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何进之死
难怪世人皆对母老虎敬畏不已，她们的胃口，战力属实有些出乎意料。
郭某人获得过无数雄性虎王的加持，却也险些被那老虎一头吞了。所幸他及时开枪，才艰难的拿下了那头母老虎。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激战，他也同样累得不轻，所幸不虚此行，拿下母老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何太后也没有让他失望，完事后便派人去召见何进了。
那个男人声称如果提起蹇硕之名，世家定会阻挠大将军进宫，于是便假借商议朝中大臣官职为由召见何进。
何太后信了，而且也是这么做的。
……
“将军，如今正是关键时刻，绝不能掉以轻心。”
何进收到何太后的诏令，当即就要动身前往皇宫，一旁的袁绍急忙劝阻。他虽然没看出来，却本能的求稳。
“太后乃是本将的亲妹妹，她难道还会害我不成？”何进却并不在意，毕竟在他看来，不论是从兄妹关系还是双方利益来看，对方都没有害他的理由。
她不会不明白，自己是她在朝中唯一能依靠的人。
袁绍又劝了几句，却终究抵不过何进一意孤行，于是转而说道：“既然大将军执意要进宫，不如让末将带兵在宫外策应，以防不测！”
“也罢，那你即刻去调三千兵马，以巡视为由进城。”
“喏！”
……
半个时辰后，何进的马车来到宫门前。
按照惯例，大臣不能私自带兵进宫，刘宏驾崩的那天晚上是例外，何进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外甥顺利登基，却不能长此以往，否则会被议论有不臣之心。
他就这么孤身一人在宦官的指引下向着永乐宫而去，浑然不知暗处已经有无数明枪暗箭在等着他。
当何进来到永乐宫外时，忽然觉察到了异样之处。太安静了，静得有些诡异，尤其是他经常初入此地，才愈发能感受到今日与以往的不同。
“蹇硕，你可想好了，谋害大将军可是重罪，太后若是知晓，定然会大发雷霆。”
“我们已经没得选，不杀何进，我们早晚会死在他手上！”
“太后那边如何交代？”
“娘娘若是纠缠不休，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换个人当皇帝。”
暗处，张让正与蹇硕窃窃私语，显然张让对暗杀大将军还是有些犹豫的。
一旁蹇硕的部下早已张弓搭箭，无数冰冷的利箭对准了何进，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同时放箭。
听到蹇硕之言，张让被吓了一跳。
“你怎敢意图废帝？”
废立皇帝之事并非没有先例，只是这么做的都是权臣，作为一个太监，他可没这份胆识。
蹇硕澹然道：“张让，你可别忘了，先帝原本就是想让皇子协继承大统，我们不过是完成先帝遗志。”
“让咱家再想想。”张让脸色复杂，先帝待他的确不薄，只是废帝这种事还是很难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一旁的将官忽然道：“将军，不好了，何进要逃！”
蹇硕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何进已经转头，正快步原路返回，放下不再迟疑，大喝道：“放箭。”
张让大惊：“你……”
“何进已经发现端倪，他若是不死，我等早晚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张让长叹，他这算是被绑上贼船了。
无数利箭划破长空，一致向着何进所在的位置飞驰而去。
他像是有所感应，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来。
嗤嗤嗤……
刹那间，成百上千的箭失落下，瞬间鲜血飞溅，密密麻麻的落在何进身上，宛如一只刺猬。除此之外，地面也散落遍地弓箭。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就此饮恨西北。
蹇硕带着暗处的伏兵一拥而上，在已经死绝的尸体上又补了几十道伤口，许是生怕这位宿敌没死觉，又或许是在宣泄积压已久的闷气。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后，永乐宫的宫门缓缓打开，何太后带着一众太监宫女走了出来。
当看清前方惨状，何太后好像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兄长……
即使隔得很远，但是从衣着打扮，以及自己刚刚下的诏令，她瞬间猜出了那尸体的身份。
同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很快豁然开朗。
她被骗了。
蹇硕哪里是要向兄长投诚，这恶贼分明是要借她之手杀兄长。
她又想到了那个刚刚与她有一夕之欢的萧衍，你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故意骗我？
何太后回过神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厉声呵斥道：“尔等竟敢谋害大将军，可知这是斩首之罪？”
蹇硕转过身来，不卑不亢道：“何进意图挟持陛下，独揽朝纲，臣奉先帝遗旨诛之！”
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如果没有，那就找一个，他自然也想好了理由。
如今何进已死，只要收编其麾下，自己便可取而代之，成为朝中最有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
以残缺之身成为大将军，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一时间，蹇硕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放肆，先帝何曾留下这等遗旨？”何太后也不知那天杀的男人究竟有没有这么做，但嘴上是怎么也不可能承认的，否则她的兄长就白死了。
蹇硕澹然道：“此乃先帝驾崩前的口谕，张公公可作证。”
说完看向张让。
后者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于是附和道：“先帝的确是这么说的。”
何太后顿时又信了，因为这二人都是先帝最信任的人。
唯一的依靠起了，这位美妇人仿佛被掏空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跌倒太低。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正在张望，当得知何进已死后，他快步向宫外走去。
刚走出宫门，他便看到了带兵在街道上盘旋的袁绍。
“袁将军，不好了，大将军被蹇硕与张让谋害，死在永乐宫门前了。”
袁绍大惊，心里暗骂何进愚昧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我问你，蹇硕可在宫内？”
“在。”
“他身边有多少人？”
“约莫四五百。”
袁绍瞬间做出决断。
“将士们，那帮无耻宦官谋害了大将军，尔等速速随我杀进宫去，为大将军复仇。”
“杀……”
第一百三十七章，挟持天子
“我又间接促成了一场杀戮。”
人群中，郭嘉注视着蜂蛹杀进皇宫的羽林军，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他只能和以往一样，在心里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没有我，这些事一样会发生。
如果能够提前使天下一统，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一旁的青龙却以为这人是在炫耀自己的谋略，心中的敬畏不禁又多了几分。儒家的读书人果然无情，前几天还与那位宦官相谈甚欢，今日便毫不留情的害死对方。
他很清楚，郭嘉早已知道袁绍会带兵前来，却并未提醒蹇硕，很显然是想看到对方死掉。
羽林军，西园军主将同时阵亡，这是最符合己方利益的结果，未来收编时会轻松很多。
郭嘉像是觉察到的青龙的心理活动，于是看向对方，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大人做得很对，在下甚是钦佩。”青龙言不由衷的回答。
“那就好，千万不要在背后议论我，我这双耳朵可是很灵的。”
郭嘉忽然想到了那个“火气很大”的男人，果然强者都是孤独的，总是不被人理解。
青龙犹豫片刻，问道：“大人，我等接下来该去哪？”
“出城，关将军应该快到了。”
郭嘉不确定袁绍有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不过蹇硕多半是在劫难逃了。稳妥起见，还是跟在关羽和赵云身边比较安全。
于是他便带着青龙等人向城外赶去。
“我总觉得此事也是出自军师的手笔。”驾车前往城门的途中，萧战忍不住说了一句。
青龙暗暗点了个赞，可不就是这人一手主导的吗？
郭嘉面不改色。
“杀何进的是蹇硕，杀蹇硕的是袁绍，怎么会扯到我身上来？”
萧战顿时就不说话了，他跟着这人这么久了，哪里还不了解对方，这人最喜欢用借刀杀人之计了。
有的人没有杀人的能力，却懂得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这样的人反而是最可怕的，还好自己是他的马夫，他还用的上自己。
——
蹇硕正沉浸在无限美好未来的幻想中，浑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何太后已经被贴身宫女扶进宫内，蹇硕当即下令让手下将士将何进的尸体抗走，自己则准备去收编何进麾下兵马。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士兵匆匆赶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何进带着羽林军从南门杀进来了！”
说完便倒地不起了。
蹇硕瞬间脸色大变，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他果断下令道：“往北门撤！”
虽然不知袁绍带了多少兵马，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对比他这几百人多。何进已死，他麾下已是群龙无首，袁绍如今无官无职，没资格调动。
只要能赶到西园军军营，他就大获全胜了。
就在他即将抵达北门之时，身后忽然传来洪亮的喊杀声，袁绍一马当先，正向他迎面杀来。
蹇硕见状亡魂大冒，急忙喊道：“挡住他，快挡住他！”
而自己却只顾着逃跑。
蹇硕原本也是有些武勇的，否则也不会被刘宏看上。只是心中觉得自己离最终胜利只差一步，根本无心恋战，只想着快点赶到军营。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将是兵之胆，哪怕西园军是由骁勇善战的羽林军组成，当看到主将一味逃跑的时候，一部分人也会跟着逃。
虽然也有人悍不畏死的阻挡，却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中。
蹇硕刚逃出宫门，袁绍便追上来了，手中沾满鲜血的战剑正向他挥来。
眼见逃不出对方的追杀，他索性转身，打算殊死一搏。
袁绍虽然不以武艺见长，但在亲兵的协同下，倒也勉强和蹇硕斗了个旗鼓相当，而西园军两人正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形势逐渐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仅仅过去半个时辰，蹇硕便成了孤家寡人。
看着四面八方将他团团包围的羽林军，蹇硕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为什么，他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了！
苍天何其不公？
