:“我瞧着儿子自已是愿意的,只不过,你再仔细瞧瞧人,可不能挑拣错人进家门。”林夫人立时笑起来,笑着说:“老爷,我待儿子那个不用心,你瞧瞧进门来的儿媳妇,那一个不是孝顺的孩子。”林老爷笑瞧着林夫人,点头说:“夫人用了心,你还要继续用心下去。”
林家少爷拉着小厮在外,仔细问过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说:“你没有瞧见十八小姐出来?”小厮不得不再说一次:“少爷,我厚着脸皮,当着闻府少爷的面,提过十八小姐的,可是那位少爷说不合规矩,只接了礼物,就让身边人把我送了出来。”林家少爷暗自叹息一声,又问:“去年这时节,闻府可曾举行过宴会?”小厮自是明白林家少爷的心意,他轻摇头说:“我打听过,闻府去年这时节,还举行过宴会。”
林家少爷欢喜起来,却没有瞧见他的小厮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去年闻府大雪过后,是还举行过宴会,只不过招待的都是来往密集的人家,象林家这样的人家,未曾正式订亲,大约是收不到请帖。小厮其实不太明白林家少爷的欢喜心情,他远远的瞧过闻府十八小姐,瞧着就是一个冷情性子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自家性情温和的少爷。小厮打心眼里,不希望迎进这么一位女主子。
闻府四房里,这时一片欢乐景象,有麻家姐夫出马,果然事事顺心。闻老太爷难得有心给闻春意赏了一份生辰礼物。闻秀峻喜笑颜开的说着闻老太爷的夸奖话,说:“祖父夸我们懂得用心在学业上面,在俗事上也能知晓一些事情,将来走仕途之路时,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闻秀节跟着笑咧一张口,说:“祖父夸我有爱心,知道疼爱晚辈。”两位舅舅开口说话,乖宝自然不会落后,她张口就来:“外曾祖父夸乖宝可爱聪明。”
麻家姐夫笑看着他们的表现,等到大家说完话后,他笑着说:“我瞧着这识字本出书的事,已经得到长辈们许可,你们趁势再多想想,还有那些字,可以配上图来识字。”闻秀峻神情立时严肃起来,他们最初有这个想法时,完全是为乖宝识字所想,可没有想过要出书的事情。经麻家姐夫这么一提醒,他立时拿回识字本,一脸慎重跟麻家姐夫说:“出书是大事,我们再仔细查对过后,再把识字本交给你。”
麻家姐夫笑瞧着他,笑着打趣说:“你们不用着急,这事我会上心。你们三人慢慢来查对,只要你们的活做得好,不怕下次接不到活做。”闻春意微微笑起来,闻秀峻和闻秀节都笑眯了一双眼。闻朝青和金氏两人笑着轻摇头,闻朝青跟麻家姐夫说:“你经事一些,这些事情,你帮弟妹们多掌眼。”麻家姐夫笑着点头说:“要是别的事情出书,我可不敢接手,怕惹出一些事端。可是这样的事,我瞧着是善事,可以教化人的好事。”
四房一家人,难得的热热闹闹的用中餐,有乖宝甜美的说话声音,一桌的人,也没有人去多计较那食不言的规矩。餐后,闻春意和两个弟弟把麻家姐夫和乖宝一直送到侧院门处,瞧着他们父女上了马车,马车瞧不见影子,三人才往府里走。路上,闻秀峻很有感叹的说:“姐夫的人品好,在祖父和大伯父面前,为我们担下所有的事。”闻秀节却有不同的感叹,他说:“我觉得姐夫的学问好,祖父和他说话,我在一边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欢喜
闻秀峻瞧着闻秀节轻摇头,说:“等你再大一些,多用心记几本书,就能懂得祖父和姐父话里意思了。”闻秀峻想想很快又摇头说:“节弟,你不能一心放在书本上面,我担心你会变成书呆子。”
闻秀节被他的话,气得一张小脸涨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样委屈的模样,瞧得闻春意直接怒目望着闻秀峻,她伸手安抚的轻轻拍拍闻有节,瞧着闻秀峻说:“峻弟,节弟年纪还小,可受不住你的玩笑话。再说节弟有两个聪明的兄长,他那有机会去变成书呆子。”闻秀节听了闻春意的话,伸手擦拭了眼睛后,瞪眼瞧着闻秀峻说:“哥,我会书信给大哥哥告状。”这个老实的孩子,告状都要先通知当事人。
回家的路上,闻秀峻一路都在教导闻秀节的为人处事,他苦口婆心的跟闻秀节说:“节弟,兄弟姐妹五人,大姐精明强干性情又好,你瞧姐夫那么聪明的人,待她体贴入微,就知大姐是一个内里秀的人。大哥瞧着性情不错,可是他能把我们管得服帖,他就不是一个心里没有成数的人。再说雪朵吧,她瞧着是有些傻气,在外面性格也显得不太好,太过冷情了。可是她这样的性子,在外面才从来没有惹事过,和人相处,从来没有吃过大亏。
她也不算是真正的笨人,对吧?”当着闻春意的面,闻秀峻这样问闻秀节,问的人。一脸坦然,回答的人,倒是一脸羞愧神色,低声说:“姐姐不笨,姐姐待家里人好,外面人待姐姐不好,姐姐也不用待他们好。”闻春意懒得操心闻秀峻教弟的事情,她觉得闻秀节还未长大,现时为人处事才会显得一根筋的样子。闻春意自顾自的赏着雪景,闻秀峻经闻秀节的眼色提醒。瞧着她脸上无怒色。立时恢复平时神情。
他瞅着闻秀节,继续说:“再说说哥哥我,可是很小开始就和雪朵操心家事,从来不曾败过家。还早早学会自个挣钱自个花的本事。你别看雪朵年纪比我大。我从小就觉得我就是她的哥哥。只不过比她晚投胎娘肚子里。节弟,你瞧瞧兄姐都不笨,按理来说。你最小,你应该是家里最聪明的人。可你瞧你的为人处事,总是那般让人操心。你要跟大哥告我的状,你不会暗地里告,用得着跟我明说吗?
你这样的性情,在学堂里面,是不是常被人欺负,你跟我说说是那些人,我找人去教训他们。”歪楼了,而且是歪得惨那种。闻秀节已经大声音辩解说:“哥哥,在学堂里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处得好。我跟大哥告状,当然要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会被大哥这般惦记上心。”闻春意在一旁听得轻笑起来,闻秀峻被小弟噎得无语相对,只能对他竖起拇指,好一会后,才能开口说:“能,你才是兄弟姐妹当中最能的能人。”
闻春意心情很好的进了院子门,闻秀峻大约只在闻秀节面前吃过这样的亏,兄弟两人一路打闹着进院子门。闻朝青和金氏在房里听到动静,金氏微微皱眉说:“一定是峻儿欺负弟弟,他就爱逗性情憨实的节儿。”闻朝青反而笑起来说:“我瞧着他们兄弟三人,节儿才是真正大愚若智的人。你见他那次真正的吃过亏,反而每次都让我们主动开口帮着他说话。”金氏仔细想想,立时笑起来,闻秀节在家里年纪最小,上面兄姐早已习惯于暗地里事事让着他。
闻春意进了房,直接依着金氏的身边,趁着闻秀峻兄弟还在院子里追跑着,她赶紧把闻秀峻教弟的话,学给双亲听。闻朝青听后笑着说:“峻儿还要多磨练性情,聪明外露不是什么好事,幸好他现在年纪不大。我寻机会跟你大伯说说,由着他和你祖父去磨磨他的性情。节儿只是比一般的孩子晚熟一些,我们还可以慢慢瞧一瞧。”金氏对闻秀峻同样是又爱又担心,她轻叹着赞同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是要磨磨他的性情。”
闻春意可没有想过双亲这样的态度,然而她想想这样的时代,太过出头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有闻老太爷和闻朝鸿亲自出手教导孙儿(子侄),其实就是对闻秀峻的另一种肯定。闻朝青说得这般肯定,那心里对这事情的成数,也一定有相当的把握。闻春意这时突然记起钟池春,他的各方面表现实在是太过出众,在他身边的人,一不小心就易成为他的陪衬。闻春意此时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因他年纪比闻秀峻大,自是出色胜过闻秀峻。
雪下了又下,闻府再次举行家宴,只请相交甚好的人家在过年,共聚会一次。四房只有麻家这样的一个亲家,麻家姐夫的双亲,都不是喜欢热闹场合的人,帖子按规矩送了过去。麻家姐夫带着年礼过来,笑着婉拒了闻府的心意。闻春意其实喜欢这样的安排,在这样的场合,通常主人家最轻松,来往的人家,都是相熟的人家,在一处说话自然自在通畅。闻老夫人难得的没有端坐在自已院子待客,而是到会客厅里,见了一见年轻的夫人们,还陪着说了一会话。
有闻老夫人在场的地方,闻二夫人是最得意的人,满场的人,都能见到她的孝顺端正作派。闻老夫人在人前一再肯定闻二夫人的孝顺,闻大夫人在一旁笑着赞同。闻二夫人已经安居在闻老夫人的院子里,她有任何的要求,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一向都会随意。闻春意伴在金氏的身侧,瞧着闻二夫人得意的神情,她心里只为她觉得悲凉。府里人,都知晓二房的内宅,已经全交给闻二少奶奶处置。
闻朝晖完全信任闻二少奶奶管置内宅本事,他和闻二少奶奶偶然闻老夫人处见面,两人都显得如同未见对方一样。曾经青梅竹马的人,大约想象不到,他们有一天会形同陌路人。只不过闻二夫人大约已想得通透,她不曾为此消瘦过分毫。闻春意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些夫人,大部人心里都有各自的苦处,然而她们很快的就能想明白什么是重点,把许多的伤心,努力的淡漠掉。
闻春意微微低垂着头,听着大家说着奉承闻老夫人的话。她很快的感觉到闻老夫人的眼光,落在她这一处,她往金氏的身后更加藏了进去。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开去的。闻大夫人见闻老夫人往金氏那处望过去,她的心就沉了沉。闻老太爷和闻老夫人这些年早就各过各的,只是女人总是长情一些,每到年底,闻老夫人总会关心闻老太爷一些,寻人问一下闻老太爷的近况。
闻老夫人微微皱眉起来,她瞧见闻春意闪躲的身影,她回头向着闻二夫人说:“老二家的,小十八也到了论亲事的时候,我有没有记错?”闻二夫人顺着她的眼光,笑瞧着闻春意那处,点头说:“母亲慈爱,记得孙女们的大事。”闻大少奶奶的脸色变了变,她很快恢复平静神情。闻春意和林家的那门亲事,还没有到板上钉钉的程度,她自然不会在人前提起。闻老夫人轻叹一声,跟身边的人说:“我一众孙女,只有小十八表现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亲事上面,大约不会顺畅。”
在场的陪着闻老夫人身边的夫人们,都是闻府最为亲近的人。她们那有不了解闻老夫人心结所在,她说了这样的话,大家没有一人敢应和下来。毕竟那个小女子,平日行事没有出格的地方,何况这种迁怒到极点的话,总让人为那位小女子觉得悲凉一回。连闻二夫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她是有孙女的人,闻府女子在外面,可是会被人视作一体的。闻二夫人抬眼瞧向闻大夫人,见她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正跟身边人说着话。
大家都自然瞧向闻大夫人那边,见她如此作态,大家立时放松起来,一个个当作没有听到闻老夫人的话。金氏和闻春意隔得远,只是在一刹那间感受到闻老夫人那处的人,一个个投来怜悯的神色。金氏心一紧,忙回头去瞧闻春意,却见她一脸淡然处之的神情,心里也安稳许多。闻老夫人见到身边人无人说话,她正要继续说话,闻二夫人已经抢着说:“母亲,刚刚大嫂子说,有孩子们在外面玩耍,要不要吩咐他们进来请安?顺带给一众长辈们行礼。”
闻大夫人那有机会跟闻二夫人说这话,不过她也知闻二夫人的用心,当下吩咐管事妇人,把外面玩耍的孙少爷孙小姐带进来拜见老祖母,还要给各位长辈们请安。管事妇人很快的出去,很快的寻来两个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的孩子,两个瞧着就给人一脸喜乐感觉。闻二夫人瞧着是自已这一房的孙儿孙女,那脸色格外的慈爱起来。两个孩子因为闻二夫人的关系,常在闻老夫人院子里进出,见到闻老夫人自然是一脸欢乐的笑容,闻老夫人瞧着欢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争执
闻老夫人那日说的话,终是在几日后,传进金氏的耳朵里面,她背着人痛哭好几回,过后待闻春意格外的仔细。闻春意也从三丫和四丫嘴里听到闻老夫人的话,她没有任何伤心的表现。她觉得这位老人家一辈子活得实在太过辛苦,心里放不下,偏偏明里要装贤良。
这几天,闻秀峻想法子告诉闻春意,外面的人家,大多数提倡女子十八岁过后正式成亲,因为这样对女子生育有好处。闻春意瞧着红透耳朵说着话的闻秀峻,她的心里很是感动,难为他一个小小的少年,为了她想着法子去打听这样的事情,又这般转着弯来安慰她。闻春意实在无法明说,她其实从来不当闻老夫人是亲人,只当她是认识许久,对她一直不怀好意的老人家。只是这种话,在这个时代,由一个孙子辈的人说出口,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话。
日子缓缓而过,很快到了过年时。年初一这一日的早上,闻老夫人处依旧是花团锦簇儿孙拥簇着,老人家脸上容颜开怀起来,红包给得格外的爽快。金氏带着闻春意拜过年后,就跟着要掌事的几位少奶奶寻机一块离开。金氏听过闻老夫人那般说闻春意的话后,她已经无法再去尊重直面闻老夫人。在男人们前往闻老太爷处拜年请安时,她扯着闻春意跟在他们的身后出了闻老夫人的院子门。
