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好，公海舰队之父
1887年6月26日，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登基50周年庆典，英国皇家海军将会举行盛大的阅舰式，德国自然也在应邀之列。腓特烈皇储与岳母维多利亚女王关系极好，曾经多次前往英国拜会女王陛下。腓特烈皇储这一次原本也是准备亲自前往，不过由于刚刚进行了喉部手术，医生建议其静养。所以最终由皇太孙约阿希姆王子殿下代替自己的父亲前往英国拜会外祖母。
所以于6月20日，约亨登上了此次参加阅舰式的德国军舰——1886年6月1日竣工的重型巡洋舰艾琳号，这艘长99米，宽14米，吃水7.2米，标准排水量4690吨，满载排水量5300吨，装备4门210毫米35倍径克虏伯主炮，6门150毫米35倍径克虏伯副炮，10门47毫米哈奇开斯速射炮，拥有76毫米穹甲，使用2台三缸三胀往复式蒸汽机，航速18节，10节航速下续航力2600海里的新锐舰艇代表了此时德国巡洋舰领域的最高成就。
威廉港内秩序井然，码头两旁，基尔港内的海军军官列队，艾琳号的甲板上水兵站坡，欢迎皇太孙殿下的到来，在海军大臣卡普里维的陪同下，约亨和基尔港的高级军官们握手致意，接着卡普里维为约亨介绍此次行程中陪伴护送他的海军人员。于是约亨看到了那独一无二的分叉的大胡子。卡普里维微笑着向想皇太孙介绍这位自己看重的海军军官：“约阿希姆殿下，这位是北海鱼雷艇部队指挥官，我们优秀的鱼雷战专家，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中校。他将会陪同您前往英国。”
约亨微笑着率先伸出手：“我听说过您的名字，中校先生。我的同学曾在信中称赞您对鱼雷攻击有着非常深刻和独到的看法。希望我们可以多多交流。”
“您说的是弗兰茨·希佩尔中尉吧，希佩尔中尉对鱼雷攻击也有很深刻的理解，而且我和中尉也进行过交流，他曾经提起过殿下您的一些鱼雷攻击的应用设想令我受益匪浅。我也十分期待和殿下能多多交流。”提尔皮茨握住约亨的手微笑着说到。
“好了，殿下，您和中校先生的交流可以以后再进行，现在您该登船了。”卡普里维打断到。
“好的，卡普里维阁下。”约亨点头道。
约亨和陪同人员登舰后，艾琳号鸣汽笛，然后缓缓驶离威廉港，前往朴茨茅斯，那里是阅舰式舰艇集结的锚地。
在航行途中，艾琳号的舰长让出了自己的舰长室，而约亨则在舰长室内和未来的公海舰队之父闲聊了起来。
闲聊中约亨得知提尔皮茨的人生经历和历史上没什么两样，他1849年5月10日出生于勃兰登堡的科斯琴。1865年加入普鲁士海军，接着参加了普奥战争，然后成为基尔海军学校的一名学员。1869年被任命为一个小型鱼雷舰队的指挥官。普法战争期间，弱小的德国海军基本无所作为。之后他成为鱼雷舰队的监察长。1881年他被提升为海军少校，在任职期间，他对于潜艇在战争中的潜在威力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卡普里维担任海军大臣后对鱼雷战法很是支持，他之后晋升为中校。
然后两人自然而然的聊到了海军。
“我曾经在听说阿尔弗雷德你对潜艇这种新式舰船的作战效能很有兴趣？”约亨问到。
“是的，殿下，鱼雷是一种威力强大，可以给敌方舰船造成巨大损伤的武器。但是无论是鱼雷艇还是巡洋舰，实施鱼雷攻击都有很大的风险。而潜艇可以潜入水下，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有很大的隐蔽性和突然性。”提尔皮茨回答到。
“所以你曾经提出过一旦我们和法国开战就利用潜艇突袭法国海军母港瑟堡是吗。不过突袭敌方母港要面临着找到航道、避开侦查等问题，而且也不适合大规模行动，局限性太大，而且战果有限。作为特殊行动偶尔可以一试，但是很难起到决定的性的结果。我认为在敌人的航线上进行埋伏，然后偷袭后脱离，接着再次埋伏，这样不断的循环打击，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
提尔皮茨低头思考了一下，说到：“殿下的想法的确很有可行性，通过潜艇不断打击敌人的航运线，减少对方获得物资补给，的确能对战局起到一定的影响，而且也很吻合帝国目前海军主流的破交战思路。不过这对海军整体的交战态势起不到太大的帮助。我的想法是用潜艇击沉对方军舰，改变敌我双方海军军力的对比，然后通过舰队决战来一举获得海上优势。”
“阿尔弗雷德你说的的确有道理，通过破交战的确对海军的整体局势起不到多大帮助，但是潜艇不仅仅可以破交啊。而且单一使用潜艇也不是最佳的手段。其实我们可以集结数艘潜艇，预先在敌人主力舰队出航的航道上埋伏。然后我方主力舰队出动，敌人必然会出来交战，在敌人出航之际发动偷袭，哪怕只是造成敌人军舰受损回港维修，我们的主力舰队所要面对的敌方主力就会变少，这样也会给主力舰决战带来优势，而且不仅如此，主力舰决战后敌人也必然后舰艇重伤掉队，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用潜艇埋伏群起而攻之，彻底将其击沉，这样也能降低敌人的主力舰数量。而且我们还可以将大量潜艇散布在敌人可能出现的海域，当一艘潜艇发现敌人舰队后，通过通讯手段召集附近海域的潜艇一起行动，然后等待时机，最好是夜晚，这样潜艇能得到夜色的掩护，然后一起发动攻击。就能够给与敌人舰队重创，而且这种攻击方式不仅可以对敌人的主力舰队使用，对有护航的大型运输船队也可以使用。”历史上1888年因为新的海军大臣亚历山大·冯·蒙茨上任，鱼雷战术不再被重视，因此提尔皮茨被调往波罗的海的巡洋舰舰队任职。而现在约亨自然不会让历史重蹈覆辙，现在估计卡尔·邓尼茨的父母都还没结婚，而德国海军中可没人重视潜艇这种新技术，自己总不能宣扬奥贝的那一套海军新学派吧，所以潜艇应用的问题估计还得找这个日后大肆宣扬造战列舰的鱼雷战专家。
“一艘潜艇发现，然后召集同伴群起而攻之，因此就算是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可以击败。这简直像狼一样。殿下的确和希佩尔中尉所说的一样，对鱼雷战法也颇有心得。那个用大量雷击舰艇冲击敌方主力舰队打乱其阵型，然后我方主力舰队趁机对其发动攻击的思路也非常有价值。”提尔皮茨感叹道。
“哪里，我只不过是动动嘴，具体如何实施还是要靠你们这些真正的指挥军官去完善。”约亨谦虚到，接着又说：“所以我也希望像阿尔弗雷德这样的鱼雷战专家，能将我的思路更加完善，具有实际的应用价值。而且请中校记住，无论是潜艇，还是我曾经和希佩尔提过的高速大型雷击舰，都只是为了主力舰决战创造有利条件的。清国有句古话叫做‘奇正相合，方能以弱胜强’，意思是正当的手段和异常的手段一起使用，就能够用弱势的兵力击败强大的敌人。而主力舰决战就是那个正当的手段，而潜艇、雷击舰，甚至以后出现的其他各种先进技术就是那个异常的手段。因此千万不要混淆了主次。”
“这是自然，我会尽力将殿下的想法转变为真正的战法，不过帝国海军对潜艇并不是十分重视，所以……”提尔皮茨欲言又止。
约亨高深莫测的一笑说“没关系，搞不好这次阅舰式我们就能看见潜艇呢。英国皇家海军阅舰式第一次出现潜艇，到时候用这个噱头让海军部的那群家伙们稍微关注一下潜艇还是可以的。”
提尔皮茨愕然：“哪个国家会派潜艇来参加阅舰式？”
约亨笑着耸耸肩：“谁知道呢。”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约亨和提尔皮茨两人互相交流自己个各种观点。在短短的旅途中，两人都对对方颇为欣赏。约亨感叹这个未来的公海舰队之父的确有能力、有思想、有胆识、有魄力，而且深受斯滕查尔教授的攻势理论影响，和历史上一样是一个积极求战的进攻性军人。而提尔皮茨也发现皇太孙殿下思维敏捷，思路新颖，犹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而且对海军战术和技术有独到的看法和观点。而两人之间能够对战略战术技术工艺等进行平等而客观的讨论，这对两人之间的意见交换有着良好的帮助，就此为两人日后的默契合作打下了基础。而这一点，是历史上那个海军外行人威廉二世所不具备的。
两日后，6月22日，艾琳号到达朴茨茅斯港，德意志第二帝国建立之初，德国和英国关系十分紧密，提尔皮茨的舰艇也曾多次在这里停靠，而英国皇家海军的港内设备和保障服务让提尔皮茨印象深刻。看着因为阅舰式而在这里集结的大量舰艇，提尔皮茨感叹道：“每次来到朴茨茅斯，我都在羡慕，这是何等强大的舰队。”
而约亨则在这位未来的公海舰队之父面前吐露了自己的野心：“总有一天，帝国会有和这一样强大的舰队。”
第32章 复杂的亲戚关系
到达朴茨茅斯后，约亨再乘坐火车前往伦敦，而提尔皮茨则留在艾琳号上，为之后的阅舰式与英方沟通。约亨到达伦敦时，受到了英国外交部（注1）官员的热烈欢迎。经过一番客套后，约亨乘坐马车前往拜会自己的外祖母。由于关系特殊，约亨倒是可以直接进入白金汉宫。
到达白金汉宫后，约亨拜见了外祖母维多利亚女王，68岁的外祖母依然神采奕奕，她招呼约亨上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外孙，然后说到：“长高了，长大了，也强壮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这么点高。”女王比划着，满脸笑意：“而且白白嫩嫩的，又可爱又乖巧。结果现在大变样了。以前你就一直很听话，现在更加稳重了。”这一世的约亨当然不是历史上那个活泼好动、风趣幽默的瓦尔德玛王子了，自然也没干过把宠物鳄鱼放在外祖母的书房内把外祖母吓了一大跳的恶作剧。维多利亚女王对这个聪明听话的外孙十分喜爱。
“外祖母，看到您身体还是这么健康。我很高兴。”约亨回应到。
“是啊，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这样身边的人才能放心。”维多利亚女王的父亲、丈夫都是因病去世，因此对此也非常感慨：“你的祖父现在身体还好吗？腓特烈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
“谢谢外祖母关心，祖父现在身体还算健康，就是精神有些不济了。父亲之前已经做过手术了，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不错。医生说就是以后说话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和适应。本来这次父亲和母亲都想来看外祖母您的，不过现在父亲需要休养，所以母亲需要陪在父亲身边，所以他们还十分遗憾呢。”
“听到他们都还好的消息就足够了，腓特烈这次能够成功康复就是万幸，感谢上帝。虽然我也希望腓特烈能像以前那样经常来英国陪陪我。不过你的祖父现在年纪也大了，腓特烈要处理国事很忙，现在又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好好休息才最重要。”维多利亚女王劝慰到。
“我想父亲母亲知道外祖母这么挂念他们也一定很高兴的。”
维多利亚女王接着又详细询问了约亨的生活学习状况，而约亨自然是有问必答，祖孙之间其乐融融。畅谈了良久后，约亨以不打扰外祖母休息为由告退。维多利亚女王要求约亨晚上前来一起共进晚餐，约亨欣然同意。
随后约亨又去拜会了自己的舅舅阿尔伯特·爱德华·冯·萨克森·科堡－哥达，也就是未来的爱德华七世，不过由于这位舅舅自幼放荡不羁，私生活极为混乱，而且因为外祖父阿尔伯特亲王因为他在剑桥大学时无法毕业，亲自前往剑桥，在回来后两周内应感染伤寒去世，因此外祖母将外祖父的去世归咎于爱德华的不检点，所以禁止他接触政治和宗室事务。约亨前往拜会这位舅舅完全是礼节性的。不过由于约亨有礼有节，而且约亨可不像威廉二世那样和自己的母亲关系恶劣，因此对于自己的姐姐最疼爱的小儿子，爱德华倒也显得十分亲切。
接着约亨又见到了爱德华的长子艾伯特·维克托，长女路易丝·维多利亚·亚历山德拉·达玛尔，次女维多利亚·亚历山德拉·玛丽·奥尔加，三女莫德·夏洛特·玛丽·维多利亚以及幺子亚历山大·约翰，而次子乔治·弗雷德里克·恩斯特·阿尔伯特，也就是未来的乔治五世，此时正在海军服役，因此此时不在伦敦。约亨的表兄艾伯特有智力缺陷，不过自己的这位表兄虽然智力不行，但是本能倒是十分强烈，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度，20岁就染上梅.毒，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舅舅爱德华的遗传。约亨和他也没什么可以交流的，只是礼貌的问候了两句便作罢。倒是约翰对这位大自己3岁的德国表兄很感兴趣，两人聊的十分投契。而爱德华见此开玩笑到：可惜乔治不在，不然你们两个海军军官一定有更多的话题。
之后约亨和爱德华一家一起陪同外祖母共进晚餐，这是一场家宴，维多利亚女王的大部分子女都到场了，看着满堂的亲戚，约亨不得表示着欧洲皇室关系真复杂。
比如黑森－莱茵大公路德维希四世一家子，和历史上不同，路德维希四世的妻子、维多利亚女王的次女、同时也是约亨的姨妈爱丽丝公主并没有因为白喉病去世，1878年她感染重感冒的消息还把约亨吓得半死，而且因为她和她的女儿玛丽并没有因病去世，所以其他几个孩子倒没有被外祖母接来伦敦居住。此次路德维希四世一家是提早赶到伦敦来为外祖母庆祝。而路德维希四世的女儿、约亨的表妹、未来尼古拉二世的妻子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现在她的名字还叫做阿历克丝，约亨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在才15岁的丫头的确已经出落的美丽动人了，历史上有自己的大哥威廉暗恋她的谣传倒也能理解，不过谣传到底是谣传，威廉可是比她大13岁，历史上威廉结婚时小丫头才9岁，虽然自己和威廉关系不是很好，但也知道自己的大哥口味没那么奇特。当然，约亨对她可没想法，自己的这个表妹虽然漂亮，但是是血友病的携带者，而且这个丫头在1884年自己姐姐的婚礼上就和自己的表弟、沙俄皇储亚历山德罗维奇·罗曼诺夫暗通款曲了，上帝啊，那时她才12岁，加上历史上对她的风评也不是很好，约亨对她可是敬而远之。
而另一位姨妈海伦娜公主嫁给了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宗德堡－奥古斯腾堡公爵克里斯蒂安·奥古斯特的次子。而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在普奥战争后变成了普鲁士的一个省。所以这位姨妈现在也算是一个德意志人。
而自己的另一个舅舅亚瑟，娶的可是自己的表侄女，也是约亨的堂妹，路易丝·玛格丽特公主。你让约亨应该怎么喊？堂妹变舅妈，辈分乱了有木有？！
其他舅舅和姨妈的子女中有未来的瑞典国王的外祖父，有未来西班牙国王皇后，未来的罗马尼亚王后，就连约亨自己的姐妹未来也会成为希腊皇后和芬兰王后。
这复杂而庞大的亲戚网将整个欧洲的王室串联在一起，约亨感叹自己外祖母那“欧洲的祖母”的称号真是名符其实。
家宴的氛围很和谐，所有人都表现的其乐融融，晚饭后所有人也没有急着离去，聚在一起陪着维多利亚女王谈天说地，互相之间也相互闲聊，拉拉家常、套套关系。而约亨这个德意志的皇太孙更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毕竟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德意志陆军实力强大，作为欧洲大陆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西面力压法国，东面阻挡沙俄，加上国力蒸蒸日上，“欧洲仲裁者”的名号响当当。自然对约亨亲热有加，并且对威廉一世的身体状况表示关心，对腓特烈皇储的病情表示慰问。
而约亨也对这些亲戚们表现的谦恭有礼，温文尔雅，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加上维多利亚女王也表现的对约亨十分喜爱，所有人自然对约亨交口称赞，关系显得十分融洽。
夜色渐深，众亲戚们纷纷告退离去，而约亨也起身离开，维多利亚女王要求约亨在伦敦的这段时间有空多来看望自己，约亨点头称是。而各位亲戚们也表示有空可以相互走动，加深感情。
离开白金汉宫，返回下榻处的路上，约翰一阵感慨，小的时候陪父母来看望外祖母。不过由于亲戚分散在各地，从来没有来的这么齐过，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小孩，虽然很讨人喜欢，但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如此热情的对待。谁又能想到，现在如此亲切的英国亲戚，在20年后会反目成仇，宁愿和世仇法国联手也要对付德国，恨不得致德国于死地。而英法结盟的基础，正是自己那个现在看上去十分亲切的舅舅爱德华在外祖母去世仅仅两年后在巴黎访问时打下的。
随后约亨自嘲的笑了笑，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自己今天居然有些感概英德皇室之间的亲戚关系了。看来这种热情而和谐的家庭氛围的确让人享受。约亨定了定神，提醒自己不要心存幻想，想要通过两国皇室之间的亲戚关系弥补英德之间未来的利益争端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只有彻底将英国人打疼了、打服了，英德才能友好共处。