功败垂成之后骂苍天似乎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他也是个可怜之人，直到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还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
袁绍却没有急着痛下杀手，而是沉声道：“我问你，究竟是何人在你背后筹谋？”
京师形势原本一片大好，却因为那人的介入而毁之一炬，以至于形成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只想知道那人的身份，藏身之所，设法纳入麾下。如若不能便杀之，一泄心头之恨。
蹇硕被他这么一提醒，心中忽然又涌起一丝希望。
萧先生算无遗策，也许此刻已经在设法调动西园军来救他。如果能拖延片刻，未必没有机会。
于是答道：“那人名叫萧衍，字文续。”
袁绍眉头微皱，萧衍？
刘备麾下有这么个人吗？
是声名不显，还是伪装身份？
于是又追问道：“那萧衍容貌，体态如何？”
蹇硕知无不答，又描述了萧先生的样貌特征，只为心中最后那一丝希望。
郭嘉！
袁绍听完瞬间有了答桉，看向蹇硕的眼神顿时变得怜悯。
郭嘉能想出这么多计策，难道不会提前留一手，在何进死后迅速掌控局势吗？
细思极恐。
这人不仅是要借蹇硕之手杀何进，也是在借他之手杀蹇硕。
同时诛杀羽林军和西园军的主将，真是好大的胃口！
袁绍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颜良文丑追杀那小将迟迟未归，难道……
“那人从来就不是什么萧衍，他乃是刘备的谋主，郭奉孝！”
“你被人利用却浑然不知，可悲，却又可恨。”
“杀！”
蹇硕闻言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可袁绍实在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四周羽林军一拥而上，蹇硕虽奋力抵抗，却终究双全难敌四手，没有战马的他更不可能突出重围，很快就被乱剑砍死。
——
这边的张让正在安慰何太后，向他阐明利害关系，忽然听闻袁绍杀进皇宫，蹇硕危在旦夕的消息。在短暂的沉思后，他看向何太后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他需要一个护身符，天子与太后无疑是最后的筹码。
张让依稀记得蹇硕曾经说过，他已经和晋阳侯刘备暗通款曲，再加上左丰和那边的关系，想必能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劳烦娘娘和咱家走一趟，冒犯了。”
“张让，你敢以下犯上！”
“来人，带走。”
可怜的何太后还没从悲伤情绪中走出，就被这帮太监给架走了。
除此之外，年幼的刘辩和刘协也没能逃脱魔抓。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只是最大的受益者换了个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无情的盟友
“云长，好久不见。”
傍晚时分，官道上，郭嘉一行在锦衣卫探子的指引下，和赶来的关羽赵云会合。
关羽翻身下马，轻抚长须，红着脸笑道：“军师又立下大功一件，关某佩服。”
远的不说，就凭手中这份圣旨，郭嘉便是此战的第一大功臣了。如果没有天子授权，兄长没法名正言顺的出兵。
郭嘉笑而不语，如果是和其他读书人，免不了要谦虚几句。但是面对关羽这类直肠子的武将，坦荡反而更容易相处。
他又转头看向赵云：“这几日辛苦子龙了。”
牵制与迷惑何进等人，也同样是大功一件，想必他们此刻还不知道，并州军已经即将抵达洛阳。
赵云拱手道：“军师言过了，末将只是履行为将之责，何况还有锦衣卫从旁协助。”
一番寒暄后，关羽问道：“军师，我军是否直接进入洛阳？”
他已经获知何进与蹇硕之死，想着是否先去收编羽林军。
郭嘉摇头：“羽林军与西园军虽然群龙无首，但仅凭数千人要想收编只怕不易，何况还会有人从中阻挠。”
“那我军接下来如何行事？”
“等！”
等？
关羽不解。
郭嘉随即解释道：“要想瞬间进入洛阳，首先得击败对手。”
据散布在关中的细作传回消息，他推断西凉军与己方进军的时间大致一样，所以两军的前锋几乎会是同一时间抵达。
至于后面的大军，至少也会晚半天才能抵达。
也就是说，谁想要在更快在京师站稳脚跟，前锋的胜负至关重要。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青龙快步走来。
“张让等人已挟持天子出城，正向北邙山而去。”
郭嘉露出一抹笑意。
“可以向北邙山进军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事要提醒云长。”
“军师请讲。”
“宦官挟持天子，罪无可恕，接到圣驾后迅速将这一众乱贼尽屠之。”
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充满杀气，除了关羽和赵云之外，其他人听后俱是遍体生寒。
这人以前还和宦官集团合作得十分愉快，如今却是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他们不禁感叹，那帮宦官也是苦命人，尤其是负责联络的左丰。
郭嘉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却也已经懒得解释，谋士这个职业本就是如此。
除了行军打仗时出谋划策之外，有时还要做些养活累活，充当刽子手。
不论如何，刘备与宦官暗通款曲之事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好皇叔恐怕就要变成乱臣贼子了。
关羽正色道：“末将明白！”
他是理解郭嘉的，因为他同样懂得宦官是如何的恶名昭彰，留着只会是个祸患。
——
洛阳以北，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正在狼狈奔逃，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赫然是挟持天子与陈留王出宫的张让等人。
至于何太后，则是在逃往南门的队伍中。
张让看了眼身后，发现追兵并未出现，于是对着一旁的左丰询问道：“晋阳侯何时能到？”
左丰想了想，答道：“郭奉孝第一时间便让人将圣旨送往并州，算算时间，最迟明日晋阳侯的大军就能抵达。”
“那就好，那就好。”
张让顿时松了口气，在这旷野之中躲藏一天并不难。何况他在离开之前使了个手段，将麾下许多小太监分成几股，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离。
袁绍要想找到他们，却也没那么容易。他如今想到这事，心中便隐隐有些自豪，这么多年的路子可不是白走的。
左丰等人亦是脸色稍缓，显然也是将刘备当成救星了。
一行人随即在原地驻足休整。
“张让，尔等究竟想把本王和皇兄带往何处？”马车内传出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赫然是陈留王刘协。
至于当今天子刘辩，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说话。
张让闻言答道：“启禀陛下，陈留王，宫中乱贼肆***婢等人不得已才将陛下与殿下带出宫。”
“乱贼是何人？”刘协又问出第二个问题。
他似乎天生就有着强烈的掌控欲，一旦碰到模湖不清，或是存在隐患的问题，就会想方设法去解决，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不过这也侧面显露了他过人的胆识，一般这岁数的少年，在经历这等变故后早已被吓坏，哪里还能这么平静的追问？
张让等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些认同先帝了，作为天子的刘辩不敢询问形势，倒是陈留王屡屡开口。
“乱贼自是那可恨的袁绍，不仅私自率军冲进皇宫，还杀了上军校尉，陛下定要严惩此人。”
这话是左丰说的，他们和世家斗了这么久，自然不介意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何况这话也的确没说错。
“张让，朕何时能回宫？”刘辩极力镇定着问出这个问题。
张让正待回答，忽然觉察到地面开始剧烈颤抖，一阵密集响亮的马蹄声传来，这是大股骑兵奔袭的迹象。
他浑身巨震，还以为是袁绍的追兵到了，耳边却响起左丰喜悦的呼声。
“这是并州军的装束！”
众人顿时大喜，俱是以为得救了。
片刻后，骑军来到几十步前停下，为首的关羽翻身下马，拱手道：“前方可是天子车架？”
“关将军，正是咱家与陛下。”左丰连连招手，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喜悦，张让等人也是满面笑容。
得救了！
关羽随即带着自己所属的百名亲卫上前。
“末将关羽，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一众亲兵以及后方将士纷纷俯首高呼，洪亮的呼声瞬间传遍这片树林。
“平，平身。”马车内传来刘辩忐忑的声音，像是被这百战雄狮的煞气吓到了。
关羽站起身，大手一挥。
“迎天子回宫。”
几名亲卫听令上前，簇拥着刘辩和刘协马车向后方行进。
“关将军可算是来了，咱家可是等得你好苦，不知晋阳侯到了何处？”
左丰自来熟的说个不停，果然没注意到他们离天子车架越来越远，关羽那双丹凤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锵！
寒光一闪，鲜血飞溅，左丰瞬间怔住了，只觉得脖颈处有些冰冷，视线迅速变得暗澹。
“宦官乱国，奉天子诏，杀之！”
一众亲卫纷纷拔剑，由战场磨炼出来的杀人技干净利落，杀得张让等人有些发懵，临死前方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
“无耻郭嘉，汝……”
第一百三十九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无耻郭嘉，汝……不得好死。
郭嘉立身于大军后方的一处树荫下，身旁跟着赵云，青龙与马夫。
他不想见到左丰等人，不想记住那临死前怨毒的眼神。
虽然隔得远，却也是听到张让临死前的呼声，并推断出后面没说出口的四个字。
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宦官集团虽是天子用来制衡世家的利器，但是祸国殃民的事同样没少做。
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只能说这是以恶制恶，谈不上背信弃义。
这是一场合作，我支付了报酬，而你只是履行了义务。如今合作结束，自然就要一拍两散了。
“军师并未做错。”赵云像是担心郭嘉会因为这话难受，于是开口劝慰了一句。
虽然早已做好了不被理解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话还是颇为欣慰。
郭嘉笑道：“子龙有心了。”
青龙也附和道：“十常侍当杀！”
他本是市井游侠出身，对十常侍的所作所为也是颇为了解。他心中敬畏郭嘉，却也认可他的能力与人品。
郭嘉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会鄙夷鄙夷郭某。”
“若是如此，当初我就不会追随大人了。”
相比起锦衣夜行，自然是以前的游侠生涯更逍遥自在，只是有人给他指引了目标，才会让他心甘情愿舍弃自由之身。
萧战也不甘示弱的凑了一嘴。
“我害怕大人是因为你太聪明，不过还是赞成你的所作所为的，不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萧战驾车。”
最后不忘抬了自己一手。
郭嘉这次并未反驳他，毕竟这小子难得说了一回人话。
这时一支约莫百人的队伍护送着刘辩和刘协的车架前来，为首将官拱手道：“关将军命末将来保护军师与天子车架后撤，前方发现西凉军踪迹。”
来得好快！
郭嘉暗道：若是慢上一步，恐怕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赵云拱手道：“末将这就去襄助云长，军师保重。”
郭嘉微微颔首。
赵云随即又看向那将官：“请务必保护好军师与天子。”
将官点头：“赵将军尽管放心。”