闻老太爷那里,他年纪越老。对女子们也不喜起来,他直言:“我年纪已老,越来越喜欢清静,实在受不了女子们的多口。”金氏和闻春意在闻老夫人的院子门口,跟男人们走了相反的方向。这几年里,闻老太爷依旧惦记着闻雪意,那是他心里最珍惜的孙女。过年前,特意派了身边的小厮,去麻家通知闻雪意要好好休养,过年时。不必赶回闻府拜年。有闻老太爷一句话。闻雪意能安心窝在小家里休养。
闻府的人,一个个眼明心清,自是瞧明白闻老太爷的心里,闻雪意的地位从来没有移动过。而闻雪意出嫁之后。只要身体方便时。她隔上几日。就会回来给闻老太爷请安,顺便陪陪他。闻雪意一向是知事人,从来没有因此在闻老太爷面前多嘴过。待兄弟们如往常一般亲近。女子里面,除去闻雪意能亲近闻老太爷外,府里也只有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两人能在闻老太爷面前说上话。
金氏和闻春意行在雪地上,由着闻春意把挑拣的好路让给她行。她的心里,觉得很是欣慰又很是不平,自已生的小女儿,如此般的懂事守规矩,却总不得祖辈的欢心。闻雪意在雪地里印着脚印,示意金氏踩着同样的步子走,免得浮雪沾湿了鞋子。她行多几步路,往后一望,金氏一脸沉吟神色落在后面。闻春意在心里暗叹一声,那几日里,金氏红肿的眼睛,就没有隐瞒过四房所有的人。
闻春意明知金氏为何事伤心,可是她偏偏是当事人,无法开口劝合,只能由着闻秀峻去劝慰几句。闻朝青听闻老夫人的话后,反而没有多少伤心,他也觉得女儿晚嫁一些是好事。毕竟晚嫁的女子,在生育方面顺利。闻朝青在外面听闻消息多起来,闻雪意生育时,他就暗自捏一把冷汗。而小女儿亲事上面,他宁愿往一些。闻朝青自是劝慰过金氏,只是他那话让金氏想起更多的往事,心里面越更的伤心。
大年的初二,闻雪意不会回来拜年,闻朝青和金氏带着闻秀峻回了金府。闻春意和闻秀节在暖和的屋里,喝着茶吃着点头。闻春意觉得就这般空着坐一日,还不如动手做些东西。她瞅着闻秀节,商量着说:“节弟,往年过年,我们也不会闲在家里,对吗?”闻秀节重重的点头后,又摇头说:“姐姐,爹娘招呼过,说姐姐也该在过年时歇歇手了。”闻春意一脸无语表情望着他,这个孩子怎么这样的实心眼。
闻春意瞧着被他执意护在身后的针线箩,商量着说:“节弟,我看着你分线吧。你瞧瞧,过年后,去学堂,又要备笔墨纸砚对吧?”闻秀节抬头一脸不解的神情望着闻春意说:“姐姐,你已经帮我们备好了笔墨纸砚,用不着再多备几套。”闻春意用力揉搓一下额头,一脸正色的跟他说:“节弟,你是不是不想帮姐姐分线啊?爹娘不许我动手,又没有不许你动手。”闻秀节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他把针线箩移到面前来。
他瞧一眼里面的几捆线,问:“姐姐,先分那种色的线?”闻春意示意他把针线箩递了过来,从里面挑出一捆红色,递给他说:“要红色的线,你先分几支出来,让我一下能不能用,我再跟你说要分多少出来。”闻秀节按着闻春意的话,低头仔细的分线起来。四房的兄弟,在帮母亲和姐妹们做事方面,是让人无可挑剔。兄弟三人,都愿意帮着做这样的活,而且是主动又仔细周到的打着下手。
姐弟两个一个分线,一个试线,开始忙活起来。闻春意想着过了年,各家又要开始论儿女喜事,喜上加喜的络子,才是最好出手的络子。姐弟两人忙到吃中饭,吃完中饭,两人又去后院里转转。冬天的后院,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景,全是雪茫茫的一片。闻春意和闻秀节在自家院子里转悠一会,姐弟两人想想之后,又往院子外面转去。姐弟两人望着主院,猜想着今日回娘家的人数。
这一日,大约只有大房二房和五房最热闹,三房和六房今年只有守院子的人。不管是那一房的热闹,闻春意和闻秀节都无心去凑那份热闹。姐弟两人就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猜着闻朝青他们归来的时辰。闻朝青和金氏远远的望过来,望见门口那一对姐弟,夫妻两人心里都有些酸意。金府如今瞧在金风岩的面上,待他们显得要客气一些,可是毕竟多年相处不来的人,在这一日,还是会挑起一些是非。
闻秀峻闷闷不乐的跟在他们夫妻的身后,他其实也很不想跟着闻朝青夫妻去金府,只是他不去的话,闻秀节这个老实娃就要跟着去,他可不应付不了金府的多事之人。闻朝青回头望见闻秀峻脸上倔强的神情,他的眼神暗了暗,在金府发生的事情,终是伤了这个骄傲聪明的孩子。闻春意瞧见回来三人脸上的神情,她扯了扯闻秀节的手,向闻朝青和金氏问了好,姐弟两人伴在闻秀峻的身边。
在屋里坐定下来,闻春意瞧着父母惆怅的神情,再望一眼低垂着头的闻秀峻,她故意开口试探着问:“娘,你们有没有碰到小舅舅一家人?”金氏轻摇头,有些嗔怪的瞧着她说:“这个日子,你舅舅一家人要回娘家。”闻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想想又问:“娘,那你今天有没有去见到乔外祖母?”按照规矩,闻春意是不能这么称呼金氏生母乔姨娘的,只不过现在家里没有旁人,她才敢这么放任一次。
金氏眉头微微皱起来,低声说:“我去见了,瞧着都有白头发了。你舅舅和舅母过年时,也去拜会过她。唉,你大舅妈照顾她,由着她一人住一个小偏院子,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如今眼睛又不行了,她说天天闲得心里都发慌。”金老太爷活得好好的,乔姨娘就要在金府里住下去。金风岩夫妻就是有心,现在也无法接她出府居住。再说她这种身份,以后就是能跟在儿子身边,大约也只能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闻秀峻这时抬眼瞧了瞧闻春意,他站起来说:“爹,娘,我和雪朵去后院转转,看一看明天要不要叫人来清后院的雪?”闻朝青和金氏自是点头,闻春意一脸莫明其妙的神情,被她扯着出了房门。闻秀峻一脸快速走着,扯着闻春意不得不小跑着跟随着他。好不容易在后院站定下来,闻春意轻舒一口气,问:“在金府,别人欺负你们了?”闻秀峻闷闷的点头,说:“我不伤心,我把话,还了回去,只是我回来时,瞧着爹娘两人伤了心。”
闻秀峻把金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娓娓的道来,听得闻春意感叹不已。金氏那个奇葩姐姐,她生的奇葩小儿子,今天也在金府。闻秀峻这一年来,才学上面有长进,气质方面瞧着明显就不错起来,因此有长辈随口赞了他两句。原本只是小事情,可惜金氏嫡姐那个奇葩儿子,却受不了长辈们不曾赞扬过他。在安排坐位上,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人,又坐在一处,他便放言嘲笑闻秀峻有一对庶子庶女的双亲。
闻秀峻最初不搭理他,觉得跟那种人争执没有意思,可是那人却以为他胆小怕事,越更把话说得嚣张起来,那声音越更放大起来。而且他的父亲,明明能听见儿子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对的表现,也不曾出声来阻止。闻朝青的脸上,却出现了羞惭神色,瞧得隔桌坐着的闻秀峻,心里极其不舒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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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护佑
众人的各种眼光,都聚集过来了。闻秀峻不用抬眼去打量他们,都知道这当中各人的各种感受里面,大约温暖担心神色最少,而好奇讥嘲心思的人居多。闻秀峻知道他再容忍下去,那就是要丢了闻府人的面子。
闻秀峻立时站起来,俯视着坐在位子上的人,冷笑着说:“你有本事,就大声音把你说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次。”那个人在自家里,也是横着进出的人,他站起来大声音把话重新说了一遍。男客这边没有多少动静,而女客那边却传来许多的动静。闻秀峻当既冷冷一笑说:“我父母生为庶子女,不是他们本身的错,那是祖辈们的事情,自然轮不着他们自已做主,当然也由不得你一个做晚辈的人,在人后面乱喷洒污蔑他们。”
闻朝青已经行了过来,拦截住要继续往下说的儿子。这事再闹下去,这一场团圆家宴就进行不下去了。金大老爷此时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瞧一眼厅里的混乱,他笑着说:“老太爷那里已经开始上菜了,大家全坐下来,不用站起来凑在一块说话。餐后,可以由着大家说话。”闻朝青伸手轻轻拍拍闻秀峻,把他按回坐位上,他转头回自已的位。转眼间,就是一团的和气景象,两个少年人的心气,却没有那么快涂抹平息下去,只不过暂时都忍下这一口闷气。
闻春意多少听过那位嫡姨母的家事,听说她是相当贤良的人。名下庶生子女非常多,内宅事故同样多,每年都要损几个庶生子女。闻春意此时听着闻秀峻的话,她伸手轻轻拍拍他,安抚说:“峻弟,用不着去跟小人计较,他家没有拿我们家当亲戚看待,我们家同样也没有当他家是亲戚。闹成这般样子,日后,再遇见了。就用不着互打招呼。”金氏和嫡姐从来没有相处好过。在嫁事上面,也绝了彼此相敬如宾的机会。
闻秀峻却烦透了金府的事,他低声嘀咕说:“我瞧着金府的事情就是多,大舅舅出去转一会。我听小厮说。并不是老太爷那里的事情。而是他的一个四岁大的庶子,大过年里头的生了重病,派人来。求着他去瞧一瞧。唉,我就想不通这些人,放着大好日子不过,自找些这样的烦事过。个个如我们家这般过日子,一家人多舒服自在。”闻春意听他的话笑起来,说:“爹爹从来不作,所以我们家的日子舒服。”
闻朝青在外行走,又顶着闻府四老爷的身份,那可能遇不到一些事情。只是闻朝青在女色方面相当的节制,他的儿女双全,又过了年少风流时,他没有一丝的杂心,去沾惹那样的事情回来,常常会寻机会主动避开去。闻秀峻年纪渐大,接触的事情渐大,心里多少明白一些事情。四房有这般安宁的日子可以过,与闻朝青有绝对的关系。大房里,闻朝鸿说是休身养性了,身边还是留有两个娇美丫头在一旁服侍着。
闻朝青瞧着金氏的神情,他望一眼在房里看书的闻秀节,低声说:“明年,就叫秀玉过金府拜年,我们就不必再过去。你想看乔姨娘,我们另寻别的机会过去。”金氏叹息一声,她有些担忧的说:“我担心今日事传到姨娘的耳朵里去,她原本就是多思的人,只怕听后,心里更加会伤心。从前,她就说,不应该有我们,都是她连累我们的话。我瞧着她的精气神,比往年是差了一些。她不肯跟着风岩出去小住一些日子,说是不想碍了风岩夫妻的情份。”
闻朝青听了金氏说过的旧事,象乔姨娘这样的人,那是命不好。那样一个明理的女人,如果当年能出金府去嫁人,在外面的日子,绝对不会过得很差劲。闻朝青瞧着金氏的愁色,他这一回不大方便跟着金氏去乔姨娘,而闻秀峻年纪大了,也不方便单身行走在金府里面。父子两人只能随着大流,跟着众人身后,陪金老太爷说了一会话,又在外院赏了赏冬景,然后再一块进了厅里。
金氏瞧一眼沉默下来的闻朝青,低声说:“我们在这边,听见你们那边说话声音。峻儿受委屈了。”闻朝青好笑的瞧着他说:“他年少时,就要占尽了风头,只怕日后不知要吃多少的暗亏。还不如他现时吃一些亏,将来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就能少走许多的弯路。”闻府算得上是清平人家,几房人相处多年,暗里或许有些小纠结,彼此之间却从来没有大的纷争。闻朝青在外听多了许多大家里的暗事,越更能感觉到闻老太爷和闻朝鸿持家的手段不一般。
金氏把话说出来了,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她不怕自已受委曲,只怕委屈了身边人。何况如闻朝青所言极是,明年这般的大日子,闻雪意也应该会归娘家来,她自然没有空回娘家。金氏想了想问闻朝青说:“你今日见父亲,他身子可好?”他们去时,金老太爷那里客人多,也不适合金氏进去拜年。金氏只在院子门外行了礼,就跟着金大夫人身边管事妇人离开了。闻朝青笑着点头说:“我瞧着老太爷的精气神,比我父亲都要爽利。”
闻老太爷一年四季,是连伤风都少见的老年人。而金老太爷瞧着比他还要健康,那身体就用不着人当心了。闻朝青和金氏夫妻闲聊一些话,顺便说说听来的闲话。而闻秀节这时瞧不见兄姐回来,也心痒痒的跑出房去寻那两人。夫妻因此就放下心来说一些听来的暗事,以防日后在与人打交道时,不小心说中了别人的伤痕,得罪了人,还不自知。闻朝青听金氏提了提一些事情,他在心里暗自庆幸起来,幸好当年他庶子的身份,没有结成那一门亲事。
闻朝青警告金氏说:“日后,你避开一些你那位嫡姐,我瞧着她的行事,远胜过你嫡母的手段。”金氏深吸一口气,说:“我原本有些不相信,我那位庶姐妹几乎都是低嫁,那能知晓得这么清楚那些暗事。结果她们冷笑着说,正因为如此,她们认识的人里面,并不忌讳提起大家的一些事情,上面的人不提,服侍的人,总有几门亲戚,那可能不透一点的风声。她们都不好意思跟人提及那位姐姐,说她的手太毒了,都不担心会有报应的事情。
