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误会和歧义
对面的女孩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应该如何解决……在线等，挺急的……
都说女人是一本书，虽然梅萨深深扎根于图书馆，但这本书他是真心没看过啊！
半点经验也无的梅萨此时有些麻爪，不是他拙嘴笨舌，而是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若是说得深了，既显得自己很轻浮，又不够尊重佩内洛；若是说得浅了，那就真是在敷衍了。
一时之间能说会道的梅萨变成了哑巴，就好像有人给他施了魔法。梅萨搜肠刮肚也只想到了一句想你的夜，可佩内洛·克里瓦特是原装的不列颠人，她可听不懂这谐音梗。
这算是横亘在梅萨与其他人之间的壁垒，除非哪天霍格沃茨来了一位会讲普通话的。如果学校有这样一位学生（教师）出现，梅萨一定会倍感亲切。
就算梅萨临时想出类似的英语谐音梗，他也说不出口。这种话听起来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
梅萨想了又想，最终决定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
既然无法解决问题，也无法搞定提出问题的人，那就只能略过这道问题了。
就像课后练习册的参考答案一样，当你需要它的帮助时，它总会适时出现（略）这个字样。
最主要的是，梅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必要那样做。两个人只是同在霍格沃茨读书，关系还没有亲密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
“是这样的，克里瓦特小姐。”梅萨很客气地说道，“我今天到拉文克劳塔楼这边，是因为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
没有得到半句温言软语，反而得到了一番客气的疏离，梅萨的表现着实让佩内洛有些伤心。
仿佛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开学那天，在马车上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梅萨语气中就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聊天就只是简单的聊天而已，无法走近，也触摸不到。
“什么事？”佩内洛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怨气，“你在这附近转来转去，可不像是找我有事的样子。还有，叫我佩内洛。”
佩内洛之所以会离开休息室，可不是她刚好有事外出，而是听到有人在谈论梅萨。
从同院学生的口中，佩内洛得知梅萨正在休息室外面瞎转悠，所以她会出现在梅萨身后。至于有些人说梅萨不怀好意，这点佩内洛是不信的。
“好吧，佩内洛。”梅萨说道，“我想问问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附近，有没有那种看起来隐蔽，但学生们有可能注意到，或者偶尔会路过的地方。”
梅萨把自己代入了肇事者的角色，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待问题，他在寻找下次动手袭击的地点。
拉文克劳塔楼附近，斯莱特林地牢附近，都是梅萨要查看的地方。只是梅萨自问对地牢周边还算了解，所以才会在塔楼周围绕圈。
见梅萨听话地称呼自己为“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在听到梅萨提出的问题以后，克里瓦特小姐就变成了地铁、老人、手机.jpg
“等会儿，等会儿……你知道你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吗？”佩内洛问道，“隐蔽的地方，还时不时有学生路过，你这要求有点矛盾吧？”
何止是有点，那是相当有矛盾，可这就是梅萨要找的地方。不对，是肇事者需要找到的地方。
就像第一次袭击事件的那条走廊。那个地方虽然距离格兰芬多塔楼很近，但小狮子平时却不怎么经过。可要是走廊上出现了异常状况，进出休息室的学生还是能够注意到的。
“我知道了，贝琳达被发现的那条走廊，你在找这样的地方！”佩内洛说道，“你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在为下次袭击踩点吧？”
如果不是刚刚两人之间出了一点小问题，佩内洛还想开一句玩笑：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两次袭击事件，两名被害人都是女生，又都是独自一人时遭到的毒手。这让很多人产生了肇事者只对独行女生下手的认知。
一夜之间，学校里的女生人人自危。
本就喜欢结伴出行的她们，现在更是手挽手、肩并肩，寸步不离。
当然，这也给了部分男生趁虚而入的机会，帮助他们成功直立行走。罗伯特·希利亚德就牵手成功了，只不过他这个“男朋友”更多是在充当护花使者。
相对于个别牵手成功的案例，学校里更多的男生还是单身狗，总是相伴而行的女生也在无形中抹杀了告白的机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当众表白的勇气。
唔……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回梅萨和佩内洛。
“差不多吧，我想提前找到这样的地方，做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袭击事件。”梅萨说道。
“可是，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佩内洛不解地问道，“万一他此时也正在寻找这样的地方，恰好看到了你的行为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按照梅萨所设想的那样，下一次的袭击地点应该是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这两个地方二选一。
而在寻找地点的过程中，梅萨很可能会与肇事者照面。梅萨不知道肇事之人是谁，也许只当他是过路人，但对方一定能认出梅萨来。
除了这位发动校园袭击，并且在无意间促成好几对情侣的凶手以外，刚刚输给米科尔森教授，又发现了第二次袭击事件，最近的梅萨可谓是风头正劲。
“若是真能打草惊蛇，其实也不赖。”梅萨说道，“最好是能把他吓退，让他不敢继续犯案。这样一来你们就安全了，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地防备。”
“只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对方可不像是这么容易就被吓破胆的人。”
把肇事者吓破胆，让他放弃自己的计划，梅萨对此不抱什么希望。打草惊蛇无法阻止第三起袭击的发生，充其量只能延缓发生的时间，让肇事者从新构思自己的计划。
佩内洛没有听到梅萨后面的话，她只听到了那句“这样一来你就安全了……”
他在担心我的安危，他心里还是把我视作朋友的，佩内洛想到。
能够被分到拉文克劳学院，至少说明佩内洛是个聪明的姑娘。而聪明人胸中普遍有一股傲气在支撑，有些时候这股傲气也会催生出比较之心。
梅萨对自己的疏离淡漠，对莉莉娅的熟悉亲近，这种差别对待激发了佩内洛的傲气，让她生出了比较之心——老娘到底哪点不如那个莉莉娅·沙菲克！
只不过佩内洛比较克制，没有直白地表露出这种心绪。
佩内洛与莉莉娅不同，她和梅萨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莉莉娅可以任性、可以表现得放肆一些，看起来像是护食的小狗，可佩内洛却不能这样做。
佩内洛相信，之前那一幕若是放到莉莉娅身上，梅萨绝不会就这样一句话带过。
所以当梅萨说出这句话时（尽管是她听错了），佩内洛觉得很暖心，她的骄傲也得到了满足。
这些女孩子的小心思、小情绪，梅萨自然是不懂，更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出现歧义，让佩内洛产生了误会。
梅萨只知道自己说着说着，佩内洛就开始发呆了。女人果然都是难以捉摸的生物，比魔法还要难以理解，不管她今年几岁。
第一百二十一章、笨蛋屋
好梦由来最易醒。佩内洛很快就从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她整理了一下长长的鬈发，装作自己只是一时走神了，而不是白日里发花痴。但脸颊上一闪而过的绯红，还是被梅萨精准捕捉到了。
梅萨没有选择戳破这层窗户纸，他别过头望向窗外。她喜欢我，与手机震动、我能反杀并称为人生三大错觉。
这是一种典型的愿望投射效应，即把自己的主观愿望强加给对方的投射现象。
就像心地善良的人，很容易觉得别人都是善良的；而一个内心黑暗的人，他看什么都是黑色的。
之所以会出现“她喜欢我”这种错觉，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喜欢对方，希望对方也能够喜欢自己。时间长了，就觉得对方真喜欢自己了。
梅萨先是审视自己的内心，扪心自问是否也喜欢眼前的佩内洛。
嗯……谈不上喜欢，充其量是有些好感，不会把佩内洛当成普通同学那样看待。如果佩内洛需要帮助，梅萨也会力所能及地提供帮助，但绝对不会奋不顾身。
既然自己不喜欢对方，却又感觉对方喜欢自己……所以这很可能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佩内洛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真情实感，一定是这样。
魂游天外的人由佩内洛换成了梅萨，但两人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梅萨没有打搅神思不属的佩内洛，但佩内洛却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索。
佩内洛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梅萨眼前晃了晃，唤醒了沉思的少年。
她说道：“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公共休息室附近确实有这样充满矛盾的地方。”
对于鬈发美少女刚才有没有仔细思考问题，梅萨持怀疑态度，只不过人艰不拆，他没必要直言戳穿。若是不管不顾地挑明，只怕佩内洛脸上会挂不住。
让相识的女生脸上挂不住，无异于给自己找罪受。
这是梅萨从莉莉娅身上总结出的经验教训，字字扎心、句句血泪。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梅萨顺势说道，“我刚才绕圈子的时候，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地方。”
梅萨不想继续纠结人生错觉这种问题了，曾经立志要做海王的他，在成为海王的道路上又一次临阵退缩了。
“为什么不呢？”佩内洛说道，“我们这边走。”
说着，佩内洛带头朝前走去，只是两人沿着旋转楼梯前的长廊没走几步，佩内洛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这短短的距离，给人一种海格一个大跳就能过来的错觉。
佩内洛转身面向一副擦得很亮的盔甲，不是给人厚重感的板甲，也不是蓝色品质的银鳞胸甲，而是一套工艺复杂的锁子甲。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你应该知道吧？”佩内洛说道，“入口处有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想进入公共休息室就要答出门环的问题。”
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自然有四间相对应的公共休息室，进入的方法也各不相同。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都是要说出口令，区别在于一个是一堵湿漉漉的石墙，一个是一副肖像画；拉文克劳需要答对青铜门环的问题，赫奇帕奇则是要在正确的木桶上，按照正确的顺序敲击。
佩内洛莞尔一笑，接着说道：“这是一个能够学习到知识的方式，唯一的坏处是如果答不上来问题，那就只能等更聪明的人回答出来了。”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这句话在拉文克劳学院上上下下都有体现。
佩内洛抽出魔杖，敲了一下盔甲的面甲部分。接着就听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盔甲向一旁跳开，它身后的部分石墙同时缓缓消失，露出一道小型拱门。
“为了不让学生在走廊上过夜，这个地方便应运而生。”佩内洛继续说道，“欢迎，欢迎来到笨蛋们的避难所！”
两人一先一后穿过拱门，进入这处避难所。四四方方的房间面积很小，给人的感觉像是扫帚间改装的。
墙壁两边各摆着一把扶手椅，中间是一张低矮的桌几。粗糙的石头墙壁上，还开着一扇雅致的拱形窗户，可以看见周围的群山，风景优美。
“这里的装饰很像公共休息室。”佩内洛站在窗边，远眺群山，“只是这里没有深蓝色的地毯，没有蓝色和青铜色的丝绸窗纱，更没有成排的书架。”
梅萨挑了一张扶手椅坐下，说道：“这里倒是个清净的地方。”
“是啊，平时很少有人愿意过来。”佩内洛笑着说道，“因为大家默认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是大笨蛋，没人想被视为笨蛋。”
拉文克劳学院看重成员的博学、睿智、精明与才智，学院也只招收积极学业、具有天赋的学生。这里还诞生过很多怪人，学院欢迎并接受这些“与众不同”的人。
除了在魁地奇比赛中，拉文克劳通常与其他学院没有什么竞争关系，但他们内部的竞争却相当激烈。不负责任地说，拉文克劳差不多是霍格沃茨内卷最严重的学院。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不卷不是拉文克劳人！
“即使回答不出青铜门环的问题，大家也会站在楼梯上皱眉苦想，或者假装自己在思考。”佩内洛说道，“选择这里就意味着放弃，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这种对于成绩、天赋的攀比，这种要面子的行为，梅萨是能够理解的。聪明人只是脑子聪明，又不是大彻大悟，什么都看得开，什么都放得下。
梅萨不理解的是，既然大家平时都不愿意过来，佩内洛为何还会选择这里？
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梅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家养小精灵会过来，你没看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吗？连蛛网都没有。”佩内洛答道，“你不会不知道学校有家养小精灵吧？”
蛛网、蜘蛛、网……这一类的词汇，梅萨暂时不想听到。
每次看到跟蜘蛛有关的东西，梅萨就想冲入禁林，活捉八眼巨蛛，挨个回收毒液。
“我当然知道，我经常光顾厨房。”梅萨无奈地说道，“那里的家养小精灵热情好客，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那里的。”
佩内洛离开窗边，侧坐在扶手椅的扶手上，说道：“看那！”她伸手指了指石墙，入口处的墙壁在两人进来以后就重新合拢了。
可是当梅萨眯起眼睛仔细去看的时候，他发现那堵墙壁竟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道虚影。梅萨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走廊。
“如果外面有人经过，笨蛋屋内的人是可以看到的。”佩内洛说道，“而屋内有没有人，从外面路过的人也知道。”