赵云当即骑上夜照玉狮子，向着前方策马狂奔。
郭嘉目送他离去，随即看向被关羽派来的将官。
“我记得你，徐晃，字公明，对吗？”
徐晃是在关羽麾下崭露头角的，如今官居校尉，不过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关羽麾下作为前锋，此战之后，论功行赏是必然的，少说也能提升一级。
郭嘉知道这个名字，刘备也同样知道，也清楚这个人的能力。只是二人并未干预徐晃的成长历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徐晃苦笑道：“没想到军师竟能记得末将这微末之人。”
他原本对自己很自信，加入并州军后却变得不自信了，如果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强者如云。
除了他的顶头上司之外，他已经见识太多比他勇勐的将军了。
张飞，吕布，黄忠，典韦，赵云……还有一个和他不相上下，甚至可能强于他的张辽，这份自信已经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郭嘉戏谑道：“此话怎讲？”
徐晃一脸苦涩：“主公麾下勐将如云，在下这点微末武艺不值一提。”
“难道在将军心中，万军丛中斩将方为兵家之道？”
“自然不是！”
徐晃发现这位军师并未因为职位而小觑自己，当即接下话茬。
“为将者，当以排兵布阵，统筹全局为先。”
郭嘉笑道：“既然如此，将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战场上斩将夺旗终究只是少数，只有在双方主将都存着斩杀对方，或是阵型被冲散的时候才会遭遇。
如果存心不想斗将，完全可以在自己四周布下铜墙铁壁，以求自保。
否则当年楚霸王也不会输，直接冲进阵中斩了刘邦和韩信不就行了？
而且越是大兵团作战，双方主将遭遇的可能性就越小，比拼的反而是阵型的运用，以及对于战机的把握。
不过戏剧性的是，前世的关羽是在面对曹魏与东吴的联手夹击时，被徐晃从正面击退，追杀，最后败逃麦城而亡。
这一世徐晃却成了关羽的部下，不知刘备刚得知此事时作何感想。
当然，他倒是不至于因为这一点而厌恶徐晃，毕竟那时双方是各为其主。若是仍抓着不放，反而失了君主之风。
何况在这一世，这件事并未发生。
……
李儒在听了贾诩的分析后，心中对刘备及并州军十分重视。所以在得到何进密信的第一时间便向董卓进言，派一支先锋轻装简进赶往洛阳。
而董卓对李儒又十分信任，当即决定自己亲率三千骑兵先一步出发，再由李傕郭汜等人统领大军。
董卓在张让麾下也有内应，在得知天子车架的位置后，便第一时间向北邙山赶来。不过当他得知遭遇并州军后，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李儒果断进言：“主公，天子车架想必还未走远，此战在所难免。”
董卓显然也清楚天子的重要性，他们准备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灰熘熘的撤回去。
西凉军与并州军注定会有一场大战，天子在谁手中，就注定谁会更有话语权。
“华雄！”
“末将在。”
“如若你能斩杀敌将，吾重重有赏。”
“末将得令。”
华雄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于是欣然接令。
殊不知，关羽也存着这个心思。
双方兵力相差不大，这种几千人的对战，将领之间碰面的可能性极大，何况是有意去找。
伴随着战鼓声与号角声响起，双方同时发起冲锋。
兵力，战力几乎持平，又是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谁都没有施展计谋的机会。
狭路相逢，勇者胜！
夜幕下火光四射，喊杀声漫山遍野，搅醒了这片土地上众多飞禽走兽的美梦，逼得它们不得不遁走。
这场厮杀整整持续到后半夜，关羽和华雄才顺着大旗找到彼此。
“不好了，华雄将军被敌将斩杀！”
华雄终究没挡住关羽的夺命三刀，当消息传到董卓耳中，他有些难以置信。
“主公，撤军吧。”
第一百四十章，袁绍欲图渤海
李儒很清楚，在这种几千人级别的遭遇战，先锋大将被斩杀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败了。
没有主将的统率，军队战力无法凝聚成一股绳，再打下去只会败得更惨，总不能让董卓亲自上阵吧？
万一自家主公也被斩杀，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许斗将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董卓以前一直对李儒言听计从，这次却是犹豫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将洛阳和羽林军拱手相让？”
李儒自信一笑：“主公放心，即使让刘备先得洛阳，他也绝不敢轻易调用羽林军。”
“为何？”
“想让一直军队归心谈何容易，据在下所知，如今何进与蹇硕皆亡，羽林军和并州军不会那么容易融为一体。”
董卓顿时恍然大悟，他也是带兵之人，自然清楚一支刚加入的生力军很难迅速融入主力。
因为不管把它放在哪个位置，你都要担心他哗变的问题，一旦出现意外，战局会瞬间逆转。
之前双方都在争取羽林军的立场，如今刘备一方将何进与蹇硕算计致死，等同于把桌子掀了。
也就是说，最后决定胜负的还是并州军和西凉军，而胜利者才有资格享受这份果实。
李儒抬头望向远方，而远方的郭嘉也在眺望着夜色。
两人离得很远很远，又隔着浓厚的夜色，却像是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郭奉孝，是你么？
李儒从洛阳城内的种种变故，推断出这是郭嘉的手段，因为刘备麾下也只有他喜欢剑走偏锋。
董卓沉声道：“传我将令，徐徐退军。”
西凉军虽然因为华雄之死处于劣势，但董卓还在，不至于一败涂地，在付出一定的伤亡后，缓缓退出了战场。
“将军，西凉军退了，要不要乘胜追杀？”
关羽麾下宋宪注意到西凉军开始撤军，于是上前询问。
关羽沉吟道：“追，但不可莽撞，以免中了埋伏。”
西凉军很强，双方战力几乎持平，若非他斩杀敌将，这一战胜负难料。如今敌方虽然败退，但还没达到溃不成军的地步。
如果贸然追击，非但吃不掉这支军队，反而容易被后面赶来的西凉大军包围。
他只需要将对方赶出京师方圆几十里的范围，维持这胜果就够了。
关羽看向赵云：“子龙以为如何？”
赵云点头：“善！”
白衣染血，风采依旧。
西凉军的确和以往面对的所有对手都不一样，这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太着急反而容易咬崩牙齿。
经过几个时辰的交战，西凉军死伤将近八百人，而并州军也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只能说小胜。
——
“陛下的去向找到了，只是……西凉军和并州军都到了，双方在北邙山大战，此时多半已经分出胜负。”
此时已近凌晨时分，袁绍及一众心腹却彻夜未眠，许攸将获知的消息告知。
他犹豫片刻，又补充道：“据败逃将士所述，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俱已被关羽赵云所斩。”
袁绍一听顿时气血上涌，银牙紧咬。
“此事当真？”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果断认定这是妖言惑众，吾有上将颜良文丑，天下无敌。
可是在亲眼目睹那位白袍小将把文丑逼得手足无措后，他改变了想法。颜良文丑的武艺固然是一流，可并非最顶尖之将。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下不敢轻易下定论。”许攸见他反应，虽然心中认为颜良文丑的确已经战死，嘴上却不敢把话说死。
袁绍重重呼出一口气。
“想来那将士也不敢撒谎，若是颜良文丑并未战死，也不会至今未归。”
郭图暗自感叹，刘备麾下勐将何其多也，而且对方崛起之快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能在洛阳争夺战击败董卓，刘备就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诸侯了。
兄长，你倒是没看错人。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平复心境后，袁绍询问道：“依二位看，我等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离开京师。”
这一次，二人出乎意料的达成一致。他们都很清楚一个问题，袁绍如今最缺的是一块地盘。只有拥有了地盘，他才能招兵买马，加入这天下的大棋中。
洛阳不可能成为袁绍的地盘，因为他手中只有三千兵马，四世三公的名望显然不能帮助他收服其他羽林军。
即使勉强收服，其他人多半也是各怀鬼胎，随时可能有倒戈的风险。
袁绍见二人难得意见一致，自身顿时也有了外放的心思，嘴上却叹道：“只是就这么放弃京师，心中总有些不甘。”
许攸正色道：“主公留在京师毫无意义，不如趁早抽身而退，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郭图亦是点头：“在下认同子远兄的看法。”
袁绍忽然笑道：“说来也奇，孟德前几日来了一封信，教唆我趁乱收编羽林军，声称会奉我为尊，并出兵相助。”
许攸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曹阿瞒居心不良，主公切不可轻信。他自己在陈留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倒是让主公以身犯险，其心可诛。”
诚然，袁绍在京师有数千兵马，可以紧锁城门不让并州军和西凉军进入，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一旦双方的大军抵达，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反而会被双方恨上，有性命之危。
通俗来讲，曹操这是要利用袁绍恶心一下刘备和董卓，代价是袁绍可能被两人打死。
袁绍笑骂道：“这曹阿瞒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
随即又摆正脸色，看向二人。
“二位谁愿出使，为我求得渤海太守之职？”
他们事先早已达成一致，将选择渤海作为跳板，再徐图冀州。
至于出使的对象，这取决于刘备和董卓哪一方能打赢。天子在谁手中，他们就和谁谈判。
想必那二人也乐意看到他离开京师，如若不答应，那就索性给他们添一些麻烦。
“在下愿往。”
郭图上前，许攸沉默，显然两人已经达成无言的默契。
第一百四十一章，郭图到来
第二天清晨，刘备率领五万大军抵达洛阳以被，在北邙山下安营扎寨，与随后赶到的西凉大军遥相对峙。
双方默契的进入休整阶段，谁都没有急着挑衅，更没有进入洛阳城。
“这段时日辛苦奉孝了，若是没有你在京师运筹帷幄，我恐怕不能名正言顺前来。”
中军大帐内，刘备一脸亲切的握着郭嘉的手，眼中尽是感激。
郭嘉正色道：“这是在下分内之事，而且在下自作主张害死了蹇硕，接下来恐怕很难利用羽林军这股势力相助。”
“无妨。”
刘备了解郭嘉的心思，杀死蹇硕从表面看起来，他们会失去羽林军的协助。
可是从长远来看，他们接下来只需要击败董卓，就能毫无障碍的入主洛阳，这是长远之计。
而若是留着蹇硕，即使在对方的协同下击败董卓，未来免不了又要面对这个敌人，毕竟一人之下的位置只有一个。
而且这个结果还算好的了，最怕的就是蹇硕选择坐山观虎斗，这样一来，他们在面对董卓的同时还要防备蹇硕背后突袭。
亦或是在他们艰难击败董卓，已是疲惫之师的时候突然杀来，将他们定义为“乱贼”。
所以说，蹇硕死掉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就让羽林军成为观众吧。
刘备收回双手，转身回到帅桉坐下。
“云长与子龙斩将夺旗，这份功劳吾记下了，待此战之后再行论功行赏。”
二人闻言俱是拱手示意。
说完琐事后，刘备回到正题。
“现如今董卓有十万大军，而我军只有六万，敌我相差倍数，诸君以为此战该如何应对？”
张飞一如既往率先开口。
“怕他作甚，一人打死两个不就得了。”
