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往事 第5章
门口,岳夜鸣正在外面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探视。
之前如熙昏迷的时候,他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房里进寸步不离,直到夜里才会回房休息,现如今如熙醒来,他除了在一开始进去了一会儿就被幽伯赶出来之后,现在反倒不敢再踏进那个门了。
孤独的时间久了,他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面对这唯一的至亲,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岳夜鸣,你不进去看她吗?昨天你还那么紧张她。”
岳夜鸣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内室的窗户,眉宇间的忧郁浓得化不开,踌躇半天,还是放弃。
七长公主站在原地没动,痴痴的看着岳夜鸣,那男子已经不是那天见面时的面孔,他已经摘去了脸上的面具,此时展露出来的是他本来面目,一个有着忧郁气质的英俊小生,正是那个背着一张通缉令让全国的捕快上山下海的追捕、还劳动十三王爷全国奔波的浪子“忧郁剑客”岳夜鸣。
所以也难怪当他听闻如熙苏醒第一时间跑到病舍去看望的时候,如熙并没有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在她迷路时带她回了客栈、又在仁济寺遇到过的那个白衣公子。
现在他再进去,叫他如何向如熙介绍自己?直言自己是他舅舅?欧阳宛秋是他姐姐?欧阳海是她外公?那不得吓死她?
或者说就以岳夜鸣的身份向她介绍?那不就是不打自招自己就是那个通缉犯?那如熙就此与他保持距离、再不理他了可怎么办?
七长公主心里也百般纠结,不知道这个岳夜鸣与如熙是何关系,为什么见到如熙受伤会如此紧张,而从如熙的反应来看,他们俩又不像是认识。
七长公主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要炸了。想回房去静静,又舍不得离开,真是叫人矛盾又为难死了。
岳夜鸣在门口又徘徊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离开了,直到已经见不到那个背影了。七长公主也才返回自己的闺楼。“七小姐。”房门口已经有个四十岁上下长相极度平凡的中年男子等候在那里。
“戴叔,你来了,里面坐。”
那个被唤作戴叔地中年男人推开房门,先请了七长公主进去,自己才随后进入。
七长公主的房间是个二层小楼。楼下是客厅和书房,楼上才是闺房,七长公主进了门之后直接右拐在书房坐下,戴叔在桌前站定,一副公事的模样。
小翠送上茶水后,退到大门外守候。
“戴叔,有什么消息就说吧。”
“属下这几日翻找过所有地情报,在情报看来,岳夜鸣与温如熙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很难说他们俩人之间什么时候遇见过。”
“岳夜鸣肯定不是用他的本来面目与如熙见地面,因为刚才如熙清醒的时候,她没有认出岳夜鸣。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可要说她是刚刚苏醒脑子还不清醒的话也不对.*小说网更新最快.她认出了我和小翠。”
“温如熙在家时是个小姐。她每日的生活都很有规律,在她入宫之前她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家乡半步。进了宫也是在宫里生活,没有什么机会认识陌生人,可看岳夜鸣地反应,显然他对温如熙有着某种感情。”
“如熙唯一有可能认识陌生人的情况就是在皇上将她赐给十三之后,十三带着她到处走,也许就在什么时候两人有了交集,可岳夜鸣身上背着通缉令,使得他不能以本来面目行走江湖,但是……”
七长公主蹙眉,这就是让人搞不清楚的地方,就算如熙与岳夜鸣有过接触,也不足以让岳夜鸣对如熙产生什么感情,那他又如何会如此在乎如熙?
“小姐,如果我们确实想知道什么的话,恐怕只能问岳夜鸣了,谜面和谜底都在他的身上。”
“那也要他肯说才行,他若不想说,没人能让他开口,要是逼急了他……我不想与他对立,你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是,属下告退。”
幽伯不是一般人,只要是混江湖的没有不知道孔优这个名字,否则他在听到孔优这个名字时不会改变主意,只是孔优给人治病是要看他心情和缘分,但近几年的确是少听到有谁又被孔优妙手回春从阎王殿揪回来,他仿佛是凭空消失一般,没人再见到过他。
那毒医圣手的称号已经很梅的指明了幽伯地技术特点,他由毒入医,技术极其高超,他制作的药在江湖中一向是抢手货,有些极品甚至千金难求,如熙由他医治,不得不说,让他心里的大石头都稍稍落了一点。
真是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屑于任何人情世故地孔优竟然更名“幽伯”在清州的一家客栈里做掌柜,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那客栈地房间够不够那些急切求医地患者入住。
那么这个所谓的七小姐就是那客栈地幕后老板了,真是意外啊,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手腕能够将孔优招到麾下。
不过也好,孔优在,如熙才有可能不落下病根,这要换了别的大夫,就不一定有那个水平了,这也算是如熙的幸运吧。
等她伤好了一定要带她走,不能再把她单独留下,她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王爷的贴身婢女又如何。主子不高兴的话,一样没好日子过。
不敢再踏进如熙病舍的岳夜鸣坐在自己地房间里思考着未来的生活,他现在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再也不是浪迹江湖的浪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地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他现在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也许日后他会给如熙安排一门好亲事,他认识一些品行不错的世家子弟,他这几年地江湖也不是白混的。
等如熙伤好之后就带她离开吧,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如熙认得那个叫做七小姐的女人,她之前又是那个王爷的婢女,那么很显然那个王爷和这个七小姐也肯定相识,万一这七小姐将如熙在这里的消息通知那个王爷地话……
岳夜鸣抬起双手,将脸蒙在手掌中,片刻之后冲出了房间去找幽伯,他要确认如熙的伤势,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行走。岳夜鸣去找幽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七长公主耳里,七长公主无力的趴在桌上呻吟。大家都是聪盟,她当然知道岳夜鸣此举意味着什么,他想带如熙离开。
那怎么可能。如熙是皇上的师侄女,这次意外已经让皇上震怒。要是让皇上知道如熙被个通缉犯给带走了。那皇上不得拧了她的脑袋?
要不要把如熙在这里的消息告诉皇上呢?
想到此,七长公主冷冷的打了个寒战。
还是不要的好。这时候传消息过去,会让皇上想歪地,谁叫她当初发现如熙的时候没有立刻掉头送回宫去,而是带到清州。
可那时她又不知道如熙的伤是怎么来地,再说了,如熙伤成那样,也不能怪她恶意的怀疑是来自于上位者地恶行,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应该地。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并不主要是为了报复十三的,她是在看到岳夜鸣突然地现身和他对如熙的反应之后才决定不要刺激岳夜鸣而用孔优做饵把人带回清州的,如果她当时说要送回宫,那岳夜鸣肯定会当场杀了所有人然后自己带着如熙离开。
可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才开始考虑要不要给皇上传信的事,想到皇上那张脸,七长公主实在没那胆子提笔。
要不给十三写信?让十三在中间转圜一下?有他在中间替她挡着,她就不会被皇上的怒火给烧得一点渣都不剩了,大不了事后拿夜莺做谢礼就是了,本来也是要让京城把那江紫怜押解过来的,就在信的末尾提一句吧。
“小翠,笔墨伺候。“是,小姐。”
小翠研好墨,七长公主构思了一下措词,谨慎的写下一封短信,然后在信的末尾提了一句如熙的近况,然后收笔装入信封。
“发掉。”
“小姐,真的要通知京城?那岳夜鸣怎么办?”
“我就是要赌他是想要个健康的如熙,还是想不顾如熙的身体要强行带她走。他那么重视如熙,肯定不会愿意看到如熙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他就算知道了,也只有妥协的份。”七长公主笑得很奸诈。
“可是小姐,您怎么办呢?”
七长公主脸上的笑容立即冻结,双肩一垮,神情哀怨:“我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反正他都不记得我了。”
“要不奴婢去试探一下吧。“你去有什么用,都几年前的事了,几个小毛贼而已,他哪还会记在心上,也就只有我这样的笨蛋才会念念不忘。”
“小姐。”小翠也蹙眉,跟了小姐多年,她不是不知道小姐的心思,可也正是因为知道小姐的心思,所以才会如此为难。
“算了,你去看看如熙吧,她刚醒,身边正要人照应。”“是。”如熙身边早已安排了人照顾,七长公主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小翠离开,小翠拿着信安静的离开。
岳夜鸣在幽伯那里没得到什么好消息,让他想把如熙带走的想法落了空,如熙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下床,她的下肢伤的厉害,伤害她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让她的小腿骨受到多处伤害,尤其是两腿的踝关节伤得最重,日后能不能完全长好恢复正常的行走能力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身上其他的伤就更不要提了,完完全全就是被人凌虐所致。
岳夜鸣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里却是怒火中烧,一个丫头而已,不喜欢就算了,犯得着下此狠手吗?
现在他还认为是十三王爷造成如熙这般惨状,平时的冷静灵活的头脑此刻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根本没有想到其中的诸多破绽,其中一点就是倘若真的是王爷容不下如熙,他哪里需要将她虐待一番再扔掉,皇家中人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声无息,根本不会有让人找到的可能,何况还是处理一个皇上御赐的丫头,那更加是不会留下半点痕迹的。
岳夜鸣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他钻进了一个牛角尖当中出不来,对皇家的恶感又上升了几分,更加坚定了他要带走如熙的决
当初十三王爷发给七长公主的信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到了目的地,七长公主给十三王爷的这封信也是走特殊渠道只用了两天半即送抵王爷的手中。
始终没有如熙下落的王爷已经变得犹如一头赤着眼的斗牛,皇上给他的压力如大山一般的压在他的头上,人是在他手上丢的,他得负责把人找回来,每次进宫去看到自己皇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自己都浑身上下直冒寒气。
胸中一股闷气哽在胸口堵在心里咽不下又吐不出,也难怪王爷天天顶着一张像是便秘一般的脸在王府出没。
王府的气氛在这半个月里紧张到了顶点,下人们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深怕有一丁点的不慎,就点爆了逸王府这个炸药桶。
当王爷看罢信后,胸中闷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一泻千里。
“谢天谢地,她还活着,被七姐救了,郎孜,如熙被七姐救了。”十三王爷坐在书房,拿信的手在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七小姐救走如熙?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们?”郎孜永远都是泼人冷水的,“当初她就应该及时的将如熙送还我们,而不是带到清州去。”
十三王爷“咻”的抬起头,眼里光芒闪烁,手里不自觉的攥紧,将那封信给捏成了一个纸团,“这个女人,居然耍我们。”
“王爷,现在不是追究七小姐是否故意的时候,还是先进宫去告诉皇上一声吧,他这几日也过得不安呢。”
“备马,更衣。”王爷“砰”的一拍桌子,起身离开书房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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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6章
大齐的帝王放下那封七长公主写给十三王爷的信,按了按额角,因为担忧如熙的生死而提了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还真是巧,竟然让她给捡到了,也是如熙命不该绝。”十三王爷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好大的胆子,现在才传来讯息。”不怪七长公主害怕,皇上的确是想歪了。“有消息总比没消息的好,既然还活着,那咱们也可以放心了,接下来怎么办?”
“不动声色,让这件事自然沉寂下去,就让他们都以为这丫头找不回来了罢。如熙伤成那样也需要时间养伤,不宜将她再接回京,留她在清州也好,那里气候宜人,是个养病的地方。”
“可是七姐……”王爷还是如熙在清州呆的时间长了,七长公主把她奇奇怪怪的想法悉数传达给了如熙,又教出第二个七长公主可怎么是好。
“安全第
皇上一句话就让王爷妥协了,安全第一,现在谁都知道王爷的御赐婢女不见了至今没有找回来,谁会想到那个婢女现在正在大齐有名的“扫把星”公主的保护下安然的养伤呢。
“那那个江紫怜?”
“你安排人送去。”
“好,我这就去办。”说罢,王爷转身就欲离开。
“慢着。”
“皇兄还有何事?”
“听说你又整夜的睡不着了?”
“是啊,本来已经可以安稳睡上一刻的。”王爷耸耸肩,如熙这一丢,他也惨了。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孔优对你的病也没有好主意吗?”
“孔优他说我肾虚。要我禁欲!”王爷突然咬牙切齿做指天咒地状,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他要是真地肾虚。他还能成天的眠花宿柳?
“御医从以前就说过你要调理肾气,不要过度放纵。那些毒药对你的身体造成无法挽回地伤害,失眠就是肾脏受损的表征之一,你还是多注意一些地好。”皇上的言下之意也是让王爷收敛一点。
“可是如熙的按摩让我又重新睡着了。”
“但你目前入睡的最长时间只有一刻,也就是普通人一个午睡的时间罢了,她地技术再好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反正现在没事,还是让御医再给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吧,不能再这样了。”
“反正也没法治本,要能治多少年前就治好了,何必现在再多此一举。”
“十三!”皇上气恼自己弟弟这自暴自弃的话,脸色一沉。“那些地方你也不要再去了,惹出这样的事也与你自己有关,回去好好反省,要是再让朕听到有人报告说你出入那些场所。就不要怪朕不讲兄弟情面。”
“是是是,皇兄,我回去反省。皇兄就不要再操心了,我先走了。”不想再和皇上讨论这个问题。十三王爷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出了宫。王爷打发郎孜去府尹大牢把江紫怜秘密提出来送到清州去,他则自行骑马回府。
知晓了如熙的下落.K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王爷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眉眼间的杀气也消了很多,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可是在临近王府的时候,王爷还是板起了脸。不能让外人知道如熙已经没事的事,所以他还是要继续保持着他慑人的气势,继续提高王府地压力极限。
唉,做上位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回了逍遥居,更了衣,洗了脸,捧着茶,王爷站在院子里欣赏着刚刚萌芽的春意,郎孜回来交差,江紫怜已经成功交接,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青州。
“郎孜,不如我们也去青州吧。”
“王爷,青州一年一度地花魁大赛没这么早举行。”
“笨,当然是去看如熙。”王爷瞪了郎孜一眼,怀疑郎孜是故意的,“皇上虽然没问起,但他肯定想知道如熙地现况,七姐在信里又没说,再去信问不如咱们走一趟。”“看过之后就去找岳夜鸣地线索吗?”
“不急,这家伙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了,天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也许我们运气好,他会在今年的花魁大赛上露面呢?”刚刚皇上还教训他离那些地方远点地,敢情王爷根本没听进耳朵里
“王爷,对于一个顶级的赏金猎人来说,除了任务,其他的对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美酒佳人,都只是消遣,没有条件去享受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过于执着,他们都是心智无比坚定的一群人。”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有**就一定要发泄,天下美人聚清州,他要不来,他就不是男人。”王爷已经有点强词夺理了。
郎孜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跟,离自己的雇主远点。“王爷打算何时起程?”
“江紫怜什么时候走?”
“恐怕今天就会被送走,贰号做事,王爷只管放
“嗯,别让她死路上,七姐要活的。还有,从江府搜出来的那一堆玩意儿别忘了也要一并送去。”
“是,属下已经交待过了。”
“那咱们也尽早出发吧,我很想知道七姐要怎么处置那个女人呢。”
“江紫怜身为原尚书小姐,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七小姐犹以摧残人为乐,江紫怜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还用你说,我就是要看看她会惨到什么地步,哼,敢动如熙,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也就是如熙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倘若她只是一个普通丫头,会有谁去管她的死活。”郎孜似是在感慨。
“谁说的?本王府里的丫头是谁都可以动地吗?打狗还看炙呢。”
但不会让皇上和七小姐都跟着一起操心。
郎孜在心里嘀咕一句,退下去安排出发的事宜。
王爷背对着郎孜的背影捧着茶杯继续想心事。其实他心里同郎孜所讲一样,也很明白。倘若只是普通地一个御赐婢女发生这样的事,皇上最多就是降职处理,或者贬到外地做官。
但只要右相地人愿意,暗地里与江愉同达到协议,过上几年找个机会提一把江愉同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有合适的理由,皇上很难拒绝。
江愉同在经历此事之后也肯定会乐意找一个靠山,所以撤职是最好的结局,反正一个骑墙派,少一个是一个,还能趁机把忠于皇上的人提上来,一举两得,也算是坏事变好事。
今年王爷没有发生意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所以那马车就用不上了,第二天。背着简单地行李,与郎孜一人一匹马就出了京城。
江紫怜是个大活人。押送她的那些人的行路速度肯定没有王爷的速度快。王爷虽然晚了一天出发,但一路走下来都没有看到疑似押送的队伍。反倒是鲜衣怒马的王爷吸引了不少江湖女子的目光,有些胆大的还借故跟了一程。
要搁平时,王爷是肯定不会介意与这些豪爽的江湖女子共谱一段恋曲地,可惜呀,王爷也不是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人,于是他与郎孜每天除了赶路还是赶路,对那些主动靠上来搭讪的江湖女子们能避则避。
结果,王爷地这个态度反而吸引得那些女子更加倾慕,当有人因为路程的关系不得不退出地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
好在没人与王爷一直同路到清州,王爷总算重获清静,而且他总算头一次理解了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的真实感受。
如小旋风一般地,王爷和郎孜在傍晚时分刮过青州的大街小巷,停在了雅情小居的门前。
“少爷来了,里面请。”
“人呢?”王爷翻身下马,把马鞭往迎门的小婢手上一塞,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进了大门,郎孜跟在后面一同进入。
“在病舍休息,已经能坐起来了,但还不能下床。”小婢也机灵,知道王爷是问的谁。“到底伤得怎样?”王爷心里一惊,这都过去这么多日,还起不来床?心里不敢再多想,着急让小婢赶紧带他进去。
“少爷去看看就知道了,奴婢不好说。”这些在外围打杂的下人都不能靠近那间病舍,知道的不多,王爷想知道更详细的那是问也白问。
小婢女领着王爷和郎孜向病舍走去,另有下人过来安顿门外的马匹。
病舍里依然有着浓浓的药味,如熙面朝里侧躺着闭目休息,王爷轻手轻脚的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如熙额头上的白布,然后就看到她露在被子外面、包得像个大粽子的左手,当走到床边再看,就是如熙那张被打变了形至今还没有完全复原的脸。
不敢再看下去,王爷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找七长公芝了。
“七姐。”
“来了,坐吧。”王爷去了七长公主的闺楼没找着人,绕了一圈,最后在水榭找到七长公主,正一个人对着湖面倒影孤芳自赏,见着王爷过来也是爱理不理的。
“幽伯呢?”
