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阴影
小猫咪是那么可爱，林茹之差点就要花钱采购了，不过最终还是忍住，因为她现在没时间养猫，买回去了，也是给芍药增加工作量。
喂猫、铲屎、洗澡、梳毛，各种各样的工作还是不少的，特别小猫咪又柔弱，买回去得花费大量时间照顾。
算了，算了，虽然猛男都抵抗不了毛茸茸的小家伙，但猛男能对自己狠一点，能克服自己的欲望，能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忍心离开，继续前进。集市很大，真的是能看到各种事情，有给牛修蹄的，还有给羊接生的，还有骟猪的。这是韩府绝对看不到的场面，也只有大集市上才有。当然各种牲口的粪便确实是很有冲击性的味道，如果是韩煜在此肯定又会吵闹个不停。
林茹之克服了刺激的气味，融入其中。
继续走，就来到了驴子的区域，这里有好多驴子，少说也有几百头。张玮认真地挑选，询问李哥的意见。
李哥熟练地掰开驴子的嘴，去看牙齿，一头一头地挑选。
买了驴子，家里就又多了开支。毕竟驴子也是吃草料的，草料也是需要购买的。不过经过和妻子的商议，还是觉得买头驴子最好，上下班可以节约时间，走亲戚也用得上。
不同的驴子有不同的价格，而且驴子也不只是用来骑的，还有用来吃的。集市外面的摊子上就有驴肉摊位。
张玮并不急着下单，而是多看，货比三家，准备下午再买，上午就看看。难得带小姐出来一趟，不用着急回去。
看了一上午的驴，到了中午，张玮请客请大家吃东西。
苏梅全程皱眉，觉得这地方的食物不干净不卫生，吃了有危险。可看小姐兴致勃勃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她得给小姐试毒，不吃不行，就个人而言要不是为了工作，她绝对不会吃路边摊的食物，风险太大。
摊位上大家都是大快朵颐，而且现杀现做，价格还不贵，不管是驴肉火烧，还是猪肉面条，都比城里便宜太多了。
城里不但价格贵，而且量还没有这么多。
路边摊的味道和韩府那些精致食物的味道完全不同。韩府有自己的食单，上面的食物每一样都很精致、淡雅，体现食材的柔美。而路边摊的味道就粗犷很多，重油重盐，口味很重，调味料就好像军队一样在口腔里横冲直撞，但食材的口感非常好，毕竟都是现杀的。
苏梅显然吃不惯这味道，林茹之倒是津津有味。
“那只月狐已经产生了种子，不过那奸商开口就是三百两，真把我们当冤大头了。”隔壁桌上有两个吃面的人正在聊天，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造梦师。
造梦师一般会特制腰带，上面会把自己获得几枚印章给绣在上面，所以一般看腰带就能区分对方是什么水平的造梦师了。
这两位一个腰带上有四个印章图案，另一个有五个，水平不低。
林茹之不由问张玮：“先生，月狐是不是也是一种梦兽？”
“是的，而且还是一种罕见梦兽，月狐会产生性质很强的种子，月狐梦境中很容易就产生灵丹妙药。”张玮说道：“不过到底价格如何，还要看种子本身的大小，最贵的可能超过万两黄金。”是黄金，不是白银。
梦兽市场还真是夸张，林茹之光是听都觉得头疼，以后自己造梦，买得起上好种子么？光是种子的开销就是一大笔钱啊。
隔壁桌的两位造梦师显然也不是有钱人，三百两也得讨价还价，不愿意接受。
吃了面条，林茹之拿苏梅递过来清水漱口，又拿手帕擦嘴，又喝了一碗热水，坐着休息消食。中午的太阳暖洋洋，晒得人直打瞌睡。
“小姐，困的话，可以去马车上睡一会儿。”张玮看林茹之眼皮子打架，就劝她休息，反正下午还有很长时间。
林茹之确实困了，点点头就先去小睡一会儿。
“李哥，我们也先休息一会儿。”张玮也是浑身暖呼呼，也想休息一下。
虽然外面有吵闹的牲口，但林茹之还是很快就睡着了，并且做梦见到了警幻仙子。
“我感觉到了。”仙子姐姐冷不丁地说道。
“感觉到什么了？”林茹之不解地说道：“是不是我梦里有什么？”