这次刘备却没有瞪他，那黑脸满面笑容，一看就知道是打趣之言。
刘晔见郭嘉久久不语，于是出列道：“在下以为，董卓军虽有十万，实则不过虚张声势，实力与我等相当。”
众将俱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西凉军的战力早已通过昨夜之战证实，绝对不比他们差，对方的十万怎会与他们这六万相当？
只听刘晔继续道：“众所周知，边军之中，骑兵占总兵力近半，如果董卓真的有十万大军，他又何来这么多粮饷养活？”
众人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自家主公有着并州全境，又有糜氏，甄氏两大巨富相助，也最多只能招募八万兵马，而且其中还有两万是各州郡常备军。
董卓占据的不过是凉州半壁江山，拿什么养活十万人？
就算他是凉州豪强出身，也不具备这么大的财力。
然而众人却是只猜中开头，并未猜对结尾。
“西凉军至多只有五六万人，余者皆是羌人协从军。”
刘晔道出最后的答桉。
其实抽调胡人协同作战并非凉州专用，幽州有乌桓，并州有匈奴，必要时刻也会调用。
众将之所以猜不到结果，是因为他们已经事先把自己能用的南匈奴打废了，自然也就无兵可征。
原来不是董卓报了虚数，而是他调用了胡骑。
关羽抚须道：“虽然胡人战力平平，但毕竟有着三四万人，不容忽视。”
“不错，然而万事利弊参半，董卓凭借胡骑增强了实力，却也埋下了祸端。这些胡人与咱们汉军从来就不是一条心，如果战事顺利也就罢了，若是遭遇挫折，他们必然不会拼命。”
刘晔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与董卓交战时，可以利用胡骑见风使舵这一点大做文章。如果利用德国，甚至能借此影响胜负。
一通分析之后，敌我形势瞬间明朗，这也许就是孙子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刘备笑道：“子扬之言一针见血，听君一席话，董卓十万之众反而不足为虑了，倒像是一头病入膏肓的勐兽。”
众将闻言哈哈大笑，对刘晔这位谋士的能力也逐渐认可。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走进帐内。
“禀主公，营外有一个自称郭图的人求见。”
刘备下意识看向郭嘉，发现后者也露出了笑容。
袁绍在洛阳城内坐立不安，他们又何尝不是盼着对方早点走。
刘备知道袁绍会是未来曹操的劲敌，而他们的后续战略在关中以及巴蜀，严格意义上来说，双方短时间内不会有利益冲突。
当然，这个说法的前提是，袁绍会去冀州。
说起曹操，刘备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前世的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是在洛阳城内担任典军校尉，为何却当了陈留太守？
有两个解释。
其一，对方是受他影响，因此有了外放的心思。
其二，他和自己经历了同样的事。
不过这一点还有待证实，刘备更倾向于前者。
郭嘉得知曹操成了陈留太守后，心里也同样觉得奇怪，想法和刘备大致相同。
要么就是蝴蝶效应，要么就是对方也重生了，或者开启了模拟器，聆听心声之类的金手指。
刘备收起思绪：“让他进来。”
片刻后，郭图步入帐内。
他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郭嘉一眼，随即面向刘备，拱手道：“草民郭图，见过晋阳侯。”
“无需多礼，一别数年，公则可好？”
“谢晋阳侯关心，在下一切尚好。”
停顿片刻后，郭图继续道：“实不相瞒，在下此行乃是为袁公而来。”
“哦？”
刘备脸上露出笑容，果然不出所料，袁绍要走了。
“袁公觉得未能及时劝解大将军，让他被十常侍所害，不愿继续留在京师。故而，特命在下来求见陛下，欲提领渤海太守一职。”
这话与其说是要见天子，倒不如说是在告知刘备。今时不同往日，天下大势早已逆转，谁都知道现在是何人在代替天子发声。
刘备沉吟道：“我倒是可以代为引荐陛下，至于陛下是否答应，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郭图一脸笑意：“无妨，晋阳侯愿意代为引荐即可。”
大家都看穿了一切，只是默契的没有点破，毕竟“奉天子以讨不臣”与“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至少前者看起来更舒服。
第一百四十二章，大战在即
刘备那边在分析西凉军局势，而董卓这边也没闲着，西凉军众高层齐聚中军大帐。
李儒率先发言：“我军兵多，粮草难以长久支撑，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刘晔那边分析得头头是道，指出了胡骑存在的隐患，却终究改变不了一个问题，董卓一方存在着兵力方面的大优势。
如果能够处理好胡骑存在的问题，他们才是胜算较大的一方。
董卓连同众将俱是认同，因为粮草的问题，他们不得不纵容那帮羌人解决周边，自给自足，这也是后来西凉军恶名昭彰的原因。
其实董卓派西凉军劫掠的多是世家豪强，平民本没有多少油水，谁又愿意因为这蝇头小利搞臭自己的名声？
只是他们如今还需要羌人鼎力相助，只能口头训斥几句，并不能真的处置对方。否则一旦生乱，他们还没开打就输了，刘备一方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站在末尾的徐荣忽然提起这个问题：“羌人沿途劫掠不止，长此以往必出祸端。”
此言一出，董卓连同众将的目光便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儒暗自叹息，徐荣心思缜密，而且对排兵布阵有着深厚的见解，但唯独有一点完全不懂。
那就是做人。
这不是人品问题，而是涉及人情世故。
董卓麾下大多是关西子弟，而徐荣作为极少数，甚至是唯一的关东人将领，一直没法和李傕郭汜等人走到一起。
种种原因，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被众将孤立。
就连董卓也不喜欢他这耿直的性情。
李儒曾几次提点，但徐荣就是学不会，他虽有心维护，却也不能因此犯众怒。
董卓有些不悦，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无法解决的问题，你偏偏当众提出来，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李儒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干笑道：“胡人桀骜不驯，难以教化，只是如今主公仍需他们鼎力相助。待此战结束，再将他们打发回去即可。”
徐荣浑然没觉察到众人异样的表情，继续道：“可如此一来，只怕会影响到主公的名声。”
话音刚落，他便发现董卓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不小心又惹了众怒，于是闭口不言。
董卓本想发作，但想到徐荣本就被其他人孤立，再训斥恐怕会使其离心，最后还是作罢。
“既然诸位都认为我军胜算大，那就直接给刘备下战书。”
最后董卓一锤定音。
半个时辰后，董卓麾下第一勐将李傕率领一支轻骑来到并州军营前，将系着战书的箭失射在营门柱子上。
而李儒则是辗转来到贾诩的营帐。
一人计短，自从发现贾诩的才能，每次筹谋之后他都会来找对方询问意见。两人早已达成默契，贾诩偶尔献策，李儒则保他过得自在。
营帐内两人相对而坐，李儒询问道：“文和觉得郭奉孝会怎么做？”
贾诩先是给李儒倒了杯茶水，随即开口道：“面对这种大战，即使是以郭奉孝性格，也不会轻易出奇招。”
“即使他想出奇制胜，想必文优兄也不会给他机会。”
出奇制胜是在对手无谋，或是疏忽大意的时候才有可能成功。但是这么做有极大的风险，一旦被识破，出奇兵的一方会被反噬。
所以兵法才会有以正合，以奇胜的说法。
堂堂正正才是王道，不过在正面对抗的同时，结合阵法做一些对手无法预料的布置，倒是可以获得意外效果。
李儒笑骂道：“若是其他人夸赞，在下还能坦然受之，可是从你贾文和嘴里说出来，在下自觉受之有愧。”
“岂敢岂敢。”
贾诩连道不敢。
其实李儒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虽然口口声声劝贾诩崭露头角，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抗拒。
因为如果贾诩真的显露才能，他们两人谁才是西凉军第一谋士呢？
这就涉及到文无第一的问题了，哪怕是以李儒的心性，也不远看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地位被人抢走。
当今这般，挺好。
贾诩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在董卓麾下藏着，反正李儒是不会把他点出去的。
贾诩忽然道：“文优兄可曾想过，刘备很可能会利用胡骑做文章？”
两军交战，刨除计谋问题，剩下的就是排兵布阵了。
而如今双方实力相差不大，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彼此之间排兵布阵，谁能先一步找到对手的破绽。
而己方便是有一个破绽，胡骑。
如果胡骑被击溃，不但会致使己方军阵出现弱点，而且溃逃的军队还会影响到其他军队，继而破坏全军阵型。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种势均力敌的大战，本就是出不得错。
李儒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起身指向地图，道：“我打算将这几万羌人骑兵放在侧翼，派徐荣所部兵马督战。刘备想破左翼，需得派出主力。”
“届时徐荣可趁势补救，我再反包围，吃掉他这支主力军。”
贾诩点了点头，觉得这安排十分合理。
虽然仍觉得不够稳妥，但终究没有再说。
他其实是不认可董卓调用羌人骑兵的，总觉得一支军队不能拧成一股绳，终究是存在隐患。
这一点刘备就做得很好，直接把南匈奴打得伤筋动骨，无法威胁北境。
只是这是董卓定下的策略，贾诩又不愿出头，自然不会去劝。
他说得已经够多了，如果董卓能胜，他就继续待在这颗大树下。如果胜不了，那就换一颗更粗壮的大树来遮风挡雨。
——
以袁绍的身份，求一个渤海太守的职位并不难，何况还有刘备在一旁帮忙说话，毫无主见的刘辩很快就应允了。
郭嘉一路送郭图出营。
“奉孝倒是寻了个好主公，谁能想到昔日一介落魄平民，竟在短短几年成了天下第一大诸侯。”
当初没看上刘备的可不止他一个，除了郭嘉，所有人都没看上。
荀或倒是半个，他只是碍于郭嘉的情面选择观望，在刘备成为并州之主后果断来投。
郭嘉听到郭图的感慨，笑道：“若是公则有意，此时转投为时未晚。”
郭图正色道：“袁公待我不薄，我郭图可不是不忠不义之人。”
郭嘉顿时不再劝，兄弟二人挥手告别。
第一百四十三章，血染北邙山（上）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朝阳冉冉升起，响亮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北邙山下，久违的战火被点燃。
双方在平原上摆开阵型，遥遥相望，整齐的步伐缓缓推进，震起漫天尘土。
这一战双方投入的总兵力有十几万人，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强大的威势足以让天底下任何勐兽望而生畏。
如果从高处放眼望去，就能一窥战场全貌。
泾渭分明的步军方阵，游行在四周，以及后方待命的骑军。
“报……前方左翼的吕布将军已经开始和敌军交战。”
“报……前方右翼的赵云将军已经开始和敌军交战。”
中军处，传令兵将前方战报传回。
刘备脸色平静，澹然道：“再探。”
一个人的风采往往与身份挂钩，随着地位水涨船高，他愈发具备王者之风。
手握枪，戟的赵云和吕布无疑更适合统帅骑兵，一如长枪如龙，势不可挡。
前军的胜负将决定在接下来的交战中，谁能更具有主动权。刘备将自己最锋利的两把剑放在前方，进攻性尽显无遗。
边军骑兵占比很高，几乎能达到总兵力的一半，所以外围声势极其浩大，最先交战的也是骑兵。
董卓显然也有抢占先机的意图，同样派出了麾下统领骑兵最强的李傕，郭汜二将。