梅萨回忆了一下两人在外面时的情景，墙壁和盔甲都很正常，他无法“透视”屋内的情景。或许是因为当时屋内没有人的关系？
要么是粗糙的墙壁，要么是工艺复杂的盔甲，梅萨能想到的东西只有这两样。
“是盔甲。”佩内洛没有继续打哑谜，“当屋内有人时，不管这人是醒着、还是睡着，盔甲的站姿都会发生改变。它在提醒路过的人，告诉他们这里有个笨蛋需要被拯救。”
“如果笨蛋屋内的人已经死了呢？”
佩内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红润的脸庞也开始泛白，这个问题让她的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感。梅萨的认真严肃，让她感到畏惧。
佩内洛忽然觉得，自己认识的梅萨与眼前的梅萨是两个不同的人，自己可能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梅萨·布莱克。
第一百二十二章、都是笨蛋
“你不是认真的？”佩内洛问道，“对吧？”
她在努力地控制情绪，可她的声音却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佩内洛动作僵硬地起身，重新走到拱形窗边，似乎是希望远处巍峨的群山能给予自己力量。
这股来自心底的恐惧无法抑制，就好像眼前的英俊少年忽然摘下了面具，撕破了伪装、现出自己恶魔的真身。
“不，佩内洛，我很认真。”梅萨说道，“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贝琳达和阿佳妮是没什么大碍，但不代表下一位受害者同样没事。”
为了某个未知的目的，动手袭击无辜的学生，这样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肇事者的“仁慈”随时都有可能消亡，然后将校园袭击升级为校园命案。
不管特殊符号指的是死亡圣器，还是初代黑魔王格林德沃，这个符号都与死亡脱不开关系。
闲来无事时梅萨找了很多闲书来看，其中的一些内容是关于死亡圣器老魔杖的。捕风捉影的文字，半真半假的记载，老魔杖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鲜血与杀戮。
盖勒特·格林德沃那就更不用提了，魔法史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格林德沃和他的追随者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巫师战争，用血与火淹没了欧美魔法界。
肇事者既然选择了这个符号，想来杀人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前还没有出现命案，不代表肇事者不敢杀人，只是还没有那个必要。
若是因为贝琳达和阿佳妮没有大碍，就放松对肇事者的警惕，觉得他心慈手软，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笨蛋，与这间屋子十分相配。
“你认为，凶手可能杀害学生？”佩内洛问道，“不可能的，我们有邓布利多，他不敢这样做！”
可能是进了笨蛋屋，佩内洛的智商也被拉低了。或者说她只是单纯不愿意相信，就像她从不曾发现梅萨内心的阴暗面一样。
善良的人总是宽容平和地对待这个世界，他们也希望这个世界能宽容地对待自己。可是人心欲作恶，与这个世界有毛关系。
梅萨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袭击案已经发生两起了，柯林斯·贝琳达遇袭更是邓布利多本人发现的。
如果肇事者当真畏邓布利多如虎，这两起校园袭击也就不会发生了。
进入魔法界一年半来，有一个问题深深困扰着梅萨，英伦三岛的巫师都这么勇的吗？
东方有句老话，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句话可以引申为招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以卵击石。
可是去年斯蒂尔·马丁就这么干了，今年同样冒出一个人来，接连犯下两起袭击案件。英伦巫师真是超勇哒！！！
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是一级梅林勋章持有者，更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可就是拥有这么一长串名头、排面十足的邓布利多，他的威慑力却低得像个笑话。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
梅萨不懂，他想破头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难不成是英村群童欺他老无力？
佩内洛颓丧地靠在窗边，脸色煞白，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今天对于她来说是极与极的一天，先是感受到了希望，接着希望又像泡影一样破碎。
如果说世间真有象牙塔的话，佩内洛·克里瓦特的象牙塔在今天动摇了。心里的裂痕一旦出现，就很难再去弥补了，它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在某天令这座象牙塔轰然崩塌。
这道裂缝是佩内洛·克里瓦特亲手撕开的，梅萨·布莱克只是一位指引者，为她提供了方向。
佩内洛垂着头，声音绵软无力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可能，我从没有听说过，也不想知道。”
想要验证梅萨的问题，笨蛋屋内就要出现死人。死在霍格沃茨的人会是谁，学生还是教授，佩内洛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她感觉自己在今天变得特别脆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脆弱。佩内洛吃力地抬起头看向梅萨，面容英俊，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黑宝石一样夺目。
“我也不想知道。”梅萨缓缓开口，在他说话的同时时，倚在窗边的佩内洛忽然松了一口气。
梅萨接着说道：“最好肇事者也不想知道。笨蛋屋还是留给笨蛋吧，希望这里永远不会沾染上血腥之气。”
他一边说，一边离开扶手椅。今天带给佩内洛的刺激已经足够多了，要适可而止才是。万一自己太过深入，把人家弄坏了怎么办？
很大，你忍一下。这种话梅萨可说不出口。
走到墙边的梅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好像生病了一样的佩内洛，他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回答不上青铜门环问题的时候？”
脸色苍白的佩内洛愣了一下，轻声说道：“有过，那还是我一年级的时候。”
那也是佩内洛第一次进入笨蛋屋，她在这屋里过了一整夜。面对棘手的问题，一年级的佩内洛·克里瓦特选择了放弃。
“你又要面对难以抉择的问题了，这次你还会像一年级时那样选择放弃吗？”梅萨问道，“我希望你不会。我的朋友本就不多，少了哪个都挺可惜的。”
看着梅萨的背影，佩内洛有些不明所以，她乱糟糟的内心世界此刻已经无法冷静分析问题了。
“什么？”佩内洛问道，“你在说什么怪话？”
“没什么，佩内洛。”梅萨笑着回答，“假如今后再也碰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佩内洛·克里瓦特。”
梅萨没有再做停留，他穿过虚假的石墙回到走廊上。粗糙的墙壁还是那道墙壁，看不到笨蛋屋里的情形，唯有盔甲站姿出现了改变。
工艺复杂的盔甲侧身站着，斜斜地指着自己身后的石头墙壁，仿佛是在说：来啊，快来看啊！这里面有个大笨蛋！
其实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笨蛋，有的笨蛋聪明点，有的笨蛋自作聪明。梅萨不知道自己是聪明点的笨蛋，还是自作聪明，但他却知道自己是真的狗。
梅萨转身离开了这条长廊，却没有走远。梅萨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那副盔甲，可是从笨蛋屋出来的人却看不到他。
虽然梅萨在今天选择了不当人，用魔法暗示了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佩内洛。可就算自己再不当人，梅萨也不能把她就这么扔在里面。
梅萨懒懒地靠在墙上，一副“活着真没劲”的样子，黑色的眼睛也没有了神采。
偶尔有拉文克劳学生路过，他们会好奇地看上两眼，却不会主动上前搭话。梅萨的冷漠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直到佩内洛·克里瓦特整理好心情，直到她爬上那道令人头晕目眩的楼梯，足足饿了一天的梅萨才真的离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温迪娜·阿佳妮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斯内普教授开始统计放假留校学生名单。梅萨的名字又一次孤零零地挂在羊皮纸上。
莉莉娅一家要去度假，享受南半球火辣的阳光；肖恩·哈特要回家团聚，还要去拜访自己的麻瓜亲戚；唐克斯同样要回家，她还向梅萨发出了邀请。
而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的假期安排，梅萨不得而知。自那天分别之后，两人就没再单独见过面了。
也许是梅萨的狰狞面目让她心有余悸，也许是她意识到自己与梅萨不是同路人，总之他们两个现在似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即使是在城堡、场地上偶遇，梅萨和佩内洛也是形同陌路，彼此之间连个招呼都不打。
梅萨是在刻意保持距离，而克里瓦特小姐……女孩儿的心思是猜不透的。
雪花又在窗外旋舞，扑打着结冰的窗棂，圣诞节转眼将至。整个学校都沉浸在节日氛围里。
海格独自搬来了十二棵圣诞树，将它们一一摆在礼堂里，楼梯栏杆都缠上了象征生命力的冬青，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
虽然肇事之人袭击了两名女生，致使学校里的女生人人自危，但他似乎还残存着一点点公德心，没有在圣诞节来临之际搞事。
不安定因素忽然稳定下来，校园里的一切事物都在好转，像是在印证雪莱的那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当场地上的积雪厚达两英尺时，温迪娜·阿佳妮康复了。她在校医院待的时间，要比拉文克劳的贝琳达时间长一些。
阿佳妮不仅遭受了肇事者的袭击，她还在雪地里冻了好一阵子。不过阿佳妮的状态看上去却比贝琳达好很多。
当维拉妮卡和加斯科因等人去接她时，阿佳妮笑着与每个人打招呼。那感觉就像阿佳妮只是得了一场重感冒，而不是被不明人士劫持袭击了。
也不知道是该说这女孩儿内心坚强无比，还是该说她没心没肺。
斯莱特林学生对阿佳妮的回归感到欣喜，但却没有几个人上前说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或是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认为阿佳妮还需要时间调整，身体上的创伤容易恢复，心理的阴影可没那么容易治愈。不信就去看看斯莱特林前魁地奇院队成员，他们现在连魁地奇都不玩了。
梅萨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没有去打扰阿佳妮休息，尽管他很想验证自己猜测的内容究竟对了几分。
但让梅萨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去打搅阿佳妮，对方却主动来找他了。
这天晚上梅萨正待在自己寝室里，圣诞节将至，他在考虑应该买什么东西作为节日礼物。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梅萨的思绪，他还以为是加斯科因来找自己了。结果打开门一看，门外居然站着莉莉娅、维拉妮卡和阿佳妮。
一个令人惊喜又意外的组合。按照梅萨的想法，阿佳妮应该在舔舐自己的伤口，维拉妮卡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而莉莉娅应该在收拾行李准备去度假。
“不让我们进去吗？”莉莉娅调皮地问道，“还是你寝室里藏了什么人？”
梅萨黑着脸让开位置，让三名女生进入自己的寝室。
虽说在霍格沃茨女生可以进入男生寝室，但一下子来三个人还是有些过分了。其中还有两个即将成年的大姐姐。
莉莉娅大大咧咧地霸占了梅萨的床铺，拿过梅萨摆在床头的《今日变形术》。
与常来常往的莉莉娅不同，只来过一次的维拉妮卡显得有些拘谨，连坐下的动作都给人一种僵硬的感觉。
相反的是阿佳妮，她没有像莉莉娅一样放肆，但同样大大方方地找个位置坐下。她的表现不像是第一次拜访，反倒是像与梅萨相识了很久。
“我是温迪娜·阿佳妮。”阿佳妮说道，“很感谢你在雪地里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被苏格兰糟糕的天气冻死了。”
这是梅萨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位阿佳妮学姐，她不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的女生，却很有韵味。湛蓝色的眼睛，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像是在午夜时分静静开放的花朵。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梅萨说道，“即使没有我，猎场看守海格也会找到你。”
他没有选择与莉莉娅同坐一张床，而是坐在一个箱子上面。梅萨是男生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语，但他要为莉莉娅考虑。
此前梅萨没有多在意这种事，而在与克里瓦特一番交谈后，他才开始意识到不妥。梅萨不希望莉莉娅遭受旁人的言语非议。
“不。我的感谢不单纯是你救了我，梅萨。”阿佳妮说道，“我可以称呼你梅萨吗？”
“你也可以称呼他为怀特先生。”莉莉娅插嘴道，她把《今日变形术》放回床头，拿起旁边的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
阿佳妮稍稍有些不解，她问：“怀特先生？”倏尔阿佳妮又想到了原因，笑着说道：“你的女朋友莉莉娅真可爱。”
温迪娜·阿佳妮的笑容温婉，如春风一般和煦，与她不笑时的清冷判若两人。
“请注意，我还不是他的女朋友。”莉莉娅气呼呼地说道，“另外，你让我带你过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八卦之心。”
阿佳妮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不清楚大家在打什么哑谜。
拘谨的维拉妮卡像是不幸陷入鹰巢的小鸡仔，她就差紧张到浑身发抖了。天知道维拉妮卡为何这么惧怕梅萨。
“我已经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听说了，梅萨。”阿佳妮正色说道，“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尴尬处境。不管怎么说，我在斯莱特林学院待得时间也比你长一些。”
麻瓜出身者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处境有多糟糕，无需多言，学院里的学生都清楚。一句“泥巴种”就可以高度概括。
如果再往前数个几十年、十几年，那时的麻瓜出身者若是分到了斯莱特林，还是立马退学的好。
那时候纯血统优越主义大行其道，即使学校的校长仍旧是邓布利多，也难以压制斯莱特林学生对麻瓜出身者的排挤、霸凌。