约亨叹了口气，将身体缓缓靠在马车的靠背上，未来德国要面对的危机太多，麻烦太大，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逆天改命，自己也无从知晓，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走一步看一步吧。做好自己能做好的每一件事，剩下的就看上帝了。现在不想了，自己累了，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注1：英国现在的外交事务是外交及联邦事务部负责，是1968年两个部门合并而成
第33章 壮观的阅舰式
由于本次前来完全是为了庆祝外祖母登基50周年的纪念活动，因此约亨倒也没有承担任何外交任务，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约亨倒是挺闲，时间也能自由支配。因此约亨应自己的那些亲戚们的邀请，礼貌性质的拜访了一遍。接着抽空去了一趟庞德街，感受了一下这个英国最有名的奢侈品大街的氛围，庞德街自18世纪开始，已成为伦敦的时尚购物中心。短短的一条街之上，云集了数十家世界顶级的时装及珠宝品牌店。约亨小时候都是跟着父母亲一起来英国，所以不能自由行动，此次自然是来这伦敦有名的商业街来长长见识。然后每天下午前往白金汉宫陪外祖母喝下午茶。
6月26日，一大早，约亨就乘坐火车前往朴茨茅斯，然后在朴茨茅斯换乘交通艇登上此时停泊在朴次茅斯港外西侧最南端的吉尔基克角以南的斯皮特黑德湾的艾琳号重型巡洋舰。斯皮特黑德湾海况受天气影响较小，一年内多数时间都风平浪静，是非常合适的锚地。因此也是英国数百年来阅舰式的传统地点。
离驻锚地还有很远时，站在交通艇上的约亨看到这片长14里宽4里的近岸锚地已经停满了各种战舰，景象蔚为壮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约亨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战舰停泊在一起。而且和约亨前世通过图片或者视频看到的各种阅舰式不同，无论是一战时期战列舰的威武雄壮，二战时期航空母舰的庞大伟岸，还是战后导弹时代的简洁流畅，优雅高贵。眼前的舰队充满了一种奇异感觉。这些造型并不美观，看上去既不巍峨高耸，也不简洁优美的舰船，有些甚至还保留着风帆的军舰，却给人一种蒸汽与钢铁结合的怪异美感，先进与落后共存，一种工业革命的时代感扑面而来，很蒸汽朋克的感觉。
锚地里的舰艇大部分是英国的战舰，还有部分是世界各国派往英国参加阅舰式的军舰，而所有战舰都是按照舰型和国籍分列驻泊。
短短一会，约亨就认出了几条大名鼎鼎的历史名舰，比如那艘大名鼎鼎、定镇二舰的参考对象之一的不屈号一等铁甲舰；还有英国皇家海军此时最大的战舰坚定号，这艘1876年下水的巨舰现在还挂着船帆；而且还有今年刚服役的默尔西号防护巡洋舰，这艘英国皇家海军最新锐的防护巡洋舰是非常成功的设计，4050吨的排水量，18节的常压航速，2门203毫米主炮，10门152毫米副炮，虽然和此次前来参加阅舰式的德国最新锐的防护巡洋舰艾琳号比起来在火力和防护上稍逊一筹，但是其21万英镑的低廉价格真的可谓是物美价廉的典范，让造价接近40万英镑的艾琳号情何以堪（注1）。而该型巡洋舰更是未来英国皇家海军主力装甲巡洋舰奥兰多级的原型，可谓是经典之作。
艾琳号停泊在外国大型军舰阵列中，而其右舷侧后方停泊的是法国海军的拉加利桑尼亚级装甲巡洋舰的二号舰胜利号（注2），虽然吨位相似，但是和新锐的艾琳号相比，这艘1878年建成的船舷列炮巡洋舰显得十分落伍。
从舷梯登上艾琳号的约亨受到了全体舰员的列队欢迎。简单的检阅和问候过后，约亨登上了艾琳号的舰桥，而提尔皮茨也跟了上来，两人走到舰桥两侧的飞桥上，闲聊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你这几日不会一直都呆在舰上吧？”约亨问到。
“因为要协调阅舰式的相关事宜，我在朴茨茅斯港内停留了两天，顺道拜访了以前在这里驻泊时认识的几位友人。”提尔皮茨回答，接着问到：“不知道殿下这几日在伦敦的行程还顺利吗？”
“外祖母的身体很好，而且我的那些舅舅姨妈来的都挺齐，这段时间主要就是在上门拜访。难得抽了点时间去了趟庞德街，以前可没机会。”约亨笑到。
“那殿下是否买了点什么？”提尔皮茨见约亨很是随意，因此也笑着问到。
“没有，哈哈，因为我去了以后发现没有自己能用得上的。”
“殿下真是节俭。”
“我并不节俭，我只是花钱有计划性。”
随意聊聊了日常，两人将话题转到了眼前庞大的舰队上。
“法国人居然派了拉加桑尼亚级过来，而且就排在我们的后面，英国人这是故意的吗？”约亨笑着说。
“哈哈，的确如此，她的姊妹舰凯旋号在远东可是被定远号重创，趴窝了很久才返回法国维修的。现在看到我们的船排在他们前面，法国人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听到约亨调侃法国人，提尔皮茨也笑了。
“拿个望远镜来，我真是非常想看。”
“哈哈哈哈，殿下您真是幽默。”
“我可是认真的，哈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
笑了一会，提尔皮茨接着说到：“殿下，正如你原来所说，这次阅舰式的确有潜艇前来参加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还真有？我只是瞎说的，哪个国家？在哪？”约亨开始装傻。
“奥斯曼土耳其，派了一艘蒸汽动力潜艇来。因为是小型舰艇，所以离我们很远”提尔皮茨回答到。
“奥斯曼？哦，我听说过，一个跳梁小丑在商业上的一次成功操作。诺登菲尔德－1型蒸汽潜艇。”约亨不屑到。
“哦？可否请殿下详细的说一说？”提尔皮茨来了兴趣。
“瑞典的诺登菲尔德公司的产品，他们的贸易代表是个俄国人，名字叫做巴希尔·扎哈罗夫。此人是个野心勃勃而且喜欢玩弄手段的投机分子。1885年的时候先把诺登菲尔德－1型推销给了希腊，，然后用希腊人吓唬奥斯曼，结果奥斯曼人也买了2艘，接着又用奥斯曼去吓唬俄国，结果黑海舰队也买了2艘。而且我还听说去年意大利王国在拉斯佩齐亚举行射击比赛，海勒姆·斯蒂文斯·马克沁先生的设计和诺登菲尔德机枪同台竞技，结果拉哈罗夫知道自己的产品不如马克沁先生的，因此买通意大利国王伊曼纽尔身边的宠臣，让国王陛下把心思都花到游览拉斯佩齐亚的夜景上了，结果正式比赛的时候王室只来一个人。结果马克沁先生的设计无人问津。”德国的情报人员得到的消息自然不会这么详细，但是约亨前世可是对马克沁机枪初期的苦逼推销经历了若指掌。而且就在今年，马克沁机枪在奥匈帝国自动武器招标上还要吃这个卑鄙小人的亏。
“的确是个没有任何底线的投机分子。那么如此说来，想必这种蒸汽动力潜艇性能也一定不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性能优异，那么没必要使用这种小手段。”提尔皮茨犹豫到。
“性能不是重点，阿尔弗雷德，不管性能如何，潜艇出现在英国皇家海军的阅舰式上本身就是一种象征意义，代表着一种全新的舰种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这个舞台了，而以前的潜艇，虽然法国人一直在研究，但是没有人真正在意他们。现在则是一个机会。哪怕这种潜艇性能再差，也是一个信号。”约亨当然不会告诉提尔皮茨，土耳其人在试验诺登菲尔德－1型潜艇发射鱼雷时，首先舰艉下沉，接着艇身失去平衡，最终实验失败。不过这是一个机会，让德国海军开始加大潜艇研究力度的机会。约亨接着说到：“而且潜艇用蒸汽动力本身问题就很多，光烟囱进水就是一个大问题，我认为潜艇还是用内燃机作为动力更靠谱一些。”
“戈特利布·戴勒姆先生在1883年发明的汽油机吗。的确是比蒸汽动力更加适合潜水艇这种小型舰船。殿下果然对技术方面有着惊人的敏感性啊。”提尔皮茨有些感叹。
“我只是对机械比较感兴趣罢了。而且戴勒姆先生的设计也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选择。汽油易挥发，在潜艇这种密闭空间内安全系数太低。我理想中的燃料是柴油，，柴油粘稠不易挥发，常温常压下很难点燃，安全系数比汽油好。不过柴油的特性不适合直接套用戴姆勒先生的设计。到时候要研究研究怎样能让柴油在内燃机里燃烧起来。”约亨接着说，并且在心中想到：‘看样子要去把鲁道夫·克里斯琴·卡尔·狄塞尔找出来了，记忆中好像他1885年就已经自立门户开始研究发动机了，自己倒是可以去资助他一下。’
很快，阅舰式正式开始，两人停止交谈进入舰桥。壮观的编队让人叹为观止，而艾琳号的新锐强大以及德国水兵的训练有素也良好的展现了德国海军现在的风貌。虽然德国海军已经被沙俄海军超过落到了世界第四，不过由于约亨这几年的折腾，总算没有继续往下掉了。这次艾琳号就展现了德国海军的技术水平，也算刷了一次存在感。同时也让前来参加阅舰式的有些国家各有心思，百味陈杂。
注1：说实话默尔西只要21万英镑的造价怎么想都难以接受，致远级两艘单舰造价都要22万英镑，如果清国买默尔西级4艘回去，甲午战争中咬掉和坪井航三的第一游击队一两条船估计还是没问题的。
注2：1887年阅舰式的资料很少，所以法国海军到底派的哪艘船来作者并不清楚，胜利号在1886年以后一直以瑟堡为母港，离朴茨茅斯很近，所以这里就安排她过来被德国人嘲笑了。
第34章 麻烦来了
在结束了阅舰式之后，约亨又在伦敦呆了几天，继续陪陪外祖母，与亲戚们拉拉关系。然后踏上了返回德国的旅途。
1887年7月5日，约亨返回柏林，而此时科堡家族的斐迪南已经被推选为保加利亚大公，约亨知道，马上麻烦就要来了。果不其然，两天后，斐迪南加冕成为了保加利亚沙皇，即斐迪南一世，第三保加利亚王国诞生。这位出生于维也纳，有着萨克森－科堡－哥达王室、法国波旁王室、两西西里波旁王室、奥地利哈布斯堡王室、匈牙利科哈里家族血统，又与葡萄牙王室、英国王室、比利时王室有着亲戚关系的保加利亚新任沙皇唯独和俄国沙皇关系十分冷淡，他的登基严重违背了沙俄的意愿。眼看自己一手扶持的保加利亚落到了这个和奥匈帝国关系密切的背叛者手里，沙俄对此怒不可遏，于是俄国扬言要诉诸武力解决保加利亚问题，而俄国国内也对德国一片谩骂，认为是德国在柏林会议之后，在俄国背后又捅了一刀。这让德国国内此时坐立不安。面对应对沙俄可能的军事行动以及和法国的关系靠近，德国国内非常紧张。而惊恐万分的俾斯麦又准备独断专行的把《德奥同盟条约》送到伦敦，寻求英国人的支持。对此约亨表示了强烈的反对。而这是约亨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和俾斯麦唱反调。
由于此事非常重大，因此连已经90高龄的威廉一世陛下以及正在养病的腓特烈皇储都一同出席了会议。在夏洛腾堡宫的偏殿内，老宰相俾斯麦，皇太孙约阿希姆，外交部的资深外交官们一起在场。由于俾斯麦和皇太孙观点完全相反，两人互不相让，因此殿内气氛十分压抑。
俾斯麦用自己极具魄力和威严的口气教训着稚嫩的皇太孙：“殿下，现在俄国国内要用武力解决保加利亚问题的呼声甚嚣尘上，我们必须用强有力的手段去遏制住他们的企图！俄国人现在不是我们用几句话就能劝住的，我们需要英国人的帮助！”
“宰相阁下，我们在一个月前刚刚和俄国人签订《再保险条约》这还是您一手主持的。为的就是缓和我们和俄国之间的关系，现在我们再联手英国人去堆俄国进行军事威胁，俄国人会怎么看？我们在签订条约不到一个月后就把他们给卖了，到时候俄国国内就不是像现在这样骂我们背信弃义了！”约亨针锋相对到。
“现在是俄国有发动战争的可能，我们必须做出反应！不然事态恶化的话帝国有可能陷入战争！殿下你明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俾斯麦怒到。
“那么我们签订《再保险条约》的意义何在？不就是为了避免和俄国发生战争吗？而且《再保险条约》不仅没有使我国免于战争，而且连限制俄国和法国人结盟都做不到，那么这个条约有什么意义？”约亨直接揭俾斯麦的老底：“亚历山大三世当初签署《再保险条约》就已经受到了国内亲法势力的阻挠了，现在我们再在俄国人背后捅上一刀，那么就算是亚历山大三世再怎么不愿意和帝国翻脸，法俄联盟也是必然的！”
“难道帝国就什么都不做吗？眼睁睁的看着沙俄对保加利亚动用武力？那么接下来奥匈会和沙俄开战！而我们也必须站在奥匈这一边！……”
“然后法国人就会趁机和我们开战不是吗？这不就是宰相阁下您一直所担心的吗？”约亨很不礼貌的打断俾斯麦：“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切我们就必须求助英国人不是吗？说到底如果我们当初不签订德奥同盟条约。现在的处境就根本不会这么尴尬！而且奥匈的国力不值一提，就算奥匈和法国站在一起帝国也不用担心，但是我们现在却要面对庞大的沙俄！我们联合沙俄的政策现在已经彻底的破灭了！”约亨丝毫不给俾斯麦面子，直接点明他把德国联俄的外交政策给搞得一塌糊涂。
而联合沙俄一直以来就是威廉一世的既定方针，曾经为了阻止俾斯麦联合奥匈，威廉一世甚至以退位相要挟，这都没有阻止俾斯麦，所以在这次事情上是不赞同和沙俄翻脸的。而腓特烈皇储并非反对联合英国遏制沙俄，但是在《再保险条约》刚签订1个月的情况下就出卖沙俄，很显然也是欠考虑，因此皇帝陛下和皇储殿下都没有出声阻止这场争吵。眼看脸上快要挂不住的俾斯麦要发火，外交官荷尔斯泰因立刻前来打圆场：“皇太孙殿下、宰相阁下现在就以前的条约争执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殿下说的是以前的外交政策上的方向，而宰相阁下现在是针对眼前的事情如何解决，两位都是为了让帝国有更好的外部环境，保护帝国的安全。所以最主要的还是如何解决眼下的危机啊。”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去联系英国人，将德奥同盟条约交给他们，并且表明如果奥匈帝国受到俄国的威胁，或者英国和意大利受到法国的侵犯，那么我们将有责任对俄国或者法国作战。这样英国人就会出手压制俄国，帝国就能避免战争。”俾斯麦再次表示德国此时只有联系英国人别无其他选择。
“我们难道就只能去求英国打压俄国？为了阻止俄国独霸黑海削弱土耳其。英国人一样会压制俄国人，而且英国人现在正在为俄国人干涉英国在埃及的事务头疼，我们何必去送上门去成为英国人的借口？难道没有我们的表态，英国人还真能不管这件事了？”历史上德国人这边刚表态，英国人就兴冲冲的去找俄国人的麻烦去了，所以以英国人那没理也就搅出三分理的脾气，就算德国这边不插手，他们也会找个借口插手的。
“意大利和奥匈在俄国冲出黑海进入地中海这件事上比我们还热心，我们何必非要出这个头，去当俄国人仇恨的靶子？相反我们应该站出来，表示这件事情我们不插手，而且去联系奥斯曼土耳其，让奥斯曼人去宣布费迪南一世登基不合法。这样我们既表现我们对沙俄的偏袒，又不会对态势造成根本性的改变。只要奥匈这边不松口，奥斯曼人的态度根本无足轻重改变不了大局。那么最起码我们能转移俄国人的视线，让他们仇恨英国、意大利和奥匈去，而且一旦英、意、奥联手，俄国人绝对不会真的开战的。那么置身事外而且表现出偏袒倾向的我们，就算不能拉近和俄国的关系，起码也不会那么敌视我们，到时候双方修复关系也会简单的多。至于奥匈，他们的态度对我们有影响吗？”历史上俾斯麦也是用这种方式企图安抚俄国，不过由于德国出卖俄国在前，加上得到支持的奥匈丝毫不给俄国台阶，因此就算后来奥斯曼用一纸文书满足了俄国人的条件，但是这个其实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结果根本不足以改变此时俄国上下对德国的满腔怒火。
这倒不是约亨真的想要拉拢俄国，因此要出卖奥匈。拉拢俄国德国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个代价能不能承受先且不说，就算付出了代价，能起到几分效果也是难以预料的。但是现在并不是激怒俄国的好时机，而且未来德国还需要从俄国获得大量资源、粮食，因此现在能不让关系恶化就是胜利，至于要削弱俄国，到时候日俄战争的时候有的是机会把俄国人往死里坑。
“嗯，殿下的方法值得一试啊，不过完全不理会维也纳的态度也不好，毕竟我们是同盟关系。这样会有损我们之间的友好关系的。”荷尔斯泰因也认为此时激怒俄国不太合适，但是就此把奥匈卖了也不太符合德奥同盟条约的利益。
“现在是奥匈要依赖我们才能保证自己在巴尔干有足够的话语权，而不是我们依赖他们，所以要让奥匈人明白，不要因为和帝国结盟了，就老是在巴尔干问题上让帝国被动。而且《再保险条约》不也没在乎奥匈人的态度吗。“约亨再次刺了俾斯麦一句，不过约亨倒也不想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于是又接了一句：“就算要照顾奥匈人的心情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任何示好的信号都会被奥匈人误解为我们对他们的支持，而且也会让俄国人产生误会。就算要让奥匈人放心，也得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说。”
而约亨的建议得到了威廉一世陛下和腓特烈皇储的赞同，最终外交部决定对沙俄释放友好信号，决定由荷尔斯泰因亲自前往俄国进行交涉。约亨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俾斯麦的脸色则一直铁青。会议结束后，俾斯麦率先离席，对威廉一世和腓特烈皇储简单的躬身行礼后，便匆匆离开，看都没看约亨一眼。‘这下把这个老顽固得罪惨了。’约亨苦笑着想到。
第35章 来自非洲的黄金