“不是梦里，是现实中有东西。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虽然无法准确了解现实中的事件，但能感受到周围特殊的念能波动。我就是因为你身上的强烈波动，才会发现你的天赋，才会选择你来帮助我实现愿望。”“现在我又感觉到了特殊的波动，应该是有强大的梦兽在此，你要小心，梦兽很危险。”仙子很严肃地说道：“我感觉到了恶意，怕是要出事情。”
“仙子姐姐，能说的更清楚一些么？”
仙子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只能感应到念能的波动，总之你小心一些，最好是快点离开此地。”
林茹之心里咯噔一下，严重到需要跑路么？既然仙子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知道了。”林茹之调整念能流动，准备强行苏醒过来。睡着的时候可以通过念能入睡做梦，想要醒过来也能通过念能的流动来唤醒身体。
这就是每一个异世界人都要学习的睡觉心法，《飘零心法》的唤醒方式很直接，就是刺激身体的疼痛，让人清醒过来。
然而林茹之尝试刺激穴道的时候，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明明疼痛已经产生，但她却并没有醒过来。
“看来已经晚了，梦兽已经采取了行动。”警幻仙子说道。
林茹之傻眼了。
“不要担心，我帮你苏醒过来。”“做好准备，会非常疼。”仙子的方法很简单，用她的念能帮助林茹之加强疼痛。
“额！”林茹之表示自己也控制不了身体，根本做不了准备，只能无奈地说道：“就拜托姐姐了。”
“醒过来。”警幻仙子打出一道强大的念能，林茹之顿时感觉脑袋都要碎裂了。
此时此刻，她可算知道仙子姐姐的厉害了，如果姐姐对她有恶意，轻易就可以在梦中将她杀死。
如果灵魂在梦中被庞大的念能击碎，人就死了。警幻仙子信手捏来的一击，让林茹之体会了什么叫做差距，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她确实是醒过来了，虽然脑袋瓜生疼。可惜醒过来不代表万事大吉，深呼吸，缓解疼痛之后，却发现外面安静得诡异。
本来很热闹的集市，现在却没有任何一丝声音，连牲口的叫声都消失了，好像外面已经没有了活物。
林茹之小心地掀开布帘，从缝隙中看出去，外面阴沉沉的，太阳消失了？帘布缝隙的狭窄视野里可以看到歪歪斜斜倒着一地的人和动物，触目惊心。
她的目光从地面缓缓抬升，当目光接触天空的时候，顿时呆若木鸡，天空已经被无边的羽翼笼罩，羽翼的阴影铺满大地，阴影之中没有任何生灵能站着。
第七十七章追杀
苏梅倒在马车的不远处，看样子还有呼吸，胸膛还在起伏。所以虽然外面所有生灵都倒下了，但应该是昏迷，而非死亡。
造成一视同仁的昏迷的原因，肯定是天空上一望无际的庞大生灵。那到底是什么怪物？林茹之不知道，一切都是那么诡异，那么脱离常识。她根本不敢出声，只能躲在车盖下，利用布帘的缝隙观察，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孽障，还不出来？你以为还能躲起来么？”
就在林茹之战战兢兢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一阵巨响，体内念能顿时乱串，声音直接击穿大脑，勾动念能，令人头疼欲裂，不由双手按住脑袋。
“饶命，饶命。”另一个卑微的声音冒了出来，音调在颤抖，害怕的程度不亚于林茹之。
一伟大一卑微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交流。
“饶命？孽障，我好心收留你，委与你重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么？”“我让你看好三枚蛋，只需每日更换‘赤石’维持温度，只需要细心一些，此等工作根本不难，而你却忘记更换赤石，导致三枚蛋都成为了死蛋。而后你不但不请罪领死，反而逃窜躲避，罪加一等。”愤怒的声音如天雷一般在林茹之的小脑袋中炸响，令人深深地感受到一位家长失去孩子的悲痛。