斯莱特林学院内部更是有一个著名的学生团体，这个团体里的学生在毕业后都加入了食死徒，为伏地魔的恐怖事业添砖加瓦。
如今虽然不比从前，可梅萨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而他的行为也让双方的矛盾更加尖锐。只是迫于梅萨的个人实力，这种矛盾由明转暗，深深地埋了起来。
“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很有可能被误会成凶手。”阿佳妮说道，“如果不是还有贝琳达的事情，这种概率更会大大增加。”
那天晚上的雪地里，梅萨也曾因此犹豫过，担心自己再次背锅。好在学生们还没有愚蠢到无可救药，他们没有再次把罪名强行安在梅萨头上。
梅萨笑了笑，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感谢。但我相信，你今天过来肯定不是单纯为了道谢。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尽管阿佳妮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是吹面不寒的微风，可梅萨还是决定结束彼此的客套，进入正题。阿佳妮不好好休息，却跑过来找自己，肯定有事！
“当然，我今天拜托莉莉娅引荐，就是想和你聊聊那天发生的事。”阿佳妮说道，“我相信你有能力帮助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阿佳妮的经历
就是想和你聊聊那天发生的事。
这句话当真是令梅萨喜出望外，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战术后仰.jpg
可梅萨高兴了没几秒，转念一想又觉得稍稍有些不对。根据可靠消息，同样遭遇了袭击的的柯林斯·贝琳达，她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是肇事者抹去了贝琳达的记忆，还是贝琳达因为惊吓过度，自己选择性遗忘了那段恐怖的记忆。
“你记得袭击前后发生的事情？”梅萨问道，“一些细节也记得吗？”
这时维拉妮卡也不拘谨了，她看向自己的好友，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靠在床头的莉莉娅也放下了手中的睡前故事，深棕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佳妮。
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如果阿佳妮的记忆完整，不……都不用特别完整，只要她能记住一两个关键细节，肇事者就藏不了多久了。
动手袭击学生，却又不下死手杀害学生。
肇事之人固然是有他的顾虑，可能是担心学校会被迫关闭、担心彻底惹怒邓布利多，等等。
肇事者可以有一千种顾虑，但他既然决定动手实施计划，就不该让遇袭的学生再次开口说话。起码在他完成自己计划之前，她们不能开口。
阿佳妮摇了摇头，脸带为难地说道：“尽管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一些帮助，但我能回忆起的内容很有限，而且这些记起来的画面很零碎。”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如果只是一些零散的画面，串不起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这会给采集肇事者信息的工作增加很多麻烦。
“没关系，我们可以尝试着把这些零散的画面串起来。”梅萨说道，“然后推导还原出袭击前后发生在你身边的事。”
虽然不是完整记忆这一点很可惜，但有记忆画面总比没有强。
再者说阿佳妮要是真有完整且准确的记忆，这会儿邓布利多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了。
就在这时，维拉妮卡弱弱地说道：“可是这样做的话，你是不是就会记起当时的事？那段记忆一定很痛苦，而且还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不管是贝琳达恢复了那段记忆，还是阿佳妮记起了袭击时的细节，都会再次成为肇事者的袭击目标。记忆可以成为锁定肇事者真实身份的有力武器。
阿佳妮柔声劝说着维拉妮卡，她说：“没关系的，莉娜。我迫不及待想把他找出来。这件事就像是一根扎在我心上的刺，拔出来会很疼，但必须要拔出来。”
直面自己心底的恐惧，适应它，战胜它，从而诞生出更为强大的自己。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其音更清，其羽更丰，其神更髓。
阿佳妮和维拉妮卡二人，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交叠。她们在给予对力量，给予对方温暖。
“他？你能确定袭击你的人是男性？”梅萨问道，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梅萨心中对阿佳妮的评价也更高了。有勇气面对，也有决心面对，现在就看阿佳妮有没有面对恐惧的能力了。
“是的，我基本可以确定。”阿佳妮回答道，“因为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还记得出事那天下午我们上得什么课吗，莉娜？”
“魔法史，明明是你做主选择继续进修魔法史，结果你在课堂上比谁都睡得香甜。”维拉妮卡笑着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在梅萨面前露出笑容。
经历过O.W.Ls.洗礼的六年级学生，他们会在开学后根据成绩选择自己的课程。当然也不是学生们想选什么就选什么，还要看教授给出的高级班门槛。
就比如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他是所有教授中标准最高的。学生们只有在考试中拿到“O”的优异成绩，才能选择成为魔药学高级班的一员。
“是啊，学习历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只是宾斯教授不够有趣。”阿佳妮接着说道，“那天的魔法史课我依旧睡得很好。但我在课间时醒了，独自去了一次盥洗室。”
上次在自己寝室见到维拉妮卡时，她可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梅萨还以为她和阿佳妮是一直在一起的，即使去盥洗室时也没有分开过。
梅萨看了看维拉妮卡，从她的表情和身体动作来看，她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当时你还在睡，我就没有叫醒你。”阿佳妮接着说道，“如果我当时叫醒你，让你陪着我一起去，也许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世界上是没有如果、假如这种事的，阿佳妮选择没有叫醒维拉妮卡，她就要承受选择的后果。
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经历袭击后变成了关键转折。
“魔法史的话……”莉莉娅皱眉说道，“不应该啊，那边的盥洗室人总是很多，有时候还要排队。他总不能在女生盥洗室袭击你吧？”
从阿佳妮说出的话来判断，这才是袭击发生的真正时间。往返女生盥洗室的走廊，或者干脆就在女生盥洗室。
可是就像莉莉娅说的那样，女生盥洗室人总是很多，有人是去解决个人问题的，有人是去补妆、整理仪容仪表的。
众所周知，由于生理构造不同，在女生盥洗室排队是个很正常的事情。
而男生盥洗室通常很少会出现排队的情况，更多时候是烟雾缭绕，分不清天上人间。
“是啊，女生盥洗室总是很拥挤，那天也是如此，大家排起了长队。”阿佳妮略带忧伤地说道，“可我有些着急，实在是无法忍受排队的折磨。于是我去了另外一间盥洗室。”
梅萨不太明白，但莉莉娅秒懂，而且还知道阿佳妮去了哪间女生盥洗室。
“不会是去了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吧？”莉莉娅问道，“她霸占那里很多年了，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哭泣的桃金娘？那是什么，她们两个说的是一种植物，还是人名？梅萨听得一头雾水。
“你们三个谁能解释一下，这个桃金娘是谁？”梅萨问道。从三个女生的样子来看，她们都知道桃金娘是谁，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莉莉娅嫌弃地白了一眼，意思是说：这都不知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哭泣的桃金娘是一个幽灵，生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莉莉娅解释道，“她常年待在二楼女生盥洗室的一个抽水马桶里。那个抽水马桶一年到头出故障，因为她总是不停地发脾气，把水泼得到处都是。所以大家基本都不会去那里。”
莉莉娅有关于哭泣的桃金娘的解释，听得梅萨直皱眉，这桃金娘真是绝了。
梅萨一直以为自己独占一间寝室，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霍格沃茨藏龙卧虎，一个幽灵居然霸占了一间盥洗室很多年。
想着想着，梅萨的眼前就有画面了：当一名女生在小隔间解决问题时，幽灵桃金娘突然冲出来，对着女生尖声哭叫……别说女生了，大老爷们也受不了这么刺激啊！
幸好桃金娘不会问学生喜欢什么颜色的手纸，不然就勾出梅萨的童年阴影之一了。
“你去了那间盥洗室，然后在那里遇到了袭击你的男人。”莉莉娅说道，“可是桃金娘呢，她当时不在那里吗？”
阿佳妮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是啊，哭泣的桃金娘不在她的盥洗室。我本以为这是我的幸运，结果却是我的不幸。”
“当时我在隔间里，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阿佳妮继续说道，“接着又听到他挨个隔间敲门，询问里面有没有人……”
啊这……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眼瞅着阿佳妮的故事越来越少儿不宜，朝着18加的方向策马奔腾，梅萨眼前又有画面了。
“我本想打开门，痛骂他一顿，让这个死变态赶紧从女生盥洗室滚出去！”阿佳妮激动地说道，“可是敲门声却在此时停下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癫狂
震惊！霍格沃茨女生盥洗室惊现变态，邓布利多教授尚未就此事发表任何评论！
当阿佳妮说到女生盥洗室出现一名猥琐男时，旁听的两位女生表情达成了空前的一致。两人眼中的厌恶不加任何掩饰。
梅萨更是无辜躺枪，他被莉莉娅狠狠剜了一眼，仿佛是在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大猪蹄子。
阿佳妮讲述着自己的遭遇，莉莉娅和维拉妮卡也跟着她的节奏屏住呼吸。
两人的疑惑也在心中越积越多，只是她们不敢冒然打断，生怕影响阿佳妮的讲述。
可是随着变态男造成的敲门声停止，阿佳妮竟然也停止了述说。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处，像是在仔细搜索着自己的回忆。
“那后来呢？”莉莉娅问道，“他是直接拉开了隔间的门，还是从隔间上面的缝隙探个脑袋进来？”
眼见着阿佳妮迟迟没有下文，莉莉娅实在是等的焦急，耐不住的她轻声催促着阿佳妮，顺带说出了自己想到的可能性。
莉莉娅想到的两种可能性都很吓人，一种是暴力破门的直接惊吓，另一种则是作用于内心的窒息感带来的惊恐。
这两种不同的惊吓方式，就像是东西方风格迥异的恐怖电影一般。一种胜在视觉冲击带来的感官刺激，一种胜在气氛营造和心理暗示。
但不管变态猥琐男采用了哪种方式，对孤身一人的温迪娜·阿佳妮来说都是莫大的恐惧。
寂静无人的女生盥洗室、敲门询问的变态男、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如果再能添上午夜时分这一点，就可以构成恐怖电影的场景了。
“都不是。”阿佳妮否定了莉莉娅的猜测，“隔间门是我自己打开的。那人闯入女生盥洗室的行为使我又惊又怒，我拉开隔间门想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对猥琐变态男的恐惧，最终被怒气所战胜。阿佳妮选择拉开隔间门，直面那人所带来的的恐惧。
如果当时哭泣的桃金娘在场，如果阿佳妮以前能多与桃金娘聊聊，她就会知道一件事——当自己于女生盥洗室独处时，要是听到男人的说话声，千万不要打开隔间的门。
“然后呢？”维拉妮卡声音颤抖地问道，一半是对好友所遭遇的一切感到愤怒，一半则是恐惧。维拉妮卡自忖，若是自己与温迪娜角色互换，她是不敢开门的。
阿佳妮又叹了一口气，望着寝室天花板说道：“然后……没有什么然后了，门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挨个隔间敲门的男生，也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女生盥洗室里只有我自己。”
听到这里，梅萨的心里咯噔一下，肇事者又一次凭空消失了吗，就像事发当晚一样不见踪影。
“呵……”阿佳妮摇摇头接着说道，“一切就好像是我的错觉。敲门声、说话声、脚步声，这一切都像是我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我当时想着，可能是我的压力太大、太紧张了，毕竟这里可是哭泣的桃金娘的地盘。”
这次梅萨没有学习碇司令，而是学起了某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学生。
梅萨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将袭击当晚自己发现的情况，同阿佳妮所说的盥洗室情况相互结合起来，进行比对分析。
他画出的重点是：肇事者两次都凭空消失，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现场（盥洗室）都只留下阿佳妮一人。
我好像越发接近真相了，同时又好像距离真相越来越远，梅萨想到。
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仿佛陷入了旋涡里。
“不管是不是虚惊一场，我都不想继续待在女生盥洗室了。”阿佳妮一边说，一边抱住自己，“我想要立刻逃离盥洗室！”
阿佳妮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这让她看起来很是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中安慰。维拉妮卡揽住了她，这一行为很是令人羡慕。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我只会把盥洗室的经历当作是自己发昏。”阿佳妮继续说道，“可现在想来，一定是在那时候，肯定是在那时候！”
阿佳妮越说越是激动，她挣脱开维拉妮卡的怀抱，猛然站起。
温婉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说道：“这是我记忆中唯一清晰的地方，再之后就只剩下零碎的画面！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盥洗室的，不记得魔法史课后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我当晚都去了哪里！”
“当我再次有清晰的意识时，我已经躺在了校医院的病床上了！”
维拉妮卡同样站起来，她拉着自己的好友，柔声安慰。
维拉妮卡告诉阿佳妮，一切不好的记忆都已经过去了，邓布利多会抓住肇事者，斯内普教授也会抓住那个混蛋的。
