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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打瞌睡的虫     宫斗txt下载     宫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卷 离宫 第5章

    正哀悼着,突然发现止园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小厮仆役丫头一下子都冒了出来,让冷清了一上午的止园一下子多了不少的人气。

    如熙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王爷回来了。

    这一世的视力很好,少说也有1.5,不像上一世是个高度近视,超过一米以外的人和物都看不清,所以如熙很清楚的看到了行动迟缓的十三王爷在郎侍卫长的搀扶下正往逍遥居来,于是赶紧跪下。

    “奴婢如熙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嗯,进来说话。”

    “是,王爷。”

    门口的小厮推开房门,十三王爷没有任何停留的直接跨进门去,要不是如熙高度紧张,各官能都灵敏异常,否则她还反应不过来王爷那话是对着她说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与当初是不一样的。

    十三王爷仍旧坐不得,所以他这逍遥居的客厅就是个摆设,直接躺到了卧室窗下的软榻上,侍奉茶水的丫头手脚麻利的端了茶点水果进来,然后退出逍遥居,在外面等候传唤。

    “如熙。”十三王爷抿了一口茶,放松了一下,做足了派头才懒懒的开口。

    “奴婢在。”如熙一个激灵,走到榻前,又跪了下去。

    “你是皇上赐予本王的贴身婢女,本王就要负责你的生养死葬,只要你做得好,本王不会亏待了你。”

    如熙心一沉,果然,她这辈子没指望离开王府了。

    “奴婢省得,谢王爷厚爱。”既然她能出宫,那肯定有机会再出王府,慢慢来,沉住气。如熙如此在心中劝导着自己。

    “嗯,既然你现在是本王的贴身婢女,就不用再跪来跪去的了,王府不比得皇宫,没那么多的死规矩。”

    “是,谢王爷。”如熙站起身。

    “还有,几天后本王要远行,你也一块跟着去,有什么要准备的去找管家,他会给你准备好的。”

    “不知王爷打算给奴婢几天时间准备?”

    “嗯?你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吗?”

    “王爷还有伤在身,自然要准备得妥当一些,走在外面,要找大夫不是件易事,况且现在是夏天,本就不是个适合远行的季节,所以奴婢以为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嗯,这到不用你操心,这些事自有下面的人办好,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七天的时间够吗?”

    “不知王爷此次远行的目的地是何处?”

    “清州郡清州府。”

    “谢王爷,七天的时间已经够了,请允许奴婢告退。”

    “嗯,去吧,这几天准许你白天不用近前侍候,只需晚间过来为本王按摩就可。”

    “是,谢王爷,奴婢告退。”

    走出逍遥居,如熙沉思着向止园大门走去,她要去找管家为她准备远行的事宜。

    前脚才进王府,后面就要随王爷远行,做丫头做到这个劳碌命上也算是难得一见。

    可到底是什么事,要让王爷迫不及待的带她一同远行?真的只是因为满意她的工作才特意将她赐予十三王爷的吗?

    如熙心里存下疑点,静静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天。

    管家是个大忙人,尤其是王府的管家,出没地点可以是王府的任何一个角落,要找他并不容易,但是可以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看到管家的身影,毕竟人是铁,饭是钢,管家也是要吃饭的。

    如熙客气的向管家说明了来意,向他询问到了京城几个手艺不错的工匠的名字和住址,然后婉拒了管家要代劳的要求,向管家要了出府的牌子,饭后就走了。

    如熙对京城其实并不熟悉,虽然有详细的地址和人名,但其实找到地头还是花了她不少的时间,因为要从内城走到外城也是要花不少时间的,而那些工匠住的地方又在小街小巷里,七拐八弯的,巷道的复杂程度堪比蜘蛛网。

    如熙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叫过在街边玩耍的孩童,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地址所在位置,得到肯定答复后,付出几枚铜板,孩童们兴高采烈的在前面带路,如熙绕得一阵头晕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街上衣衫破旧的路人也对这样一个大户人家丫头装扮的人感到好奇,总是有人会停下手上正在做的事观察着她,在这破烂的地方能见到这样一个丫头也是非常难得的。

    敲开门,应门的是个身着粗布衣的年轻妇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头上没有任何饰物,但身上衣物看上去还算整洁干净。

    说明来意,妇人将如熙领进院子交给正忙着手上活计的当家的,自己又去忙那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

    见到有生意上门,正在屋檐下编织着藤椅的工匠放下手中的活计,推开房门,领着如熙进了放置成品的房间,在堆放藤箱的角落里,如熙细细一番寻找,找到了一个大小重量都合适的大藤箱。

    同样大小的体积,藤箱要比木箱轻得多,因此为了方便搬运,藤箱一般都会加装一个提手,如熙看中的就是这一点,需要的话可以当做大手提箱来用。付了钱,如熙又照老方法让在外面玩耍的孩童带她去下一个目的地。

    那是个伞匠,如熙让他把藤箱外面蒙上一层厚油布。

    虽然奇怪为什么要在崭新的藤箱外面蒙油布,但客人是得罪不起的,伞匠还是照着如熙的话做了,只是这蒙油布的活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于是伞匠让她后天这个时间再来一趟。

    付了定金,如熙却没有走,而是请伞匠帮她再寻一个好的木匠,把蒙好油布的藤箱再做一番改进,增加一些机关。

    如熙说明这个箱子是要用来装衣物的,她也明白在好好的箱子上另装机关需要时间,所以只要在她出发前能拿到就行。

    看到如熙画在纸上的零件样式,伞匠肚子里全是问号,带轮子的箱子?那还是箱子吗?

    但奇怪归奇怪,伞匠还是有着很好的职业原则,客人不多说他也不多问,反正收钱做事,有钱人家的怪癖多着呢,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问得过来的。

    交待完这些,如熙离开伞匠家,去到街上集市,一边逛一边采买路上要用到的旅行用品和个人用品。

    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出趟远门无疑是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如熙可不想当走到荒郊野外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而出现尴尬场面。

    毕竟她的旅伴是两个男人呢。

    在路过一家药铺的时候,如熙灵机一动,抬脚迈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包夏季的常用药以及一些旅途上和日常所需的药。这是给她自己预备的,主子用的药做下人的可没有那个福气享用,不过为了这些东西她现在还得去再买个小药箱才行。

    手里提着小药箱,如熙继续慢悠悠的往回走,生活在外城的多数都是贩夫走卒,只为一日三餐而奔忙的普通老百姓,他们购买力有限,为他们而开设的店铺多半也都是小本经营,门脸也小,卖的东西也算不上档次,也就是一些很普通的日用百货。

    但如熙却很喜欢逛这样的店铺,好东西她不稀罕,在宫里这么久,又在皇后宫里呆了几个月,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反而更稀罕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

    不过当越来越靠近内城的时候,那里的店铺档次明显就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能到这里买东西的也都是口袋里有些闲钱的百姓,姑且可以算作是中产阶段吧。

    如熙看看身上,这身衣服是在参观完了王府后管家让人拿给她的,说是她现在身份不同,不能走出去丢了王府的脸面,言下之意就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衣物与王府的高级丫头的衣物一比,那都是给王爷丢脸。

    谁都喜欢穿好衣服,而且只要是女孩子,都愿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再不济也要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行,这也难怪她这一路走来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给她让路,想必也是看到她的打扮而猜到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丫头吧。

    怪不得说“丞相家的管家是七品官”呢,这王爷的贴身婢女不知道有几品。

    看看天色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从鞋铺买了些做鞋的材料,到针线铺买了些针线,从布庄买了一大块的粗布让对方帮她做一个双肩背囊,另外又去胭脂铺买了一些新的胭脂之后,如熙怀抱着一堆的东西匆忙返回内城的逸王府。

    好在她在皇后跟前的时候领的月钱不少,虽然只领了几个月,但她走之前皇后又打赏了一些银钱,这些钱加在一起甚至可以满足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买这些小东西并没有花费她多少钱。

    王府当然不止正门一扇大门,光是让下人进出的侧门就有好几个,不同级别的下人进出的侧门都不一样,王府还真是规矩多多。

    如熙懒得再绕到她当时出来时走的那个侧门的位置,沿着墙根她随便找了个侧门推开就进去了,那是个偏院,几个下级仆役正在劈柴,如熙没有防备一脚正踩在散落在地上的柴禾上,差点绊一跤。

    那几个下级仆役也吓到了,看如熙的衣着也知道是伺候主子的高级丫头,一下子几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如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想抄近路,可没有打搅别人做事的想法,于是站稳身子之后,抱紧自己买来的这一堆东西,一路小跑着溜了。

    先匆忙的回到自己的卧室,把怀里的东西摊了一桌子,又急急忙忙去还牌子,然后去解决自己的晚饭,扔下碗后又直奔逍遥居,十三王爷正躺在他的软榻上,几个小厮正把布满了菜的饭桌抬到他的榻前。

    在王爷的手边上还有一个小案几,上面摆放着王爷爱喝的美酒,菜还没吃一口,他就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既然王爷有了贴身婢女,那么侍候王爷进餐的事就不用别人来做了,小厮们做完自己的份内事后就齐齐退下,卧室里只有端着酒杯浅抿的王爷和在旁边给王爷夹菜喂食的如熙。

    酒足饭饱之后,就要为睡觉而做准备,王爷可是很盼着这一时刻呢。

    小厮打来热水,如熙侍候着王爷沐浴净身,男主子用贴身婢女,难免在某些时刻就比较尴尬,女子看到男人的**都会害羞,可如熙却把王爷优美、健硕、充满男子阳刚气息的身段看作是人体肌肉解剖图,她可没有半点的尴尬和害羞。

    而不知道在花丛中打过几个滚的王爷更加没有半点的尴尬,他的完美身材可是让不少女人都为之着迷的,他很乐意也很期待看到如熙也露出痴迷的目光,但更可能他这辈子也没机会看到。

    郎孜在旁边照应着,他的一个重要责任就是帮助王爷安全的进出浴桶,王爷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能允许他做出太大的腿部动作。

    擦干水,王爷躺在软榻上,身上就穿着一条亵裤,身体其他部位都是裸露的,比当初那半个月都要露得多。

    郎孜拿来一个药箱,里面都是瓶瓶罐罐,如熙认得这个箱子,她知道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效用各不相同的按摩油,有些还有药用作用。

    王爷既然已经能够活动,自然不必再做什么防止肌肉萎缩的按摩,如熙是多么绝顶聪明的人,这一天的时间也够她琢磨过来,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她才被赐给王爷的,无非就是她当初在给王爷做全身按摩时的一些小技巧起了作用,王爷肯定品尝到了睡眠的滋味。

    可是王爷的失眠症的由来至今是个迷,如熙不是神通广大的仙人,她也没有铁拐李的那个大葫芦,纵使她的按摩效果再好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她可不认为那些大人物们想不到这一点,于是她心里当初的那个疑点开始在慢慢的发酵。

    当然眼下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要做好她的本分就好。

    从药箱里拿了一瓶有安神作用的按摩油,倒在手上,用手心抹开,然后轻轻的抹在王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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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这一章是过渡,会有些枯燥,明天就不会了。

    女主终于如愿离宫,虽然仍然是丫头,但总比在宫里舒坦,接下来会有新的人物登场,嘻嘻,请大家期待哦。

    另:已经是月底了,让虫子安稳的呆在月票榜第三吧,谢谢大家了。^_^

    

第六卷 离宫 第6章

    荣华宫更热闹了,给未来继承人的房间早已收拾好,侍候小婴儿的乳媪共计40人也已入住,本来就不是很冷清的荣华宫显得越发的热闹。

    如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以前也只在书里见过,隐约知道一点一个皇子大概有多少人侍候,但实际看到还是免不了要吃惊一番。

    在见过皇后之后,皇后还特意让她去与这些新来的人打个照面,也免得日后横生出什么误会。

    如熙去到那些乳媪的住处,原以为会有上了年纪的仆妇,因为媪是老年妇女的意思,可是实际上却都是不超过21岁的年轻姑娘。

    她们是伺候新生儿的,如熙是伺候皇后的,虽同是丫头,但在级别上如熙还是要高出她们一头,所以当见了如熙她们都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

    如熙挨个房间都走了一遍,了解了为什么一个皇子要这么多人来伺候的原因,别看人数不少,但各有各的分工,可是一个小婴儿用得了8个乳母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有产婆的照顾皇后情况还好,她也在倒数着分娩的日子,看着屋里屋外来来往往的一群人,进入孕中期后就慢慢消失的紧张感又再度来临。

    如熙没法帮她,即使她知道应该怎么做,她只能呆在膳房与厨子一道遵照御医和产婆的吩咐尽可能的给皇后准备“三高”食品,据他们说是给皇后积攒体力,在她还在逸王府的时候皇后就已经这么吃了,明摆着就是趁她不在乱给皇后吃东西。

    他们也不担心要是热量过剩吃得胎儿发育过大,到时候皇后难产怎么办。她一直小心控制皇后的饮食就是为了要控制胎儿的体重,减少皇后难产地风险,可既然有一群人要拆她的台。那她也就只能从善如流了,反正难产的不是她。要吃苦受罪地也不是她。

    皇后到是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给她什么食物她就吃什么,一点都不挑食,看来她也是为了孩子搏了命了。

    御医计算地皇后的产期大致是在夏至前后,算的还算准确。在夏至前三天的下午,在院子里散步的皇后突然感到腹部不太舒服,隔一阵缩一下,没什么规律,痛也不是很厉害,但又与她这些日子以来感受到地假宫缩不太一样。

    听到皇后的描述,跟随皇后一起散步的人立刻将皇后送回卧室休息,检查之后确认分娩就在这几日,于是荣华宫所有人开始一天12时辰的不间断值班。御医也在偏殿待命,时刻观察皇后的状况,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两天之后。皇后疼痛明显且加剧,后期阵痛开始。一阵一阵。缓慢有力,并且伴随让人难以忍受的腰酸。那种好似腰要断的感觉再加上隔一段时间就来上一下的阵痛,一起折磨得皇后死去活来,如熙一步也不能离开,只能不停地给她捶腰。

    可是阵痛了一天,宫口仍未全开,产婆和御医个个表情严肃,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产婆和御医都要进去看一下情况,每次出来都是摇头。

    御医一挥手,丫头们拿着膳房准备好的食物送进房去,莺歌扶起皇后,给她喂下易消化地果汁清粥之类的食物,以保持皇后地体力。

    到第二天地太阳升起的时候,皇后还处在分娩地第一阶段,痛了一天一夜之后皇后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呻吟都没有力气了,喂她吃东西也没有半点胃口。

    但越是到了这个当口越要吃东西,保持体力很重要,因为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进入分娩的第二阶段。

    皇上身边的桂公公和太后身边的麻姑亲自赶来询问情况,都无功而返,然后每隔一个时辰,太后和皇上那边就有丫头或者太监过来打听消息,但都没有获得更进一步的消息-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

    又是一夜过去,见皇后还没有要生的迹象,但是阵痛越来越厉害,皇后一身大汗,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给她换身衣服,并且每次只能少量进食一些果汁。当羊水和见红都陆续出现后,宫口终于完全张开。

    如熙抹了一把汗,这最长的痛苦期终于过去了,皇后的身体素质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啊,她的宫口扩张的速度也太慢了。宫口完全张开即进入分娩第二阶段,胎儿娩出,这也是让产妇最为痛苦的时期,要是顺产还好,可万一难产,那皇后非得折腾死。

    但如熙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她插不上一句话,一切都由宫里的产婆做主,她和莺歌现在就是个打下手的。

    没有麻醉剂,宫缩又剧烈,皇后痛得哇哇叫,那个惨叫声,能把屋顶上的麻雀给震下来。

    但是没叫几声就被产婆给捂住了嘴,“娘娘不能喊,一喊劲儿就从嘴里跑了,听奴婢指挥,该用力时用力。”

    皇后是初产妇,倘若顺产,并且一切顺利的话,应该一到两个小时孩子就能生下来,但看产婆一次又一次的叫皇后用力,产道口却连胎儿的一根头发都没看到,如熙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再看产婆的表情和脸色,显然她也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推压腹部,帮助胎儿下移。

    可是产婆只要一用力,皇后就哇哇叫,皇后一叫唤,腹压就没有了,孩子更生不下来。

    这个时候可真不能在旁边看戏,如熙主动上前捂住皇后的嘴,充当助产士的角色,指导皇后随着产婆的动作呼吸用力。

    尽管有如熙的帮助,但皇后难产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羊水已破,孩子必须尽速娩出,迟一分钟都会加大感染的风险。产婆脸上大汗淋漓,身上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在这样一个没有剖宫产技术地时代,女人一旦难产那就是死路一条。即使是身份尊贵的皇后也是一样。

    如熙一个眼神,示意莺歌去拿些吃的给皇后补充体力。可是皇后拒绝进食,她全部地注意力都放在分娩这件事上。

    产婆也累得够呛,幸好宫里派来侍候皇后生产的不止一个产婆,好几个人轮流上场,但皇后难产地消息还是通报了太后和皇上。

    御医已经聚在了荣华宫的正殿门口。但只要皇后没有出现生命危险,他们一般不会有出场的机会,但倘若时间拖得长了,他们说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如熙让皇后攥着自己的手借力,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加油打气,给她鼓励和安慰,帮助她顺着宫缩的频率主动的配合产婆的指令,以帮助胎儿尽快娩出。

    皇后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心里很清楚这是每个孕妇都必经的过程。可是绝没有想过会痛成这个样子,痛的她都不想生这个孩子了。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趁着中途休息,皇后得以喘息几口气。嘴里自言自语,带着哭腔。脸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也怪可怜的。

    如熙离得近,就在皇后头边。所以她听得清清楚楚,但没有吭声,每个产妇在开始阵痛地时候都这么说,但是一旦进入产室,再怎么艰难都会努力把孩子生下来。

    “娘娘,坚持住,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否则您和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事到如今,如熙也不光讲好话了,产婆没说难产的后果,那就如熙来说,把厉害关系讲清楚,相信皇后自己会有所决断。

    “我没有力气了……”皇后地声音跟蚊子似的,确实是像体力耗尽地样子。

    “莺歌姐!”如熙扭头就喊,莺歌赶紧拿来一碗温热地糖粥,一勺一勺的喂给皇后。为了让皇后能有足够地体力完成生产,房间的桌子上始终放着充足的食物,一旦有冷的就立刻撤换热的进来。

    可吃没几口,更强烈的宫缩随之而来,皇后猝不及防一声惨呼,差点被嘴里的糖粥给呛到。

    “为什么孩子下不来?还要多久?不是说胎位没有问题吗?”莺歌实在受不了现在的紧张气氛,把气发泄在房里的产婆身上。

    “胎位是正的没错,可是孩子被骨盆卡到,下不来。”产婆使劲的推送着皇后的腹部,想把胎儿通过外力挤出来。

    如熙低下头,她不太愿意相信孩子下不来是因为胎儿过大,因为下面的人乱给皇后补充营养是在这最后一个月,纵使胎儿体重增长超过控制,但短短一个月能增加的体重也很有限,所以她宁可相信这是因为皇后骨盆内径不够长。

    可怜的皇后,再加把劲吧“用力……好……继续用力……好……再加把劲……继续……不要换气……使劲……坚持住……使劲!!!”产婆一边观察着皇后的情况,一边指导她用力。

    “好……吸口气……再来一次……使劲……再使劲……好好好……动了……”

    听到产婆这么一句话,屋里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皇后也全身充满了力气,想着再来一次,尽快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如熙却拦住了她。

    “来,娘娘吃口粥,补充些体力,一会儿再来。”

    这边宫缩的厉害,那边还要吃东西,皇后着实没什么胃口,可是不得不承认吃点东西是很有必要的,她还不知道得生多久。

    两口粥下肚,产婆们也摩拳擦掌重整旗鼓,皇后也借着那两口粥的能量一鼓作气,终于把胎儿给挤入产道。

    “好……已经看到头了……快快……吃口粥……再来……这次一定能出来。”

    产婆都这么说了,那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了,皇后也决定拼了,屏着一口气,脸憋得通红,就像便秘一样,使劲的用力。

    如熙又发现问题,产婆手上并没有拿剪刀。也就是说这个时代没有侧切技术,皇后必须得经历一次产道撕裂的痛苦。

    果然,当胎儿来到产道口时又下不来了。这次产婆可以肯定是因为胎头过大,又卡住了。

    “糟了。孩子太大,卡住了,娘娘再用力。”

    可是皇后此时也无能为力了,她已经拼尽全力,可没有一点用处。

    三个产婆立马凑到一起开起现场大会。皇后却要发疯,如熙也跟着着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胎儿再不下来会有窒息的危险,要是她,她就直接做侧切,胎儿再大也会比现在的情况好,如果是她亲自动手,手上又有助产地器械的话。说不定皇后这会儿胎盘都下来了。

    “现在还有时间让你们商量?早做准备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快呀,娘娘都快痛死了!”莺歌发飙了。

    “以前地娘娘都是怎么生的呀?难道没碰到过今天这样地情况吗?硬来的话。你们应该知道一旦撕裂的后果是什么吧。”只有如熙是镇定的。

    “以前?以前的娘娘要么顺产,要么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要么产后大出血而死只留下一个孩子。”产婆地声音也是颤抖的。皇后可与别的宫妃不一样啊,她们当然也不希望看到皇后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如熙和莺歌昏倒。皇后一脸惨绿。

    “那要是实在没办法,就用剪刀剪一道口子吧,总比硬来的好,要是撕裂了,后面调养起来很麻烦的,娘娘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大家一个都跑不掉。”要是自然撕裂,那绝对是件惨事,甚至可能会导致肛裂,那可就大小便失禁,惨不忍睹了,而想要愈合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剪刀?”产婆们都有些犹豫,而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给不出什么更好的意见。

    “快呀,我很痛啊!”皇后能发表的意见只有这一句话。

    “听到娘娘说了?赶紧拿把银剪刀来,还有向外面地疡医拿些缝合用的针线。”如熙故意曲解皇后的话里意思,夺过主动权。

    房里众人立刻由静止重新转为运动状态,一把崭新地银剪刀立刻拿来,这本来是准备着给胎儿剪脐带的,产婆们拿着剪刀比划半天不知道要剪多少,于是交到莺歌手里,莺歌拿着剪刀地手都哆嗦,求助地目光投向如熙。

    如熙一脸为难的看看皇后又看看产婆和莺歌,又看向屋里地那些个跑进跑出的丫头,他们都跟看救星一样的看着如熙,最后如熙只得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起身,拿过剪刀,“娘娘,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一句话说完,如熙就动了手,正好皇后又是一阵宫缩,在这剧痛的掩盖下,侧切的痛感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如熙自己都崇拜自己,这么久没摸手术刀了,这下手的时机仍然拿捏的恰倒好处。

    “娘娘,再来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皇上还等着您的好消息呢。”如熙扔掉剪刀,又回到皇后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劲。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右手死死的握着如熙的手,当阵痛再次袭来的时候,一鼓作气……

    “哇……”

    一声嘹亮的哭声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是男孩,一个大胖小子!”