听说每年那府里丫头都要埋一批进去,许多人家里,收到女儿最后一份银子,也没有人上门去吵闹。这女人嫁人,就跟重活一次一样,她从前在府里时,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可是待下面的人,没有这般的舍得下手。金氏每年从娘家回来,都会连着几夜里,无法安宁的睡稳下去。”闻朝青瞧着金氏白了的脸色,连忙开口说:“别太听人瞎扯了,那府里要是闹得太过了,上面可有人瞧着。”
金氏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她低声说:“我瞧着她,在我们面前越更端着,眼角都不屑瞧向我们。唉,大哥和大嫂这几年待我们又缓和许多,我原本起了心思,等到将来父亲和乔姨娘不在了,我们就慢慢生疏这门亲戚来往。”闻朝青神色平静的瞧向她,他们原本跟金府就没有多么亲近过。而闻秀玉兄弟瞧着跟金府就不亲近,和金府里的人,来往得极其少。他们只亲近金风岩这个亲舅舅,平辈中,大约也只会跟他的孩子亲近。
夫妻两人交换一些事情后,提及闻春意的亲事。闻朝青微微有些担心起来,他说:“我瞧着林家那位少爷,也不是什么出色的人,只不过没有想过,竟然有这么多人家注意着他。只要过了年,他们来提亲。我就不担心雪朵的亲事,会象母亲说的那般不顺畅。”金氏同样是一脸担心的神情,她还是想闻春意能嫁进这样的人家。闻朝青瞧着金氏的神色,他安慰说:“我们从前想把她嫁进普通的人家过平顺的日子,如今有这么一桩亲事,瞧着要比我们以前的安排妥当。
林家少爷虽然不出色,只要为人本分。这门亲事成后,他能待雪朵上心,这就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如果没有闻老夫人那随意的话,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心里都不会这般的不安。说到底,闻朝青和金氏对闻秀桦的品性安心,他介绍的人,一定是非常妥善的人家。夫妻两人又说了将要归来的闻秀玉,想着他要参加科考,夫妻两人又操心起来。闻春意姐弟归来,夫妻两人的神情恢复许多,脸上有着温和的笑容。
一家人坐定下来,闻朝青还是说了说闻秀峻的冲动言语:“峻儿,你何必去跟他争这种明摆着的事情,由着他去,看他能把事实多说出来一朵花吗?”“噗,噗”房内一片笑声,闻朝青竟然用上闻春意偶尔会说的口头语。金氏在一旁也笑着劝慰闻秀峻说:“峻儿,你用心在学业上面,将来成就比他高,他一定会暗恨今日的失言。”夫妻两个是换着法子教儿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姻缘
年过完,年味还未散去,先是五房闻秀浩兄弟游学归来,一府人都跟着热闹了一天。然后第二天闻秀玉游学归来,一府人,再跟着热闹一天。闻秀玉平安归来,人长高了,黑了许多,瞧着都变了些模样,气质沉稳成熟许多,瞧得金氏掉泪过后,又欣慰的笑了。
四房闻秀玉和五房闻秀浩兄弟,都是已决定参加科考的人。眼下,距离科考的日子,只有几十天了,为了三个孙儿用心在学业上面,闻老太爷直接下命令,府里暂时不许再行闹事。就这样,闻老太爷还有些不放心,直接提三个孙儿白日去他的书房深读,夜了,才放三个孙儿各自归家。不管是四房还是五房,都不敢拿闲杂事烦扰他们。林家原本提了年后就要来提亲的事,却因林老太爷年后病重一事,把日子往后拖了拖。
闻大少奶奶亲自来四房,与金氏和闻春意说这番话时,她的眉头都染上轻愁。过年时,林家来人送礼到四房,也是按照一般人家交情的物件。闻朝青和金氏多少瞧明白一些事情,只不过两个人为了女儿着想,还是往好处多想了想,觉得林家这样的来往,算是守规矩的人家。金氏是照着林家的来礼,回了差不多的东西过去。她后来跟上门拜年的青寻说:“这门亲事,我心里说不出的味道。只是我信自家的女儿,只要男子不错,她就能把日子过得不错。”
青寻待闻春意也有些不同,这两年来。店铺里遇难事,她自家又有各种如意的事。闲着时,她还是会寻金氏说话,她不过想寻一个让她安心倾诉人。金氏一向待她亲近,虽说久处在宅门里,可是她历是一个宽厚性子的人,遇事轻易不钻牛角尖,为人处事愿意往好处想。两人虽为主仆,可也是一起经过苦难的人,那份情意。自与别处不同。青寻每每与金氏说话过后。心里便开怀许多,待人处事也能放宽和几分。
闻春意有时会常陪她们在一处,有时也会在一边,帮着青寻想一些点子。青寻最初当她是一个尚不知事的小姐性子。后来觉得反正是这般情景。用一用她的点子。试一下也差不到那里却,结果店铺里生意渐渐恢复起来。从那以后,青寻待下面想法奇多的店员。比往日要多些关注。青寻在外面,自是暗地里打听过林家的一些事情,她也觉得相对许对人家来说,林家对闻春意算得上是一门好的亲事。
青寻自是劝了劝了金氏,她也知这样的事,是无法对平一个母亲对女儿将来的担心。她笑着说了听来的林家的事,又劝说:“小姐,从前大家大户里的小姐们,订亲也许早,可是成亲年纪一般都要到了十八岁过后。那时节,少有传出家中儿媳妇生育困难的事。可是这几年却不同起来,每年有好几起因生育早逝的女子。由不得我去打听,都知是成亲不久的媳妇。这身子还未长开,如何受得起生育的苦头。
小小姐晚一些定亲,我瞧着是好事。林家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家,特别是嫡支人家,那儿子的亲事,总是要拖上一拖。小小姐人才样子都不错,林家自是瞧中了,过年时,才会送礼节过来。那样的人家,没有成事之前,重面子,自是不会行坏规矩的事。”青寻劝一劝金氏,她心里开怀许多。而闻春意没有太多的想法,林家这般行事,在她心里反而觉得是好事。有些事情,要时日久一些,才能瞧得出端倪。
闻大少奶奶心里很是不安起来,她待闻春意又亲近几分,行为多少有些表露出来。惹得闻婷意在背地里嘲讽闻春意,说她是借着亲事上楼台,也不怕爬得太高,到时不由心摔倒下来,跌伤几根软骨头。闻春意听三丫和四丫提及闻婷意的话,她没有愤愤不平,而是一脸惊讶的神情问她们:“这般私下里的话,你们如何打听得到消息,还知道得这么明白?我可不许你们乱来,到时被人捉了你们的把柄,我怕自已无法解救你们两人。”
三丫和四丫两人面上神色,都显得有些扭捏起来,两人的脸红了起来,低垂着头。三丫低声说:“十七小姐说话时,并没有避着太多人。她院子里人多口杂,那可能传不出风声。只不过大家碍着五夫人管教严格,私下里,也只在彼此可信的人传了传。”闻春意还是有些不信的瞧着她们,把这般话传了出来来,怎么都有一个挑拨离间的名头,一个不好,闻婷意院子里的丫头,全部是要发卖的下场。
闻春意面上神情严肃起来,闻婷意是今年冬天要出嫁的人,她在闻府最后一年,不管如何都要平安度过。这事闹出去,不管如何,都会掀起一些风波。闻春意不希望自已牵涉进她的事情里面去,哪怕说的人是她。三丫和四丫都是跟随她多年的人,想一想,自是明白她想息事宁人的意思,四丫连忙开口说:“小姐,你安心。十七私下里说的话,她身边的大丫头馨姐儿,早出来警告过当时在院子里的人。”
三丫见四丫这话说出来后,闻春意眼睛都睁得圆起来,她不得不开口红着脸说:“小姐,那传话给我们的人,那人绝对不会乱说话,她心里还想着、、、、、。”三丫脸红红的垂下头,仿佛后面的话,不管如何都说不出一样。闻春意瞧着她绯红的小脸,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她记起来,前些日子,府里有人来问过三丫和四丫的事情。当时金氏来问过闻春意的意思,闻春意觉得她们两人跟自已这么些年,自是愿意她们能嫁进合适的人家。
三丫和四丫虽然说是要放出去的人,可是她们还在闻府,在亲事上面,做主子的人,也能说得上话。只是闻春意不想搭理这样的终身大事,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她们两人自已去想,毕竟她们都将是自由身份的人。眼下瞧着三丫的神色,分明是有些意动起来。闻春意想了想,低声问:“三丫,你几时私下里见过那丫头的哥哥?”三丫被闻春意的话,吓得抬起头来,摇头说:“小姐,我不是那不知事的人,那敢私下里去见男子。
我只不过远远的瞧过那人一面,我瞧着那人还不错,是一个稳重的人。”闻春意一直觉得两个丫头里面,三丫瞧着就是一个稳重的人,她没有想过,她会遇上一见钟情这般浪漫事情,就这么远远的一眼,她竟然瞧着就能钟情。四丫在一旁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赶紧在一旁做见证的说:“小姐,那日我同三丫去大房归来,瞧见那人路过,随手帮粗妇搬重物。就远远的瞧一眼。我们听他的妹妹说,他在外面见过一次三丫,觉得三丫不错,就有了心思。”
两人都有了心思,而且别人转着弯来打听,证明男家也同样存了心思。闻春意瞧着三丫,神色严肃的说:“你本是将要放出去的人,这样的大事,应该由你父母操心。”三丫和四丫跟外面的家人,并没有隔断亲情,听上去家人都盼着她们归家再论亲事。闻春意懒得去猜两个丫头长辈的心事,她只是瞧着三丫眼里的眼神暗了暗。这样的两家人,真要论起亲事,只怕两家各自都有得磨耗。
闻府待下面的人,一向宽松,如果那家人有心,自是可以求主子恩典,日后也放出去。只是别人家在闻府日子过得如意的话,大约也不会愿意放了出去。闻春意就这么一想事,都觉得是一团乱麻的事。三丫和四丫都一脸紧张神情瞧着闻春意,她们两个都没有想过说着闲话,反而把三丫的事给套上去。四丫瞧上去,是要放松许多,她早提点过三丫,要她早些把事情说给闻春意听。
闻春意低声说:“这般的大事,我做不了主,还要夫人听后决定。”三丫和四丫互相看了看,闻春意愿意这么说话,就是不会拦了三丫的事情,而金氏历来是温厚的人,自是不会拦了这种事情。三丫冲着闻春意就行礼起来,闻春意由着她行过礼后,轻摇头看着她说:“夫人同意,你这事也没有那么容易过。那家人要有心,还是去你娘家说说。你和四丫跟在我身边久了,我也盼着你们能过你们想要的日子。”
三丫立时含泪说:“小姐,我会象青寻掌柜一样,陪着你到出嫁时。”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说:“你和青寻姨能一样吗?她的亲事,是夫人定亲之后,才有的事。可你的事,要是能成的话,只怕日子不会拖得太久。”三丫和四丫的年纪都比闻春意大,有人来打听她们的事后,金氏早透过话出来,让她们家人可以帮着寻合适的人家。金氏私下跟闻春意说:“雪朵,三丫和四丫都是你身边得用之人,她们比一般的人都了解你。
这样的人,用得好,比亲姐妹还亲。这么多年的交情,要亲姐妹的情份,就不能阻她们的姻缘。”金氏很反对身边丫头成通房姨娘的事,她说乔姨娘为何能平安生下养大两个儿女,那是她比一般人更懂得金老夫人的忌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培养
闻春意觉得今年的春天来了格外早,而且四房的春意,显得格外的浓郁。闻春意知晓三丫的事情后,她的心里也并没有多少纠结,她管得了人,可管不了别人的心动。金氏也不是强行干涉人姻缘大事的人,何况三丫和四丫的事,将来还是要由她们彼此的父母做主。
金氏的话一放出去后,对方很快的听到风声,那人的母亲和那个年青人当日傍晚赶过来,要给闻朝青夫妻和闻春意请安。金氏出面见了人,说了两句话,点明做主家的人,是不会反对这门亲事,可是到底行不行,还是由三丫的父母下决定。闻春意和三丫四丫在侧房听着正房的动静,在他们离开时,站在打开的窗子边上,顺带瞧了瞧人。瞧着就是一对面相憨厚的母子,做母亲的人,比儿子瞧着要拘谨一些,那儿子红着脸微垂着头,脸上有掩不了的喜意。
他们母子走后,侧房里的人,都轻舒一口气。四丫笑着说:“未来三丫姐夫笑得嘴都合不了,只要你家人同意,他将来待你一定很好,不会比大丫姐夫待大丫差。”三丫脸红起来,低声跟闻春意商量着说:“小姐,我明日能不能回家一趟,先去跟家里人说说。”好事都已经做到九十九步,最后一步时,闻春意自然是乐意成全她。她笑着点头,然后又瞧了瞧四丫,低声说:“你以后在这事情上面,可不许跟三丫一样,一定要早早跟我说明。”
四丫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她跺脚说:“小姐,我那里会跟三丫一样,在路上随便瞧一个人,两人都能对上眼。我一定会候着小姐出嫁后,再由家里人安排成亲。”闻春意只是微微笑看她,这样的话,此时四丫说来是诚挚深深,可是等到她真正情动之时,只怕就不会如此想了。她笑对三丫和四丫说:“你们两个用心调教两个小丫头的规矩,她们上手之后。你们就不用担心。你们出府之后,我身边没有妥当的人。”
三丫和四丫脸上都露出不舍的神情,她们在闻府多年,自是明白在四房做丫头的日子。比别的房来得轻松许多。主子们都习惯自已打理身边事。闻春意只要她们守着府里规矩。在许多事情上面,都非常的放任她们。三丫和四丫立时端正神情,两人用力点着头。三丫低声说:“小姐,你安心,我们不会让你手边没有合适的人用。还有,我也不会这么早嫁,没有见小姐出嫁,我是不会嫁人的。”