看了看手忙脚乱的两位学姐，莉莉娅转头走向梅萨，与自己的绯闻男友并肩而立。
莉莉娅轻声问道：“从刚才起你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是想到了什么吗？”
“没有，反而更乱了。”梅萨说道，他心中现在一团乱麻，就像是找不到线头的毛线团。原本梳理好的袭击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太奇怪了。”莉莉娅郁闷地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人当时就躲在某个隔间里。只是还没等阿佳妮检查盥洗室，或者逃走，那人就先动手了？”
梅萨重新捋了一边阿佳妮的回忆，试图找出自己错过的细节。
他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改天我们去现场看看。我总觉得这件事充满了意外和巧合。”
这时，温迪娜·阿佳妮冲了过来，泪水盈满眼眶，打湿了她秀丽姣好的面容。梨花带雨为她添上更多的娇艳。
阿佳妮情绪激动地抓住梅萨的肩膀，说道：“帮我，梅萨，帮我！求你帮我抓住他！只要你肯帮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还在学校读书的学生，父母既不是魔法部的高官，也不是魔法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阿佳妮的承诺太空了。
此时此刻的温迪娜·阿佳妮，她与刚进入寝室时的落落大方不同，与讲述自己遭遇时也不相同。
现在的阿佳妮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癫狂，如果肇事者此时就站在她面前，温迪娜·阿佳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对方。
别傻了，大姐，我不是那种人。梅萨·正义人·布莱克了解一下？
梅萨承认年上学姐确实对自己很有吸引力，但现在的他实在是动不起什么歪心思。
这两起校园袭击案件，远比他此前所想的还要麻烦。单从能做到凭空消失这一点，梅萨就觉得自己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佳人在怀固然妙不可言，可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梅萨心里第一次打起了退堂鼓，说实话他不太想继续参与这趟浑水了。梅萨摸不清肇事者的底，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为什么是梅萨？”莉莉娅问道，“教授们也在调查这件事，你大可以去找他们。你今晚跟梅萨说的这些，你肯定早就告诉教授们了。”
阿佳妮笑了，凄美的笑容里带着疯狂与决绝。
“学校，教授，他们会怎么做？”她说，“无非是把这个该死的混蛋送进阿兹卡班，让他在那里关上一阵子。然后人模狗样地从那里走出来！因为他既没有杀了我，也没有杀了贝琳达！”
说到底，肇事者只是袭击了两名女生，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抛开他所带来的的心理伤害不谈，的确没有太大的罪名。
但对于巫师监狱阿兹卡班的说法，莉莉娅显然很不认同。
莉莉娅反驳道：“他能在阿兹卡班撑过一个星期，那都算摄魂怪仁慈。”
话不投机，阿佳妮没有继续与莉莉娅争辩。摄魂怪仁慈与否，不是阿佳妮所关注的内容。她重新看向梅萨，哀求道：“帮我，梅萨，帮我！”
“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梅萨问道，“或者说，你所理解的公正是什么？”
“他对我做的一切，我要加倍奉还给他！”阿佳妮说道，“他要还清他欠下的债！”
接着她突然凑到梅萨耳边，此时两人的姿势看起来非常亲昵。阿佳妮耳语道：“我要他死，于惊惧之中死亡，就死在我面前。”
第一百二十六章、莫名其妙的信任
“刚刚那位阿佳妮学姐好吓人！”莉莉娅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你再说一遍类似的话，我就让你今晚做梦梦到她。”梅萨无奈地说。
几分钟前莉莉娅还在与阿佳妮争论阿兹卡班、争论摄魂怪，几分钟后莉莉娅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看来这位温迪娜·阿佳妮，给沙菲克小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好吧，我承认我几秒钟前说的话有些过分。”梅萨说道，“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一句话，梅萨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莉莉娅噘嘴到可以挂油壶的程度。那股委屈劲儿，就好像梅萨抛妻弃子了一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阿佳妮身上透着一股疯劲儿。”莉莉娅接着说道，“我有些担心，梅萨。我担心要是你拒绝了她，她会连带着你一起恨上。”
如果说霍格沃茨谁最了解梅萨，这个人绝对非莉莉娅·沙菲克莫属。
得益于长久以来的朝夕相处，很多时候莉莉娅都能大致猜到梅萨的想法，知道他想要什么。
在阿佳妮离开寝室前，得到了梅萨“我知道了，会考虑一下”的答复。
相对来说这个是个非常敷衍的回答，但从这句话本身来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温迪娜·阿佳妮的私人请求非同小可，换作任何人都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
可这句话在莉莉娅听来，却是梅萨发自心底想要拒绝阿佳妮。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后续。
以阿佳妮现在的疯癫劲儿来看，她什么恐怖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就算她明天打算袭击魔法部，莉莉娅都不会感到奇怪。
“也许我们该找个时间把维拉妮卡约出来。”梅萨说道，“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温迪娜·阿佳妮疯了，她就是个十足的疯婆子！
这是梅萨今晚最直观的感受，也是他对阿佳妮发自内心的评价。
正式对话前和正式对话后，阿佳妮的表现判若两人，就好像她的躯壳里还隐藏着另一个灵魂。一面是善良美丽的天使，另一面是残忍暴虐的恶魔。
不同于惊弓之鸟的柯林斯·贝琳达，肇事者在袭击阿佳妮的同时，似乎是激活了她身上潜藏的特质，将囚禁于她心底的恶魔释放出来一样。
这种从内心深处开始的转变，或许连温迪娜·阿佳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等阿佳妮意识到时，只怕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对阿佳妮感到奇怪。”莉莉娅说道，“虽然以前我都不认识她，可我就是觉得她看上去怪怪的。”
莉莉娅一蹦一跳地回到床边，坐在床上的她小腿调皮地来回摆动。莉莉娅似是想通过这些俏皮的动作，分散自己心中的担忧，驱赶阿佳妮留下的残影。
我要他死，于惊惧之中死亡，就在我面前。
阿佳妮的恨意，还有她的笑容，同样给梅萨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久久不散。
绝望又渴望的气质，阴冷致郁的笑容，她精致的五官扭曲着，就像是她此时癫狂的内心。距离阿佳妮的世界毁灭，似乎只剩下最后一段引线。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怪异的温迪娜·阿佳妮变得更具吸引力了，她身上带着致命的诱惑。明知道接近她只会带来绝望，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梅萨的沉思，全部落入莉莉娅眼中。
聪慧的女巫赶忙冲了过去，揪起梅萨的耳朵就是一个180°旋转。
尽管梅萨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可他却没有责怪上来就动手的莉莉娅，反而还说了声谢谢。
“多谢，我差点自己把自己坑了。”梅萨说道，“我可真是越活越差劲了，居然会被阿佳妮身上的阴郁气质所吸引，不知不觉就想帮她完成那个请求。”
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莉莉娅郑重地说：“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认为你们两个是相互吸引。”
“就算阿佳妮知道你诅咒同学的事，也知道你对黑魔法有所涉猎，”莉莉娅接着说，“可她凭什么认为你一定会帮她，凭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推心置腹？”
此刻的莉莉娅就像是初出山林的小母老虎，威势虽稍稍有些不足，但却无愧于自己的血脉。
“大概是我长得实在是太英俊了。”梅萨说道，他故作思考之后的答案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这不是重点！”莉莉娅不满地说道，“就像当初你明明准备报复德里克和博尔，可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因为那时的你根本不信任我！”
莉莉娅每说一个单词，就用她嫩白的手指戳一下梅萨的胸膛。
每次想到这件事，莉莉娅心里就很不痛快。尽管当时两人刚刚相识没多久，她也存了借着这件事试探梅萨的心思。可人总是双标的，莉莉娅也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可笑的想法。
“此前你和阿佳妮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她今晚却把自己的记忆全都告诉了你，还向你请求帮助，让你帮她杀人！”莉莉娅继续说道，“这份没来由的信任，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阿佳妮的耳语，莉莉娅自然是没有听见，可是她有梅萨。阿佳妮走后，梅萨就将这个离谱的请求告诉了她。
梅萨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重复播放刚刚寝室里发生的一切。
初时的阿佳妮并没有表现出这股癫狂，在讲述自己遇袭的经过时，她才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
梅萨只以为这是肇事者给她造成的心理伤害，将她变成了错乱颠倒的疯子。阿佳妮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向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继续寻求帮助。
病急乱投医。除了梅萨以外，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答应阿佳妮的请求了。
这会儿经由莉莉娅的提醒，梅萨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是他自己太想当然了，忽略了阿佳妮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
“我想她最初只是想对你表达感谢。”莉莉娅分析道，“可是聊着聊着，她心里的阴暗面逐渐扩大、外露，并且被你所吸引。所以她才会无条件的信任你，不光说出了她自己的怀疑，还说出了那个过分的请求。”
可理由又是什么呢？
梅萨身上总要有闪光的地方，才有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吸引阿佳妮，让她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
梅萨摊开手掌，又攥了攥拳，接着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感受心脏跳动时传递出来的力量。他想到了几种可能，但还无法确定。
反倒是莉莉娅先说出了她的怀疑。
今晚的莉莉娅想了很多，满脑子都是阿佳妮表现出来的诡异，还有那份莫名其妙的信任。
莉莉娅对怪异的阿佳妮心存畏惧，可正是这份畏惧促使她不停思考。莉莉娅担心癫狂的阿佳妮，会给梅萨造成伤害，会把梅萨也变成疯子。
“我认为，她之所以会被你吸引，是因为你们具备相同的特质。”莉莉娅说道，“我不是在说你是个疯子。尽管你有时候看起来也挺疯的，但你至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阴暗面，只是大小不同。如果一个人心中一点阴暗的想法都没有，这个人不该留在肮脏污浊的尘世，他应该去的地方是天国。
梅萨·布莱克和温迪娜·阿佳妮，两人心中不光有阴暗面，甚至随时都有被阴暗面吞噬的可能。
不同的是，阿佳妮表现出来的是癫狂、神经质，梅萨表现出来的是危机感、以及不相信他人。阿佳妮更加外露，且不受控制，梅萨更加内敛，尝试着去控制。
相同的是，两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只要是他们想做的事，他们就一定会去做。
具有相同特质的两个人，就像是黑夜里的两只发光的萤火虫。
他们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相互吸引，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得帮助和慰藉。
“呼……”莉莉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今晚对你们两个病友的分析，透支了我未来一年的脑力。”
梅萨忽然抬手摸了摸莉莉娅的脑袋，这般亲昵的动作，他以前几乎不会主动去做。
感受着掌心传递回来的舒适感，梅萨说道：“对也不对，莉莉娅。我与阿佳妮之间有相似的地方不假，但我和她却不是同一类人。”
莉莉娅抬眼看着梅萨，她在等梅萨还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
可是这句话，莉莉娅今天晚上是注定等不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圣诞礼物
终于放假了，像地上的积雪一般厚重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城堡。
没有了用鼻孔看人的同学，没有了神经质的阿佳妮，也没有了讨人厌的校园袭击，一切喧闹都随着学生的离开而安静下来。
梅萨一点都不觉得沉闷，反而觉得很宁静。如果加斯科因没有留在学校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每次进出公共休息室，梅萨都能在壁炉旁看到这位身材高大的级长，就好像他被人埋在了壁炉旁，早已生根发芽了一般。
据加斯科因自己所说，他今年之所以选择留在学校过节，只是因为他作为级长，有责任在这段动荡时期支持老师的工作。
这话梅萨是不相信的，加斯科因看上去可不像是这么大公无私的人。留在学校肯定有特殊目的，只是他没有实话实说罢了。
圣诞节的黎明到来了，天气寒冷，城堡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斯莱特林地牢则是绿油油的。
这天一大早，梅萨就被加斯科因吵醒了。他穿戴整齐，斜倚在门边，笑容满面地看着梅萨。
如果是一位女生把自己从睡梦中叫醒，梅萨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但叫醒他的人却是加斯科因，梅萨很难不怒目相对。
哪怕是温迪娜·阿佳妮也行啊！这位阿佳妮学姐虽然给人癫狂的感觉，但起码长得好看啊！那种绝望与崩溃边缘的美，真的很难得啊！