“吼天大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贪喝山中猴酒，多吃了几口，醉酒三日，醒来蛋已经凉了。我一时糊涂胆怯，才会逃跑的。”卑微的声音瑟瑟发抖，连连解释。
“孽障，竟然还敢狡辩？！”显然追杀而来的巨鸟没想到犯错的家伙竟然还振振有词，竟然没有乖乖领死。
“吼天大人，小的是无心之故，还请看在我月狐血脉凋零的份上，绕我一条小命。”还在继续求饶，希望对方能绕自己一命。
“如果我没有可怜你月狐血脉，你早就已经死在云梦泽的群兽口中，我保你一命，你却害我后人，此事断断不可能善了，只能以命抵命。”
林茹之双手捂住耳朵，但声音直接勾动念能，念能就好像是钢针刺入大脑，使得她流下了鲜红的鼻血。真的是太可怕了，异世界的生物都这么强悍么？
虽然很疼，但她基本理清了情况，这是一段因为喝酒误事而引发的恩怨，因为喝酒害死了三枚蛋，最终引发了眼前的追杀。
“吼天大人，你不要逼人太甚。”显然是想狗急跳墙。
“你已经逃不掉了。”吼天大人出离了愤怒，反而很平静，因为接下来就是复仇的时间。
月狐咻地开始加速，准备逃跑，本来以为逃到人族的地界，吼天大人不敢出现，没想到对方竟然不顾一切追杀了过来。但自己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不能因为自己贪杯就受死，他认为自己罪不至死。
显然月狐依旧不认为自己该死，他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三枚蛋的事情他也很遗憾，他也不是故意的，至始自终他只认为自己错在喝酒，至于其他的错误不应该由他承担。
吼天看着月狐到处逃窜，心中失望，当年自己因为怜惜月狐血脉，一念之仁却害了自己三个孩子，今日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轰！一只庞大的爪子从天空落下，一大片面积被爪影笼罩。
月狐不管如何逃窜，就是跑不出影子的范围，只感觉天空气压不断增加，呼吸都变得艰难。
“吼天，你难道不顾周围凡人的生死么？你如果再敢过来，我就杀人了，到时候你也不能独善其身。”月狐怒吼道，他要祸水东引。
人族不会理清到底是谁杀死同胞的，在他们眼中月狐杀的也好，吼天杀的也罢，反正都会算在梦兽的身上。在人族看来，都一样。
吼天没有回答，爪子继续落下。
月狐意识到吼天已经不管不顾，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自己只怕是要死了，但就算自己死了也绝对不会让吼天好过，自己死了，就让人族为自己报仇吧。
“都是你逼我的。”月帅瞬间加速，化为利箭，直接就瞄准了前面的人族。
而林茹之赫然就在月狐的轨迹之上，月狐早察觉在马车里还有人保持清醒，此时一个加速就冲了过去。
林茹之完全没有察觉，因为她现在脑袋疼，根本没办法继续观察外面，只能通过对话了解情况。
危险就在不经意之间接近。
然而月狐不会想到他的选择是多大的错误，在他的感知中目标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杀她易如反掌。然而当它冲入马车，张牙舞爪瞄准她的脖子时，却突然感觉对方体内爆发出一股可怕的念能。
危险接近之时，防御反击立刻展开。
麻布车棚宛如气球一样膨胀，林茹之的念能瞬间扩张，一股坚实的能量如墙壁般牢牢挡住月狐的偷袭。
轰，车棚碎裂，毫无准备的月狐宛如破布玩偶倒飞出去。
利爪看准机会，利用月狐腾空的时机，死死地抓住仇人。同时吼天也注意到了林茹之的存在，惊诧于她的能力。不但抗住了自己的催眠，而且小小年纪就掌握了非同一般的防御能力，人族总是冷不丁就吓兽一跳。
“啊！”被爪子抓住的月狐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但已经没有用了，吼天的利爪越勒越紧，最终勒断了月狐全身的骨头，挤压出了内脏。
此时林茹之才能看到月狐是一只白狐，不过现在已经惨死。没有了车棚的掩护，她才真正看到天空的变化。
天空中的飞鸟非常大，而且爪子数量超过三位数，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每一根羽毛都好像是庞大的奇迹。