三丫的亲事很快的定下来,两边都是痛快人,男家也应承三丫家里的事,由着三丫候到闻春意出嫁之时。闻春意知晓后,心里有些不安的跟金氏说:“娘,这样三丫岂不是要比较晚成亲?”金氏笑瞧着她说:“你当两家人不会想事啊,三丫如果你候到你出嫁时,她跟你的情份,自然要浓厚许多。而府里的人,将来也会高看她夫家一些。她夫家还要在府里继续当事下去,有主子们高看,事也要好做几分。”
闻春意原本担心着三丫家里人,会嫌弃提亲的人,是闻府的下人,会提出要人出府这类的要求。可是听三丫话里话外意思,她父母双亲竟然欢喜未来夫婿是家生子,能在闻府安稳干活。闻春意听她的话,都有些纠结起来,后来听金氏一番话后,才知自已实在想得太多,这时代,自由没有她想象的重要。金氏笑看她说:“三丫家里是良家身份,可是都到了要卖女儿进府契长约的地步,可想而知,她家的家境有多难。她的父母生得多,女儿平安过日子最重要。
我们府里是清贵人家,一向规矩不错。府里的家生子,身份不比难过日子的良家子差,而且是只要忠心肯干活,不用担心养不活一家老小。她家人,要傻得提出让人出府的要求,除非有一条好的生路给人走。要不,还不如眼下这样,男人家在府里做事,她嫁进去后,愿意进府做事,遇见机会,也能进得来,不愿意,也可以在家里做事贴补。三丫的针线活不错,为人又灵光。府里明眼人多,只不过都在等时机。
他们两人会瞧中对方,平日里行事又都守着规矩,我们做主子的乐意,三丫父母自然愿意成全女儿,这样又能让女儿女婿将来都念着他们的好。”金氏虽说不太出宅门,可是内里根由却比闻春意这种小女子清楚太多。三丫是家中老大,这些年的月例,都用在接济娘家人的生活上面,自身是没有存下多少银子。四丫娘家的日子稍稍好过一些,她的兄长这两年已经自立起来,反而用不着她那再去接济一家人的日子,她存下一些银子。
春意还在渐染时,林家老太爷突然传来去了的消息。闻府里,经过商量后,由闻朝鸿和闻秀桦父子在第二天就赶去林家一趟。当晚,闻秀桦跟闻大少奶奶说,林老太爷去的太过突然,他们去林家,觉得林家人如同少了主心骨一样,四处行事都有些乱套的感觉,只有长子夫妻能担一些事情。闻大少奶奶听后微微叹息起来,闻春意和林家少爷这门亲事,在这时节,只怕又要拖延一年。
闻秀桦同样沉了眉眼,他是见过林老夫人的人,那就是一个面慈的老人,一向没有多少主见,特别由着晚辈性子行事的人。闻秀桦想起闻朝鸿提点的话,林家和我们府里都有意向定下亲事,这门亲事也是因为他们家行事慎重,才会拖到如今这种地步。既然不是真正定下亲事的人家,我们就按一般礼节去应付下。闻秀桦其实多少明白,如不是因为林家少爷和闻春意的事,闻朝鸿都用不着过去那么一趟,这般的给林家人的面子。
闻秀桦多少知道闻朝鸿对林家的态度不满起来,毕竟闻春意的年纪正是时候,太过拖了光阴,只有对女子更加不好。而这门亲事,如今不管如何,都不能从女方这边传出任何不妥的话。闻秀桦想到林老太爷去的消息传了过来,他第一时间赶去跟闻朝青和金氏说了此事。闻朝青和金氏两人脸上愕然的神情,还有那过后悠长的叹息声音,让他想起心里都觉得难过起来。闻秀桦低声说:“林家如到头来,要误了春意,我跟林家人,就势不两立。“
闻大少奶奶轻拍拍闻秀桦的手,说:“四叔四婶都是一个明白人,十八也是一个明白人。 会发生这样的事,也由不得你的心意。”闻秀桦轻叹息一声说:“四叔四婶最疼这个小女儿,一直说,儿女里面,她最受委屈。林家这门亲事,我现在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就瞧瞧吧,反正春意这般的性子,嫁进任何的人家,只要别人家的人不作,一家人就能把日子往清平处过。林兄寻空跟我说了,亲事要待一家子人出孝后,一定上门提亲。”
闻秀桦还是满意林家人此时态度,至少让他回来有一个交待。闻春意听见亲事要往后拖一年的消息,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下定决定,去跟一个陌生人过一辈子的心思。四房的气氛却沉寂许多,闻春意瞧着闻朝青和金氏两人的神色,皱眉头说:“爹,娘,你们用不着这般担忧,一年过后,我也不过十六岁。”金氏有些不满的说:“林家人行事就爱拖,他家的人,明明对你很满意,为何不早早定下亲事,也用不着我们要寻借口,要挡了这一年别人对你的关心话。”
闻春意皱眉瞧着金氏,摇头说:“娘,眼下,我们家的大事,就是哥哥科考的大事,至于我的亲事什么,都是些小事。你和爹心里不痛快,会影响到哥哥的心情。你们放宽心怀,借这一年的行事,你们瞧明白林家人的行事,有不妥的地方,还来得及反悔。”闻朝青仔细的去瞧闻春意脸上的神情,问:“雪意,你心里不乐意林家这门亲事?”闻春意轻摇头说:“林家少爷瞧着是一个本分人,我觉得长辈们掌过眼,这门亲事就错不了那里去。”
闻春意的口气太平静,神情太过平静,没有一点女子论婚论嫁的羞赧喜色。闻朝青和金氏互看了一眼,小女儿这般的心性,他们对这桩亲事有些犯嘀咕起来,觉得林老太爷这么一去,拖一年再来说,顺带瞧瞧闻春意的想法。闻春意见到双亲不再纠结她的事情上面,自觉得劝平复他们两人,她一脸轻松的带着三丫和四丫去后院看菜地。三丫和四丫都觉得闻春意待那位林家少爷太过平淡,好象这一门亲事,成也行,不成,也没有多大关系。
三丫原本喜气洋洋的脸上,有了慎重的神情,她和四丫交换一下神色后,四丫远远的守在路口,三丫跟闻春意说:“小姐,你要是不喜这门亲事,可以趁这个机会推了这门亲事。”闻春意一脸惊讶的神情,瞧着她说:“嫁人,不就是这么一回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那有不喜这门亲事,林家多好的家风,是一门好亲事。”闻春意非常理智的知道,林家的亲事,对她来说是难得的好亲事,至于什么情意的,婚后都可以慢慢去培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开通
春天里,钟家的钟池春执意要外出游学,先生也赞同他的决定,觉得他非常的有远见卓识。钟三爷赞同儿子的决定,只是钟三夫人一时舍不得小儿子外出,特别是听他说,想游学许多的地方,也许会归期不定时,她更加想尽法子去拦阻儿子成事。
可怜钟三夫人哭肿了双眼,都无法改变少年的心思,也挡不住他往外面奔的脚步,她只能选择成全儿子的心愿。钟池春走的那一日,闻府里男人们没有空前往,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早早前往城门去送别,也安慰了舍不得放手儿子的钟三夫人。 这一夜,闻大少奶奶跟闻秀桦说:“我瞧着只过了这短短一月的时光,池春表弟瞧着成熟了不少。”闻秀桦深有同感的点头说:“他才华天赋出众,因为家人们都宠爱着他,才比同年纪人显得稚嫩许多。
这些日子,大约经了一些事,我也觉得他成熟了许多。”钟池春年纪小小才气已经惊人,难得的他的性情平和,没有那种才子持才傲物的怪癖。闻大少奶奶好奇的跟闻秀桦打听说:“一个人,不会在短短的日子,有这么惊人的变化,钟家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闻秀桦听后,瞧着她说:“钟家就属三房最为安宁,他是一大家人眼里的珍珠宝贝,谁舍得伤了他。我觉得他不过是年纪大了,接触一些事,有了感触,心思杂乱成熟一些。”
闻春意是从闻秀峻嘴里听到钟池春游学的事,她觉得年少时。四处走走,对钟池春这种一直被捧着长大的人,是一种磨砺是一种成长。她瞧着闻秀峻一直显得怏怏不乐的神情,笑着安抚说:“你们可以书信往来,听听他在外面的见闻。”闻秀峻瞧着神情平静的闻春意,记起她待钟池春总是不冷不淡的神情,他闷气的说:“雪朵,你从来特别没有交好的朋友,你不会懂得我的难过不舍。”
闻春意听他的话,只是淡淡的一笑。对于已处在青春期躁动的少年人。她是不会去跟做争辩的事情。闻秀峻见闻春意没有回话,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姐姐。这一次的休沐日。我陪你去茶楼坐坐。”闻春意立时摇头拒绝他的好意。说:“峻弟,每遇你们休沐日,茶楼里的人。一定特别的多,我不想跟着去凑热闹。”闻春意近来,跟着闻朝青出府几次,每次都喜欢静坐在茶楼里面,听着旁人说一些闲话。
闻秀玉要忙于科考的事情,写游记的事情,自是推到后面的后面。而闻春意的亲事,暂时无着落,府里人,也小心翼翼的回避着这个话题。府里由少奶奶奶们管着家,人多事多。闻春意连大房都去得少了,就怕不小心沾上一些不必要的事情。闻春意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起来,觉得生活没有目标,这日子就显得无限的漫长起来。连闻婷意寻上门来,对着她说的挑衅话,她都觉得是小孩子特别无趣的一种行为,懒得去回应她。
闻朝青和金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说她伤心呢,瞧着神情又不象,说她没有事呢,她又象是寻不到路可以走的孩子,那种茫茫然让人瞧着伤心。闻朝青和金氏瞧着小女儿的神色,心里暗自担心着,只能由闻朝青寻机会陪她们母女一块出府去逛街。母女两人在街上布店金店玉店里走了好几趟后,闻春意都是一脸陪同的神情,由着金氏在这些店里面进进出出。母女两人都打着陪对方逛街的心思,顺带买回来一些必用品。
闻春意后来瞧明白金氏的心思,她想一想就明白过来,直接寻机会跟金氏说:“娘,你用不着陪我出去逛街散心,我没有事,你和爹就别担心我,我只不过是暂时找不到可以守了府里规矩,又能挣到银子的事做,心里烦做呢。”金氏自然知道这个小女儿的爱好,她只是有些伤心的瞧着她说:“都怨爹娘没有本事,连累得你小小年纪开始,就要为家里生计担心。雪朵,这些年,家里开支不大,你哥哥和弟弟们都是由府里供着读书,我们家存了一些银两。”
闻春意在心里轻叹一声,金氏不是那种爱出门的人,却为了陪她散心,近来连着出府好几日。而她也不是那种会为家里生计奔波的人,四房的日子,一直不曾到那种衣食不保的地步。闻春意只是习惯手中有银两的感觉,她习惯时不时挣些小零花钱放在身边用。闻春意这时醒悟过来,两世为人,她都是没有大志向的人。她瞧着金氏担忧的面色,反而觉得没有大志向,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让父母为她操碎了心。
闻春意想想这时代女子能做的事情,发现能做的事情,的确没有太多。闻春意不管在那一世,都不喜欢活在风头上,她觉得众目睽睽的日子,她活得格外的不自由。只是有些话,是无法跟金氏说得太明白,她只能婉转表达出来:“娘,你和爹又不曾亏待过我,我几时为家里生计操心过。我做那些事情,只是觉得比在外面扑扑蝶赏赏花来得有趣。娘,你知道我不爱跟人说长说短,那我总要找些事情做,那种做了事,又能得银两的事,是我最爱做的事。”
金氏说不服女儿,想一想,这些年来,闻春意行事从来不曾出格过。明年亲事定下来后,她在娘家的日子,没有多少了,不如由着她去。闻春意见到金氏的神情缓和下来,笑着说:“娘,我想跟爹去茶楼坐坐,我喜欢听别人说身边的趣事,那样我不用去外地,我也跟着长了见识。”茶楼那是三教九流来往的地方,金氏心里其实不乐意,只是见女儿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难得有她感兴趣的事情,她无法开口拒绝她。
闻朝青知道闻春意新的乐趣之后,反而觉得这样也好,他一直担心着,闻春意这般的性情,嫁了人之后,会有些不知处置俗事的味道,将来只怕会吃暗亏。而茶楼里,是最多流言蜚语流传的地方,当中自有一些是真事情。何况他只会带闻春意闲坐在自家府里的茶楼里,有他护着,坐在茶楼里最安全的位置,闲坐着听人说一些暗事,磨磨女儿太过清平的性情。闻朝青因此常带女儿去茶楼,他做正事,闻春意拿笔记下楼下人说的闲语。
闻朝青瞧过闻春意记录的事情,那些脏话不入耳的话,她一字都不曾记下来,她记下来的都是一些趣事,瞧得闻朝青都是一脸乐意。闻朝青瞧过闻春意几次记录后,便由着她去,只是警告说:“雪朵,你在茶楼里听到的一些话,可不能跟人再说一次。”闻春意懂事的点头说:“爹,你安心,我知道不惹事。”闻朝青自是放心女儿,闻春意回去跟金氏和兄弟们说话,也只说那种听来值得一乐的趣事,从来不提在茶楼里无意当中听来的暗事。
春天过了,闻春意神色明显轻快起来,闻朝青不带她出门的日子,她就在家里整理那些记录,还常说来给金氏听。她虽说不是一个好的说书人,却挡不住那些事情的趣味性,常让金氏笑得停了手里活计。闻春意很快整理成一本书样,她在闻秀峻的陪同下,去寻麻家姐夫说出书的事情。闻雪意很是高兴迎来弟妹们,她的肚子大了许多,瞧着脸色红润神情轻松。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自是高兴不已,两人陪着两个外甥玩耍过后,就陪着闻雪意在院子里坐坐聊天。
闻雪意看了闻春意整理出来的册子,一边看一边笑得停不下来,她赞同的说:“我瞧着这书好看,只不过要过你姐夫的眼,我觉得还是有些困难。”闻春意自知这时代发行的书,都是励志类的书,象她记的这类闲书,只怕是没有几人看好。闻秀峻却有些不赞同的意见,他笑着说:“姐姐,我觉得姐夫是开通之人,这类的闲书,只要出来后,一定会有人愿意掏钱买下来,看得乐一乐。”