“给我一个理由，亲爱的加斯科因级长。”梅萨揉了揉糟乱的头发，“不然等会儿咱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公共休息室。”
顶着鸡窝一般的发型，睡眼惺忪——这样的梅萨即使发出死亡威胁，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完全被加斯科因当成了耳旁风。
“快点起来吧，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加斯科因说道，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抬手扔给了床上的梅萨。
“这是什么？”梅萨下意识伸手接住飞过来的盒子，拿到耳边晃了晃。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吧。”加斯科因说道，“要洗漱、要拆礼物，都请快一点。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聊聊。”
说着，加斯科因离开了寝室，独留梅萨一人凌乱。
梅萨把自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他能猜到加斯科因想要聊些什么。
拆开手中的盒子，加斯科因的礼物没有多贵重，只是一枚徽章。铜质徽章形似盾牌，银绿二色，主体为一条如尼纹蛇。
如尼纹蛇是一种产于非洲小国布基纳法索的三头蛇，体长六到七英尺，身体呈橘黄色，带有黑色条纹。在如尼文字母表中，三个头的如尼纹蛇代表数字三。
根据蛇佬腔的文字记录，这种魔法生物的三个头各有不同作用。
左边的头是个策划者，它会决定如尼纹蛇应该去哪，以及之后要做什么；中间的头是个幻想者，时常沉湎于辉煌灿烂的憧憬与幻想中：右边的头是个批评者，它的牙有剧毒，总是在批评左边和中间两个头的做法。
如果看到一条只有两个脑袋的如尼纹蛇，那一定是左边和中间联手，一起把右边的脑袋咬下来了。也正是因为三个脑袋会相互攻击，如尼纹蛇的寿命通常很短。
把玩着手中的如尼纹蛇徽章，梅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徽章不吉利。
也不知道加斯科因他们这个小团体是怎么想的，当初居然选了如尼纹蛇作徽章。
将铜质徽章放在一旁，梅萨开始拆堆放在床角的礼物。梅萨的朋友很少，所以他收到的圣诞礼物也少的可怜。
唐克斯送了一盒子佐科的笑话产品，很有她一贯的风格；堂姐安多米达送了一套冬衣，贴心又实用；肖恩送的是零食大礼包，自从被分到赫奇帕奇学院，小胖子就把自己的减肥计划抛之脑后了；还有莉莉娅的礼物，一副龙皮手套外加一张度假期间的照片。
巫师的照片与麻瓜的不同，巫师拍摄的照片经过特殊处理后，上面的人物是可以动的，就像一张动图一样。
看得出来，去南半球晒太阳的莉莉娅很高兴，笑容灿烂，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梅萨本以为到了这里，他收到的圣诞礼物就该拆完了，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两份礼物。其中一份是来自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的。
满满一大盒巧克力蛙，可以说是一份毫无新意的礼物，但却是一个很好的信号，特别是双方在学期末的形同陌路之后。
看得出来，佩内洛没有打算就此彻底与梅萨断开，两人重新回到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这是一个良好的二次开端，也不枉费梅萨在猫头鹰棚屋徘徊良久，最后还是决定送出的礼物。
为了筹备圣诞节的礼物，梅萨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根头发，更是占用了他宝贵的课余时间。魔法史课的课堂时间完全不够用。
宾斯教授是魔法史方面的顶尖学者，但他真的不适合教导学生。
血腥的妖精叛乱明明可以讲得精彩纷呈，可在宾斯教授嘴里却是平铺直叙，完全没有任何跌宕起伏可言。起因-经过-结果，妖精叛乱就讲完了。
梅萨探手拾起最后一份礼物，分量很轻，摸上去的感觉像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没有署名，也没有什么特殊记号，看不出是谁送来的。
小心翼翼地拆开外包装，里面果然是一本很薄的日记本。
鉴于梅萨听说过《巫师十四行诗》这种诅咒，所以他拿过自己的魔杖，仔细检查了一番。
“秘密显现！”
黑檀木杖尖敲在日记本的封皮上，日记本颤抖一番后复归平静，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
为了确保安全，不是哪个与自己有仇的混蛋寄来的，梅萨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日记本抖三抖，然后一动不动地进入贤者时间。
用魔杖杖尖挑起封皮，梅萨开始翻看这本日记，想要看看里面是否写有内容，能否找出“送礼”的人到底是谁。
不翻不要紧，一翻吓一跳。
梅萨差点又以为这是谁送来的诅咒，或是一份圣诞节的恶作剧。
薄薄的日记本每页都写满了鬼画符一般的文字，组成同一个单词的字母都大小不一，更遑论组成一句话的单词了。
要说这些单词是如尼文的话，如尼文不长这样；要说这些单词是英语吧，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成堆；要说是其他语言吧，梅萨也不会那么多外语啊。
梅萨这都脱亚入欧了，怎么还要学习外语呢！这不特么白来了吗！
日记本很薄，梅萨从头翻到尾也没用多长时间，仔细翻看了两遍，看得梅萨一个头两个大之后，他基本可以断定这本日记就是用英语写的，错漏百出的英语。
就像是一个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写下的一样。因为这本日记给人的整体感觉，就像是梅萨前世上学时的课堂笔记。
准确的说法是打瞌睡时写下的课堂笔记，是一种无意识地写写画画，内容基本无法辨认，自己写的自己都看不懂那种。
这本作为圣诞礼物出现的日记，就给人这样的感觉。像是日记本的主人无意识写的，或者说潜意识发出的某种信号？
想要理解其中的内容，其工作量不亚于战时破译敌方密码本。梅萨需要还原拼写错误的单词，需要按照语法调整单词顺序，还需要猜出被墨点吞噬的单词……
总之，梅萨觉得当自己译出日记本里的全部内容后，他这一头乌黑的秀发基本保不住了。
看了一眼手中乱码一样的日记，梅萨恨恨地把它丢在地上，顺便又踩了一脚，这才昂首挺胸地去洗漱。
第一百二十八章、加斯科因的两件事
每到冬天，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越发显得阴冷昏暗。
绿色光线的映照下，加斯科因坐在温暖的壁炉前烤香肠。不知加斯科因哪里弄来的铁签子，他将几根小香肠分别串在签子上，架在壁炉里的火焰上。
还没有吃早饭的梅萨，空空如也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公共休息室里四溢的食物香气也在呼唤着他。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加斯科因侧过身子招了招手，说道：“快来，已经可以吃了。”
梅萨挑了一张扶手椅，又接过加斯科因递过来的烤香肠。
别说这铁签子还挺专业的，居然还有木质的握柄，摸起来一点都不烫手。
感受到梅萨的疑惑，加斯科因晃了晃手中的签子，出言解释道：“这东西可有年头了，还是我刚上学那会儿，学院里一位好心的学长送给我的。”
加斯科因吹了吹烤好的小香肠，然后咬了一口。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烤香肠也是一样的。刚从火焰上拿下来的小香肠，烫得加斯科因嘶哈嘶哈了半天。
好不容易将烫嘴的香肠咽下去，加斯科因继续说道：“我那时候饭量特别大，晚上经常被饿醒，还不知道厨房藏在哪。有一天晚上我又饿醒了，忽然闻到有食物的香气，就闻着味找了过去。”
“你这鼻子还挺灵的。”梅萨打趣道，“别说，你刚刚被食物烫到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笨拙的大狗。”
加斯科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接着说道：“那位学长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如果我能学会阿尼马格斯，我的阿尼马格斯一定会是犬类动物。”
“可惜，我至今也没有学会。”
两人说话时，烤香肠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可以入口品尝了。
只是很普通的小香肠，也只是很普通地用火烤了一下，但梅萨却觉得很美味。
也许是因为梅萨饿急了，也许是因为加斯科因手艺确实不错……总之，这顿简易的早餐两个人吃得都很满意。
“你一大早上把我喊醒，肯定不是为了跟我在这儿忆苦思甜。”梅萨说道，“所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细细算起来，我们也算是认识很久了。”
加斯科因将光秃秃的铁签子放下，笑着问道：“你总是这么直来直去吗？”
“不，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梅萨答道，“特别是当我不想绕圈子时，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能直行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绕弯子呢，宝贵的生命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好吧，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加斯科因说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温迪娜·阿佳妮的。”
梅萨与阿佳妮有过私下接触，这件事在斯莱特林学院算不上秘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那天晚上在前往男生寝室的时候，阿佳妮也没有特意避开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变成绯闻八卦就该谢天谢地了。
“怎么，你不会是喜欢阿佳妮吧？”梅萨打趣道，“就像拉文克劳的那个希利亚德一样。”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梅萨。”加斯科因的表情很严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与阿佳妮都聊了些什么。这算是我的私人请求。”
请求、私人请求，梅萨现在听不得这类词语。
一听到与“请求”相关的词汇，他就会想起温迪娜·阿佳妮，想起那张一半魔鬼、一半天使的姣好面容。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多天，梅萨仍然对那天晚上记忆犹新。
梅萨确信，如果拉着阿佳妮去麻瓜医院做心理（精神）测试，报告结果只要一出来，肯定就地给她关起来。八成还会附送一套束缚衣。
阿佳妮要是没有那个大病，梅萨都吃点啥的。要么干净又卫生，要么虽然不是同一个时间，但是在同一个盥洗室。
“不是我非要故弄玄虚，隐瞒那晚的谈话内容。”梅萨缓缓说道，“而是这段谈话，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那晚与阿佳妮的谈话，梅萨很希望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希望自己从没听过那个疯狂的私人请求。
现在的温迪娜·阿佳妮，自己感受到了痛楚，就想让伤害自己的人也感受到痛楚。
若是阿佳妮继续崩溃下去，她就该让世界感受痛楚了。当然了，扛米的前提是她要有这个能力。
其实，梅萨还是很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拯救身处崩溃边缘的温迪娜·阿佳妮，阻止她继续恶堕。梅萨心中，还是有善良的一面。
拯救阿佳妮的盖世英雄，肯定不会是梅萨，他没有拯救对方的能力，反倒是可以推阿佳妮一把，加速世界崩溃的进程。
莉娜·维拉妮卡同样不行，以她的综合情况来看，她很难学得会人格修正拳。
“看来情况很严重啊，连你都不肯多说半句。”加斯科因忧心忡忡地说，“只怕比我预想中的情况还要糟糕。”
梅萨意外地看了一眼加斯科因，这位斯莱特林级长时不时就能给人带来惊喜，真的能处！
察觉到了梅萨稍显疑惑的目光，加斯科因出言解释道：“阿佳妮刚出院那天，作为级长的我也去了校医院。康复后的她……怎么说呢……看上去很正常，可她就是透着一股奇怪劲儿，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就是因为看上去太正常了，才会让人觉得阿佳妮很奇怪。
若是再对比一下同样遭遇的贝琳达，阿佳妮给人的感觉只会更奇怪。
“很抱歉，我无法说得太多，我只能给你一句忠告。”梅萨缓缓说道，“不要因为她的奇怪而对她产生过多的好奇。好奇害死猫。”
那晚之后，梅萨也曾找机会观察过阿佳妮，想要评估一下她的精神状态。不过是一晚的时间，阿佳妮又回到了人畜无害的模式。
就好像那晚在梅萨耳边，如同恶魔般耳语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温婉大方的美丽学姐，残忍暴虐的诱人魔女，梅萨很难把这两种人设放到一个人身上，可是温迪娜·阿佳妮做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梅萨竟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本有两个阿佳妮，也应该有两个阿佳妮。一个是平日里大家看到的她，一个是那晚限定版的她。
如果不是被相同的特质吸引，梅萨也没有机会见到她的阴暗面，见到那位更加诱人的限定版魔女。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第一件事就到此为止。”加斯科因说道，他本就没抱多少希望。
更何况梅萨虽然没有透露实质性消息，但仅凭那一句忠告，就足以断定事情有多严重了。而且加斯科因很清楚，即使自己继续软磨硬泡，也不会再得到半句话了。
选择死缠烂打，只会招来别人的厌烦，影响接下来的第二件事。
对加斯科因来说，比起关心温迪娜·阿佳妮的精神状况，第二件事明显要更重要。
“第一件事是有关温迪娜·阿佳妮的，你明知道我不会说什么，可你还是提出来了。”梅萨说道，“所以，我现在很好奇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在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之前，先提出另一个要求，待别人拒绝之后，再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这样一来，别人答应自己真正要求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这种方法在世界上已经流传很多年了，梅萨知道，加斯科因也知道。
“第二件事很简单，对你来说非常容易。”加斯科因尴尬地笑了笑，“巫师决斗，你和我。”
如果梅萨没理解错的话，加斯科因所说的巫师决斗，并不是梅萨此前与其他斯莱特林学生之间的决斗。
巫师决斗只是一个过程，是加斯科因达成自己真实目的的方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三个脑袋的如尼纹蛇
梅萨早已有言在先，斯莱特林学生可以随时挑战他，当然也包括眼前的加斯科因。
所以加斯科因提出的决斗请求，绝不是一场单纯的胜负较量，而是他想通过这场决斗赢得什么，或者催促自己做出决定。
拿出放在口袋的如尼纹蛇徽章，梅萨笑着问道：“是为了它吧？不对，应该是为了他们。”