“找他做甚?”七长公主淡淡的瞥了王爷一眼,“放心,如熙死不了,与其担心她,你不如去担心另一个人。”
“谁?”
“岳夜鸣。”
“为什么?”
“他在这里。”
“啊?他……他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王爷感到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害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要不是我拿孔优做饵,只怕当日如熙就被他带走。”“也……也就是说那片林子里的打斗痕迹是你们留下的?”王爷这才恍然大悟。
“哦?有留下痕迹吗?当时打得太激烈了,我没有注意。”
看到七长公主故做无辜的脸,王爷没接话,心里想着,你要是注意到了是不是还要把那些痕迹全部抹掉?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不知道,谁都没有注意他的出现,在小翠带人去搬如熙时候,他就那么凭空冒了出来,到了这里这么久,除了谈论如熙的病情,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理会,想和他聊天,最后只会让人觉得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他想怎样?”
“还能怎样?”七长公主白了王爷一眼,“他就交给你去打发了,别让他得逞,要不然,再找人可就难了。”“他在你这里这么多天,你都没抓他见官?”
七长公主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十三王爷:“我凭什么要抓他去见官?这与我何干?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与如熙之间的关系吗?”
“可他背着通缉令呢,他现在还是通缉犯,怎么可以让他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逍遥自在?”王爷握着双拳做义正词严状。“十三,你是不是赶路太累脑子不清醒?你要搞清楚,我这里可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岳夜鸣师承何处也是秘密,但他能在出道后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一名顶级赏金猎人,这就证名的师门一定不平凡,真要翻脸,双方都讨不到好。既然可以用如熙把他留在这里,又何必要与他发生冲突,还嫌现在事不够多是怎么着?”
“他在哪?我去找他。”
“在栖园,你好好跟他谈,别惹他,我不想这里沾上血腥。”
“知道了。”十三王爷掉头就往栖园跑。
那地方本是客房,修得小巧雅致,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这样看,七长公主还真是很重视岳夜鸣。
一踏进栖园,王爷就见到了一身白衣在树下看书的岳夜鸣,于是直接就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岳夜鸣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书,冲着王爷拱了拱手,“十三少,幸会。”
“幸会。”人家施了礼,王爷也不好一副讨债的表情,也冲岳夜鸣拱了拱手,然后两人又无言。
岳夜鸣是不想与王爷说话,而王爷则是一时间找不着合适的话题,他本来就是提着一口气来的,来了之后见着人,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一下子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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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7章
第二天清晨,城门刚开,太阳还未完全出来,薄雾袅袅,一辆不惹眼的小马车敲开了雅情小居的侧门驶了进去,押车的两个车夫从车里提出一个浑身是伤、又脏兮兮、半死不活的女人,另外还有一堆加工过的刑具。
雅情小居的仆役立刻将那女人和那一堆刑具送到后面安置好,另有婢女过来请这两个车夫去吃早饭。
“少爷,人来了。”郎孜一边伺候王爷洗漱一边告诉他这个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还蛮快的嘛,还以为他们还要再晚几天呢。”王爷吐掉漱口水,接过热布巾蒙在脸上。
“人呢?”
“已经安置到后面去了,正等着少爷、小姐的发落。”
“没死吧?”
“比起如熙当时的惨状要好多了。”
“那就是说没那么快死喽?好,我要让她后悔动我的人。”王爷将布巾扔进水盆里。
“少爷,属下认为您最好是与小姐、岳夜鸣和如熙商量一下,那个女人虽然是小姐讨来的,但听说如熙和岳夜鸣都想会会。”
“那她就祈祷她的命够硬,经得起四个人的折腾。”十三王爷笑得很残忍。
洗罢脸,更了衣,吃过早饭,与七长公主在客厅里会合,岳夜鸣也难得的出现了。罪魁祸首即已送到,这些人就等着卷起袖子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不过现在还不急,要等如熙换过药后这一大群人才能进入病舍,所以这三位祖宗还得在等些时候,只是王爷不耐烦枯等,提议去欣赏欣赏那些玩具,于是三个人跑到后院去见识了一下那堆把如熙害得凄惨无比的东西,从如熙身上的伤口来看,有些东西那天其实还没用上,要是用上了,不知道如熙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王爷在那天搜江府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一些,所以他充当讲解员,随手从地上捡了根小枝,一边拨拉着地上的东西,一边一件件的解释给身边的公主和岳夜鸣听。
七长公主生在皇家,又在民间晃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没见过也听说过,所以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有些皱眉而已,不过……
七长公主偷偷打量岳夜鸣,乖乖,这脸色,跟传说中的阎王爷似的,只差身边站两个小鬼了。
十三王爷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觉察到了危险,于是不动声色的换了个位置,离那个恶鬼附体的岳夜鸣一个安全距离。
事情都快过去一个月,如熙脸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肿都下去,脸上只有一些痂疤,不再需要像前些天那样把脸也包得跟木乃伊似的,等这些痂疤脱落,脸上的伤才算完全康复,好在幽伯医术高明,七长公主也不惜各种好药,只要治疗得当,脸上留疤的可能性较小。
但这次的大量失血却不是短时间内能补回来的,所以如熙仍旧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背上的伤远比脸上的伤恢复得慢,她也不能在背后放床被子靠垫之类的靠着坐,只能直挺着背,由小丫头扶着她的肩,支撑着她的身体,帮助她坐起来。
昨天王爷只看到如熙包着犹如粽子的双手,其实如熙的双脚包得更是比猪蹄子还大两倍,而且为了保护她的关节,厚重的绷带一直包到了膝盖上,她现在连弯曲膝盖都做不到,只能是以一个标准九十度的姿势坐着,时间一长,就特别的累,要是支撑她身体的小丫头中途抽手,那她一定会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在换过药后,如熙也得到江紫怜被送到的消息,正等着呢。
“少爷,小姐。”病舍小,容不下太多闲杂人等,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进来,房间里的桌子柜子都暂时搬了出去。
岳夜鸣一进门就直接站在最靠近床的但又不会让如熙感到侵犯她安全距离的位置,王爷见岳夜鸣抢占了如熙头边的位置,他只好站在岳夜鸣的对面,公主则与岳夜鸣站在同一边,只是两人之间隔了最少两个人的距离。
幽伯也进来了,他就站在如熙的床脚,作为一名医术精湛又负责任的大夫,在这种时刻他必须要密切注意自己病人的情绪变化,以免对病情造成不良影响。
再算上帮如熙支撑身体的小丫头,这房间里就已经站起来了六个人。
如熙看岳夜鸣的目光始终是陌生的,虽然后来七长公主有跟她提过一同救了她的还有一个叫岳夜鸣的人,可由于之前从未与此人有过任何交集,而岳夜鸣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熙所以也没再踏入这间病舍,因此虽然人就站在眼前,但如熙也只是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岳夜鸣,那个身上至今还背着一张通缉令的男子。
病舍的门再度打开,今早上押送江紫怜过来的两个车夫一左一右的钳着江紫怜进来了,直走到房间中间将人往地上一扔拉她跪好后就又出去了,把剩下的时间完全交给了房间里的这些人。
在这段时间里,江紫怜也被收拾干净了,不再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换了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将满身的伤痕都遮住,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长辫子垂在脑后,要不是她那张同样苍白的脸,谁都不会想到她之前的身份是尚书府的千金。
江紫怜跪在地上,毫不畏惧的打量着屋里众人,嘴角挂着冷笑,想必是对自己未来的处境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看来还是没有好好反省啊。”
“七小姐,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她晓得什么叫反省吗?”江紫怜和岳夜鸣都属“外人”范畴,所以十三王爷是不会故意曝露七长公主身份的,谁叫这满屋子都是聪明人呢。
“哼。”江紫怜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把屋里这些人放在眼里,反正她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舍掉一条命就是。
“七小姐,我能不能提个请求?”从江紫怜进来就一直在默默打量观察她的如熙突然开口,语气非常平淡。
“说,什么请求?”
“能先请人治好她的伤吗?”
屋里的人都有些愣神,如熙对江紫怜不应该是满怀最大仇恨的吗?哪有替仇人治伤的?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犯了什么烂好心,只是她这一身乱七八糟的看着实在倒胃口,就算要处置她,我还是喜欢对一个健康的人下手,那样才会比较有成就感。”
“哦?如熙,你想怎么处置她呢?”七长公主一下子就走到如熙床边,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如熙的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十指里钉竹签等等。”
这么多年的爱国主义教育也不是白受的,除了记住老一辈革命先烈的优良革命传统之外,也记住了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她很有兴趣一一展示在江紫怜的身上,看看她有没有当年那些革命先烈们的气节和情操。
“灌辣椒水和钉竹签我听懂了,这个老虎凳又是什么?”
“是一种能扳断腿的刑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像什么钢针刺腹;棍子压腿;烧火钳;铁板烫;冰天雪地里剥光衣服吹寒风;或者剥光了关进满是钢刺的牢笼;在大热天反绑双手跪在太阳底下,身前放一根长长的钢针,只要坚持不住倒下来,钢针就会刺穿你的身体;再要不活吞蟑螂虱子小老鼠崽子。江小姐有兴趣吗?”如熙嘴角上扬15度,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只是脸上的痂疤破坏了美感,看起来有些吓人。
“呕……”前面的刑罚都没什么,大牢里都有类似的刑具,只是这后面两条、尤其是最后一条七长公主自己都反胃,对一个女子来说,平素看到蟑螂老鼠都要尖叫,活吞?叫人难以想象。
一直冷笑着的江紫怜也变了脸色,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床上的如熙,身子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屋里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怎样,还能保持如常的只有幽伯,另外就是出主意的如熙,就连王爷和岳夜鸣都皱了眉头,那个扶着如熙肩头撑住她身体的小丫头更是面色如土。
“当然,如果江小姐觉得不满意的话,也可以换,剥光了全身涂上蜂蜜,扔在草地里,不要多长时间,全身就会爬满蚂蚁,感觉嘛,应该是奇痒吧,也许有的人会痛。我没被咬过,所以我不知道,想必江小姐很乐意代替我做这个试验吧。”
“嘶……”七长公主抱着双臂上下摩挲,光用听的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小丫头更是摇摇晃晃,七长公主接过手扶着如熙,把她给打发出去了。
“你……卑鄙……”江紫怜脸色发青,女人的天性,可不愿意接触这些小小的生物,看着都觉得难受,何况是爬满自己全身。
“卑鄙?不不不,更卑鄙的招术我还没使出来呢。听说你把王爷的那两个姬妾给卖给了人蛇,正好,我也可以让你尝尝被千人睡的滋味,七小姐,没问题吧?”
“没没没问题,你想怎样都行。”七长公主这一瞬间成了如熙的坚定支持者,因为她发现自己折磨人的道行远不如如熙精到,跟如熙比,她原来惯用的手段都是小儿科。
“我也可以用银针把你刺个眼歪嘴斜、手抖脚瘸,然后给你一条破麻袋,去外面做半月乞丐,每天讨不到足够的银钱就没有饭吃。你意下如何?”
“啊,对了,你被千人睡过之后肯定会珠胎暗结,正好,我可以试验随胎药,找出药效最猛烈的那种。又或者可以等你怀孕四个月之后,剖腹取子,就当作看看我的手是否开始恢复的标志,如何?”
“我也可以把你的手脚都切下来再掉换接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活。再要不切掉你的胃和小肠,将你的食道和大肠连起来,吃得再多也是饿死。或者说再直接把肛门缝合,只能进不能出,不知道是何滋味。江小姐一身娇嫩肌肤也可以剥下来做张人皮地毯,就是不知道是否保暖,也许挂在墙上当装饰会更好?身上的肌肉我会尽量完整的剥下来风干好,放心,我不会拿来包成包子吃掉的。你的头发看上去还不错,或许可以织成人发毯放在大门外当踏脚垫,但凡进门的人都可以在上面踩两下免得把外面的灰尘也给带进来。当然,我也不会忘记把江小姐身上其他的零碎都一一取出来用药水泡着的,我保证一百年也不会腐烂。啊,不知道用江小姐的全身骨骼做个衣架会不会漂亮?至于头骨嘛,可以用来……唔……”
“如熙,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都要吐了……”如熙的嘴突然被人大力捂住,身后传来七长公主压抑和反胃的声音。
“七小姐,当心点,不要弄破如熙脸上的痂。”幸好幽伯解救了如熙,不然如熙非得被憋死不可。
十三王爷咽了咽唾液,伸了伸脖子,尽量咽下心里的那点不适,如熙刚才的话也吓到他了,没想到啊,女人发起狠来是真的比男人还狠啊!
岳夜鸣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有些不安,他不希望自己这个甥女双手染上血腥。
倒是幽伯很兴奋,如熙最后说的那一大段话激发了他的兴趣,他很希望能够尽快与如熙就此展开深入探讨。
江紫怜浑身抖得跟狂风中的树叶一样,但就是坚持着没有昏过去,看来也是心智非常的坚定的一类人。
“有种杀了我!”江紫怜恐惧的吼道,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一般。
“杀你?不,那太痛快了,不足以你让认识到你所犯下的错误。”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勾引男人的女人都该去死,没她们勾引,我娘才不会被我爹冷落!”江紫怜情绪激动起来,直起身子像是要扑向如熙,被就在边上的王爷轻轻一踢,就又翻倒在地上。
“我佩服你的勇气,也同情你的遭遇,更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鄙视你的手段,因为你实在太笨,那年在宫里自杀的柳嫔都比你聪明。”
“谁敢说我笨?谁敢说我笨!我会说话就会背《女儿经》,家里谁都没有我聪明,你居然敢笑话我笨?!”江紫怜挣扎着爬起来,又想扑,她的神智已经极度不清醒,但好在边上有王爷护法,看到她异动,又是一脚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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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8章
按理来说,岳夜鸣身上背着通缉令,作为王爷,应该在第一时间将岳夜鸣缉拿,最不济也得问个清楚他是怎么招惹三王爷的女儿的。可是,刚才七长公主已经暗示他岳夜鸣与如熙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这又让他有些犹豫,有没有必要提及这个话题让岳夜鸣心生戒备,要是哪天早上醒来发现他和如熙都不见了,那他不得被皇上千里追杀“那个,刚听说,如熙是被岳兄救下的?在下感激万分。”思索了一下,王爷决定还是把话题围绕如熙展开,只是一开口就是废话。
“不敢当,七小姐也出力了。”岳夜鸣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十三王爷,揣度着对方的意图。
“但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下,岳兄能够放下成见,信任一个陌生人,在下对岳兄的气度深表佩服。”
“客气了,岳某也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如熙咽气。”
“如熙当时伤得很重?”
“怎么?十三少并不完全了解如熙的伤情?”
“汗颜,尚未来得及了解,当听说岳兄在这里的时候,急着赶来道谢,所以还不曾……”
“无妨,十三少要是愿意听,岳某可以告诉你当时如熙身上的伤势。”
“那就多谢岳兄了。”
“好说,其实也没什么,如熙当时除了正面胸腹之外,头、手、背、腿皆已血肉模糊,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探其气息摸其脉搏,弱不可闻。孔优当时耗时一日将如熙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也感慨如熙能活着抵达清州实属命大。”
岳夜鸣顿了一顿,像是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何人心肠如此歹毒,要对一无辜少女下此毒手。”
王爷更加汗颜。就为如熙这事他已经弄得颜面受损,主子寻花问柳。房里的丫头受连累,堂堂王爷竟然被未过门的未婚妻搞得如此狼狈,还好意思跑皇上面前哭,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
“有孔优在,如熙日后一定会康复的。“手脚皆断。纵使是孔优,岳某也不敢做完全康复的指望,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过完此生即可。”
十三王爷招呼都不打一声立马抱头鼠窜,岳夜鸣地眼神在那一瞬间凶狠的像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一样。
如熙会残废?
王爷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火急火燎地去找孔优。
孔优正在他专属的药房里研究药方,考虑如熙下一步地治疗方案,见到王爷进来,那双小眼睛也只是眯了眯,让王爷随手关门。别让外面最后的一点夕阳晃了他的眼睛。
“如熙的手脚都伤及骨头和经脉,又耽误了几天,加上失血过多。能活下来已属不易,至于将来是否能完全康复。现在还不好说。老夫只能尽人事。”不等王爷表明来意,孔优。也就是幽伯就将如熙的现况简单地概括给王爷听。
“你也没有把握?”
“少爷,您知道的,对于病人,老夫从不打任何包票。”
“可是……”
“少爷,如熙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丫头,如果她好不了,也请少爷想想以后要如何安排她.电脑小说站更新最快.”孔优冲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不再理会王爷,继续翻手上的医书。
被轰出来的王爷揉着额头一边想着孔优的话一边向前院走去,如何安排如熙并不难,仅凭着她是皇上师侄女的身份,养她一辈子都没问题,只是要等到事情最终尘埃落定之后才行。
现在的问题是,得防备着岳夜鸣在某天与如熙一道失踪。
王爷有些头疼,这事还真不好办,岳夜鸣武功太高,要防他实在不容易,雅情小居没有能与他匹敌地人手,能和岳夜鸣过招的现在也就只有他和郎孜,可他们俩毕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是不是再暗中调派人手过来呢?