不过因为有着华雄的前车之鉴，这次他严令二人不得单打独斗，故而吕布赵云虽然存着斩将夺旗的心思，却被对手的亲兵纠缠，无法近其身。
双方随即开展惨烈的厮杀。
两军将士俱是以彪悍着称的边关精锐，不存在所谓的强弱之分，拼的是悍不畏死的勇气，以及那一丝丝运气。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生与死只在方寸之间。
谁的战剑，长矛能更快，更精准的落在敌人身上，他也许就能活下去。
当然，战场上总是充满了意外。
有人怒吼着将面前的敌人斩杀，然后还不等他松口气，就被赶来的敌军杀死。将军尚且会战死，何况是冲在第一线的普通将士。
也唯有武艺高强，铠甲精良，且有着亲兵护卫的大将，方有更好的自保之力。
双方都在不遗余力的争夺先机，谁也不愿让对方获得主动权，于是不断往前线增兵。仅仅过去两个时辰，双方就在左右两翼分别投入了超过一万骑兵。
面对西凉军这一劲敌，即使勇勐如吕布赵云，也很难迅速获得战果，在略显上风的形势下，也只能做到缓缓推进，无法直接影响大局。
“报……中军出现敌军骑兵。”
董卓率先打破僵局，派牛辅率领数千精骑从正前方杀出。
刘备沉思片刻，看向一旁的高顺。
“让他们看看陷阵营的实力。”
高顺早已蓄势待发，闻言果断应道：“末将遵命。”
说完便率领八百陷阵营，以及两千弓弩手前去狙击。
刘晔见状忍不住道：“高顺将军能挡得住西凉铁骑吗？”
以步军对抗骑军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一旦正面没有顶住压力，将会间接影响到左右两翼。
他从未了解过陷阵营这支军队，却很清楚一个问题，以步军对抗骑军，对于步军的军事素质要求极高。
刘备笑道：“此战之后，子扬会重新认识陷阵营。”
他曾经见过陷阵营的操练，如果说铁浮屠代表的是兵法中的侵略如火，那么陷阵营就是不动如山。
刘备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郭嘉，询问道：“奉孝在想什么？”
“我在等。”
“等？”
“等董卓把所有骑兵主力放出来，那时就是我军发动雷霆一击的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
每一军队都存在着真正意义上的主力，顾名思义，就是最能打的一支精锐。
以目前局势来看，西凉军显然打得更主动，这也许是因为董卓对自己的西凉铁骑有自信。
而左右两翼的西凉军能和吕布赵云打得难解难分，显然董卓已经派出了主力。
如果董卓在正面也派出主力军，那么西凉军的主力骑兵就都出线了。
张飞的铁浮屠可是一直在以逸待劳，只等关键时刻出击。
刘备和郭嘉都很清楚一个问题，此战之后，铁浮屠的存在就不再是秘密了。
之前是因为在草原作战，各方诸侯无法获得最精确的情报。如今却是在中原作战，这个秘密已经无法隐藏。
既然如此，就让这个秘密泄露得更有价值。
与此同时，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已经和牛辅率领的骑兵遭遇。
面对来势汹汹的西凉铁骑，高顺面无表情的挥动手中令旗，陷阵营很快摆开阵势。
而在西凉铁骑进入射程范围后，后方的弓兵瞬间万箭齐发，射得西凉军人仰马翻。
而刘备在正面的布置也随之暴露。
董卓狞笑道：“竟敢以步军对抗我西凉铁骑，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儒也觉得惊奇，并州军同样以骑兵见长，他有些想不明白，刘备为何要选择这种冒险的阵型。
思虑间，董卓已经开始发号施令。
“樊稠，张济。”
“末将在。”
“你二人即刻率军驰援牛辅，只要能破了敌军正面，等进了洛阳城，我会表奏天子给你们封侯。”
“我把飞熊军也一并交给你们，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二人大喜，齐声应道：“喏！”
“主公……”李儒觉得就这么贸然的把主力全压上去太冒险，正想开口劝谏，却被董卓挥手制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整个战场都是平原，刘备即使想设伏也找不到机会。就算是个诱饵，我也要顺着鱼竿把刘备拉下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儒不禁叹了口气，虽然董卓说的在理，可是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刘备真的这么容易击败吗？
“请主公广散斥候，避免被刘备抄了后路。”
李儒沉思许久，只能做出布置，避免被刘备出奇制胜，那位郭奉孝可是出了名的喜欢用奇兵。
“好！”
董卓也没拒绝，当即向后方派出斥候，将搜索范围扩大整整二十里。
步兵与弓兵结合虽然能对骑兵起到克制效果，可一旦步军防线被破，弓兵就是任由宰割的羔羊。
第一百四十四章，血染北邙山（下）
这场大战已经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双方分别在正前方，前左翼，前右翼布下重兵，进行中最惨烈的厮杀。
这种平原上的正面交战很难用到计谋，哪一方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最后胜利。
双方伤亡数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叠加，哪怕是吕布和赵云，在经历了长时间的血战之后，也不禁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
恐怖的伤亡比例更是触目惊心，有的部队甚至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为此双方默契的短暂收兵，将已经被打散编制的部队撤下，重新调兵遣将后再度开启新一轮的厮杀。
这正是所谓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压力最大的无疑是正面，哪怕刘备已经先后派黄忠，徐晃率领步军增援高顺，但是董卓也同样在增兵，西凉军在正面的兵力已经达到两万。
“为什么还是没能突破正面！”
董卓正在大发雷霆，己方骑兵在已经冒着箭雨冲入敌方步兵方阵，推进速度却是无比缓慢。
从前线撤回来的牛辅已经浑身是血，作为主将尚且如此，可见战况之激烈。
牛辅半跪在地，一脸沮丧道：“这支军队虽是步军，却是身披重甲，悍勇无比，我军一时难以攻破。”
董卓的佩剑已搭在了牛辅肩头，冰冷的剑锋距离脖颈仅有一寸，他沉声道：“借口，通通都是借口，一支步军再善战，也挡不住咱家的飞熊军。”
“咱家再给你一个时辰，如果你破不了，咱家就先砍了你。”
“喏！”
牛辅只能无奈领命。
李儒忽然抬起头，沉声道：“主公，不好！”
“何事？”董卓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带着对这个以往最信任的谋士也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我军三线作战，主力尽出，刘备麾下却有两个重要将领并未出现在战场上。”
“谁？”
“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
董卓闻言瞬间冷静下来了，双方在正面战场打得如此惨烈，刘备却迟迟不用最信任的心腹。
这样的结果，怎么看都不正常。
董卓看向一旁的亲卫，沉声道：“后方可曾发现敌军踪迹？”
“启禀主公，并未发现敌军。”
“再探。”
“喏。”
两人的心情俱是有些沉重，不仅仅是因为正面受挫，更是在担心刘备的杀招。
——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杀……”
张飞连同八百铁浮屠一直在等待，等西凉军主力完全陷入泥潭，再以逸待劳发出致命一击。
如今时机已到，在得到出击的指令后，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飞果断披甲上阵，率领铁浮屠向赵云所在的右翼杀去。
关羽则率领一万精骑紧紧跟在铁浮屠后面，当这把利刃撕裂敌军的防线，他所率领的骑兵则是把伤口撕开。
并州军的右翼便是西凉军的左翼，同时也是羌人骑兵方阵的所在。董卓担心羌人望风而逃，影响到己方士气，于是留着这支军队用于最后收尾。
李傕所部与赵云所部已经激战了将近一天，早已是人疲马乏。
赵云在收到军令后，果断下令撤军。李傕还未弄清缘由，便见这气势迫人的重甲铁骑迎面杀来。
如果是一开始遭遇，他们还能抵挡一二。但如今他这支兵马早已疲惫到了极致，面对这排山倒海的攻势，几乎是一击即溃。
疲惫，恐惧，以及强烈的压迫感下，李傕所部崩溃了。
张飞则是继续向前，杀向羌人所在的方阵。
羌人起初还有些兴奋，以为终于到了他们发挥的时刻，然而当两军开始短兵交接之后，羌人很快就被这刀枪不入的恐怖重骑杀得节节败退，交战时间不过半个时辰。
虽然有着数万人，但是因为前军崩溃，后面的人也跟着受到影响，纷纷亡命奔逃。
事实证明，羌人的战力还不如鲜卑人。
“怎么回事！”
徐荣正率领西凉军中的步兵军团督战，却见大批大批羌人狼狈逃回，嘴里念叨着魔鬼之类的话语。
他们非但没挡住铁浮屠，反而冲乱了徐荣的阵型。
徐荣起初还下令斩杀了几个逃兵，但是随着羌人全线崩溃，他已经无力制止颓势。
“混账！”
徐荣怒骂，然而还不等他重整阵型，张飞便率领铁浮屠杀到。
早已阵型大乱步兵方阵，面对这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几乎无力组织有效的限制。
即使是精通兵法的徐荣，也无力改变这一点。
不到半个时辰，徐荣的上万步军就被冲散，西凉军左翼完全被破。
徐荣满心绝望，正准备拔剑自刎，身旁却忽然出现一个文士。
“将军壮志未酬，你甘心吗？”
“不甘又能如何？”
“刘备求贤若渴，将军若是投他，必受重用。”
徐荣抬起头，只觉得这人有些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
“报……左翼李傕将军所部败退。”
“报……羌人所部败退。”
“报……徐荣所部败退。”
三场败报接踵而至，董卓和李儒瞬间愣住了，甚至怀疑这传令兵是敌军的细作，想要乱他军心。
直到前方传来骚乱，他们才恍然大悟，左翼真的被破了，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
董卓脸色狰狞，揪着传令兵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厉声道：“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败的？”
“属，属下不知。”那士兵被自家主公这副模样吓得心慌意乱，可他又哪里知道打败仗的原因？
盛怒之下的董卓一剑砍下，那士兵顿时梦断九泉。
李儒叹道：“主公，我们败了，撤军吧。”
董卓怒目而视。
这时候撤军等同于放弃筹谋已久的京师，而且刘备绝不会让他轻易离开，必然会全军追杀。
李儒坦然的面对他杀人般的眼神，继续道：“这时候撤军，至少不会全军覆没。”
董卓低着头，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狠狠将手中战剑放回鞘中。
“鸣金！”
随着撤退的鼓声响起，这场持续了整整一天的大战落下帷幕。
“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敌人比我们更累，谁能掌握函谷关，谁就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军师说得对，继续进军，违令者斩！”
第一百四十五章，函谷关下
并州军大获全胜，一路追杀至三十里外。
这一战西凉军伤亡过万，被俘近万人，再加上徐荣率领本部五千余人向刘备投诚，西凉军士气已是低迷到了极点。
而羌人在经此一败后，纷纷不辞而别，此消彼长之下，西凉军已经彻底失去了争夺京师的能力。
正当刘备觉察到三军疲惫之相，开始犹豫是否继续追击时，郭嘉开口了。
刘备瞬间明悟，董卓虽然被击败，但是如果让对方继续占据函谷关，那么西凉军就能随时威胁到他们。
反之，如果己方占据函谷关，就能将董卓锁在函谷关，并且随时可以出兵西凉，于是果断下令继续追击。
一天后，双方再次对峙于函谷关。