加斯科因看着那枚铜质徽章，目光深情而炽烈，就像在看自己的爱人一般。他说：“既是为了它，也是为了他们，同时还是为了我自己。”
“好吧，说说输赢的结果吧！”梅萨说道，“那才是你的重点，不是吗？”
加斯科因站起身，当先离开了扶手椅扎堆的壁炉边。他一边走，一边说：“如果我赢了，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如果我赢了，你们就要听我的？”梅萨也站起身，“这是你个人的决定，还是你们集体商量出来的结果？”
既然想利用这个学院内部的小团体，梅萨自然是要好好调查一番的，可结果却不那么令人满意。
伏地魔横行英伦的那段黑暗岁月，斯莱特林学院内部的纯血优越主义也达到了顶峰。蔑视血统不纯者，再啐骂一句“泥巴种”，那么斯莱特林学院会很欢迎你的到来。
“如尼纹蛇”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其初代成员要么是备受欺凌的麻瓜出身者，要么是不受待见的混血，还有很少一部分不愿同流合污的纯血统。
这些人聚集到一起，为的是抵抗学院内部的霸凌和不公，为的是消弭存在了千百年的血统歧视。
可是对于漫长的黑夜来说，他们散发出的光亮太过微弱，既无法划破漆黑的长夜，也无法照亮满是荆棘的前路。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的反抗显得那样无力。
后来“大难不死的男孩”横空出世，以一周岁的年龄击败了不可一世的伏地魔，笼罩英伦三岛的黑暗被驱散了，但斯莱特林内部的阴云仍旧挥散不去。
作为纯血统巫师的大本营，作为食死徒的摇篮，斯莱特林学院仍旧盛行纯血统主义。
打从有斯莱特林学院那年就有血统歧视了，千百年来根深蒂固，不是某位黑魔王落败就能被动摇的，更不是几名学生、几代学生就能轻易撼动的。
纯血统家族自小的生长环境，父母祖辈的言传身教，斯莱特林学院的内部氛围……即使伟大如邓布利多，也无法修正斯莱特林人的三观。
因为在斯莱特林人眼中，错的人并不是他们，错的人是血统不纯者，错的是那些为血统不纯者提供庇护的人。
学生们换了一茬又一茬，血统歧视也传了一代又一代。
立志于反抗歧视的“如尼纹蛇”，最终在现实面前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颅，变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尽管近几年在加斯科因的领导下，糟糕的状况有所改善，还捡起了前辈们留下的徽章，但仍旧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们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成员，不使他们继续被纯血统欺凌压迫。至于消弭歧视、反抗不公，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对此加斯科因也很无奈。
他很想再次举起反抗的大旗，可相对于心底的野望，他的能力还很不足。
加斯科因抽出自己的魔杖，他说道：“是我个人的决定，目前只有杰玛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没有能力应付剩下的人，只能说明我看错了。”
“你还真是看重我啊！”梅萨说道，他也抽出了魔杖，“这种被人看重的感觉还挺好的。”
在梅萨出现之前，加斯科因看重的人选是杰玛·法利，一位聪慧的小女巫。
在加斯科因看来，杰玛有能力继续维持团队，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而随着梅萨的出现，加斯科因就像是花心的大猪蹄子一般，小学妹杰玛·法利瞬间就不香了。
最开始的梅萨表现得有些懦弱，可是当人们放松警惕后，他却像毒蛇一般蹿了出来。接着又用近乎疯狂的表现，给了所有人当头棒喝，宣告了他的存在。
加斯科因认为，梅萨·布莱克是个极端的人。“如尼纹蛇”在他的带领下，要么走向成功，要么走向毁灭。
加斯科因想疯狂一次，所以他将筹码押在了梅萨身上，他要玩把大的。
“我们开始吧！”加斯科因兴奋地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立刻拿到我的圣诞礼物！”
说着，加斯科因把自己的魔杖举在胸前，眼神中满是高昂的战意。对面的梅萨同样举起魔杖，严阵以待。
加斯科因猛地把魔杖举过肩膀，大声喊道：“昏昏倒地！”一道耀眼的红光自魔杖尖激射而出。
詹金·班森等人早已证明，无声咒在梅萨这里占不到便宜，所以加斯科因才会大声喊出咒语，将注意力和意志力全部集中到魔咒上，让自己的魔咒造成更大的威胁。
黑檀木魔杖亮起微光，耀眼的红光如泥牛入海般一去不返。
梅萨反手一抖魔杖，招牌魔咒“退敌三尺”飞向对面，接着魔杖向下一挥，又是一条魔咒飞出。
千百次挥动魔杖，千百次念出咒语，私下练习时的梅萨总是挥汗如雨，却又像机械一般不知疲倦。正是因为日复一日的练习，梅萨才敢口出狂言，接受全院学生的挑战。
要是换一个人像梅萨这般张狂，早就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了。这股猖狂劲儿若是放到社会上，坟头草都几英尺高了。
面对转瞬即至的魔咒，心中惊讶不已的加斯科因赶忙挥杖防御。
梅萨出手速度极快这一点，加斯科因早就领教过了。第一位挑战者詹金·班森，他之所以会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出手速度上。
真正让加斯科因感到惊讶的是，梅萨居然掌握了无声咒，上次他与米科尔森教授交手时还大声念咒来着！到底是什么时候？
无声咒的掌握使用，需要很强的注意力和意志力，是六年级学生才会学习到的内容。很多人在练习无声咒时，都会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就好像是便秘一样。
他才学习魔法多久，这学习能力未免也太变态了吧！梅萨那副对无声咒运用自如的模样，加斯科因怎能不惊讶。
加斯科因虽然知道梅萨天赋惊人，但他没想到对方除了惊人以外，同时还很变态。
其实这完全是加斯科因脑补过度，梅萨距离掌握精通无声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能无声施放的只有部分自己经常使用的魔咒。
像是那些难度比较高的魔咒，梅萨还是只能通过念出声的方式施法。
天赋和努力可以弥补很多不足，但却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堆积，而梅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既要正常去教室上课，又要去斯内普那里补课，有要找地方偷偷练习魔咒、积累更多魔法知识，时不时还要玩一下侦探游戏……梅萨的时间真心不够用。
如果不是入学前梅萨就开始锤炼自身，凭借本能驱使魔力操控物件，他的学习速度也不会这般惊人。在其他学生还在学习如何行走时，梅萨已经尝试奔跑了。
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的梅萨越战越勇，黑檀木魔杖连连挥动，很快就把加斯科因逼到角落里。
这场决斗的胜负，还有两人之间的从属关系，即将揭晓。
第一百三十章、为了未来
面对梅萨凌厉的攻势，加斯科因从稍稍处于下风，到只能抽空反击，再到只能专注于防守。这一过程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不是加斯科因太菜，经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锻炼，再加上米科尔森教授的指导，学生们的决斗能力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相比起开学时，加斯科因觉得自己提升了很多，可以找机会试一试，说不定就赢了呢！
可是学生们在稳步提升，梅萨的实力同样也在进步，特别是与米科尔森教授交手之后。
斯内普殴打斯蒂尔·马丁时，梅萨全程目睹了这场几乎一边倒的战斗。这让梅萨明白了出手速度的重要性，领悟了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进攻，让同样的魔咒造成更大的威胁。
在地下教室的私人授课时间，梅萨于文火慢煨之中懂得了耐心和专注。梅萨对魔法的使用更加纯熟，同时逐步改掉了性格中的毛躁。
与米科尔森教授的交手，被对方突然的无杖施法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有些狼狈，但梅萨却有很大的收获，他看到了更多变化与应用，看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从闭门造车，到以达者为师，梅萨脚下的路走得很稳，一步一个踏实的脚印。
梅萨改掉了好高骛远的毛病，暂时摒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选择继续夯实基础。只有基础打得足够牢靠，梅萨才能迎风展翅，兑现自己的天赋。
圣诞节公共休息室的交手，从一开始就定好了胜负。如果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加斯科因几乎不可能取胜。
不是加斯科因有多菜鸡，也不是两人之间差距过大，而是梅萨不会给他战胜自己的机会，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时机。
在梅萨一连串的进攻下，加斯科因手忙脚乱地防守。应接不暇的魔咒，连反击都变成了难事，加斯科因又何谈取胜。
梅萨挥动魔杖，缴械咒的红光映亮了他的脸庞。与此同时，梅萨又挥了一下左手，一把单人扶手椅呼啸着撞向加斯科因。
不是什么高端的无杖施法，只不过是梅萨在魔力控制方面的体现。
驱使魔力给予物体一个初速度，让它高速动起来，要比无杖施法的难度低多了。
早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梅萨就能做到此类事了，这是他在街头安身立命的本钱。只不过那时的梅萨运用起来还没有这么顺手，掌控度也没有现在高。
天降飞椅和缴械咒双重夹击，加斯科因终于支撑不住了，防得了这个，防不住那个。
加斯科因定住了飞来的扶手椅，但缴械咒却击得他站立不稳。他猛地朝后飞起，撞在粗糙的石头墙壁上，然后滑落下来。
胜负已分，梅萨轻松取得了胜利，顺带还试验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梅萨本可以选择其他方式战胜对手，但他却选择复制了米科尔森击败自己的方法。
魔杖主攻，另一只手辅助进攻。若是左右手都能熟练运用魔力，做到协同攻击，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提升。
梅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单从结果来看梅萨成功了，他应该感到满意，可梅萨却对左手驱动魔力的过程感到不满意。
挥动左手移动扶手椅时，使用黑刺李木魔杖的那种迟滞感又出现了。明明是自己的魔力，明明是自己的左手，在那一刻却有一种割裂感。
看来自己的负重训练又多了一项，除了黑刺李木魔杖外，还要再加上自己的左手。
叹了口气，梅萨走向摔倒的加斯科因，斯莱特林级长正揉着自己的后背，踉踉跄跄地起身。比那天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梅萨还要狼狈，
“这破墙硌得我后背生疼！”加斯科因嘟嘟囔囔地说道，“听说，那天米科尔森教授就是这么打败你的？”
梅萨点点头，接着挥舞魔杖将糟乱的公共休息室恢复原样。一番操作后，休息室已经看不出战斗的痕迹了。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加斯科因说道，“我们一直在往高了估算你的实力，没想到我们还是低估了。”
加斯科因说的“我们”不是指的“如尼纹蛇”，而是斯莱特林学生。
上个学年就有人在估算梅萨的实力，那时的他们认为梅萨挺有本事的，但也就比普通学生强点有限。即使有传闻说他与马丁交过手，大家也一致觉得不可能，传闻超出了估算结果太多。
学年末时梅萨轻而易举击败了詹金·班森，大家开始重新衡量他的实力，但预估值仍然在学生范围之内，尽管后来他又击败了阿特利·格雷格。
直到亲眼看见梅萨与米科尔森教授交手，学生们才发现自己一直低估了梅萨，同时高估了自己。
“斯莱特林学院招进来一个怪物。”加斯科因龇牙咧嘴地说着，“那帮傲慢的纯血统真该好好看看你。”
今天输给梅萨，加斯科因心服口服，他不是那种被击败了还要找理由抵赖的人。梅萨的年纪虽然带来了一些耻辱，但更多的却是动力。
就像同样输掉决斗的詹金·班森和阿特利·格雷格，这两个人今年特别用功。
就连难得的霍格莫德周末，还有风韵犹存的罗斯默塔女士，都对他们两个产生不了吸引力了。
“我不是什么怪物，保罗。”梅萨说道，“我只是比你们任何人都目标明确。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在学校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保罗·加斯科因，他与一位英格兰足球运动员同名，但这两个人显然没有什么关系，斯莱特林级长的别名也不叫加扎。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击人。”加斯科因说道，“不过……你的校园生活未免也太苦了些，还是说你在学习中找到了乐趣？”
苦吗？当然苦，就连傻子都知道躺着比较舒服！
“想想以后就不苦了。”梅萨说道，“我现在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将来。”
外面的世界远比霍格沃茨还要苦，也更加残忍。在学校里，梅萨与斯莱特林学生的矛盾不过是小打小闹，到了外面可就没有这么轻松愉快了。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丢了性命，虽然仅仅进入魔法界一年半的时间，但对于魔法部这个巫师权力机构，梅萨毫无信任可言。
若是魔法部真有本事，伏地魔也就不会横行无忌那么久了。
魔法部部长尤金妮娜·詹肯斯，无法解决伏地魔的崛起而遭到革职；继任者哈罗德·明彻姆，他在阿兹卡班周边设置了更多摄魂怪，却还是无力遏制伏地魔的黑暗势力。
最后还是靠着年仅一周岁的哈利·波特，才终结了伏地魔的残暴统治。人们越是畏惧伏地魔，越是说明了魔法部的无能。
堂堂魔法部却无力击败一位黑巫师，居然要靠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
即使伏地魔号称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梅萨还是很难对魔法部有什么尊敬之心。
魔法部是靠不住的，任何人都靠不住，能倚靠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自己。在这个伟力归于己身的世界，想要过得好、过得舒服，自身实力一定要足够强大。
梅萨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
若是有转机出现，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将伟力归于己身，只待风起之时。
第一百三十一章、圣诞节
斯莱特林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总是给人一种神秘水下沉船的感觉。窗外水波涌动，偶尔能看见巨乌贼经过，有时还会看到更为有趣的生物。
刚刚才打过架的两人，在雕刻精美的壁炉前席地而坐，温暖的火光映红了他们年轻的脸庞。伴着火焰噼啪的轻响，他们谈天说地。
公共休息室的地上铺有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很舒服，坐上去也很舒服。既能隔绝地面传来的寒气，也能起到装饰作用。
幸好两人都不是跳脱的性格，这才没有从外太空聊到内子宫。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如尼纹蛇作为徽章图案？”梅萨问道，“是因为它有三个脑袋吗？”