王爷正思索着,郎孜找了过来,请他去吃饭,刚才王爷去找岳夜鸣的时候没让郎孜跟着,这会儿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虽然没人料到王爷会来或者会这么快来,但无非就是加副碗筷加个菜地事,说开饭就能围着桌子坐下的。
雅情小居专门吃饭用地偏厅里只有七长公主、王爷和郎孜,连个伺候地下人都没有,岳夜鸣也不在,说是他从来都是在栖园进餐。
他不在,这几人也乐得自在,现在大家的关系都很尴尬,在问题得到最终解决之前,能少碰面还是少碰面地好。
郎孜也没有久留,替两位主子各倒上一杯酒后他也退了下去,只余七长公主和王爷相座对饮。
都是自家姐弟,也省了那些个虚伪的客套话,嘬口酒,吃几口菜,七长公主也不像以往那样故意挑逗王爷抬杠,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些闲话,看似真像普通的一顿晚饭,只是坐在这桌边的人身边不普通,所以他们谈的话题终究还是从闲话转移到了正题上。
“要不要派些人手过来?”王爷挟了一筷子笋丝放进碗里,吃了一根。
“你还有多余的人手可以调派吗?”不是七长公主故意找茬,而是她知道十三王爷也人手吃紧。
“可以,岳夜鸣既然在这里,就可以把在外面的人撤回来,除了保护温卓两家的人员不动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调过来。”
“还是不要了,多一个人都会让岳夜鸣生起戒备,他对我并不信任,这是沾了幽伯的光。”
“如熙现在毕竟行动不便,还需要治疗,就算岳夜鸣想悄悄带走如熙也要等她病情稳定下来才可以,我们加派人手防范,他就算有意见也得闷在肚子里。”
“那又怎样?人多就一定安全吗?你忘了他是怎么挑掉黑水寨的吗?那可是他的成名战。我可不想我这里成为第二个黑水寨。”
“黑水寨能和这比吗?那些水鬼都是乌合之众,难道你我的这些手下都是土匪?”
“不行,血腥会破坏我这里的风水。你少乱出主意,我还没住够呢。”
“七姐。不对劲啊。”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坐直身子,打量着对面地七长公主。
“什么不对劲?”七长公主镇定的很,不相信十三能发现什么。
“你好像很偏袒那姓岳的嘛。”王爷摸摸下巴,笑得很奸诈。“岳夜鸣人长得也不错,武功也好,七姐该不会是……”
“胡说,怎么可能,我是官,他是民,十三,你要再胡说八道,我揪烂你这张嘴。”
“是是是。没有最好,七姐英明神武,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啦。”王爷痞子一样地笑笑。很不正经的样子,像是真地抓到了七长公主的什么把柄似的。
七长公主脸沉了沉。故作无谓的撇撇嘴。知道十三向来如此,喜欢连诈带唬的套人口供。一旦上当那就后悔莫及。
“哎,对了,你来了,人呢?”不能再让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七长公主赶紧转移话题。
“没看到,他们先走一天,但可能被我们甩在后面,你知道地,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就算是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能认我的。”
“他们动作怎么这么慢?”
“七姐,这不是你交待的吗,要活口,他们当然可以日夜兼程,但那个女人肯定在路上就折腾死了,府尹大牢里头那是什么滋味?她一个千金小姐消受得起?”
“那些东西也一起带来了吧?”
“应该是吧,反正是这样交待下去的,郎孜做事我放心。你想干嘛?”
“嘿嘿……”
“喂,不要笑得这么淫荡好不好?”
“小十三……”七长公主突然换了个腔调,嗲得对面的王爷直掉鸡皮疙瘩。
“干……干嘛?”
“我发现你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你的贴身婢女呢。”
“为嘛?”
“她也很期待看到那个女人和那一堆让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恶毒玩具呢。”
“不可能,如熙多聪明善良一孩子,府里厨房捡的条弃狗她都照顾得好好地,一定是你唆使的。”
“少来,她明明白白的说要从那个女人身上讨些赔偿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好孩子啊。”
王爷瞠目结舌:“最毒妇人心啊……”
“哼哼,可不最毒妇人心嘛,要不然,那女人怎么下得了手,如熙清醒过来的第一天还说了一大堆理由为她辩护,依我看那都是废话,一句就概括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还差点让我以为她要做老好人呢。”
“没发现她是个睚眦必报地人啊。”王爷沉思,反省。
“女人是这样地,不等到出什么事,你永远不知道她的另一面,哦呵呵呵呵。十三,反正外面地人也以为你的婢女凶多吉少了,干脆就把她转让给我吧,我会好好调教她的,哦呵呵呵呵。”
十三王爷只觉一身冰凉,想到之前七长公主的那三位准附马一个个在婚前去世的事,公主也是在一次次的打击中变成现在这样,如熙难道真的要变成七长公主第
不是吧?!
“不行,我还要带她回去的,你都说外人只是以为她凶多吉少而已,又不是一定死了,以后找个机会还得把她还给皇上的。”
“是呀是呀,我没说不还给皇上啊,只是在这段时间以内,她就做我的婢女好了。”
“你已经有很多婢女了。”
“这有什么关系?多一个少一个对我又无关紧要,再说了,这么好的丫头平时都打着灯笼难找,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哪有放过的道理?”七长公主大言不惭,似乎笃定十三一定会把如熙给她一样。
“你不会是想让她做幽伯的徒弟吧?咱们大齐可没有女大夫的先例,而且她的手脚不能复原的话也是白搭,你见过残废的大夫?”
七长公主咬了咬牙,这个十三,该聪明的就犯糊涂,要不然也不会让江紫怜惹出这么大的祸,可该糊涂的时候又一点也不含糊,这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是啊,怎么?不行啊?没先例又怎么了?惯例本来就是让人打破的。再说了,如熙是什么人啊?皇上的师侄女,为了自己侄女,破个例有什么不可的?”
“幽伯答应了?他是跟你还是跟如熙亲口说了要收如熙为徒的事了?”
“没说。”
“那就是了。”王爷给七长公主一个白眼,尽说废话。“可是幽伯对如熙也是另眼相看的。”
“嗯?”王爷竖起耳朵,想听七长公主讲怎么个另眼相看法。
“自从如熙清醒之后,她与幽伯一道治疗自己呢,前几天还只是问问给她用的什么药,到了这后面几天,精神好点了,从治疗、用药、调理到后面的恢复,一样一样掰开了揉碎了的跟幽伯讨论,一谈就是半天,嗬,我都从来不知道如熙竟然有那么丰富的医学知识,她根本就是学医的料,连幽伯都说她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那也没用啊,就算她以后完全康复了,可是皇上不答应的话,如熙也考不到医证,学也白学。”
“可是幽伯年纪大了,他需要一个传人,眼前既然有一个现成的,又何必再去费工夫找呢。“看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说不到一起去,还是以后再说吧,而且也不知道幽伯和如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太热心过头了吧。”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这个问题以后再谈,岳夜鸣你打发好了吗?”
“咚”,十三王爷一头栽在饭桌上,他压根没谈。
“你不是吧?去了那么久,一句正题都没谈?”“那家伙一提如熙的伤就没谈下去了,我找幽伯去了。”
“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那家伙是你的责任,你负责。”七长公主貌似是安慰,实则幸灾乐祸,拿十三做了挡箭牌,她就不用直接去面对岳夜鸣了。本月没剩几天了,手上还有富余推荐票的请不要客气,通通交给虫子吧,虫子一定会努力码字来回报大家的,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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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9章
第二天清晨,城门刚开,太阳还未完全出来,薄雾袅袅,一辆不惹眼的小马车敲开了雅情小居的侧门驶了进去,押车的两个车夫从车里提出一个浑身是伤、又脏兮兮、半死不活的女人,另外还有一堆加工过的刑具。
雅情小居的仆役立刻将那女人和那一堆刑具送到后面安置好,另有婢女过来请这两个车夫去吃早饭。“少爷,人来了。”郎孜一边伺候王爷洗漱一边告诉他这个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还蛮快的嘛,还以为他们还要再晚几天呢。”王爷吐掉漱口水,接过热布巾蒙在脸上。
“人呢?”
“已经安置到后面去了,正等着少爷、小姐的发落。”
“没死吧?”
“比起如熙当时的惨状要好多了。”
“那就是说没那么快死喽?好,我要让她后悔动我的人。”王爷将布巾扔进水盆里。
“少爷,属下认为您最好是与小姐、岳夜鸣和如熙商量一下,那个女人虽然是小姐讨来的,但听说如熙和岳夜鸣都想会会。”
“那她就祈祷她的命够硬,经得起四个人的折腾。”十三王爷笑得很残忍。
洗罢脸,更了衣,吃过早饭,与七长公主在客厅里会合,岳夜鸣也难得的出现了。罪魁祸首即已送到,这些人就等着卷起袖子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不过现在还不急,要等如熙换过药后这一大群人才能进入病舍,所以这三位祖宗还得在等些时候,只是王爷不耐烦枯等。提议去欣赏欣赏那些玩具,于是三个人跑到后院去见识了一下那堆把如熙害得凄惨无比的东西,从如熙身上的伤口来看。有些东西那天其实还没用上,要是用上了。不知道如熙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王爷在那天搜江府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一些,所以他充当讲解员,随手从地上捡了根小枝,一边拨拉着地上的东西,一边一件件地解释给身边的公主和岳夜鸣听。
七长公主生在皇家。又在民间晃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没见过也听说过,所以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有些皱眉而已,不过……
七长公主偷偷打量岳夜鸣,乖乖,这脸色,跟传说中地阎王爷似的,只差身边站两个小鬼了。
十三王爷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地气氛。觉察到了危险,于是不动声色的换了个位置,离那个恶鬼附体的岳夜鸣一个安全距离。
事情都快过去一个月。如熙脸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肿都下去。脸上只有一些痂疤。不再需要像前些天那样把脸也包得跟木乃伊似的,等这些痂疤脱落。脸上地伤才算完全康复,好在幽伯医术高明,七长公主也不惜各种好药,只要治疗得当,脸上留疤的可能性较小。
但这次的大量失血却不是短时间内能补回来的,所以如熙仍旧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背上的伤远比脸上的伤恢复得慢,她也不能在背后放床被子靠垫之类的靠着坐,只能直挺着背,由小丫头扶着她的肩,支撑着她地身体,帮助她坐起来.小说网电脑站www,.更新最快
昨天王爷只看到如熙包着犹如粽子的双手,其实如熙的双脚包得更是比猪蹄子还大两倍,而且为了保护她地关节,厚重的绷带一直包到了膝盖上,她现在连弯曲膝盖都做不到,只能是以一个标准九十度地姿势坐着,时间一长,就特别地累,要是支撑她身体的小丫头中途抽手,那她一定会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在换过药后,如熙也得到江紫怜被送到的消息,正等着呢。
“少爷,小姐。”病舍小,容不下太多闲杂人等,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进来,房间里的桌子柜子都暂时搬了出去。
岳夜鸣一进门就直接站在最靠近床的但又不会让如熙感到侵犯她安全距离的位置,王爷见岳夜鸣抢占了如熙头边的位置,他只好站在岳夜鸣的对面,公主则与岳夜鸣站在同一边,只是两人之间隔了最少两个人的距离。幽伯也进来了,他就站在如熙的床脚,作为一名医术精湛又负责任的大夫,在这种时刻他必须要密切注意自己病人的情绪变化,以免对病情造成不良影响。
再算上帮如熙支撑身体的小丫头,这房间里就已经站起来了六个人。
如熙看岳夜鸣的目光始终是陌生的,虽然后来七长公主有跟她提过一同救了她的还有一个叫岳夜鸣的人,可由于之前从未与此人有过任何交集,而岳夜鸣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熙所以也没再踏入这间病舍,因此虽然人就站在眼前,但如熙也只是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岳夜鸣,那个身上至今还背着一张通缉令的男子。
病舍的门再度打开,今早上押送江紫怜过来的两个车夫一左一右的钳着江紫怜进来了,直走到房间中间将人往地上一扔拉她跪好后就又出去了,把剩下的时间完全交给了房间里的这些人。
在这段时间里,江紫怜也被收拾干净了,不再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换了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将满身的伤痕都遮住,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长辫子垂在脑后,要不是她那张同样苍白的脸,谁都不会想到她之前的身份是尚书府的千金江紫怜跪在地上,毫不畏惧的打量着屋里众人,嘴角挂着冷笑,想必是对自己未来的处境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看来还是没有好好反省啊。”
“七小姐,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她晓得什么叫反省吗?”江紫怜和岳夜鸣都属“外人”范畴,所以十三王爷是不会故意曝露七长公主身份的,谁叫这满屋子都是聪盟呢。
“哼。”江紫怜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把屋里这些人放在眼里,反正她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舍掉一条命就是。
“七小姐。我能不能提个请求?”从江紫怜进来就一直在默默打量观察她的如熙突然开口,语气非常平淡。
“说。什么请求?”
“能先请人治好她地伤吗?”
屋里的人都有些愣神,如熙对江紫怜不应该是满怀最大仇恨的吗?哪有替仇人治伤地?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犯了什么烂好心,只是她这一身乱七八糟的看着实在倒胃口,就算要处置她。我还是喜欢对一个健康地人下手,那样才会比较有成就感。”
“哦?如熙,你想怎么处置她呢?”七长公主一下子就走到如熙床边,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如熙的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十指里钉竹签等等。”
这么多年的爱国主义教育也不是白受地,除了记住老一辈革命先烈的优良革命传统之外,也记住了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她很有兴趣一一展示在江紫怜的身上。看看她有没有当年那些革命先烈们的气节和情操。
“灌辣椒水和钉竹签我听懂了,这个老虎凳又是什么?”
“是一种能扳断腿的刑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像什么钢针刺腹;棍子压腿;烧火钳;铁板烫;冰天雪地里剥光衣服吹寒风;或者剥光了关进满是钢刺的牢笼;在大热天反绑双手跪在太阳底下,身前放一根长长的钢针。只要坚持不住倒下来。钢针就会刺穿你地身体;再要不活吞蟑螂虱子小老鼠崽子。江小姐有兴趣吗?”如熙嘴角上扬15度,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只是脸上的痂疤破坏了美感,看起来有些吓人。
“呕……”前面地刑罚都没什么,大牢里都有类似的刑具,只是这后面两条、尤其是最后一条七长公主自己都反胃,对一个女子来说,平素看到蟑螂老鼠都要尖叫,活吞?叫人难以想象。
一直冷笑着地江紫怜也变了脸色,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床上地如熙,身子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地。
屋里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怎样,还能保持如常的只有幽伯,另外就是出主意的如熙,就连王爷和岳夜鸣都皱了眉头,那个扶着如熙肩头撑住她身体的小丫头更是面色如土。
“当然,如果江小姐觉得不满意的话,也可以换,剥光了全身涂上蜂蜜,扔在草地里,不要多长时间,全身就会爬满蚂蚁,感觉嘛,应该是奇痒吧,也许有的人会痛。我没被咬过,所以我不知道,想必江小姐很乐意代替我做这个试验吧。”
“嘶……”七长公主抱着双臂上下摩挲,光用听的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小丫头更是摇摇晃晃,七长公主接过手扶着如熙,把她给打发出去了。
“你……卑鄙……”江紫怜脸色发青,女人的天性,可不愿意接触这些小小的生物,看着都觉得难受,何况是爬满自己全身。
“卑鄙?不不不,更卑鄙的招术我还没使出来呢。听说你把王爷的那两个姬妾给卖给了人蛇,正好,我也可以让你尝尝被千人睡的滋味,七小姐,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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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王爷咽了咽唾液,伸了伸脖子,尽量咽下心里的那点不适,如熙刚才的话也吓到他了,没想到啊,女人发起狠来是真的比男人还狠啊!
岳夜鸣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有些不安,他不希望自己这个甥女双手染上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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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0章
“我知道贴身婢女在外面的另一种说法是宠婢,说白了就是和姬妾一个性质,逸王妃,大齐最尊贵的王妃头衔,你纵使容不下我和那两个姬妾,大可以在过门后再来清理,那时你就是把我当着王爷的面杀了王爷也拿你没办法,你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逸王妃,除此之外,其他人没有资格动我半根头发。”
王爷眼角抽搐一下,要是不知道如熙的身份可能真的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但既然如熙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如熙也太不信任他了吧。
王爷还觉得委屈了。
“会背又怎么了?尚书千金又怎么了?你所受到的教育是扭曲的,导致你的性格也是扭曲的。因为你爹是二品尚书,你高高在上,平常所接触到的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你高兴了他们才能有口饭吃,你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因为你是唯一的嫡女。
虽然你没有嫡亲兄弟,但你在家里的地位不会改变,我曾听说尚书夫人早先不光受到冷落还被生了长子的妾室暗地里欺侮,直到生了你这唯一的嫡女,江大人把你捧在手心如宝如珠。在这方面我承认你的确很聪明,你完美的利用了律法,你知道妾室是没有资格扶正的,所以那个生了长子的妾室虽然在江府的地位很高也不可能将你娘取而代之,江大人也不会去为了一个宠妾而自毁前途,你却可以对她指手画脚颐气指使,当她终于忍受不了的时候,也是被你扫地出门的时候。
至于江大人他是不会介意这些的。说不定他还会夸赞你做得好,没错吧?
只是很可惜,因为你娘地遭遇使得你错误的认为你娘的不幸都是府里地姬妾们引诱了你的父亲而造成地。所以你恨她们。而你的那些庶出的兄弟们,想必也把自己老子的那一套给学了个全。于是连带的你开始恨起那些用美色和身体来引诱男人从而换得衣食无忧地女人们,所以我一点都不奇怪你后面的那些报复行为。
于是我能够想像和理解处于这种心态下的你当得知皇上将你赐婚给王爷的时,你尚未过门就对王爷的女人开始了残忍的打击的行为是非常正常和合理的。”
所以我同情你,你们家落到今日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谁叫尚书大人家教不好。”
讲了这么大段的话,如熙地语气始终平淡,情绪也很平静,简直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一件事实,半个多月前发生的事就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与她无关一般。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能等到过门后再动手,那样风险不是要小很多吗?”
江紫怜呈跪趴地姿势卧在地上,肩膀抖得厉害,几次想直起身子都没有成功。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那一脚踢伤了她。
挣扎了一会儿,江紫怜终于抬起头来,怨恨的表情让她地脸都扭曲了。好在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突然看到这么一张两眼赤红地脸。胆小的可能都得吓出尿来。
“你不过是个贱婢。想知道?等下辈子吧!”