董卓显然也不想放弃函谷关，当即布下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双方再次开展攻防战。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句话正是用于形容函谷之险，多年前，秦国曾经在这里无数次击退关东六国的进攻。
刘备兵临关下后并未直接攻城，而是原地休整的同时，又派人大肆建造攻城器械，大有不破此关，誓不退兵的趋势。
董卓得知消息后满面愁容，询问道：“文优啊，你说咱们能守住函谷关吗？”
那一战输得太彻底，也击溃了他的信心，连最基本的判断也没有了。
李儒一脸疲惫，闻言却是肯定答道：“函谷乃关中天险，并州铁骑再是骁勇，也决计攻不破这座雄关。”
这场大败不仅击碎了董卓的雄心壮志，也沉重打击了他的自信，尤其是贾诩的倒戈，更是雪上加霜。
联想徐荣投诚一事，李儒很快猜到，这是贾诩在背后出力的结果，否则耿直的徐荣不会这么轻易倒戈。这可恶的贼子，竟是真的半点不顾君臣之情。
他早该想到的，这厮从未对主公归心，更无忠诚可言。
董卓听到李儒的话，心绪才平稳许多，又转头看向疲惫不堪的众将，郑重叮嘱道：“那郭奉孝狡诈得很，尔等务必守好城门，绝不能让敌军趁虚而入。”
“喏！”
“罪将叩见晋阳侯。”
“徐将军无需多礼，你能及时醒悟弃暗投明，吾又怎会治你之罪？”
并州军军营，中军大帐内，刘备正是接见降将徐荣与贾诩。虽然脸上极力维持平静，但他心中早已喜悦至极。
这二人俱是了不得的人才，一个是设计伏击，差点杀死曹操的大将。
另一个则是堪比郭嘉，荀或的谋主，人称毒士——贾诩。贾诩初期声名不显，但每次出手都是致命一击，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说起来两人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差点杀死曹操。如今二人尽在麾下，曹操还能活命吗？
徐荣感受到刘备的态度，心想贾诩果然没说错，这位刘使君礼贤下士，投他必然会被重用。
自身本是降将，对方却从未将他关押，这份心胸绝非董卓可比。
刘备又看向贾诩，故作疑惑道：“这位是？”
贾诩不卑不亢道：“在下贾诩，字文和，董卓麾下区区运粮校尉，听闻刘使君仁义，故而追随徐将军来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贾诩在董卓麾下时从不显山露水，特意请求李儒给他安排了一个运粮的闲职。
如今来了刘备手下，却也依旧不愿出头，刻意澹化存在感。在他看来，刘备总不至于盯着一个运粮官吧？
却不知，面前两位开着上帝之眼的气运之子早已将他看穿。
郭嘉笑道：“既是区区运粮官，又怎会与一位将军走到一起？”
徐荣沉默不语，虽然想不通贾诩为何要隐瞒，但两人早已约定好，一切由贾诩应付。
贾诩脸色平静：“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这……”
贾诩犹豫片刻，还是将事先想好的“意外”道出，这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
当初平定三辅之乱时，叛军意图劫粮，所幸徐荣及时带兵赶到，两人也因此相识，并时常走动。
郭嘉笑吟吟的看向徐荣：“是这样吗？”
后者虽然不擅长撒谎，但还是答道：“正是。”
郭嘉也没再纠缠，贾诩这个老油条早晚会被钓出来的，别忘了，刘皇叔可是重生的！
刘备也不急于一时，贾诩既然来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跑，日后再说。
他随即回到主位，目光环视众将，问：“函谷乃关中天险，易守难攻，诸位以为当如何攻破此关？”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一幕，身为文士的贾诩竟是跟着徐荣走到了武将行列，而且站在最末尾的位置。
他的身形本就不算好大，在一众高大的武将身后瞬间被挡住，好像巴不得人家看不到他。
刘备暗笑道：贾文和，你想隐藏，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开始思考，该如何揪出这老狐狸的尾巴，让其为我所用。
众将面对刘备的问题却是罕见的沉默了，函谷关是有名的险关，地势极其险峻，除了强攻似乎别无他法。
而且整个关隘只有一个进攻方向，极大限制了战术的运用，似乎除了强攻别无他法。
但是面对这样一座雄关，即使强行攻下，伤亡数字恐怕难以估量。
郭嘉忽然笑道：“主公勿虑，吾自有神兵天降，取函谷关如探囊取物。”
刘备故作诧异：“当真？”
其实两人早有计划，只是营中人多口杂，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也就越大，故而没有说出。
众将俱是有些好奇，郭嘉究竟有何计策，竟敢放下豪言壮语。
就连贾诩也被勾起了兴趣，心中反复考量郭嘉可能运用的方法。
除了强攻，便只剩一个办法。
里应外合。
难道他想策反董卓麾下之将？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牛辅……这几位大将都对董卓忠心耿耿，恐怕没那么容易倒戈。
贾诩刚抬起头，却见郭嘉也在看着他，急忙又低下头，生怕对方派他去充当内应。
其实这完全是多虑了，郭嘉可太知道这人的性格了，刘备若是派贾诩进城，这人会果断再次倒戈，并声称是徐荣裹挟他投降的。
这时刘备站起身：“全军就地休整两日，待攻城器械准备妥当即开始攻城。”
“喏！”
第一百四十六章，锦衣夜行
两天时光转瞬即逝，随着各类攻城器械到位，并州军在第三天清晨，对函谷关发起了勐烈的攻势。
作为降将，徐荣主动请缨担任主攻队伍，以表忠心。
刘备也没拒绝，如果不让徐荣如愿，对方反而会坐立不安，以为自己信不过他。
伴随着战鼓声的响起，厮杀再度开展。
西凉军虽然士气低迷，但据城而守还是能形成战力的，他们优异的箭术也得以发挥，给攻城大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当第一天的攻防战结束后，城关上下已是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不过显然是攻城一方伤亡更大，徐荣麾下降卒已经黄忠所部的伤亡接近三千。
这就是最惨烈的攻城战，堪比杀戮机器。
第二天，并州军再次发起勐烈的进攻，这一次他们甚至用上了攻城塔等大型器械。
然而随着李儒派出死士，攻城塔也随之被破坏，攻城再次失败。
深夜。
“主公，照这么攻下去，我部只怕是要拼光了。”
中军大帐内，张飞忍不住开口了。在敌军兵力充足情况下，想要强行攻破这座雄关，恐怕得留下几万人。
这样的话，即使攻下来也是得不偿失。
刘备也有些心疼，这些都是通过实战杀出来的百战精锐，用来攻城的确可惜。
不过好在这一战已经快要结束了。
“明日就不用再攻了，破城就在今夜。”
众将纷纷提起精神。
刘备的脸色变得肃然，一脸郑重的看着张飞。
“今夜，函谷关的大门会被打开，哪怕西凉军组成铜墙铁壁，你也要给我撞出个窟窿来。”
张飞虽然不知道自家兄长会以何种方式打开函谷关门，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哥只管放心，只要函谷关的城门被打开，我就让它永远关不上。”
“好！”
刘备又看向吕布：“奉先。”
“末将在。”
“铁浮屠杀进城后，你要迅速跟上，务必守住城门。”
“喏！”
“云长。”
“末将在。”
……
刘备不断发号施令，将各部大军都安排妥当，最后才看向郭嘉。
“奉孝，开始吧。”
郭嘉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中军大帐。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统领青龙离开军营。
——
微凉的晚风仿佛在诉说战场的悲凉，城关上，一个个西凉军将士疲惫的倚靠在城墙上休息，准备迎接新一天的血战。
董卓麾下大将李傕正寸步不离的坐镇城头，防备并州军夜袭。
就在这时，他忽然耳边一动，隐约听到了铁器敲击城墙的声音。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武将，他的耳力十分敏锐，急忙起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借着火光与澹澹月光，他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这是勾在城墙上的钩子，而钩子的尾部则绑着麻绳。
“敌袭，都给我起来！”
李傕奋力大喊，同时迅速上前解下钩索。
放眼望去，一个个身披黑甲的士兵正在顺着钩索往上爬，有的甚至已接近顶端。
四周将士闻言纷纷惊醒，正准备解开绳索，身旁的同袍忽然对他们挥动屠刀。
这并非个例，几乎存在于城头的各个位置，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梦初醒的西凉将士都蒙了。
而借着这个间隙，越来越多的陷阵营将士爬上城头，与西凉军战至一团。
除此之外，下方城门处也传来打斗声，喊杀声，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李傕在经过短时间错愕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又喊道：“有细作……”
殊不知，他这番话更加助长了混乱。
浓郁的夜色本就混沌不堪，大敌当前，己方又出现了大批细作，城头将士想去击退敌人，却又怕身旁的战友忽然举起屠刀。
一股无声的怀疑在蔓延，将士们已经很难凝聚在一起，而陷阵营将士仍在不断的攀上城墙。
就在这时，城门被缓缓推开。
原来某个锦衣卫细作当上了西凉军百夫长之职，这也许就是能力所致吧。
几年蛰伏，一朝迸发。
他不仅策反了麾下百人，还趁势夺下城门，如今正在拼死抵挡涌来的西凉军。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步伐，张飞率领铁浮屠冲在最前头，吕布带着大股骑兵紧随其后。
依旧是重骑与轻骑的配合，就像是刀尖与刀刃，前者穿透，后者撕裂。
终于，伴随着铁浮屠大股融入城内，宣告城门已彻底失守。
……
“何事惊慌？”
听到动静的董卓从睡梦中惊醒，他还没有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只是敌军趁夜突袭。
一名将官答道：“不好了主公，城门已失守，并州军杀进城了，诸位将军正在与敌军血战。”
怎么可能！
听到将官的回答，董卓一脸难以置信。
函谷关何其险峻，城门又几次加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攻破？
那将官又道：“军中有并州军细作，正是他们打开了城门。”
董卓的脸色顿时黑了，他与刘备交战才不到半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出现细作？
细作？
闻讯赶来的李儒也愣住了。
刘备难道早就预料到双方必有一战，所以提前安置了细作？
“主公，需得做好弃关的打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确又一次败了。
如果只是城楼失守，还能设法夺回。可若是城门失守，并州军会蜂拥而至，这种结果不亚于又一次正面决战。
他们打得过并州军吗？
那场大战早已证明一切，如果有胜算，他们也不至于被逼到函谷关来了。
董卓怒道：“放弃了函谷关，咱还能睡得安稳吗？”
李儒心下一叹，他又何尝愿意放弃这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如今木已成舟，继续坚持不过是徒劳罢了。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经此一役，刘备已是天下第一诸侯，其他诸侯不会坐视他继续壮大。”
董卓双拳紧握，咬牙道：“咱不甘啊！”
“不如化悲愤为斗志，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主公若是保存实力，刘备不会继续追杀。可若是我军实力不存，刘备恐怕会图谋更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刘皇叔！刘丞相！
凌晨时分，随着西凉军缓缓退出关隘，并州军彻底占据函谷关。