    皇后只觉得肚子一松,一阵雨过天晴,头顶一片蓝天白云,到处都是绿树红花。

    产婆将一个全身皮肤皱得像个小老头还有一股子怪味儿的婴儿先是拿到皇后头边给她看了一眼,然后交到旁边的同伴手上,一盆干净的热水立刻拿进来给孩子沐浴,而莺歌则已经冲出荣华宫的大门,向聚集在外面等着听消息的一大群人兴奋的宣布:“皇上有后了!大齐有后了!”

    “皇上有后了!大齐有后了!”下面等着听消息的人也立刻炸开了锅,互相道着喜,嘴里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子凭母贵,皇后生的男丁是正统继承人,如果又是长子的话,只要不出意外,未来的皇位就必定是这个孩子的,用直白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孩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皇上和太后派来听消息的人立刻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带回给各自的主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太后的懿旨和皇上的圣旨就到了荣华宫,另外还有一支队伍代表皇上去给皇后的娘家孟左丞相报信。

    外面人人都在庆祝大齐的继承者顺利降生的时候,如熙却在等到胎盘顺利下来之后给皇后缝合侧切的伤口。

    皇后生了将近一天,天色都昏暗了下来,产婆累了一天又加上一把年纪、老眼昏花,这种活不能指望她们,缝合伤口不同于绣花缝衣服,莺歌连侧切都不敢这活当然更不能交给她,而别的丫头更加躲闪不及,最后只能又是如熙被赶鸭子上架,将伤口细细缝合。刚出生的小皇子清洗干净,包裹好后交到了随后赶来的乳母手里,8个乳母,小皇子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

    接下来一个月又是如熙的时间,主导权又再度回到她的手中,宫里所有资源在这一个月里都要听从她的调度。

    皇后开始坐月子。庆祝女频封推,加更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虫子很厚颜的讨要推荐票,已经被第四名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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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7章

    岳夜鸣,男性,年纪大概23、4也可能24、5又或者25、6,反正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纪。

    人称浪子,喜好花丛,但更多的人说他是个身手矫健、行踪飘忽、行为不良的采花贼,只因他长着一张能让女子甘心倒贴的脸,忧郁小生的气质吸引了无数母爱泛滥的美女,让人以为他平时的荒诞行为只是为了掩盖他那不能与人言的过往。

    正因为每次都是美女主动靠近,而且他也不去招惹良家妇女,所以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采花贼,对于这个称呼他认为是那些竞争不过他的男人们的嫉妒而安在他头上的不实的罪名。

    可这一次似乎他违背了自己的行事原则,染指了一个良家少女,而且还是个身份非常尊贵的良家少女。大齐的三王爷安王的二女儿商夏若郡主。

    也不知道这个浪子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个正是花样年华的郡主给迷得神魂颠倒,竟然发誓非他不嫁。

    安王只是个虚名,并不是藩王,没有什么实权,也是个白拿津贴的王爷,但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素来看不起江湖中人,也对江湖之中的事没有多少了解。因此当郡主第一次提出的时候他只当是个笑话,等他派人查到有关于这个岳夜鸣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他自然不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行踪不定、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所以为了断女儿的念想,于是将她关在王府里禁止她踏出王府半步。

    郡主想她的情郎,想得白天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日渐消瘦下去,把王妃给心疼得不行,拉着快要出嫁地大女儿天天来陪二女儿说话散心。可也一点作用都没有,郡主该怎么消瘦还是怎么消瘦。

    被困在家里无处散心又苦思情郎的商夏若终于兵行险着。告诉她的母妃她有了身孕,此生非岳夜鸣不嫁。

    王妃给吓得不轻,赶紧亲自跑去告诉安王,毕竟这事事关一个郡主地名节,不能大肆张扬。于是以王妃和郡主都微感风寒的名义招了一名太医过来。

    太医一来,当然真相大白,王爷和王妃也终于明了郡主其实是以假怀孕为借口希望王爷同意她地婚事。

    安王爷大怒,认为女儿的作法败坏门风,一个江湖浪子竟然可以诱骗得王爷的女儿不顾自己的名节,简直就是视皇家尊严为无物,严重损害皇家颜面,罪无可恕。

    于是告到皇上那里,惊动了庙堂上的掌权者。下旨要将岳夜鸣捉拿归案。

    公门中人尽数出动,海捕文书甚至都贴到了偏远地山村鱼村,找了两个月。仍是连根头发都没找出来。

    原本只是想安抚安王爷的皇帝也开始觉得这事蹊跷,区区一个人而已。怎么这么会藏。竟然能躲过六扇门和赏金猎人的追捕,就连他的暗线也没能传回消息。

    皇帝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圈。停下脚步,“来人。”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桂公公推门进来。

    “宣逸王即刻进宫。”

    “是,奴才遵旨。”

    这个时代没有电话这么方便的通讯工具,皇上要见臣子,往往在下达了命令之后还要等上好一会儿才能见到人,所等待的时间视那个臣子的住所与皇宫之间的距离而定。

    而现在要召见的那个摔伤了尾骨正在家中养伤地十三王爷,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短暂的下地活动,但身体毕竟尚未完全康复,要等他一步三蹭的去皇宫面见皇上,天都黑了。

    若是其他地臣子,为了体现皇恩浩荡,就是爬也要爬得去,可是十三王爷不用,他是皇上的胞弟,在某些时刻他享有一些特殊地权利和待遇。

    于是一辆马车直接就进了宫门,直抵皇上地御书房,就连平时不能进到这么里面来的侍卫长郎孜也被特别允许,因为他是车把式.wap,.更新最快

    桂公公小跑着跑下台阶,与郎孜一道搀扶着十三王爷走上台阶,然后郎孜等在门外,桂公公将十三王爷送进屋内,然后退出关上房门在外面等候传唤。

    书房里已经预先放了一张垫有软垫地椅子,可是王爷并没有坐,而是扶着椅背借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放在腰上,上身挺直,以一种非常怪异又显得很大逆不道的姿势看着自己的皇兄,大齐的帝王。

    “现在还坐不得?”书桌后面的皇帝微微皱了一下眉。

    “坐不得久,坐一会儿就刺痛,我还是站着好了,皇兄有话尽管吩咐。”十三王爷轻抚着后腰,脸上仍然是招牌般的张扬笑容。

    “岳夜鸣,听过这个名字吗?”

    十三王爷的脸抽搐了一下,一脸愤慨:“这家伙我和他不共戴天!”

    “嗯?”皇帝怒,这家伙竟然还和自己的弟弟有仇?

    “上次就因为我晚到了一会儿,就让他得去了清州心怡坊的头牌的初夜,气死我了!”十三王爷扼腕长叹,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痛,那个如仙如画的诗菱姑娘……

    皇帝的额角滴下一大滴冷汗……

    “你见过他?”

    “见过,皮相不错,但还是不如我。”如果十三王爷的身后此刻有一条大尾巴的话,应该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既然你见过他,而且还和他有过接触,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是吧,皇兄,我还是病人哎……”十三王爷哭,他就知道皇兄无缘无故提这个人没好事。

    “没办法,找了他两个月。连根头发都没看到,这人太会藏了。”

    “皇兄,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我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他和你一样都喜欢流连花丛,哪有美人。他知道你也清楚,依朕看这个任务就非你莫属了。”皇帝往椅背上一靠,神情悠闲。

    “非我莫属?”十三王爷指着自己的鼻子。

    “非你莫属。”皇帝肯定的点头。

    “好,既然是皇兄的命令,臣弟自当遵旨。但是臣弟想要个人,不知皇兄允不允?”

    一听十三王爷换了称呼,皇上也正经起来,“人?什么人?”

    “皇嫂近来可好?”

    “很好。”话一说话,皇上心里就有所明悟,再看到自己弟弟那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心里更加确定他指地那个人是谁。

    “你确定要她?”

    “当然啦,郎孜又不懂医,有她跟着。臣弟也舒服些,皇兄也不想看到臣弟走了一半的路就打道回府吧。”十三王爷痞痞的笑里有丝得意,似乎笃定皇上不会拒绝他地要求。

    “朕可作不了主。她毕竟是皇后跟前的人,你要她。得皇后同意。”

    “那就请皇兄帮臣弟说些好话。臣弟日后一定重谢。“理由呢?总得有个理由吧,那个丫头也是皇后好不容易弄到手地。不是你说要就要的。”

    “皇兄明知故问。”

    “他们说的是真的?不是说你自己都无法确认吗?”皇上身子猛的前倾,直直地盯着十三王爷,分辨着他的表情。

    “刚开始是这样,而且在她回宫之后就没有了,所以一开始我也无法确认,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

    “你确定是她而不是别的原因?”

    “哥,我这毛病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没有好转我也放弃了,而那几天里虽然每次的时间都很短,短得对于正常人来说就像是打了个瞌睡,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好的转机,每夜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想放过,您就当心疼弟弟,跟皇后说说吧。”十三王爷的口气一下软了下来,祈求地看着坐在上面的兄长。

    又听到一声只在十三王爷幼年时对他的称呼,往事浮现心头,皇帝心里一阵激荡,眼眶微湿,情不自禁地走下来,揽着弟弟的肩膀。

    “都是兄长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这本该是兄长受地苦,却让你无辜受到伤害,吃了这么多年地苦头。”

    “怎么会呢,弟弟从来没有怨恨过,相反还很庆幸,庆幸母后生了我们两个,如果只有皇兄一人,那今天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与兄长抱在一起的十三王爷笑得很幸福,有兄长如厮,此生足矣。

    “来人。”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话音刚落,桂公公就出现了。

    “去请皇后到太后宫里一叙家常。”

    “是,奴才遵旨。”桂公公立刻退下传达命令。

    “皇兄?”

    “咱们一起去母后那里,让母后也帮着说说好话。”

    “嗯。”

    太后宫里,皇上没说十三王爷又要出远门地事,只是说了刚才经过证实的消息,刚把来意跟太后说清楚,就听到通报说皇后带着小皇子来了,于是拉上帘子,一家四口加个小婴儿在暖阁里亲亲热热的闲话家常,逗着可爱的孙子,太后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眼睛都笑眯起来,只见牙不见眼。

    东拉西扯一番闲话,话题终于转到了正题上,提到了十三王爷重新品尝到了睡眠的滋味,于是希望皇后割爱,能把如熙赐给十三王爷皇后也才刚坐完月子一个月,正在努力恢复原有身材,小皇子也健康活泼,按理来说擅长照顾病人的如熙此时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与其留在身边只做个普通丫头,不如给真正需要的人。

    太后一番话倒也入情入理,十三王爷失眠的原因皇后也知道,只是皇后心里终究不是很舍得,她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柳嫔当时的心情。

    “母后说的在理,孩儿就是再舍不得也只能割爱。皇叔比孩儿更需要她地伺候,还望皇叔好好待那丫头,莫要欺负她。否则皇嫂我可不饶你。”

    “皇嫂客气了,多谢皇嫂割爱。”十三王爷拱拱手。笑眯了眼,人到手了。

    “那丫头来了没?”

    “来了,母后,就在外面候着,可要现在叫她进来?”

    “叫进来吧。朕还没看过她呢,这马上就要送走了,好歹也让朕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头值得你们抢来抢去的。”

    “呵呵……”屋里众人一起轻笑,难道皇上也会讲这种玩笑话。

    “如熙。”皇后扭过脸,冲着帘子提高了嗓音。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一个模糊地人影快步走到纱帘外面,低着头。

    “进来。”

    “是,娘娘。”

    纱帘轻晃,一个穿嫩绿色宫装的小丫头轻撩纱帘进来。进门先行礼。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屋里五个人。除了那个小婴儿。其他四个人都要一一行礼,如熙一口气讲完。跪在地上轻喘口气。

    “免礼,平身。”

    “谢皇上。”如熙站起身,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纱帘边不敢多言,她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竟然让大齐地位最尊贵的四个人同时召见她,搞得像个三堂会审似的。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见皇上?!

    如熙心里一惊紧跟着又一喜,进宫这么久,总算可以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了。

    于是,如熙慢慢的抬起头,却垂下眼帘没敢与皇上对视,那是要杀头的,只敢拿余光悄悄地瞟其实在看到十三王爷的时候就应该可以大致想像得到皇上长什么样子,兄弟俩的长相总是差不多的,但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人的气质也是不一样的,如熙好奇就好奇在这个地方,身为一个皇上,他会是怎样的气质呢?

    因为视角的缘故,如熙不能看到皇上地全貌,她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简单的说就是一张与十三王爷一样地薄唇和一个尖削的很有力度地下巴。

    在王府地时候就发现这王爷天生一张嘴角以上翘起的嘴,即使他不笑,也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笑,再加上王爷没有拒人千里生人勿近地气势,良好的亲和力让他得到了王府上下的喜爱、信赖和尊重。

    皇上作为王爷的胞兄,自然也有一张这样的嘴,但与那下巴一组合到一起,如熙可没觉得有半点的亲和力,反倒觉得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希望这只是她的错觉。

    暖阁里没人说话,太后他们的目光都放在皇上的身上,如熙更是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等待发落。

    “如熙。”

    “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如熙一下挺直了腰,紧张成分,皇上刚才那轻飘飘的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皇后说你做事很认真,人也勤快。”

    “谢娘娘谬赞,能侍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福分。”

    “太后也说你的厨艺很好。”

    “谢太后谬赞,奴婢厨艺再好也比不过宫中的御厨。“十三王爷也夸你能干。”

    “谢王爷谬赞,伺候好王爷是奴婢的本分。”

    皇上说什么,如熙答什么,小心翼翼谨慎万分,生怕说错一句话又有什么恶运降落头上。

    “好了,下去吧。”正等着听皇上下面还有什么话,冷不妨愣了一下,确定没有听错之后,赶紧谢恩离开,走到外面还拍着胸口安抚自己,紧张死了。

    外面的人看着奇怪,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怎么进去一会儿就出来,还大喘气的样子?

    “如熙,你没事吧?”莺歌过来把如熙拉到外面询问。

    “紧张死了,我都不知道原来皇上给人的压力这么大。”

    “叫你进去干什么呢?”

    “不知道,好像就是看看我的样子,然后就让我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叫我进去是要做什么。”如熙摇头,她说的是实话,她真不知道里面一群人叫她进去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应该没什么事的,娘娘想必一会儿就要出来了,咱们进去吧。”

    果不其然,重新回到屋里没多长时间,暖阁的纱帘就从两边撩起,皇上、皇后和王爷鱼贯出来。

    正厅里立刻跪满了一地的人,先送走皇上,再送走王爷,然后拜别太后,最后如熙和莺歌跟着皇后返回荣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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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8章

    “如熙。”荣华宫的暖阁里,只有皇后与如熙两人。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去逸王府。”

    “是王爷还需要人侍候吗?不知奴婢这次要去几天?”

    “皇上已经把你赐给了十三王爷做他丫头,你不用再回来了。”

    如熙瞬间犹如被一只吨级的大锤子猛锤了一下,脑袋一阵发蒙,把她赐给了十三王爷?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刚才叫她进去的原因就是这个?

    “如熙,你是个勤快能干的丫头,说实话,本宫也不舍得,可是皇令如山,本宫也不得不从,以后跟着逸王,要更加用心的做事,你在逸王府那些天也该知道王爷没有用贴身小厮和丫头的习惯,他能看中你实属不易,你不要辜负王爷对你的厚爱。”

    “奴婢舍不得娘娘。”如熙一下跪下来,先表一番心意,语意恳切,显得情真意

    赐给王爷就说谬可以出宫了,不用再在这个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皇宫里呆够十年,这等好事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当然不会抗拒,不过在走之前,再跟旧主子说几句好话也算是有始有终,虽然她当初为了达到她的目的曾害得她吃够苦头,但她是皇后,她有她的谋划和考虑,她也怨不得她。

    “本宫也舍不得让你走,你这一走,本宫要再找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可就难了,但是没办法,皇令如山。唉,你下去收拾东西吧。”

    “娘娘……”如熙使劲的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不愿与皇后分离一般,待到眼酸之后。泪水自然溢出,更加重了这种气氛,让皇后都不免觉得一阵心酸。

    “去吧,在逸王跟前好好做事,别丢本宫的脸。”

    “让奴婢再最后一次侍候娘娘。”如熙擦着眼睛慢慢起身。眼睛酸得难受,闭闭眼都有刺痛感,演戏演过头了。

    “好。”皇后也在掏手绢,虽然贵为国母,但是要得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丫头也不是说有就有地,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人才用了不到十个月就又要送出去,心里的不舒服也是可以想象得到地。

    在宫里的最后一夜,如熙也如往常一般地侍候皇后休息,也许是最后一夜的关系如熙服侍得特别用心细致。荣华宫里的丫头太监们知道如熙被赐给了十三王爷都过来道喜祝贺。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王爷的贴身婢女还有另外一种作用,而一旦有了那种关系。基本上在王府地地位就稳定下来了。

    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当然羡慕,毕竟等她们满了年限再出宫去。年岁已经很大了。即使允许自行婚配,但其实到了那个时候也很难再嫁人了。如熙进宫时间不长就能有此结局,在她们眼里自然是最好最向往的。

    如熙在心里苦笑,其实她可不在乎是否要在王府稳定自己的地位,也不屑于要用这种方法来稳定自己的地位,要是王爷伤好了之后就把她给打发了还她自由身,她会更加的开心和感激.www,.CN更新最快

    第二天,如熙脱下她穿了一年多的宫装,换上她自己的衣服,带着她全部的家当,两个硕大地包袱步出她和莺歌共住的房间,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给大家做个念想的,故也就没在这方面费什么心思,只在正殿大厅恭恭敬敬给皇后磕了三个头后告别荣华宫所有人出宫去也。

    先去了内务院拿文牒,用现代地话来说有点类似于办理档案关系,也就是调档,毕竟她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宫婢,当然得办些手续才能正式出宫。也因为她是皇上赐给王爷地宫婢,所以内务院必须得派马车将她妥妥当当地送到逸王府,不能让她自己单身上路。

    内务院的马车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朴实有朴实地好处,至少马车做工细致,马匹也训练有素,载着如熙在人如潮水的街道上平稳穿梭,出皇城后直奔内城城西的名为“筷子街”的逸王府邸。

    筷子街这位置以前是块荒地,但因为靠近内护城河,人们普遍觉得这里风水好,所以成为了皇家直属土地,划分了一块块的宅基地专门用来赏赐臣子。

    名字的来历是因为这条街上都是朱门大户,这的房子不是王府就是公主府还有驸马府再要不就是将军府另外还有丞相府等等,都是些朝廷重臣或者在朝堂上有一定影响力的豪门大户。而每栋宅邸都占地极广,街道两旁的庞大的府宅硬是将原本宽阔的土地给挤占的成了一条小道,像筷子一样细细长长,两辆马车并行的时候,中间的间隙只有一个人多一点的宽度,刚刚好勉强可以避免马车发生刮蹭事故,所以这街才起了这个名字。

    逸王府朱红色的府门外随时都有侍卫站岗,显然他们已经在昨天就得了通知,那个曾经来过王府侍候王爷的丫头从今天起就正式是王府的人了,所以当如熙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通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很顺利的被门房引进府内。

    王爷和郎侍卫长都没看到,接待如熙的依然是王府的管家,都是老熟人了,也就免了那些客套,接过如熙的文牒,管家转身就让小厮把如熙带到止园去,她当初住的房间今天起就正式是她的卧室了。

    当初来的时候,如熙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止园这有限的空间,因为止园里有王爷专用的小厨房,所以如熙那半个月从来没有离开过止园半步。

    现在既然她已经是王爷的贴身婢女,那么对这王府上下她必须得做到心中有数,所以在放下了自己的行李之后,那个带路的小厮就客串起如熙的向导,带着她在王府里逛起来。

    飘香园。是王爷姬妾所住地园子,姬妾的地位比侧妃还要低,侧妃进门好歹还会有些仪式。可姬妾进门是不会有一大群的人在门口迎接大驾地,而且通常时候她们也不能走正门进来。这两个姬妾因为是皇上赐的,所以享受了一次走正门地权利。

    但因为王爷现在没有王妃和侧妃,因此王爷身边的女眷也就只有上次看到的那两名姬妾,所以她们是除了王爷之外,府里地位最尊贵的主子。如熙当时还以为她们俩是侧妃呢。哪晓得根本是自己猜错。

    不过,虽说是主子,可是她们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可不算高,上次如熙已经看到了,王爷并不怎么待见她们,也许是地位太低也许是已经玩腻了,如今就成了王府地摆设,好在王爷经常往外面跑,王爷不在。那两个女人也没兴趣互相争风吃醋。争到了又如何,给谁看呢。

    如熙在王府里熟悉环境,十三王爷则在宫里与自己的皇兄商谈关于任务的下一步的事宜。

    “她现在大概已经到你府里了。这是个机会,也许真能从她身上发现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到的秘密。”

    “可是线索都是断的。即使她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就凭我们现在所掌握到的证据,也很难判断。除非我们直接去找卓易南。”

    “找他没用,你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只是他地女儿卓韵秋对那个三房好的离奇,延春堂每月都提供不少珍贵药材为那个女人续命,所以才就此推断那个三房肯定对卓家做过什么事,才换得卓家如此的回报。可是你查了这么久,连那个三房姓甚名谁都没查出来,你就这样直接去找卓易南地话,他是不会对你说出详情的。他经商多年又逢当年巨变,到如今已经不是个好对付地人了,他吃过地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想要诈他地实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他上了你的当透露了一些秘密他也有办法再圆回来,而你在得了一堆无用的消息的同时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当年不少人见识过他的嘴硬,作为一个很有口碑的商人,他把信誉名节看得比命还重。朕相信那个三房肯定与卓家有什么关联,可是要有证据,不能单凭那个绣着欧阳两字的钱袋和那丫头身上刻有宛秋两字的玉佩这两件毫不相干的物件就笃定那个三房一定就是欧阳海的女儿欧阳宛秋,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一定要找到铁证才可。”

    “是,皇兄,臣弟自当竭尽全力。”十三王爷心里很清楚,这才是皇上会把如熙赐予给他的真正原因。

    “这件事只有你去做朕才放心,正好你也下去查查那个岳夜鸣,下面的人浪费了两个月的时间什么也没查到,安王又天天来问,朕现在看到他就烦,你下去顺便把这事给了结了。”

    “那个安王,只是个酒囊饭袋,大可不必理会他,随便敷衍他一下就是了。”

    “哼,朕难道不想吗,可他偏偏把这事与皇家颜面挂上了钩,就为了他的这个皇家颜面,朕的捕快就得放下其他的正事不做,去上山下海的抓一个江湖人物,这才真是丢死人了“不过皇兄,那个安王也要注意一点,最近有消息说他与那些人走得很近。”

    “他想插手铁矿的生意,垄断兵部的武器原料来源,那他当然要与那些人走在一起,否则朕怎么会同意让他插手呢。”

    “皇兄?”