“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日后想说地话我也不愿意听了,你好好养伤吧,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了。”如熙的眼睛弯了弯,如果不去注意她脸上的痂疤的话,会觉得她的这个笑容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当下,却让人觉得背上发寒。
“来人.Wap,K.更新最快.”
“少爷。”郎孜应声推门进来,一抱拳。
“将她带下去,好好照顾着,别让她跑了“是,少爷。”郎孜绝没有半分客气,直接提了江紫怜的后脖衣领就将她给提走了,跟提小猫小狗似的。
“如熙,你不会是真的要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做吧?”七长公主忧心忡忡的看着如熙,不会真的是刺激过度了吧?
“为什么不呢?我的手伤成这样,经脉肯定受损,能不能完全恢复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不是我不信任幽伯,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乐观。”
“那也不必要用这么血腥的方式啊,要活生生的划开肚子,还不等你做什么呢,就得活活痛死了。”
“怎么会呢,针刺麻醉就是了,我会让她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看着我是怎么将她的肠子从肚子里给拿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人的肠子的弹性有没有羊肠子那么好,要是我的手能恢复的话,我到是想做件东西来给凭栏院和摘星楼的姑娘公子们用,他们天天迎来送往的更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呕……”七长公主实在忍受不了了,捂着嘴,飞快的跑了出去。
结果突然失去支撑的如熙不可避免的倒了下去,眼看着她重伤的背部就要与床板来个亲密接触。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她,没让已经脱了好几层皮的背部再度遭到重创。
“谢谢岳公子。”一只坚实的胳膊稳稳的揽住了如熙的肩,然后轻轻的扶着她脸冲外侧躺下,并为她盖好被子,如熙轻声道谢。
岳夜鸣默默的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如熙那些血淋淋的言论对他也造成了冲击,他需要好好整理消化一下,然后想想对策。
王爷也是一脸惨白,如熙最后一句话让他不寒而栗,用人肠子做成的东西给人用?
王爷于是也飞快的离开了,就是姿势比较怪异,同走同脚。
留在最后还没走的幽伯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越想越兴奋,赶紧把闭着眼睛的如熙给晃醒:“你说的针刺麻醉真的可以在人清醒地状态下划开肚子?你在哪里看到的?”
“呃……”如熙转转眼睛,想着怎么措词。
针灸在中国的历史很悠久。但是针刺麻醉却始于1958年,到她上辈子生命结束时都不满50年,而这个与中国很类似地世界。针灸的水平也与中国古代一样,还不具备发展出针刺麻醉地条件。所以如熙也有所犯难,怕万一没解释清楚误导幽伯那就不好玩了。
“理论上应该是成立的吧,不是说针灸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吗?”
“啊?你刚才是胡说的啊?”
“幽伯,应该不算胡说吧,也许真的可以朝这个方向研究一下呢?前人没有弄出来。后代就不能搞啊?”还是不要讲太多地好,新知识的更新要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那把人肚子剖开之外还能再缝起来吗?不会失血而死吗?”
“幽伯,疡医的职责是什么?这不就是他们的专业范畴吗?他们不会只满足于割个脓包、治个刀伤什么的吧?幽伯,你难道不想知道人的身体内部是什么样子的吗?”如熙觉得她真的是很邪恶,竟然引诱幽伯这个从毒入医的危险分子。
“小丫头,你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啊,老夫一定收你为徒,就冲你地这些个想法。将来一定有大成。”
“幽伯,无妨啊,大不了我做个黑医就是了。反正有你的名号在上头罩着,不愁没有病人。再说了。那些江湖中人也不在乎这个,只要能救自己的命。管他是不是有医证地大夫。”如熙也似在开玩笑一般说笑着。
“嘿嘿嘿嘿,你到是想得妙,好好歇着吧,一会儿该吃药了。”幽伯更狡猾,不否定也不肯定,嘴角高扬的出去了。
如熙也微笑着再次闭上眼睛,重操旧业始终是她地梦想,能有个顶级地师傅那是最好不过,至于未来她要如何重操旧业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七姐,我有话跟你说。”王爷离开了如熙地病舍,追上七长公主,与她一道回她的闺楼。
“你想说什么?”七长公主与王爷一道进书房谈,两人坐下,丫头送上茶水。“你说如熙会不会真的拿江紫怜抽筋扒皮啊?”王爷还纠结于这个问题。
“呕……”正打算润润喉的七长公主差点把茶杯给扔地上,“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还嫌不够恶心人啊?”
“可是……如熙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那你想怎样?”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如果她真的要这样做的话,我是不是要给她另外安排一个地方,你不是说这里沾上血腥不吉利嘛。”
“找死!叫你不要说了。”七长公主一掌拍向王爷,王爷身子向后一缩,笑嘻嘻的闪过。
“怎么?怕了?人家一小丫头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不是见过的听过的比她还多嘛。”
“十三,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扔出去?”
“呵呵,不想不想,我要是走了,剩岳夜鸣一个,我还怕你吃亏呢。”
“吃……能吃什么亏?”七长公主一下口吃,脸庞觉得发烧。
“咦?七姐,你找到克制岳夜鸣的办法了?”
“事情还不到非要武力相向的地步,你昨天还自告奋勇去探他的底,现在呢?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着什么急,这个……总会问到的。”
“还总会问到的。实际上是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开口吧?”七长公主一针见血戳破王爷的虚伪泡泡。
“你不也一样,有能耐你去问啊。”
“哼哼,我才不去呢,只要如熙在这里一天,他就跑不掉。我更加不着急。”公主这会儿又不着急了,老神在在的。
“好,我就一直在这里呆到年前。我就不信找不着机会跟他说话,他总有主动找我们的时候。”
“那时就是他要准备带走如熙的时候。”
“我可以先带她走啊。”
“呵呵。那我还得再派人在后面跟着。”
“干嘛?”
“捡人啊。打架总是要受伤的,捡一个是捡,捡两个也是捡,无所谓。要是你们伤了,那再带回来治;要是他伤了。那正好送官府交差。”
“七姐真关心弟弟啊,能想得这么周到。”王爷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那当然,谁叫我是你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就冲你这声姐姐,我也得帮你不是?”七长公主也巧笑嫣然,但比王爷还更显虚伪。
“那可多谢七姐了,只要到时候不要给弟弟使绊子就好。”
“哪能呢,我这里又没有什么好手。”七长公主眨眨眼。纯粹一副无辜小女人状。
“哼哼,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屡次三番为那家伙开脱。你……”
眼见着王爷即将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让七长公主蹦到心口地心脏又回归原位。
“七小姐在吗?”
“进来。”
“七小姐。”来人站在书房门口抱拳行礼。
“幽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老夫想收如熙为徒。不知小姐和少爷有什么意见?”
“哦?这是好事啊,我们没意见,只是如熙同意吗?”七长公主心里一喜,昨天还说到这事呢,今天就来了,老天都站她这边啊。
“她没有异议。”
“那可好,要不要搞个拜师仪式?”
“不用麻烦了,喝杯拜师茶就可以了。”
“行行行,我这就派人安排,幽伯打算什么时候进行?”
“明天吧。”
“呵呵,幽伯等不及了?如熙可是女孩儿啊,上次不还觉得可惜如熙不是男儿身?”
“老了,没那么多时间了,既然眼前有一个合适的,又何必拘泥于是男是女呢。”
“哈哈,好好,那就明天,我这就让人下去准备。”
“有劳小姐了,老夫告退。”
“幽伯慢走。”
幽伯向七长公主和王爷又抱个拳,乐颠颠地下去了。
七长公主和王爷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哈,如熙做了幽伯的徒弟,岳夜鸣就是想带人走都不可能了。”
七长公主乐得直拍巴掌,可是王爷就郁闷了。
“这下连我都没法带走如熙了。”
“哎呀,跟着你有什么好,在这多好,这里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交通又方便,要什么有什么,跟着你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吃一顿苦头,到时候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喂喂喂,七姐,她现在可还是我的婢女。”
“好啊,我写信给皇上,让他来决断,是让如熙跟着你走,还是让她留在这里跟幽伯学医。”七长公主脖子一扬,根本不怕王爷的威胁走,女孩家家地学什么医,又没什么用。”
“哼,说不定皇上觉得在我这里更能保证如熙安危,同意让如熙留下呢?”
“如熙是我的婢女,她的去留由我决定。”
“连自己的婢女都保护不了,你这主子不要也罢。”
“你……你……”七长公主成心往王爷的伤口上撒盐,把王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了个半天,“你”不出下文来。
七长公主挥挥手帕冲王爷飞了个得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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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1章
如熙拜了幽伯为师,第二日就开始了正式的学习,幽伯先从最基础的理论教起,在一般的学徒身上这个基础理论少说也得教授一年,可到了如熙这里就不管用了。
因为如熙在家时就已经看过大部分的医书,这个时代的医学理论她也已经非常的熟悉,幽伯拿这些教她,只能是跳跃式的学习,只讲解如熙不明白的地方,其余的在熟读几遍之后就全部跳过。
如熙有时候会下意识的拿这个时代的医学理论与她在地球上所学的医学理论比较,然后就她的疑惑提出各种问题,因此课程越是往后,越不像是师傅在传授技艺,相反倒有点像是在探讨学术问题,等到如熙把这几本基础理论熟练背下来之后基础课程就算结束了。
如此神速的学习进展让王爷他们都叹为观止,公主还特意去问幽伯,这样学习会不会基础不扎实。
幽伯让公主只管放宽心,如熙有学医的天赋,这就是她的天赋使然,毋须担忧。
天气日渐转暖,如熙伤势渐好,脸上已经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重创的样子,虽仍不能下地行走,但由于背上伤势好转,可以自行坐起,于是七长公主着人按照如熙的口述绘图给她特制了一个轮椅,如此,如熙终于可以不用整日的闷在屋里,而且公主还把如熙给换到了沁园,那里更大更宽敞,同时离栖园只有一墙之隔。
想必岳夜鸣一定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否则他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过去打招呼。
而对公主和王爷来说,猜测归猜测,还是要拿到真凭实据的好。他们俩甚至打了赌,赌这个岳夜鸣什么时候会说出真相。
至于赌注就是今年的花魁,如果今年的花魁花落凭栏院。那就要送把王爷,可如果让别家得去。那公主要出钱让王爷成为第一个入幕之宾。
敢情王爷美色当前之际再度把皇上地警告给抛诸脑后。
而在这段时间里,那个江紫怜自杀三次,但都被及时发现救了过来,她每自杀一次,对她的看管就更严格。
第一次自杀是以头撞桌角。结果房间里的桌子柜子凳子,凡是带有尖角地家具全部搬走,连床都没有,只让她打地铺,免得她撞桌子自杀不成改撞床,而且没有凳子,她连垫个脚吊颈都没办法。
第二次自杀是她连续几天故意摔坏了餐具之后偷藏了一块尖锐的破瓷片在一个夜深人静地夜晚割腕自杀,哪晓得如熙突然问起江紫怜的表现结果从丫头口中得知此事之后迅速推测出江紫怜的计划使得江紫怜的第二次自杀也没成功,日后的餐具也全都换成了木质地。
无计可施的江紫怜最后咬舌自尽。可也没死成,因为她咬错了位置。咬舌自尽通常是舌头齐根而断,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而且因为舌根部的血管较大,且由于舌在口内。不易采用压迫血管等方式来止血。导致自杀者无法止血而死。
江紫怜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只咬了舌尖。因为舌尖最薄,最好下力,可结果除了弄自己一嘴血痛得半死之外,一点事没有,反倒让看管她的人用布条将她的嘴绑上免得她再咬舌,反绑双手不让她解开自己嘴上的布条,只在吃饭的时候才释放她的手和嘴.www,.CN更新最快
于是江紫怜开始了她的第四次自杀,绝食,并且拒绝治疗,任由身上地伤口化脓溃烂。
如熙在搬到沁园之后找了个暖和的日子,坐着轮椅让小丫头推着她去看江紫怜,对于自己日后的人体实验品,她当然要关心一下。
孤零零地一个小屋,空无一物的房间,江紫怜只穿一件粗布大褂,赤着脚,嘴里绑着布条,双手反绑在身后,瘦得皮包骨,蓬头垢面双眼无神坐在铺在地上地被子上,根本没注意到门口地如熙。
房间里有股子不太干净的味道,但没有看到秽物,可知下人有勤快打扫,只是这江紫怜不太合作。
如熙停在门口看了一眼就退了开去,对身后地小丫头吩咐了几句,小丫头点点头走开,稍后就来了一个带着麻绳的身强力壮的仆妇,仆妇将“身轻如燕”的江紫怜一把提起拽到屋外廊柱下,将手里的绳子一头绑在廊柱上一头绑在江紫怜的手上。
绳子大概有五六米长,给了江紫怜一定的活动空间,而且在屋檐的庇护下,她倘若不想晒太阳也可以缩回屋檐下躲着。但显然被关在房间里月余的江紫怜已经不太适应屋外的环境,仆妇一松开手,她就缩到了屋檐下,使劲的蜷起身子不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仆妇想把她拉出来,江紫怜使劲挣扎,甚至在地上打起滚,就是不肯到太阳底下来。
见仆妇为难,如熙让仆妇站开,也免得发狂的江紫怜伤了人,然后如熙示意小丫头将她推到江紫怜跟前,小丫头不敢推太近,怕江紫怜突然扑上来伤了如熙,只停在绳子的长度外围。
但如熙不满意这点距离,她想就近看看江紫怜的状况,否则也不会让人把她给拴在屋外。
“我来吧。”一个轻轻的男声在如熙身后响起。
“有劳岳公子了。”
一身白衣的岳夜鸣绕过如熙,径直走到江紫怜跟前,手里拿着根长棍,只在江紫怜腰间轻轻一拨,几十斤重的江紫怜就像一张薄纸一样轻飘飘的“飞”到了如熙的跟前。
“啊……”江紫怜突然发出一声犹如受伤野兽一般的凄厉的惨嚎声,让在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江紫怜似是万分惧怕阳光,在地上滚来滚去寻找庇护所,甚至还想爬起来再躲回到屋檐底下,可是岳夜鸣手中的长棍比她更加灵活。封死了江紫怜能翻身地所有角度,江紫怜挣扎不停始终不得如愿,嚎得声嘶力竭。渐渐的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喘气。
如熙始终冷静观察,丝毫不被江紫怜如今的状态所干扰。就等着她安静下来。
“剥掉她地衣服,我看看她的伤。”“啊?姑娘,这大白天地……”丫头和仆妇都吃了一惊,姑娘还真敢开口,边上还站着个男人呢。
“无妨。既然之前给了她机会让她享有做人的尊严她却不珍惜,那我们也不必顾及她的尊严,脱。”
“是,姑娘。”
本就饿了几天,身上又有伤,江紫怜其实已经是外强中干,看上去还可以实则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仆妇解开她腰间衣带的时候她连抗议地力气都没有。
衣襟一打开,江紫怜就犹如光溜溜的白条鱼似的一览无余。除了那件大褂,江紫怜身上未着片缕,躺在地上全身微微颤抖。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势必会引起男人极大的“性”趣,但此时的江紫怜却毫无美感可言。只会让人觉得倒尽胃
好在现在这里没什么人。总共也就五人,而岳夜鸣在仆妇解开江紫怜衣带的时候就已经背转过身。因此当众扒衣有让江紫怜尊严扫地之嫌,但实质上还是给她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如熙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从脖子到胸到腹到腰到腿然后又回到胳臂,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翻过来,让我看看背后,小心点不要弄伤她。”
仆妇蹲下身,小心的将江紫怜翻了个个,在牢里地时候,用的刑多数是在背上,所以江紫怜的背看上去更加吓人,虽然治疗一直有在进行,可由于她不配合,所以到今日身上地伤也没恢复得让人满意,身上的痂疤一道一道,可以肯定,如果再没有好地治疗手段,江紫怜身上只怕会留下满身地黑疤。
“治疗不能停,我要她健健康康的,如果她仍旧不配合治疗,就从屋顶上吊绳子下来把她绑起来,有办法做到吧?”
“姑娘,那她只要用力往下一蹲胳臂依然会拉脱来地。”
“那就把胳臂上的绳子多放点,让她可以蹲下又不会拉脱胳臂,不论你们使用哪种办法,反正不能让再让她有机会作贱自己。”
“那她不吃东西又怎么办呢?”
“你们也是七小姐身边的老人了,办法应该比我多吧,而且我听说鸨母有的是办法修理不听话的姑娘。”
“懂了,姑娘,就交给奴婢吧。”
“麻烦你了。回去吧。”前面一句是对那仆妇说的,后面那句是对身后的小丫头说的,于是轮椅转了半圈向外而去,岳夜鸣也随着一道离开。
仆妇重新给江紫怜穿好衣裳抱她到屋檐底下坐着后也去找人来重新治疗,这下不怕她不合作了。
在沁园门口,如熙礼貌与岳夜鸣道别,回去继续看书,幽伯真的拿她当天才看待了,布置的功课又多又难,不能有半点的松懈。
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受伤的皮肤都长了出来,两只手看上去犹如婴儿皮肤般粉嫩,只是由于脱落的指甲还在重新生长中,所以十指仍旧是包着的,只有手掌裸露,由原来的粽子手变成腊肠手,不光看着别扭翻书时也非常的不方便,但纵使这样如熙仍旧孜孜不倦,全身心的沉浸在书本中。
清州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如期举行,凭栏院和水怡坊为花魁最终花落谁家争得头破血流,王爷也急得团团转,因为按照他与七长公主的赌约,如果在花魁最终落定之前还不能逼得岳夜鸣自曝真相的话,那么赌注就不算数,想一亲芳泽王爷就只能自己掏钱。
而七长公主就无所谓了,她还乐得如此呢,否则的话要是王爷赌赢了而花魁又落到她家的话,那她不得赔死?