这一次刘备没有继续追击，他们的战线已经拉得够长了，如果陷在西凉之地，其他诸侯恐怕会蠢蠢欲动。
董卓大势已去，已经不足为虑，如今最重要的是消化已得战果。
刘备于是留下关羽及一万精锐镇守函谷关，自己则率领大军返回京师。
这一战就像是无言的开端，既是决定了天下第一诸侯的归属，也同时拉开了新时代的序幕。
毫无疑问，刘备入主洛阳的第一件事便是收编羽林军，将京师范围内的所有军力收入麾下。
凭借着大胜之势，整个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如果再加上西凉降卒，刘备控制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万之数，而且俱是大汉精锐。
天下第一诸侯，名副其实。
“晋阳侯救驾有功，臣表奏，请陛下立晋阳侯为相。”
刘备入主京师的第一个朝会上，太傅袁隗率先开口为他请功，也不知是发自真心实意，还是刻意在捧高刘备，欲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俗语说得好，站得高，摔得惨。
话音刚落，便见众多追随袁氏的大臣开口附和。
刘备故作惶恐：“臣才疏学浅，不敢窃居宰相之位，还望诸公莫要再提。”
其实早在入主长安的第一天，刘备便与郭嘉等人讨论过即将面对的形势。晋位是必然的历程，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被定义为乱臣贼子，被天下诸侯围攻。
这也是奉天子的弊端所在。
而优势在于，只要能守住一时，就能永远手握大义之名。
哪怕刘备没有更进一步，只要有心人推动，这些事同样会发生。
不过古人有三让，乃是为表谦逊，刘备也不例外。
太尉皇甫嵩说道：“晋阳侯先平黄巾之乱，后驱胡虏，如今又救幼帝于危难之间，于情于理都可尊丞相之位，望君切莫推辞。”
尚书卢植也道：“陛下年幼，正需晋阳侯扶持，君既为皇叔，自当义不容辞。”
刘备有些吃惊，自从得知他与宦官狼狈为奸后，这位恩师便将他拒之门外，今日竟主动为他进言，属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刘辩虽然中庸，却也看得出刘备晋位已是大势所趋，于是开口道：“众卿说得极是，皇叔功勋显着，可居丞相之职。”
“朕如今年纪尚幼，正是需要皇叔辅左之时，还望皇叔切莫推辞。”
不同于自己那位极有主见的弟弟，刘辩一向没什么大志向，反而觉得这位皇叔在身边格外安心。
刘备又是假意推脱了几句，便是接受了册封。
于是乎，除了晋阳侯之外，他头上又多了两个头衔，刘皇叔，刘丞相！
紧接着是对麾下众文武的封赏，除了关羽，张飞等人之外，最重要的当属并州牧的位置，竟是由声名不显的张辽担任。
百官不禁暗自揣摩，那位张辽究竟是何许人也！
——
“今日多谢老师为学生进言。”
朝会结束后，刘备与卢植同行出宫，前者随即表明了对老师的感激之情。虽然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不论卢植开不开口，刘备这个丞相之职都已是铁板钉钉之事。
卢植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个不怎么看重的学生，叹道：“老夫当初的确是错看了你。”
他看错的不止一件事。
他错估了这个学生的能力，若是回到当初，他绝不会相信这个平民出身的学生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成为一人之下的丞相，这也许就是时势造英雄吧！
还有，本以为这个学生为了晋身不惜与宦官狼狈为奸，却没想到整个宦官集团尽是其掌上玩物。
不仅将这些人利用得彻彻底底，还在物尽其用之后毫不犹豫的赶尽杀绝。原来这仁义之下，竟是一代枭雄的果决与狠辣。
至于这位学生未来的终点，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这终究是刘家人自己的事。
也许，他心里也存在着一丝骄傲。
刘备正色道：“老师从未看错学生，只是学生有幸得高人相助，方有今日之成就。”
从字面意思来看，他指的是自身有着郭嘉荀或，关羽张飞等一众文武鼎力相助。
然而后面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有幸得苍天卷顾，获重来一世的机会，今生方能迅速崛起。若是以前世论，他真正有所成还得在二十余年颠沛流离之后。
不过卢植显然无法领会他的内心想法。
“你能有今日，的确不乏一众贤才协助。不过你也无需妄自菲薄，这些人会心甘情愿辅左你，也是被你的才智所折服。”
又走了几步，刘备忽然道：“学生欲往军营一行，老师不如同往？”
“善！”
卢植本身也是统兵之人，正想看看战无不胜的并州军。
——
刘备收编羽林军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这支军队打乱编制重组，分别由麾下众将执掌。
今日的校场格外的热闹，原因在于郭奉孝发起的一项运动。
名曰……蹴鞠。
这正是后世饱受追捧的一大盛事，如今却仍处于萌芽阶段，而郭嘉便是制定了详细的规则，除了有心圆梦之外，也想看看吕布，张飞，赵云这些人踢蹴鞠的景象。
然而，现实往往会破坏美好想象。
这些人都是勇冠三军的勐将，可是对蹴鞠这项运动却是一窍不通，再加上军旅之人脾气暴躁，短短一上午便已经爆发了十几次冲突。
尤其是吕布和张飞这两个前世冤家，正是这一次次冲突的导火索。
所幸郭嘉这个军师还有些威望，毫不犹豫的送了二人红牌，这项运动才得以继续。
“军师这是作甚？”
刘备见到校场内的景象，不禁有些诧异。
一群将军正追着一个球玩耍，郭嘉这个军师则是步步紧跟，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笛子的东西。
张飞见到兄长驾临，起身答道：“大哥，此乃蹴鞠，军师声称要振兴我大汉，不使胡虏小觑。”
刘备哑然失笑，大汉有被小觑的地方吗？
作为当代汉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他显然无法理解这种难言的痛。
“翼德，奉先，你二人为何不上场？”
第一百四十八章，赵子龙倒挂金钩
刘备的这个问题恰到好处，让二人无言以对。
总不能说，他们是因为屡次违反规则，挑起矛盾而被踢出场了吧？
二人唯唯诺诺不知如何答话。
刘备一看顿时猜出大概，没好气道：“定是你二人屡次破坏规矩，才被军师赶出场，是也不是？”
几乎洛阳城内的将军都在场内，唯独这二人在场外看戏，缘由已经无需猜测。
“禀主公，非末将破坏规矩，而是这黑厮屡次动武，末将忍无可忍才还击。”吕布先下手为强，把一切都推到张飞身上。
毕竟谁人不知张三将军脾气暴躁，这话极具可信度。
事实也的确没冤枉张飞，这厮抢不到球就玩赖，吕布也是被他惹火了。
不过张飞自然也不会心甘情愿背锅，毕竟两个人都被罚下场了。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我一人之过，你又为何也被军师罚下场？”
“你……”
吕布无言以对。
张飞挑衅在先没错，可他却是先动手的人。不知为何，他一看到这张得瑟的脸就有些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刘备见状暗自摇头，难怪这二人会被奉孝踢下场，有他们两个在，此事定然无法办成。
就在这时，校场内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却是赵云与黄忠强强联合，冲破了典韦与高顺构筑的铜墙铁壁，成功踢进第一球。
“妙啊！青龙队的赵云和黄忠声东击西，打了白虎队一个措手不及。”
简雍作为这场蹴鞠运动的解说，正在声情并茂的解说两队比赛。他嘴边放着一个奇怪的物件，能使话音扩散许多倍。
青龙队正是以赵云黄忠为首，取子龙二字之一。
白虎队则是因为典韦得名，源于这人屠虎无数。
刘备见此情形不禁有些担忧，他麾下这些人不会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吧？
卢植抚须笑道：“虽然与老夫所知蹴鞠有所不同，却也不失为一件趣事，既能在军营中找些乐子，也能训练将士们协同作战的默契。”
“奉孝的心思一向与众不同。”
“不过……为何会说出“不使胡虏小觑”之言？”
卢植突如其来的问题顿时把刘备难住了。
是啊，大汉与胡人比过蹴鞠吗？
即使比过，也不该被小觑，需知一汉可当五胡！
这时校场内又一次传来欢呼声，紧接着是简雍康慨激昂的演说。
“典韦将军势不可挡，竟是连过侯成，宋宪二人，最后一箭穿心为白虎队夺取一分，妙极妙极，如今两队打平。”
有的人天生就是演说家，简雍的天赋从来就不仅仅只在辩论，那声情并茂的描述亦是引人入胜。
蹴鞠这项运动其实并非今日才开始，早在刚进入京师的第一天，郭嘉便已经开始向众将普及。
而随着两队比赛的开展，众人配合得愈发纯属，已经开始懂得运用战术了。
郭嘉之所以会提出这项运动，一来是为了给军营枯燥乏味的日子增添一些乐趣。
另一个目的则是圆自己的梦，前世有太多的意难平。
反正这时代已经存在这项运动，他只是负责完善规则，并大举推行。
随着漏斗内的沙子一点点流下，这场比赛已经接近尾声，双方眼看就要打成平手。
就在这时，赵云忽然发力，整个人仿佛与脚下球融为一体，一路连过几人，随即将球踢到空中。
万众瞩目下，他整个人向后翻身，将球踢进网内。
绝杀！
现场在经历短暂的错愕后，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呼声。
典韦和高顺对视一眼，俱是有些无言。
原来蹴鞠还能这么踢，学会了。
赵云的武艺本就以灵巧见长，在这项运动有着天然的优势，尤其是那精准的腿功，仿佛已经把球当成长枪使。
吁！
郭嘉吹响竹笛，宣告这场比赛到此结束。
“青龙队，胜！”
心中则是感慨，多年后的大汉蹴鞠要是有赵云这水准，还会被弹丸小国压制吗？
“子龙兄弟，干得漂亮！”张飞欢欣雀跃地冲向队友，好似这绝杀一球是他踢出来的，却忘了他只是个观众。
吕布则是有些郁闷，他若是在场内，绝不会给赵云这个机会，下次绝不能被这黑厮激怒，一定！
“主公。”郭嘉此时也发现了刘备师徒到场，于是朝着二人迎面走来。
刘备笑道：“奉孝倒是有闲情逸致，你是如何想出这玩法的？”
郭嘉早已想好对策，不假思索就答道：“实不相瞒，此乃老仙所传。”
又是老仙！
刘备闻言一怔，这位老仙究竟还懂多少？
郭嘉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老仙曾经说过，当今世上的蹴鞠万一十不存一，古籍记在，殷商时期的蹴鞠玩法变化多端，妙不可言。”
他故意把时期推到千年之前，让一切无从考究。
“可是传闻中的南华仙人？”卢植听到二人的对话，于是忍不住加入话题。
“正是，老仙学究天人，知晓众多隐秘，在下也只是初窥门径罢了。”
郭嘉从未见过卢植，但刘备既然带他来军营，想必是自己去。
卢植微微点头，显然颇为认可这个说法。
刘备随即为二人介绍。
“这位乃是备之恩师卢尚书，老师，这位是学生帐下的谋士，颍川郭奉孝。”
卢植饶有兴趣道：“狡诈如狐的郭奉孝？”
刘备闻言不禁露出笑意，他这位谋主看来已经名扬天下。
郭嘉正色道：“此乃世人误解。”
卢植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南华仙人本是隐士高人，但他有一个学生，玄德不可不察。”
郭嘉与刘备对视一眼，俱是心领神会。
卢植这是在提醒他们，不要忘记黄巾之乱的罪魁祸首，南华老仙作为大贤良师张角的老师，同样难辞其咎。
以刘备如今的身份，若是跟这个人扯上关系，恐怕会影响他的名声。
刘备闻言恭敬道：“学生明白。”
卢植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毕竟他这个学生的地位已在他之上。
然而几人不知道的人，他们挂在嘴边的老仙，此时已身在洛阳城内。
第一百四十九章，老仙驾到
“前辈当真是南华真人？”
“然也！”
“太平要术可是真人所创？”
“然也！”
“真人可识得郭奉孝？”
丞相府，湖边小亭。
刘备正与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青衣老者相对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应茶具。
这是一场意外，却又是刻意为之的相遇，老者赫然是被郭嘉扯虎皮的南华真人，世人称其为南华老仙。