闻雪意望着弟妹们头痛不已,两人都不是那种愿意扬名的人,偏偏两人总是做这种扬名的事。闻雪意瞧着他们两人说:“就说你姐夫愿意帮着你们去瞧一瞧能不能出书,这著书的人写谁?”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互相看一看,乐呵呵的说:“山居闲人,姐姐,就用这个号。”闻雪意瞧着弟妹们连名号都想出来了,她知道两个弟妹的性子,只怕麻家姐夫不伸手帮忙,这两人也会想法子自寻路子出书,他们两人都大了,有些事挡不了。
傍晚,麻家姐夫回来,望见小院子热闹的景象,笑着开口留小舅子和小姨子在家里住上两天,顺带陪陪闻雪意和两个孩子。闻春意是不喜欢在外居住的人,她总觉得住这么几天,却要累得别人收拾地方,而闻秀峻是被先生要求天天要上学的人,两人自是婉拒麻家姐夫的心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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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将心比心
送别闻春意姐弟两人,麻家姐夫梳洗时,听闻雪意说了弟妹的来意,他听后笑着轻轻摇头感叹说:“雪意,我们的弟妹们瞧着都是安分的人,只是做的事情,从来算不上是什么真正安分的事。”闻雪意听他的话,颇有些嗔怪的瞧着他。
在麻家姐夫笑意浓浓的眼神里,她理直气壮的为弟妹们伸张正义,反驳说:“他们那有不安分,他们都是严守规矩的好孩子。你瞧瞧他们那些书里面记录里的内容,都是一些趣事乐事,我瞧着都觉得心里快乐许多。”麻家姐夫笑瞧着闻雪意,瞧得她主动伸手为他把衣裳整理服帖了事。麻家姐夫由着她拉扯着衣裳,笑着低声说:“我信弟妹们的品性,你看后,觉得那册子不错,我再细看一遍,没有瞧出不妥,再送去过官验。”
小夫妻去了正房,一对儿女欢笑扑过来迎接他们。麻家姐夫一手一个怀抱起一对儿女,瞧得闻春意轻摇头嘀咕说:“我从前总觉得我父亲疼爱妹妹的那份慈爱心,大约是安城独一份,原来这还有人在等着我。”麻家姐夫自是听见她的嘀咕声音,他好笑的瞧着她,很快的安抚一对儿女自已玩耍,他才凑到闻雪意的耳朵边低声,笑着打趣她说:“岳父待岳母,一定不如我待你这般情深周全。”
闻雪意的脸飞红起来,她的眼里有浓浓的笑意,嘴里却嗔怪的说:“孩子们都在呢。”麻家姐夫瞧着闻雪意的神情,他眼里笑意更加浓厚起来。他轻握住闻雪意的手,笑着凑到她的耳朵边说:“我许你跟儿女们在我面前吃醋争风头,我一定让你赢。”闻雪意的耳朵痒了起来,她只觉得那种痒,痒进了心底深处。她略有些小女儿神态般的轻跺脚,脸红着辩解说:“我才不会跟自已儿女喝这种醋,我喜欢你待他们慈爱。”
闻春意和闻秀峻进了四房院子门,他们一眼就瞧见候在院子里的闻秀玉,闻秀峻欢喜的冲过去,说:“哥哥。你出来了?”他那语气和神态。让闻秀玉笑眯眯的瞧着他说:“我又没有去哪里,只是在祖父的院子里,呆了一些时日。”闻春意笑逐颜开的瞧着他说:“哥哥,这下子。你有空陪我们写游记了。”闻秀玉尽管习惯闻春意的这般直肠子性情。他也有些受不了的教她说:“雪朵。你应该先问一问我,身子可大好之类的面子话。”
闻春意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说:“我瞧着哥哥身子就恢复过来了。不用说那些光面话。再说,科考对哥哥来说,只要尽心就行。眼下,那游记才是大事。”闻秀峻在一旁听后,紧跟着点头说:“哥哥,你在外游学一年,我和雪朵没有了主心骨,都没有做成一件事情。你回来了,有你陪着,我和雪朵可以放手做事。”闻秀玉对这一对弟妹相当无语,他去游学时,父亲舍不得,母亲哭红了眼,家里人,都有些依依不舍的神情,只有这一对弟妹兴奋不已。
闻秀玉也知道为了科考的大事,这一对弟妹还是容忍了些日子才开口说话,他好笑的瞧着他们两人,说:“你们先进去给爹娘请安,那些事,缓缓再说。”闻春意立时笑容满面起来,闻秀峻兴奋的点头说:“哥哥,我们不着急,那事可以慢慢来。”三人进了正房,闻春意和闻秀峻说了闻雪意和两个孩子的事情,闻朝青满面笑容瞧着儿女们。金氏一脸详和的神情,招呼闻春意在身边坐下来,更加仔细的打听两个外孙的情况。
闻秀玉一脸轻松闲适的神态,安坐在正房里,刚刚过去的科考,虽说成绩还没有出来,可是至少他不用把全部心力用在功课上面,可以空下来,瞧一瞧两个弟弟的功课。闻府有三子参加科考,按闻老太爷的意思,考前,不许府里人大张旗鼓去送人去参考,考后,不许府里人围着去问考试情况,一切都当平常事看待。闻春意是深深的佩服闻老太爷的这番养气功夫,难怪闻老太爷一年四季难得生一次病,闻府里,只有闻老夫人处一年四季需传大夫进府。
闻朝青和金氏都不是心大之人,一家人坐着时,自然是问了问闻秀玉科考情况。闻秀峻打听得格外仔细,过些年,经先生允许后,他平顺再过一关后,他也是向往科考的人。闻秀玉粗粗的说了考试的事,又细细跟闻秀峻说了场地和考场规矩的事情。闻朝青和金氏对儿女们的未来,都不存在那种奢望的心思,听儿子说了一些事情后,想想就觉得参考的人这多么多,这一次不行,就等到下次继续就是。
科考这一条路上,有许多的人,初考都不曾能顺利过关,尽管闻府参加科考的子弟,通常都是一次性过关,当然榜上有名,名次有高低,他们的名次都只能算是中下。闻秀玉相对五房两兄弟年纪算小,万一有意外情况出现,也不算什么怪事。闻秀玉是笑瞧着父母担心的神情,他笑着安抚说:“爹,娘,你们安心,我和两位哥哥把答题说给祖父和大伯听,他们说静等科考成绩。对了,近来,我们府里的人,最好无事,少往外出入。”
他说着话,那眼光笑瞧着闻秀峻,瞧得他立时说:“哥哥,休沐时,我会在府里陪哥哥读书。”“噗”闻秀节笑了出来,伸手指着闻秀峻说:“说错了,是哥哥陪你读书。”闻秀峻伸手轻捏他的脸,说:“就你聪明,小小年纪,就敢挑哥哥话里毛病。”四房里子女里面,只有闻秀峻性情最为外放,在外结交朋友又多,休沐时,他常出府跟朋友游玩。闻秀玉在外游学一年,经了一些事情后,身上气质更为内敛,在外面行走,大家只能瞧见他温和一面。
谁都会长大,闻春意喜欢在家里的闻秀玉,瞧着还跟从前一样让人亲近。闻秀玉瞧一眼淡笑坐在一旁的闻春意,笑着说:“雪朵,明天帮哥哥整理书房,我书房都堆了一堆的杂物,如今总算可以清一些出去了。”闻春意笑着点头,她自是明白这是闻秀玉的体贴。自从她和林家少爷的亲事,成了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大家在她面前说话都变得小心起来。林家的人,因为守孝的事,听说轻易不出门应酬。
闻春意心里面,已经对林家这门亲事,不太抱有希望。这般未曾定亲,就开始折腾起来的亲事,纵然将来能成了亲,只怕一开始相处起来,都不会那么顺畅。这种鸡肋般的议亲,只怕对闻秀桦的打击,远胜过对四房人的冲击。闻春意是感激闻秀桦待她的一番心思,因此闲下来,也特意为他的儿子,各备下一套夏天衣裳,衣裳上面花样绚丽多彩,是由她亲笔画下来花鸟鱼图案,由三丫和四丫一针一线精致的绣上去。
闻春意向来行事,都有些我行我素的作为。这一回,她想到府里一众的侄子侄女们,虽然因他们父母的关系,她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却也不想让小孩子们小小的心里很是失落,她同样从青寻的店铺里,寻了一些合适的衣裳送过去。这对闻春意来说,虽说夏天衣物,又是小孩子们的衣裳,对她来说,也算是大手笔开支。她对府里人放话,说是因为她的议亲事,让一府人跟着为她操心,她特意为孩子们备上这份小小礼物,多谢家里人的包容。
闻朝青和金氏都欣喜闻春意这一回的行事,他们原本担心以她的性情,只会搭理闻秀桦夫妻的孩子,未曾想过,她还能关注到一府晚辈们的身上去。金氏欣慰的说:“雪朵,你这次事情做得不错,虽说夏天的童衣,开支不大,可是你心意却到了。要不要娘给你补了这份开支?”闻春意轻摇头,她不会做负担不起的事情,说:“娘,我去年打络子存下的银子,一直不曾用过,正好花一部分用在这事情上面。
大哥大嫂待我好,我有心想表达出来心意,却不能行得太过张扬太过偏心,让他们在府里难做人。何况平平都是我的晚辈,我何必因为跟他们的父母不亲近,而待他们太过差别了。将心比心,孩子们叫我姑姑时,他们笑脸都是一模一样的,我舍不得伤了他们的心。”闻府里如今下一代,人并不多,在府里的加起来也不超出十五个孩子。闻朝青和金氏听闻春意的话,想起一府长辈们当年那般待闻春意的事,夫妻两人伤心之余,又欣慰不已。
闻朝青不住口的夸女儿大气,笑着说:“雪朵,你心胸宽大,你这样会想事,爹娘安心了,你将来一定能把自已日子过得好。”闻春意笑眯了一双眼,她都不曾把那些冷待她的长辈,当成真正长辈看待,她从小待他们,都是冷着一张小脸。当然这样的话,可不能跟实心眼的爹娘说出来,他们两人听后会伤心。闻春意笑着说:“爹,娘,我待大嫂家的四个侄儿上心,大嫂自是瞧得出来,我这般表达感激心意,又不为他们夫妻惹祸,才是真正的感激行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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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从
等待的日子,说不出的焦灼感受。闻秀浩兄弟来到四房,闻秀玉陪着他们在院子里坐一会,又去后院看了菜地,兄弟三人亲手给空出来的菜地翻了土,又商量着种下新的菜种。菜地里,菜苗刚钻出头,科考的成绩,在正日子里放榜了。
闻府一府的人,从天微微亮起来开始,就已经有几起小厮出府去看榜。闻老太爷的院子门,难得早早的打开,闻朝鸿正常出府行公事,闻秀桦是一大早上,赶到闻老太爷的院子门外。他没有任何诧异的神情,直接走了进去。闻老太爷安适的坐在桌子旁,手里端着一杯茶,笑瞧着行礼问安的长孙,关心的问:“可用过早餐?”闻秀桦笑着点头,闻老太爷伸手点点身旁坐位,说:“我醒得早了一些,你陪着我饮一会茶吧。”
闻秀桦顺从的坐下来,由小厮往身边茶几上放茶杯倒茶水,他轻端起茶盏,未饮先闻茶味,说:“祖父,这不是你常品的茶。”闻老太爷悠悠叹一声说:“此茶饮后心静,等消息的时候,心绪不宁,容易影响到他人。”闻秀桦心情缓和下来,他笑着说:“此前先生们皆说,弟弟们只要发挥正常,一定能榜上有名。”闻老太爷轻缓摇头,说:“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已看淡许多的事。独独到了科考放榜这一日,不管有没有自家人去参考,我心都无法安宁。”
闻老太爷的院子里,小厮们放轻了脚步声音。闻秀桦体贴的陪在闻老太爷身边饮茶。见到老人家神思遥远,他更加屏气凝神起来。院子门口,小厮开口请安:“四老爷早,五老爷早,十一少爷早,十二少爷早,十三少爷早。”闻秀桦放下茶盏,站起来迎人,闻老太爷眉头轻皱,轻声说:“你两位叔叔都这么大年纪的人。都不如你父亲能沉得住气。”闻老太爷冲着闻秀桦摆手。他笑着出去迎两位叔叔进房。
一行人再次进来,他们瞧着闻老太爷的神色,闻老太爷行礼请安,在闻老太爷手指的示意下。各自寻了位置坐下来。小厮上了茶具倒了茶水。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一室人。都开始品茶起来。闻老太爷的眼光,缓缓落在三个孙子的面上,瞧着三个孙子的神情。他缓缓点头说:“你们三人表现得不错,我们书香人家的孩子,遇事,就要不急不躁。”闻秀浩闻秀迈和闻秀玉立时起来听闻老太爷继续说话,却见他轻摆手说:“都安静的等消息吧。”
三人重新坐下来,眼光都望向闻秀桦那里,见到他微微端起茶,目光注视手中茶。三人学着长兄的姿态,重新端茶品茶起来。闻朝青和闻朝岗兄弟交换下眼神,两人眼光平平注视面前的青石板地面。闻老太爷的正房地面,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听说还是他们祖父在世时,出事前一年修造的。青石板瞧上去还有七八成新,上面的纹路还隐约能瞧出六七出来。闻老太爷的正房非常的安静,只有淡淡的茶味散发出来。
闻春意和闻秀峻带着闻秀节,姐弟三人隐在侧门口偏侧处树后面,外面有消息传进来,都要经过侧门。太阳已经慢慢的升了起来,侧门口处,有更加多的人来人往。闻春意姐弟互相瞧了瞧,终是转出树后面,装作漫步的样子,行到侧门口处。闻秀峻行上前去,笑着跟往来的小厮招呼道,顺便打听外面的消息。小厮嘻嘻笑着跟他说:“听说已开始贴榜了,我们府里的人,已经候在榜下面,准备着抄录认识人家少爷们的名字。”
闻春意牵着闻秀节候在静处,仔细瞧着侧门口的热闹。闻婷意缓缓行了过来,笑着说:“十八妹妹,我觉得哥哥们都会榜上有名。”闻春意自是赞成她这么一句话,闻秀节欢喜的瞧着闻婷意说:“十七姐姐,你昨天做梦,梦见哥哥们榜上有名吗?”闻春意听见闻秀节的话,瞧着闻婷意怔忡的神情,她赶紧用帕子捂着嘴,用力把笑意压制下去。闻秀节现在还很相信闻春意随口说出来,哄他高兴的话。这人只要做的是好梦,梦想一定能成真。
闻婷意瞧了瞧闻春意的神情,见她长长眉睫挡住眼神,又见闻秀节一脸欢喜的神情望着她,她不得不笑着开口说:“二十一弟,十七姐姐晚上不用做梦,也知凭哥哥们的才学,一定能榜上有名。”闻秀节听她的话,有些失望的说:“十七姐姐,原来你没有做美梦啊。”闻婷意用力瞪一眼侧头过去闻春意,然而低头瞧见闻秀节憨憨的神情,她笑着问:“二十一弟,你不信哥哥们能榜上有名吗?”