    “无妨,朕已有算计,他占不到什么便宜,到是你下去要多加小心,别又受什么伤回来。”

    “这次是意外,臣弟哪有那么倒霉。皇兄多保重,臣弟先行告退,麻烦皇兄稍后向母后解释缘由。”

    “去吧,朕一定不会让母后找你秋后算账的。”皇上翘起嘴角,露出那种让如熙觉得皮笑肉不笑的怪异笑容,十三王爷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想必从小到大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王爷还是给了一个背影来回应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表情。

    “皇兄,您相信当年欧阳海一家十口一起遇害时有人死里逃生吗?”王爷的声音很小,小到声音只有一线,只有站在他身后的皇上才听得见。

    “朕信!欧阳海是从一品的大员,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一双长年劳动长满茧子的手。”皇上也压低了嗓音,但语气是一种斩钉截铁般的肯定。

    “臣弟也信。”

    十三王爷扬起自信张扬的笑容,大步走出御书房。

    “回府。”出得门来,郎孜搀过,小心翼翼的送上马车,然后坐上车驾,马鞭一扬,马儿以步行的速度缓缓的向宫门走去。

    王爷伤势并未全愈,纵使车厢里铺着厚实柔软的软垫,躺着很舒服,但马车在大街上的行驶速度仍然不快,所以等到王爷回府已近中午。

    如熙也已经参观完了整个王府,正在止园逍遥居的大门口等候王爷的归来。主子不在,除了打扫的下人,其他人是不能长时间的呆在主子的房间里的,只能在门口候着。

    王爷的贴身婢女可不用做什么粗重的活计,她大可以大摇大摆的指挥其他人做,能指挥得动她的人在整个王府里都能数过来,即使是那两个姬妾也不能够指使她。

    一切只因为她是皇上赐予逸王的。

    就凭这点,她的身份就比别的贴身婢女要高出一级,虽然仍旧是丫头命,但这身份却不是别人能攀得上的,一般的贴身婢女见到府里的女眷都要行万福礼,若是侧妃以上则要叩拜,可是如熙只需行礼却不用叩拜,除非那人是王妃。

    皇上将宫里的婢女赏赐给喜爱的臣子做妻做妾古有先例,因为这是拉拢臣子最好的方法,倘若是赐给王爷,则一般是用选秀筛选下来的女子,极少有将宫婢赐给王爷做婢女的,这没有任何赏赐的意义。

    但如熙身份不同,她所掌握的复杂的技能是她最大的筹码,虽然她无意表现自己,可是每次她都能恰如其分又顺其自然的站出来分担主子的烦忧,宫里难得进来这么一个好的丫头,当然要尽可能的发挥她的用处才行。

    而很明显皇上和王爷都在尽最大能力发挥如熙的最大用处,只是如熙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她还在为计算她的服务年限而烦恼,御赐王爷,那就是说她的服务年限要重新计算,很有可能她这一辈子都出不了王府了。

    如熙的眼泪在心里流成了河……她怎么这么倒霉,什么时候她才能获得自由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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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9章

    既然王爷给了如熙七天的时间来准备远行的事宜,如熙自然要好好利用,反正手上有钱,她就天天往街上跑,从头到脚给自己买了一堆的东西,像老鼠搬家似的一趟一趟的往王府搬。

    到最后就连十三王爷都看不下去了,难道他的王府里就真的找不出一件她能用的东西?

    “属下以为还是生分的缘故吧,毕竟她是外来的,初来乍到,当然要拘束一些,而她本来就是个庶出的女儿,从小到大谨慎惯了。”还是郎孜老道,一眼看出症结所在,知道如熙可能是不好意思向管家提一堆的要求。

    “生分?她又不是没在这府里呆过,谁敢和她生分?你什么时候见过王府里的管家与个丫头说话还客客气气的?”

    “但当时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止园,对别人一点也不熟悉,生分也是在所难免,再加上马上就要远行,她也没有时间与别人拉近关系,属下只好奇她买了一堆的东西到时候要怎么带走?”

    “听说第一天的时候她跟管家打听了一下京城的一些手艺人的住址。”

    “她本就是个聪明的丫头,否则也不会对着枯燥无味的医书一钻研就是几年,也许等她今天回来的时候会带回来一个大惊喜。”

    “依本王看惊喜未必,惊奇到是有的。”王爷自己是有武功的,只是因为受伤不良于行,又不是被废了武功,而且在刻意之下,让他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扭过头去一看,果然是那丫头不知道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了。

    郎孜只顾着与王爷说话,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太远的地方。看到王爷转头,他也往止园的门口望去。进来地果然是如熙,可是她身后拖着一个什么玩意

    “如熙。”

    “王爷。”如熙没想到这都快傍晚了,王爷竟然还在树下乘凉,听到召唤,只好拖着自己刚领回来的物什走到王爷榻前。

    “你身后拖着个什么东西?”

    “是个藤箱。王爷。”如熙微微侧过身,将她的箱子提到身旁,顺手把拉杆收了回去。

    她当初会去买藤箱为地就是想要一个方便携带的旅行箱,她原以为这个年代不会有人能做出那种伸缩拉杆地机关,当时提出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可没想到那个伞匠找的木匠还真给她做成了,欣喜之下她也多付了一笔工钱算是奖励。王爷和郎孜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奇,这又是个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这是箱子?哪来地?”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箱子。这上面蒙的是什么东西?那根杆子是怎么收起来的?

    “回王爷的话,这是买的藤箱,然后请人改造的。增加了一些机关,就成这样了。”

    “藤箱?那这上面蒙的是什么?“是油布。防水用的。”

    “藤箱不防水吗?何必多此一举?”

    “王爷。夏季多暴雨,藤箱可以防小雨。却防不了大雨,而且蒙一层油布也便于清洁。”

    十三王爷轻轻地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认为如熙说的有理。

    “你身上背的是什么?”

    “是个背囊,装些随身地小东西。”如熙解下肩上的双肩背囊,解开扣子打开背囊地带子,像个口袋一样,在背囊地左右两侧和正面又加缝了三个小一些的口袋.www,.CN更新最快.整个背囊都是用粗布做地,算不上好看,但针脚缝得不错,密密实实的,挺结实耐用。

    “你这几天买的东西这一个箱子就能全部装走?”

    “王爷,奴婢没多少东西,这一个箱子已经够用了。”要是不够,大不了再买一个小藤箱充当手提箱好了。

    “嗯,回去收拾吧,明天就出发了。”

    “是,奴婢告退。”如熙把背囊背在单肩,重新把箱子的拉杆拉出来,就像个刚出机场闸口的旅人一样。

    十三王爷看着如熙的背影一直没有吭声,直到如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

    “那箱子和背囊……到是有点意思……”

    “王爷,您名下的店铺每年都能为您带来很可观的利润。”

    “郎,没人会嫌自己钱多的,去把管家找来。”

    “是。”

    第二天是出发的日子,王府里一大早就忙开了,准备好的马车停在了后院,下人们把装行李的箱子一件件的搬上车后加并用绳子固定好,王爷路上要用的私人东西也都放在车厢里,一切都布置好了才去敲逍遥居的门。

    侍候完王爷洗漱进餐,如熙背着背囊与郎孜一道跟在王爷左右两侧向后院慢慢走去。

    马车的外观看不出来是王府里的东西,朴实无华,但拉车的马却是一匹好马,四肢粗壮,富有耐力,适合长途跋涉。因为马车的后面是行李架,所以车门只能从前面开,也就是从车把式的位置上下车,看到王爷皱着眉弯腰上车的样子,如熙只能努力的抿着嘴。

    等到如熙钻进车厢里时,里面的布置却让她大吃一惊,这里面哪是马车,都可以算得上是行宫了,哪有布置得这么舒适的马车。

    车厢里香烟袅袅,角落里点着一个薰香,车厢地板垫高一层,铺着厚实的软毯,放着一张方形矮几,只有车门口留有一块空白,方便进出,王爷侧躺在软垫上,脚伸在外面,示意如熙给他脱鞋。

    “烧水。”脱了鞋,王爷往车厢里挪了挪,随手塞了一个垫子在自己腰下,然后打开手边的一个书箱,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

    如熙愣了一下。烧水?左右环顾了一下车厢,发现在车门右角有一个红泥小炉,炉上有一小铜壶。可是没看到水在哪里?

    车门左边有一个柜形藤箱,如熙打开一看。里面是茶具,最下面一格放着引火的物什。

    许是看到如熙跟找不到东西的老鼠似的,王爷抬起脚敲了敲身下地地板,空空作响。

    如熙立刻明白,掀开身下的毯子。果然发现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放着几个大水袋。

    找到了水,如熙先去忙活点炉子,掀开车帘才发现马车已经出了王府,驾车的是郎孜。

    “王爷上车就要喝茶,你要习惯。”

    “是。”如熙也不问为什么收拾马车地时候那些人不把炉子点上烧好水,而是坐在郎孜左边,把红泥小炉放在身体左侧。将引火的物什放进炉中,点火。

    炭是上好地木炭,烧起来没有一点烟味。反而隐隐还带些香味。

    见火生起,如熙掀开车帘将小炉放回原处。然后将装了水的铜壶搁在上面。又将茶具取出来放在手边上静静的等着水开。

    当水烧开,如熙正忙着取水烫杯的时候。外面也转来了郎孜的声音,“少爷,出城了。”

    “如熙。”

    “奴婢在。”

    “出了京,就不要再叫我王爷了,跟着郎孜叫我少爷,商十三少,明白吗?”

    “是,少爷,奴婢明白。”如熙当然明白,王爷微服私访呗,只是不知道他要访地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不过,好歹也是堂堂一位王爷,出趟远门就只带两个下人,这也太寒酸了吧,要是遇到危险,难道指望郎孜一人吗?

    出了京城,就是在去往南县的路上了,马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但仍旧平稳,别看这马车不起眼,做工却是顶好的。

    抵达南县的时候已过了中午,郎孜熟练的驾驶着马车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然后停在一个别致的客栈门前。“少爷,到了。”郎孜放下踏脚,掀开车帘,如熙跳下车,转身搀扶着王爷出来。

    三人进店,店小在前面引路,带到后面上房,郎孜落后一步,办理住店手续,另有店小将马车带到后院,将行李送至房间。

    这才刚到下午,今天的旅途就结束了,如熙还以为他们会在下一个城镇休息呢。第二天照常上路,出了南县后,马车行驶速度更进一步,宽阔平整地官道,马儿撒开了欢的跑,王爷依旧靠读书来打发无聊的旅途时光,如熙则一边照应着炉上地茶水一边做着针线活。

    中午三人都是以干粮打发,下午抵达休息的城镇,然后第二天又重复第一天地模式,早上出发,中午吃干粮,下午住店。

    走了没几天,如熙就发现这每日地行程都是早就确定好的,不管路上情况如何,每天只需按部就班即可,似乎王爷在这条线上已经来回跑了很多趟地样子,对这条路线上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

    半个月后,三人南下过了江,马车又拐向东边继续行驶,三天后,清州府的界碑从如熙的视线中一闪而过,跨过一座桥后,清州府特有的水陆城墙就近在咫尺。

    清州以贯穿全城的清河为名,城里水系遍布,气候宜人,风景秀丽,物产丰富,美女如

    如熙心中笃定,“美女如云”才是这位十三王爷频频造访这个地方的缘故,看郎孜就知道了,外人到这里都会为这里的风景所陶醉,顺带被这里复杂的街道给弄得晕头转向,而郎孜却一点也不迷惑犹豫,驾驶着马车直奔下榻的客栈。

    显然这清州是除了京城之外,这位王爷第二熟悉的地方。

    “哟,十三少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马车刚停稳,如熙还没下车,就听到外面一迭声的招呼,然后视线一亮,车帘被人掀起,外面是一张陌生的笑容。左肩上搭着一块白布巾,看打扮是个店小。如熙先下车,然后扶出王爷。

    “少爷。慢点。”

    “我的院子还留着吗?”十三王爷架子摆个十足,鼻孔朝天。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头上有福荫地纨绔子弟。

    “留着呢,留着呢,十三少,里边请。”店小哈着腰在前面带路。十三王爷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摆的走进客栈。如熙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面写着“云来客栈”,招牌旁边的白色大幡上则写着“客似云来”。

    进了门,一楼有一种通透般地宽敞,采光非常好,八仙桌摆放得错落有致,靠墙边的位置都垫高一层,形成错层,用雕花围栏和盆栽分隔和装饰。摆上桌椅之后更显雅致,楼上不知是雅间还是客房,站在楼下只能看到通往楼上地楼梯。私密性到是挺好。

    只是现在不是饭点,吃饭的少。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哟。十三少来了,今年来得可有些晚。”打招呼的是掌柜的。笑呵呵的,小眼有神,抬头纹很深,头发花白,看上去少说也有六十岁了,穿件蓝绸衣,左手端着个水烟袋,右手拿着毛笔,柜台上放着一本摊开地账本和一个算盘。

    如熙觉得这掌柜的笑好似看到了“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啊,家里有些事耽搁了。您这生意好啊?”见着这掌柜,十三王爷也难得停下来聊两句,显见得他们俩人之间已经很熟稔了。

    “呵呵,托福托福,小老儿这生意还过得去。十三少还是照老规矩?”“照老规矩。”

    “好咧,您的院子一直给您留着,天天有人打扫,一会儿就给您送热水进去。”

    “晚上给预备顿好的,天天赶路,可累死我了。”王爷捶了捶腰,一副不堪旅途辛劳的模样。

    “十三少尽管放心,一定给您预备着。”

    “十三少,这边请。”见着掌柜的眼色,机灵的店小立刻上前,将客人引到后面的院子。

    而掌柜却走进柜台后面地内室,不多会儿工夫,一只羽毛雪白嘴巴红嫩的白鸽扑楞楞的飞上了蓝天,直扑这清州府地某个如画角落。

    鸽子飞过重重屋檐,来到位于城市西南角的一个园子,园子面积不大,但风景优美,亭台楼阁如画,四季假山巧迭,处处透着一种精致地美。鸽子也当这里是它地地盘,没有一丝犹豫的直飞园子中心地湖中水榭,那里有一个着鹅黄罗裙的温婉绝美女子嘴角含笑,正坐在其中用手中的鱼食逗引着湖中的鱼儿嬉戏。

    鸽子拍拍翅膀,停在水榭的栏杆上,一个绿衣婢女抓起鸽子解下它脚上的竹筒后将鸽子放飞。

    “小姐,幽伯的来信。”那女子将手中剩余的鱼食一起扔进水中,拍拍手转回头,拿过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卷得很紧的小笺。

    “少已到,带婢。”短短五个字,却已讲鸣有信息。

    “十三少来了,下午给他递张帖子,就说请他喝酒。”女子的声音不甚清丽,却也委婉动听,甚至还带些女子嗓音少有的磁性,到平添了一丝英气谢谢大家的大力支持,让虫子继续呆在了推荐票榜第三名的位置上,在剩下的最后几天里,还请大家继续支持虫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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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10章

    “沉香”是十三王爷所住的院子的名字,这是这家客栈最昂贵的院子,也是整个清州府所有的客栈中最贵的院子,因为正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用昂贵的沉香木所做的,虽然所用的木质不是顶好的那种,但也已经是清州府里的唯一了。

    而这院子基本上就是给这王爷一人准备的,别人想住,都得等这位大爷在清州呆够了、走了才行,如果想趁着他没来先住几天都没得通融。

    正因为如此,所以“商十三少”这个名字对整个清州府的商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如雷贯耳,这根本就是个会走路的金山。

    如熙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清州,但要知道这些信息不难,她甚至都不需要去刻意的打听,只要在旁边听那些店小对王爷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就可以推测一二,她两世的人生阅历在那摆着呢。

    王爷当然是住正屋,郎孜住右边,如熙住左边。刚把行李安置好,四个店小就抬着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浴桶进了王爷的房间。

    如熙开眼,这些店小都比她了解客人的喜好,不知道王爷花了多长时间才有如此人气。

    “为什么这家店这么贵,就是因为他们能够记住每一位回头客的喜好,提供最舒适的服务,住一夜的价钱虽贵,但并不愁没有生意,反而引得有钱人都到这来住,出门在外,谁不想过得舒服一点。”看到如熙惊讶的表情,郎孜在旁边轻声的解释。

    如熙竖起大拇指,这家店的老板真是有才,能想出这样的经营方式。

    “去看看水温怎样。”郎孜递给如熙一盘子沐浴用具。那是王爷专用地东西,他不用外面客栈提供的便宜货。

    “是。”

    既然这沉香院是最贵的院子,建筑格局自然和别地客栈的院子不一样。虽然这院子里没有浴池,可是却有一个沐浴间。就在卧室里面,一个独立地空间,放下一个大的能让人躺在里面的浴桶后,还有挺宽敞的空间让服侍的下人自如地活动。

    如熙站在小凳上才能把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温度觉得尚可。于是擦干手出去。

    “少爷,奴婢侍候您沐浴。”

    正咂巴一杯香茗的十三王爷懒洋洋的放下茶杯,扶着桌子站起来,平伸双手,如熙上前为他脱去外袍,王爷只着中衣进入沐浴间,然后再脱去身上剩余衣料,踩着小凳坐入水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泡个舒服的澡。洗去一路的风尘,王爷躺在床上享受着如熙的按摩,突闻房门外有声音。片刻后郎孜拿着一张帖子进来。

    “七小姐的帖子,请少爷去喝酒。”

    “回她。后天午时。让她备着好酒好菜。”

    “是。”

    如熙一头雾水,难免又开始想象力跃进式发散。那个七小姐是王爷的老相好?长什么样子?年纪多大?住在哪里?

    不对!如熙一下醒悟过来。他们才刚到,那个七小姐又是怎么踩着时间点这么恰好地送来帖子?那个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到了的?而且是住在这里?

    如熙突然有丝莫名的兴奋,这就是江湖中人地生活吗?看似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可又一切都尽在不言中.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

    十三王爷觉得在背上的那双手施加在他身上地力道好像有些不对劲,微微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可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继续趴了下去。

    如熙哪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心中所想,她地心理素质好着呢,好歹她前世也是个拿着把手术刀专门划拉病人肚子的外科大夫。好不容易服侍完王爷,如熙总算可以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撒手撒脚地往床上一躺就不想起来了,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郎孜从如熙房间回来,敲了门里面没人应,进去看了才知道睡得正香。

    “由她,睡着了正好,咱们现在有些事不宜让她知道太多,我还没想好要怎样让她接触那些机密。”

    “要让幽伯上来看看吗?您后天去赴宴,七小姐想必会取笑一番的。”

    “明天吧,明天把她打发到街上去,别让她看到,幽伯的身份太敏感,不宜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是否要属下联络戴叔,约他谜见面?”