所以王爷每次看到七长公主那张算计的笑脸就一肚子郁闷,偏偏幽伯还跳出来说要给他调理身子,每日饮食和活动都严格限制,王爷要想出去逛街都得由公主的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就为了防范王爷溜到哪个酒馆去过嘴瘾。
在这样严格的监督下,郎孜也被放了野马,王爷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侍卫长每日都如何打发。不甘心丧失自吱的王爷奋起反击,结果遭到雅情小居除去如熙、岳夜鸣和郎孜之外的所有人的抵制,导致斗争失败,王爷面子里子全部丢失,被迫签下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N+1条,天天过着犹如方外人士一般的生活,不甘失败的他一到半夜就穿墙打洞四处活动,同时万分怀念白虎,极度后悔为什么没带它出来——那个女人把酒都给藏哪去了?
而幽伯还把王爷的药方给如熙看,让如熙去反推王爷的病因。
当王爷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想拿回药方都不可能了,这让他多少有些埋怨幽伯。
“少爷只管放心,您那张药方只是调理身子用的,不太可能从那样一张方子里正确推导出您当日的病症,但如熙需要一些新鲜的药方来拓宽她的思路,既是学医,那就不能拘泥于现有的知识,她要能说出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她学业有成。少爷,如熙除了知道您有失眠之外,并不知道您其他的症状吧?”
“这到没有,她就只是做些日常琐事。可是你可以先从简单的方子开始啊,何必一开始就拿我的方子,你也知道我的病症有多复杂,你确定她能研究出来?”“少爷,要不是大齐的律法不准女子行医,依着如熙现有的医术,她已经具备独立行医的水平了,普通的方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王爷随即满地找他的下巴:“她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幽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把王爷轰出了他的房间:“可惜了如熙是您的婢女,您真是一点做人主子的自觉都没有。”王爷被严重打击,垂头丧气的回自己住的地方,中途却拐去如熙住的沁园,看到她正坐在院子一角的石桌旁看书,偌大的石桌被一堆医术所占据,于是又悄悄的离去。
只是倘若王爷能走近点,看到如熙正在看的东西,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如熙是在看书没错,但在书本底下却压着一张药方,那正是幽伯开给王爷的、让如熙通过药方反推王爷病因的那张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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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2章
正如幽伯所说,那张方子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调理肾气的方子,幽伯只换了其中的几味药,让药性更加适合于王爷。
如熙乍一看到这张方子,当时的直觉就是王爷可能纵欲过度,想到王爷整日里无美女不欢,年纪轻轻就要补肾也不奇怪。
可再想想又觉得不对,倘若是第一次开的方子,大夫一般不会贸然变动药方,而是要求病人吃个几天观察效果,再慢慢的增减药方。
而手上这张方子,如熙只能大致辨认出与原始的药方相比少说也改了三分之一,但具体改了哪些却说不上来,所以她这几日一直都在翻各种药书,寻找原始药方,偏偏她的手还不利索,翻书的效率慢了很多。
但就算幽伯再怎么了解王爷体质,这张方子也开得有些冒险,当然,这可以说是因为幽伯了解王爷的病因才会如此,可在如熙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需要了解到何种程度才能这么笃定的将一张药方给改得面目全非,显然这方子王爷肯定不止吃过一次。
换个意思就是说王爷并不因为像如熙最初以为的那样只是纵欲过度,他的病是另有隐情,失眠只是其中的一个病症,只是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机会让她深入了解过。
如熙扔下书,身子向后仰靠上椅背,静静的回忆了一下,终让她想起王爷曾经跟她提起过他的失眠与皇上和欧阳海有关,虽然他没有再细说,但已经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当年发生过什么事。而事件的受害者就是王爷,否则就不会有年幼的嫡皇子不服管教,让先皇把已经贬职的欧阳海派去教育。
这样地话。幽伯拿这张药方考她的用意就要好好揣摩揣摩了,这是啥子意思咧?
“徒儿。今日可有心得?”幽伯轰走了王爷收拾了一番屋子转来沁园看自己的徒弟。
“师傅。”如熙用手掌把书推开,轻拍那张薄薄地药方,“少爷不是一般的肾病哦。”
“哦?怎么说?”
“徒弟没有给少爷切过脉,也不经手他地饮食,那些时候做的最多的也只是给他在睡前做次按摩放松他的肌肉。效果虽有却不甚让人满意,但是已经足够徒弟推测出少爷的失眠不同寻常,那绝不是一般性质地失眠,再加上少爷曾经跟徒弟提到过一句当年的事情,前后一联系,虽然不知道详细经过,但少爷的失眠症是怎么来的徒弟已经大致清楚了。”
“当年的事情?”幽伯挑挑眉,示意如熙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的失眠和欧阳海当年被贬以及幼年的皇上不服管教这三件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实则都有因果关系。”
“所以……?”
“所以,徒弟以为少爷真正的病因和当年地某事有关。这张方子的作用可能只是弥补当年造成的伤害,而且据徒弟猜测,当年治疗王爷地第一个大夫肯定不是师傅。”
“废话。当年师傅我也躲在深山里等着求医的患者主动送上门呢。”幽伯自美一下,就是这个用词非常地不雅。什么叫“患者主动送上门”?
“那你看这方子开得如何呢?”
“师傅开地方子当然是好方子。”如熙小小的拍个马屁。“可如果少爷配合地话或许有些作用,但时隔已久。恐怕很难。”
“呵,我让你看方子,你就走歪门邪道。”也不知道幽伯这话是褒是贬.小说网,电脑站www,.更新最快
“师傅啊,徒弟才疏学浅,已经很努力的在完成师傅交待的功课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故意找茬,该给满分不许打折扣。“可是你并不知道少爷真正的病因,你又如何知道这方子起的作用不大呢?那不是师傅自砸招牌吗?”
“师傅啊,那种宫廷秘闻可不是徒弟我能打听的,所以徒弟就不好奇了,小命比较重要。”如熙挥挥双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这功课就算你完成了,今天放假,明天再布置新的功课。“师傅慢走。”
幽伯离开沁园本打算回自己屋子整理一下明天的上课内容,走到半路被个丫头叫去七长公主的闺楼。
幽伯一进去就看到王爷也在那里,正跟公主磨叽,求坛好酒过过瘾。
七长公主自然是任由王爷怎么求,她自百般不应,白浪费王爷诸多口水。
“少爷,小姐。”幽伯向屋里两人拱拱手。
“幽伯来了,请坐吧。”七长公主和王爷对幽伯都很客气,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小姐,少爷,叫老夫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如熙最近的功课怎样。”七长公值着还拿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王爷。
“呵呵,小姐只管放心,如熙的功课很好,而且,少爷,如熙已经知道了您的病因。”
“你不是说她发现不了么?”
“她是从药方反推出来的吗?”
王爷和七长公主异口同声,只是问的问题各不相同。
“嘿,要不怎么说她聪明呢,她的确是从药方中发现了端倪,再结合少爷曾经跟她说的一点鸡毛蒜皮的陈年往事,事情的真相也就推测得**不离十了。”幽伯那叫一个得意啊,收如熙做徒弟恐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那她都知道什么了?”
“她只知道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少爷变成现在这样,但是她不好奇,她说的,小命更重要。”
“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好奇?”王爷不信,打死他都不信。“十三。如熙都比你懂事,你真是白长她几岁。”七长公主坐在桌边轻飘飘的一盆凉水扣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去那种地方了嘛。天天念念念,烦。”
“废话。你要不改了这毛病,我就天天念死你。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半分王爷的样子,这场祸事说来说去就是你惹出来地,你要是收敛一点至于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还想不想成亲了?”
“我才不稀罕呢,成亲有什么好?”
“你不稀罕没关系。反正有的是人稀罕,等这事了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做新郎吧。”
“有劳七姐操心了,长幼有序,弟弟不敢抢在姐姐前头。”王爷又狠狠的戳中公主地死穴,公主“砰”的拍了一下桌子,两眼一瞪,眼看就要发飙。
王爷才不怕呢,居然还冲七长公主挤眉弄眼。存心是和公主抬杠。
就在七长公主操起桌上地茶杯准备砸过去的时候,幽伯也适时的开口告辞。
“幽伯稍待一会儿。小翠,去拿药来。”被幽伯这一打岔七长公主也就暂时的把王爷抛到一边。
“幽伯。给您药膏。”小翠拿来一个两个香烟盒子厚度的翠绿盒子递给幽伯,幽伯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盖子。再打开里面那层盖子,露出翡翠色地膏体。闻着有一股清淡的兰花香。
“小姐,您这是……?”
“如熙手上的皮肉伤听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反正这玉脂膏我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幽伯拿去给如熙吧,女孩子家的手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那就谢谢小姐了。”幽伯阖上盒子揣进怀里再次告辞。
送走幽伯,七长公主转过头来要找王爷继续算账,这才发现王爷老早就溜掉了,气得公主又拍了一阵桌子。
“这家伙跑得到是快。”
“小姐莫气,少爷也是憋坏了,往日里少爷哪天不是一早出去晚上才回来?能老老实实的呆了这么多天也算是难得了。”
“废话,要不是知道有尾巴跟着,他会这么老实?戴叔传消息来了没?”
“有新的消息,尾巴跟上了马甲,正被他们带着四处游览国内名山大川,但戴叔建议少爷和郎孜暂时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就怕对方只是将计就计,右相的人也不都是笨蛋,事件尚未过去王爷就轻装出京,惹来注意也是难免。”
“那个老狐狸就是只永远也吃不饱的饕餮,可是新年那段时间见到他地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规规矩矩的很,礼节也周到的挑不出一根刺来,左相也能算是一个文人吧?可也比不了右相那谦谦君子温良如玉般地风度。你再看看他送的那些礼,说是百官合伙送地,哼,你信吗?”
“小姐,右相在官场混迹多年,深知官场规矩,堂堂一个公主隐藏在民间开酒楼妓馆,一般人只会觉得有辱小姐名声,可在他那样地人眼里,只会觉得是另有玄机,巴结一下总不会有错。”
“是啊,送些好礼,我就承了他的情,日后若有需要我少不得得为他说几句话,这老狐狸算盘打得到是精。”
“小姐不理会便是,难道他还真地会找上门来讨回礼物?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人人自保不及,哪会管得其他。”
“但就怕他已经有所察觉,如此厚礼以前见都不曾见过,光是那一套由整块上等白玉雕琢而成的首饰就值不少银子,就算在宫里恐怕也只有太后拥有,皇后手上都不见得有,再加上其他价值只高不低的礼品,这礼收得都让人觉得烫手。”
“小姐不必担忧,既然小姐都有了警觉,那皇上也必定更加上心,右相毕竟是先皇宠臣,门生故吏枝繁叶茂,皇上登基时间尚短,这种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还要撼动国家根基,谨慎一点也是应当,总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唉,自皇上登基以来只开了一次科举。明年才是第二次,这些人还得花几年的时间才能成才,皇上不动手则罢。一旦动手一定会有一大批的人人头落地,如果没有足够的官员替补上那些空缺地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皇上心里一定都是有数的,咱们只要做好咱们的事就好了。”
“好了,咱们不在庙堂之中就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越讲越沉重,走。去看看如熙,跟她聊天都好过动这番脑筋。”
哪晓得一走进沁园,七长公主又差点昏过去。
本来应坐在轮椅上地如熙不知怎的居然骑在一段空花墙头上看风景,看她地表情敢情还是很乐在其中的,而在她的对面,墙头的另一侧,则坐着提着一个酒坛子的岳夜鸣,园子里地下人都聚集在墙下眼巴巴的看着,谁也不敢把如熙拽下来。
“天哪。如熙,你怎么爬那上面去了?快下来!”七长公主顾不上责骂园子里的下人,赶紧跑到墙边唤如熙。
“七小姐。这上面风景很好哦,您要不要一起上来坐会儿?”如熙脚上还缠着绑带。笑嘻嘻的冲七长公主挥手。
“天哪。这么高的墙,你怎么爬上去的?要是摔下来怎么办?岳夜鸣。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有什么关系?如熙也觉得很好啊。”岳夜鸣才不怕七长公主放在眼里,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
“岳夜鸣,这怎么会好?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坐稳了又怎么会摔下来?再说了,有我在如熙还会摔着吗?”岳夜鸣讥笑的看着下面地七长公主,爱理不理的。
“你……”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下来就是了。”
岳夜鸣看了一眼如熙,如熙用力点头,表示她的确要下去,于是岳夜鸣振臂一挥,内力挟裹着酒坛子安安稳稳地落于墙下,然后他自己站起身,窄窄的墙头在他脚下犹如平地一般,走到如熙跟前,手从如熙腋下穿过抱在胸前,拧身跃下,轻飘飘落地,那姿势说不出地潇洒漂亮。
下来赶紧送上轮椅,岳夜鸣小心翼翼地将如熙安稳的放好,下人立马将如熙推走,离那危险地家伙远点。
“我警告你,你要是还想在这里呆下去的话,你最好离如熙远点,别以为是你救了她就了不得了。”七长公主压低了嗓音严正警告。“凭什么?”
“就凭这是我的地盘。”
“那又如何?还不是任由我自由来去?”
“岳夜鸣,你不要太过分了,男女有别,你与如熙无亲无故,不要叫她的名字叫那么亲热,影响她的声誉。”
“我与如熙是否有亲有故又与小姐何干系?你以为如熙是个会注重这种空洞的声誉的人吗?”“你又不是她,你又怎知她不会在意?”
“就凭她伤成这样还在努力学习医术就可以证明,律法规定女子不能行医,她明知这个还要去学,七小姐以为呢?”
“如熙的将来如何自有人为她操心,还轮不到岳公子插手,请你有做客人的自觉。”
“哼,奇怪了,那个能操心如熙未来的人又是凭什么立场呢?”“那也总比你这个陌生人要好得多。”七长公制乎已经气晕了头,说话也没了礼节。
“陌生人?好啊,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陌生人。”岳夜鸣也不客气,扔下这句话,大步的就去追上如熙。
“喂,你等等,你要干什么?”七长公主快步跟上。庆祝主站封推,加更一章,谢谢大家鼎力支持,虫子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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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我心比天高,可惜身为下贱,那又如何?就算是小麻雀,也有一双飞翔的翅膀,也可以仰望天堂……请看青春励志小说。
作者蓝惜月,书号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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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3章
岳夜鸣追上如熙,挥退下人,由他来推轮椅。
“岳公子,还有事吗?”
“是的,我想跟你聊聊,问你件事。”
“行啊,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等你伤好了以后,愿不愿意跟我走?”岳夜鸣把如熙推到她当初坐的那个石桌旁,将桌上的书挪开几本,然后坐在那清理出来的位置上,略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如熙的视线平齐。
“哦?为什么呢?跟你走的话那我的功课又该怎么办呢?”突然听到岳夜鸣的这个要求让如熙有些吃惊,但反应仍旧冷静,这必须得归功于她前世那长达十来年的职业素养的训练和养成。
“至少我能保你平安,不用再陷身于这混乱的漩涡之中。”
“呵呵,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这并不代表你一定能保我一辈子周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话你没有听说过吗?而且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一定要跟你走?”
园子里静悄悄的,微风吹拂,石桌上的书页被吹得哗啦啦的翻动,如熙在微笑,岳夜鸣在沉默,七长公主站在花圃后面离他们俩人大概五六米远,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全部挥退,小翠也退到后面,远远的观察着。
岳夜鸣沉默了大概几分钟后终于有所行动,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了离他很近的七长公主,脸色有些不悦。
“外面不方便说,可以去你屋里吗?不关门。”
“关门谈也没关系,我相信岳公子不是小人。”
“谢谢你的信任。”
岳夜鸣起身走到如熙身后。调转她的轮椅回到她房门口,先将如熙给抱进房间,然后再出来将轮椅搬进屋去。
七长公主见他们俩人进了房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偷听。但还是不死心的也跟着溜过去躲在门边听墙角,幸好岳夜鸣没有将房门关上。否则恐怕就得换人来听了。
如熙在房间中间地桌旁坐定,疑惑的看着岳夜鸣,好奇他到底要和自己讲什么,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岳公子,你想和我谈什么?”
“在正式谈话之前我想先给你看一件东西。这样有助于我们接下去地谈话。”
“是什么东西?”
“见过这个吗?”
岳夜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玉佩摊在手掌上给如熙看,自从如熙被送到这里疗伤休养之后他就一直将这东西贴身携带。
如熙一开始只是不以为意地瞄了一眼,然后紧接着又仔细看了一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岳公子,您这件东西看上去有些眼熟。”
岳夜鸣微微一笑,在房间里巡视了一遍,起身走到墙边的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首饰匣子。岳夜鸣找了一番从匣子底部的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又走回到如熙身边。
如熙见着岳夜鸣在那里找,看到他最后拿出来地东西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双手捂着嘴巴,心里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是你的.Wap,K.更新最快.对吧?”
岳夜鸣一手托着一个,右手的那个就是刚才从那匣子里找出来的、刻着云纹、锁状、一面刻有“宛秋”字样的小玉佩;左手的那个就是他从怀里拿出来的、同样刻着云纹、锁状、只是一面刻有“冶鸣”字样的小玉佩。
此时他伸出地是右手。左手平摊收在胸前。
“是的。是我娘给我的。”如熙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地心跳慢慢的平稳下来。准备好接受这一个冲击力过大地事实。
“很好,那么,这个是我地,是我爹当年亲手系在我颈上的。”岳夜鸣收回右手,又伸出左手,让如熙看清楚那上面地字体。
“我没听我娘说起她还有兄弟。”
“在去年中秋之前,我也以为我没有任何亲人了。”
“你……是欧阳冶鸣?”沉默了大概十来秒钟,大脑转了千百回,如熙小心的提出疑问,她怕那个答案会吓到她。
“你外公是当年的铁笔御史欧阳海。”岳夜鸣用另一个答案回答了如熙的问题。
如熙倒抽一气,急促的声音让岳夜鸣都怕她被气流呛到,等再度平稳住呼吸,如熙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对面的男子,虽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要谈的话题不是风花雪月,但绝没有想到冲击力会有这么大,如熙一时间难以消化救命端变成她便宜舅舅的现实。
“等等,让我想想。”如熙单手捂着脸颊,思索着这一事实的真实性,会不会只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岳夜鸣安静的坐在如熙身边,静静的等着她理清自己的思绪,能与他好好的谈下去。
“只凭这一个玉佩你就说你是欧阳冶鸣难以叫人信服。”
“如果你母亲是欧阳宛秋,那我就是欧阳冶鸣,虽然当年我被送入师门时年纪尚幼,但自信还不至于记不住家人的姓名。”
“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母亲是你的姐姐欧阳宛秋?你不怕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吗?”