闻春意微微皱眉起来,在此时此地,闻婷意想引诱闻秀节说什么话。闻秀节这时笑起来大声音说:“我信哥哥们榜上有名,哥哥们种的菜,都很快的出了苗子。妈妈们说,兆头好,哥哥们一定能榜上有名。”闻婷意瞠目结舌的看着闻秀节,她跟这个弟弟说话,怎么话路这般的纠结啊。然而闻春意的神情,分明纵容着弟弟说话。闻婷意有心想走开去,可是来往都是男子们,她只有候在闻春意姐弟身边。
闻春意伸手轻轻摸了摸闻秀节的头,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是一个实心眼的孩子,家里兄姐都难免纵着他一些,四房又清平,他瞧着就没有别的小孩子那般的心眼多。闻春意觉得这样的弟弟,性情没有一丝的不好。四房别的孩子,在许多的眼光下,都比较敏感,只有闻秀节出生后,四房的处境瞧着要好转一些,他面对的处境,比兄姐们的处境要轻松许多。他长成普通孩子一样的性情,有着自已的主见。
闻秀节抬脸笑瞧着闻春意说:“姐姐,天气热了,我们去树荫处,由哥哥去听消息。”闻春意瞧了瞧闻婷意,姐弟两人再次往树荫处走去。闻婷意不得已只能跟着他们姐弟后面,她低声说:“二十一弟,我们可以去祖父房里听候消息,有喜报,一定先报到祖父那里去。”闻秀节扯了扯闻春意的手,闻春意轻捏他一下,他便开口说:“不去,我们要守在这里听消息,哥哥说,小厮们会经过侧门再去报信。”
这样的时候,正是一府人心浮气躁时,她们要赶过去,闻婷意是将要出嫁的人,闻老太爷不管如何,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她最多挨闻老太爷几记白眼。可是闻春意不同,只怕会被闻老太爷直接训斥出来。闻春意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十七姐姐,我陪弟弟在这里候着,你自去吧。”闻婷意瞧着闻春意的神色,只能低头哄闻秀节说:“二十一弟,我带你去祖父那里寻你哥哥去?”
闻秀节扯紧闻春意的手,摇头说:“不去,我是男子汉,我要护着姐姐,有我在,没有人敢撞姐姐。”闻春意心里一热,只是出门时,金氏担心闻秀节会跟着闻秀峻乱跑,便哄他道:“节儿,侧门口人多,你姐姐是女子,你要护着些,别让人撞了她。”闻秀节当既点头应承下来,这一路上,他一直紧牵着闻春意的手,从来不曾放松过。闻婷意略有些妒忌的跟闻春意轻声说:“你命好,连这么小的弟弟,都懂得护着你。”
闻春意懒得跟她去计较这些事情,出嫁之后的堂姐妹们,只怕将来也难得有过多的来往。闻婷意瞧着不搭理她的闻春意,越更觉得气闷起来。她瞧一瞧四周无旁的人,开口说:“十八,我听说林家议亲事,常常不见得相看后,就一定能成事。你觉得林家的那门亲事,就一定会是你的吗?”闻春意瞧多了那些有色的眼神,再听闻婷意的话,她一时心烦难以容忍下去,抬眼瞅着她,瞧着明显嘲笑神情的人。
她轻声说:“十七姐姐,那门亲事,纵使最后不是我的,那门亲事,也不会成为你的。”闻婷意未来夫婿的房里事,渐渐传入闻府众人的耳朵里面。听说那人家,已经在清理身边人。闻婷意因此在闻府里面行走,头抬得更加高起来。而闻春意听后,并没有觉得是男家人给闻婷意面子,她觉得是男家人,借口亲事,顺势清理一些早想清理出去的人。闻五夫人曾过来跟金氏叹息说:“十七的性子,只怕将来事事都会听从姑爷的话。”
金氏在闻五夫人离开后,对从内室走出来的闻春意,低声说:“嫁人之后,夫好就从夫,只是从夫也要看什么情况。我要是一心一意从夫,只怕我们四房从头到尾都是一府里最最没有节余的一房人,要依赖着别房生存的一房人。”闻春意明白的点头,说:“娘,你安心,姐姐待姐夫好,可也不会变成一堆水,恨不得全洒在姐夫衣裳上面。”金氏觉得小女儿还是懂得她话里意思,她笑起来轻拍她说:“胡说什么,谁会变成一堆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名次
闻春意想起金氏,眉眼都软和了一些。闻婷意听着闻春意的话,怒目瞧向闻春意说:“我是因为姐妹情意,好心说话提醒你。”闻春意瞧着她,淡淡开口说:“同理。我也是好意提醒你,要把眼光放在你自已的事情上面。”
闻春意面对闻婷意一再的作为,实在有些不耐烦起来,也不想在人前,继续和她扮好姐妹下去。她们从前交情清淡,后来交情也不曾好起来过。闻婷意早起了心思,要利用闻春意来衬托她。一府姐妹,只有闻春意最不受长辈喜爱,闻婷意想得不错,可也要闻春意心甘情愿才好。闻春意眉眼淡淡瞧着闻婷意,见她变成一脸委屈的模样,她心下一冷,淡声说:“十七姐姐,你要是闹得太过,我是不会介意与你撕破脸皮,只是你在行事前,要多想想后果。”
闻婷意眼里泪意顿时收敛起来,她瞧着完全冷下脸的闻春意,心里多少有些打鼓起来,她是赌不起的人。闻春意扯着闻秀节往另一边挪处,她实在没有兴趣再去应付这位心眼奇多的堂姐。闻秀节握紧闻春意的手,姐弟走远之后,闻秀节低声说:“姐姐又没有骂十七姐姐,她为何一脸哭的模样?”闻春意淡淡的笑起来,低声说:“她不过是犯了贱,以为掉几滴眼泪水,姐姐就要跟她求饶不已。节弟,以后瞧见跟十七姐姐一样爱哭的女子,记得躲远一些。”
闻秀节一脸慎重神色点头。自家的姐姐绝对不会害自已,再说明明是十七姐姐乱说话来惹事,偏偏她比自家姐姐会装哭相。闻春意实在烦了闻婷意一再有心思的靠近,明明她们两人处不来,偏偏这一年来,她在人前,总要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闻老太爷夫妻都喜欢府里人相处得一团的和气,不喜府里吵闹得太过。这些年来,闻府的确无什么值得吵闹的事情发生,大家都认了自已的本分。
闻婷意瞧着行远一些的闻春意姐弟两人。她隐在树荫处。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又一滴往下落。连闻春意这般不讨喜的人,都有亲兄弟这般护佑着她。而她呢。除去一个不中用的姨娘外。家里人待她都是面子情意。闻秀浩和闻秀迈从外面游学归来。送她的礼物,和府里姐妹大致一样,都只是面子情而已。闻婷意有心让人打听了。闻秀玉带什么礼物给闻春意,结果这么一打听,心伤不已,闻秀玉为闻春意竟然买了许多新出的书回来。
人没有比较时,都会安于现状的生活着。闻婷意从前一直认为,在这个府里,至少有一人活得不如她。可是随着她长大后,两人议起亲事时,事事都有了相互比较后,闻婷意终是比较出许多的不同出来。闻婷意心里的妒忌,就再也压抑不下去。凭什么,闻春意的日子,过得比她好,就是亲事上面,都有大堂兄出面为她谋划。而她许下的这一门亲事,瞧着繁华似锦,内里却不知多么的复杂。
侧门外,传来奔跑的声音,闻婷意很快的擦拭干净面上的泪痕,她还要在这个府里生活几月,在人前,她还要继续做贤静心平的小女子。闻春意和闻秀节两人在闻秀峻的示意下,两人很快的站在他的身后处,听他低声提示说:“一定是看榜的人,跑回来报喜。”闻府的人,都对府上三位参考的人有信心。侧门边的角门,跑进来三个衣裳扯得狼籍的小厮,面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大声音说:“我们去老太爷处报喜,三位少爷上榜了。”
“哗”侧门处一片喧闹,无人敢拦阻报喜的三个小厮,纷给给他们三人让出一条路。闻秀峻冲着闻春意和闻秀节说:“我们去祖父那里听信,姐姐,你在院子里等消息。”等到他们赶到闻老太爷院子里时,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都候在院子里,闻五夫人和金氏两人一脸的喜色,闻秀峻扯着闻秀节往敞开的房里去,闻春意行到金氏的身边,瞧着喜极落泪的她,笑着说:“母亲,今天是哥哥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笑才对。”
金氏连连点头,擦拭掉面上的泪,笑逐颜开的瞧着闻春意说:“你说得对,都应该笑才是。”院子里欢笑声音响起来,然而又很快的压下去。闻老太爷房里小厮出来,对着院子里的人,行了一圈的礼后,笑着说:“夫人们,奶奶们,小姐们,暂且先回去。老太爷要留人说话。”闻大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们大家回吧,别吵了爷们的正事。”闻大夫人带头出了院子门,大家紧跟在后面出了门。
在正路口,大家分开了方向。金氏和闻春意行在去四房的路上,金氏轻舒一口气说:“雪朵,我们派人去给你舅舅家和姐姐家报喜吧。”闻春意自是点头下来,不过,想想,她劝说:“娘,不着急,这样的大事,祖父和大伯父一定有安排,我们不要安排重了,让外人知晓后,只会觉得我们家行事轻狂。”金氏笑着点头下来,说:“也是,我欢喜过了,这样的事情,府里会统一安排下去。”
这类报喜的事情,府里小厮都乐意抢着去做。金氏和闻春意在房里说一会话,手里继续忙着打络子,可惜好半天,她都无法打成一个络子。闻春意瞧着她坐卧不安,便笑着拉她去后院转转,说是去看哥哥们种的菜。闻春意听见闻秀玉榜上有名后,对那名次就没有那么上心,毕竟过关的才子们,还要由圣人和太子面试考核,那名次才值得上心。金风岩早暗示过,闻秀玉一定会榜上有名,只是殿试如何,就看各人的运气和才学。
金氏和闻春意在后院转了转,心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在房中安心坐下来,她自嘲的说:“雪朵,幸亏有你在身边,要不,我今天就会显得轻狂了。”闻春意瞧着金氏,总觉得她今日的神采远胜过任何的一天,她细细一想,儿女就是做娘的胆,儿子出头了,金氏心里的胆气也壮了一些。闻春意笑着挨近她,说:“哥哥科考榜上有名,哥哥那人是沉稳性子,只怕心里高兴,面上还没有我们显得高兴。
娘,我们帮着他乐呵一些,旁人瞧着,只会觉得我们真性情。”金氏笑了起来,又伸手抹一把笑得掉下来的泪水,哽咽着说:“其实我最想跟乔姨娘去报喜,她要知道你哥哥榜上有名,她那心里一直揪着的事,就能安宁几分。她一直担心娘在闻府里生活不宜,她这一辈子,全为了做儿女的着想,没有为了自已一分一豪。她总觉得对不住我和你舅舅,把我们生成庶子庶女,让我们吃了那么的苦头,受了不少的罪。”
这些年,闻春意从来没有去过金府一趟,她从闻朝青和金氏对金府的种种防范心思,多少知道金府的人事,只怕混乱无比。再加上金风岩也赞成闻春意过年不去拜会金府长辈的行为,她心里更加知道金府这个外祖家,与她多少是无缘的亲戚。乔姨娘在那样的府里,能平安养大两个孩子,大约也是熬尽了心力。闻春意半抱着金氏轻轻拍拍她,能够把心里的纠结说出来,心里也能痛快许多。
闻朝青和闻秀玉兄弟回来,人人都是满脸的春风。闻秀玉的名次在一榜的最后一名,这名次也算得上相当不错,上了殿试的名单。闻秀浩在三榜第一名,同样上了殿试的名单。闻秀迈在四榜的名单上面,按规则,他用不着去殿试,只要在府里安心等候职位的分配。这对闻府来说,依然算是相当好的成绩。闻老太爷笑着说:“等殿试过后,举行宴会庆祝。这些日子,大家少出府少闹事,都安心在家里候着。”
殿试的安排,在五日之后。闻秀浩和闻秀玉兄弟自是住进了闻老太爷的院子,由闻老太爷提点着一些事项。闻朝鸿和闻朝晖加上闻朝岗兄弟三人,连着几日,他们从外面回来,都是直接奔去闻老太爷的院子里,都留至深夜才回各房。闻老太爷退隐退得太久,对朝上的事情,自是没有三个儿子清楚。然而殿试这样的大事,有些细节要格外的注意,他们了解得越多,对他们两兄弟将来的仕途越有益处。
闻秀浩和闻秀玉兄弟殿试这一天,闻府的气氛非常的安静。下人们行走说话,都是小心谨慎,时时关注着周边情况。金氏静立在桌子边,闻春意陪在她的身边,两人无心说话,都这般静静的呆着,静等着光阴似箭,能立时听到落定的声音。四房,难得有一天,如这一天般的安静着。四房院子门口,候着的人,那头往远处伸过去,盼着早早能听来的消息。中餐,金氏和闻春意胡乱用了一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绽开
下午时,总算听到院子外面人奔跑的动静。金氏和闻春意都站了起来,两人却都有些迈不开脚步。闻秀玉身边的小厮欢喜的跑进院子门,叫道:“中了。”他跑到正房,伸手拍了门,不等房里回应,已经在门口报喜说:“夫人,小姐,大喜,少爷殿试第二十名。”
金氏欢喜的愣怔在原处,闻春意抓起早已备好打赏包,拉开门口冲着小厮说:“叫院里的人全过来,老爷和夫人人人有赏。”她直接塞给小厮一个喜包,小厮欢喜的接过去道谢,说:“夫人,小姐,我去少爷身边侍候去。”小厮站在院子里,叫道:“四房有喜,老爷夫人有赏。”他叫完之后,欢快的跑出院子门。四房院子里喧哗起来,人人都往正房过来,金氏笑着吩咐闻春意说:“人人有赏。”
傍晚时,闻老太爷处派小厮来说,留闻朝青父子在院子里用餐。闻老太爷的亲切周全,这对四房来说是头一回。从前闻老太爷留人用餐,都是四房等不人回来,偷偷派人去打听消息。金氏和闻春意欢喜的用完餐,金氏把闲了大半天的针线箩搬了出来,指挥闻春意分线,她要做节节高升的络子。金氏明显手快许多,在闻春意赞叹不已声中,她笑着说:“你哥哥要往仕途走,近几年,家中要贴被他一些银子。
你哥哥的亲事,大约用不着太过操心,只是钱财方面,不能让他太过为难。你舅舅说。仕途最难行时,就是在最低处和最高处。你舅母说,女人是儿女是胆气,男人是钱财是胆气。我觉得他们两人都说得极是。”闻春意这些方面,其实是从来不懂的人,听金氏娓娓而谈,她听出几分兴趣。金氏见闻春意愿意听她说这些事情,她更加有兴趣起来,笑着说:“我从前就担心你性子太清商,沾染不得尘埃。”
闻春意听她的话。好笑起来说:“娘。我要吃要喝,那可能做什么清高之人。再说,这些事情,从前你们不讲给我听。我也不能不知羞耻的缠着你。来问有关男人前程的事。”金氏从手中的活计上面抬起眼。瞅着闻春意说:“你说说一府的姐妹,谁象你一样,待姐妹都情意淡淡。”金氏重新低头做事。闻春意分好手中的线后,笑着说:“娘,一府的姐妹,有几人真正当我是姐妹?娘,我已经不小,能快活自在的过一天,你就让多过一天这样的日子吧。”
金氏轻轻叹息起来,闻春意这般待人,也算不错了,至少面上大家还过得去。金氏低声说:“只是你与人少交往,别人误会你时,就没有人为你辩解几分。”闻春意听金氏的话,轻笑起来说:“娘,我们府里常来往的人,都是各房的亲戚居多。我与她们交往,再深的交情,也抵不过别人的血脉之亲。何况都是家中娇养长大的小姐们,谁没有自已的小性子。我何必委屈自已,为了一份不真的交情,低头跟她们去套交情呢?”