阻止了德国人再次出力不讨好的得罪俄国，约亨心情一片大好。虽然此次把俾斯麦得罪的不轻，不过倒也增加了约亨在所有人心目中说话的分量。毕竟和铁血宰相俾斯麦顶牛，而且还能顶赢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而且避免和俄国关系进一步恶化，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避免了接下来的双方关税大战，沙俄增加工业品进口关税，而德国人则针锋相对的增加了粮食进口关税，双方的关税大战让两国经济严重受创，而粮食价格上涨和工业品出口受阻都对德国工业发展造成了影响，加上工业发展受阻和德国日益增加的城市人口，就业率的降低会导致国内社会不稳定，而且会导致人口流失，而显然对德国是不利的，尤其是德国人口整体素质在欧洲算得上的首屈一指。
1763年8月13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签署了世界上第一部《普通义务教育法》，而1825年开始实施强制性义务教育，1850年又颁布《学校法草案》，规定受教育与服兵役一样为公民的义务，并且规定教师享有公职人员的一切权利和义务，学生免交学费。从而成为世界上最早推行免费义务教育的国家。因此德国公民识字率已经是欧洲第一。而德国统一后，在和平的环境中，德国人在基础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方面制定了完备的计划，也为经济发展输送了大量人才。英国教育家亨利·罗斯科曾经评价过：“在德国为爱好科学和知识而爱好科学和知识的情况，在大学里远比我们英国的大学里普遍的多。”
而高素质人口从来都是国家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向外移民造成的人口流失不仅使德国的实力受损，还白白便宜了其他国家。尤其是美国，19世纪发展迅猛的美国机会众多，的确让很多在国内生活艰难的德国人心生向往。在19世纪中后期很长一段时间内，德国都是世界最大的移民输出国，而美国则是最大的移民输入国。这样的情况显然不能让其继续加剧了。
不打关税大战，避免经济发展受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缓和和俄国的关系，将工业品推销出去，这样能加速工业发展是第二步；然后降低粮食进口关税后，劳动者就会有更多的闲钱，那么扩大内需是第三步。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赶快让殖民地可以自主运转，而不用帝国不断的掏钱去补贴了。
经过近两年的努力，作为德国殖民地发展的前期试点，德属喀麦隆的管理体系已经基本建立。而且由于腓特烈皇储的支持，此时的喀麦隆的管理结构和军事存在远比历史上好的多。各地殖民地官员也和历史上不同，并非全部由军事官员组成，而是有相当部分的民政官员负责行政管理，免得那些军官们遇事只知道蛮干。在约亨的干预下，殖民地政府也并非完全通过武力手段剥夺殖民地的土地，因为此时德国刚刚进入喀麦隆，而喀麦隆地形复杂，自然环境优良，加上东部和北部的地方部落实力相当强大，因此这些民政官员们采取拉拢为主镇压为辅的政策，利用从欧洲带去的工业产品贿赂各地的酋长，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再动手干掉几个不肯合作的小部落杀鸡给猴看，威逼利诱这些酋长们和殖民政府合作，让德国人在喀麦隆站稳了脚跟。
未来的喀麦隆可是被称为“中部非洲的粮仓”，也是非洲少有的能对外出口粮食的国家，约亨可不希望和历史上一样，为了满足国内工业原料的生产，因此让殖民地只从事单一经济作物的种植，最终导致殖民地的粮食不仅不能填补国内粮食的缺额，还要进口来满足殖民地需求。如果在喀麦隆加大粮食的生产，那么当喀麦隆生产的粮食开始缓慢进入德国市场，导致德国粮价下降，并且通过内部的有意引导，流传帝国要降低粮食进口关税的消息，这就会让大量靠土地吃饭的容克贵族不安，这个时候再放出喀麦隆拥有大量的适合种植的耕地的消息，并告诉所有人帝国给予在殖民地进行农业种植的德国人在土地购买价格、税收上给予优惠，加上雇佣当地人进行种植远比在德国本土的成本低的多，就会有一些胆子够大，又不那么守旧的容克地主们投身到殖民地的开垦大业中去，至于那些死抱着自己在本土的那么点耕地并且反对帝国加大对殖民地投入的家伙，等从俄国大规模进口粮食的时候，有这些人哭的。而愿意去喀麦隆投资的人多了，也带动了喀麦隆整个殖民地经济的整体发展，而殖民地经济的整体发展，又会让更多人来这里投资，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不过由于总体的殖民政策偏向温和，加上前期投入并不多，因此总体进展并不算快，前来的德国移民的数量不算多，吸引来的国内资金也有限，但总的来说进展还是明显的。而且由于不完全采取武力掠夺，而是采取分化拉拢的政策，并且不像历史上那样通过武力逼迫当地人服劳役、强制工作甚至抓捕奴隶，因此目前殖民当局和喀麦隆各个地方势力的酋长们关系并不算紧张。而且采用雇佣当地人工作并且给与报酬的方式后，殖民地的开发以及土地的耕作效率还是喜人的。当地人手中有了马克后，他们要购买物品又只能选择德国产品，因此又刺激了德国轻工业产品在喀麦隆打开了市场。虽说数量有限，利润也不丰富，但总的来说显然有一个好的开始。而眼看喀麦隆的发展成果喜人，为了加大对周边区域的渗透和势力范围扩大，今年帝国政府决定将喀麦隆的行政管理机构扩充到30人，并且让当地驻军数量增加到500人，而明年给喀麦隆的津贴也上升到1000万帝国马克（注1）。不过这个计划很快因为一个消息的传来而被推翻了。
1887年8月20日，从喀麦隆杜阿拉港传回来的电报，经过一年多的勘探、取样、化验、分析，帝国的探险队在约亨所圈下来的区域内发现了多处黄金和钻石矿脉。这个消息立刻点爆了高层对殖民地的热情，毕竟当年普法战争获得了50亿法郎的战争红利，在德国快速发展的情况下已经消耗殆尽了，德国国内的众多垄断巨头们的确需要更多的货币来支撑他们的发展。而具探险队的消息立刻让已经预感到德国银行体系的货币发行量开始萎缩的帝国上层十分激动。不过发现了金矿的区域已经有言在先，被皇太孙殿下包圆了，所有人一边感叹皇太孙殿下的运气外，另一方面则希望皇太孙将黄金开采出来以后别全堆到皇家的库房里面去了，否则增发货币可就没指望了。一时间对约亨的态度都亲切了不少，不得不让约亨感叹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有矿脉在手，而且所有权属于皇家，这同样让腓特烈皇储十分高兴，因此面对约亨的请求，从皇室财政中又拿出1000万马克交给约亨组建矿业公司前往喀麦隆开矿。对于皇储殿下的大方，帝国的高层们也感到十分讶异，毕竟一次性投入如此之高，不过约亨并不担心，约亨前世喀麦隆每月黄金产量218公斤，其中178公斤是小规模的手工作坊开采。而约亨相信，哪怕技术上有一定差距，但是通过大规模工业化采矿，而且此时工业化氰化法提金工艺已经出现，加上约亨所知道氰化法的改进工艺，在浸出过程中增加加氧炭浸工序，能够提高金银浸出率；缩短浸出时间；降低氰.化物消耗，效率应该会比手工作坊高。那么假设每个月产出250公斤黄金，一年就是3吨，就相当于800万马克了，而且后世预计喀麦隆黄金储量近百吨，这笔生意绝对是稳赚不赔的。更何况还有莫比隆的钻石矿，后世莫比隆的钻石矿被爆出储藏量可能高达7.36亿克拉（152吨），这可以算的上是天价财富了。
当然，这1000万马克约亨也不准备一次性都头投入到黄金和钻石的开采上去，他还有一个目标——喀麦隆集中在几内亚湾区域的石油，喀麦隆的石油储量后世已探明的是2.5亿桶，而且不止是喀麦隆，约亨还有接下来的计划，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时受到黄金和钻石刺激的帝国议会也改变了口风，为了加速喀麦隆的发展以便能给帝国带来更多的利益，帝国议会同意加大对喀麦隆殖民当局的扶持力度，从明年开始对喀麦隆的津贴投入增加到2000万马克，行政管理机构扩充到100人，驻军增加到3000人。而且约亨提议加快杜阿拉港的建设速度，并且以此为德属喀麦隆的行政、商业、军事、集散中心。而帝国海军自然对此大力支持。毕竟远在太平洋的德属新几内亚根本指望不上，而德属非洲殖民地因为投入力度不足，一直没有一个能令海军满意的军事基地，而此次帝国同意加大对喀麦隆的投入，自然要把杜阿拉这个条件良好的港口变成海军理想中的海外基地。对于这个要求议会当然给与满足，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才是用得上海军的时候。
并且议会也同意加大力度，通过赎买、利诱、掠夺的方式从酋长们的手里去得到大量土地，并且在国内引导农业生产者们前往喀麦隆购买土地从事农作物的耕种，以集中那些被束缚在在土地上的闲散资金，并且给愿意前往殖民地创业的人提供贷款，从而带动帝国的信贷业的发展。在黄金和钻石的威力下，那一点点反对加大殖民开发力度，以免日后从殖民地进口粮食会影响自己的农产品利润的顽固容克们的声音根本无人关注。原本铁板一块的容克地主们，在德国飞速发展的工业面前分化成农业容克和工业容克之后，农业容克再一次开始分化，殖民农业容克和本土农业容克的区别开始日益显现。推动德国追求海外市场的力量更加强大了。
注1：1905年德国所有殖民地的德国人总数也不过6000人。而1913年德国全部殖民地津贴也不过2900万马克，所以说德国殖民地一直无法从投入转变成盈利不是没道理的，因为前期投入太低了。
第36章 维也纳的夜晚
就在帝国为喀麦隆的黄金欢欣鼓舞之时，又有好消息传来，荷尔斯泰因出使俄国进行外交活动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在发回来的电报中，荷尔斯泰因表示在亚历山大三世得到了德国不插手保加利亚的保证后对德国外交使团的态度都变了，刚抵达圣彼得堡在冬宫受到亚历山大三世接见的时候，这位沙皇陛下的脸上都能刮下冰渣子来，而现在对待使团那是十分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并且对荷尔斯泰因表示只要事情能向俄国有利的方向发展，俄国会保持相应的克制，并对德国保持中立的立场表示赞赏。就连俄国的报纸对德国的口诛笔伐都有所减少，接下来德国在配合着对奥斯曼土耳其施压，想必德国中立且偏袒俄国的行动就会收到效果，接下来沙俄会不会得逞就看英国人给不给力了。当然，荷尔斯泰因的电报肯定不是这么写的，不过约亨看过以后觉得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也不能说麻烦就此消失了，看到德国人去和俄国拉关系了，奥匈帝国坐不住了，奥匈大使几次三番跑来抗议，重申德奥同盟关系，指责德国不能这么卖队友。德国外交官们就只能一个劲的忽悠，重申德奥之间良好的同盟关系，而如果奥匈受到攻击，德国一定会站在奥匈这边，不过现在不还没有受到攻击吗。德国这边去安抚俄国人，不也是为了和平解决争端在努力吗，就算德国支持奥匈，奥匈也不希望真的和俄国这个不讲理的北极熊开战吧，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刺激俄国，德国人要用中立的态度去调解，不要老想着打仗，大家要爱好和平云云。
眼看德国人在这兜圈子说鬼话毫无进展，奥匈内部一片惶恐，毕竟没有德国的支持，现在的奥匈和沙俄叫板显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而德国人现在这个态度很让奥匈帝国不安，但是又不能逼着德国作表态，毕竟现在是奥匈有求于德国，真把德国人逼急了，爱玩不玩，不玩拉倒那就麻烦了。当然德国人也不能完全没反应，毕竟虽然不在乎奥匈的态度，但是好歹是同盟关系，闹得太僵就不好了，因此打着和平解决保加利亚问题，劝导双方保持冷静的旗号准备派出外交团队去安抚一下奥匈。而约亨表示自己也想跟团出去旅游，啊不对，是考察。这让所有人很是惊奇，这个微妙的时候德国皇太孙跑到奥匈去本身就是一种外交信号，这个和一开始不给奥匈过多希望的政策相反啊。约亨表示自己不作为外交使节团的成员前往，而是以hk公司老板的身份前往维也纳参加奥匈帝国自动武器招标。外交任务嘛，就是一个名头的事，自己只要不作为外交使团的成员，前往维也纳在名义上就不会太过敏感。外交部成员们商量了一下后觉得也可以，哪怕皇太孙殿下外交事务一概不管，能在维也纳露个面，自己这边也更好交涉。
于是，约亨可以蹭公家的外交经费跑到维也纳去办私事了。
1887年8月30日，约亨乘坐火车，抵达维也纳。和小时候经常去的伦敦不同，这座音乐之都约亨是第一次来。而前世约亨对维也纳的影响也就停留在金色森林大厅的交响乐，著名的《音乐之声》，当然，还有奥匈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和他的妻子茜茜公主的爱情故事了，好吧，约亨承认，茜茜公主的故事自己是看动画片了解的，可信度估计堪忧。
一下火车，约亨一行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迎接的成员赫然是奥匈帝国皇储鲁道夫·弗兰兹·卡尔·约瑟夫·冯·哈布斯堡－洛林带领，可见此时奥匈帝国对德国人的态度的重视。坐在豪华宽敞舒适的马车内，约亨欣赏着这座城市，维也纳的确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多瑙河穿城而过，城市内到处都是巴洛克式、罗马式、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很少有高耸的房屋，显得古意盎然。而经过的环城大街两旁伫立着博物馆、市政厅、国家歌剧院等重要建筑，一路行来，时常可以看到各种雕塑，这条1857年完成，宽57米的街道也被称为“欧洲最美的城市通道”。经过维也纳国会大厦时，这座1884年完工的“欧洲最美的国会大厦”的确让约亨十分赞叹，这座完全采用古希腊风格的建筑古典而宏伟，巨大而高耸的古希腊科林特式立柱很是漂亮，而国会大厦正前方的高达4米的雅典娜女神雕像，一手持长矛，一手托着自由女神，女神的下方立柱左右各有一座雕塑，分别拿着短剑和书籍，代表着执法和立法，而雕塑的基座4面的4组雕像代表着奥匈帝国的四条河流：多瑙河、莱茵河、易北河和摩尔多瓦河。而大厦前的广场两侧的骑手驯烈马雕塑逼真、生动、栩栩如生。约亨有些可惜自己不能下车去漫步街头去细细品味，只能在马车上走马观花的一闪而过，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有的是时间，不用参与到外交沟通中的自己在维也纳的这段时间会非常轻松。
抵达美泉宫时，看着这座奥匈帝国的皇宫兼皇家花园，约亨反而没有看到维也纳议会大厦时的欣赏了，用约亨的话来说是“还没有夏洛腾堡宫漂亮”。进入美泉宫，约亨得到了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的亲自接见，并且十分热情的强调自己和约亨的父亲，腓特烈皇储的友情，要约亨在这里放轻松，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中一样，并且安排约亨在美泉宫住下，对此推辞不过的约亨只能接受了这番好意并且表示自己的谢意。当晚，美泉宫内还为约亨举行了欢迎晚宴，而德国皇太孙的到来，让渴望德国表态的奥匈高层们十分兴奋，因此晚宴上奥地利和匈牙利贵族们来的挺齐。晚宴开始，约亨并没有见到奥匈皇后伊丽莎白，也就是茜茜公主，看来双方感情恶化后，皇后长期在外旅行的消息是真的了。在一番简短的介绍和欢迎之后，皇储鲁道夫带着约亨为他介绍自己的亲友和众位贵族，约亨见到了历史上那位因为在萨拉热窝被刺杀，最终成了大战的借口的弗朗茨·斐迪南，这位约瑟夫一世的侄子、未来的皇储和1889年和情.妇一起自杀的现任皇储鲁道夫不同，他爱好打猎，精力充沛，性格爽朗，和约亨到很是合得来。而鲁道夫的妹妹玛丽·瓦莱丽·马蒂尔德·艾米丽是最小的女儿，比约亨小两个月，也是皇后最疼爱的孩子，虽然并不算美丽动人，不过温和典雅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而结束了对皇室成员的介绍后，各位贵族们纷纷前来问候，拉关系，马屁之声不绝于耳，而约亨只能一脸假笑的虚与委蛇。一番相互恭维后，约亨终于得以脱身，而使节团那边则开始应付接下来真正要打交道的人了，约亨则可以到一旁躲清静了，皇储鲁登道夫告了个罪，失陪去应酬使节团成员，而约亨则由斐迪南陪着，这位大约亨5岁的王子颇为健谈，两人交流的很是愉快。
“约阿希姆殿下曾经出海远航过是吗？”斐迪南对约亨的远航经历很感兴趣。
“叫我约亨就可以，斐迪南殿下。”
“约亨，叫我弗兰茨就可以了，和我说说你的远航经历。”斐迪南爽朗的笑着说。
“我是作为海军学员进行远航的，因此一路上要学习各种航海知识，而且还要接受老水兵们的训练，说实话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一路上除了补充给养，基本没靠过岸，一直在海上飘着其实很是枯燥，对大海的向往和憧憬在海上呆了半个月就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就是对陆地生活的渴望。所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有趣，当然殿下要是去远航的话肯定不会像我这样。感受大海的壮丽和秀美，对到达的每一个地方的新奇都是很有趣的。”
“的确，我就是很希望能去远航，然后看看这个世界，去所有我不知道的新奇的地方，然后猎取各种猎物。”果然是一生中光牡鹿就猎杀超过5000只的打猎狂人，什么时候都不忘打猎。