“当初是怕,但在我偷听到卓家父女的谈话之后就不怕了。”“卓家父女?大娘?!”
“对,他们父女俩个很清楚你母亲的真实身份,只是一直没对人说起过,不过也不怨他们,我反倒还要感谢他们救了姐姐的性命。”
“那么你又是怎么怀疑我的呢?在这之前我并未与你见过面,我知道欧阳冶鸣这个名字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我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是那十少三和七小姐,对吧?”
“但他们当初……”
“他们当初肯定是以你是那十三少地贴身婢女为理由才告诉你这些,但你想过没有。事实上他们当初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但并不确定罢了。”
“他们要查我是很容易的,我当初进宫的时候身上带有表露我娘亲姓名地东西。只是后来有一件遗失,剩下的就只有这个不离身地玉佩。但我不明白温家与欧阳家又有什么关系?”
“温家与欧阳家的关系不大,或者说只有间接的关系,但你的大娘,也就是卓家与欧阳家的关系却非常大,当年。你外公欧阳海是卓家地救命端,如果没有他,卓家一家十余口恐怕到现在尸骨都已化成了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说的没错吧?逸王。”岳夜鸣突然扭头提高了嗓音,似是在对外面的什么人说话。
“咳咳……”随着两声清嗓子的声音,十三王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被人抓了听墙角的现形王爷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脸上还挂着笑容。
“岳兄说的一点都没错,事实的确如此。呃,不。也许现在该叫欧阳兄?”
“不必客气,姓名不过只是个称呼,是叫岳夜鸣还是叫欧阳冶鸣都只是个代号罢了。”岳夜鸣对王爷一点都不假以颜色。
“那本王还是叫您岳夜鸣好了。毕竟您的真名现在不宜宣扬。”
“无妨,悉听尊便。”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坐下来继续谈?相信如熙一定很想知道后面地事情吧?”十三王爷很机灵的把焦点转移到了如熙的身上。否则他知道那个岳夜鸣是一定不会准他进屋地。
如熙却不接这个皮球,而是直接传给了岳夜鸣。由他决定。
“好吧,既然我是客,那就要有做客人的自觉,请王爷和小姐进屋详谈吧。”
岳夜鸣能发现王爷躲在外面偷听,自然也能发现不懂半点武功地七长公主,所以七长公主也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如熙的左侧,也就是岳夜鸣地对面,而王爷则坐在了如熙的对面。
岳夜鸣将手中的两块玉佩放在桌子中间,也坐了下来,锐利的眼神在七长公主和王爷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沉默着。
七长公主和王爷也是把视线都集中在岳夜鸣的身上,等他先开
如熙坐在中间,左看七长公主,正看王爷,右看舅舅,也沉默的等待着谁先来打破这沉默。
于是乎,四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左看右看,都在等待别人先发言。
“咳咳……”最后还是王爷率先打破沉默,再沉默下去,他都要睡着了。
“这样吧,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不如由我来开个头吧。”
“唰”,六道视线齐齐集中到了王爷的身上。
“首先一个问题,就是那道通缉令,想必你也知道,那道通缉令还没有撤销的,本王随时可以抓你回去销案……”
“哼,好啊,岳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将我拿了去。”不等王爷把话说完,岳夜鸣就出声打断。王爷也迅速做出反应,身上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招。
“舅舅。”如熙突然唤了岳夜鸣一声,惹来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让岳夜鸣的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舅舅”,多么美好的字眼和称呼。
“舅舅,听王爷把话说完,好吗?”
外甥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岳夜鸣迅速进入了身为人舅的角色,无条件的接受如熙的建议,闭上嘴不再与王爷抬杠。
“……但既然你是欧阳冶鸣,那么本王有理由相信你当日勾引夏若郡主是出于某种原因……”
“慢着,我什么时候勾引过那个什么郡主?你们无凭无据就发下通缉令,让我不得不藏起自己的本身面目,这笔账我始终记着。”岳夜鸣再度打断王爷的话。
“舅舅。”如熙又做中间人,拉回这头越来越像即将要发起冲锋的公牛一般的舅舅大人。
岳夜鸣再度压下火气,抬抬手腕,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王爷继续接下去说。
两次被打断话语让王爷也窝起了火气,但看在同桌的两位女士的份上,他还是很大度的咽了下去,不与那人计较,谁叫他是王爷呢,王爷就是要大度嘛。
“舅舅,听说京城有某位郡主为了与你共结连理闹得家里不可开交,那位王爷告到皇上那里,于是就有了这通缉令。”
“那郡主长得漂亮吗?多大岁数?”
于是王爷又成了焦点所在,岳夜鸣想不起来那郡主的长相、如熙根本就没见过那个郡主、七长公主离开京城好多年她对那些晚辈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们年幼的时候,唯一能对那个郡主评价一番的也就只剩了这个王爷了。
“安王的掌上明珠,商若郡主是小一辈里面最漂亮的郡主,而且据说今年末明年初就要出阁了。”
“哪个啊?”七长公主突然凑近王爷,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小时候就知道涂脂抹粉还老缠着安王进宫讨要胭脂的那个。“哦……当年看她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长大了想必也是个大美人了。”
“美人?没印象,京城里美人太多,而且我对没发育完全的幼女不感兴趣。”岳夜鸣一棍子拍死任何的可能性。
“不应该吧?要不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郡主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还天天为吵着嫁你而寻死觅活的。”“好歹我也是个顶级的赏金猎人,岳夜鸣这个名字就是任务完成率的保证,郡主能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了,少女多怀春,美人配英雄的戏码哪出戏没有?那个郡主八成也和那个江紫怜一样,属于家教失败的可怜虫。”岳夜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喂,岳夜鸣,你最好客气一点,侮辱皇家……”“这样吧,把时间理顺一下,看看郡主吵着要嫁舅舅的那段时间里,舅舅是否在京城出现过,否则那个郡主又是有什么机会得知舅舅的事迹。”关键时刻,如熙再次发挥和事佬的作用,将那两人的水归水火归火。
“对对对,如熙的提议甚好,一直在这里无谓的争吵也不是办法,还是把事情理顺一下的好,谁是谁非也就清楚了。”七长公主拍着巴掌表示赞同。
岳夜鸣和王爷沉默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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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1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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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4章
“郡主闹着要嫁你的时候是在去年春天,那个时候皇后面临临盆,而我又在家里养伤,安王告到皇上那里后发下海捕文书找了两个月一无所获,这才让我出来寻人。”
“那么岳夜鸣,你又是……”七长公主的话尚未讲完,又被岳夜鸣截过话头。
“新年前就不曾再去过京城。”
“啊?”另三人异口同声,都感到大为惊讶,如果岳夜鸣说的是实情,那这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那好,我再问你,前年你去过京城几次?”王爷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发问。
“去过两次,春秋季节弗过一次,春天的百花盛开和秋天的红叶累累都是很吸引人的。”
王爷和七长公主又开始沉思,京城的这两季景致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有不少人专门赶在这两个季节时分过来赏景,那些贵族家眷出门赏景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说……
“会不会是郡主看到了舅舅,而舅舅根本没有注意到郡主,结果闹出这么大一件事其实只是郡主的一厢情愿?”如熙给出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性。
“有很大可能,郡主嘛,高高在上,做事问题不顾后果的。“那这……”王爷挠头,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由此看来,这个通缉令就来自于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请王爷帮忙撤销了吧。”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王爷一口应承下来,就凭岳夜鸣是欧阳冶鸣这一事实,就不怕这通缉令不撤销。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回到正题上来了?”如熙右边看看。中间看看,左边看看,然后……
“七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很热吗?是不是这房间里太闷了?”
“哦。好像是有点在出汗。”七长公主像是被惊醒的样子,一下子从发呆的状态清醒过来,捏着手里的手绢在额头上按了按。
“舅舅,麻烦您帮忙开一下窗子吧。”岳夜鸣点点头,起身去开窗透气。然后如熙再看七长公主发现她歪着头似是在看门外实则是在拿眼睛偷偷看岳夜鸣。
如熙促狭地淡淡一笑,冲七长公主挤了挤眼睛,一下子又闹得七长公主脸上的温度差点突破警戒线,只好低着头不断的挥动手绢给自己扇风。
坐如熙对面地王爷看到如熙挤眉弄眼的样子觉得奇怪,又见自己七姐地脸一下子红得古怪,可是他又看不到自己七姐的表情,不知道她们俩个在干什么,疑惑不解的挑高了半边眉毛。
岳夜鸣一一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后又返回来坐下,如熙和王爷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而七长公主脸上余温仍在,虽然她也努力让自己地表情看上去正常些,可仍旧是一副不甚娇羞的模样。只可惜坐她对面的岳夜鸣此时一副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甥女如熙身上。对于对面的美人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七长公主这番风姿算是白给人看了。
“现在谈正事吧。我父母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岳夜鸣一句话让如熙也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看着对面的王爷。
“他们怎么死的这还用疑问吗?个毛贼有那么大地胆子敢杀死欧阳海,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是布衣。”
“那么是谁动的手?”
“自然是上边的人。否则谁敢下这样地命令?”
“外公死后,谁接替他成为先皇宠臣?”
“当今右相陆思仁。”
“他是什么人?”
“世人皆知他是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写得一手好字和好文章,深得先皇喜爱,是朝廷地中流砥柱之一.小说网,电脑站www,.更新最快.”七长公主为如熙解惑。
“实际上呢?”
“喂不饱地白眼狼。当年和欧阳海并称为先皇的左膀右臂,欧阳海出事后,先皇就独宠他一人,到今时今日已经成为一个权势滔天地人物。”
“我明白了,请继续。”如熙当然明白,斩首容易,但就怕……
“陆思仁?他家比皇宫还更像一只铁桶,皇宫都比不上陆府戒备森严,表面上看没有一个明桩,但暗地里的暗哨和陷阱层出不穷,连墙头上都布满了暗器。哼,怪不得呢,原来是做多了亏心事。”岳夜鸣双拳握紧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又松开。
“你把皇宫和京里所有官员的府邸都探了一遍?”
“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要一趟一趟的去京城?”岳夜鸣一句话差点噎死王爷和七长公主。
王爷暗下了决心,宫里的安全防卫要重新部署。
“那么,皇上现在意欲何为?为外公翻案?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理由呢?”
“理由?八成是为了你的舅公,镇北将军彭廉辞。”
“岳夜鸣,彭老将军好歹也是你舅舅,你能不能在言语上对他有点敬意?”
“我向来对他很有敬意,只是我对想利用他的人没有敬意罢了。”
如熙把脸埋在双掌中,不去听那两个男人的争执,她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消息。
“如熙,你还好吧?”七长公主发现如熙异样,轻拍她的肩膀询问。
岳夜鸣和王爷立刻停下争执,转而也关注起如熙。
“怎么了?伤口痛吗?”
“不,没有,你们继续聊,我只是需要消化一下镇北将军是我舅公的事实。”如熙脸埋在手掌中,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这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你应该感到荣耀。”
“舅舅,您认为这是荣耀吗?”
“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腌事地话,这的确是无比的荣耀。”
“我想我已经大致明白前后因果了。”
“嗯?你明白什么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啊。”
“这样吧。我先把我地看法说出来,如果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请王爷、小姐和舅舅再做补充,如何?”
“好吧。你说。”
“外公欧阳海当年是先皇爱臣,因为门生梅地牵连辞官归隐。在还乡途中一家人被人杀死,只有我娘欧阳宛秋逃得一命,被卓家所救,后成为我爹的妾室,生下了我温如熙。”
“差不多。大致情况的确如此,如熙你分析得很对。”王爷点头。
“那么,问题就来了,当年到底是什么案子?王爷也说过以外公的地位他根本不用为了个门生而承担如此后果,所以他的辞官肯定另有隐情。还有,舅舅说外公曾对卓家有过救命之恩,那么又曾经发生过什么?王爷地病与当年外公被贬职和外公成为皇子老师又有什么关系?还请王爷给予明示。”
“如熙,你不是已经从那张药方里发现端倪了吗?”
“如熙愚笨,还是不解。”
“十三。说了吧,这事都过去快20年了,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了。”
“好吧。大概在20年前宫里发生一件大案,有妃子对嫡皇子下毒。只是很可惜。皇兄躲过一劫,而当时尚年幼的我却中了毒。命悬一线,虽然经过御医们的及时医治将毒解了,但还是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健康,落下了病根,失眠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王爷,您别告诉我是卓家提供的毒药?”
“如熙,我可以理解幽伯说你要是男儿身就好了的心情了。”王爷无奈苦笑,他果然没有充分了解自己这婢女的聪明劲呢。
“那么后面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地吧,卓家蒙冤入狱,被时任刑部侍郎的外公发现案情疑点于是将卓家无罪开释,结果引得先皇不满被降职。而年幼的皇上当时可能也受到此事地影响而变得难以教育,于是先皇给了外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去教育年幼地皇上,然后外公以他地人格力和学识获得了皇子的信任并重新走上了正路。于是就有了后面地因果。”
“啪啪啪啪……”岳夜鸣、王爷和七长公主齐齐鼓掌,异口同声,“如熙,你要是男儿身就太好了。”
“过奖了,其实女儿身也很不错。”如熙不卑不亢的微笑着。
“那么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皇上明显是要铲除毒瘤,但是需要舅公还朝坐阵,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寻找舅舅。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皇上不能直接下令让他回来?”
“彭老将军之所以被封为镇北将军就是因为北边不太平,当年出了事之后,老将军非常痛心并且一度消沉,当换防去到北关之后他就留了下来,说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外甥他再什么时候回京。但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个时候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低级的军官,就算知道妹妹一家在路上可以会遇到危险他也无能为力。先皇其实也是很看中他的,否则不会真的让他在北关一呆就是十几年,也因为有他镇守北关,让大齐赢得了十几年的发展时间。”
“那你们又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呢?”
“本来是没人知道的,只是你的那个钱袋和你脖子上的玉佩让我们怀疑到了你身上,从而怀疑到了温家和卓家,然后就让我们找到了那个始终查不出来历的温家三姨娘。”
“啊,原来那个钱袋被你们拿了。”
“钱袋不是我们拿的,你应该知道,宫里总是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只是我们该着这份幸运罢了。”
“我想皇上应该早就知道其实以欧阳宛秋名义下葬的那个女子并不是真正的欧阳宛秋吧?”
“那当然,判断一个人是小姐还是丫头其实是很简单的。”
“卓老太爷藏匿我娘十数年想必也是冒了极大风险,他既开着延春堂,对于判断伤口是怎么造成的肯定有他地见地,是强盗行凶还是杀手灭口。不同的手法和不同的武迄造成地伤口绝对不同,事情要是走漏,卓家恐怕又要被血洗。”
“放心好了。温家和卓家早就安排了人手在暗中保护,一旦发生万一。会确保他们安全的。”
“那么,可否告诉我,当年我爹辞官地真实原因?”岳夜鸣接过话题。
“其实,欧阳大人辞官是一步暗棋,他隐匿在民间为的是查出那起案子的幕后主使。只是没想到……唉……”
“事隔已久,我也不去追究那到底是桩什么案子,也没兴趣去追查,我只想知道,皇上要把我和如熙还有彭老将军怎么办?”切都像如熙所说的那样,皇上在布局,要一举铲除那个毒瘤,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需要彭老将军还朝坐阵直到事情了结为止。而且彭老将军在北关十数年。也是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兵部不是已经有了程老将军了吗?他还是你和皇上地外公呢,他都不能信任吗?”
“我们怀疑兵部也已被腐蚀,单靠我外公程老将军和几个属下难以回天。如果有战绩显赫的彭老将军,情况就会好很多。”
“那么事成之后呢?”
“事成之后?”
“对。事情结束之后。皇上要如何安排我和如熙呢?舅公他老人家不用我们做晚辈的操心,皇上肯定不会亏待他。可我这做舅舅的却必须得为如熙考虑。难道还让她在你手下做婢女吗?”
“哦,不不不,我现在就可以削了如熙的奴籍还她自由身,我可不敢使唤彭老将军的外甥孙女。”
“多谢王爷。”如熙抬起两只包得像腊肠一般的手做了个揖算是行礼。
“行,我一会儿就下去写文,等回了京城再办正式手续。”
“为什么要等回京再办手续?这太慢了。”岳夜鸣不给王爷任何拖延的借口,谁知道等将来回了京城又发生变故。
“行行行,我让手下去办,五天,五天内文牒一定会送来。”王爷已经不想再与岳夜鸣去争执什么了,爱咋咋的吧。
“那就有劳王爷了。”岳夜鸣也拱了拱手,“如熙,想不想去舅舅房里看看?有很多你没见过地玩意儿哦突然听到岳夜鸣如此低沉温柔的嗓音,让如熙和七长公主都愣了一下,如熙是感慨帅哥果然都有一副好嗓音,而七长公主脸又红了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王爷撇开脸不去看那边亲人相亲相爱的场面,肚子里则打着如何向皇上报告地腹稿,他的任务算是彻底完结了,他也要好好规划一下他以后地生活了。“好啊,舅舅要讲讲武林趣事哦。”
“没问题,只要你爱听讲一天一夜都行。”岳夜鸣将如熙横抱起走到屋外放在那张石桌上,然后再搬出轮椅,将如熙转移到轮椅上,推着出了沁园转个弯去了栖园。
“喂,走啦,还傻坐着干嘛,人都走了,舍不得啊?”王爷推推七长公主,唤她一起离开,结果最后那句似是而非地玩笑话却惹来七长公制嗔的一瞥,慢腾腾地起身与王爷一道出了园子。
“七姐,别怪我做弟弟的没提醒你,省省吧,他不会看你一眼的。”王爷先送七长公主回去,在闺楼门口,王爷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七长公主没有叫住王爷也没有追上去给他一顿粉拳,而是默默的回了房无力的趴倒在床上。
十三说的是事实,她也不是不清楚,可是这又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大不了以后少见面就是了。
如熙随岳夜鸣回了他的屋子,两个人在房间里有说有笑,如熙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这便宜舅舅其实也是个很风趣幽默的人,那些武林轶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再血腥的故事都会变得没那么恐怖。
听岳夜鸣讲故事能够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血雨腥风,那些通缉令上的江洋大盗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讲到紧张处,如熙连呼吸都忘记了。
轮到如熙讲她这些年的成长经历和她母亲的事情,也让岳夜鸣感叹姐姐的不幸,没能活着看到一家团聚的时刻。
谈着谈着,岳夜鸣和如熙都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要如何让彭老将军相信他们俩的确是他的外甥和外甥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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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5章
想来想去,岳夜鸣和如熙都认为还是要去找卓老太爷和温家大夫人,只有他们的证词才是证名们俩人身份的关键。
事不宜迟,岳夜鸣决定尽早出发,于是第二天上午特意去找到七长公主将郑重的将如熙托付于她。
七长公主问明缘由,让岳夜鸣稍安勿躁,她可以安排别人跑这一趟。
“不知何人可以胜任?”