    “不用,七姐肯定会让戴叔把消息整理好给她,后天去七姐那里也是一样的。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就有正事要做了。”

    “是,属下告退。”

    如熙这个觉睡得可沉,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沉,看到窗外天色,如熙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紧张的梳洗打扮过后,火速冲到王爷的房门前,差点和迎面而来的郎孜撞个满怀。

    “郎大哥?”如熙怯怯的喊了一声。出门在外,王爷得喊少爷,郎侍卫长当然也得改口喊郎大哥,但听上去怎么那么别扭?狼大哥?

    “快进去吧,该吃晚饭了。”郎孜说话有时候有习惯性的小跳跃,和他不熟悉的人很难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如熙已经习惯了,她认为郎孜其实只是习惯性的减省主语罢了。

    “少爷,奴婢进来了。”“来得挺早,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才起呢。”已经穿戴整齐的十三王爷手里拿着把折扇正站在窗边欣赏日落美景,看到如熙进来,扔下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却让如熙起一身冷汗的话。

    反正不管是什么意思,从王爷嘴里说出来,以他的身份立场,如熙总不会认为这是句没有恶意的话。

    “少爷,奴婢知错。请少爷责罚。”宫里学到的那一套规矩现在派上用场了。

    “行了行了,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我也不是个不知冷热地主子。走吧。去前面吃饭。”十三王爷他觉得冤,他是真的以为这丫头还得再睡一会儿才能醒。旅途劳累不是那么容易解得了乏的,可怎么说出来地话就不是个味道呢?

    这话要是说给郎孜听,郎孜都知道是句玩笑话,都相处这么久了,怎么这丫头在他跟前还是一副很拘谨的样子?真无趣。

    如熙可没兴趣与王爷产生过于亲近地关系。主子是主子。丫头是丫头,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

    三人去到前面大堂,正是饭点,大堂里座无虚席,见着有客人过来,店小连忙迎上来,“十三少,楼上请,酒菜都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菜。”

    店小在前面两步带路,王爷跟在他后面,郎孜次之。如熙再次之,上了楼梯来到二楼。都是一个个的小房间。这二楼果然都是雅间。

    店小推开一个门上挂着一个“壹”字的房间,房间很宽敞。雪白的墙上挂着画卷,墙角摆着盆栽,桌上已放着热腾腾地酒菜,窗外是小桥廉,有乌蓬小船往来穿梭。

    “十三少,您请慢用。”

    王爷跟进了自己家似的,一屁股在上首坐下,拿起酒壶就自斟自饮起来,同时还不忘吩咐一声,“带他们二人去隔壁侍候。”

    “是,二位这边请。”

    郎孜和如熙被带到隔壁房间,店小麻利的送上好酒好菜,两个人大块朵颐,同时还不忘聊上几句。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如熙吐出一根鱼骨。

    “不知道,可能会一直呆到天冷的时候。”这次下来是来寻人查案的,谁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等后天见过了七小姐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能让少爷乐不思蜀?”

    “女人。”“咳咳……”如熙差点又被一根鱼刺卡到,女人……

    “为什么?这里的女人就有那么好?”

    “一到晚上,整个清州就是一个销金窟,这里有最好的女人和最美地酒,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男人们在这里一掷千金。”

    幸好如熙现在是在吃东西,所以郎孜看不到她嘴角的抽搐。

    这个清州可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那么那个七小姐又是什么人啊?能告诉我听吗?这到底是她地称呼还是她姓戚?被人以讹传讹才叫成这样?”

    “叫她七小姐是因为她在家里女儿们当中排老七,她并不姓戚,她姓什么你后天见她就知道了,她的姓氏不方便在这里说出来,只有少数地几人知道。嗯,她性格和脾气有些异常,你多注意着点。”

    “异常?能异常到什么程度?”姓氏不能在大庭广众地场合说,那肯定又是一个背负着特殊使命的人,如熙也乖巧地不再追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只要知道她有个外号叫做扫把星就好了。”

    “扫把星?”如熙有些愕然,一个女子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外号?

    “有这么个外号挂在头上,我想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性格好脾气的。”如熙也不问那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只专注于面前的那盘清蒸鱼。

    “她对你可能会有一些好奇,如果她说了什么,你不要介意,一切以少爷的行动为指示。”

    “明白,少爷从来不用贴身小厮,这次身边带着我,别人感到好奇也是人之常情。如熙的善解人意让郎孜很满意,她聪明的不显山不露水,虽然她身上可能背负着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但作为一个丫头,她尽到了她的本分。

    “明天少爷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不知道,少爷大部分时候都是临时起意的。”郎孜吃掉碗里最后一口饭,他吃饭向来快。

    如熙不再说话,低头大口扒饭,匆匆将桌上剩余的菜扫到自己肚子里,一抹嘴,推桌起身,与郎孜一道去那个壹号雅间门口候着。

    王爷吃饭当然没有那么快结束,厨子的精心之作,那得慢慢品尝,王爷一口酒一口菜,再配上窗外水上乌蓬船里的花娘的清雅歌声,好不惬意。

    待到酒足饭饱,天色已黑,街灯亮起,夜生活开始。“走,回房。”王爷打开房门,晃晃手中的扇子,下楼回后面的沉香院。

    “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侍候了。”当如熙倒了一杯香茗放在王爷手边的时候,王爷如是说。

    既然主子不打算上街上去走走,如熙自然也乐得回房休息,连续半个月的疲惫不是下午的那个午睡能休息回来的。叫来店小给她送来热水,如熙也好好的洗去一路风尘,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往床上一扑,被子一卷,挺尸也……

    夏季天亮得早,如熙的生物钟也依然守时,但因为前夜睡得早,所以如熙起码连续睡了十个小时,什么疲惫都跑光光了,还真是舒服啊。

    “少爷。”踏出房门的如熙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悠闲迈步的王爷,于是开口招呼一声。这么半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很习惯看到这一幕了。

    有失眠症的王爷几乎是一看到天亮,在床上就躺不住了,自己穿了衣服起来,到院子里散步欣赏日出,结果变相搞得如熙成了三人中起得最晚的那个。

    “起了?”王爷纯粹只是打个招呼,就像平常人见面的那种招呼一样,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少爷今天有何安排?需不需要奴婢预先准备?”

    “不用,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头你去郎孜那支些银子,自己上街上随便走走,清州有不少老店,把自己也好好打扮打扮,明天要去作客呢。”

    “那少爷呢?”

    “我与郎孜去别个地方。”

    “少爷不带奴婢么?”

    “呵,那个地方……女子不宜。”王爷笑得很……猥亵……

    “是,少爷,奴婢让前面备饭,少爷是在屋里吃还是去前面吃?”

    “去前面吧,让他们照老规矩就行,你想吃什么直接跟他们说。”王爷当真不是个会苛待下人的主子,所以在这一路上他都在尽量拉近与如熙的关系,但成效一直不大,没见过哪个贴身婢女与主子这么生分的,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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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11章

    吃罢早饭,三人兵分两路,王爷带着郎孜去那女子不宜的地方,如熙则怀揣着银钱在街上闲逛。

    “这大热天的有什么好逛的……”抹去额头上的汗,如熙觉得口干舌燥,摸摸怀里刚刚买的几只首饰,如熙没有了再继续逛街的意愿,可是要她回客栈休息她也不是很乐意,所以矛盾着在街上慢步游荡。

    “姑娘,进来歇歇脚吧,有上好的凉茶和点心,还有小曲和评书。”为躲避阳光,如熙走在沿街店铺的屋檐底下,冷不妨的看到一只胳臂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神经一跳,下意识的立刻停下脚步。

    “姑娘,进来歇歇脚吧,有上好的凉茶和点心,还有小曲和评书,里面有座呢,楼上还有雅座。”戒备的看了对方一眼,是一个笑得很热情的店小,再前后看看,才发现她正站在一家茶馆门口,虽然现在时间尚早,连午饭时间都不到,可是店堂里已经坐满了八成,男男女女都有。

    想想在茶馆里歇歇脚也不错,但如熙却不像坐在嘈杂的一楼大堂,“我喜欢靠窗的位置,有吗?”

    “有有有,姑娘这边请。”见揽到了客,店小立刻将如熙引领上楼,窗边果然有座,而且位置都不错,都在窗子的中间,视野极其开阔。

    如熙挑了个正中的位置,店小拿下搭在肩膀上的麻布巾麻利的将本来就很干净的桌椅擦拭了一遍,才请着如熙坐下,询问要喝什么茶吃什么点

    如熙第一次来清州,人生地不熟,说实话她也搞不清楚这清州有什么好茶。就连回头她能不能自行找着回客栈的路她现在心里都没底。

    可如熙也有招,她自己不知道怎么点,但可以让店小给她推荐。她再从中挑选就是了。

    于是没多久工夫,店小就端着她点地茶点又回来。一杯茶两碟精致点心再加两盘茶馆免费赠送的零嘴。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

    茶是热茶,一口下肚之后,原本积在体内未散的暑气随着汗水一下子顺着汗毛孔蒸腾出来,再被窗外地小风一吹。浑身舒爽无比。

    果然还是热茶消暑啊。

    拈着一块用剁碎的鸡肉混以米粉炸成地小天酥,轻轻的咬一口,炸得金黄香酥的米粉和口感鲜滑的鸡肉让如熙幸福的眯起眼睛,嘴里地才刚刚咽下,又迫不及待的一口把剩下一半的小天酥给包进了嘴里。

    正品尝着这间茶馆的特色点心,忽然听到一阵掌声,如熙扭头看去,原来是几名琴娘上来,手里拿着小巧的乐器。正要为客人们弹曲助

    曲子响起,端的是婉转动听,可是配上唱词。又让如熙一脑袋糨糊,这种像吴侬软语一样的清州方言还真不是外地人能听得懂的。于是耳朵自动屏蔽掉那听不懂的唱词。只把这优美地曲调当作是背景音乐。如熙将头转向窗外,欣赏外面的美景。

    这茶馆的位置就在清河边上。窗外就是清州所有百姓赖以生存地清河,杨柳垂岸,清波荡漾,小船幽幽,蓝天白云,阳光耀眼。

    如熙手撑着脑袋,一门心思的欣赏着窗外地风景,一时间倒也忘了此生在何处了,直到……

    “咕噜噜……”

    茶点虽然可口,但毕竟不是正餐,到了点就要吃饭,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强大地生物钟所带来的不可逆转地生理需求.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

    茶馆不是饭铺,没有饭食供应,如熙唤来店小结账,顺便打听了一下附近有哪些价廉物美的饭铺。

    做这种迎来送往生意的一个个都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虽然如熙身上衣料不错,但看她整体的打扮也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虽然好奇为什么这样一个丫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泡在茶馆里,但也知做丫头的和他们做店小的一样,其实口袋里是没几个钱的,基于对同类的同情,店小也很热情的做了一回活地图,将附近的几家好吃又不贵的饭铺位置提供给如熙。有了茶馆店小的指点,如熙一家一家的看过去,正是饭点的时候,这些地方都人满为患,想去雅座雅间吧又不愿花那份冤枉钱,可是大堂里嘛又没有空位置,总不能叫她去和别人拼桌子吧。

    直到如熙离开堤岸,拐到另一条街上才在一家同样热闹的饭铺里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此时已经计较不了这个位置的好坏了,趁着没被人占了去,赶紧落座点菜,埋头大吃。

    这大中午的街上行人不多,谁没事喜欢顶着夏日正午的日头在外面晃悠,那不是有病嘛。当然,除了那些意图作奸犯科的不算。

    如熙也没那兴趣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回客栈,她刚才一路走来就已经把她在茶馆里喝下去的茶水全部都蒸发出来了,所以她刻意放慢进食速度,慢条斯理的进餐,那个举止仪态让周边的食客都认定她的主子一定出自门风严谨的世家豪门。

    但这其实只是经过女院的强化训练之后又经过宫里的刻意培养才形成的习惯而已。

    可是吃得再慢,也总有吃完的时候,叫来店小给她收拾了桌子重上了一杯茶,如熙又开始琢磨这下午该上哪去打发。

    她其实挺好奇王爷说的那个“女子不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女子不宜去的地方,妓院白天不开张,难道会是赌坊?

    想想又不可能,王爷是花名在外,可是在宫里这么久都没人提及他好赌,如果他真的好赌的话,不会她到现在都没听到有人谈起过,所以那个女子不宜的地方不可能是赌坊。那又会是哪呢?难道这清州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组织?

    想到将她赐予王爷地这种刻意的行为,如熙开始发挥身为一个女人的本能地想象力,直接奔着无间道的情节而去。

    在这没有现代娱乐方式地时代。也只有这样来自娱自乐了。

    见着饭铺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如熙也结账走人。虽然外面太阳依然很毒,但一直呆在饭铺里那个不通风的角落里也着实太憋气了。

    依然是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见着感兴趣地店铺就进去看看,不知不觉手中就又多了几包零嘴。

    等到觉得自己腰酸背疼想回客栈休息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着回客栈的路了。

    虽然还是在大街上,可这毕竟是清州府,郡府所在地,相当于一个省会城市,城市面积摆在那里,而如熙这一上午毫无目的的一通瞎逛,让她终于迷失在了这个城市的繁华大街上。

    找了个街角站着,如熙仔细的回忆着她到底走了多少座桥、过了多少个路口、那个客栈叫什么名字、方位在哪里。

    是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如熙把那家客栈的名字给忘了,昨天还特意看了名字地,今天就想不起来了。就算是她老年痴呆、记忆力衰退,可提前的也太早了吧。

    这下可好。想不起客栈名。就是想问路都没办法了。如熙在街角来回踱步,希望自己能在下一刻就想起那个救命的名字。

    “哎呀。抱歉抱歉,没弄坏你地衣服吧?”低着头想得出神的如熙没留神身边地行人,差点与一人撞上,幸好反应神经不错,及时闪开,但手里提着地东西还是从对方雪白的衣服上擦过,让如熙心里一阵紧张,连连道歉。

    对面这人是个左手持剑右肩背着一个包袱地年轻白衣剑客,脚上一双青缎面的薄底快靴,嘴角挂着礼貌又疏远的浅笑,白衣飘飘,到有几分潇洒的气质,就算如熙再没常识也一眼能看出来对方是武林中人。

    如熙可不敢招惹这样的人,根据以前的武侠小说经验,舞枪弄棒的江湖人士有时候也是不怎么讲道理的。

    “无妨,姑娘不要紧吧,看姑娘表情焦虑心神不宁,似有难言之隐?”那剑客到是好涵养,如熙差点撞到他,他也不计较,反而还关心起如熙来,倒还真有点侠客的古道热肠。

    “唔唔……没事没事……”如熙见对方是个剑客,想着这种人一向走南闯北,肯定见识比一般人多,也想向他打听打听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客栈,可是又看到对方右肩的包袱,也是个外来人,不一定知道那家客栈的位置,所以如熙又犹豫起来,打算再另找他人打听。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在下不才,但多一人也好有个商量。”大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身为一名剑客,视力是不差的,他这一路走来不是没看到眉头紧皱、跟个没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的一个丫头,本来他是想避开的,可不想人流还是将他挤了过来,以至于两人差点发生一起碰撞。

    既然撞到一起了,反正他也不赶时间,到不如发挥一下难得的好心肠,管一场闲事,虽然这个闲事极有可能是白浪费时间。

    “唔……”如熙还在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个剑客,虽然这人看上去有种让人信任的气质,可是坏人脸上又不会刻着“坏人”两个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抓一大把。

    “姑娘可是不放心在下?怕在下是那无耻小人骗了姑娘?”

    “没有没有……只是……”如熙连连摆手,目光飘向对方肩上的包袱。

    “只是什么?”年轻剑客看了一下自己的肩上的包袱,一下没明白过来。

    “小女子不敢叨扰公子,就此告辞。”想想最后还是觉得算了,不去打扰这个剑客了,一男一女在街上你来我往的,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她不需要这种注目。

    年轻剑客却不干了,难得他发一回善心,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于是左手一伸,挂着红丝穗的剑柄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本想绕过对方的如熙只好又停下脚步。

    “公子?”如熙缩起肩膀,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个被人胁迫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丫头。

    “姑娘明明一脸愁容,是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知在下呢?”

    “公子当真想知道?”被人拿着剑逼问心中难题,这种事还真是生来头一遭啊。

    “当真。”

    “唉,好吧,那就告诉公子吧,我迷路了。”

    “啊?迷路?”年轻剑客明显没有想到会是个这么答案,愣了一下。

    “姑娘为何会迷路呢?”

    “不知道?我昨天才初到此地,今天上街采买,现在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了。”

    “那姑娘住的客栈名叫什么呢?”

    “忘了。否则我早就回去了。”如熙翻个白眼,心想这个剑客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呃……那你住的客栈有什么特色呢?比如说掌柜的姓什么、店堂的布置怎样、有什么出名的菜肴、附近的环境等等。”

    “特色?”如熙心中一亮,对呀,特色,那家客栈可有一个清州府唯一的特色。

    “那家客栈有一个院子叫沉香。”

    “啊,那就是云来客栈了,在下也正要去那家客栈投宿,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一同随行吧。”

    “呃……不太方便吧……”如熙防备的到不是男女之防,而是她的头上有主子,虽说那两人今天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但也有可能她在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她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在下懂了,那就请姑娘跟在在下身后吧,这下就没问题了。”年轻剑客在江湖中也闯荡多年,也不是不懂规矩的莽撞人,看到面前这丫头的迟疑神色,心中立刻明白过来。

    “那多谢公子了。”如熙快速的福了一福,心想着总算在她被太阳晒晕过去之前老天爷睁开眼了。

    年轻剑客温和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当先在前面带路,如熙隔着五步远跟在后面。

    那个年轻剑客身背包袱,也要去云来客栈投宿,很明显给人的暗示就是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外来者,可是看他经过每个路口时那种毫不犹豫的拐弯或直走,却又给人一种他是这里常客的感觉,或者他经常来此,所以才对这街道如此熟悉。

    随着离客栈越来越近,周围的环境让如熙也渐渐的觉得熟悉起来,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客栈休息了,如熙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当从一条小路插出来又转过一个街角时,如熙终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写着“客似云来”的那块巨大白幡。

    那个年轻剑客已经当先跨进了客栈,如熙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与掌柜的说话,看掌柜的表情,这剑客八成是第一次来的生客。

    如熙目不斜视,直接穿过大堂去了沉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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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12章

    先去敲了王爷的房门,没有人回应,推了推,门应手而开,如熙进去转了一圈,王爷不在屋内。

    既然王爷不在,那郎孜也肯定不在,说不定他们两人现在还在那个“女子不宜”的地方没回来呢。

    如熙也乐得偷懒,转回自己房间,打了盆水擦了把脸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这一天买的东西,然后往床上一倒,呼呼去也。

    一觉醒来,又是像昨天一样,日头已经偏西。

    才出房间没走几步,王爷的房门也打开来,王爷和郎孜一同出来。

    “少爷。”

    “嗯,走,去吃饭。”王爷心情似乎挺好,快步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如熙眉毛轻轻一挑,王爷走路的姿态与昨日不一样了。

    虽然王爷经过三个月的卧床休养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但仍旧受到很大限制,最快的走路速度也只与散步差不多,可现在王爷走起路来与常人无异,这不禁让如熙怀疑,“女子不宜”的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依旧是昨天的那个雅间,吃饭的过程也与昨天一样,只是吃完之后却不是与昨天那样直接回去休息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和郎孜出去转转。”

    “少爷打算几时回来?可要奴婢备着热茶?”

    “不用。”

    王爷晃晃扇子带着郎孜往门口走去,如熙站在楼梯口发了会儿呆,听到大堂里有食客谈论今年的花魁的言论,对于王爷的去处她心中当即一片了然。

    还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耸耸肩。如熙转身,回房洗澡睡觉。

    早上起来,先照例去了王爷房中察看。里面没人,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回。

    不管了。今天中午还要去赴宴呢,王爷没那么不知轻重。

    如熙带上房门,直奔前面,早饭去也。

    “姑娘,十三少正在楼上雅间。交待小的转告你一声,让你出来就直接上楼去,早饭小地马上就给你送上去。”

    “十三少什么时候回来的?”本来就打算在大堂随便吃些什么的如熙一听店小这话,转身就往楼上走。

    “呵呵,刚刚,没多久。”店小笑得很暧昧。

    “刚刚?”他们还真地是一夜未回。

    “呵呵,男人嘛,有几个不好色的呢,更何况咱们清州地姑娘个顶个的棒。尤其是今年的花魁夜莺,那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三少当然要去见识见识。”这个店小八成是个话痨,竟然在一个丫头的面前讲这些乱七八糟地。

    如熙无语。果然是缠绵至极的温柔乡啊。

    进了贰号雅间。郎孜正在吃早饭,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清粥。看样子他也才刚吃没多久。

    “来了,坐,快吃,一会儿上街。”

    “上街?你不用休息吗?”

    郎孜看了一眼如熙,眼里有丝笑意,“你知道昨晚少爷去哪了?”

    “还能去哪,男人嘛,我能理解。”如熙夹起一个小笼包,轻轻的咬开皮子,吮吸里面鲜美的汤汁。

    “是不是少爷打算每天都是这样过?那我晚上就不让店小预备热水了.^^小说网更新最快.”

    “呃……如熙,你是不是对少爷有什么误会?”

    “误会?应该没有吧?就算有什么误会,也是因为你们没告诉我的缘故。”如熙神色平淡,一口吞下包子,又夹了一个。

    “如果是误会的话,那你能告诉我昨晚上你和少爷是在哪过的夜吗?”呃……”郎孜有些犹豫,有些事真的不太好说给别人听,尤其对方还是个未经历男女之事地小丫头。

    “那个花魁夜莺真的是美若天仙吧。”如熙又刺激郎孜一下。

    “啊?”