“我听说过弗朗茨殿下喜欢打猎，而且枪法精准，希望有机会可以见识一下殿下的英姿。”
“约亨你太客气了，你也是优秀的军人，枪法又怎么会差？你有这个雅兴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皇家狩猎场，也让我开开眼界。”
“乐意之至，一定是一次愉快的郊游。”约亨举起酒杯
“我也这么认为，干杯。”弗朗茨显得很高兴，将琥珀色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你们在聊什么，弗朗茨哥哥好像很高兴？”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约亨回头一看，玛丽公主正站在身后，饶有兴致的询问自己，微微欠了欠身回答到：“弗朗茨殿下邀请我一起去打猎。”
“又是打猎，弗朗茨哥哥你就没有别的娱乐方式了吗？”少女无奈到。
“约亨第一次来维也纳，带他去打猎可是能领略阿尔卑斯山的秀美风光哦。玛丽，要不要一起来？”
“当然，什么时候？弗朗茨哥哥？”少女立刻答应了。
“约亨刚到，明天应该去游览一下维也纳，后天怎么样？可以吗，约亨？”
“完全没问题”
“好了，玛丽，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德国人吗？现在有机会了，好好聊聊。约亨，不邀请玛丽跳上一支舞吗？”弗朗茨笑着将约亨手中的酒杯拿走，然后偏过头向玛丽公主那示意了一下。
约亨微微一愣，然后屈身致意：“乐意之至。”
而玛丽微微提起裙子，屈膝行礼：“这是我的荣幸。”然后将手递了过来，约亨牵起少女的手，步入舞池。而乐队开始演奏《蓝色多瑙河》，在优美的圆舞曲的伴奏下，两人跳起了慢华尔兹。
约亨虽然不喜欢跳舞，但是严格的皇家训练，让他的舞姿还算得上是优美，揽着少女的纤腰，优雅的跳动着舞步，约亨微笑着问到：“弗朗茨殿下说的大名鼎鼎是什么意思？我想我不算有名吧？”
“因为父亲一直在我们的面前称赞德国的约阿希姆王子是一个天才，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天才。”少女狡黠的笑到，公主的舞步显然比约亨熟练，因此显得更加舒展和优美。
“那么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一个优雅的旋转，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约亨笑着问道。
“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们才刚认识，所以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不是吗？”
“那么殿下得出结论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
“那当然。”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为两人的舞姿献上掌声。
“跳的还不错。”
“谢谢夸奖。”
“不过有些生硬。”少女调皮的一转口风。
“呃……我会继续努力。”
约亨的维也纳之旅才刚刚开始。
第37章 我真不是来做推销的
第二天，当使节团开始于奥匈外交部开始交流的时候，约亨则在奥匈皇室安排的向导的陪同下，轻装简从的游览维也纳。与在马车上走马观花不同，这次约亨选择步行游览，维也纳的主要景点都比较集中，而且由于城市环境很好，所以在街道上漫步，别有一番风味。
卡尔教堂、国家歌剧院、霍夫堡宫、金色大厅、城堡公园，优雅的建筑和郁郁葱葱的绿化相得益彰。恢弘的史特凡教堂正门是罗马式，尖塔是哥特式，而圣坛是巴洛克式，不同的建筑风格完美的统一在一起，显得气势非凡。那137米高的南塔，仅次于科隆教堂和乌尔姆教堂，居世界第三，同时也是维也纳最醒目的地标，登上72米高的塔楼俯瞰整个维也纳，感受着惬意的微风，欣赏着这座优美的城市，的确能体会到这座城市的魅力。
而且一路行来，时时能传来美妙的旋律，街头、公园、广场；小提琴、大提琴、圆号；《命运》、《费加罗的婚礼》、《天鹅之歌》；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乐器，不同的演奏者们演绎着不同的乐曲，但是相同的是这些旋律都是如此的动人。响彻街头巷尾的音乐时刻彰显着维也纳悠远的音乐历史和浓厚的音乐氛围，让这座音乐之都名符其实。
不仅如此，奥匈帝国作为一个多民族的融合国家，他的美食也充满了各个民族的气息，波西米亚风味的丸子、匈牙利风味的梭鲈、米兰风味的牛排。你说奥地利风味？大家都是德意志人，你说的那就是德意志风味，约亨表示在德国每天吃。穿行于维也纳的大街小巷，观赏着优雅的建筑，聆听着美妙的音乐，品尝着精致的美食，下午茶喝着咖啡享受甜点。吃完晚饭，再去感受一下音乐会的气氛。约亨一直以来的确没有这么悠闲的享受慢节奏的生活，不得不承认，这的确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和惬意。
第三天，约亨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今天应邀陪同弗朗茨去打猎。不过约亨并没有选择穿上制作精美的猎装，而是选择穿上hk出品的作战服，然后外面套上摄影师马甲，脚上是作战靴，头顶奔尼帽，而约亨的随从也都是清一色的这种打扮。而携带的武器则是最新式的gew.86步枪，骑上奥匈皇家马厩里的汉诺威马，整支队伍看上去不像是去打猎，倒更像是一支奔赴战场的骑兵队。
前来接约亨同行的斐迪南看到约亨一行古怪的装束有些愣神，衣着华丽的奥匈贵族先生们也对德国人身上的奇怪装束感到十分的有趣，还好，大家还算给面子，没有人对这种没有一点贵族气质的表示嘲笑，当然心里面是不是在鄙视德国皇太孙的土气就不得而知了。
弗朗茨上下打量着约亨，然后用很怪异的口气询问到：“你怎么穿这么一身？”
前世军装文化可是大受欢迎，当然在现在可不被绅士们所接受，不过约亨到很无所谓：“这是军装，德意志陆军在非洲的部队的正式作战装束，既然是去打猎，我想穿的更宽松一些比较好。而这个马甲，它装东西很方便。”
“哈哈，原来是这样，不错，看上去虽然不华丽，但是很精神。”弗朗茨也会说话，立刻把气氛带动起来，醒悟过来的奥匈贵族们也纷纷称赞皇太孙殿下的衣服很有特色，很精神。约亨也不在意，自然不会对这点小事有什么想法，而且坚持实用主义至上的约亨心想，真打起仗来你们就知道这衣服有多有用了。
过了一会，玛丽公主和自己的闺蜜们也到了，身穿红色猎装，骑着骏马，一种男装丽人的气质很是耀眼。看到约亨的装束后也觉得很是有趣，憋着笑意称赞到：“殿下的装扮，很有特色呢。”
“多谢夸奖。”约亨大大咧咧的表示自己就当真的听。
短暂的问候交流后，一行人出发前往维也纳市郊的猎场。维也纳坐落在阿尔卑斯山北麓的一个盆地里，城市四周都是森林，一出城市，到处是美丽的景色：向阳的山坡上，林色鲜翠；背阳的山坡上，森森然像一片埋伏在那里披甲戴盔的兵阵。森林之间是大片大片的开满鲜花的牧草，很难看见土的颜色。维也纳城市近郊的维也纳森林，地势最高不过海拔四百米，很少针叶树，多为阔叶林，榆槐桉桐等数十种树木，交相混杂，每逢春至，树上开花，小鸟欢叫，各种野生小动物奔跃其间。
到达皇家狩猎场，一行人稍事休整，整理装备，而奥匈的贵族们对约亨携带的武器产生了兴趣。
gew.86那漂亮的外形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而奥匈贵族们使用的大多数是老旧的沃恩德尔步枪，而也有一些是最新的曼利夏m1886步枪.不过说是最新式，曼利夏m1886式步枪的确创新的使用了漏夹弹仓设计，但是到底还是一把黑.火药步枪，显得很是粗重，而同样叫做1886的gew.86就显得纤细优雅的多。
“约亨，你这把步枪的子弹是使用的无烟火药？”弗朗茨对枪械也是十分了解的，因此一口就问到了重点。
“对，毛瑟先生和我的hk公司一起研制的新式步枪，毛瑟1886，现在已经开始正式装备德国陆军了，正式编号gew.86，使用的是无凸底缘步枪弹，使用的无烟火药。”为了满足德意志军队的需求，德国政府准备让奥匈的斯泰尔公司一起生产gew.86（注1），很显然这项技术德国也并不打算捂着不让人知道，因此约亨倒也不用做什么隐瞒。
“那么无烟火药的技术，我们奥匈能不能？”弗朗茨也对这种技术的价值十分清楚，因此想要帮助奥匈获得。
“这个可不是我说了算，不过以我们两国的关系，应该不成问题。”历史上奥匈也是和德国人同一年拿出了自己的无烟火药步枪——曼利夏m1888，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德国给的技术，不过现在德国人将无烟火药技术交给奥匈的意义可大不一样，虽然在外交上德国人偏袒俄国，但是无烟火药这种先进军事技术私下里交给奥匈也算是给奥匈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样也算给奥匈一个交代。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今天只谈打猎，不谈国事。”弗朗茨立刻调整心态，道了个歉。德国人既然肯把枪给奥匈人看，自然也是一种态度，自己倒是心急了。
整理好行装，一行人进入猎场，而随从们则牵着猎犬跟在后面。弗兰茨和约亨走在前面，而玛丽和她的闺蜜身边则围绕一群大献殷勤的奥匈贵族们，这些人看去更像是来相亲而非打猎的。
约亨和弗朗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聊着诸如“今天天气不错”、“这儿的环境很美”之类的没营养的客套话。
“嘘”弗朗茨突然停了下来，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然后朝前方指了指。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约亨看到了一只灰兔，于是微微侧了侧身，示意这是弗朗茨的猎物，弗朗茨也没推让，端起手上的曼利夏瞄准然后扣动扳机，一阵黑.火药特有的烟幕弥漫后，猎犬冲了出去，没过一会，猎犬叼着猎物回来了。
“好枪法，这是今天的第一只猎物，一个好的开始，我们今天的收获一定会很不错。”约亨恭维到。
“谢谢，约亨，我也觉得今天一定是大有收获的一天。”弗朗茨用力拍了拍约亨的肩膀，然后指着前方：“不露一手给我看看吗？那儿，好像有些猎物。”
“那我就献丑了。”于是从马甲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双筒望远镜往远处眺望，很快就发现在前方山坡上的树林边缘有一小群牡鹿，接着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桥夹，拉开枪栓，熟练的压弹上膛。然后单膝跪地，平稳了一下呼吸，然后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了牡鹿的前躯干，它立刻栽倒在地上，而鹿群一片混乱四散奔逃，迅速退壳上膛，再次扣动扳机，一支奔跑起来的牡鹿仿佛撞上一堵墙一样，摔在了地上，再次拉动枪栓后发现已经失去了鹿群的踪影。约亨吐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哇哦，这大概有多远？400米？两发两中，让我大开眼界了，约亨。”弗朗茨惊叹到。
“谢谢，我运气不错。”
“不过你的这件马甲也让我大开眼界了，望远镜、子弹，这些口袋看上去的确能装不少东西，你还装了点什么？”
约亨默默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水壶。
“你之前说的对，它装东西的确很方便。”
“弗朗茨哥哥，你们打到猎物了？”这时玛丽也来到了一旁。
“是的，我打中了一只兔子，而约亨打中了两只鹿，不过有点远，猎犬可拖不回那两只大家伙，所以我们现在得赶过去。”
“那么你们刚才是在聊枪法吗？”玛丽很感兴趣的问到。
“不，我对约亨身上的这件马甲很感兴趣，它可什么都能装，望远镜、子弹还有一个水壶！”
“到时候我送你几件，这样弗朗茨你出去打猎的时候就方便多了。”见弗朗茨感兴趣，约亨立刻送上人情。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对于弗朗茨来说，一件对打猎有帮助的物品比其他礼物让他高兴的多。
“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你。弗朗茨哥哥你可是经常打猎，到时候他帮你宣传一定会让这衣服名声大震的。到时候他还不高兴坏了。”玛丽俏皮的说。
这话倒是提醒了约亨，的确，一个喜欢打猎的奥匈帝国的王子，未来更是贵为皇储，穿着hk公司的产品去打猎，没有比这更好的广告效应了。这的确是自己赚大了。
“你看吧，现在他肯定在想自己赚大了，今天他肯定是故意穿这么一身的，一定是故意的。”少女狡黠的开着约亨的玩笑。天可见怜，我真的不是来做推销的。
“多谢公主殿下提醒，的确是我赚了呢。”约亨朝少女挤了挤眼，同样开玩笑到。
“既然感谢我，你总要表示表示吧。”
“那么请问公主殿下希望我怎么表示呢？”
“我也要一件。”少女把手一伸，做出一副讨要的样子。
“乐意之至。”
注1：历史上1888委员会步枪就曾经拜托斯泰尔帮忙生产，产量高达30万支。
第38章 我想收购你的公司
与弗兰茨的狩猎活动很是圆满，这一天大家都是满载而归，弗兰茨好好享受了一番打猎的乐趣；玛丽出来放松，这一天度过的相当愉快；而约亨则和奥匈未来的皇储打好了关系，摄影师马甲被弗兰茨青睐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头戏，奥匈帝国自动武器招标。当然，hk公司现在可没有什么自动武器可以参加竞标，约亨完全是冲着一个人来的。
海勒姆·斯蒂文斯·马克沁，这位出生于美国的发明家和企业家，1881年才进入武器研发领域。1883年他移居英国，1884年推出了自己设计的第一款自动武器——发射11.43子弹的速射机枪，这就是未来大名鼎鼎的马克沁机枪的原型。
在约亨的心目中，马克沁机枪实际上并不是理想的步兵支援火力，它太重，太复杂，而且改进余地很小，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笨重的玩意一直都是属于炮兵序列的装备，在军队内装备数量少的可怜，1904年10月的日俄战争沙河会战，21万俄军东拼西凑居然也只装备了32挺马克沁机枪。但是，战争给了马克沁一举成名的机会，由于一战是堑壕战，大家都猥琐蹲坑流，因此马克沁的笨重问题在这种环境下不是问题，而其优良的连射能力成为了任何冲锋者的噩梦，它所泼洒出来的弹雨也成为了名符其实的死亡之雨。而马克沁，很长时间内都成为了机枪的代名词。
不过这种大名鼎鼎的杀戮兵器，一开始却始终被人冷落。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奥匈帝国自动武器招标的会场，此次奥匈帝国邀请了多家军火商参与竞标，在这次招标会上，除了马克沁机枪，还有它的老对手，手摇式加特林机枪和诺登菲尔德四管连珠枪，由于奥匈帝国要求这些武器都必须使用奥匈步枪所使用的弹药，因此此时出现的都是发射黑.火药的玩意。以约亨的眼光来看性能各个惨不忍睹，手摇式加特林由于由射手摇动手柄实现连续射击，因此一旦射手紧张将旋转手柄的速度加快就会导致枪管因为上弹过快而堵塞；诺登菲尔德四管连珠枪有着4根并排的枪管，枪身巨大，因此也导致枪架十分粗大而复杂，不看上面的枪管，说他是一门小口径舰炮的旋转炮台都没问题。相比之下，能够精准完成击发控制、快速卡滞、自动装填等等程序的马克沁就显得相当出色了。不过嘛，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小人存在的。就比如，那个1886年在意大利坑了马克沁的扎哈罗夫。
巴希尔·扎哈罗夫，出生于俄国的敖德萨，之后前往伊斯坦布尔定居，从事消防员工作，而此时的消防员其实对灭火起不到什么帮助，但是帮富人从屋里救出金银财宝总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因此不少消防员干脆做起来明火执仗的抢劫以及灰色交易的路子，扎哈罗夫就是其中一员。
靠这样赚取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后，扎哈罗夫开始进入一家贸易商行担任买办，负责奥斯曼和英国的生意。结果1873年，他因商业欺诈被贸易伙伴告上法庭，虽然后来赔偿了一笔费用后得以释放，但是他的信誉也宣告破产。于是他前往希腊，在那里结识了一位政治家，而十分欣赏扎哈罗夫的雄辩才能的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将扎哈罗夫推荐给了瑞典枪械大师诺登菲尔德，1877年10月14日，扎哈罗夫正式就任瑞典诺登菲尔德自动武器公司贸易代表。而诺登菲尔德四管连珠枪的竞争对手——马克沁1886型机枪各方面都更加出色，因此性能上无法挽回劣势，那么就只能用些外门邪道了。于是就有了1886年意大利王国的那一幕。
而这一次，扎哈罗夫又故技重施了。而且这一次，他的做法更加下作。在一开始的比赛中，马克沁机枪一度遥遥领先，但是在持续射击比赛时，马克沁出现了不稳定，卡壳、哑火等等问题层出不穷。坐在会场观礼台上的约亨看着马克沁本人神情慌乱的拆开机枪，然后满头大汗的排除故障，就知道，果然马克沁机枪被人做了手脚。不过到底是马克沁，排除了故障后的马克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表现的近乎完美。