“小翠,去叫红儿过来。”
不多会子工夫,一个豆蔻年华一脸甜笑的红衣小婢进了房来,先施一礼。
“小姐找红
“红儿,现在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务必要办得仔细漂亮。”
“是,请小姐吩咐。”
七长公主将目光转向岳夜鸣,岳夜鸣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拿出了那两块玉佩放在七长公主面前的桌上,七长公主转手就将这玉佩交到了红儿的手里。
“红儿,你带着这玉佩去裕州府的延春堂找卓易南,让他带你去余元县找他的女
“要问他们什么问题呢?”
“什么也不需问,只要拿东西给他们看,然后带回来他们的答复就行。”
“红儿明白了,红儿这就下去准备。”
“速去速回,不要耽误行程。”
“是,红儿告退。”
红儿匆匆退下,待到房门再度合上,岳夜鸣才把目光又投注在七长公主身上。
“一个小婢……”
“公子请放心,红儿一定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倘若是公子亲去。那还有暴露的风险,据我所知道的消息,取欧阳冶鸣人头的花红依然高悬。”
岳夜鸣只考虑了三刹那就不再坚持。向七长公主告辞后去了沁园陪如熙读书。
幽伯医术不凡,传授技艺地水平也不凡。这新开的功课就是教如熙识药配药制药。
仍然是先从理论开始,书桌上堆着几本图文并茂的药书,如熙坐中间,幽伯坐右边,岳夜鸣坐左边。他地任务就是帮如熙翻书或者做记录。
如熙再次展现了她扎实的基础,在温家地那几年所看过的医书都不是看看就算的,只看到幽伯所指书中药材的图样她就能说出这药的名字、生长环境、采摘时间和对应地病症。
不过这次幽伯就没再跳跃式授课了,如熙表现再好也得按部就班的来,药材方面的课程不能打半点折扣,否则直接影响后面的课程。
在幽伯的严格要求下如熙也不敢有半分懈怠,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王爷如他说言五天内还如熙自由身的文牒由京城走特殊渠道送至王爷手中,如熙总算达成所愿,从今往后她又是快乐幸福的自由民一只了。
岳夜鸣也总算有好脸色给十三王爷了。两人见面时也不再针锋相对,至多就是互不搭理罢了。
如熙也盼来了双手解放的日子,指甲总算全部长齐完整。可以不用再天天包着了。
如此激动人心的日子,幽伯亲手解开如熙地十根手指头。十指葱葱。指甲晶莹粉嫩,看上去是那么完美的一双手。
“太棒了。没留下疤。”七长公主仔细的检查着如熙地双手,翻来覆去的看,真地是一点缺憾都没有。
“动动看。”幽伯却是谨慎。
如熙依言屈了屈手指,看能不能握个拳头,结果手指才只屈了一半就再也屈不紧了,看上去就像虚托着一个大碗地样子。
“啊!怎么会这样?”别说是七长公主了,边上的岳夜鸣和王爷心里都一阵紧张,不会真地给废了吧?
“别急,试试看能不能伸直.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
如熙又慢慢的摊开双手手掌,伸直没有问题。
“试试能不能做这个动作。”幽伯屈指成鹰爪状让如熙照做。
如熙努力了6弹指的时间也只能勉强屈起近侧指关节,远侧指关节像被上了夹板似的一下都弯不了,掌指关节也弯不到60度的角度。
“拿水来。”幽伯扭头对门口唤了一声。
很快两个小丫头各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放在桌上,一盆是热水,一盆是冷水。
“把手放进去试试看。”
如熙先小心的把双手放进冷水盆里,慢慢的将双手完全浸入水中,房间里四个人八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如熙的双手。“好,行了,来。”大概10弹指之后,幽伯将如熙的手从水里拿出来用布巾擦干水,然后摸摸她的手指,手指的温度有些凉。
“觉得手冷吗?”
“不会。”如熙摇头。
七长公主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干扰到幽伯的诊断,另两个男人的脸色也都凝重起来。
“再试试热水。”
如熙又把双手放进热水盆里,手指才刚没入一半,手掌都还没有接触到水面就被幽伯快速的将双手捞起用布巾擦干。
“好了,不用试了。”
“那水很烫?”如熙也发现了她感受不到水温的现实,但她依然镇定,却不知她的这种镇定在其他人的眼里只让他们觉得心疼。
“有点烫。幽伯放下布巾,让人把那两个水盆撤下去,然后从墙边的桌上拿过来他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块卷起来的黑色绒布,在桌上全部摊开,上面插满了一根根大小粗细长短不等的闪亮的银针。
如熙的眼睛瞬间发亮,针灸针,她最想得到的东西!再不让她拿针地话,当年在学校学的针灸术恐怕都得还给老师了。“要是觉得痛就说。”幽伯抽了一根中细的针挨个扎如熙地手指头,如熙安静的看着他扎。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如熙没有反应,幽伯又加了几分力气,刺得更深一点。如熙这才有了反应。
“嗯。”
“痛吗?什么感觉?”
“不是针刺地痛,像是被筷子那么粗的东西压一下的感觉。”
“来。试试能不能端住茶杯。”幽伯收起针,又把桌上的一个空茶杯放到如熙手上。
如果只是托着那没有问题,可如果是像端碗一样的用四指扣着杯底、拇指扣着杯沿地话就不行了,如熙的手就抖动得厉害,坚持了没几刹那杯子就脱了手掉在桌上。
手指无力无觉。很梅的结果,不需幽伯下结论,只要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很清楚。
“幽伯,怎么办?有办法吗?能恢复吗?”见如熙这个样子,岳夜鸣想拧下那江紫怜脑袋的心都有。
“这……”幽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被如熙给截过了话头。
“舅舅不必担心,能恢复得这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如熙还以为这新长出来的指甲会丑陋不堪,现在能长得这么完美无缺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
“如熙,没关系的。就算恢复不了舅舅养你一辈子。”
“如熙,坚强一点,没有过不去地坎。会好起来的。”七长公主和王爷也给如熙打气。
“谢谢大家,我没有伤心。我的手这样只是暂时地。我相信师傅的治疗是成功地,不过还是要等一个月才能下结论。”如熙笑眯眯地。同时脑子里迅速的规划出双手地康复训练计划,就算不能恢复如初,至少也得能够生活自理,她可不会就此失落消沉。
“啊?一个月?幽伯,是这样吗?”
“当然,难道我的医术很糟糕吗?”居然敢怀疑他的医术?幽伯眼睛一扫,当年那个傲视江湖行事嚣张的毒手孔优的气势一闪而过。
岳夜鸣三人心头一颤,干笑三声,迅速利落的齐齐退后三步。
“那个,幽伯,如熙的脚……?”看双手恢复自由的如熙,岳夜鸣指了指如熙的脚。
“啊,等拐杖做好就能拆夹板了,最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来重新练习走路。”在得知可以拆夹板了,如熙前几天就拜托七小姐给她做副双拐,为了量身长,不得不找两个人把她架起来量尺寸,可费了一番工夫。
“能不能恢复啊?”
“这个就看她自己了。”幽伯不对他的病人打任何包票,哪怕这个病人是他刚收的徒弟也是如此,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敢吹嘘包治百病的大夫绝对是庸医、包治百病的神药绝对是面粉捏的。如熙静静的微笑,她不过分乐观也不过分悲观,始终保持着谨慎的心理和十分的理智,因为哭闹并不能解决已经发生的问题,想办法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才是她现在应当做的。
“那我们要做什么?”
“你们?很简单,陪她练习走路。”
“那她的手呢?”
“她的手只能靠她自己,其他人帮不上忙。”
幽伯说的也是事实,双手的康复训练的确只能靠如熙自己练习,别人最多提供一些必需的器械,其他的协助也提供不了什么。
“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我还要跟师傅学习医术呢,残疾人可做不了大夫。”
“嗯,对,老夫的徒弟就得有远大的志气。”
“那好吧,如熙,你好好休息,下午舅舅再来陪你。”如熙表现出来的乐观让岳夜鸣心里微微松口气,他当然害怕如熙万一接受不了事实该怎么办?
“好的,舅舅慢走。”
“如熙,那我们也走了,你好好休息。”
“七小姐、王爷慢走,那个江紫怜是我的小白鼠,你们不能动她哦。”
七长公主的身影晃了一下,像是拌到了门槛的样子,王爷还伸手扶了她一把。
“我们不去找她。我们只是回房而已。”七长公主站稳身子冲如熙挥手,笑得很真诚。
“好,小姐慢走。”如熙也笑得很天真。
“嗯……我大概能想像得出那个女人未来的日子有多悲惨了。”幽伯单手托着下巴做沉思状。“师傅。药是给人吃地,拿人试药才有最好的效果。兽药才能动物做试验呢。”
“嘿嘿,乖徒儿,真是深有为师之风。”
“呵呵,师傅过奖了,想来以前那些上门求医的也大多成了您地药罐子吧?”
“哈哈。做大夫的哪能拘泥于陈规烂俗而裹步不前呢?”幽伯那两颗绿豆眼笑得都在脸上找不到了。
拐杖第二天就送了来,完全是照如熙地吩咐做的双拐,如熙的双脚也终于获得了解放,拆掉绷带和夹板,两条小腿足足细了一圈,皮肤摸上去软绵绵的,肌肉松弛得厉害,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地肤质。
“来,动动脚趾。慢点。”
如熙试了试,脚趾可以灵活活动,比她的手的情况要好得多。
“再动动脚踝。看还痛不痛,慢点啊。”
如熙把脚抬高。先向左慢慢转动一圈又向右慢慢转动一圈。两只脚都试了几遍,情况很好。
“嗯。脚比手的情况要好,恢复正常行走应该是没有问题。呐,药油在这,记得一天搽两次,消肿。”幽伯在如熙床头放下一个瓷瓶。
“哦。”
“这几天先别忙着下地,骨头还太软,要再受伤就麻烦了。”
“好。”
“好了,让她们给你好好洗洗,师傅明天再来看你。”
“师傅慢走。”
出了门,幽伯就被在外面的七长公蛀们三人给围住了,打听如熙的情况,幽伯如实告之,让那三人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一个月真的能恢复吗?”岳夜鸣不怕死的再次挑战幽伯地忍耐底线。
“你试试就知道了。”幽伯两眼闪着幽幽的绿光盯着岳夜鸣的双腿。
岳夜鸣赶紧陪笑道歉,退到门边就想敲门。走走走,下午再来。”
岳夜鸣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笑笑不再坚持,并向幽伯深深一礼。
“幽伯,多谢。”
“行了行了,少来这些虚头八脑地,真要谢,请老夫喝杯好酒就行。“那是自然,幽伯,请。”
“要喝酒吗?我知道清州有一家酒楼有上等好酒,要不要……”
“十三,你答应要戒酒的。”七长公主一桶冷水浇了下来,浇灭了王爷地满腔热情。
“是呀,少爷,您现在地身体已经不宜再喝酒了,还是乖乖戒了吧,也能活得长点。”幽伯都与岳夜鸣一道走了还扔下这么一句气死人的话。
“嗯,还得戒女人。”七长公主跟着再给一记闷棍。
“七姐,你想食言?”王爷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今年地花魁难道他享受不到了?
“怎么可能,不过,你现在方便出门吗?早上的时候戴叔可派人传来消息,城里有陌生人出现,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伪装成你和郎孜的那两个马甲暴露了的缘故。”
“那两家伙这么没用?回头就撤他们的职。”
“他们是你的手下,你想怎样都随你,不过我提醒你还是小心为妙。”
“没有美酒,没有美人,天哪,人生怎可如此无趣!”王爷仰天高呼一声,然后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房里假扮思考者。
七长公主也哼着小调迈着优雅的碎步离去,皇上大概已经收到密件了,剩下的事就轮不到她操心了,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操劳过度脸上长皱纹了,人生真是美好啊。
紫漾,可爱的紫漾,漂亮的紫漾,不是虫子不给你加更庆祝生日,而是虫子现在正忙着赶稿,要在本月中旬以前全部完结,然后将稿子交给出版社。当然,电子版会正常更新,只是不知道能否支撑住本月的正常更新。
小漾漾,你也看到了,虫子头一次爬到推荐票榜榜首,你也不想看到虫子因为提前更新完结而与丰厚的奖金擦手而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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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怎么老是有被算计的感觉咧?谁能告诉我,这琴魂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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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终卷 第1章
其实在京里根本没几人认得王爷的贴身婢女如熙,毕竟之前是宫婢,整个皇宫里宫婢多如牛毛,而外臣未经传召不得进入后宫,就算曾经打过照面也肯定没人往心里去,所以当那些官员家的下人们发现王爷不带自己的侍卫长反而带着一个婢女和一条狗在街上溜达的时候都在猜测这婢女是谁。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所好奇的对象是个王爷,于是那些人就一边回去禀报各自的主子一边去打听那婢女的来历。
如此,管家安排好的人就有意无意的将如熙给泄露了出来,“哦,你说跟在咱们王爷身边的那个丫头?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王爷的贴身婢女如熙啊。”
“啊?真的假的啊?不是说已经凶多吉少了吗?”
“哦,说凶多吉少就一定凶多吉少了啊?告诉你吧,这都是王爷洪福齐天,那丫头命大,让人救了给送还了回来,嘿,足足养了半年才养好伤,江家的那个女儿下手真狠,你是没看到啊,那叫一个惨哟……”这位仁兄也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自己没见过的事都能讲的有鼻子有眼的,一下子就把对方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事情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才一天的工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一般人而言,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最多就是感叹一下那丫头着实命大运气好,这样都能活着回来。
而对某些人来说,这又意味着一种机会。
逸王虽然是个没有实职的闲散王爷,但毕竟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把一些什么秘密之类的告诉这个弟弟?
而这婢女明明已经丢了还硬是寻了回来,那么之前京里所传逸王极宠这个婢女的传闻就一定是真的,既然逸王极宠这个婢女,那这个婢女也许就是逸王弱点的突破口,培养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不久之后北方的使臣就要来了,京里已经为了迎接使臣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可来就来吧,皇上为什么还要让彭老将军亲自护送呢?一个使臣而已,犯得着让堂堂大齐的镇北将军亲自出马吗?皇上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呢?
而且这大半年王爷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曾有探子回报怀疑说彼王爷非此王爷,再接着打探结果又回禀说此王爷就是彼王爷。这云里雾里的,还真是让不少人费尽思量。
还有那个七长公主,那个女人纯粹就是皇家的笑话,嫁不掉不说,居然还开起酒楼妓馆,真是丢尽皇家的颜面,偏偏皇上对此不闻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放弃了,希望过年时送的礼不要打了水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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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出访到另一个国家,这对主客两个国家来说都是大事,为了迎接使臣,京城开始整顿环境、安排使臣随行人员的食宿、迎接的礼仪、接待的规格、何时接见使臣等等等等诸多要仔细计划安排的事项。
说是递交国书续结盟约,可谁都知道这盟约的内容要重新商量签订,为此反反复复几番讨价还价肯定少不了,事关国家利益,这之间的分寸拿捏也是一门学问,于是相关官员也累得半死制定出一大堆的条款就等着到时候来讨价还价。
王爷也没得消遣,回了京才十数日就被皇上一道圣旨给招进了宫,回来后说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作为皇上特使迎接使臣进京。
如熙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伺候完了王爷更衣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王爷八成要跟礼官学习一段时间的礼仪,自己丢脸没关系,可要是丢了大齐的脸面,哪怕他是皇上的胞弟,只怕皇上也轻饶不了他。
如熙掩嘴轻笑退下,王爷连陪皇上去祭天都嫌累,何况让他一人主持迎接使臣的仪式,她可以想像跟着礼官学习那些繁琐礼节的王爷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纵使王爷心里百般不情愿,可是圣旨大如天,王爷还是要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学礼仪、熟记程序,如熙则协同管家准备一应礼物,也忙得团团转,作为大齐地位最尊贵的王爷,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然后如熙也发现如果是她亲自到街市上去采购礼物,那么在临结账的时候掌柜的还会另送她一些小礼物,有那么点吃回扣的意思。只是并不是每次都是如此,有些店铺并不送,而那些送礼物的店铺所送的小玩意儿实则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本来也想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是收了几次礼物之后,如熙有一次无意间告诉了岳夜鸣这事,岳夜鸣却让如熙立刻去问管家那些店铺的幕后老板都是谁。
如熙一头雾水的去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送礼物的店铺的幕后老板都是与京城的高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这礼物就送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是讨好王爷呢还是讨好她呢?