    “你身上的香味,是女人地脂粉味,虽然很淡,但瞒不过我,我可是很擅长制作这种东西的。”

    知道瞒不下去了,郎孜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但你以前并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一类人,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地香味就一定是她们所用的?”

    “嘿嘿,这很简单。”

    如熙神秘一笑,挪了挪屁股,凑近郎孜,郎孜也同时伸长了耳朵。

    “本来我是不知道地,可你身上的香味提醒了我,都是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差别只在于男人的数量和质量罢了。”

    郎孜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要是传出去,可有你的苦头吃。”

    “但你不会说,不是吗?而且,这是人人心里都明白的事,也无所谓说不说的。”如熙镇定如常,继续消灭桌上的点心。

    “这到是,虽然身份地位不同,但说到底其实都是同一类人,虽然她们用的脂粉的品质比不了那些人,可其实是一个性质,怪不得你一闻到就明白了。”

    “要不要叫店小备好热水给你们洗洗,中午不是还要去赴宴吗,那个七小姐想必也不乐意从你们身上闻到别的女人的脂粉味吧。”

    “不用了,已经吩咐了,他们都知道的。”

    “果然啊……”如熙摇摇头,继续吃。郎孜也不说话了,多说多错,早知道身边这丫头的聪明劲不是在表面上的,要是再说下去,王爷的形象说不定就全完蛋了。

    于是雅间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两个人跟饿鬼投胎似的,将桌上的点心一扫而空,抹抹嘴推桌起身。

    隔壁雅间的门还没开。王爷还在里面享受美食,这整个二楼只有送餐地店小来来往往,极少有客人上来。一眼看过去,正在使用中的雅间大概还不到一半。

    可是既然王爷和郎孜一同回来的。郎孜都吃完了,王爷动作再慢也没多久就出来了。门一开,如熙就闻到了浓重地脂粉气,这个王爷昨晚上该不会是在脂粉堆里滚了几个来回吧。

    揉揉鼻子,止住想打喷嚏的冲动。如熙向王爷见礼,然后跟在后面,三人一起返回沉香院。

    走在路上如熙一直在琢磨,王爷昨晚是和女人在一起这毋庸质疑,但这郎孜又是在哪里过地夜呢?他总不至于守在王爷门口一晚上吧?

    一边走着,如熙一边想象着在某个软语温香的销金窟里,一个由侍卫装扮的长随尽职的守在一个房间的门一边守着不让别人打扰里面地主子,同时忍受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的骚扰。所以沾得一身香气。

    可真伟大啊……

    如熙已经沉浸在她的想象中了,心里感叹这年头贴身侍卫不好做啊。

    郎孜就走在如熙的身边,冷不妨的看到如熙奇怪的表情。心里不禁一阵发寒,背上直起鸡皮疙瘩。

    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沐浴间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和沐浴用品。王爷从头到脚泡了个痛快。换了一身新衣,又是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再看郎孜也是一身清爽。都说美人出浴是最漂亮的,其实刚洗完澡地帅哥也是很让人流口水的。

    “赶紧,没时间了,走。”如熙才刚把王爷身上的衣服褶皱抹平,王爷就迫不及待地出门。

    王爷对这清州的街道也是异常地熟悉,带着郎孜和如熙东拐西弯,直奔清州最繁华地商街,那些商人看到王爷进门,都笑脸相迎,亲自服务。而王爷也专拣昂贵的东西买,不一会儿地工夫,郎孜和如熙的手上就抱满了各式盒子,都摞到下巴颌上了。

    “差不多了,走,赴宴去。于是三人又调转方向,离开商街,往今天的目的地走去。

    越走如熙越能肯定昨天王爷肯定是去处理他的伤势去了,真没想到这清州竟然藏着一个比御医还厉害的大夫,只是一天的工夫就能让王爷行走如常人,甚至还可以去逛窑子。

    王爷带着身后两人越走越偏,商铺已经看不到了,出现在眼前的都是个个的宅子,只是走过了这么多的宅子还没到今天吃酒的地方。

    直到跨过一座小桥,再向右拐了个弯,王爷终于在一座青色小门前停下脚步,门上一匾写着“雅情小居”,郎孜上前去敲门,而如熙则已经昏头晕脑,全然没有了方向感。

    “十三少来了,里面请,小姐已经在听风阁备下酒菜,请随奴婢这边走。”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红衣小婢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打开大门,请三人进去。

    “来,红儿,这是送你的。”王爷转身招过如熙,从她怀抱的一堆盒子中拿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给面前的小丫头。

    “谢谢十三少,十三少每次都来给红儿礼物。”这个叫红儿的丫头欣喜的接过锦盒,一迭声的道谢。

    “因为小红是小美女啊,将来长大后一定会长成大美人的。”送了礼物还不算,王爷还去摸小丫头的头发,简直就是个要推倒小LOLI的色狼大叔。

    “咯咯咯……”如此露骨的恭维,让小丫头一脸通红掩口直笑,如熙大翻白眼,心想这王爷真是饥不择食。

    旁边的郎孜暗暗摇头,王爷的形象在如熙面前已经全数完蛋了。

    红儿带着客人们穿过正厅走游廊来到一个二层的小楼前,小楼临水而建,这个园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水多桥多山多,让如熙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当年第一次前往女院的感觉。

    “十三少来了,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奴婢进来吧。”红儿将王爷三人带到这听风阁后就退了下去,换了一个年纪略长的绿衣小婢出来迎接。

    “啧啧啧,几个月不见,小翠越发的可人了,来,这是送你的礼物。”王爷又从如熙抱着的礼物中拿了一个稍大点的盒子塞给那个小翠。

    “奴婢多谢王爷,请进吧。”这小翠年岁比那红儿大,气质也沉稳一些,没有像那个红儿一样叽叽喳喳,是个懂得礼数的丫头。

    小翠打开门,引领三人进去。

    进门也是一个小厅,但只做了短暂停留,郎孜和如熙把手上的礼物放在小厅的桌上后,小翠带着三人从左边一道侧门进了内堂,豁然眼前一片开朗,一条外廊就建在水面之上,简直就像是一条观景长廊。

    外廊尽头是一个手执团扇身穿淡紫色衣裙的美人,正看着水面发呆,身前已经摆好了桌椅,想必一会儿的酒宴就在这里进行。

    “七姐。”王爷招呼一声,径直过去,在那美人身边坐下。

    “十三,你来得慢了,知道今天要来我这你昨晚上还敢出去潇洒?”美人略为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慵懒,还蛮悦耳的。

    “七姐,您可要体谅弟弟,连着几个月,弟弟都快要成和尚了。”没想到王爷在一个美人面前竟然讲这种诨话,王爷的形象在如熙心中已经降到谷底了,难怪宫里的那些人一讲起有关于王爷的事都是大皱眉头。

    不过,王爷竟然叫她七姐,这到底只是一个称呼还是真实的辈份?

    “这可不行,你身子刚好,还得小心点。郎孜,看好你的主子,别让他再去那种地方。”

    “是,七小姐。”

    “这个就是十三新收的丫头吧?长得到是不错。”那美人目光一转,看向了如熙。

    “如熙见过七小姐。”既然都点到自己头上来了,如熙也不好再做哑巴,行了个礼后又退回到郎孜身边。

    “真是难得啊,十三也会有用贴身丫头的时候。”七姐莫取笑弟弟了,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这丫头好歹也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你一句话就得了来,还不知道是谁逼不得已呢。”

    如熙心里一紧,皱了皱眉,随即明白过来这七小姐必定也是皇家中人,说不得正是七长公主,难怪郎孜说这七小姐的姓氏不能在外面告诉她。她姓商,王爷也姓商,虽然商姓并不少见,但毕竟现在是国姓,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会很容易给有心人留下马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皇家的孩子,男女各自排行,互相独立,皇长子未必就是大公主的兄长,大公主也未必就是皇长子的姐姐,但“长公主”一定是指皇帝的姐妹。

    王爷既然这么喊,那这七长公主的年纪一定比王爷大了,只是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公主不在宫里呆着,跑这清州来干嘛,而且看她的发型,显然还是待字闺中,皇家怎么会容许有个年纪这么大了还不嫁人的公主?

    “扫把星”!

    如熙脑海中猛然闪过郎孜说过的那三个字,心里也恍然大悟,虽然是长公主,但也毕竟是个女孩,头上有这么个外号,纵使是公主也是找不到人可以下嫁的。只是这外号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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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13章

    “小姐,酒菜都准备好了,要端上来吗?”王爷落座后,小翠奉上香茗然后就下去了,这会儿又过来。

    “端上来吧,十三少走了这么远的路过来,肚子想必也饿了,开饭吧。”

    小翠又匆匆下去,不多会儿的工夫,她带着一众手里端着托盘的美婢回来,婢女们将托盘里的酒菜放置在小桌上,小翠在旁边支应着,让小小的桌子摆下了满满一桌的酒菜,同时还摆下了四副碗筷。

    “都坐吧,在我这里不用拘礼。”七长公主冲如熙招手。

    如熙犹豫了一下,没动身,主子吃席哪有下人同桌的份,可是再看郎孜,他已经在下首坐下。

    “这里不是宫里,没那么多的讲究,看,郎孜都坐下了,你也坐吧。”“谢七小姐。”七长公主都这么说了,如熙不好再推辞,于是在郎孜身边的位子坐下。

    “十三,你的丫头可没调教好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拘束?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七长公主又把火力对准了王爷。

    “呃……七姐,弟弟怎么可能会讲您的坏话呢,弟弟敬重姐姐还来不及呢。”十三王爷很是尴尬,他与如熙之间的僵硬关系正是他一直以来努力要改进的,可惜到现在为止依然是失败,但天地良心,他可真没讲过七姐任何一句坏话。

    如熙惴惴不安,左看一眼王爷,右看一眼公主,再看一眼郎孜,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公主。都是郎孜说的这公主性格脾气都不太好,她不想一时失言而撞枪口上。“哼,我还不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七长公主伸出纤纤玉指一下一下的戳着王爷的脑门,王爷不躲不闪。乖乖让她戳。

    “如熙,你是好孩子,告诉我,他们俩个是不是经常撇下你自己出去找乐子?”

    “呃……”如熙看看王爷又看看郎孜,郎孜继续地面无表情。王爷却是瞪着的她的,于是如熙摇摇头,“没有,七小姐。”

    “真没有?”七长公主眉毛高高挑起,摆明了不信。

    “真没有。”如熙继续摇头,就算有,也只有昨晚。

    “难道昨晚他们还带了你去凭栏院?”七长公主大为惊诧,心想这俩小子好大地能耐啊,竟然带着小丫头逛妓院。她居然都没有得到消息,难道鸨母巫婆的眼神不行了?

    “凭……凭……凭栏院?”如熙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一下子有些结巴。虽然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家妓院,但已经晚了。本来就包得不是很严地包子漏了馅了。

    郎孜以手抚额。透过身体与桌面的间隙看着脚下的地面,这地砖的花纹还真漂亮;王爷则抬头看天。嗯,天下的云彩好白,好像棉花糖,好想咬一口哦,汪汪。

    “哼哼,那他们就是经常甩开你单独行动,怪不得呢。”七长公主斜睨着王爷,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好像又抓到了王爷什么把柄地样子。

    “也……也没有经常,就只有昨晚上。”事到如今,如熙也只能说实话,她没法再在这个公主面前给她的主子打什么掩护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Wap,K.更新最快

    “哼,有一就有二,十三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了,简直就是没女人就不能活。不过也难怪,十三因为以前的某种原因,从来不用贴身小厮和婢女,郎孜能跟在他身边也是托了他侍卫长的身份,这冷不妨的突然多了个你,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习惯,嗯,我可以想像你们这一路过来的气氛是怎样的。可是他们男人去的地方也的确不好带你去,不过没关系,要是他们再撇下你自己找乐子,你就上这来,我带你去寻咱们女人地乐子。”

    “呵呵,好,七小姐。”如熙摸摸额角,目光一直在往王爷身上瞟,笑得很虚,这公主是当着王爷的面挖墙脚啊。

    “七姐,没有这样的,当我地面撬我墙角?”拿着筷子正准备对桌上的烧鸡下手地王爷很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公主。

    “有什么关系,许你找乐子,就不许我们找乐子了?”公主毫不客气地拿起手上还没放下的扇子敲上王爷的脑袋,王爷又不能闪躲,挨个正着。

    “找乐子谁不会?郎孜,明天给我约心怡坊的头牌去游湖。”王爷脾气也上来了,找乐子谁不会,明天就找个好乐子。

    “是,少爷。”

    “如熙,明天你跟我去山上祈愿。”公主也和王爷杠上了。

    “啊?”

    如熙左看王爷,右看公主,不敢应声。

    “哼!”王爷和公主互瞪一眼,然后齐齐转头,只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再看郎孜,却差点把如熙给吓得跌下椅子。

    郎孜正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碟子上的各种骨头都堆了小半碟。

    如熙瞪大了眼睛,无比崇拜的看着郎孜,这可真牛啊,两个主子抬杠,这做侍卫长的却在一边吃得这么起劲。

    “走了一上午你不饿吗?”吐掉嘴里的一块鱼骨,郎孜终于有空照顾一下身边的同伴了。

    “啊……”如熙貌似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只能发一些单音节的声音。

    “吃吧,他们经常这样,不用管他们,每回见面都得这么闹上一会儿,在这里你不要有任何拘束,放下那些世俗的规矩,该吃吃该喝喝,照顾好自己就行。”听听,这是一个侍卫长能说的话吗?

    “快吃,吃饱了再看他们掐架。”郎孜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如熙碗里,催促道,听语气他似乎拿公主和王爷之间的对抗当成了一出戏看得来劲。

    “哦。”既然郎孜都吃了那么多了。如熙也不客气了,豁出去了,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大鸡腿上牙就啃。

    “嗯,好吃。”那只鸡是烤出来的。皮焦肉嫩,而且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吃在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甜,口感挺特别地“好吃就多吃点,真是可怜孩子。这一路上肯定没吃好,看你那尖下巴,肯定是瘦的。”公主转过脸来给如熙夹菜,如熙惶恐端碗接过。

    王爷在边上大翻白眼,这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是吃的同样地东西,她要是因为吃得不好瘦了,那他不是也一样?怎么没见关心一下?

    郎孜目不斜视,始终埋头大吃,对于这两位主子之间的冲突。这么几年来他都见怪不怪了,就算他们俩人吵得口水横飞,也不会对他地食欲有任何的影响。

    如熙也学郎孜。不敢再插入那两人无谓的抬杠之中,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不过这后来饭桌上到是太平了。那两个主子也不闹了。都吃起东西来。不过也是,他们要是再不动筷子。桌上的菜就要进了另两个人地肚子了。

    摸摸肚子,如熙是饱了,估计身边的郎孜也一样,王爷和公主嘛就不清楚了,可能他们只吃了个半饱。既然他们都不介意,那如熙也乐得装憨。

    绿衣婢女小翠领着一众美婢又跟幽灵样的从如熙身后冒出来,将桌上的残杯冷炙撤掉,然后两个婢女一边一个兜着精美的桌布一掀,就将桌布连同吃剩的残渣一并给带走了,留下干净的桌面,再后面又有一个婢女送上四杯茶水。

    所有动诅行云廉般的流畅,不知道演练过了多少遍才有了如今这般的熟练地配合。

    如熙知道,吃完了饭,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可是什么正事竟然她也可以在这里边喝茶边听,这明显是允许她参与其中讨论的架势嘛。

    小翠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封口的信封交到公主手中后又再度退下,整个观景长廊只有他们四人,除了湖上地时而掠过水面的飞鸟外,一片寂静。

    信封鼓鼓囊囊地,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页纸,七长公主亲手撕开信封,将里面地文件取出展开,果然是厚厚一沓,交给王爷。“这是所有有关岳夜鸣的消息,可能还有遗漏,但这已经是目前所能查得地最详细的消息了。”

    “不可能吧?两个月就只查到了这些?戴叔的水平下降了哦。”王爷半开玩笑的翻翻手中的资料,用最快的速度粗粗浏览一遍。

    “那个岳夜鸣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有来历没有师承,也查不到他的祖宗十八代,只能查到他在江湖中出现后所做的一些事,能收集到这些资料戴叔已经尽了力了,不要不知足。”七长公主又拿扇子敲一下王爷的脑袋。

    “可是这些事有些我都知道啊,而且我还和他接触过呢,我要的是他现在的行踪。”王爷真是一目十行,那么多张纸的资料他竟然这么快就过了一遍。

    “那没有,自从海捕文书一发,他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满世界都捞不着人,六扇门的人也不都是吃干饭的,再加上还有赏金猎人这些暗地里的势力,这么多人忙了两个月却硬是没有找着他一根头发,所以戴叔认为此人要么善于隐匿,要么善于易容,在大家为了找他疲于奔命的时候,他却仍旧悠哉的行走江湖。”

    “那最近江湖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江湖哪天不发生点事?但这些事都有来头,所以不太可能是他做的,而且在这种时候,他好不容易藏起了自己,不可能又自曝踪迹,那就没有隐藏的意义了。”

    “岳夜鸣?是不是那个戏弄了什么郡主的男人?”王爷和公主正在交换信息,如熙却悄悄地跟郎孜咬耳朵,这种八卦新闻宫里也有流传,只是具体内容不太清楚,所以如熙听得有些糊涂。

    “那个郡主是三王爷的二女儿,至于是不是戏弄现在也不好说,只听王爷一面之词不能下这个判断,不过郡主为了这个家伙要死要活、闹得王府里不得安宁是真的。”

    “那个郡主多大年纪?”

    “跟你差不多吧,反正也是到了差不多要出阁的年纪了。”“那个岳夜鸣多大年纪?”

    “20岁出头,猜测大概在25岁上下。”王爷听到了郎孜和如熙之间的嘀咕,插了进来。

    “那个岳夜鸣长得很好看吗?把个小郡主迷成那样?”

    “岳夜鸣可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人送外号忧郁剑客,因为他使剑,而他的眉宇之间带了一种抹不掉的忧郁气质,再加上他长得不错,武功又好,虽然是个花丛高手,但江湖中不少年轻女子都钟情于他,勾搭个单纯无知的小郡主轻而易举。”

    花丛高手?

    如熙不禁望了望王爷,一下子脱口而出,“少爷刚才说的与他有过交道,不会是吃花酒的时候吧?”

    “噗哧……”七长公主突然肩膀巨颤,用扇子挡着脸,转过身、弯下腰、趴在自己腿上,闷笑不止。

    郎孜也脸冲外,握拳放在唇上轻咳一声,然后又转回来坐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他极力控制面部表情,但还是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在不自觉的颤动。

    王爷的脸色又红又白,磨牙声大的其他三人都能听到。

    如熙见自己又闯祸,赶紧拿起茶杯装作喝茶的样子,宁可数着茶杯里有多少茶叶,也不敢再抬眼。

    “好了好了,不许笑了,谈正事。”七长公主笑够了,直起腰来,但话里还是有一丝抹不掉的笑意,“十三,有了这个丫头,你以后的日子不单调了。”七长公主还是要再调侃一下才过瘾。

    “七姐!”王爷要抓狂了。

    “好了好了,真的不闹了,咱们没有时间来讨论十三和岳夜鸣他们两个哪个人在女人堆里更吃香。”七长公主还是想笑。

    “七姐,你要再这样,那弟弟就回去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七长公主拉住作势要站起来的王爷,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恢复到刚才那般的正经神色。

    郎孜也已经恢复正常,不愧是侍卫长,自制力就是高人一等。

    茶杯里的水都喝干了,如熙也只好放下杯子,正襟危坐,发誓再也不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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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14章

    “如熙你来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奴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熙打算只做听众,偏偏有人就是要她发言。

    “七小姐,奴婢没什么可说的,这事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始末的。”

    “就是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有最直接的反应,说来听听,让我们也拓宽一些思路。”

    “奴婢不敢,说出来难免惹人笑话。”

    “不笑不笑,集思广益嘛。”

    “呃,奴婢以为,既然人家是郡主,那肯定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样天天能往街上跑的,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去的场合就那么几个,这个岳夜鸣怎么就那么好运的正好和郡主遇上?而且还成功的让郡主衷情于他?”既然做炙的想听实话,如熙也不藏着掖着,反正他们让她坐在这里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发言的。

    “没错,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岳夜鸣出现的时机很有问题,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能去京城,可是人家郡主一个月也难得出一回门,他这都能撞上,这也太巧了。”七长公主赞同如熙的意见。

    “所以不排除他是故意的。”郎孜补充一句。“故意?一个武林人士找上郡主干什么?他不会不知道这事一旦让王爷知道了他会没有好果子吃的吧?他好歹也是混江湖的人,官民不两立的规矩不用人教吧。”

    如熙撇撇嘴,觉得这个叫岳夜鸣的男人动机不单纯,很可能后面跟着什么阴谋,要不然他干嘛去算计人家郡主。明知道郡主的背后是王爷。所以奇怪就在这里,没人知道他去接近郡主是出于什么动机,偏偏事发之后他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找着人。”公主很认同如熙地说法,虽然她所说的这些东西当初他们也都提出来了。但对于一个丫头来说,能想到这层已经很不容易了。温家有三个女儿,怎么就独独教育出了这么一个人才……

    “呀!”如熙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另三人给吓得一阵紧张。

    “奴婢想那个岳夜鸣是不是冲着王爷去的?或者说他有什么计划要实施,需要一个引子,也可能是想通过郡主来观察和试探什么。反正我不相信他是单纯地冲着郡芝的,一个小郡主能给他地东西有限,而王爷就说不定了。”

    “而王爷的背后还有皇上……”十三王爷接上如熙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但他一个江湖中人又是为什么要去算计王爷呢?而且又为什么一定要通过郡主这一层呢?”七长公主皱起了眉头。

    “所以应该还是观察和试探吧,通过试探王爷和皇上对这件事的反应,观察些什么东西,而他消失的原因肯定就是目地已经达到,所以暂时隐匿,并不一定就全是因为被全国通缉而不得不躲起来。”

    十三王爷、七长公主和郎孜三人看如熙的眼神立刻不对劲了,这哪是一个刚从宫里出来的丫头会说的话。他们都很清楚。如熙在宫里这一年多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政治上的事情,但现在却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像是戴叔手下专门受过一定训练的探子似的.wap,.更新最快.条理分明。“怎么了?奴婢说的不对吗?”见三人眼神不对,如熙又慢慢的靠向椅背缩起肩膀。

    “不。你说地很好。还有什么看法一并说出来吧。”七长公主的眼睛放光,王爷是探究。郎孜则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一回如熙一般。

    “奴婢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无法知道他要试探地是什么?为什么他要找上皇家?是以前有什么恩怨吗?难道说先帝那会儿办过什么冤案,岳夜鸣是当时漏网的苦主?”