就在会场里的奥匈高级官员们交口称赞着马克沁的设计，让马克沁喜笑颜开的时候，约亨则冷笑着旁观着这一切：“笑到最后的才是笑的最好的。事情还没完呢。”约亨喃喃低语着。果不其然，扎哈罗夫站了出来，他大声的宣扬着自己对马克沁机枪的赞美：“马克沁机枪真是一件完美的武器，这体现了马克沁先生的卓越的才智。”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如此非凡的武器只能是手工制作，马克沁先生不可能为奥匈军队提供足够数量的机枪。”夸张的语气，自信的神态，扎哈罗夫的话语犹如魔咒一般说服了在场的奥匈官员们。听着会场上的奥匈官员们的小声议论，看着马克沁那还凝固在脸上的笑意，约亨笑了‘人生真是一场戏，大起大落之间体味人间百态，应该对你说一句谢谢吗，扎哈罗夫先生。’，约亨微笑着，叫来身边的随从，低声吩咐道：“去办两件事，第一，我希望可以邀请那位马克沁先生一起共进晚餐；第二，去收集那位扎哈罗夫先生的一切资料，并且要求帝国的情报机关密切关注这个人。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约亨当然不是为了给马克沁打抱不平因此想要教训一下扎哈罗夫，但是扎哈罗夫这个人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钻营能力。马克沁在数次领教了扎哈罗夫的厉害后，被迫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将马克沁公司去诺登菲尔德公司于1888年合并，并且付给扎哈罗夫高的惊人的佣金让其推销马克沁机枪。而1890年后维克斯公司强行参股马克沁－诺登菲尔德公司，而扎哈罗夫则出钱购买了新公司的股份，让自己从雇员一举变成了股东，而1911年马克沁退休，扎哈罗夫则坐上了马克沁在董事会的位子。当然这些都不是约亨关注他的重点。
而是这个人为了获得巨大军火交易利润，在英德海军造舰竞赛中推波助澜，从而提升维克斯公司的股份，而且在一战中为维克斯公司出售了4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53艘潜艇、3艘护卫舰、62艘小型舰艇、2328门火炮、800万吨炮钢、9万颗地雷、2.2万条鱼雷、5500架飞机和10万挺机枪。更加让约亨无法忍受的是扎哈罗夫和英国首相埃劳德·乔治和法国总理阿里斯蒂德·白里安关系极为密切，因此在一战中还承担着鼓动希腊站在协约国一方的任务，而约亨的妹妹索菲未来会嫁给希腊国王康斯坦丁一世，而且康斯坦丁本人和也德国皇室有亲戚关系，因此一战的前期希腊一直是避免和德国发生冲突并且保持中立的。但是扎哈罗夫利用各种手段宣扬协约国的的利好消息，最终导致希腊内部发生动荡，最终导致亲协约国的派系逼迫康斯坦丁一世退位，希腊加入协约国。而这个人的一系列壮举让他在一战结束后成为了身家超过5000万英镑的超级富豪，价值333.5吨黄金！而作为这个时代最为出色的死亡商人，扎哈罗夫的形象甚至在比利时漫画家埃尔热的《丁丁历险记》里出现。这样的危险人物约亨自然要充分关注他，如果未来这家伙再次走了狗屎运进入维克斯公司，约亨不介意让德国情报机关制造一些“意外”。
当晚，马克沁应邀和约亨共进晚餐。看得出来，白天的失利让他很沮丧，而德国皇太孙的邀请，让他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搬的期望，也的确会让他有这样的心情，马克沁之前的推销经历堪称悲剧，1886年意大利王国被扎哈罗夫搅了局，导致马克沁的优异性能根本没人看；今年上半年前往俄国，因为自己是犹太人而被冷遇，好不容易让俄国人看到了马克沁机枪的优异性能，又因为种族歧视而让俄国官员故意将结论报告写得模棱两可，导致俄国方面一直在犹豫；下半年来到奥匈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没有一次是因为性能导致的失败的确让马克沁难以接受，也难怪后来他做出重大牺牲也要和诺登菲尔德公司合并的决定。而眼前德国皇太孙的邀请，让他认为是德国看中了他的设计，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武器就是得到了欧洲最强陆军的肯定，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约阿希姆殿下，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不知您这次召我前来是有什么指教吗？”饱受失败刺激的马克沁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马克沁先生，你好。我们先用餐，之后再详细谈如何？”约亨并不心急，现在是马克沁最艰难的日子，自己吊一吊他的胃口，这样自己在接下来的交流中能更好的掌握主动权。
不过马克沁显然没有食欲，无论是口感嫩滑的维也纳煎牛排，还是香气四溢的匈牙利烤肉，又或是香醇的克洛维希白兰地都没有让马克沁的眉头舒展开来，象征性的品尝了一点后，就静静的等待约亨用完晚餐。
约亨倒也没有故意细嚼慢咽的拖时间，用完晚餐后，约亨开门见山的说：“马克沁先生，我想收购你的公司。”
第39章 下金蛋的马克沁
“您说……您想收购我的公司？这不可能！”马克沁显然对听到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在自己面临大失败的情况下这种收购意图简直可以说是恶意满满的了，一时间马克沁都认为对面坐着的这位德国皇太孙是不是和自己的对手合作想毁了自己的公司。还好马克沁还能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德国皇太孙，否则非要失态的给他一拳。
看到马克沁情绪有些失控，约亨在心里苦笑，看来马克沁这两年真被折腾的不轻，一句话就能让他失态。立刻开口安抚到：“冷静，马克沁先生，冷静。先喝杯白兰地缓一缓。您最起码先让我把话说完如何？”
喘着粗气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的马克沁歉然到：“抱歉，殿下，我失态了，我……”
“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马克沁先生，为了能让我们接下的交流更加顺利，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更坦诚，当然我不会逼迫您，最后的决定还是尊重您的意志，您也不用担心我会做出像‘某些人’一样的卑鄙行为。这么说，您能理解吗？”约亨打断了马克沁的话，然后用非常真诚的态度沟通到。
“当然，殿下，我明白。”
“非常好，您看，这样我们就有一个好的开头不是吗，那么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直接，也可能很刺耳，但是请相信我，不论我的观点如何，我的态度很真诚。可以吗，马克沁先生？”约亨淳淳善诱到。
“当然，殿下，当然。”
“首先，我想说的是，您的机枪，它也许很出色，但它并不是我要的。虽然您的设计相比于手摇式加特林，或者是诺登菲尔德连珠枪要好上太多，但是在我眼中的它还不够出色。当然，我依然十分看好它未来的发展，但不是现在。我想我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晰吧。”
“是的，殿下。但是您所想要的是什么？”马克沁抓住了约亨话语里的重点。
“我希望机枪可以变成一种可以由步兵携带的，快速为步兵提供速射火力支援的，结构简单的，可以大量装备的，压制性火力。而您的机枪，虽然和其他设计相比已经足够出色了，但是它太重了、太大了、太复杂了，您的机枪不包含枪架、子弹和枪管冷却水就超过30公斤，您能想象士兵们抱着这种沉重的武器在战场上移动吗？除了配备给要塞、炮兵外，我无法想象这种武器如何用来进攻，而且它的供弹方式太过繁琐，结构太过复杂，，这也是它无法减小体积和重量的原因。我需要的是一种让步兵们可以携带的、轻便的、小巧的、简单的、可以大量装备的压制枪械，而且是非常大量，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是的，非常明确，殿下。那么您希望的这种枪械的重量是多少？”
“枪身重量不超过15公斤。”
“这是不可能的，殿下！”马克沁有些失态，的确，未来的水冷型马克沁最轻的型号都有18公斤重。
“技术上的问题我们等会再讨论，马克沁先生。我们首先要达成共识。那么现在，您先告诉我，您的机枪，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不能，殿下。”
“很好，我们达成了第一个共识。”约亨笑的很狡猾，他要一步一步把马克沁带到坑里去“那么您之前的推销，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了阻碍，比如您的种族、比如一些人从中作梗，但是不管怎么说，您的机枪并不受欢迎，是这样吗？”
“是的，殿下。”马克沁有些无奈的承认到。
“非常好，这是我们达成的第二个共识。那么，您的机枪使用的是黑.火药，如果有性能更好的发射药，您的机枪的性能能不能更好？”约亨抛出了一个对马克沁有着巨大吸引力的问题。
“更好的发射药？殿下您是指？”黑.火药性能不稳定，长时间射击会出现问题。性能更好的发射药，对于马克沁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马克沁先生。”
“当然，殿下。更好的发射药能让机枪射击更稳定，这能极大的提升机枪的性能。”
“好的，马克沁先生，我们达成了三个共识：第一、您的机枪不能满足我的需求；第二、您的机枪的销售并不顺利；第三、您的机枪的性能可以提高。是这样没错吗？”
“额，是的，殿下。”面对三个结论，马克沁显得有些丧气。
“那么，马克沁先生，在您的机枪符合我的要求之前，德国陆军不会采购它，而您的身份和竞争对手又会让您的推销工作非常的不顺利，而且更优良的发射药您想要得到它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在很长时间内，您都会面临这样的困境。但是如果我收购了您的公司，那么，您的设计会在德国陆军内部优先试验，找到问题、改良问题，这会让它更快的满足我的需求，而且我们也拥有雄厚的资金完成改良；其次，hk公司是德国皇室的产业，而且德意志最新的gew.86步枪是我的公司的设计师和毛瑟先生共同完成的，因此我们有着优良的品质和口碑，您不用再担心您的身份问题和竞争对手的小手段；最后，德国拥有的新式发射药，您自然可以用来改进您的机枪的性能。当然，我们也会保证您自身的利益。因此，我们收购您的公司对您来说是有利而无害的。”眼看着马克沁的神色见见舒展开来，心知此事基本上已经成功了，约亨心中暗爽，毕竟能利用马克沁最倒霉的这段时间将这个枪械大师招揽到手可是稳赚不赔的大生意。
“殿下，您的意见很让心动，最后我有一个问题，您的计划是怎样的？”
“好的，首先，我希望您能移居德国，然后，您的研究工作将会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可以为您和我带来利润的现在的马克沁机枪的改良工作，我们将会提供性能更好的褐色火药给您，无烟火药现在是最高军事机密，所以不能拿来对外销售，这一点请您谅解。”之前约亨要求德国加速发射药研究的时候，德国化学家们虽然没有搞出无烟火药，但是燃烧缓慢，安全系数较高的新型褐色火药却提前出现了，不过在德国掌握了无烟火药的现在，这玩意也只能拿来卖了，能拿来卖好歹比不能卖要好，要知道历史上维克斯公司曾经准备为了它付出3.5万英镑专利费，结果就是让被维克斯兼并了的马克沁搞了点火药样本然后用显微镜把成分给分析出来了。现在当然不会发生这种倒霉事了。“而且，使用褐色火药的新机枪，到时候继续参加俄国人的招标，我相信到时候以hk公司的名义参加，俄国炮兵总局的那些官僚们会稍微给点面子。当然使用无烟火药的机枪也一起进行改良，一方面可以在德国国内进行评估测试，另一方面，我想一些已经掌握或者将会掌握无烟火药的国家也一定会对您的设计感兴趣。而这部分，是我们的销售策略。”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约亨接着说到：“然后就是研发方向了，由于我也有一些武器自动化的点子，我希望您这样的专家可以帮我实现它，然后结合您的机枪，如果我的设想和您的设计能完美的结合到一起，那么帝国陆军的订单将不是问题。而数量，绝对会让您吃惊的。而您，我将会给您hk武器制造厂10%的股份，并且您未来的每一项新设计，我们都会给您可观的专利费。您意下如何？”
这样的条件对现在近乎走投无路的马克沁来说，已经非常的优厚，马克沁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您说服了我，殿下。”
“那么，为了我们的合作和美好前景，干杯。”约亨心满意足的微笑着。
“干杯”马克沁的脸上出现了今天晚上第一丝真心实意的笑意。
约亨很高兴，用了相当低的代价就得到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未来马克沁和诺登菲尔德合并后，维克斯强行参股可是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即使到1897年维克斯吞并了马克沁－诺登菲尔德公司，马克沁都拥有着数量可观的股份。而维克斯公司则在马克沁机枪上赚到巨额财富，1895年俄国人采购174马克沁机枪就付出了5.22万英镑的高昂代价，1897年又再次采购224挺，为了节约运费，生产由德国武器弹药公司（dwm）生产，而维克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收取高额专利费。而1904年俄国获得了马克沁生产技术，每生产一挺马克沁就要付出80英镑专利费。而一战前，马克沁机枪市场包括英国、德国、沙俄、奥匈、瑞士等各个欧洲国家。巨大的需求量和高昂的价格给维克斯军火帝国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发展。而现在，它属于hk公司了。
第40章 及时雨索尔兹伯里
拐到了马克沁，约亨的奥匈之旅就算圆满了。马克沁先行返回英国准备移居事宜，而约亨则留在维也纳每日悠闲。不过德国外交使团就很不悠闲了，每天各种各样的谈判、酒会，德国人都要不断的抵挡奥匈人来试探德国的底线。而找各种机会来试探约亨口风的人则只会得到约亨打官腔的回答：“呼吁各方保持冷静，维护巴尔干局势稳定，希望通过外交手段和平解决争端。”
最终，奥匈人从德国人手里得到了无烟火药技术以及奥匈本土遭到攻击德国会采取军事手段支援的承诺外，在保加利亚问题上没有得到德国的任何支持。完成了外交使命的德国使节团启程回国，约亨同车返回。
由于德国人在保加利亚问题上并不支持奥匈，并且当奥斯曼土耳其在德国的压力下宣布保加利亚沙皇加冕不合法，这让奥匈人陷入了内外交困境地。奥匈上下对德国多有怨气。看到德国人真的不插手，并且还偏袒自己，俄国人的气焰更加嚣张，在得到奥斯曼土耳其的宣告后，甚至开始在边境集结兵力。这一举动让奥匈内部哀鸿遍野，没有德国人的支持奥匈和那个满是“灰色牲口”的欧洲压路机开片的结果不言而喻，而德国人虽说给了自己无烟火药这种技术，但是技术想要转变为装备那还早着呢，远水救不了近火。而见识过gew.86性能的弗朗茨·斐迪南王子甚至提出直接采购德国的武器来实现对俄国的装备优势，不过这个方法虽然比自己研发新武器要快，不过军队换装还是要时间，所以依然是个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杯具。因此眼见俄国人气势汹汹，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态度，奥匈人怂了。奥匈人开始在外交渠道释放信息，希望可以和俄国人“友好的、和平的磋商”，这又导致了保加利亚的国内动荡，斐迪南一世看自己的靠山奥匈帝国靠不住了，终于急了，开始到处寻求其他国家的帮助，但是西班牙、葡萄牙、比利时也没有和俄国叫板的资格，而英国人这边又不表态。眼看着俄国人就要得逞了。
而德国国内见奥匈服软，奥俄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降低，觉得德国终于不用牵扯进着麻烦事而高兴的同时，也对俄国如果真的得手，控制了保加利亚后可能导致的巴尔干局势表示担忧，而约亨自己也在嘀咕，这英国佬难道真的不管了？没有德国人的承诺，英国人就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头北极熊把爪子伸进地中海？这没道理啊，就英国人那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的性子，没有德国这个张屠夫，还就真得吃带毛猪？而且自己当时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英国人一定会管的，要是这被打脸了，到时候俾斯麦还不知道得怎么拿这事来宣传呢。