由于如尼纹蛇拥有分工不同的三个脑袋，这种魔法生物在很多时候都拥有特殊的寓意。就像某位著名的神奇动物学家，他就曾经用如尼纹蛇来表白。如果那也能算是表白的话。
“差不多吧。三个脑袋，就像我们所处的魔法界一样。”保罗·加斯科因随手比划了一下，动作滑稽。这与平日严肃的他大相径庭，忽然间卸下了重担，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透着一股轻松劲儿。
如尼纹蛇有三个脑袋，刚好可以代表魔法界的三类巫师。
作为策划者的左侧脑袋，代指那些有远见卓识的巫师，以及比较开明的巫师家族。他们能够看到魔法界的危机，在包容接纳巫师同胞的同时，宽容平和的对待麻瓜。
作为幻想者的中间脑袋，代指魔法界的普罗大众，还有碌碌无为的魔法部。他们抱着旧有观念人云亦云，没有主见，他们不敢开眼看世界，浑然不知外面早已变了模样。
而剩下的右侧批评者，则是指代那些目光狭隘、心存偏见的巫师。这种人多以纯血统家族为主，他们蔑视血统不洁者，甚至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净化”魔法界——战争。
可不管是高举纯血大旗铲除异己的伏地魔，还是宣称“永远纯洁”的纯血统家族，始终无法掩盖巫师日趋势微的事实，无力阻拦巫师血脉不断淡化的趋势。
与隔壁日新月异的麻瓜社会相比，故步自封的魔法界已经很多年没有改变了，说是在开历史倒车也不为过。
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想要挽回魔法界江河日下的颓势，三个脑袋要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才行。或者像真正的如尼纹蛇那样。
把玩着手中的铜质徽章，如尼纹蛇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胜在适合。
梅萨不知道当初的学生在做选择时，有没有过这样极端的想法，既然无法消弭千百年来的歧视，那就消灭歧视他人之人。
想来应该是没有的，这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倒是与伏地魔的恐怖行径有些相似。
要么取得战争的胜利，带领魔法界大步向前；要么输掉这场革新的战争，加速魔法界的消亡。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加斯科因说道，“不会还是在想为什么选择如尼纹蛇吧？”
看着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梅萨说道：“是啊，我觉得这个选择挺合适的。如果不能共存，那就与中间的脑袋联手，一起咬掉右边的脑袋。”
自相残杀的如尼纹蛇，虽然没了右侧的脑袋拖后腿，可它们通常都活不久。
“真是个危险的想法！”加斯科因感叹道，“或许当初大家只是觉得如尼纹蛇是蛇，所以才定下了徽章的样式。毕竟大家都是斯莱特林，总不能搞个三头犬出来吧！”
闻言，梅萨愣了愣。
如果不是加斯科因出言提醒，他险些忘了这是个学生团体，成员还都是斯莱特林学生。
“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提出决斗？”梅萨笑着问道，“在听到我这么危险的想法之后。”
加斯科因一改刚才的轻松模样，严肃地问道：“梅萨，你知道我平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什么吗？”
这……梅萨还真不清楚，他对巫师的娱乐活动知之甚少。
梅萨的日常不是在充实自己，就是在挥舞魔杖。为了下学年的选修课程，梅萨甚至开始接触古代如尼文了。
“让我想想……魁地奇？高布石？”梅萨不确定地问道，“总不会跟邓布利多一样，喜欢十柱滚木游戏吧？”
十柱滚木游戏，玩法有些类似于麻瓜的保龄球。根据巧克力蛙画片的说法，这是邓布利多的爱好之一。
“都不是，我喜欢十五子棋。”加斯科因说道，“虽然有很多运气的成分，但策略和技术同样不可或缺。不管缺少了哪样，都无法让自己的棋子取得胜利。”
十五子棋，与双陆棋差不多。是一种在棋盘或桌子上走棋的游戏，每人十五枚棋子，靠掷两枚骰子决定走棋的步数。
加斯科因提起这种棋戏，可不是为了与梅萨切磋棋艺，而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保罗·加斯科因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改天我教你如何玩十五子棋。”加斯科因说道，“我可是我家那一片最厉害的，冠军懂吧？”
这跟NMG自治区-KEQZYHQ-甘旗卡镇-满斗村，金葫芦杯少儿拉丁舞业余组金奖，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对于这个十五子棋冠军的含金量，梅萨表示深深的怀疑。
“好啊，我也很想试试我的运气怎么样。”梅萨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运气，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东西。生活中无处不体现着运气，就连巫师决斗有时也会有运气的成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魔法都受运气影响，像是索命咒、厉火咒这种强力黑魔法，就完全无视了运气。沾着死，碰着亡，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哦，除了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以一周岁高龄达成“脸接阿瓦达”的传奇成就，梅萨甘拜下风，想不服都不行。
当天晚些时候，梅萨和加斯科因一起参加了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
梅萨还是不习惯称呼加斯科因的名字，这总会让他想起大洋彼岸的58炮哥，想起球场上的炮拳警告。尽管此时的炮哥才四岁。
宏伟气派的大礼堂里，不仅有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和天花板上十字交叉的由槲寄生和冬青组成的粗粗的饰带，而且还有施了魔法的雪，温暖而干燥，从天花板上轻轻飘落。
所有选择留校的学生都吃得津津有味，节日总是能让人忘记很多烦恼。一句大过年的，让多少孩子逃过一场毒打。
邓布利多依旧很随和，亲切得像是隔壁家的老头；海格灌下一杯又一杯蛋奶酒，尽管今年没有文喝武喝，但他依然喝得很尽兴；同样尽兴的人还有米科尔森教授，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他竟然红着脸膛唱起了圣诞颂歌……
城堡外大雪纷飞，典型的苏格兰冬日；城堡内欢声笑语，庆祝着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梅萨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场地，吃下了第四份圣诞布丁。寒冷漫长的冬天总会过去，梅萨期盼和煦春日的到来。
红着脸庞的米科尔森还在唱歌，海格用蒲扇大的手掌打着节拍……米科尔森教授的歌声并不动人，海格的节拍也很混乱，但歌词是真好啊！
颂歌中的人们只要善良仁慈、积德行善，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幸福。或许这才是世界原本该有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盲生发现了华点
圣诞节过后紧接着就是新年，在这段时间梅萨和加斯科因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两人不是在一起讨论无声咒，就是一起玩十五子棋。
在棋戏方面，加斯科因终于找回了此前丢掉的场子，杀得梅萨片甲不留，手段极其残忍。入欧失败的梅萨无奈地看着自己原地踏步的棋子，恨不得把棋盘都掀了。
好在梅萨的棋品还没有烂到无可救药，掀桌子这种事只发生在他的脑海里。
随着新学期日益临近，学生们开始陆续返校，壁炉前的位置重新变得抢手。公共休息室里到处都是高谈阔论的学生，就连寝室也不得安宁。
一天晚上，梅萨和加斯科因一起离开了休息室。有些人对这两人的组合感到奇怪，有些人却觉得两人凑到一块很正常，是早晚的事。
走出嘈杂的公共休息室，梅萨和加斯科因并肩行在七拐八拐的地下走廊里，最后进入一间空荡荡的教室。
这间教室毗邻城堡地牢，平日里很少会有学生过来，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梅萨两人站在一副肖像画前，画中人物是生活在古希腊的先知摩普索斯，他曾在一场较量中战胜了另一位名叫卡尔卡斯的先知。
摩普索斯也是安菲罗科斯一朝的占卜师，他正确地预测出，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将会遭受惨重的失败。而他的对手先知卡尔卡斯，则预测他们最终将会取得伟大的胜利。
这位法力强大、预言精准的大巫师，后来死于王位继承权的争吵中。不得不说，这种低级的死亡方式有些配不上这位技艺高超的大师。
“真真切切！”
梅萨念出口令，摩普索斯的画像吱吱呀呀地先前旋开，露出藏在画像后方的一间密室。在霍格沃茨，像这样的画像密室组合还有很多。
率先走进密室的梅萨挥动魔杖，将固定在墙壁上、从天花板垂下的蜡烛一一点燃。十余支蜡烛投下的光线，照亮了原本黑漆漆的密室。
密室的面积大概有普通教室一半大小，内部陈设十分简陋，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这地方不错。”加斯科因说道，“我还很担心这里会很暗来着，白白担心一场。”
城堡里的秘密房间有很多，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所以加斯科因没有来过这里也是正常的。
加斯科因原地转了一圈，细细打量这处密闭的空间。烛台固定的位置很讲究，照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被点亮的蜡烛也不会让人产生憋闷感。
唯一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古代如尼文简易入门》，加斯科因随手翻了翻，问道：“你打算下学年选修古代如尼文？”
在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需要选择至少两门选修课。占卜学、算数占卜学、麻瓜研究学、古代如尼文研究和保护神奇生物课。
另外还有一门炼金学课程，这是一门综合了变形学、魔药学和麻瓜化学的课程，大致着重于学习物质的转变。
不同于其它选修课，三年级学生不能选修炼金学。这门难度极大的课程，只在有需要时才面向.水平的学生开设。
“嗯，我对古代如尼文很有兴趣。”梅萨说道，“说不定能学到一些古代魔法。”
“大多数人在选修如尼文时，都存了和你一样的想法。”加斯科因说道，“他们想要翻译那些留存下来的如尼文手稿，找到威力强大的古代魔法。”
梅萨点点头，看来痴心妄想的人不止他一个啊！
他笑着问道：“然后呢？他们是不是因为没有找到古代魔法，而大失所望地退课了？”
霍格沃茨开设的古代如尼文课，是一门理论研究可，旨在研究古代如尼文的魔法文稿。但这门语言晦涩艰深，十分难懂，仅仅是在学校作为兴趣学习是远远不够的。
就像梅萨桌子上摆放的《古代如尼文简易入门》，基本相当于一本小学生字典。即使梅萨把这本书翻烂了，他也看不懂佶屈聱牙的古代魔文。
想要翻译古代如尼文文稿，研习上面记载的内容，需要系统地学习如尼文知识，同时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钻研。
“差不多吧，但退课是不能随便退课的。”加斯科因说道，“要有个像样的理由才行。你总不能跟斯内普教授说课程太难了吧？”
瞬间梅萨就有画面了，斯内普一定会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那人，八成还会说他是巨怪的亲戚。
“而且芭布玲教授也会伤心的。”加斯科因接着说道，“她的课程还是挺有意思的，除了听不懂以外基本没有缺点。”
霍格沃茨的教授有几位还是很年轻的，古代如尼文的芭丝谢达·芭布玲教授，麻瓜研究学的奎里纳斯·奇洛，当然还有斯莱特林学院院长斯内普。
“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是也选了古代如尼文？”梅萨问道，“所以才对这门课程……怎么说呢，深有体会。”
加斯科因拉过椅子，坐了下去。他说：“的确如此，我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只能靠死记硬背。坚持过了O.W.Ls考试，我就放弃了。”
“最重要的是，课上学习的内容与古代魔法没有什么关系。”加斯科因继续说道，“怎么样，听了我的介绍，你还打算继续选修这门课程吗？”
古代如尼文学习起来很有难度，这一点梅萨同样有体会，他也是挣扎在死记硬背的阶段。梅萨现在的如尼文掌握程度，仅限于用这种语言数数。
“我还是想选修古代如尼文。”梅萨坚定地说道，“我对这门语言有很大的兴趣。”
勇敢梅萨，不惧困难。古代如尼文的难度，激发了梅萨的好胜心。而且梅萨也没有对加斯科因说实话。
之所以对古代如尼文如此有兴趣，是因为灵皮空间内有许多如尼文手稿。梅萨想要研习上面的内容，首先要搞懂每个词的含义才行。
梅萨觉得，那些手稿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宝藏，也是霍格沃茨的宝藏。
“对了，要不要听听过来人的意见？”加斯科因提议道，“我三年级时可是选修了全部课程。”
“洗耳恭听，正好我对其他选修课程还存在犹豫。”梅萨搬起椅子，坐到了加斯科因对面。
加斯科因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在这间秘密房间里对教授们品头论足。如果两人来上一壶青梅酒，就有那么点味儿了。
“最不推荐的课程是占卜学，没有之一。”加斯科因说道，“这门课程极度需要天赋，而且特里劳妮教授看起来很不靠谱。”
西比尔·特里劳妮，著名预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后裔。爱好是喝酒，还有预言某位同学死亡。每年开学第一堂课，特里劳妮教授都会神神叨叨地来上一次，然而从没有灵验过。
“其次不推荐的课程是麻瓜研究学，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课程。”加斯科因继续介绍道，“麻瓜出身者和混血不用学，纯血统巫师们不想学。大家都是去混日子的。”
梅萨想了想，与其学习巫师书本上的麻瓜，都不如找个村子住一段时间。
接着，加斯科因又分别介绍了算术占卜和保护神奇动物课。这两门选修课程，过来人加斯科因很推荐。
虽然凯尔特伯恩教授看起来不太靠谱，但老头的保护神奇动物课绝对靠谱，而且很有趣味性。
最令梅萨觉得有趣的是，在提到算术占卜时，加斯科因居然用了“科学”、“严谨”这种词汇。不知道是梅萨对这两个词有误解，还是加斯科因有误解。
听着听着，梅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多课程，加斯科因是怎么排课表的？
“等一下，这么多课程你上的过来吗？”梅萨说道，“它们的时间不会撞到一起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时间转换器
盲生在这一刻发现了华点，梅萨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霍格沃茨的课程安排，除了天文学以外几乎都是在白天。如果一名学生选择了全部的选修课程，再加上原本的必修课，那在排课表时必然会有课程撞车。
当两门课程的上课时间相互重叠时，总不能把学生从中间劈成两半，一位教授拿走一部分吧？那未免也太不人道了，而且代价也太大了。
至于分身术一类的魔法，迄今为止梅萨连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亲眼看到了。就算真有分身术这种听起来就炫酷的魔法，怎么想也不像是能轻易学会的。