    “这不可能,我们查过,先帝那几十年是办过一些大案子,砍了不少人地脑袋,但以岳夜鸣地年纪来推算又合不上。”

    “没错,一身好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这得从小练起,但当年地那些案卷里面都没有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再说了,只有主犯才上刑场,家眷通常都是被流放或者被贬为官奴。”王爷做进一步的补充解释给如熙听,让她多了解一些背景。

    “没有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那也只能说明岳夜鸣可能不是主犯的直系亲属,但并不能说名不是受到牵连的苦主,若是被牵连的家族,也许漏掉一个两个也不是没可能的。”“漏掉一个两个小女孩的话我相信,但男孩子不太可能,官府清点人口的时候是要拿家谱和族谱做参考的,哪有几岁的男孩子都不上家谱和族谱的?就算是庶出的男孩也是要上谱,除非是未被承认的私生子。”

    “但既是没有未被承认的私生子,那他就没有理由、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和责任为自己的家族向王爷或者皇上复仇,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当年的什么冤案,而是另有原因。”

    王爷和七长公主两人一搭一唱,显然,如熙所说的这一层的可能性他们也已经想过查过并排除了。

    “那奴婢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理由了。”如熙双肩一垮,有些泄气也有些放松,不用绞尽脑汁硬冒充情报人员了。

    “还是要找到人才行。”郎孜左手手指下意识的敲打着椅子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个江湖浪子、忧郁剑客竟是个隐藏身形的高手。”

    “也不一定,所谓大隐隐于市,说不好他也许正坐在哪棵老树的树荫下晒着太阳呢。”如熙挠挠下巴,像是自言自语,“又不是什么犯下杀人放火大案的穷凶极恶之徒,一个老江湖了,偶尔做些违背常理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但就是这种偶尔违背常理地行为。也已经足够让别人疲于奔命却一无所获。”七长公主扇扇扇子,说不出来的优雅,瞟了一眼身边的王爷。微笑地眼睛里透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七姐,说得你好像很期待那个人不要被抓住似地。”

    “哟。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要把你的臆想横加在我的身上。”七长公主又是一下敲过去,貌似这公主有拿扇子敲人脑袋的习惯,真是个暴力的公主。

    如熙看着这姐弟两个嘻嘻哈哈地,刚才分析案情的那点紧迫感荡然无存。

    于是如熙轻轻的踢了踢郎孜。凑到他的耳边,“实话告诉我,这趟下来是不是真的要抓那个人?”

    “当然要抓,通缉令都已经贴遍了全国了,不可能收回来的。”

    “但是这样耗费人力的去抓一个行踪不定的江湖人物值得吗?就算抓回来又怎么处置呢?”

    “那是刑部的事。”郎孜给了个毫无意义地答案。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在我们面前嘀嘀咕咕,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被七长公主“修理”了一下的王爷故作严肃的看着自己地两个贴身侍卫长和丫头。

    郎孜和如熙赶紧分开,正襟危坐。像学堂里正在接受先生教育的学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说来听听,不要躲在下面嘀咕个没完。”

    “没说什么。少爷,如熙只是好奇岳夜鸣地身份。”

    如熙也跟着连连点头。她没说王爷和公主地坏话。

    “如熙。过来,坐我身边来。”七长公主向如熙勾了勾手指。

    没得拒绝。如熙只得搬着椅子挪到公主身边坐下。

    还没坐稳,就被公主一扯衣袖,身子一歪,倒向公主,公主左手扶着如熙的肩膀,右手拿扇子挡着脸,与如熙咬起耳朵来。“你是不是猜测王爷这趟下来地真实目的并不是抓那个岳夜鸣?”

    如熙一下坐直身子,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公主。

    这公主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着,这都能让她看出来?难道她的心理活动都很不成熟的全部体现在了脸上了吗?不至于吧?

    如熙疑惑的摸摸脸。

    “小姐怎么知道?”因为咱们都是女人。”七长公钟下一句不知所谓的话,又转头去欺负王爷。

    而如熙却对公主几乎要五体投地,这真的是郎孜说的性格脾气都不太好的公主?明明就是个精明得可怕的女人!

    “好了好了,现在说正事了,大家都严肃一点,不要再闹了。”十三王爷躲过了七长公主新一轮的袭击,清咳两手,用手拍拍桌子。

    如熙要晕倒,如果接下来要谈的才是正事,那之前谈的又是什么?废话吗?还是说只是看看她是否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一种试探?

    郎孜冲如熙使眼色,示意她坐回他身边,于是如熙又吭哧吭哧的搬着沉重的雕花木椅挪回原位,虽然就一米多不到两米的距离,可这椅子也忒沉了,而且还得轻拿轻放,如熙只差把这椅子当煤气罐一般待遇了。

    七长公主突然拍了拍双手,如熙还奇怪,这里这么空旷,她拍手给谁听啊,听得见吗?

    可这念头刚出来,小翠就从如熙身后冒出来了,把如熙给狠狠的吓了一跳。这个小翠难道是鬼魂不成,走路一点声音没有,神出鬼没的。

    小翠是来给大家换茶的,她放下四杯新茶,然后带走了已经喝得差不多的旧茶,再次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如熙背过身子一直目送小翠的身影完全消失并且确定不会再出现了之后才又转回来,做出好学生样,等待着王爷或者公主的发言。

    公主和王爷居然也好耐心的一直等着如熙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敢情他们俩刚才都看到了如熙被吓着的样子,还真是体贴的主子。

    “咳咳,好了,现在谈正事,今天谈过的内容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

    “是,七小姐。”郎孜和如熙异口同声,王爷也点点头。

    “根据这两个月的调查,岳夜鸣的确没有躲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依他好色的本性,我们的探子遍访了他经常出没的那几个青楼,没有发现他的行踪,虽然也有出手大方的陌生客人出现过,而且点的都是当红头牌,但是却没人可以确定是不是他。”

    王爷轻轻的扳着手指关节,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昨天才抒解了自己憋了多日的**,可那个岳夜鸣却在背着通缉令的情况下仍旧可能死性不改,这让王爷觉得很是郁闷。

    “他只去青楼吗?”如熙好奇发问,毕竟有些关于岳夜鸣的背景资料她还是很缺乏的。

    “对,他虽然好色,但他从来不染指良家妇女,所以他这次招惹郡主的行为才如此让人费解。”

    “他哪来的钱天天泡在这种地方?头牌的渡夜资可不便宜。”如熙嘟囔着。武侠小说的经验,头牌那都是鸨母的摇钱树,可不是到市场上买猪肉。

    “嘘,这是一个秘密,在他浪子的外表下的另一个秘密,很少人知道。”七长公主故作神秘的笑笑,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于是成功勾起了如熙的好奇心:“什么秘密?”

    “他是一个赏金猎人。”

    “啊?”

    “没错,而且是个很有口碑的赏金猎人,因为他专抓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这种任务高风险但也高报酬,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个身份罢了。”

    “怪不得那些赏金猎人都抓不到人呢,原来他自己就是赏金猎人,他知道那些同行的心理和行为习惯,他也知道哪些同行会是他的对手,所以说同行是冤家啊,此话一点不假。”如熙恍然大悟。

    “除此之外,这些江湖人物还都另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独行侠一般的赏金猎人是很难完成任务的,他们也需要人为他提供线索。但是行有行规,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外人很难获得更进一步的消息,所以我们也无法从这方面查起。”七长公主也叹气。推荐票倒计时,只剩最后三天,手上还有富余推荐票的姐妹们不要再吝啬了,通通投给虫子吧,虫子都被挤下第三名了,可怜啊,下个月绝不再求推荐票了,此这一个月,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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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离宫 第15章

    “那先假设好了,我们现在假设他是个易容高手,那么他能做到在易容成一个陌生人时他的一些小习惯也能跟着改变吗?当他是岳夜鸣的时候,他有一些什么容易让人辨认的标志吗?除了他那忧郁的气质和好看的脸蛋之外。”

    “他好穿白衣。”三个人的声音,三个声部,听着真优美。

    “这也算?少爷也好穿白衣呢。”

    “他一年四季都是一身白衣,十三好歹还有别的颜色的衣服。”

    “那他的衣服有什么特点吗?他都穿什么样的料子做的衣服?”

    “他只穿瑞兆祥绸布店的上等绸缎料子做的衣裳,从他出道以来,就没见过他穿过便宜货。”

    见?

    如熙心中的一汪清潭被扔下了一颗小石子,荡起层层波纹,七长公主也见过这个岳夜鸣?

    “喜欢附庸风雅的年轻公子哥儿都爱穿一身白衣,岳夜鸣这习惯不能算明显标志。那除了白衣呢?他既然是剑客,那他的武器是什么样子的?武器应该是最明显的个人标志吧?”

    王爷眼角抽搐一下,“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爱穿白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和别扭。“他的武器没人见过,见过的人据说都已经死了。”王爷和郎孜都一脸严肃,岳夜鸣那高绝的武功才是王爷真正头疼的原因所在,就怕如果一旦逼急了他的话,难保不会大开杀戒,尽管那个人之前所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

    “不会吧?人死了他拿什么去领赏?”

    “人头。要不怎么说他专接那种最高风险的任务,这种亡命之徒生死不论。死地活的都是一样的赏金,所以长时间以来官府与赏金猎人之间就达成了一种默契,见人头给钱。反正抓活地回来以后也是要砍脑袋的。而且关在牢里还要提防同伙劫狱,死了还更放心。大家都省事,毕竟赏金猎人押着一个大活人上路也是要冒很大风险地。”

    “他有这么厉害?”

    “那当然,行走江湖,难免不与人结怨,能活下来并打出名号的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有点祖产又会点花拳秀腿的花花公子呢。”

    “他要真是个这样的人就好了。也用不着我拖着个病弱的身子亲下江南了,就是因为他身份不一般啊。”王爷揉揉后腰,故作虚弱状,被七长公主很鄙视地飞了一眼。

    “昨晚上你可生猛得很,一点都不病弱啊。”

    如熙张口结舌,扭头看着郎孜,用眼神询问,“昨晚上难道王爷是现场直播?”

    郎孜摇头否认。

    十三王爷一副被严重打击的无奈状,“七姐。有点分寸好不好,这还有个丫头片子呢.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面子里子早就不存在了。在我面前你少装君子。”

    十三王爷彻底昏倒,只是短短几个月没见。七姐的脾气更见古怪。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嫁掉,免得她在某一天变成一个怨妇。

    如熙端杯喝茶。充耳不闻,听见也当没听见。

    “哎,这事会不会是个误会?也许岳夜鸣只是在抓人的时候与郡主相遇,岳夜鸣并不知情,而只是郡主的一厢情愿?养在深闺的郡主有一些英雄情节也是人之常情嘛。”茶果然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如熙又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样的亡命之徒敢到天子脚下去作乱?”

    “要是有这样的人进了京,还轮不到岳夜鸣这样地赏金猎人出手,府尹就会先动手拿人,不要小瞧了京城的城防军,他们的战斗力可是一流地。”

    公主和王爷一人一句,反驳了如熙提出的那个不可能地可能。

    “也许那个倒霉家伙只是想着最危险地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呢。”

    “不可能地,除非那人发烧烧坏了脑子,京城对于那些人来说永远都是最危险的,光是城门口的盘查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能通过的。”

    “得,一切又回到起点,还是要找到岳夜鸣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京城、又是怎么与郡主相遇、他是否知道后面出了这一团乱子。”

    “他就是一只耗子,只有他找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能找他的,这事不能急,反正都过了这么久了,再过一阵子,等风声没有这么紧了,他自然又会冒出来,抓他不必急在一时,就像他抓别人一样,猎人总是比猎物更有耐心。”

    瞧王爷说的,好像这个岳夜鸣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说得这么轻快。

    不过也的确是需要耐心,岳夜鸣的赏金并不高,因为他的罪名是调戏良家妇女,算不上罪大恶极,又是要活口,对于那些已经习惯于只带任务目标的脑袋上路领赏的赏金猎人来说,并不是个好完成的任务。

    何况岳夜鸣本身也是个武功高强的赏金猎人,同行相忌,那些有实力能与岳夜鸣一较高下的赏金猎人不愿出手、水平差一些的大部分又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趟这混水,这也是一直找不到岳夜鸣的一个原因。

    “那我们的真正目标?”如熙始终惦记着公主的那句“正事”,既然抓捕岳夜鸣只是顺带一提,那真正的正事又是什么?

    七长公主觉得她越来越喜欢如熙这个丫头了,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但并不妨碍她喜欢这个聪明的丫头,如熙合了她的眼缘。

    “我们的真正目标是寻人。”

    “寻人?什么人?是男是女?多少岁数?为什么事要找这个人?”如熙不带换气的问了一连串地问题。“寻一个在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的年轻男子,根据时间推算,他大概与岳夜鸣的年纪相当,他是当年一桩悬案地唯一幸存者。”

    如熙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当年只是个小男孩?!男大也十八变哦,这也太难找了!”

    “所以,咱们才找了他很多年。”

    “那他当年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有去过他当年生活地地方寻访吗?”

    “问题就在这里。他之所以会幸存下来,就是因为他从小就被送进了师门习武。没有与父母在一起,所以当他的一家遇害的时候,这个男孩逃过了一劫。”

    如熙捂住了自己因为吃惊过度而张大的嘴,竟然是灭门惨案,“也就是说现在的线索仅仅是知道他自幼习武。但因为他父母双亡,所以没人知道他地师门所在?”

    “就是这样,我这几年几乎走遍全国,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明着暗着费尽心思的打听下来,都没有人有叫欧阳冶鸣的师兄弟,也不排除他为了自身安全而隐姓埋名。偏偏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到现在已经山穷水尽,想不出一点办法了。”

    如熙面色凝重的缓缓起身。向七长公主和十三王爷郑重行礼,“奴婢只是一个丫头,如此机密之事不是奴婢可以在一边听的。还请少爷和小姐允许奴婢回避。”

    王爷和公主肯定不是主动下来寻人的,他们背后一定有皇上的意思。而且王爷说他找了几年。那么也可能是当今圣上刚一继位他就开始了这个行动,又或者是先帝还在世时就已经开始了。

    能让庙堂上的掌权者如此重视地人。想必这个人的出身不一般,那个遇害的老人很有可能是国之栋梁,而且还是个很得君心民心地栋梁,所以皇上才费这么大的力气找这个孩子。

    既是栋梁,又是非正常死亡,作为一个皇上器重、百姓尊重地官员来说,不太可能是被强盗杀人越货,强盗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劫这样地官员,而且最后还杀死对方,这更加不可能,那只会给强盗自己惹来灭顶之灾。

    那么唯一且最有可能的就是政见不同地政敌为了肃清挡在路上的阻碍而杀人灭口,为了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皇上才不能放榜寻人,因为只要那个孩子一露面,他就可能被杀害他父母的幕后主使派来的杀手再度灭口纵使那个孩子自幼习武,但双拳难敌四手,杀手杀人是不会讲究什么规矩的,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终极目标,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被杀死也得被累死,只要精神稍一松懈,死亡立刻降临,有什么冤屈跟阎王爷投诉去吧。

    即使那个孩子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京城,可要见皇上毕竟还需要一些手续,敢派杀手刺杀国之重臣的人必定自身位置也不低,很可能也是个身居高位的人,那么那个孩子的名字肯定也要报到他那里,杀手就会在下一刻出现。

    而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幕后主使肯定也在找这个孩子,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他是个莫大的威胁,他更迫切需要先一步斩草除根,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后面等着做一只黄雀。

    想到此,如熙背上一片冰冷,这种事关国家机密的事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她的第二次生命不能消耗在这种事情上面。

    “无妨,既然一开始没让你回避,那现在也不会让你离开,既然你是十三的贴身丫头,那我们就要信任你,如果打着事关重大的幌子让你回避的话,也许会让我们错失很多机会,说不定什么重要线索就是你发现的。”七长公主这话讲的实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这丫头本身就是个未解的谜。

    “七姐说的对,既然带了你来,又让你坐在这里这么久,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们目前面临的状况,我不希望出现因无知而拖大家后腿的情况。”

    “你的确是个少见的聪明丫头,思想很成熟,但表面上却又看不出来有半分城府,我们并没有讲出深层次的背景,可你已经全部想到,这样的思维能力在同龄人当中相当难得,就算是莺歌让她来分析局势都不一定能讲得头头是道,而她还是自小就跟在皇后身边的。”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奴婢也是经过生死的人,不能跟莺歌姐比,莺歌姐比奴婢能干多了。”“但在这里,在十三身边,不需要像莺歌那样的丫头,我们需要的是聪明的、懂事的、知道替主子着想的、真正会办事的人,而不是像莺歌那种只知伺候主子却不知天下事的蠢笨丫头。”能做皇后的丫头,那智商至少是正常的,而莺歌怎么着也称得上聪明伶俐,但在七长公主眼里,却只得蠢笨的评语。

    “可是奴婢……“好了,坐下吧,不要再说什么要回避的话了,你听了这么多,你以为你已经能脱身了吗?天下人都知道你是皇上赏赐给十三的贴身丫头,就算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那些有目的的人会相信你吗?”

    都说实话最伤人,七长公主的实话让如熙打了一个寒战,心里纠结着又重新落座。

    “如熙,你是我的丫头,我让你做什么你没得选择,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老实坐着,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否则我即刻让人送你回宫。”王爷又跟着添一把柴,如熙额头一滴汗滑过脸庞。

    王爷的话半真半假,但可以肯定的是,王爷是不会将如熙送回宫的,他还要解开如熙身上的谜呢。可如熙此刻无法分辩,只得战战兢兢的坐着,不吭一声。明天的内容仍旧是后续对话,下一周会有新的内容,重要关系人将会出现,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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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故人 第1章

    十三王爷追得及时,没让七长公主有机会独自驾车回城,五人爬上马车,郎孜一甩马鞭,马车悠悠的顺着来路回程,而此时路边也已可看到一些回程的驴车。

    七长公主还嫌马车速度慢了,一个劲的催郎孜快点,而王爷又与七长公主唱反调,让郎孜慢些。

    因为意见不统一,两个人在车厢里又互相挖苦讽刺起来,当然,胜利者仍然是七长公主,证据就是马车的速度加快了。

    回城后,马车先在雅情小居门前停下,七长公主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只在她进山上香的日子才穿。

    既然是要重新换衣服梳妆打扮,那肯定是费时甚久,因此大家一起都在屋里喝茶等待,王爷还顺便调戏一下进进出出的小丫头们。

    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七长公主终于款款出来,艳而不俗的色彩反衬出七长公主娇嫩的肌肤,如此一个美人,怎么会一直嫁不掉呢?