就在约亨在这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的时候，其实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焦急万分。意大利、法国、西班牙都是坐如针毡。一旦沙俄得到保加利亚，这只贪婪的北极熊就离地中海更进一步，而奥斯曼土耳其面临的危险就更大，虽然大家都用共识，不能让奥斯曼土耳其强大到足以违抗“文明世界”的意志，但是同样的大家也都明白，不能让奥斯曼土耳其弱小到能让俄国人肆无忌惮的冲出黑海，进入小亚细亚和非洲！而这次德国人一反常态的逼迫奥斯曼土耳其人满足俄国人的条件，不支持奥匈帝国的态度让整个欧洲都很紧张，德国人这是想干嘛？之前把俄国人得罪惨了现在想补救？然后联合俄国冲出黑海？这可不是欧洲列强想看到的发展。
于是意大利第一个跳了出来，意大利国王翁贝托一世率先表示了对奥匈的支持。这让约亨很是高兴，有人做出头鸟了，后面应该会有人跟上吧。意大利人这次总算没有坑队友。眼看意大利做了榜样，西班牙人也跑来刷存在感，此时的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才1岁，西班牙由他的母亲玛丽亚·克里斯蒂娜摄政，而出身奥地利的玛丽亚表示对俄国人的“强盗行径”表示谴责，反正西班牙离得远，打打嘴炮又不花钱，要实际的支援没有，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而法国国内则分成了两派，由于之前疯狂反德的战争部长布朗热因为5月份的第二次德法危机下台了，因此法国国内的反德势力收敛了不少，因此想要支持奥匈遏制俄国进入地中海企图的一派和不能反对俄国破坏良好的法俄关系，然后大家一起打德国的一派吵得不可开交。不过也正是因为意见不统一，因此法国政府一直没有做出正面回应，这让约亨很是失落。历史上因为有德国人做出头鸟，所以法国人选择了观望，当英国人参进来之后，法国人就更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因此什么都没做的法国人让俄国心怀感激，这也进一步加速了法俄同盟的形成。原本约亨认为德国什么都不做的话，法国估计逼急了会做点什么，这样起码会让法俄关系降降温。可是现在法国政府内部光顾着吵架，又是什么都不做，气的让约亨暗骂这个一年内换了3位总理的混乱政府没效率（注1）。
而就在法国国内一片争吵，意大利和西班牙分量不足的情况下，英国人也在考虑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而此时的英国首相罗伯特·阿瑟·塔尔博特·加斯科因－塞西尔，第三代索尔兹伯里侯爵，也在头疼。索尔兹伯里侯爵早在1880年就坑过俄国人，当时英国和俄国人在伊斯坦布尔问题上发生冲突，正是索尔兹伯里侯爵迫使俄国出席柏林会议，然后在这次会议上被狠狠的坑了一把，把土俄战争中获胜签订的《圣斯特凡诺条约》变成了吃亏的《柏林条约》。而此时，索尔兹伯里侯爵也在为俄国人干涉英国在埃及的事物头疼，自然不能让俄国人如愿。但是作为一位出色的政治家的索尔兹伯里，却在为德国人的反常而疑惑不解，因此不敢妄下定论，而内阁成员和外交官们也举棋不定。于是索尔兹伯里决定问问专业人士。
第一海务大臣(注2）亚瑟·阿克兰·胡德，正是那个大家耳熟能详的胡德家族的成员，而索尔兹伯里向其征询意见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担心：“胡德阁下，俄国人现在在保加利亚问题是日益强势，而奥匈人显然没有压制他们的能力。但是我很担心德国人此次的反常态度，眼睁睁的看着奥匈在巴尔干问题上退步对德国没有好处，这很不正常。所以帝国是否要对俄国人做出遏制，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海务大臣的回答很简单：“首相阁下，我们其实不用在乎德国人态度，他们在地中海没有军事存在，因此只要俄国人不从陆地上进攻，那么对德国人来说这种放任的态度没有任何好处，也不会有任何坏处，而且真要说好处，他们避免了和俄国人在陆地上直接交锋不是吗？重要的是我们的态度，俄国人现在正在干涉我们在埃及的事物，而他们的造舰计划正在稳步推行，而且我相信，这些建成的战舰主要都会集中在黑海。如果俄国人一旦突破奥斯曼人的拦截，那么对我们的地中海舰队将会是巨大的威胁。因此我们不用在乎什么德国人，我们需要遏制俄国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胡德阁下，帝国会做出反应的。”
就在约亨越来焦急，急得都快要火烧眉毛了的时候，英国人表态了，而索尔兹伯里的表态，仿佛及时雨一样浇灭了约亨的心火，也同时浇灭了德国高层的一点小骚动。
定下了政策的英国人反应很迅速，索尔兹伯里立即联系意大利、奥匈决定对俄国人施压，而眼看英国人出手了，正吵着开心的法国人也闭嘴了，俄国人的野心要受到遏制了，自己没必要再跳出去做坏人了。
1887年12月，英、意、奥匈签署了第二次《地中海协定》，保证了三国在保加利亚问题上的一致。而面对三国的联合军事威胁，俄国人退缩了，除了奥斯曼土耳其那一纸毫无意义的文书，俄国人什么也没得到，而自己一手“改造”的保加利亚落入了“改宗”的费迪南一世手里，愤怒的俄国人开始准备编制一张针对奥匈——如果必要再加上其盟友的同盟网。而《地中海协定》的三个签署国，就是俄国人的目标。而没有参加这个协定的法国，正在不远处向俄国招手。不过由于《德奥同盟条约》没有暴露，在此次问题中偏袒自己的德国，暂时还是可以得到俄国人的一点点信任的。而约亨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俄国和德国达成《德俄关税调整协议》，俄国从德国进口工业产品的关税下调10%，而德国作为回报，将从俄国进口粮食的关税下降25%，仅比1885年两国闹翻前的粮食进口关税略高一点。这正是约亨想要的。
注1：1880年以后法国政坛乱的一塌糊涂，基本上就没有能干满一年的总理，1883年曾经出现过任期不到一个月的总理，阿尔芒·法利埃，任期1883年1月29日—1883年2月21日
注2：第一海军大臣和第一海务大臣是不一样的，第一海军大臣是firstlordoftheadmiralty，简称firstlord，是海军本部委员会主席，由文职人员担任。海军大臣属于内阁成员，因此是政治任命。而第一海务大臣是firstsealord，是海军本部委员会的成员，也是其中军衔最高的海军军官，同时也是海军参谋长，因此是军事任命。1964年海军本部委员会并入英国国防部，因此第一海军大臣被撤销，而第一海务大臣则被保留。
第41章 农业生产工业化
德国降低对俄国农产品的关税自然会对本国靠土地吃饭的容克地主们的利益造成严重冲击，这就造成了农业容克的强力反弹，一时间帝国议会内部反对浪潮不断，甚至企图反对《德俄关税调整协议》，对此早有准备的约亨向自己的父亲腓特烈皇储提出了分化农业容克的计划，于是腓特烈皇储在夏洛腾堡宫接见了并不激进的德国农业代表团，约亨也一同出席。
1888年1月16日，夏洛腾堡宫偏殿
代表团的领队是普鲁士邦议会议员，赫尔穆特·冯·路德维希伯爵，今年46岁，曾经在第一军团第8军服役过，是参加过普法战争的老兵，退役后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爵位，专注于打理在家乡柯尼斯堡附近的庄园，加之经营得当，为人和善，因此在当地颇有声望。所以作为代表团的领队由他向腓特烈皇储陈情：“殿下，我国北方的土地并不肥沃，产出量有限，全靠增加化肥的使用才能获得足够的产量。但是购买化肥和找人施肥都会增加生产成本，因此我们的收益并不高。而俄国人的产粮区不仅土地肥沃，工人费用便宜，而且人均耕地面积巨大，依靠广种薄收式的粗犷经营，粮食的成本极低，因此在价格上我们无法与之竞争。如果这次降低了俄国粮食的进口关税，导致俄国的低价粮进入市场，那么我们就会面临亏损。我们希望殿下能够考虑帝国的农业阶层，提高关税或者降低农业税。”
“那么如果俄国的低价粮进入市场，并且相当长时间内粮价不会变动，你们会怎么做，路德维希伯爵阁下。”腓特烈皇储问到。
“那么就只能减少在耕作的人数，降低人工成本，然后减少化肥的使用量，如此一来虽然粮食产量减少了，收入也相应减少，但在粮价较低的情况下，成本比收入减少的更多，这样最起码能保证我们不会因此而亏损。”
“各位先生们，《德俄关税调整协议》为期5年，在这期间关税是无法变动的。不过考虑到大家的困难，我会促使议会立法，适当降低农业税。”腓特烈皇储考虑了一会说到。
“殿下，降低农业税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那些特别贫瘠的土地，农业税也不过5马克左右，就算全部免去，也意义不大。这些贫瘠的土地最终还是要弃耕还牧，以节省生产成本。如果这样的话，未来我国的可耕种土地和粮食产量都会大幅下降，并且由此造成大量自耕农和庄园工人失去工作。而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也会有大量的农业生产者破产。”路德维希伯爵无奈的说到。
“目前我国在一般情况下的粮食自给率可以达到75%以上，如果粮食产量下降，自给率继续降低，又导致更大规模的进口粮食，然后会导致情况进一步恶化。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问题。”腓特烈皇储皱着眉头说到。
“不，父亲，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约亨开口了“的确，我们会面临谷物，尤其是小麦的产量减少，但平均产量较高的作物，如土豆、番薯的播种量会大幅增加。因此虽然面包的供应会降低，但是总体来说我们能提供的食物并不见得会大幅减少。当然，土豆、番薯的价值较低，受到其他因素影响价格的可能性很大，因此种植这类作物的经济收益并不高。而牧场提供了更多的肉制品和奶制品，它们可以提供更多的热量，而且如果肉制品和奶制品的产量增加，也会导致价格的下降，同样会造成收益的减少。但是在我看来并非是坏事，因为当人民餐桌上的肉食增加了也有利于提升生活水平，而且热量和脂肪的摄入增加也可以提高人民的体质。所以我们唯一面临的问题主要还是谷物类粮食，毕竟没有了面包，让人们每天啃土豆也是不可取的，但是向外进口低价谷物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至于自耕农和农业工人失去工作也不是坏事，工业的飞速发展让工厂对工人的需求量激增，这样会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人们脱离土地开始从事工业生产对我国来说有利无害。唯一会损害的就是无法脱离土地的土地所有者们，是这样吗，路德维希伯爵？”
“约阿希姆殿下，您说的的确是事实，我们这些人也并不是不不明事理。帝国加大工业化力度，我们自然是支持的。毕竟仅仅依靠农业，帝国的发展是有限的，帝国的强大也让我们能更加美好的生活。但是面对俄国低价谷物的冲击，我们经营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困境。而且由于利润的降低，我们能给雇农的工资也不可能太高，而现在的雇农们十分强硬，收入如果不满意就以怠工相威胁，更有大量人前往城市，人数少了，工资就更降不下来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就这样破产吧。”面对约亨的咄咄逼人，路德维希伯爵只能打起悲情牌，一时间各位庄园主们纷纷开始诉苦。
的确，谷物价格大幅下降，面包价格自然也会随之下降，工人阶层现金收入相比农民的实物收入，购买力大大增强，因此在市场自我调节作用下，劳动力便出现了自发的流动。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降低，自然也会造成人工成本的上升，这对这些庄园主们来说的确造成了非常大的压力。
容克，是德语junker一词的音译，原指无骑士称号的贵族子弟，后泛指普鲁士贵族和大地主。
容克起源于16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基本消亡。在德国文献中容克被分为作战容克、宫廷容克、议院容克和乡村容克等不同类型。在德国历史上真正起过较大作用的是乡村容克。乡村容克指普鲁士的贵族庄园主，主要是征服易北河以东地区并在那里进行殖民的德意志骑士领主的后裔。他们集领主权与乡村政权于一身。16世纪，容克为了扩大谷物生产，大量强占易北河以东农民的份地，以农奴的劳役经营商品生产性的大庄园经济。
1653年，勃兰登堡大选帝侯腓特烈·威廉赐予容克以“完全支配”农民的权力，并给予免税等大量经济优惠以换取他们对于选帝侯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私人军队的支持。
1807年7月，普鲁士政府大臣施泰因男爵实施改革，主要为解放农民、城市改革、行政改革和军事改革。其中1807年10月9日的《十月敕令》，宣布取消全普鲁士农民的人身依附关系，废除等级限制，农民可以自由获得地产、离开土地自由选择职业和结婚等。以及军事改革方面中的革新军官团和废除贵族特权，这些都触动了容克贵族们的利益，因此遭到容克的竭力反对，他们使施泰因抨击拿破仑言论的信件落于拿破仑一世之手。1808年11月24日，在拿破仑一世的压力下，施泰因被解职。
1810年出任普鲁士首相的哈登堡侯爵继续施泰因的改革事业，但尽量使改革有利于容克贵族，不过依然有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规定，如宣布工商业自由、取消行会特权等。
施泰因－哈登堡改革使普鲁士开始从封建庄园制过渡到资本主义容克地产制，从封建等级制的专制国家开始转向资产阶级君主立宪制国家，这让容克们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19世纪以来，普鲁士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全面瓦解了容克的经济基础——封建庄园为此普鲁士王朝把重要军官职位和政府官位赐给容克作为补偿，而这也促成了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之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呼声在任何特权社会都是存在的。
1848年德国革命后，容克的庄园经济逐渐转变为资本主义性质的农超大部分容克开始成为濒许多封建残余的资产阶级化的地主，在容克庄园中，雇农仍然处于半农奴的地位。这种在保留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条件下，用资本主义剥削逐渐代替农奴制剥削的方式被称为普鲁士道路。容克地主阶级在政治方面属于极端的保守主义，主张君主专制，崇尚武力，赞成对农业采取保护主义，而其代表人物就是老顽固俾斯麦。
1871年普鲁士“自上而下”统一德意志，标志容克资产阶级统治的最后形成。帝国国会中的德意志保守党和国会外的农民同盟均代表容克利益，军队中的军官也多出身于容克，从而使整个德意志帝国打上容克的烙印。
这些人才是维系霍亨索伦家族统治的最根本的力量，其中的老派贵族早在约亨的祖先还是纽伦堡伯爵的时候便已经在这个地区扎根生活了数百年，比如俾斯麦家族便是在其中之一。新派贵族则是自弗里德里希大王时代，以军功授田的方式被分封在奥得河两岸的普属波兰地区以及从奥地利夺取的西里西亚地区。因此他们的意见必须得到重视。
但是约亨并不打算让他们阻挠德意志工业发展的脚步，而且这些人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有足够前卫的眼光。因此让他们改变生产方式远比对他们进行妥协来的有效。
“路德维希阁下，您说的问题的确存在，但并非不能解决，雇农们离开而前往城市的最主要原因无非是城市工业劳动者拥有比他们更高的收入，因此拥有更高的购买力，能获得更好的生活，那么你们有想过将农业生产变得工业化吗？”
第42章 不要说帝国没给你们机会
“农业生产工业化？我们从没听说过这个说法，请殿下指教。”面对一个完全新颖的词组，所有人都有了兴趣，路德维希伯爵立刻开口问道。
约亨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因为喉部的手术，现在腓特烈皇储为了修养和恢复，很少大段大段的讲话，因此对约亨点了点头。约亨回过头来开始向在座的容克贵族们解释起来：“农业生产工业化，也可以被称为工业化农业。容克们现在的生产无非是集中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小块土地上，投入和产出也都只存在自己的那一小块土地上。而工业化最大的特征就是集群化、产业化。一旦你们的生产形成集群化、规模化，你们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也会相应的降低。打个比方，你们当中所有土地连在一起的庄园主们，将所有的土地集中在一起生产一种作物，然后再将你们所有的资金集中在一起，购买农业生产的机械，用机械代替人力，而且机械你们只需要购买一次就可以长久使用；大量购买化肥、农药、种子，通过购买量来压低购买的价格；统一雇佣工人从事所有土地的生产，然后给他们更高的工资，而且根据他们的劳动成果给予奖金，虽然单人的劳动成本提高了，但是在机械的帮助下你们需要的人数减少了，因此人力成本的变化不会太大，而且有高工资和高奖金的支持，也能调动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所以你们又不用担心他们的生产效率了。因此这些人从农民变成了从事农业生产的工人，而你们也从地主变成了工业化农场主。而你们的收益，通过当初付出的土地和资金的比例获取利润。这样虽然前期的投入会很大，但是从长远来看你们付出的代价要小的多。而且相对贫瘠的土地也可以采取轮耕、休耕、养地等方法来提升土壤的价值。”当然这些只不过是用来解决德国本土农业生产的一些方法，并不是约亨的根本目的。