闺中少女的交情,常如水中之花,浪一来,就消散了。闻春意觉得自已是长情的人,她不想轻易错付情意,既然都将是要被错待的情意,不如从来不曾真正开始过,她心里就不会有自欠感受。金氏抬眼瞧见女儿平静的神情,她轻声说:“我在娘家时,也不曾有交好的朋友。象我这种庶女身份的人,交来交去的都是同样身份的人。偏偏我们这一类的人,都要看着嫡姐妹的眼色行事,那来机缘与人深交。”
闻朝青和金氏都是能坦然面对自已出身的人,闻春意觉得父母两人本性相当不错,难怪所生儿女一个个也都相当不错。闻春意很喜欢有这样一对父母,他们对儿女的期盼,从来没有过高的要求。金氏低语说:“你有没有听过你大嫂娘家旁支妹妹的事情?”闻春意一下子明白金氏的意思,闻大少奶奶的为人处事妥贴,是让人对她娘家妹妹多些好感。闻春意笑起来说:“娘,有合适的人,大嫂一定会暗示的。”
四房里,多的是妇人们行走。金氏的身边,已经多年不见小丫头服侍,而闻秀玉从外面游学归来,金氏仿佛忘记要帮着他备下伶俐的丫头在房里面。她如今只惦记着寻一个合适长子儿媳妇,而闻秀玉待府里各房的丫头们,遇见后,有人向他打招呼,他一向是彬彬有礼距离远之以待之。闻府的子弟,成亲前,在女色方面,轻易不会放纵自已。哪怕是二房的爷们,成亲之后,有妾室在房内,都要比上一代在女色方面自控许多。
金氏从儿子殿试过关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开始关心起儿子的终身大事了。她笑着跟闻春意说:“我喜欢你大伯娘待你大嫂的方式,只要你哥哥的儿媳妇是懂事的人,我待她,一样当女儿看待。”金氏这是转着弯在说明,她不会干涉儿子房内事情。闻春意笑着瞧她说:“娘,那就瞧瞧谁是那个有福气的人,能嫁进来给娘做儿媳妇。”金氏笑了起来,想一想说:“只怕明日开始,就要忙你哥哥亲事。你提醒我,明日我要去跟你大伯母说话。”
闻春意笑着点了点头说:“行,明日我陪娘去大房,我也顺带去问一问大嫂,娘家可有合适的妹妹?”金氏笑着点了点头,又想起了闻雪意,她低声说:“明天一大早上,我要让峻儿去瞧一瞧你姐姐,她的身子重,叫她不要回来道喜。你把上次给乖宝姐弟做的小衣裳,拿了过来,一块让峻儿送过去。”闻春意笑了笑,就在这样的时候,金氏还是能分一些心放在嫁出去女儿的身上,闻春意瞧着金氏心里暖了暖,她不会为了利益,做出卖儿女的事情。
闻府里渐渐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多了一些陌生人。闻府赏夏宴会,很快的举行了。府里多请了几家人来做客,金氏一大早起来,特意精心装扮一番,又拉着闻秀玉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一房的人,自是嘻嘻笑起来,闻秀峻和闻秀节紧跟着围住闻秀玉打量起来。闻秀玉羞赧得脸红起来,又不好板起脸来训斥两个弟弟,只能低声叫:“娘,不过是客人来得多一些,你不用这般的紧张。”
闻春意在一旁瞧着闻朝青和金氏的神情,夫妻两人都有些紧张的神情。闻春意扯了扯金氏,提醒说:“娘,你让爹他们先过去给祖父请安吧。我们也要去给祖母请安。”闻秀玉出头了,可是金氏和闻春意更加不能乱了分寸。闻老夫人和闻二夫人都曾仔细瞧过金氏和闻春意的言行,只是这对母女行事还如从前,到了请安的日子,就跟着众人一块前往,从来不会单独来闻老夫人处招惹人。
闻朝青父子打前面离开,金氏又瞧了瞧自已的衣着,顺带瞧了瞧闻春意的衣着,说:“雪朵,你头上素静了一些。”闻春意赶紧伸手护着头,她的头上比平日多用了一对玉翠绿钿花,她这样的年纪,这般的长相,受不起富丽堂皇的装扮。金氏又瞧了瞧闻春意七彩的襦裙,在衣裳上面,她挑拣不出什么,闻春意平日里也喜欢穿得色彩喜气一些。只是不管闻春意如何穿着喜气,都能衬映得她一张小脸清冷无比。
金氏瞧着女儿,在心里轻叹一声,明明笑起来如花开一般的女子,偏偏在人前,她从来少有笑脸去迎人,她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微微笑着向着人去。闻春意轻扯了扯金氏,由着金氏纠结下去,只怕去闻老夫人处会晚了。金氏和闻春意赶到闻老夫人院子门口,候了候闻五夫人和闻婷意母女两人。四人一块进了闻老夫人的院子门,被管事妇人一块迎进了正房。闻老夫人脸上喜气浓浓,家里三个孙子科考榜上有名,算是一桩极其露脸的喜事。
闻老夫人难得笑脸停在金氏的脸上,在赞扬闻五夫人教子有方时,也顺带赞扬一声金氏。金氏一脸惶恐的神情,推拒说:“儿媳妇不敢居功,都是父亲和母亲教导有方。”闻五夫人笑眯眯的在一旁赞和说:“母亲,我也觉得你和父亲擅长教导人,教导得满门儿孙皆孝顺。”闻大夫人在一旁跟着赞闻老夫人慈爱,府里才这么的清平。闻老夫人被儿媳妇们的好话哄得更加高兴起来,她笑意灿然说:“闻府的孩子,不管几时,都不能忘记书香人家的底子。”
闻老夫人笑起来,皱纹也绽开去了,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客人们一向不会这么早到,闻大少奶奶带着妯娌们先出去布置,闻大夫人妯娌留下来陪闻老夫人说话,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闻婷意和闻春意两人。闻婷意偷偷打量闻春意的神色,在闻老夫人面前,她这个嫡子的庶女,自是要比闻春意来得有面子。闻春意神情淡淡的候在金氏的后面,听着闻老夫人讲着从前的旧事,说着在娘家做女儿时,盼着兄长们科考过关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热情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闻春意没有想过闻老夫人会在众人面前,会提及徐家的往事。她的视线掠过神色诧异的闻二夫人,见到闻大夫人面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神情。闻老夫人瞧了瞧身边人,叹息着说:“我不说,只怕现在徐家人,都不记得那些陈年往事了。”
闻老夫人少时,徐府还是处在花团锦簇时期,府里的当家人舍得把培养有出息的儿孙们身上。闻老夫人上一代,总出过出类拔萃的才子。那人还是徐府的嫡次子,他如果不是英年早逝,徐府也许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闻老夫人感叹的说:“我长叔的才华太过惊艳,这世间是无法长留住这样的人。”闻春意原本一直感叹闻老夫人为人纠结,她明明是讨厌庶子的孩子,为何从来不曾阻上过长子在他们身上花费心力?
如今听她提及徐府的旧事,她隐约能猜出闻老夫人的一些小心思。闻老夫人打量房中各人神情,她也不想听她们说那些虚无的安慰话,只是神色平静的接着开口说:“一人计短,十人计长。府里公中最大的开支,就是用在所有孩子们的培养上面。现在想来,值了。这些年来,辛苦了老大和老大家的操持这份家业。”闻大夫人赶紧起身说不敢当之类的话,而闻老夫人冲着她轻摆手说:“记住徐府的教训,闻府不能重蹈覆辙。
哪怕儿孙们都只有庸才的资质,只要愿意尽其所有去培养。家族也不败落得太快,总能等到下一代里面有出众的资质的人。”闻老夫人端起桌上茶杯,轻声说:“我累了,你们出去吧,我歇一会,还要见见老朋友。”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闻二夫人陪侍在屋里。出了闻老夫人的院子门,闻大夫人跟闻五夫人说:“五弟妹,近些日子,你帮着多注意母亲这边的情况。”闻五夫人也是一脸沉思的点头。说:“大嫂。我会常来陪母亲说话。”
管事妇人们已经行了过来,通报客人来到的情况。闻大夫人听后,满脸笑意瞧向闻五夫人和金氏说:“四弟妹,五弟妹。我们府里喜事不断。瞧一瞧。今日过后,有没有喜上加喜的事发生。”金氏和闻五夫人满脸笑意,两人眼里都有掩不住的盼望神情。闻婷意斜一眼神情平静的闻春意。说:“十八妹妹,你不好奇今天来的人吗?”闻春意淡淡的扫她一眼说:“这样的事,轮不着我先好奇。”
闻春意早跟闻秀峻和闻秀节商量好了,两边互相通风报信,至少他们未来的大嫂,不求她美貌如花惊艳众人,只求她人品为人处事通达。闻春意相信闻大夫人的眼光,她就没有瞧差过人。金氏早早求到她的门下,不管是为了大房,还是为了闻府的将来,闻大夫人在此事上面都会相当的尽心尽力。金氏跟闻春意说:“我担心被表面现象迷惑,看不出人的本质,到头来,害了你哥哥一辈子。”
有闻秀炎失败一次的婚事在前,金氏在闻秀玉的亲事上面,更加的慎重起来。当日,她瞧着闻秀炎前妻时,也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个女子有任何的不对劲。闻雪意也特意让人带信进府,她一再跟金氏说,要相信闻大夫人的选择。闻大夫人昨日让人前来,特意给金氏提了提几家姓氏,要金氏今日亲自瞧一瞧人。金氏回头见闻婷意挨近闻春意说话,她的眉头轻皱起来,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心眼多多的庶侄女,她时常想法子要压闻春意一头。
金氏招手示意闻春意跟上来,闻春意趁势摆脱闻婷意。母女两人行在一处,交换下眼色,就跟在闻大夫人的身后进了会客厅。大大的会客厅里,客人们并不多,瞧着象刚刚才开始寒喧一般的气氛。闻大少奶奶瞧见进来的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她过来轻挽闻大夫人的手,笑着低声说:“母亲,四婶婶,五婶婶,我们一块去见见几位不常来的夫人和小姐们。”客厅里的客人,再瞧见闻大夫人时,大多数都站起来迎接她。
众人拥了上来,闻大夫人笑着跟她们一一打着招呼。金氏和闻春意被裹在人群当中,听着各样热情的应酬话,还要被各色香味包围着。闻大夫人往前走,顺带招呼大家坐下来说话,人群才散了开去。闻春意轻舒一口气,她的眼神落在几对母女的身上,她们只是笑着站起来迎了主人家,却不曾拥挤过来打着招呼。闻大少奶伴着闻大夫人,顺带招呼着金氏母女和闻五夫人母女一块前往认识一些人。
会客厅的窗子洞开着,光线明亮无比,闻大少奶奶带着认识客人后,大家重新坐下来说话。金氏的眼光,时不时的落在那位粉衣少女的身上,她的眼里,明显有着欢喜的神情。闻春意候在她的身后,瞧着几处目光投射过来,她心里多少有些成数。闻秀玉如今的架式,是可以选一门适当的亲事。一堂的人,笑语不断。闻五夫人凑近金氏这边笑着说:“我瞧着刘家小姐和王家小姐性情端庄,不如让十七和十八招呼她们一块出去玩耍?”