    如熙始终纠结于公主嫁不掉的谜题之中不得脱身。

    王爷没得选择,被七长公主硬是给拽上了马车驶往满月楼。

    满月楼很深,这是如熙的第一个印象。

    满月楼也是处在一条街的头上,车子停下,店小热情出来迎接,然后带着他们穿过大堂去了后面的院子,走了一进又一进,每一进都是风景各不同的院子。虽然风景很漂亮,可是却也走得人头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过越往里面走就越是隐蔽,除了看到一些极其美艳的男女之外,就见不到其他人,连个客人店小都没有。

    如熙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家什么黑店,叫他们这些人进得来却出不去……

    再看王爷,他的表情也是多变的,如果在某个院子里看到了美女他会非常流连,但倘若在某个院子里看到个美貌的男子,那他下一秒一定是转过视线充作视而不见。

    于是如熙就开始猜测这些男女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漂亮,他们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做什么。

    这样胡思乱想也就忘记了其他,直到店小把他们都领到了目的地,一个种满了夹竹桃的院子。

    院子里就只有一间小屋,屋里装饰豪华,墙上的字画和摆设的器皿都是名家名作或者是古董,在宫里这么些日子,这点鉴赏能力如熙还是有的。

    五人按照顺序围着圆桌坐下,七长公主点了酒菜,店小下去准备,然后有小丫头送上茶水,再然后就进来了两个美貌的年轻男子。

    一个左眼角下有一颗红色的泪痣,年纪稍大点,另一个面色白皙但却媚态十足,年纪也小。气质都是介于男女之间,倘若蒙上面纱再走上几步,还真一下子分不出来是男是女。

    两人进来,柔柔一笑,还真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行罢礼,走到王爷和郎孜身边,刚准备挨着他们俩个坐下,他们两人就像屁股底下点了把火似的立刻跳了起来,左躲右闪,不让那两个俊美公子接触他们。

    “七小姐,莫开属下玩笑,属下没有这特殊嗜好。”

    “难道公子是看不上媚娘?”那个肤色白皙的男子一副西子捧心状,眉头轻蹙,声音清丽,不像是个已经十几岁的男子。

    “如果公子不喜欢媚娘服侍,那让泪哥儿来,可好?”那个左眼角有颗泪痣的男子放弃与王爷团团转,媚惑的笑着,伸开双臂就想攀上郎孜,而那媚娘则又转向了王爷。

    郎孜脚步一闪,奔到了房门口,一副要不顾主子死活自己溜之大吉的模样。

    如熙端着茶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她基本上能够猜到这两个男子是什么身份了,真没想到这七长公主不但开妓院,还开象姑馆,实在是太牛了。

    王爷也不堪骚扰,避开媚娘的纠缠,动作迅速的往门口扑去,如熙也赶紧放下杯子准备起身走人。

    七长公主笑得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拍得桌子“砰砰”作响,她就是喜欢看这十三弟被泪哥儿追得满屋子乱转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站住!谁准你们走的?给我老实坐下,否则我立马就把夜莺送藩台府上去。”

    一句话就成功的让已经准备跨出房门的王爷收回了脚,咬牙切齿的坐回了原位。

    泪哥儿立刻扑了上来,双手顺着王爷的肩膀轻轻向下,被王爷揪住手腕一把扔到旁边椅子上坐着。

    而门口,郎孜已经很没有形象和道德的拿如熙做挡箭牌,挡着一直要揪住他的媚娘,只要媚娘朝他伸手,他就把如熙往媚娘怀里一送,媚娘就会退开,寻找新的下手的机会,然后郎孜又把如熙一送,媚娘就又再退开,如此不断反复。

    天哪,谁来救救她啊。

    如熙心里也在喊救命,这七长公主这都什么嗜好啊?!

    不想再玩这种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如熙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媚娘的手,往身后一带,直接将他推给了郎孜,媚娘也机灵,立马将郎孜抱个正着,如熙也终于得已脱身。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身手。”七长公主拍着巴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被个像女子的男子抱得牢牢的,郎孜的脸色可堪比黑炭,王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泪哥儿不会再扑上来了,可总是在一旁对他动手动脚的,他也受不了,如果身边坐着的是个美女那他到是可以享受享受。

    如熙端着茶杯坐在小翠身边,中间隔着几个空位置,离着那四人远远的,看着王爷和郎孜跟拍苍蝇似的拍开身边那两人的手,觉得还蛮好玩的,觉出趣味来了,就是不知道七长公主干嘛要这么戏弄他们,还是说这也是七长公主的个人爱好?

    真是诡异的个人爱好……

    那边四个人自顾自的各自纠缠,七长公主点的酒菜也一一送到,有那泪哥儿和媚娘在旁边,这顿饭也吃得颇为热闹。为了不至于被不耐烦的王爷掀了桌子弄得大家都没得吃,如熙毫不客气的只顾自己埋头大吃,王爷和郎孜他们那危在旦夕的贞操她帮不上一点忙。

    “十三啊,看看泪哥儿对你多好,你躲什么呀,赶紧接过来啊。堂堂摘星楼的楼主亲自服侍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郎孜,别冷落媚娘啊,媚娘可是摘星楼的头牌呢,多少客人砸重金都求不到媚娘陪席,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七长公主很邪恶的在旁边浇油添柴、煽风点火,而那泪哥儿和媚娘也跟着舒展双臂揽上王爷和郎孜的颈项,嘟着红润的嘴唇跟着凑了上来。

    对面,如熙和小翠已经打上赌了,小翠赌泪哥儿没亲到,媚娘亲到了;如熙赌他们俩个都没亲到。谁输了谁就用今天打到的相思豆给对方做一对耳坠。

    事实证明,小翠比如熙更加了解王爷和郎孜的性格,王爷跳开没让泪哥儿亲到,郎孜不敢驳七长公主的面子,黑着一张脸僵直着脊背,被媚娘亲个正着,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唇印。

    于是如熙输给小翠一对耳坠。

    王爷躲开了泪哥儿的红唇袭击,卷着袖子过来如熙这边要找她算账,刚才与小翠商量打赌的时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么胆大包天的丫头不收拾收拾明天不就得上房揭瓦去了?

    “奴婢夜莺见过十三少。”门口突如其来的一个像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救了如熙,让她躲过了王爷的毒手,而王爷的怒气也瞬间消失,猛的一个转身,一副猴急样就奔了过去。

    如熙探头望去,门口立着一个一袭淡绿色裙装、抹胸上绣着一朵水仙的妙龄少女,正甜甜的笑望着王爷,而王爷则牵着对方的柔荑往自己的位置上引,刚才被泪哥儿骚扰得气急败坏的样子荡然无存,现在看过去就像个体贴佳人的风流公子。

    这王爷变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王爷有了夜莺作陪,那泪哥儿主动让座,换到了如熙身边,媚娘依旧在与郎孜纠缠不清,从他们此刻的对话里可以得知,媚娘正打算说服郎孜今夜去他的房间,而郎孜自然是抵死不从。

    泪哥儿坐到了如熙身边之后就很规矩,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说话,礼节上也非常的得体,看着就像一个没有不良嗜好的普通人一样,七长公主说他是个什么楼主现在看来倒也名符其实。

    如熙的前生虽然是个妇科大夫,但肛肠科里有她的师兄弟姐妹,对肛肠科的某些病人的病因她也多少听说过一些,那时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人体结构是多么的神奇啊!”

    现在身边坐着这么一个美貌的帅哥,虽然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但并不妨碍什么,相反有个帅哥在边上,如熙胃口还更好,不是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嘛!

    而对面王爷已经和夜莺卿卿我我起来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相喂酒喂菜,而他们俩人身边的郎孜已经有了要掀桌子的冲动。

    如熙啃着一个鱼头看着眼面前的两出截然不同的两场戏,还真是过瘾。

    于是如熙主动提出打赌,赌媚娘今晚能否成功把郎孜拖回房去。

    结果坐她两边的小翠和泪哥儿都异口同声的表示否定,泪哥儿还主动爆料,说媚娘没有成功过一次。

    既然是这么笃定的答案,那这个赌局自然就不会再进行下去,必输的赌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嘛。于是如熙继续啃她的鱼头,兴致勃勃的看免费戏。

    再看左手边的七长公主,她也跟如熙一样,手里端着杯酒放在唇边,要喝不喝的,两只眼睛只顾着看戏,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哦呵呵呵呵”的笑声。

    啃罢鱼头,如熙放下筷子,掏出手绢抹抹嘴,向小翠打听能做相思豆首饰的店铺位置,反正王爷和夜莺没这么快吃饱,她有的是时间与小翠慢慢聊。

    有夜莺陪席,王爷心里是满意的,所以他非常希望这顿饭不要太早结束。可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爷再怎么期盼能与夜莺多相处一会儿,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以当王爷被夜莺灌下最后一杯酒之后,宴席结束了。

    完成任务的夜莺、媚娘和泪哥儿分别向七长公主和王爷行礼后退下,王爷还意犹未尽,郎孜却是疲惫不堪,应付一个媚娘比让他对付十个敌人都累。

    “好了,天色已晚,大家就散了吧。十三,你的马车我借走了,明儿还你,回去要早点休息哦。”看够了戏的七长公主一副慈爱家姐的模样,轻轻捏了捏王爷的脸,带着小翠随后离开。

    “咱们也走吧,今天一天过得真无趣。”王爷懒洋洋的起身,带着二人出了房门,不过却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花径,七拐八弯之后,很快就从一道偏门出来。

    走这个偏门的还有不少人,碰到一起后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有的喝多的,笑得就更加的猥琐。

    十三王爷不太想与这些人打交道,急急的出了门,才低低的骂了一句,“都是一群色胚。”

    如熙心想,这不是把您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少爷,您现在回客栈吗?”

    “不。”王爷断然拒绝,“今天一天都被那个女人戏弄,我带郎孜出去散散心,你一人回去就好了。”

    “少爷打算几时回来,奴婢好让厨房备着热水。”

    “子时前一定回去,你不用等我们了。还有,下次离那泪哥儿远点,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长得那么漂亮……”如熙认为那个泪哥儿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王爷踉跄几步,做难以置信的痛心疾首状,“这才几天工夫啊,多好一孩子就这么生生的被带坏了,作孽啊!”

    如熙心里恶寒,打个哆嗦,微微向外面挪了几步,“少爷,奴婢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玩太晚。”

    说完,转身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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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新春愉快,明年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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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号:172470左手悬念,右手红颜。一部缱绻中不失潇洒的武侠言情,看多了穿越和玄幻的你,来换换口味吧。

第七卷 故人 第2章

    醉仙楼是清州府第一大酒楼,酒醇菜香,服务周到价格昂贵,因此一般的小老百姓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这里渐渐的就成了上了士交流聚会的场所。虽然人流量小,但来的客非富即贵,掌柜的仍然天天有可观的收益。

    而作为一座会走路的金山,清州府的所有高档消费场所的经营者们没有不认识商十三少的,所以当王爷刚刚出现在醉仙楼的门口,就被眼见的店小看见,掌柜的也过来问候请安,王爷在楼下食客羡慕、疑惑、嫉妒的目光中走上楼上雅间,醉仙楼的招牌菜和招牌酒紧跟着就端了上来。

    在这醉仙楼就跟在云来客栈一样,王爷在雅间吃酒,郎孜和如熙也被店小请到另一间雅间殷勤招待,酒菜随便点。

    如熙吃得很痛快,高档酒楼的菜色就是不同凡响,用料极其考究,贵也有贵的道理。所以她很喜欢王爷给的这个福利,嗯,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

    三人酒足饭饱,但王爷仍不想回客栈休息,长夜漫漫无从打发,于是带着郎孜和如熙慢慢溜达到了夜市。

    夜市一年四季都有,但只有夏季的夜市最受百姓欢迎,是普通百姓最喜欢去的场所,就算不为买东西,也可以找一个凉粉摊坐着,吃一碗爽滑香甜的凉粉,也不失为消暑纳凉的好方法。

    刚在醉仙楼吃了一肚子的鸡鸭鱼肉,此时再来一碗凉粉,消积化食,真是妙不可言。

    吃罢凉粉,王爷带着二人直接就从夜市这头逛到那头。自从重生到这个世界,还是头回在晚上逛街,夜市也是头次来。所以如熙对于这夜市上出售的各类商品的兴趣最大,东张西望就没个停的时候。

    只是每次动了念头想买件什么小玩意儿地时候。都会被王爷的扇子敲在脑袋上,然后听到一声低语,“不许给我丢人。”

    屡次被打击,如熙也只好放弃,干过眼瘾。想起还在王府的时候,管家给她拿来新衣服时说地也是这话。不过当走到街尾的时候,如熙还是买了几块手帕,王爷眼角抽搐了半天,手上地那扇子在手里转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放了如熙一马。

    逛完了夜市,时间也晚了,三人这才回客栈,也不知道带路的王爷是不是故意的。他竟然是从烟花巷借的道,说是走这里回去更近,但如熙认为王爷也是借机会过眼瘾的。

    这烟花巷就是那让天下男人都心痒之地花街柳巷。两头各通往一条大路,生死对头的凭栏院和心怡坊。一个在巷头一个在巷尾。占地最大,屋舍最多。姑娘最美,价格最贵。

    王爷三人从巷尾进去,当先经过的就是心怡坊,在门口当班的龟奴一眼看到王爷就上前招呼,可被郎孜冷冰冰的眼神一飞,龟奴的脚跟转了个弯,去招呼跟在王爷身后的客人。

    王爷哀怨的看了一眼郎孜,又透过大门看了看里面的莺莺燕燕们,摸摸鼻子,收回目光,继续向前.小说网电脑站www,.更新最快

    现在夜色正好,正是男性荷尔蒙分泌正旺地时候,家里的黄脸婆让人倒尽胃口,这里的姑娘鲜嫩可口善解人意,自然让他们流连忘返,乐得把荷包里地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外掏。

    王爷一路目不斜视,那些看到一表人才地王爷都想上来拉住往自己楼里拽地姑娘们一个个的都被郎孜地冷眼给吓了回去。

    当走到凭栏院的时候,徐娘半老却仍旧姿色犹存的鸨母巫婆亲自到门口迎接,拉着王爷的衣袖,手里的香帕时不时的晃一下,晃得如熙鼻子痒得难受,躲在后面拼命的打喷嚏。而王爷义正词严的表示拒绝,拽回自己的衣袖,继续向前走,到路口左拐。

    巫婆哈哈大笑,返回楼里,去与人分赃,刚才她与几个红牌正打赌来着,看王爷会不会进来。那些姑娘都赌王爷一定进来,只有巫婆赌王爷不会进来,于是她一家通吃。

    大厅的一角,正与两名女子调笑的一个白衣公子收回从刚才就注视着门口的余光,叫来龟奴给他安排房间。两名女子娇笑着,一左一右的簇拥着这名公子跟在龟奴的后面,心里计算着明天一早能从这公子这里得到多少赏钱。

    回到客栈的王爷三人各自回房,随便洗洗就睡下了,明天要起早,还是抓紧时间休息的好。

    好在三人都不是什么会赖床的人,如熙是丫头她不能睡懒觉;郎孜每天要早起练武,他更不能睡懒觉;就算是有资格睡懒觉的王爷,因为受到失眠症的困扰,他就是想睡都没得睡。所以第二天天才亮,三人就已经收拾妥当,坐着当时来时的马车前往雅情小居接人。

    七长公主那也已准备好,车子刚在门口停稳,里面就走出一群丫头,把手里的各式盒子放进车里,一下子就把车里的空间给缩小了一半。

    七长公主穿了一身素衣,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淡粉色的腰带,缀着一个香包,人还未走近,一股浅淡的幽香就已经飘进了如熙的鼻腔。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女要俏,三分孝,七长公主这身衣服更显她娇俏艳丽,当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车里东西太多,坐两个人刚好,要再来第三个人那就会觉得气闷,于是七长公主当然是与她的十三弟一起,小翠和如熙就只能坐在车后面的行李架上。

    一切就位后,充当车把式的郎孜轻扬马鞭,车载着乘客出城直奔郊外的松山,那里有一间据说不论求什么都很灵验的庙宇叫仁济寺,而今天是十五,正是善男信女们朝山进香的日子,城门开得也比平时早。如熙认为他们这一行人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出了城才发现有人在城门刚开地时候就已经出城了,除了看到有徒步的香客,还看到不少驴车。里面坐的也是前往松山地良家妇女。能用得起马车的毕竟还是少数,养马地花费比养驴贵多了。

    马车的速度当然比驴车快。但这一行人又不赶时间,何况这沿途风景如画,所以马车也没跑上速度,就用着只比驴车快一点的速度行驶着,让车里车外的人尽情欣赏着这沿途风光。

    松山离清州府并不远。坐马车小半天的工夫即到,可是仁济寺在山顶上,香客们在山脚地石雕佛像前进香许愿后,就必须沿着盘山青石阶梯拾级而上,前往山顶的大雄宝殿。

    至于什么时候能爬到山顶,就看香客们自己的身体素质了,所以这些香客们就要一大早出发,才能在下午关城门前赶回来。

    山脚下有知客僧,倘若是坐车来的香客。可以把自己的车交给知客僧代为保管,而不用担心自己上山进香,车子随后失窃的情况发生。

    七长公主是这仁济寺的常客。她刚从车上下来,就有知客僧上前打招呼。然后引领着郎孜去停车。

    七长公主的丫头到底往车厢里放了多少东午熙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除了七长公主,其他四人手上都拿满了东西。就连王爷手上都提着两个大食盒,难不成公主每次进香许愿之后都喜欢在这里野餐一次?

    四人提着大包小盒走出“停车场”,外面七长公主已经上完了香,正在山门旁等着他们,美艳的七长公主吸引了不少年轻公子地目光,每月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儿过来寻求艳遇的机会。

    站在山脚,看着没有尽头地朝山人潮,如熙倒吸口气,这么多人,就算是她没有负重要爬上山顶也要几个小时,何况现在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不知道中午之前能不能爬上去。王爷心里也发寒,他陪着自己七姐来过几次,他知道这些台阶有多少个,平时还没什么,可现在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安全爬上去。

    于是,王爷突然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挤到佛像前烧了三支香,祈求神明保佑他不要爬到一半滚下山来。

    七长公主在旁,用扇子掩着嘴,笑得弯下腰,旁边觊觎七长公主美色地公子哥儿们口水长流。

    王爷上完了香,五人终于随同人流一起向着山顶上地大雄宝殿进发。

    小道上人羚织,登山速度受到很大限制,再加上手上都拿着满满的东西,爬起山来更加地辛苦,才刚转过一个弯,如熙就觉得自己有些喘气。

    再看身边的王爷、郎孜和小翠,他们到是脸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在七长公主后面。王爷和郎孜是因为有武功在身,所以没事,这个小翠怎么也这么厉害,难道她平日里也经常锻炼的?那她岂不是体质最弱的一个?

    怀里的包袱总是往下面溜,如熙隔一会儿就要拉一下,手臂酸得难受,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如熙干脆把包袱顶到了头上,就像玩杂耍似的,拿脑袋顶着走,居然还成功了,包袱稳稳当当的坐在她的头上,晃都不晃。

    当然,她也成功的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身边的香客都像看稀奇一样的看着如熙,而王爷那些人则直接无视,其实他们手上的东西也不轻,只是他们没有如熙那么搞怪罢了。

    千辛万苦,五人终于抵达山顶,如熙气喘如牛、一脸通红、满头大汗、只想坐下来休息,头上顶着包袱,双手各提个大食盒;王爷两手空空,哼哼叽叽,尾骨不舒服,由郎孜架着上来,但脸色正常;小翠分担了郎孜一半的负担;公主也只是气喘,但还站得住;郎孜和小翠都一切正常,不像是爬了千级台阶的人。

    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爬上山来的人香客们都各找地方休息,因为他们觉得衣衫不整气息不匀的进去是对佛祖的不敬。公主在人群里左钻右突,找到了一棵无人占据的大树,招手让其他人过去,如熙用最后一点体力奔过去,放下身上的负担后,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小翠打开她手里的包袱,里面是两个小马扎,七长公主接过一个坐了,王爷没接,他倚着树站立,郎孜在旁边扶着他的身子。

    七长公主兴致很高,歇过了气后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进殿,王爷说什么也不奉陪,他宁可在树下呆着,只让如熙一道跟去。

    于是如熙拿起她负责的包袱,再拿上郎孜带上来的那些东西,随同七长公主和小翠一起进殿。

    其实带着大包小裹来拜山的香客大有人在,他们进了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带来的东西献给寺庙,然后去功德箱放下香油钱,最后去上香、求签、解签。

    七长公主是仁济寺的熟客,寺里大小僧人都认得,而且七长公主出手大方,每次捐功德都是一张大面额的银票,然后每次都能得到一顿斋饭招待。

    斋饭每月都要吃一次,少吃一顿也不会怎样,何况外面还有人等着,七长公主脾气再古怪也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弟弟晾在外面晒着大太阳,而她则在寺庙里吃得清淡可口的斋饭,手足之情她还是在意的,于是七长公主婉拒了执事的邀请。

    求的签与以往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些云山雾罩似是而非的谒语,七长公主求的是姻缘,签上只说她今生有机会,但机会尚未到来,还需耐心等待。

    这要换了旁人,说不定会觉得泄气,因为这实在是太飘渺了,机会什么时候才能降临?要是一辈子呢?可七长公执乐滋滋的把签纸小心的装入荷包揣入怀中。

    今天小年,祝大家小年快乐,全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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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故人 第3章

    外面的王爷已经等得不耐烦,打开了一个食盒正在吃,他是真的来这野餐的,不过现在也已经是中午了,大雄宝殿外面有不少的香客都在吃东西,所以也不差他一个。

    七长公主叉着腰走过来,她在里面惦记着自己弟弟在外面等着所以拒绝了执事的邀请,出来却看到这小子逍遥自在的不行,何止是郁闷。

    “啊?你没去吃斋饭啊?住持嫌你捐的功德少了?”看到七长公主这么快就出来了,王爷也觉得奇怪。

    “去死,你这家伙,枉我在里面挂念着你,怕你无聊,你却在外面自己吃上了。”七长公主抬腿就想踢,王爷赶紧闪。

    “打住,打住,边上很多人看呢。”

    这话还真是有效,一下子就让接近抓狂的七长公主冷静下来,踢了一半的腿迅速收回,整理了一下头发,姿态优雅的在另一张马扎坐下,小翠连忙打开另一个食盒,伺候茶水点心。

    这食盒是一个八宝盒,一层又一层,每层都放着精美的糕点,而从外面看,却像普通食盒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来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容积。

    两个超大食盒装了不少的美食,显然是特意准备着给自己这五个人吃的,于是如熙领了她自己那份后也毫不客气的找了个树阴处坐下大块朵颐起来,昨天买的手帕今天正好派上用场,用来垫屁股,也不怕弄脏衣服。

    食物都在七长公主那边,王爷刚惹恼了公柱以这会儿不敢过去,只好跑去郎孜那里抢他的食物。被七长公主鄙视了又鄙视,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让小翠给他拿了一份了事,而郎孜也另得到一份食物作为补偿。

    如熙低头猛吃。但其实她忍笑忍得很辛苦,没想到一向张扬惯了的王爷在这七长公主面前乖的跟见了猫的老鼠似地。叫他往东不敢往西,这要传出去岂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如熙。”

    “七小姐有何吩咐?”突听到叫她名字,如熙赶紧抬头“一会儿你和小翠去后殿捡几颗相思豆来。”

    “是,七小姐。”听到相思豆这三个字,如熙也起了好奇心。这个相思豆是哪种豆子呢?与地球上的相思豆有什么区别呢?是藤生还是树生呢?