管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事在京城一点不稀奇,开店做生意的都想赚钱,送点小礼讨好巴结一下王府里的管家大丫头也无可厚非,可是他看过如熙的那些礼物后就觉得这事不一般,王爷一回府就立刻禀报之。
王爷听完之后倒没太大反应,只是让如熙把那些东西自己收好,要是不喜欢了就卖掉换成现钱留着花,再有人送不管多贵重都只管收着,可只有一条,万一有人明里暗里打听府里的事,别说实话。
如熙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想拉她下水呢,那帮人也真敢打主意,呵呵,编瞎话谁不会呀,想听她就编呗。
有了王爷在后面撑腰,如熙收礼也不再不好意思,人家送的都不怕,她还怕什么,接了就往怀里揣,要么随口抛下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要么说声谢谢转身就走,回了府里就交给便宜舅舅岳夜鸣让他通过他的渠道去处理这些东西。
再好的职业规划也是要有资金做后盾的,没有钱就没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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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终卷 第2章
等到七长公主和如熙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雅情小居,幽伯与王爷早已听完戏回来,王爷正与岳夜鸣坐在客厅吃茶,看他们的架势像是专门在等七长公主和如熙的。
“怎么了?有事?”七长公主和如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下人拿下去,在桌边坐下,下人奉上两杯清茶后自动清场,客厅只余他们四人。
“戴叔的消息。”王爷拿起桌上的一个信封晃晃,“老伊屠死了。”
“哦?谁上来了?株累吗?”七长公主并不去拿信看,她等十三王爷讲给她听。
“没错,现在是株累单于了。”
“果然还是他继位吗?此人非善类,传他性格冷静果断,而且文武双全,他继位对我大齐不知是好是坏?”
“目前来看应该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怎么说?”
“他派使臣来续结盟约。”
“呵,这么说他的这个位子得来并不易。”七长公主冷笑,大致明白了一些。
“八成是这样。”王爷右手五指轻扣桌面,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还有呢?戴叔的人不会只传这一点消息过来。“皇上让彭老将军接引护送使臣进京。”
“啊……”七长公主猛点了一下头,这下全明白了。
“我们要上京了吗?”一直沉默的如熙看着岳夜鸣。
“是的,要上京了,这两三天就走.wap,.更新最快.”
“幽伯跟去吗?”
“幽伯不去,等这事了结了,你再回来跟他学。”“这是他的意思吗?”
“是他的意思。他说京城太冷,他老了受不了京城地天气,他等你回来教你针术。”
“我们上京后住哪?客栈吗?”
“不。住我府里,客栈人多嘴杂。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三王爷插了进来。
“好的,王爷,一切由您安排。”如熙根本不问细节。这两人既然在这坐等她们回来,那肯定早就商量定了。
又再谈了些琐碎的事,四人各自散去准备,如熙去了关押江紫怜地屋子,没进去,只在窗户外面站了一会
自从那次整了之后那江紫怜就不再寻死觅活,像是认了命一般,乖乖的做她地囚犯,现如今已经康复如初。如熙正开始考虑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时却没想到现在又要上京去。
罢了,就让她再逍遥些许日子。
如熙拂袖离去。
花了两天时间置办行李,如熙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这些日子来的穿用都是七长公主提供,为了这趟上京七长公主又拿来了些新衣裳送予如熙。结果光是这些衣物就打包了两个包袱。提在手里沉甸甸的,直接就让如熙想起了当日她离家进京的景象。
七长公主又贡献了一辆马车。只是没有驾车人,郎孜还没有回来,在谁驾车谁乘车地问题上岳夜鸣以长辈的身份让王爷没有了一点发言权,逼得他不得不与岳夜鸣一道坐在外面轮流驾车,如熙一人坐在车里想打滚就打滚想睡觉就睡觉。使臣来访是件国家级的大事,皇上要求老将军亲自护送也说得过去,也可体现出对对方的重视,所以那边肯定没有这么快就抵达京城,因此也就给了王爷他们缓冲准备的时间。
京城秋时的一个傍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进了京驶进了筷子街一栋朱门大户的侧门,车上下来三人。
在车上时岳夜鸣和王爷就商量好,如熙是自由身的事现在没几人知道,王府里地人也只知道是有人救下了如熙并治好伤送回来,所以为了日后行事方便,如熙还要再做他几日婢女,直到此事了结。
于是如熙随王爷回了止园,岳夜鸣则作为王爷的客人由管家领着请去了王府用来招待贵客的尚苑。
在止园百无聊耐晒着太阳地白虎见了如熙兴奋的扑上来,扒在如熙身上嗅来嗅去,如熙好不容易才把它从身上弄下来,白虎又甩着尾巴跟进跟出,像有胶水粘着似地寸步不离。
第二天午时刚过,两个鲜衣怒马地年轻男子在王府门前勒马停下,其中一人上前拍门,门子开门一看,“哟,郎侍卫长回来了?”
门子立刻将大门完全打开,将门外二人迎了进去。
“王爷回来了。”门子高喊了一声。
“王爷回来了,王爷一路上辛苦了。”得了信的管家立刻奔出来迎接,陪着王爷与郎孜一起返回止园逍遥居。
“王爷请坐,属下这就让人送上热水给王爷洗漱。”管家告礼退下,没一会儿工夫就有小厮丫头端着热水热茶进来,放下热水布巾后又全部退下,客厅里只有王爷和郎孜。
那王爷洗脸都与别人不同,将脸打湿,还将一枚药丸加水调成糊状抹在脸上和脖子上,稍待了一点时间后再洗去,最后从脖子下方揭起一块薄皮,等那薄皮完整地从脸上全部揭去之后,那王爷也变了一个模样。
原来这人并不是王爷,只是一个通过易容术化妆的而已。
“事情办得怎样?”逍遥居里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正牌王爷从里面步了出来。
“属下见过王爷。”刚恢复本来面目的那名假冒“王爷”立刻与郎孜一起单腿跪下行礼。
“回王爷,没有引起对方怀疑,一切都很顺利,对方只以为王爷与往年一样只顾着游山玩水。”
“很好,下去吧,过些日子北方的使臣要来,你们要多加注意。”
“是,王爷,属下告退。”
“郎孜你也下去休息吧,今日放你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让管家照计划行事。”
“是,王爷,属下告退。”
“如熙,更衣,咱们上街上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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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终卷 第3章
清州府气候宜人,四季变换不是那么明显,总是让人不知不觉间才醒悟原来又是一季过去。
京城那边始终平静,七长公主和王爷谁没再告诉如熙京城消息,王爷依然被困在雅情小居过着修身养性的生活,七长公主倒显得忙碌一些,她那么多的产业需要打理。只是郎孜像是失了踪,没有再出现在雅情小居里,不知道是不是给派到外面去了。
夏天过去一半的时候如熙终于可以脱离拐杖自行行走,但行走距离仅限于在沁园的范围内,如果要到园子外面走走还是要用拐杖,跑跳更是不能,而且一旦站立的时间长了两脚的脚踝就会有酸胀感而必须坐下来休息。
双手现在也能虚握成拳,但还是没有半分力气,筷子都拿不起,吃饭时只能用一只长柄的铜勺子靠手腕的力量帮助才能往嘴里扒饭,想吃菜得让别人帮她夹,离生活自理的程度尚远。
即使这样,功课也没有落下一天,每天必要花半天的时间来上课,现在能走路了,幽伯每隔几天就会让如熙去他占据了雅情小居西北角的药房学习配药。
这药房是新建的,没几年时间,占据了雅情小居的整个西北角的空间,幽伯还辟了一块地用来种些药材,雅情小居本来就只是个面积并不大的精致的园子,而幽伯的专用药房的面积竟然就占了这园子的六分之一至五分之一的比例。
就算如此,幽伯还告诉如熙,这药房的面积仍旧比不了他旧居的规模,只能用来对付平日里地需要,想配些好东西还是得回他的旧居才行。旧居里藏了不少稀世药材,幽伯很自豪的告诉如熙那些稀世药材大多都是千金难求。
如熙就纳闷了,像幽伯这样成名已久地人怎么会屈就于一个才20来岁的年轻女子手下。而且那女子还是皇室中人,按理来说。已经达到一定成就地人不是很忌讳跟不屑与皇家扯上关系的吗?
幽伯倒是不避讳这个问题,而他的回答也让如熙哭笑不得,幽伯竟然是因为在云来客栈吃饭后无钱会账所以留下来做工抵账,然后因为与七长公主投了缘于是干脆留下来做了客栈的掌柜,于是这几年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了孔优这个人.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云来客栈却多了一名叫做幽伯的掌柜。
如熙地学习进展快得让所有人都不相信,就连幽伯也不相信他竟然收了个可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的徒弟,这让他自己心里都是有惊有喜,天天烦恼该如何教育的问题。
如熙想尽一切办法锻炼自己,没有合用的器械,她就天天练习前世在学校时上体育课老师教授的各种运动方式,现在不能跑跳,那她就天天练深蹲锻炼下肢力量。
没有握力器练指力,她就练字。练字也是可以锻炼手的,只是效果要慢一些,不像体育锻炼那样见效快。什么时候能写出一手好字了什么时候手就好了。
既然连筷子都拿不起那拿笔想必也是一样的,一开始写出来的字就像鬼画符一样。每个字犹如斗大。黑乎乎一团,东一撇西一捺毫无章法。一张大纸写不了几个字就要换一张。
尽管如此艰难,如熙也从不打退堂鼓,每天坚持锻炼,天天早起练五禽戏,只是一开始练得并不好,后来才慢慢像模像样起来。
五禽戏也是前世读大学时在学校学的,医学院地宗旨是作为未来的医生,必须要有良好的体力。所以医学院地学生每天早上都要跑步做操,每学期还要考长跑,男生考3000米女生考1500米,成绩算入学期成绩中,要是不及格还要补考。至于学习五禽戏则是在读研时期,那个导师说作为中医学院的学生怎么可以不了解不知道中国古代优秀地健身方式,然后给了学生两个选择,是练五禽戏还是练太极拳。
这太极拳可不是什么简化版,而是传统套路地83式陈式太极拳,也不知道那个神通广大的导师从哪找来地老师傅,每周指导他们一次。刚开始大家都是冲着太极拳去的,毕竟太极拳是国粹,练得好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可是到最后真正能完整打一遍拳的人屈指可数,大部分人练到一半就转去学五禽戏,教他们五禽戏的老师是从体育学院请来的师兄。
那时候同学们之间还互相调侃,说这知道的人知道他们是学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也是学体育的呢。如熙前世也是那大部分人之中的一个,太极拳只能端个花架子唬人,说是练拳倒不如说是在做操,五禽戏倒是练得不错,师兄还表扬过。
无奈现在四肢软得像面团,虎、鹿、熊、猿、鸟这五戏练起来看着都像是得了先天残疾似的,那五种动物的特点一点也没展现出来,该屈指时手指屈不起来,该转动脚踝踏步时脚踝又硬得像灌了水泥,实步虚步互相一变换她身子就要晃几晃,在刚练戏的头几天她没少腿软,还好是关起门来躲在房间里练习,感觉要摔跤的话可以立刻扶着身边的家具稳住身体。
毕竟是流传时间最长的健身方式,坚持练了半个月如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与先前比有了很大的改善,再加上其他的一些简单易行的锻炼,下肢的恢复情况非常好,如熙甚至能感觉到脚踝的力量在一天天的加大。
等到入了秋,如熙总算可以生活自理,吃饭喝水不再需要人伺候,而且对温度也重新有了感知,知道冷热,腿脚恢复的当然更加好,双拐这东西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
岳夜鸣始终记得当如熙单手端起一个盛满汤的碗时的激动心情,他觉得当年他获准出师时都没有那天那么激动。
幽伯履行诺言给如熙拿来了迟到的拜师礼,一套银光闪亮的针灸针。
如熙以激动无比的心情从幽伯手中双手接过这套针,一再叩拜。
这个时代不比现代地球,针灸针可以在工厂批量制作,质量稳定价格便宜。而这个时代针灸针制状不易,需要特别的技艺,不是每个匠人都能做针灸针的,自然这样一套针灸针价值不菲,多数情况下都是师傅传承给徒弟,收下针的徒弟往往被看作是继承师门衣钵的象征。
“谢谢师傅。”
“恭喜如熙。”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岳夜鸣、王爷和七长公主一起向如熙道贺。
“谢谢。”“好了,今天是个大日子,上满月楼去,大家不醉不归。”七长公主提议,立刻得到响应,太久没上街,如熙都不记得街市上是什么样子了。
于是大家分头收拾一下在大门集合,分乘两辆车向满月楼进发,直接被带到深处的单间,关上门,点了一桌子菜,杯光盏影,大家吃得好不开怀。
酒足饭饱,如熙提出想上街走走,岳夜鸣想陪可是身上的通缉令还未撤去,幽伯和王爷则想去听戏,他们对逛街无甚兴趣,于是由七长公主陪如熙一道在街上走走,岳夜鸣先乘车返回雅情小居
如熙现在行走已与常人无异,要是不说,绝没有人能看出在半年前还是个有可能双腿俱废的病人。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想着午夜梦回了千百遍的生活梦想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实现,如熙的心中充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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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终卷 第4章
其实在京里根本没几人认得王爷的贴身婢女如熙,毕竟之前是宫婢,整个皇宫里宫婢多如牛毛,而外臣未经传召不得进入后宫,就算曾经打过照面也肯定没人往心里去,所以当那些官员家的下人们发现王爷不带自己的侍卫长反而带着一个婢女和一条狗在街上溜达的时候都在猜测这婢女是谁。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所好奇的对象是个王爷,于是那些人就一边回去禀报各自的主子一边去打听那婢女的来历。
如此,管家安排好的人就有意无意的将如熙给泄露了出来,“哦,你说跟在咱们王爷身边的那个丫头?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王爷的贴身婢女如熙啊。”
“啊?真的假的啊?不是说已经凶多吉少了吗?”
“哦,说凶多吉少就一定凶多吉少了啊?告诉你吧,这都是王爷洪福齐天,那丫头命大,让人救了给送还了回来,嘿,足足养了半年才养好伤,江家的那个女儿下手真狠,你是没看到啊,那叫一个惨哟……”这位仁兄也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自己没见过的事都能讲的有鼻子有眼的,一下子就把对方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事情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才一天的工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一般人而言,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最多就是感叹一下那丫头着实命大运气好,这样都能活着回来。
而对某些人来说,这又意味着一种机会。
逸王虽然是个没有实职的闲散王爷,但毕竟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把一些什么秘密之类的告诉这个弟弟?
而这婢女明明已经丢了还硬是寻了回来.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那么之前京里所传逸王极宠这个婢女的传闻就一定是真地,既然逸王极宠这个婢女,那这个婢女也许就是逸王弱点的突破口。培养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不久之后北方的使臣就要来了。京里已经为了迎接使臣做了一系列地准备工作,可来就来吧,皇上为什么还要让彭老将军亲自护送呢?一个使臣而已,犯得着让堂堂大齐的镇北将军亲自出马吗?皇上这又是唱地哪出戏呢?
而且这大半年王爷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曾有探子回报怀疑说彼王爷非此王爷。再接着打探结果又回俚此王爷就是彼王爷。这云里雾里的,还真是让不少人费尽思量。
还有那个七长公主,那个女人纯粹就是皇家的笑话,嫁不掉不说,居然还开起酒楼妓馆,真是丢尽皇家的颜面,偏偏皇上对此不闻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放弃了,希望过年时送的礼不要打了水漂就好。一个国家。这对主客两个国家来说都是大事,为了迎接使臣,京城开始整顿环境、安排使臣随行人员地食宿、迎接的礼仪、接待的规格、何时接见使臣等等等等诸多要仔细计划安排的事项。
说是递交国书续结盟约。可谁都知道这盟约的内容要重新商量签订,为此反反复复几番讨价还价肯定少不了。事关国家利益。这之间的分寸拿捏也是一门学问,于是相关官员也累得半死制定出一大堆的条款就等着到时候来讨价还价。
王爷也没得消遣。回了京才十数日就被皇上一道圣旨给招进了宫,回来后说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作为皇上特使迎接使臣进京。
如熙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伺候完了王爷更衣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王爷八成要跟礼官学习一段时间的礼仪,自己丢脸没关系,可要是丢了大齐地脸面,哪怕他是皇上的胞弟,只怕皇上也轻饶不了他。
如熙掩嘴轻笑退下,王爷连陪皇上去祭天都嫌累,何况让他一人主持迎接使臣的仪式,她可以想像跟着礼官学习那些繁琐礼节地王爷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纵使王爷心里百般不情愿,可是圣旨大如天,王爷还是要每天早出晚归地去学礼仪、熟记程序,如熙则协同管家准备一应礼物,也忙得团团转,作为大齐地位最尊贵地王爷,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然后如熙也发现如果是她亲自到街市上去采购礼物,那么在临结账的时候掌柜地还会另送她一些小礼物,有那么点吃回扣的意思。只是并不是每次都是如此,有些店铺并不送,而那些送礼物的店铺所送的小玩意儿实则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本来也想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是收了几次礼物之后,如熙有一次无意间告诉了岳夜鸣这事,岳夜鸣却让如熙立刻去问管家那些店铺的幕后老板都是谁。
如熙一头雾水的去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送礼物的店铺的幕后老板都是与京城的高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这礼物就送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是讨好王爷呢还是讨好她呢?
管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事在京城一点不稀奇,开店做生意的都想赚钱,送点小礼讨好巴结一下王府里的管家大丫头也无可厚非,可是他看过如熙的那些礼物后就觉得这事不一般,王爷一回府就立刻禀报之。
王爷听完之后倒没太大反应,只是让如熙把那些东西自己收好,要是不喜欢了就卖掉换成现钱留着花,再有人送不管多贵重都只管收着,可只有一条,万一有人明里暗里打听府里的事,别说实话。
如熙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想拉她下水呢,那帮人也真敢打主意,呵呵,编瞎话谁不会呀,想听她就编呗。
有了王爷在后面撑腰,如熙收礼也不再不好意思,人家送的都不怕,她还怕什么,接了就往怀里揣,要么随口抛下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要么说声谢谢转身就走,回了府里就交给便宜舅舅岳夜鸣让他通过他的渠道去处理这些东西。
再好的职业规划也是要有资金做后盾的,没有钱就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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