“上课时间出现冲突是在难免的，这里就不得不赞叹魔法的神奇了。”加斯科因说道。
他忽然发现，给梅萨科普魔法物品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惜的是，这种趣事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少。
“所以你们用的什么办法？”梅萨问道，“是用的分身，还是利用时间空间？”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梅萨总是充满了好奇心。这是一种病，深入骨髓，且无可救药。
“当然是时间，也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分身。”加斯科因说道，“当你的课程安排出现重叠时，你需要向学校申请一件魔法物品，用来确保你能按时出勤每堂课。这种魔法物品叫作时间转换器。”
加斯科因说的很轻松，仿佛只要递交申请就能拥有时间转换器，可以进行时光回溯了，但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时间转换器的外形看上去像是挂在项链上的沙漏，使用者每转动一次，时间就会回溯一小时。通常来说，使用者有5小时的回溯限制，不然可能会发生严重的时间事故。
与时间相关的魔法是不稳定的，并且严重违背时间守则也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蝴蝶效应在时光旅行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曾经有很多男女巫师回到过去，错误地杀死了自己，或者或者彻底改变某人的人生轨迹，导致时间发生异常，一些本应存在的人从未出生。这样糟糕的情况不胜枚举。
基于此，魔法部在批准使用时间转换器时，需要对申请人进行严格的担保审查。同时围绕时间转换器的持有，魔法部制定了数以百计的法律，对滥用时间转换器的行为处以最严苛的法律和惩罚。
“本来这些事我应该严格保密的，不能告诉任何人。”加斯科因说道，“但你不同，我觉得如果你去申请的话，有很大概率得到批准。”
梅萨有优秀的成绩作为保证，自身又没有被记录在案的劣迹，再加上学院院长斯内普的担保，魔法部还是很容易批准他的申请。
当然梅萨申请时间转换器是有前提的，他必须选择多门选修课程，让自己的课表变得一团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梅萨才可以提出申请。
听着加斯科因对时间转换器的介绍，梅萨心中的期待消减了大半。
梅萨需要时间，他需要很多时间，所以才会对时间转换器产生兴趣，想要提出申请。可是梅萨又不想选择那么多课程。
虽然自己身处魔法世界，占卜预言这种玄之又玄的学问是真实存在的，但梅萨对占卜学和算术占卜还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每次听人提到占卜，梅萨就能联想到塔罗牌和水晶球，想到广场公园摆摊的老人家……对，还有那句来自禁林的“火星异常明亮”。
除了对占卜存在刻板偏见以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梅萨这个人不信命，也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由一段占卜辞决定。
排除掉两门占卜类学科，麻瓜研究学梅萨同样不感兴趣，整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没有人能比梅萨更了解麻瓜。
听说年轻的奇洛教授一激动就会磕巴，那更完了。你说到时候是梅萨上台讲课，还是让奇洛教授讲课？
梅萨只对这两门选修课感兴趣，但遗憾的是他能选择的只有古代如尼文，炼金学是不对三年级学生开放的。
因此梅萨挑选保护神奇生物课作为填补，毕竟他曾经认真考虑过写一本《神奇动物在锅里》。虽然这个计划因部分神奇生物长相太丑（下不去嘴）而胎死腹中。
想要申请时间转换器，梅萨就需要选择这些不感兴趣、或是无甚大用的课程。
即使可以利用转换器进行时间回溯，但梅萨在拥有更多时间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很多时间。
另外，梅萨还担心时间旅行是否存在副作用。多出来的时间是“免费”的额外时间，还是预支了自己未来的时光？日复一日的超负荷运转，自己的心理和生理能承受得住吗？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时间转换器……”梅萨缓缓说道，“那玩意儿用起来感觉如何？会不会让人产生不适？”
梅萨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梅萨连这种小事都瞒着加斯科因，他又凭什么与对方建立更深的联系。
加斯科因长叹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回忆，他说道：“那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我差点把自己弄成疯子。”
万事万物都有极限，就连脚下的地球都有它所能承受的极限，更何况是渺小的人类了。
刚拿到时间转换器时，加斯科因更多是感到兴奋，因为他比别的同学拥有更多时间，他可以学习到更多知识。
可是随着一次次转动转换器，一次次时间回溯，加斯科因厌倦了这种生活。繁重的课业带来极大的负担，让人感到压力巨大。
重压之下，劳累的身体和疲乏的心理很容易出现问题。就像是一根绷得很紧的线，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那段时间，我的作息全都是乱的。”加斯科因说道，“时间转换器制造了更多时间，可这些多出来的时间却压得我喘不上气来。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窒息感。”
这正是梅萨所担心的，如何在重重重压之下保持健康的作息规律。
人类又不是机械，即使CPU超频久了都有坏掉的可能，更何况是人脑了。
别到时候古代如尼文还没研究明白，先把自己的脑花烤焦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梅萨接着问道：“那后来呢？你是继续使用时间转换器，还是中途放弃了？”
“我放弃了，实在是顶不住那种被大山压在胸口的窒息感了。”加斯科因说道，“但据我所知还是有人成功挺过来了，这个人你刚好认识。”
加斯科因继续说道：“格兰芬多学院的威廉·韦斯莱，大家都叫他比尔。他在考试中拿到了十二门证书，了不起的成就。”
原本有些动摇的梅萨，此时重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自己连尝试都没有尝试一下，直接打起了退堂鼓，这可不行。
通过时间转换器制造更多时间，这确实是一个难度极高的挑战，对心理和生理都是如此。可既然比尔·韦斯莱能做到，自己为什么不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如尼文与血统理念
结束了对选修课内容、以及对时间转换器的讨论，梅萨确定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虽说只有小孩子才会全都要，大人都知道身体受不了。但梅萨的生理年龄只有十二周岁，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孩子，理所当然会选择全都要。
不过梅萨与比尔·韦斯莱不同，他没有拿到十二门优秀证书的想法，而是根据自我认知区分出选修课的主次。
占卜学、算术占卜学和麻瓜研究学，这三门课程对梅萨来说都算是次要学科，重要程度没有那么高。在保证自己能通过考试的前提下，梅萨打算削减耗费在这三门课程上的时间。
就像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一样，梅萨也可以在这三个学科的课堂上，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以完成雪崩一般的作业、还可以加深对古代如尼文的了解等等，在其他课堂上完成主课作业，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对时间转换器的使用，梅萨也决定要循序渐进，一点点适应转换器制造出来的时间，而不是上来就火力全开。
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只用于完成选修课所需课时，估计一天有两个小时应该够了。
当梅萨适应了起步阶段后，他可以逐步增加回溯时长，直至将时间转换器的限制拉满，把自己的一天从24小时变成29小时
不算选修课用掉的时间，一天大概能多出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一天两个小时，一周就是十四个小时，一月差不多就有六十个小时了。
从三年级开始算起，到七年级毕业离校为止，再刨除掉每年的暑假，梅萨相当于多出四、五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不眠不休的纯粹的学习时间。
这些“多”出来的学习时间，如何能不令梅萨感到兴奋呢？
当然这是理想情况，拿到时间转换器后的实际使用，还需要梅萨细细调整。毕竟光凭想象，梅萨也无法确定自己的承受极限。
…………
新学期开始后，霍格沃茨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梅萨又被斯内普拽到了坩埚前面，开始他新一轮的魔药制作。
魔药教授的私人授课，大大侵占了梅萨的课余时间，《古代如尼文简易入门》也成了睡前读物。
随着对古代如尼文学习的日渐加深，梅萨也对这种失传的语言有了一些浅显的了解，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头雾水，只能用如尼文来数数了。
古代如尼文又被称为卢恩文，源起于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一种灭绝了几百年的文字。
至今发现最早的如尼刻文定期为公元150年左右，它被应用于日耳曼语族的书写，特别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和不列颠群岛。
但是随着其他宗教传入北欧，如尼字母也逐渐被其他字母所取代。公元700年左右，如尼字母在中欧消失；公元1400年左右也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等地区消失。
至此古代如尼文失传，只留下前人手稿、刻文和装饰图案。
在日耳曼神话里，众神之父奥丁为了得到那智能之泉，用失去一只右眼的代价，换取了如尼的智慧。奥丁获得了如尼的秘密与智慧，里格将其传授给人类，以如尼字母的形式表现出来。
古代如尼文一共有24个字母，这些弗萨克字母以八个一组分为三个部分，称为“埃特”。三个埃特分别代表了北欧神话中的三位神明，弗蕾、哈格和提尔。
不管是麻瓜社会的学者，还是魔法界的巫师，他们都在尝试研究如尼文，更有人将如尼文视为可与神明沟通的桥梁。
他们认为：神圣的如尼文可以预知未来，每一个字母都拥有特别的力量，可以守护人类。也可以用于制作守护符，记录魔法等等。
掌握了神圣的如尼文字，就能与神明沟通，使用早已失传的如尼魔法，并将其运用于占卜领域，预知未来。
梅萨之所以想要学习古代如尼文，一方面是为了破译前人留下的手稿，探究古代魔法；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通过如尼文，探寻魔法的起源。
时至今日魔法界对魔法的起源，仍旧是争论不休，众说纷纭。
其中接受程度比较高的一种说法是：魔法是一种自然的基本力量，它复杂、原始且不好驾驭。但世界上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生来就可以操纵这股力量。
这也是很多纯血统巫师家族，高举“纯血统优越”大旗的根源所在——巫师的魔力来源于他们的血脉，能够操纵魔力驭使魔法的他们，天生便高人一等。
作为“纯血统主义”的反对者，作为一名非常优秀的杠精，梅萨的问题随之而来：天地间第一位巫师是怎么来的？
是特殊原因造成的血脉突变，还是与超凡智慧生命通婚？
举个例子，梅萨个人认为海格很可能拥有巨人血统。若是寻常人拥有海格的身高，他很难再具备像海格一样的身体协调性。
另外梅萨还听人说起过，有些巫师会选择与媚娃结婚。两者结合所诞下的后代，他们身上既有巫师的延续，也有媚娃的血脉。
不管巫师的特殊魔法血脉从何而来，巫师的本质还是人类。天地间诞生的第一位巫师，他的父母至少有一方应该是人类，除非这世间真的有神。
这样看来，所谓的“纯血统优越”主义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魔法界千年来的发展进程，也在不断说明极端纯血统理念是错误的谬论，是落后腐朽的。
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纯血理念，梅萨认为是有时代局限性的，要结合四巨头创立霍格沃茨的时代去看。
当时的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冲突不断加剧，整个欧洲更是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猎巫运动。
虽然成年巫师不惧麻瓜的迫害，更有人以此为乐，但那些未成年的小巫师、或者能力不足以应对的巫师，他们就很难逃脱麻瓜的制裁了。
值此乱世，四巨头联手撑起一片魔法的乐土。
他们教导小巫师魔法，让这些孩子可以在未来成为独当一面的巫师。
而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他们或多或少会与麻瓜社会产生联系，出现巫奸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旦有麻瓜出身者泄露霍格沃茨的情报，魔法的乐土就有可能招徕致命打击。
正因如此，萨拉查·斯莱特林不信任这些麻瓜出身者，担心他们会背叛巫师、背叛学校，所以才想把他们统统赶出霍格沃茨。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纯血理念，听起来更像是他本人的政治主张，而不是单纯的血统歧视。大概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意思。
可是这种纯血理念被人为曲解了，被人当作是纯血至上、纯血优越，从而演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这不是梅萨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洗白开脱，而是他觉得作为四巨头之一，萨拉查的目光不该如此浅薄，更不该头发长见识短。
当然，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在大搞特搞血统歧视，也不能就此否定他的伟大。毕竟萨拉查本人所处的时代与梅萨不同，今时今日的人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站在前人肩头的梅萨，他否定“纯血统优越”主义，并对这种歧视嗤之以鼻，这就是他本人的政治主张，也是他以后登台的基础。
就像是伏地魔在搞事的时候，要串联起纯血统家族，获得他们的支持一样。梅萨想要成就一番事业，他也需要竖起一面鲜明的旗帜，吸引更多同道中人加入。
但这面旗帜仅仅只是梅萨的一家之言远远不够，他需要探寻魔法的本质起源，从根源反驳流传千年的血统歧视。
所以梅萨将目光放在了古代如尼文上，希望可以透过这种早已失传的语言，探寻到魔法的真谛。当然，如果能够掌握存在于学者口中的如尼魔法，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