    要知道地球上地相思豆虽然名字相似,实则各有不同,真正被情侣所钟爱的相思红豆学名叫孔雀豆,形似心脏,色艳如血,质坚如钻。而另一种也叫做相思豆地,却是毒性剧烈的一种毒物,比砒霜还毒,不过也有加工做成首饰的。只是没有真正的相思红豆那么受人钟爱。

    强烈的好奇心像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着如熙,如熙迅速的吃掉午餐,收拾好。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小翠就直奔后殿,惹得七长公主又是一阵娇笑。跑进后殿。果真看到一株高大的树木。树下围了不少人在树根处寻找着什么,男的女的都有。也有人盯着树枝上挂着一挂挂的红色果子,手里拿着小石子,想要打一挂下来。

    看到这淑熙就愣住了,这相思树与地球上的那个有明显不同,地球上的相思红豆是荚果,也就是豆科植物地果实,果皮开裂后种子散落地上-小说网,手机站wap,.更新最快.而这里的相思红豆却是直接就挂在枝头,色泽鲜红欲滴,分外惹人喜爱。

    看到有人从地上捡到豆子,如熙凑上去看个究竟,一看之下也立刻喜爱上了,她也立刻弯着腰在地上找了起来。

    运气还真不错,在一处不显眼的草丛里,如熙捡到了一颗,于是拿在手里把玩研究起来。

    这豆子比豌豆大些又比黄豆小些,虽然生长方式不同,但这相思豆地形状去与如熙所知道的相思红豆是一样地,色艳如血、形似心脏、红而发亮、色泽晶莹,至于是不是质坚如钻、不蛀不腐、永不褪色则需要时间来检验了。

    “这个颜色不好,是还没有成熟就被风雨打下来地,还是不要了。”

    如熙手上这颗豆子颜色已经很艳了,小翠还说颜色不好,如熙也只好扔掉,看着小翠捡了个小石子准备打树上的红豆。

    从小翠提着东西爬上山来一点都不气喘地样子如熙就猜这个小翠八成也是身俱武功的,所以一看到小翠捡石子,如熙立刻就跟着她转,她让她站哪她就站哪,拿方手帕摊在手上,等着一挂鲜红的豆子从天而降。

    小翠手里拈着石子,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什么人,内劲一吐,石子劲射而出,击中树枝,树枝一阵剧烈摆动,然后一挂可爱的豆子就被晃得脱离了树枝,直直的落了下来,被如熙接个正着。

    数一数,这一挂豆子起码有十数颗,交到小翠手里,她一番挑挑拣拣就少了一半,然后又捡颗石子再继续打,打下来再挑拣,接着再打、再挑拣,如此不断反复。

    几番挑拣下来终于攒到了几十颗形状大小色泽都完美的相思红豆,小翠用一方丝帕小心的包好揣入怀中,然后又捡了颗石子。

    “相思红豆做的首饰可是咱们清州府女子的最爱,还有专门的外地客商到这里来收购,不过要数最好的相思红豆就只有这仁济寺的这棵相思树了,现在正是盛果期,等到立了秋之后这果实就不好了,你头回来,给你带些礼物回去送人。”

    “谢谢小翠姐。”七长公主都20多岁的人了,她的贴身婢女肯定不会与如熙一般年纪,如熙走到哪都是最小的那个。

    为了节省时间,小翠手里扣着几颗石子,手腕一抖,同时射出,如熙站在树下手忙脚乱的接着。没有接中掉在地上的豆子一摔就散了架,滚得到处都是,如熙又忙着一粒粒的捡起来。难免也有旁人跟着来凑热闹。

    “别捡了,再给你打过就是了。”如熙捡豆子地那狼狈样让小翠都觉得好笑。

    “好。等一下,这颗我一定要捡到。”

    满地的相思红豆,如熙盯上了一颗最漂亮的,刚捡起来,不防备被别人撞了一下。手一松,这豆子又掉了,而且一滚老远,如熙不想错过这颗豆子,立马就追了上去。

    可这豆子忒会滚,如熙连追几步都没追上,直到豆子撞到了一个香客地脚才停下来。

    看到对方捡起了豆子,如熙赶紧跑上前去,希望能要回那颗豆子。

    “咦。公子,是你呀,上次真谢谢你了。那天都没来得及跟你道谢。”见到对方是个年轻的白衣公子,虽然手里并没有拿剑。但如熙还是认出了对方。正是那天她在街上迷路时碰到地那位剑客。

    “姑娘也是来烧香许愿的?”这剑客微一愣神,也很快认出了如熙。于是点头还礼。

    “是呀,陪小姐来的,正给她捡豆子呢。”如熙只看了对方一眼认出对方之后,目光就一直放在对方拿着豆子的那只手上。

    “拿去吧,别再掉了,别人捡到的话可不一定会还给你了。”看到对方那期盼地目光,年轻公子将豆子还给了如熙。

    如熙大喜,弯腰致谢,“谢谢公子。”

    直起身子后如熙发现自己贴身戴的玉佩从领口掉出来了,赶紧一把握住,冲对方歉意的笑笑,转身就跑了,边跑还边把玉佩塞回领子里。

    而那白衣公子却如瞬间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站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暂时失去了全部的思维能力,倘然这时有人刺杀他,他都不会有半点反应。

    那边如熙已经回到小翠身边,小翠已经又给她打了几挂豆子下来,挑了颗粒饱满的给她留着,然后带着如熙去了树旁的一个小屋,那里不少人手拿豆子在门外排队,不过等的时间不长,进屋的人短短几分钟就出来,所以虽然前面排了好几个人,但如熙并没有等得不耐烦。

    等轮到如熙和小翠进去,如熙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就是把自己刚拾的相思红豆拿给屋里地僧人念经,念过经文的红豆就有了灵性,可以保佑佩戴者幸福安康、趋福避害。几分钟后,仪式结束,两个女孩道过谢,小翠又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僧人,然后从屋角的桌子上拿了一根尺把长地褐色树枝,再次向僧人道谢后与如熙一道离去。

    “小翠姐,这树枝是干什么用的啊?”

    “这是相思树地树枝,为了让树长得更好,每年僧人都会将一些老枝剪下来,香客买去后做成簪子,再嵌以相思红豆,那就是大户人家地女眷们最爱的首饰,自戴或者送人都合适。”

    如熙摸摸怀里揣着地红豆,心里想着这寺庙的僧人还真是生财有道,一根老枝就换一张银票。

    七长公主那里也已经收拾好了,带上山来的东西大都已经捐给了庙里,现在手边就只有两个空了的食盒和两个小马扎,下山的负担可比上山要轻松多了。见到小翠拿回来的老枝,七长公主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时不时的挥舞两下,倒也有那么点虎虎生威的味道。

    “走走走,赶紧下山,去满月楼吃饭。”

    “不去!”王爷没有任何预兆的大叫一声,吓周围人一跳。

    “没得拒绝,不去也得去,泪哥儿可想你好久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七长公主突的把老枝伸到王爷鼻子前面,威胁道。

    如熙心里一阵恶寒,泪哥儿?这名字听着不怎么对味啊,那个满月楼是什么来头?

    “郎孜,押着你家少爷走,今晚把媚娘赏你。”

    “七小姐,不用麻烦了,谢谢七小姐的美意。”郎孜也是一身冰凉,赶紧回绝。

    如熙听得一头雾水,虽不知道那个满月楼是干什么的,但至少她知道了那个地方是这两位男士都不喜欢的地方。

    还真是稀奇,居然会有王爷不喜爱的地方。

    “少爷,赶紧下山吧,时间不早了。”

    如熙好心解围,却换来王爷一瞪,“少爷,等咱们进了城再商量晚饭上哪吃也不迟,把时间都浪费在了山上,那晚上咱们可能就要露宿风餐了。”

    好吧,王爷承认如熙说的有理,晚饭的事等进了城再说,现在先回城,但他是真的不想去满月楼啊。

    “如熙过来,跟紧点别走丢了,等进了城,咱们去醉仙楼,今天十五,醉仙楼有道招牌菜,一个月只有今天才能吃。满月楼可没好吃的东西,别听别人乱说。”

    “是,少爷。”如熙是搞不清楚这满月楼是怎么得罪王爷了,反正王爷说什么她照做就对了。

    “去去去,谁说满月楼没好东西吃,多少人到清州来都一定要去满月楼。”七长公主挥舞着树枝张牙舞爪状。

    “那都是口味特殊的客人,我可是正常男人。”

    “那些客人怎么特殊了?你有的东嘻们不也一样都有?”七长公主瞟了瞟王爷的某个部位,笑得很邪恶,“难道说你自觉你不如人?”

    王爷身子一缩,闪到了郎孜身后,“佛门重地,不要口出秽言,有辱佛门清静。”

    “呸,你从来都不拜神求佛,少跟我来这套,快走,要是赶不上时间,我剥了你的皮蒙鼓面。”七长公主挥了挥手中的老枝,扔下一句威胁的话,转身就走。

    “这么凶,活该嫁不出去。”王爷嘴里咕噜着,心有不甘。

    如熙看看已经没有一点气势的王爷,心里轻叹一声,自动自发的拎起地上的两个食盒,等着王爷出发。

    直到七长公主和小翠已经快走到石阶边,王爷才磨磨蹭蹭的动身,能走多慢走多慢。

    “少爷,要是咱们落后了,小姐把车子驾走了怎么办?”

    “呀,不好,那个女人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快追!”听了如熙的提醒,王爷跳起脚来就跑,三个人一阵风似的直追走在前面的七长公主。

    在他们的身后,大雄宝殿的正门前,一位白衣公子正从里面迈步出来,刚抬起头仰望天空,却瞬间瞳孔缩小,目光牢牢锁定在提着两个食盒急步下山的如熙身上,双拳渐渐握紧。

    本周最后一次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另:下一周是春节,虫子无法正常更新,因此下周一会将所需更新章节一次性上传,并且由于春节,会再加更一章,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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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故人 第4章

    十三王爷追得及时,没让七长公主有机会独自驾车回城,五人爬上马车,郎孜一甩马鞭,马车悠悠的顺着来路回程,而此时路边也已可看到一些回程的驴车。

    七长公主还嫌马车速度慢了,一个劲的催郎孜快点,而王爷又与七长公主唱反调,让郎孜慢些。

    因为意见不统一,两个人在车厢里又互相挖苦讽刺起来,当然,胜利者仍然是七长公主,证据就是马车的速度加快了。

    回城后,马车先在雅情小居门前停下,七长公主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只在她进山上香的日子才穿。

    既然是要重新换衣服梳妆打扮,那肯定是费时甚久,因此大家一起都在屋里喝茶等待,王爷还顺便调戏一下进进出出的小丫头们。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七长公主终于款款出来,艳而不俗的色彩反衬出七长公主娇嫩的肌肤,如此一个美人,怎么会一直嫁不掉呢?

    如熙始终纠结于公主嫁不掉的谜题之中不得脱身。

    王爷没得选择,被七长公主硬是给拽上了马车驶往满月楼。

    满月楼很深,这是如熙的第一个印象。满月楼也是处在一条街的头上,车子停下,店小热情出来迎接,然后带着他们穿过大堂去了后面的院子,走了一进又一进,每一进都是风景各不同的院子。虽然风景很漂亮,可是却也走得人头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过越往里面走就越是隐蔽,除了看到一些极其美艳的男女之外。就见不到其他人,连个客人店小都没有。

    如熙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家什么黑店,叫他们这些人进得来却出不去……

    再看王爷。他的表情也是多变的,如果在某个院子里看到了美女他会非常流连。但倘若在某个院子里看到个美貌地男子,那他下一秒一定是转过视线充作视而不见。

    于是如熙就开始猜测这些男女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漂亮,他们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做什么。

    这样胡思乱想也就忘记了其他,直到店小把他们都领到了目的地。一个种满了夹竹桃的院子。

    院子里就只有一间小屋,屋里装饰豪华,墙上地字画和摆设的器皿都是名家名作或者是古董,在宫里这么些日子,这点鉴赏能力如熙还是有地。

    五人按照顺序围着圆桌坐下,七长公主点了酒菜,店小下去准备,然后有小丫头送上茶水,再然后就进来了两个美貌的年轻男子。

    一个左眼角下有一颗红色的泪痣。年纪稍大点,另一个面色白皙但却媚态十足,年纪也小。气质都是介于男女之间。倘若蒙上面纱再走上几步,还真一下子分不出来是男是女。两人进来。柔柔一笑。还真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行罢礼,走到王爷和郎孜身边。刚准备挨着他们俩个坐下,他们两人就像屁股底下点了把火似的立刻跳了起来,左躲右闪,不让那两个俊美公子接触他们。

    “七小姐,莫开属下玩笑,属下没有这特殊嗜好.小说网电脑站www,.更新最快.”

    “难道公子是看不上媚娘?”那个肤色白皙地男子一副西子捧心状,眉头轻蹙,声音清丽,不像是个已经十几岁的男子。

    “如果公子不喜欢媚娘服侍,那让泪哥儿来,可好?”那个左眼角有颗泪痣的男子放弃与王爷团团转,媚惑的笑着,伸开双臂就想攀上郎孜,而那媚娘则又转向了王爷。

    郎孜脚步一闪,奔到了房门口,一副要不顾主子死活自己溜之大吉的模样。

    如熙端着茶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她基本上能够猜到这两个男子是什么身份了,真没想到这七长公主不但开妓院,还开象姑馆,实在是太牛了。

    王爷也不堪骚扰,避开媚娘的纠缠,动作迅速的往门口扑去,如熙也赶紧放下杯子准备起身走人。

    七长公主笑得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拍得桌子“砰砰”作响,她就是喜欢看这十三弟被泪哥儿追得满屋子乱转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站住!谁准你们走的?给我老实坐下,否则我立马就把夜莺送藩台府上去。”

    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已经准备跨出房门的王爷收回了脚,咬牙切齿的坐回了原位。

    泪哥儿立刻扑了上来,双手顺着王爷地肩膀轻轻向下,被王爷揪住手腕一把扔到旁边椅子上坐着。

    而门口,郎孜已经很没有形象和道德的拿如熙做挡箭牌,挡着一直要揪住他地媚娘,只要媚娘朝他伸手,他就把如熙往媚娘怀里一送,媚娘就会退开,寻找新地下手的机会,然后郎孜又把如熙一送,媚娘就又再退开,如此不断反复。

    天哪,谁来救救她啊。

    如熙心里也在喊救命,这七长公主这都什么嗜好啊?!

    不想再玩这种老鹰抓小鸡地游戏,如熙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媚娘的手,往身后一带,直接将他推给了郎孜,媚娘也机灵,立马将郎孜抱个正着,如熙也终于得已脱身。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身手。”七长公主拍着巴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被个像女子的男子抱得牢牢的,郎孜的脸色可堪比黑炭,王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泪哥儿不会再扑上来了,可总是在一旁对他动手动脚的,他也受不了,如果身边坐着的是个美女那他到是可以享受享受。

    如熙端着茶杯坐在小翠身边,中间隔着几个空位置,离着那四人远远的,看着王爷和郎孜跟拍苍蝇似的拍开身边那两人的手,觉得还蛮好玩地。觉出趣味来了,就是不知道七长公主干嘛要这么戏弄他们,还是说这也是七长公主的个人爱好?

    真是诡异的个人爱好……

    那边四个人自顾自地各自纠缠。七长公主点的酒菜也一一送到,有那泪哥儿和媚娘在旁边。这顿饭也吃得颇为热闹。为了不至于被不耐烦地王爷掀了桌子弄得大家都没得吃,如熙毫不客气的只顾自己埋头大吃,王爷和郎孜他们那危在旦夕的贞操她帮不上一点忙。

    “十三啊,看看泪哥儿对你多好,你躲什么呀。赶紧接过来啊。堂堂摘星楼的楼主亲自服侍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郎孜,别冷落媚娘啊,媚娘可是摘星楼地头牌呢,多少客人砸重金都求不到媚娘陪席,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七长公主很邪恶的在旁边浇油添柴、煽风点火,而那泪哥儿和媚娘也跟着舒展双臂揽上王爷和郎孜的颈项,嘟着红润的嘴唇跟着凑了上来。

    对面,如熙和小翠已经打上赌了。小翠赌泪哥儿没亲到,媚娘亲到了;如熙赌他们俩个都没亲到。谁输了谁就用今天打到的相思豆给对方做一对耳坠事实证明,小翠比如熙更加了解王爷和郎孜的性格。王爷跳开没让泪哥儿亲到,郎孜不敢驳七长公主的面子。黑着一张脸僵直着脊背。被媚娘亲个正着,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唇印。

    于是如熙输给小翠一对耳坠。

    王爷躲开了泪哥儿的红唇袭击。卷着袖子过来如熙这边要找她算账,刚才与小翠商量打赌地时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么胆大包天的丫头不收拾收拾明天不就得上房揭瓦去了?

    “奴婢夜莺见过十三少。”门口突如其来的一个像黄莺出谷般地声音救了如熙,让她躲过了王爷的毒手,而王爷地怒气也瞬间消失,猛地一个转身,一副猴急样就奔了过去。

    如熙探头望去,门口立着一个一袭淡绿色裙装、抹胸上绣着一朵水仙的妙龄少女,正甜甜地笑望着王爷,而王爷则牵着对方的柔荑往自己的位置上引,刚才被泪哥儿骚扰得气急败坏的样子荡然无存,现在看过去就像个体贴佳人的风流公子。

    这王爷变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王爷有了夜莺作陪,那泪哥儿主动让座,换到了如熙身边,媚娘依旧在与郎孜纠缠不清,从他们此刻的对话里可以得知,媚娘正打算说服郎孜今夜去他的房间,而郎孜自然是抵死不从。

    泪哥儿坐到了如熙身边之后就很规矩,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说话,礼节上也非常的得体,看着就像一个没有不良嗜好的普通人一样,七长公值他是个什么楼主现在看来倒也名符其实。

    如熙的前生虽然是个妇科大夫,但肛肠科里有她的师兄弟姐妹,对肛肠科的某些病人的病因她也多少听说过一些,那时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人体结构是多么的神奇啊!”

    现在身边坐着这么一个美貌的帅哥,虽然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但并不妨碍什么,相反有个帅哥在边上,如熙胃口还更好,不是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嘛!而对面王爷已经和夜莺卿卿我我起来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相喂酒喂菜,而他们俩人身边的郎孜已经有了要掀桌子的冲动。

    如熙啃着一个鱼头看着眼面前的两出截然不同的两场戏,还真是过瘾。

    于是如熙主动提出打赌,赌媚娘今晚能否成功把郎孜拖回房去。

    结果坐她两边的小翠和泪哥儿都异口同声的表示否定,泪哥儿还主动爆料,说媚娘没有成功过一次。

    既然是这么笃定的答案,那这个赌局自然就不会再进行下去,必输的赌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嘛。于是如熙继续啃她的鱼头,兴致勃勃的看免费戏。

    再看左手边的七长公主,她也跟如熙一样,手里端着杯酒放在唇边,要喝不喝的,两只眼睛只顾着看戏,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哦呵呵呵呵”的笑声。

    啃罢鱼头,如熙放下筷子,掏出手绢抹抹嘴,向小翠打听能做相思豆首饰的店铺位置,反正王爷和夜莺没这么快吃饱,她有的是时间与小翠慢慢聊。

    有夜莺陪席,王爷心里是满意的,所以他非常希望这顿饭不要太早结束。可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爷再怎么期盼能与夜莺多相处一会儿,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以当王爷被夜莺灌下最后一杯酒之后,宴席结束了。

    完成任务的夜莺、媚娘和泪哥儿分别向七长公主和王爷行礼后退下,王爷还意犹未尽,郎孜却是疲惫不堪,应付一个媚娘比让他对付十个敌人都累。

    “好了,天色已晚,大家就散了吧。十三,你的马车我借走了,明儿还你,回去要早点休息哦。”看够了戏的七长公主一副慈爱家姐的模样,轻轻捏了捏王爷的脸,带着小翠随后离开。

    “咱们也走吧,今天一天过得真无趣。”王爷懒洋洋的起身,带着二人出了房门,不过却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花径,七拐八弯之后,很快就从一道偏门出来。

    走这个偏门的还有不少人,碰到一起后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有的喝多的,笑得就更加的猥琐。

    十三王爷不太想与这些人打交道,急急的出了门,才低低的骂了一句,“都是一群色胚。”

    如熙心想,这不是把您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少爷,您现在回客栈吗?”

    “不。”王爷断然拒绝,“今天一天都被那个女人戏弄,我带郎孜出去散散心,你一人回去就好了。”

    “少爷打算几时回来,奴婢好让厨房备着热水。”

    “子时前一定回去,你不用等我们了。还有,下次离那泪哥儿远点,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长得那么漂亮……”如熙认为那个泪哥儿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王爷踉跄几步,做难以置信的痛心疾首状,“这才几天工夫啊,多好一孩子就这么生生的被带坏了,作孽啊!”

    如熙心里恶寒,打个哆嗦,微微向外面挪了几步,“少爷,奴婢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玩太晚。”

    说完,转身溜之大吉。祝大家新春愉快,明年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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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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