南华老仙听到这最后一个问题，心道：看来这就是老仙这几日右眼直跳的缘由了，竟是因为那郭奉孝而起么？
这小子是否做了甚影响老仙之事？
一个张角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如今又来一个郭嘉，还让不让人修仙了？
南华老仙心绪飞转，嘴上应付道：“许久未见，也不知昔日故人当今如何了。”
他的阅历何其丰富，在没有得知事情经过之前，绝不会轻易给出肯定的答桉。这话可进可退，视情而定。
刘备却认为这是默认了，当即站起身，由衷拱手一礼。
“真人给奉孝留下诸多手段，令晚辈受益匪浅，晚辈感激不尽。如今难得相见，真人定要多留几日，让晚辈一尽地主之谊。”
铁浮屠，美酒敛财……还有最近的蹴鞠。
俱是帮了他大忙，尤其是铁浮屠，乃是击败鲜卑人，西凉军的杀器。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老仙功不可没。
？？？
南华老仙一头雾水。
他何时留下了手段？
莫不是又像张角那般，打着老仙的名号行谋逆之事，损人气运。
不过从这位新晋丞相的反应来看，倒像是老仙帮了他大忙。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借用老仙名号的人乃是郭嘉，郭奉孝，此子究竟意欲何为？
南华老仙迅速权衡利弊，随即笑道：“随手涂鸦之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是功劳则当仁不让的领取，若是罪名，那就撇得干干净净，死道友不死贫道。
刘备心中暗叹，不愧是世外高人，铁浮屠乃是骑军之王，在他看来却是随手涂鸦之事。
不过想到自家老师的叮嘱，他又继续道：“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真人莫怪。”
“但说无妨。”
南华老仙有些受宠若惊，面前可是当今天下第一诸侯，又是大汉丞相，竟对他如此礼待。
“黄巾之乱乃是张角发起，晚辈虽然相信这并非真人发起，但还是希望真人不要在世人面前表露身份，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贫道明白。”
南华老仙正是为此事而来，闻言毫不犹豫便应承下来。
他正是冥冥中有所感应，得知除了张角之外，竟还有一人盗用他老仙的名头。为免再次气运受损，这才从深山中走出，赶来京师一探究竟。
不过如今看来，郭奉孝并非如张角那般做折损老仙气运之事，反而暗中给他添了许多功劳。
这是为何？
纵使南华老仙活了几百岁，却也猜不透这人的心思，哪有把功劳往他人身上推的？
他见惯了世间英雄豪杰，这种事还是头一遭。
刘备忽然露出扭捏之态：“不知老仙可还有其他手段？”
南华老仙闻言一头雾水。
刘备脸色一肃，正色道：“晚辈知道老仙学究天人，一身才能旷古烁今，为大汉计，恳求老仙鼎力相助。”
他之所以会这么轻易相信老仙，是因为自身本就是重活一世，对于这类神鬼之事早已深信不疑。
南华老仙：老仙真的只是活得长一些，不会撒豆成兵，更不能呼风唤雨。
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人分明是要他帮忙一统天下，可他只是个炼气士啊！
你要是问养生之道，老仙还能帮忙解惑，可若是一统天下……老仙做不到啊！
当然，他不会在这时候否认自己的能力，否则不但那郭奉孝的谎言会被揭破，自身说不定也会被视为恼羞成怒的刘丞相乱剑砍死。
老仙沉思片刻，心中很快有了应对之策，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老仙毕竟非世俗之人，不可干涉世俗之事。”
刘备起初还有些疑惑，随即又恍然大悟。
难怪老仙要把本领传授给奉孝，原来是他被世俗规则所限，又不忍看大汉久经战火，这才假手于人。
真，谪仙也！
一时间，南华老仙在刘丞相心中的地位不断抬高。
便在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
“启禀丞相，军师到了。”
“快快有请。”
片刻后，郭嘉渡步走来，清澈的目光与那浑浊的眼神在半空中相触。
这一对视彷若跨越了千年……
“你……”
“痴儿。”
南华老仙缓缓上前，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年轻人的后脑勺，眼中透着满满的欣慰。
“你果然没让老仙失望，将老仙所传授之手段物尽其用，老仙果然没看错人。”
看似师徒重逢的温馨景象，却饱含了老仙浓厚的暗示，该说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物，入戏只在刹那之间，堪称无缝链接。
郭嘉也同样是只小狐狸，很快领会话中真意。
世上竟真有南华老仙这个人！
他为何而来？
目的是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
当务之急，是要自圆其说。
郭嘉挤出一丝泪花，彷若喜极而泣。
“学生苦盼多年，今日总算再见老师，此生无憾矣！”
“痴儿，当年便说了不以世俗之称，你怎地又忘了？称贫道老仙！”
“老仙！”
至于这初次见面的糟老头子还摸着他的后脑勺，占尽前辈便宜这件事，郭嘉已经不在乎了。
显而易见，对方已经知道了一切，而且并未向刘备揭穿他。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两人的默契配合，无缝连接让刘备更加深信不疑。
刘备笑道：“老仙难得入世，奉孝可得留老仙多住几日。”
郭嘉闻言犹豫片刻：“只是老仙志在逍遥天下，寻仙问道，恐怕不愿沾染世俗之气。”
他巴不得这糟老头子赶紧走人，以免节外生枝，又怎会主动留他？
“无妨，贫道这些年也走累了，便在此地静修几载也无妨。东方朔那小子说得没错，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我辈心存天道，何处不可修行？”
第一百五十章，黄帝秘辛
如果能选择白吃白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又愿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风餐露宿？
正所谓盛情难却，既然刘丞相这么客气，他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
正好，他心中还存在着许多疑惑。
南华老仙似笑非笑的看向郭嘉。
后者有些无言，你就真的不怕事情败露，人头落地吗？
刘备则又是被老仙的话所震惊，南华老仙竟是与东方朔同辈之人么？
……
又是寒暄了几句后，郭嘉将南华老仙领回了自家府邸。
南华老仙显然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家府邸，沿途对一众花草树木的布局指指点点，颇有几分鄙夷之意，好似在嫌弃某人不懂庭园布置。
走在前面的郭嘉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南华老仙。
后者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响。
“老仙当真不怕？”
“贫道有何惧之？”
“一旦事情败露，主公念在我的功劳，最多只是责罚一番，老仙却可能因此梦断九泉。您老活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郭嘉有些无语，这人看着仙风道骨，怎么行事作风却像个江湖骗子？
南华老仙抚须笑道：“难得你小子还能惦记着为师，不过徒儿勿忧，为师能活这么久，自然有着保命手段。”
郭嘉面无表情，两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师徒不过杜撰，这老家伙分明是在暗示他，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说吧，想要几钱？”
在郭嘉看来，这老不羞的分明是想要封口费，坐地起价呢！
“呵~”
南华老仙轻笑道：“贫道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在乎金银这等俗物，如今便是大汉国库也不及吾之家资！”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此事不便宣之于口，不过贫道绝无恶意，除了帮你圆谎之外，贫道还能助你逆天改命。”
“哦？”
“你步伐虚浮，此乃外强中干之兆，却又是好色如命之天性，想不想知道黄帝御女三千之秘？”
郭嘉沉默许久。
“老仙，快快有请。”
两人来到后院处的湖边小亭。
郭嘉由衷一拜。
“请老仙快快传我修仙之法，徒儿定会感激不尽，并设法为老仙广建长生祠。”
郭嘉认为就连穿越，重生这种事都出现了，修仙也就不稀奇了。如果能修仙，谁还玩争霸游戏啊！
天不生我郭奉孝，剑道万古如长夜。
试问天上仙人，谁敢来此人间？
郭嘉想到此处，心中不由豪气丛生。
如果能一剑解决问题，谁还用谋略啊？需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南华老仙赏了个板栗。
“贫道何时说要教你修仙了？”
“难道不是？”
“非也，不过是些炼药手段罢了，不过增强五脏六腑与气血却是不在话下。”
南华老仙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郭嘉，在他看来，对于一个好色如命的人来说，金枪不倒简直是无价之宝。
却不料郭某人却是瞬间翻脸。
“老头，请。”
炼药？
分明是想骗郭某人吃水银，果然是江湖神棍。
“你不信？”
“不信！”
“哼，且给老仙一日光景，届时让你求着老仙赠药。”
“郭某人宁死也不会吃这害人之药！
然而几天后，当老仙的神药出炉，某个犯人被拿来试药之后，郭某人眼睛都直了。
——
刘备在京师之地掀起狂风暴雨，强势击败董卓与西凉军，一跃为天下第一诸侯。
而远在陈留的曹操也没闲着，招兵买马的同时，也在策划着入主兖州。
经过与麾下谋士荀攸，戏忠的筹谋，他最终定下计策。
祸水东引，反客为主。
戏忠一面设法将滞留在青州一地的波才，管亥统领的青州黄巾引到兖州。兖州刺史刘岱闻讯率军迎战黄巾，不敌被杀，兖州震动。
鲍信，张邈等人随即迎曹操为兖州牧，与其合兵再战黄巾。
曹操的谋士荀攸与戏忠联手，用了一招诱敌深入，伏杀了黄巾主将波才，三十万黄巾俱降。
曹操从中挑选出数万青壮编制成军，号称青州军，至此他也成了一州之主，拥兵五万。
他又派人向朝廷上表，实则自封兖州牧。以如今的天下局势，任谁都能看出大汉朝廷威望不比当年，这也是天下诸侯日渐坐大的原因。
此情此景，却又像极了周天子与春秋战国。
府衙内，众将正为自家主公成为一州之主而欣喜不已，作为主角的曹操却是脸色沉着。
戏忠见状不由询问道：“主公可是心中不快？”
曹操略作沉思，随即叹息。
“当今天子被奸臣挟持，吾又如何笑得出来？”
争霸的过程需要大义，曹操也不例外。
哪怕刘备有着先帝遗旨，也不影响曹操将他归结为乱臣贼子。因为他很明白，两人注定是水火不容。
这一世他想争！
刘备也容不下他，前世两人斗了一辈子，今生很难一笑泯恩仇，何况曹操也不愿俯首称臣。
唯一不甘的是，刘备已经走在了他前面，坐拥两州之地，以及天下最善战的两支精锐，并州军和羽林军。
前者铁骑无双，所向披靡；后者装备精良，纪律严明。
这些都不是他刚刚收编的青州军能比的，而且前世他入主兖州之时，刘备也不过是区区的平原令。
这强烈的反差让曹操十分不快，总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攻守易位了。前世是他压着刘备打，今生很可能会被撵着跑。
绝不能放任大耳贼坐大！
众人当然明白曹操口中的“奸臣”是谁，正是当今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戏忠正有与郭嘉一较高下之意，而且刘备如今的确太强大了，不能放任自流。
“主公说得极是，刘备深受皇恩，却趁天子年幼独霸朝纲，主公身为汉臣，绝不可坐视不理。”
“志才可有计策教我？”
“号召天下英雄，共讨奸佞刘备。”
“善！”
曹操露出笑容，他知道刘备已经走在了前面，如果不加以限制，等到对方的羽翼彻底丰满，他必败无疑。
就像是曾经的秦国，一朝东出，横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