“殿下的说法我们闻所未闻啊，不过听上去的确很有吸引力。”
“工业化最根本的核心就是廉价、量产。而你们只埋头在自己的那一小块土地上，永远是无法廉价、量产的。”
“殿下教训的是。”
“但是这并不是从根本上解决你们的收益问题的方法。”约亨话锋一转，说到：“克虏伯家族曾经也是容克，但是现在投身工业的他们拥有着你们难以匹敌的财富。德国的耕地面积并不丰富，就算采用工业化生产，你们的利润能比现在高多少？还是那句话，规模化、集群化，但是德国的耕地面积限制了你们能做到的规模化、集群化的程度。你们难道就甘心看着投身工业化的原本和你们一样，甚至还不如你们的家伙们拥有更高的财富和利益，而自己就守着那么点的收益过日子？”
“我们当然不愿意，但是我们这辈子都是靠着土地吃饭的，现在让我们介入工业领域我们什么都不懂啊。殿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些容克们总是有些人是有野心的，不少年轻的容克贵族们抱怨到。
见有人响应，约亨一笑，有野心是件好事，也不卖关子，继续说到：“其实很简单，你们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做生产加工销售链，也就是说，你们不单单只从事农作物的生产，然后就直接出售，而是你们一起出钱建立加工厂和销售渠道，将你们的产出完成加工后再进行销售。原本只是单一的庄园的产出是无法满足这种后期加工所需要的数量的，但是如果你们将庄园的作物统一，生产的产品集中，那么你们就可以自行完成后续的加工工序，这样一方面加工后的产品的价值肯定比没有加工的农作物价值高；二来由于加工厂就在你们的庄园的附近，那么就可以减少了运输的环节，降低了运费。如果你们再自己进行贩卖，那么就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减少了加工、销售两道环节交给别人损失的利润，你们获得的就会更高，而利润则按照你们的出资比例占股份额进行分配。如果你们担心自己做可能做不好，那么就找人合作，加工厂要到你们的庄园去收购农作物也是需要运输费用和人工成本的。当你们的庄园产出能够满足一个加工厂的需求的话，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在你们的庄园附近开分厂，那么你们可以集中你们的资金，然后在新开的工厂中占足够份额的股份，然后拿分红就可以了，同样的，销售也可以这样找人合作，因为加工成本低了，那么销售成本同样也会降低，所以找销售者成为长期合作伙伴，让他们享受优惠的采购价格，那么，拥有了更大的利润空间的他们自然要对你们做出足够的回报。相比于前一种，这种方法虽然让出了一部分利益，但是更加稳妥。看你们自己选择。”约亨稍微停顿了一下，让这些人可以消化自己说的话的内容。这种方法主要是可以将这些农业容克们手中的闲散资金集中起来投入轻工业的的发展中去，可以促进这些农业容克们向工业容克进行转化，而且轻工业得到发展，人民的生活物资就会更丰富，而且轻工业的数量增加，市场上产品供应充足，竞争和供求关系就会让价格下降，只要能掌控好平衡，会极大的提升人民生活水平。
在场的容克贵族们都不是笨蛋，生产规模化和产业链化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虽然对具体实施还有一定的疑问，但是基本都能理解和接受这种思路，于是问到：“殿下，那么第二种选择是什么呢？”
“第一种选择无论是风险较大的你们自己单干，还是较为稳妥的找人合作，实际上都还是局限于帝国本土，而你们在成本上、利润空间上的获利是提高了，但是提升依然有限，你们最终还是被你们的农产品的产出数量所限制。第二种选择可以大幅提高你们的产出数量，但是，风险很大、难度很高，我想在座的各位能吃得了这种苦的可能不多。”约亨激将到。
“我当中很多人都当过兵打过仗，连死都不怕，哪还怕什么苦！殿下您这是小看我们容克贵族的勇气和传统吗？”路德维希伯爵回应到，而所有人纷纷响应伯爵的话，一时间满是宣扬勇气和传统的豪言壮语。
见所有人都这么有“魄力”，约合呵呵一笑：说到：“各位不愧是帝国的基石，热情和勇气让人钦佩。其实这第二种选择其实也很简单，国内土地不足限制了农作物的产出，到国外找土地不就行了吗？”
此言一出，这帮刚刚还豪气冲天的贵族们没声音了。最后还是路德维希伯爵开口了：“殿下您指的是殖民地？”
“没错，别的地方我不敢打包票，但是现在德属喀麦隆发展形势一片大好，这么长时间的水文、地质勘探，得出的结论是喀麦隆最少有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适合农业生产（注1），而帝国现在一直在喀麦隆进行土地收购，到1887年底，喀麦隆总督府的报告我们手中拥有的适合耕种的土地已经接近5000平方公里，这还是因为投资不足，土地利用率不高的情况下取得的。如果你们前往殖民地，将会享受帝国的大量优惠，比如土地购买价格优惠，农业税优惠，粮食生产补贴，而且别忘了，帝国的粮食进口关税也下降了，这同样对殖民地的生产者有利。如果在殖民地的投资增加，帝国自然会更大力度的收购土地，而且就算没有收购来的土地，你们也可以找当地土地所有者合作嘛，我相信和他们合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在国内要低多了。而且殖民地的人力成本也低，雇佣当地人进行耕作，你们就不用担心人手的问题了。并且你们同样可以在殖民实现产业链，将加工的成品销往国内，而且这些成品也可以卖给当地人，你们雇佣他们所付的马克又可以重新赚回来。这难道不比你们守着国内的那面积有限的土地前景更好？”这个方案不仅可以让容克们前往殖民地进行耕种，解决德国国内的粮食问题，而且如此大规模的耕作种植，自然带来巨大的商机，配套的化肥、农药、生产工具甚至农用机械都会在殖民地出现，这将会带来巨大的资金流动，不仅能刺激国内的金融，也能让殖民地得到快速发展最重要的资本，而投资越高、殖民地发展越快、收回成本并且开始给帝国带来的利润越大。
“殿下说的有理，可是非洲环境恶劣，炎热的气候、可怕的疾病、恶劣的交通，还有危险的土著，贵族们是不可能去那里的，而且前期投入很高，见效会很慢的。。”
“如果殖民地的发展的形式良好，这些问题都不大，在殖民地的德国人多了，自然会建立医院，殖民地能有巨大的产出，自然要建设道路，而帝国在殖民地的利益越大，自然会增加军队，真正的问题是，有没有人愿意去殖民地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如果真的不愿去殖民地吃苦，那么就去找愿意去吃苦的人做合伙人吧，只要他们愿意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但是如果连找个合伙人承担投资的风险都不愿意。那也没办法，就让他们看着别人发财吧。”约亨淡淡的说到。
“殿下今天说的一切都让我们耳目一新，但是具体怎么做，我们还需要时间去商量。”
“这是当然，毕竟是改变你们以往生产方式的巨大变化，而且帝国也要做各种各样的相关政策调整和制定。当然我希望传统和勇气，可以让我们的贵族们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帝国未来关于农业生产、粮食进口的一系列政策都会围绕促进工业发展来制定。因此你们如果生产方式或者生产规模不发生变化，以后的确会面临一些困难，帝国当然不愿意让我们的贵族们面对这样的困难，因此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约亨的话语很平淡，但是每一句话都如锤子一样砸在在做的容克们的心头。帝国发展工业的决心不会动摇，任何阻碍都会被一脚踢开。现在帝国给的机会不抓住，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约阿希姆殿下的传达的话就是腓特烈皇储的意志，就是帝国未来皇帝的意志。这个明悟让所有人都十分紧张。
“殿下的意思我等明白，我们自然愿意为帝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回去之后就会进行讨论和协商。”
“帝国会感激你们所做的贡献的，我衷心的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随着帝国的发展拥有更美好的未来。”一直没有说话的腓特烈皇储做了最后的发言。
在一片感激、宣誓、赞美的话语中，这一次的会谈圆满结束。而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帝国未来的农业和殖民地政策将会畅通无阻。
注1：现在喀麦隆光耕地面积就占全国面积的18%，总面积在7万平方公里以上，这里是往小了说的。
第43章 本茨 迈巴赫和戴姆勒
威逼利诱压住了那帮容克地主们，约亨的关注重心重新回到工业上来，而其中的重中之重，是动力。虽然很难接受，但是无论一战还是二战，德国人在动力系统上就从来没有成为世界领先，航空发动机领域德国人一直被英国人的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就是劳斯莱斯，简称罗罗）压着一头，而舰船动力系统领域后来居上的美国人的巴布科克－威尔科克斯公司（b&w，简称巴威）则更是能拿出各种吓死人的怪物般的超强动力组。就连德国人引以为傲的地面载具动力领域也没有能像苏联人莫洛佐夫拿出的v2柴油发动机那样的影响深远的型号，二战后痛定思痛的德国人倒是有mtu动力组这样的完美设计，但是德国军事力量此时已经是渣渣一个了，进入21世纪的联邦德国陆军表现比面条国还差有木有？！
四冲程汽油机和柴油机都是德国人的发明，但是却都没有因此而领先世界，这简直不能忍啊。舰船动力和航空动力约亨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虽然知道那么几个名词一点概念，但是也就是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但是对于地面载具的动力系统，约亨还是稍微有了解过一些的，所以自然是优先关注的重点。
戈特利布·威廉·戴姆勒和威廉·迈巴赫这两位好友在1883年推出了戴勒姆卧式发动机，1884年推出了性能更好的立式发动机，1885年4月3日取得了德国专利，1885年他将此发动机安装于木制双轮车上，并让儿子保罗驾驶。这辆取名为“骑式双轮车”的汽车获得德国专利，这实际上应该是世界上第一辆摩托车。1886年戴姆勒把这种发动机安装在他为妻子43岁生日而购买的马车上，创造了第一辆戴姆勒汽车，并由迈巴赫成功地完成了试车。而两人联手创立的品牌梅赛德斯，未来则会成为德国航空发动机的龙头，而迈巴赫因为公司内部利益争斗而失去了自己首席设计师的身份后，离开自己和好友一手创办的dmg公司后，创立的迈巴赫公司未来则是德国坦克动力的来源。
与创业顺利的戴勒姆和迈巴赫不同，另一位“汽车之父”虽然未来也功成名就，不过此时的光景就显得有些艰难。卡尔·弗里特立奇·本茨1872年与奥格斯特·里特合作组建了奔驰铁器铸造公司和机械工厂(注1），专门生产建筑材料。由于当时建筑业不景气，工厂经营困难，面临倒闭危险，万般无奈之际，他决定制造发动机获取高额利润以摆脱困境。经过一年的设计与试制，于1879年12月31日制造出第一台单缸煤气发动机。但这台发动机并没有改变奔驰公司的经济窘境，破产的威胁依然存在。不愿服输的本茨没有放弃，经过几年艰苦的工作，一再改动设计方案，改进了奥托四冲程发动机，终于1886年1月29日研制成功了单缸汽油发动机，发明了第一辆不用马拉的三轮车。奔驰汽车公司获得汽车制造专利权，正是这一日子，被确认为汽车的生日。但由于技术的问题，本茨的汽车总是抛锚，被别人冷嘲热讽为“散发着臭气的怪物”，怕出洋相的本茨甚至不敢在公共场合驾驶它。直到1888年9月的慕尼黑博览会，本茨的汽车才一举成功。
因此不知道自己时来运转只需要再等7个月的本茨面对德国皇太孙的邀请没有丝毫犹豫，约亨于是带着本茨前往斯图加特的郊外康斯塔特拜访戴勒姆和迈巴赫，而此时的戴勒姆还没有成立自己的汽车公司dmg，因此对于皇太孙殿下带着另一位汽车发明人前来寻求合作也是十分欢迎。说来也有趣，两位汽车发明人所居住的小镇相距也不到80公里，而未来发展起来的汽车巨头奔弛公司和戴姆勒公司于1926年合并为著名的梅赛德斯－奔弛公司，但是两人一生中都没有见过面。
三位著名的发动机发明家一见如故，相互交流自己的研究心得，大有相见恨晚，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感觉。而约亨在这种专家级的讨论前只能乖乖当听众，不过偶尔插上的几句也能让这些大神们眼前一亮。
由于汽油机基本的工作原理都来自于奥托发动机，因此奥拓循环这种初中课程约亨前世还是学过的，而且单个活塞上上下下4次动作只有一次向外做工，因此约亨提出的4个汽缸错开工作周期，并且连接飞轮，确保活塞的动力输出间隙依靠旋转储存的能量利用惯性保持继续稳定运转，这实际上就是直列式发动机。虽然未来汽缸成一定夹角交错排列的v型发动机因为尺寸更小而更容易布置，此时提出这种设计也能做出来，但是在汽缸数不多，马力要求不高的时候采用这种结构相对复杂，成本更高的设计显然意义不大。直列式多缸组合的思路对三位大神来说显然很有启发性，而未来的第一种四缸发动机实际上正是迈巴赫的设计。而采用水泵加散热风扇的液冷循环冷却系统，四轮独立运作的螺旋弹簧悬挂系统都让三位大神十分感兴趣。
三位都是动手能力超强的人物，立刻动手根据约亨的思路开始勾画草图，很快这些设计思路都变成简单明了的草图跃然纸上。而三人都表示非常希望将这些设计变成实物。而接着约亨又提出在发动机前置，车体外罩上车壳使外形更美观，然后再采用橡胶充气轮胎来提高行驶的舒适度。并且希望可以在慕尼黑博览会上向市场推出这种车型，如果时间来不及，也可以推迟到1889年的巴黎世博会。约亨想要打造出的就是类似福特t型车那样的可以迅速占领市场的经典，而市场会推动技术进步。约亨可是指望着未来德国陆军起码拥有一部分精锐能实现摩托化，全面是没戏的，即使到二战能全面实现摩托化的也只有工业能力吓人的美国。而且汽车一旦开始代替马车成为交通工具的主流，那么什么会随之跟着一起发展？就是石油，而随着石油消费的大幅升高，握有各种石油产区地址的自己以此为先机，以喀麦隆发展起来的石油公司为平台，就能快速积累大量的财富，而且也可以加大德国的石油储备，扭转未来德国依然十分依赖燃煤的不利局面。
并且约亨建议三人联合成立一个新公司，而自己也出资占一部分股份。三人对约亨的提议都十分意动，本茨希望通过新车打破自己目前面临的困局，而戴勒姆也一直在找合资人想要成立公司，迈巴赫自然是和自己的好友一条心。并且为了避免出现未来的dmg公司内部利益斗争迈巴赫愤而出走的情况，约亨表示迈巴赫也可以凭借技术入股，最后三人同意将自己的工厂进行合并，约亨作为牵头人并且表示不干涉公司经营，出资占有新公司的25%的股份，而剩下的75%的股份则由本茨占25%，戴勒姆占30%，迈巴赫占20%。而新公司的命名则再次处于约亨本人的恶趣味从三个人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母，卡尔·弗里特立奇·本茨（z）的b，威廉·迈巴赫（aybach）的m以及戈特利布·威廉·戴姆勒（gottliebwilhelmdaimler）的w，并称bmw，没错，就是大名鼎鼎的宝马公司的简写（注2）。当然一直觉得奔弛公司的标志表示十分帅气的约亨自然选择了1989年的梅赛德斯－奔弛公司的圆环内的三叉星标志作为公司的商标，而含义则照搬1909年戴勒姆汽车公司申请的商标的含义，即陆地、水中、天空的机械。
不仅如此，约亨还提议，bmw作为总公司的名称，但是下面还可以根据不同的车型开发完全独立的品牌，高端和低端做出区分，这又是约亨的恶趣味在作怪，未来做为公司股东的自己自然可以将航空发动机的品牌命名为梅赛德斯嘛。而且不仅是用来乘坐的汽车，拥有更大马力的运输型车辆也可以放到开发日程上。当然一切的前提，就是首先要在博览会上一炮打响。而三位汽车专家都表示，在设计思路和草图都十分完善的情况下，7个月内拿出可以参加博览会的样车基本上问题不大。得到这样的保证，约亨自然也乐得做甩手掌柜，留下50万马克作为自己入股的资金后就由着这帮大神自己折腾了。
约亨则要继续去拜访另一位大神，相比于本茨、戴勒姆和迈巴赫这三位功成名就、生活优越的成功发明家，接下来的这位则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到最终都没有见到自己的设计得到世人的认可。而他的设计最终绽放出耀眼的光辉的时候，已经是他离世后30年，而他的设计也和他的名字永远联系在一起了。
注1：实际上应该是本茨公司，不过既然奔弛大家叫惯了，就不改了，不过人名必须尊重史实。
注2：宝马公司实际上全称为巴伐利亚发动机制造厂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16年，德文为werkeag，简写为bmw，宝马这种叫法是香港和台湾最早传出来的。
第44章 狄塞尔和拖拉机
鲁道夫·狄赛尔，柴油机的发明者，而他的名字狄赛尔也成为了柴油这个词的来源，而柴油机也因此被称为狄赛尔发动机。
不过此君和成功创下偌大家业的本茨、戴勒姆、迈巴赫这些同胞不同，狄赛尔的人生可谓是大起大落、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其实要说他的研究条件远比此时悲催的本茨好得多。和本茨开了公司就面临破产不同，在法国巴黎的林德冷藏公司担任热机工程师的狄赛尔拥有着相当不错的经济基础。1885年他辞去了自己收入颇丰的工程师职务，在巴黎建立了自己的发动机实验室。