闻五夫人是挑明跟金氏说她选中的媳妇人选,金氏听她的话后,往那两家方向望了一望,赞同的说:“五弟妹,眼光不错,我瞧着那两位小姐淑静端雅。”闻五夫人轻舒一口气,她其实早早瞧中这两家的女子,只不过因为等着科考名次出来,才拖下来到如今。闻大少奶奶已经笑着在说:“各位小姐们,我们府里的山景不错,你们跟着我们府的十七和十八去赏景,可好?”
谁都不是真正的笨人,闻府三位少爷榜上有名了,正是相看议亲事时候,来这里的人,心里都清明几分。闻府十七小姐已经传出定下亲事的消息,只有十八小姐佳期未定。那些定了亲事的人,自然而然伴在闻婷意的身边。而余下十多个小女子,自是由闻春意伴着去赏山景。出了会客厅的门,很自然的分成两群人。闻婷意身边的人,时不时笑声飘扬开去,听着就是一团的热闹景象。
闻春意身边的小女子,一个个娇羞不已,都脸红红的伴着她的身边。闻春意实在不习惯这般的气氛,只能寻了话茬跟身边王家小姐说话:“王小姐,你平日在家做何消遣?”王家小姐抬起头,大方的说:“我平日在家跟在母亲身边学着管家事,闲时做做针线活,看看书。十八小姐,你平日在家里,要做很多事情吗?”闻春意笑看她一眼,笑着说:“我闲在家里,就在自家院子里转转,看看书,做做针线活。”
王家小姐听后神色平静,她笑着说:“我从前在家也是这般闲散着过活的,只是今年,我年纪渐大,母亲觉得应该带着我学习一些管家理事的事。你年纪尚小,还不用着急学这些杂事。”闻春意笑瞧了她几眼,这般瞧着还算是好相处的人。闻春意笑着说:“我年纪不小,只是父母想留我一年。”王家小姐仔细打量闻春意的神情,她轻摇头说:“我瞧着你比我要少上一两岁的样子。”
闻春意笑着冲她比划一下年纪,王家小姐笑起来,一脸肯定的神色说:“你是比我少一岁。”因为她们两人提及年纪的事情,大家都说起彼此的年纪,互相之间也亲近起来,结果一圈轮下来,闻春意的年纪,比同年的人,是月份里面最小的一个。闻春意有些诧异的瞧着她们说:“我们府里的姐姐们,现在议亲的年纪都早起来,我算是特别的情况,要留晚一阵子说亲事。”她如果不是因为林家那门吊着的亲事,只怕眼下也正是议亲时。
按闻秀玉的话说,每次科考之后,都能成几桩真正的良缘。榜上捉婿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曾发生过。许多有心的人家,都会打听榜上有名的年轻才子的背景。只不过每次科考过后,能成就的姻缘都算不上太多。毕竟大部分的人,都是成亲之后来,阅历提升上来之后,再来参加科考的。王家小姐打量身边人的神色,见到她们一个个低垂头,只顾着红脸羞涩着,她低声提醒说:“有合适的人,可以先定下亲事,把婚期商量后推迟。
趁着你哥哥们都是榜上有名的才子,正好可以帮你访一访合适的人选。我们家人,就是这般打算的。”闻春意微微笑起来,不知闻五夫人是为那一个儿子看中了这位王小姐,这般热心肠的性情,五房将来也能热闹起来。闻春意笑了起来,她笑着说:“我是听长辈安排的人。”王小姐听后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也是听长辈安排的人,我母亲说你们府上家风不错,要我与你们交好。不过,我也是喜欢你这种性情,遇事不会大惊小怪,才会这般的与你有话可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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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捏
闻春意望着她微笑起来,王小姐原来也明白来闻府这一趟真正的原因。可惜闻春意对长辈们的心意,也处在一塌胡涂中,只能默然笑对着她。她特别害怕误导了方向,害人误付情意。她笑着指了指前方的山,说:“我们府的山景,特别的有雅趣,观之赏心悦目。”
大家都是有心人,很快气氛融洽详和起来。各位小姐们凑趣的夸了闻府的山景,又跟着夸了闻府庭院的清新,再转着弯着了说了几圈安城众人皆知的闲话,她们便随口略带些羞赧的神情,一个个夸起闻府榜上有名的三位年轻人。闻春意笑着在一旁应和着,鼓励着她们继续往下试探。或许是闻春意的态度,许多小女子安然放松下来,红着脸跟她打探起来。闻春意大方的回应她们两句,都是大家知道的情况。
闻春意注意到,被金氏关注过的那个小女子,一直以来,都距离她特别的远,眼光瞧向她时,都带有小小防备的眼神。她只在每次别人说起闻秀浩的情况时,那双眼闪烁着的光芒。闻春意多瞧两次,那心便沉了下去。各家小姐在闻春意这里打听不到更为细致的事,互相之间交换起消息来源。闻春意身边少了围着的人,王小姐挨近她,她好奇的问闻春意:“你和你两个堂哥不亲近吗?我听你都不太知道他们的事情。”
闻春意微微笑瞧着王小姐,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绕着弯子。而直接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人。王小姐被她看的脸微微红起来,低声说:“我听长辈们的安排。”闻春意其实能明白众女子的心思,相对四房的家境来说,五房兄弟两人的条件更为不错。闻春意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五叔五婶会做什么安排,我其实一点都不知晓。不过我两位堂兄,人品都不错,而我五婶为人宽厚,是好相处的人。”
两个说得比较明白的人,相处起来更加的轻松起来。一群女子上了山。自然瞧见早已在山上的一群已在作诗绘画的年轻男子。大家分隔两边。女子们娇羞的呆在亭子里面,静静的听着男子那边的动静。闻秀峻的眼神投了过来,闻春意冲着他轻摇头,他笑着凑近闻秀玉耳边说了话。闻秀玉听后微微笑起来。他神情平和望一眼闻春意。王小姐在一旁瞧见后。说:“那是你嫡亲的兄弟?”
闻春意很自豪的点了点头。她的眼光往闻秀浩兄弟处望一望,说:“十一哥和十二哥站在一处,那个穿着淡青色袍子的人。是十一哥。穿着淡紫色袍子的人,是十二哥。”闻府的少爷们,长相上面不用说太多的话,至少书香气质上面能压人一头。闻春意瞧着王小姐的眼光,仿佛不经意的落在闻秀迈的脸上,然后她的小脸微红起来。闻秀浩和闻秀迈兄弟两人在一处低声说着话,两人眼光还不时的落在闻春意的面上。
闻秀浩低声说:“已经传话过来了,王小姐是跟在十八身边的那位红衣妇女子。一会我想法子叫节弟引十八妹妹过来问问,十八是一个稳重的人,不会乱说话。你要是实在瞧不中人,我跟母亲去说话。”闻秀迈的眼光,往闻春意这边望了望,他红着脸说:“哥,我相信母亲的眼光。你还是瞧一瞧母亲说的那位刘小姐吧。”闻秀浩听他的话后,又望了望闻春意的身边,淡笑着说:“别人无心,我用不着有意。
我瞧着那位王小姐对你是有心人,她懂得跟在十八妹妹的身边。我觉得她已经认出你了,她往你这边望了好几眼。”闻秀迈顺带抬眼望过来,正和王小姐交换下眼神,他的脸微微红起来,说:“哥,母亲有没有跟她家里人提我的庶子身份?”闻秀浩瞧他几眼,摇头说:“母亲自会跟她家说明,她家的人说,母亲为人,他们信得过。”闻秀浩瞧一眼不远处的闻秀峻,他丢一个眼神给他,果然见他使唤着闻秀节奔了过来。
闻秀节满脸欢喜的奔了过来,今日在山上,他是最忙活的一个人。闻秀浩瞧一眼他汗湿的小脸,笑着说:“去你姐姐那里寻帕子擦拭一下脸,顺便悄悄跟你姐姐说,十一哥和十二哥寻她过来有事。”闻秀节欢喜的往亭子处奔去,在亭子外面,他停下来,望着亭子里的闻春意,憨憨的笑着叫:“姐姐。”闻春意和王小姐都瞧见闻秀节的来处,闻春意笑着跟王小姐说:“失陪一下,我最小的弟弟有事来找我。”
闻春意出了亭子,拿出帕子帮着闻秀节擦拭脸上的汗水。闻秀节趁她弯腰之际,赶紧低声说:“是十一哥和十二哥寻姐姐过去说话。”闻春意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王小姐来之前,只怕心里早有数了,只不过是让当事人借机先见一面。闻春意牵着闻秀节的手,笑着行到闻秀浩兄弟面前,她瞧着闻秀迈说:“十二哥,那位一直陪着我的那位王家小姐,我瞧着是一个爽直好相处的人。”
闻秀浩笑了起来,闻秀迈脸红的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怎么能在哥哥们面前,乱提别家小姐的事情。”闻春意瞧着他们兄弟两人神情,分明是男有情女有意,只差议亲的正式节奏了。闻秀浩忍着笑意,说:“十八,你十二哥脸皮薄,又瞧见你未来十二嫂,一时抗不住了。”闻春意心里多少有底,闻五夫人那样的人,那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她瞧着闻秀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十一哥,我分不清那位是刘小姐。”
闻秀迈在一旁笑起来,闻秀浩皱眉头说:“十八,可别在人前瞎说什么,什么刘小姐,张小姐的,我一个都不认识。”闻春意打量下他的神情,很是慎重的点头,说:“嗯,我懂得,哥哥们安心。反正一堆人里面,我只和王家小姐说话多。”闻秀浩笑看闻秀迈之后,冲着闻春意说:“你没有帮十三弟瞧瞧人?”闻春意想着那个女子一门心思都挂在闻秀浩的身上,她走近几步,往亭子里望一望,示意闻秀浩跟着望过去。
闻秀浩很快的望一眼,他一脸不解的瞧着闻春意说:“那就是你说的什么刘家小姐?”闻春意轻摇头,低声说:“那不是刘家小姐,刘家小姐是那位在亭子里,还一直端着的小姐。我让你看的那位小姐,她对你很有兴趣。”闻秀迈听闻春意的话,很是用力忍着笑意。闻秀浩瞧着闻春意轻摇头说:“十八,是不是那位就是四伯母瞧中的人?你安心,这样的人,我瞧不上,你哥哥也不会那么没有眼光,瞧上这么一个坏事的女子。”
闻春意惊讶的瞧着闻秀浩,瞧得闻秀迈在一旁解释说:“十八,你一向是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要是不相关的女子,只怕你也不会提醒我们看过去。与我们不相关,那就是与十三弟扯了那么一点关系。这种分不清轻重的女子,你哥哥也不会相中他。”闻春意也不觉得闻秀玉会瞧中一个那样的女子,她只是受不了那个女子以为闻秀玉非她不可的架式。她轻舒一口气,说:“我觉得她心眼太多,不管是那位哥哥娶这样一位嫂子,家里都足够折腾了。”
闻春意和闻秀节往闻秀玉那方向走去,闻秀迈有些担心的说:“四伯母怎会瞧中那样的女子?”闻秀浩瞧着他一脸平静的神情说:“大伯母只是让四伯母瞧一瞧人,四伯母那样性情的人,只怕是误会了大伯母的意思。不过,十八妹妹不乐意,四伯母过后听她那么一说,这桩事肯定成不了。唉,我怎么有吞苍蝇的感受,我们看了人,寻一个借口散了去吧。”闻秀迈立时知道那位刘小姐,也没有被闻秀浩相中。
闻春意笑瞧着空手站着的闻秀玉,问:“哥哥,你和十一哥十一哥为何不跟着大家一块作诗绘画?”闻秀玉微微笑着瞧她说:“那是少年人的爱好,哥哥们可不去凑这个趣。”闻秀节已经悄悄跟闻秀峻说话,闻秀玉瞧着闻春意神情,笑着说:“我们十二哥可是相中了谁?”闻春意惊讶的望着他说:“哥哥,你怎么知道十一哥没有相中人?”闻秀玉笑起来说:“十一哥神情一直平静,只有我们十二哥难得会脸红了又红,自然是相中了人。”
闻春意仔细打量闻秀玉平静的神情,她的心安放下来,她笑着说:“那也是有缘份,那位王家小姐我觉得不错,五婶的眼光不错。”闻秀玉往亭子里瞧了瞧,笑着说:“是那位一直陪着你说话的小姐吗?”闻春意笑着点头,闻秀玉笑着说:“愿意主动与你相处说话,那她对十二哥一定很满意。”闻秀玉赶着闻春意离开,他低声说:“你和王家小姐相处好,你就多和她相处。你不耐烦应酬那些人,就想法子甩开去。”
闻春意心里暖了一暖,自家哥哥不管何时,都顾及她的心情。她笑着回到亭子里,她刚坐下来,便瞧见闻秀浩带着弟弟们扯着几人往山下行去。王家小姐略有些紧张的神情望着闻春意,她只能笑着瞧向王家小姐,轻捏她的手。他们这桩亲事未曾定下来,她不能乱开口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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