当尼古拉斯·奥托发明点火式四冲程内燃机时，石油产品并不普及，而奥托发动机使用的燃料是煤气，储存、携带均不方便，效率也受到影响。于是狄赛尔决定选用植物油来解决机器的燃料问题。但植物油点火性能不佳，无法套用奥托内燃机的结构。与致力于改造奥托发动机的本茨和戴姆勒不同，狄赛尔的想法更为超前，他决定另起炉灶，完全舍去发动机中的点火系统，提高内燃机的压缩比，利用压缩产生的高温高压点燃油料，这种方式完全区别于吸入燃气混合气点燃做功的方式。后来，这种压燃式发动机循环便被称为狄塞尔循环。当然狄赛尔产生这样的设想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当时并没有发明分电器和高压点火线圈，点火装置非常简陋和不稳定，狄赛尔想跳过这个技术障碍自然是顺理成章的。
然而实验证明，植物油燃烧不稳定，成本也太高，难以担当重任。随着石油制品的逐渐普及，更为廉价的燃料，本来用于取暖的重馏分燃油——柴油，被狄赛尔选中。然而压燃式发动机在压燃空气时，压力可达40－50个大气压，温度达到500－700摄氏度，如此大的压力让汽缸的结构强度成了一个难题。一次试验中，压力达到了80个大气压，为当时人类第一次记录下来的最高压力，但是立刻发生了爆炸。汽缸上的零件象炮弹碎片一样四处飞散，差点儿造成人员伤亡。创业失败，资金捉襟见肘的他不得不回到制冷机工厂谋生。但他并没有放弃，继续利用业余时间完善自己的设计。
1892年，狄塞尔经过多年潜心研究，提出了压燃式柴油机的理论并申请了专利。为了实现他的想法，他找到奥格斯堡机器制造厂作为合伙者。在奥格斯堡机械制造厂的支持下，狄赛尔于1893年制造出第一辆试验样机。狄塞尔继续改进机器并在1894年继续试验。这次试验运转了一分钟，证明这种原动机有强大的发展潜力。1896年柴油机试验成功。1897年狄塞尔完善了他的发明。而狄赛尔当时的年薪是3万马克。因此狄赛尔的生活研究的条件都相当优越。
然而这位只懂技术不懂经营的发明家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设计投入了商业生产，因为他的竞争对手早在1886年就把汽油机安装车辆上，结果他急于推向市场的柴油机技术不过关，纷纷遭到了退货，而且尽管相比同级别汽油机，柴油机拥有更大扭矩和更高的燃料利用率，但压燃的工作原理使其缸体比较厚重，整体相对汽油机要笨重许多，正因如此，在普通汽车级别的载具上，柴油机的竞争遭到了失败。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在随后的几年里几乎没有人愿意使用柴油机。没有了资金来源又负债累累，这就使得狄赛尔的晚年陷入了极端贫困。1913年10月29日，55岁的狄赛尔独自一人呆站在横渡英吉利海峡的轮船甲板上，被巨浪卷入了大海(多数历史学家认为狄赛尔是跳海自尽的)。
相比于本茨的苦尽甘来，狄赛尔则算的上是功败垂成了。而且此时的狄赛尔的情况虽然比本茨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第一次创业失败的他现在又重新回到了林德冷藏公司打工，而自己的研发也显得较为缓慢。因此约亨通过狄赛尔在奥格斯堡的叔叔联系上了他，并表示愿意资助他的研究。在柏林约亨见到了从巴黎赶来的狄赛尔。在稍微交流了一番后，狄赛尔发现眼前的德国皇太孙并不是心血来潮的想投资自己的发明，对于压燃式原理显然有着相当的了解。而约亨则很坦诚的表示，作为帝国皇太孙，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进行技术研究，而自己又看好压燃式发动机的前景，因此找上了他。接着约亨也同样提出了多缸组合并列，水冷循环，以及对柴油机来说极为重要的喷油泵设计交由狄赛尔进行试验完成。而且对柴油机的未来发展前景做了分析。在汽车这样的小吨位载具上柴油机毫无竞争优势，而重型卡车、坦克、潜艇，靠未来还不完善的早期柴油机也是完全不靠谱的，所以未来能在柴油机诞生后立刻进军的领域就是农用机械——拖拉机，对于需要强大牵引力的拖拉机来说，高扭矩的柴油机是再合适不过的动力了。并且约亨表示一旦柴油机具备商业化生产价值时，可以为狄赛尔牵线搭桥寻找适合生产拖拉机的工厂
选择拖拉机也是有的放矢，约亨对农业容克们提出的农业生产集中化、规模化、工业化自然需要大量合适的工业生产机械。其实用于农业生产的机械早在19世纪30年代便已经产生，当时已经有人开始研究用蒸汽车辆牵引农机具进行田间作业。但当时所能造出的蒸汽机牵引车辆犹如一个小火车头，巨大而且笨重。它即使不陷在田里，也会把土压得很实，根本无法耕种。1851年，英国的法拉斯和史密斯首次用蒸汽机实现了农田机械耕作。有人把这看作是农业机械化的开端，但当时他们的办法是把蒸汽机安放在田头，用钢丝绳远远地牵引在田里翻耕的犁铧。后来随着蒸汽机制造技术的进步，出现了小型化的蒸汽发动机，把它安装在车辆底盘上驱动车轮行驶，使它能够从地头开进田地里直接牵引农机具，这才诞生了拖拉机。当时的拖拉机与早期的蒸汽机汽车很相似，但马力更大，行驶速度较慢。
但是蒸汽机的固有缺陷则一直无法得到改良，效率低，结构笨重，而且价格昂贵，使用也非常不便，往往需数人操作，因此只能适用于在极为广阔的土地上耕作，一般个体农民根本无法承担使用它的成本。直到1889年，美国芝加哥的查达发动机公司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使用汽油内燃机农用拖拉机——巴加号拖拉机。由于内燃机比较轻便，易于操作，而且工作效率高，故它的出现为拖拉机的推广应用打下了基础。但是显然，作为拖拉机的动力，柴油机显然比汽油机更为出色，因此约亨准备通过农用生产设备率先打开柴油机的销售之路，而随着柴油机的日益成熟，马力逐渐上升，载重卡车、坦克、潜艇自然也就有了合适的动力来源。
不过和正在捣鼓汽油机的那帮大神不同，此时的柴油机还只是停留在概念上，就算约亨这里提供帮助，狄赛尔想完成第一台实用柴油机估计也赶不上巴黎世博会了。不过也没关系，1889年赶不上，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也可以嘛。巴扬号出现再到内燃机拖拉机开始广泛使用也要一段时间，狄赛尔只要别磨磨蹭蹭的，让汽油机拖拉机把市场给占了，那么柴油机拖拉机未来能快速抢占市场是必然的事。到时候也不用单独推出柴油机了，将完整的柴油机拖拉机整车推出应该效果会更好。就连拖拉机生产约亨都已经盘算好了。到时候继续找历史上狄赛尔的合作伙伴，奥格斯堡机械制造厂。这个名字也许很多人没听说过，不过1898年和纽伦堡机械制造股份公司合并，并且在1908年改名为奥格斯堡－纽伦堡机械工厂股份公司的这家公司的缩写一定有很多人知道，man公司，二战中是著名的黑豹中型坦克的生产商之一，而战后则成为世界最优秀的重型卡车制造企业之一。让man从生产拖拉机开始起步多好，君不见拖拉机工厂生产坦克不应该是常识吗（这是老毛子的常识吧）？
由于狄赛尔只有约亨这一个合伙人，因此同样给出50万马克投资的约亨自然占大头，未来柴油机产生的利润51%归约亨所有。对此狄赛尔也表示同意，毕竟没有这笔资金自己的研究就有可能继续不下去，而且皇太孙殿下提出的设计思路也对自己启发极大，而且未来的柴油机生产销售也都不用自己操心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德国皇室建立了合作关系，所以让出大头并不见得亏了。
眼看前路一片光明，狄赛尔也信心满满，并且决定将自己在巴黎的实验室搬回德国，在约亨的建议一下，新实验室将会建立在狄赛尔的老家，这样也方便以后和奥格斯堡机械制造厂合作。
第45章 日本人买了粗又长，客官也来几根
1888年2月12日，约亨驾临斯德丁港，此次到来依然是为清国订购的4艘巡洋舰送行，由于致远级建造周期相对较长，因此1887年11月才完工，接着再进行海试，清国接舰人员熟悉设备，所以拖到现在才得以回国。而在硕效船厂早4个月完工的经远级完成海试后则一直停留在但泽港，不过在清国接舰人员到来后，为了更好的进行演练，因此也转移到了斯德丁，不仅这4艘巡洋舰，连同作为赠品的2艘80吨鱼雷艇和清国后来又在英国订购的一艘90吨鱼雷艇此次也一同出航，两艘德国制鱼雷艇分别为左队一号和左队二号，而英制鱼雷艇为右队一号，并且清国还另外向伏尔铿船厂订购了左队一号同型鱼雷艇3艘，以散件形式运回清国，在德国技师的指导下组装。
此次前来接舰的清国北洋水师领队正是撤旗事件的主角，头衔为会统北洋水师提督衔二等第三宝星的英国人琅威理。约亨从伏尔铿船厂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位英国海军上校、北洋水师提督阁下即使是在德国也把前来接舰的北洋水师官兵管的牢牢的，而且经远和来远两舰因为完成较早，琅威理因此也没让船在那闲着，水师官兵直接就在两舰上展开训练了。现在看到军容素整的北洋水师官兵，约亨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有一套，历史上说在他的管理下北洋水师官兵“刻不自暇自逸，尝在厕中犹命打旗传令”并且称赞他“颇勤事，为海军官佐所敬惮，中外称之”的确名不虚传。
不过伏尔铿船厂也不是说琅威理的好话，抱怨声也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赫德指示，又或者这位提督阁下以英国海军上校的身份对自己的祖国没抢到清国订单不满，总之对舰上设备挑三拣四，然后总是说如果是英国制造的话就会怎样怎样，闹得硕效船厂和伏尔铿船厂的技术人员十分头大。现在这家伙要滚蛋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约亨一边暗笑一边做严肃状说：“英国人造船技术的确出色，人家身为英国海军上校肯提意见是好事嘛，大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船厂人员只能点头称是说殿下果然勤于自勉。
在琅威理的管理下，凌晨3时，舰队就开始生火，随后旗舰靖远号上升起信号旗，命令全舰队下午1时起锚。在此之前嘛，则又是一番交流欢送的场景。而约亨则和琅威理有了一番交流。
“您好，琅威理阁下，可以和您聊聊吗。”
“这是我的荣幸，约阿希姆殿下。”
“我听说过您管理有方，训练严格。现在看到清国海军官兵军容齐整，训练有素，果然是名不虚传。”
“多谢殿下称赞，我这段时间看到德国水兵也是令行禁止，组织严谨，不遑多让啊。”此言一出，约亨就知道这厮为什么那么讨人厌了，这张嘴真是膈应。德国海军现在好歹是世界第四，而且德国海军训练水平也许和英国还有差距，但是训练强度和训练要求绝对远高于腐烂的俄国海军和混乱的法国海军。而且欧洲人普遍看不起黄种人，夸你几句就说德国海军的水平和北洋水师差不多，你丫是故意的是不。难怪伏尔铿船厂和硕效船厂的人员抱怨了，这厮说出来的话绝对好听不到哪去。
一边在肚子里发牢骚，一边还在脸上挂着笑意的约亨打了哈哈瞒混过去：“哪里哪里，和阁下所在的英国皇家海军比起来，我们还差的远。”
还好这家伙不是一个愣头青，要是再澄清一下说自己指的是北洋水师而不是英国皇家海军，约亨这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接着两人聊到远东局势，而约亨关注的自然是极为重要的“长崎事件”。“琅威理阁下，听说前年您带领清国舰队停靠日本长崎时和日方发生了摩擦？”
“的确如此，我率领定远、镇远、济远、威远（注1）前往俄国符拉迪沃斯托克港（海参崴）访问，返回后由于舰艇需要保养，而旅顺港还未完工，因此前往日本，准备在长崎的船厂进行维护。然后舰上水兵登岸休假时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结果造成我方出现人员伤亡。”
看到琅威理如此说，约亨也不揭破，实际上此次事件理不在北洋水师这边。1886年8月1日，清军舰队抵达长期，定远、镇远、济远这三艘经历过中法海战的军舰在日本可算得上是赫赫威名。而定镇二舰的雄姿更是让日本人惊叹、羡慕、嫉妒、愤懑。
8月13日，应日方邀请，北洋官兵登岸购物。一些水兵违反军纪，前往当地妓.院寻.欢作乐且酗酒斗殴。闻讯赶来的警察很快平息了事端，然而多名水兵进而前往警署继续闹事。并将一名警察刺成重伤，肇事水兵也受了轻伤并被逮捕，之后留守在军舰上的水兵出动，围攻警察局，舰上的305毫米巨炮也调转炮口，对准了长崎市区。面对武力威胁，日方只能乖乖放人，道歉赔偿。李鸿章表示：“争杀肇自妓楼，约束之疏，万无可辞”，但又说：“弁兵登岸为狭邪游生事，亦系恒情。即为统将约束不严，尚非不可当之重咎，自不必过为急饰也。”在他看来因嫖.妓引起的冲突只能算小事，但事态很快被扩大。
8月15日，李鸿章授意全舰队放假一天，并允许450名水兵自由观光。虽然丁汝昌明令禁止水兵执军械上岸。然而据日方记载许多水兵手执棍棒刀器其中包括从日本古董店购买的日本刀,由于两天前的纠纷所带来的不满，观光很快演变为了械斗。日方出动数百名警察将水兵分割包围，配合街边市民展开攻击。事后统计显示，清国水兵有5人死亡、44人受伤、5人失踪。而日方警察也被打死5人，30人受伤。而长崎市民亦有多人受伤。
此次事件被称为长崎事件，又或者镇远骚动，日方称长崎清国水兵事件。虽然事件是清军水兵引发的，但是由于此时北洋舰队拥有对日本海军的压倒性优势，因此最终在1887年2月以日方退让而告终。
以长崎事件为开端，日本当局开始挑动民间的反华、仇华、排华情绪，一时间连儿童也玩起击沉定镇二舰的游戏。而深受刺激的日本海军也开始以针对定镇二舰制定自己的对抗力量。而此时远在法国地中海，为了对抗定镇二舰而设计的装备320毫米加纳炮的三景舰二号舰严岛号已经铺下了龙骨（注2）。
约亨不介意给清国人透个底：“听说琅威理阁下曾经建议清国方面对日本开战，以清国的海军力量可以完全压倒日本海军，但是没有被清国方面接受。现在英国为日本建造的浪速和高千穗号巡洋舰已经回国，而且据我所知日本方面向法国订购了装备320毫米舰炮的新式战舰，首舰已经在今年1月7日铺下龙骨了。看来日本上下想要一雪前耻的决心很是强烈啊。”
“320毫米舰炮？殿下的消息是否属实？”这个消息让琅威理很是重视。
“应该错不了，设计师是法国第一艘防护巡洋舰施佛克斯号的设计师白劳易，1885年日本聘请他担任海军省顾问。具体设计不是很清楚，但是装备320毫米加纳炮的消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虽然这玩意射速极低，但是一旦命中，威力还是惊人的。”其实对于三景舰的主炮约亨的评价就是一个字——坑，这门320毫米42倍口径的舰炮威力惊人，但是三景舰是小船抗大炮，4000吨级的舰体上只扛一门主炮，实际交战中射速和命中率都是坑，甲午战争中严岛号在5个小时的交战中其主炮只发射了5次，其威胁性还不如自身装备的12门120毫米副炮。当然这点约亨自然不会说出来，让清国人自己去猜，如果清国人认为是排水量1万吨，装备4门320毫米炮的巨舰那就再好不过了，军备竞赛从来都是军火商的最爱，如果清国继续购舰，约亨倒是不介意说服海军把自家1886年刚服役的两艘新锐奥尔登堡级铁甲舰卖出去。“这种有着强大攻击力的战舰一旦完工，日本海军就有了对抗北洋水师的资本，加上现在日清之间矛盾日益加深，未来两国之间必有一战啊。琅威理阁下的意见当时要是得到实施，日本海军根本不堪一击，不过以后可就难说了。”约亨故意叹息到。
“殿下不必担心，装备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我皇家海军的传统就是‘见敌即战’，我相信在我的训练下，清国水兵的水平一定在日本之上，就算日本海军有更强的舰艇，也能战而胜之。”琅威理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到。
问题是撤旗事件一出，你就立马走人了，然后北洋水师就训练荒废了啊。约亨腹诽到。倒不是约亨因为自己前世是中国人因此偏帮清朝。对约亨来说，甲午战争日本获胜更符合自己的利益，因为靠清朝政府想给俄国人带来什么麻烦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约亨更希望一个稍微弱化一点的日本和俄国人在远东死掐，如果那帮老毛子在远东不是输得那么彻底，以尼古拉二世的性格一定会继续加大对远东的投入，而不是乖乖的把爪子收回来盯着奥斯曼这一块了。对德国来说，俄国人在远东消耗越多的精力自己的压力就越小。所以甲午战争日本虽然要赢，但是不能让他赢得的那么舒服，被北洋水师咬掉一块肉的日本海军，才更符合约亨的希望。更何况无论是战前两国军备竞赛，还是战后补充海军实力，德国都有机会在里面分一杯羹，两边做生意才是军火商的本色嘛。
话已经传到了，作为北洋水师总教习，挂提督衔的琅威理回去后传递这个消息分量绝对轻不了。约亨也就没有和这位高傲的英国佬继续下去的兴趣了。又闲扯了几句就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这里还有一个约亨感兴趣的人物要去聊上两句。
注1：威远号训练舰，由福建船政局所造的第20艘舰船，是中国第一艘铁胁木壳军舰。由于没有制造经验经验，因此在法国订造了龙骨、横梁、隔板等部件，由法国人舒斐负责监督制造。同型舰还有超武、康济、澄庆、横海。
注2：实际上三景舰正式名称应该是松岛级巡洋舰，由于名字来源于日本的三处景点，所以称为三景舰，而严岛号作为二号舰却比一号舰松岛号更早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