看不到头，看不到尾，反正就是大。
吼天能感觉到林茹之的与众不同，同时感觉三枚死蛋中有一枚释放了一丝丝的生命力，是因为这个人族女孩么？
明明之前三枚蛋都已经死去，但现在却又出现了一丝丝的活力，虽然只有一枚，但足以让吼天惊喜。看来这最后一丝活力和下方的女孩有关系，既然如此就将这颗蛋赠予女孩吧，希望这一丝生命能创造奇迹。
林茹之突然感觉天空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她的怀里。
一只大蛋？
随着蛋的降落，阳光从阴影的边缘悄咪咪地冒头，天空的大鸟越升越高，一直到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就好像是梦境一样，但眼前的蛋，还有坏掉的马车，以及前面歪歪斜斜的众生说明刚才确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有一场千里追凶的戏码。
这蛋是什么？林茹之感觉蛋是活的，应该不是送给自己吃的，而是送给自己养的。虽然这犹如脂肪一般半透明的玉蛋看着很好吃，但应该是不能吃的。
第七十八章放开想象
椰子大小的白玉蛋，应该不是掉下来的，而是故意送过来的，因为落在她怀里的时候很轻盈，就好像是一只无形大手轻轻地把蛋放下。林茹之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给自己一个蛋，难道是赔偿惊吓的慰问品？
不懂，不过不懂也没关系，反正眼下安全最重要。大鸟已经消失，阳光已经回来，大家也缓缓苏醒，各种牲口又开始叫唤起来了。
“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睡着？”苏梅糊里糊涂地爬了起来，看向小姐，却发现小姐脸上有血迹，立刻警戒起来，问道：“小姐，可是有刺客？”
“刚才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并不是刺客，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苏梅，你先去找张先生，然后我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林茹之说道。
苏梅看看周围，虽然马车坏了，但好像确实没有危险，周围的人都是昏昏沉沉，都在苏醒，应该不会是刺客，就说道：“那小姐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张玮睡了一个好觉，只以为自己是午睡了一会儿，睁开眼，阳光依旧舒适，并没有察觉危险。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只以为自己休息了一下。
直到苏梅找到他，张玮才知道刚才出事了。
李哥是欲哭无泪，没想到一觉醒来，马车竟然坏了。车虽然旧了，但有感情啊。
张玮不解地问道：“小姐，是不是又有刺客？你手里又是什么东西？”
林茹之摇头说道：“刚才发生的一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听我缓缓道来……”
集市上的官差还是察觉异常的，城门上的卫兵也看到了集市上空出现了怪鸟，所以很快一队士兵赶来集市，可惜他们来晚了。
并没有人知道林茹之得到了一枚蛋，因为刚才他们都睡着了，并没有目击者。只有听完林茹之手舞足蹈陈述之后的苏梅和张玮才知道原来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此等异事。
“梦兽的恩怨情仇不亚于人族。”张玮听完之后感慨了一句。
苏梅却惊讶地说道：“吼天？难道是云梦泽里的梦兽大统领？已经开启灵智，实力不亚于六式造梦师的梦兽？”
张玮进行了一番表情管理，然后才说道：“肯定是的，没想到竟然会离开云梦泽来追杀仇人。更没想到会送给小姐一枚蛋。可以回去问问吴弛前辈，看看这枚蛋有什么用处。”
林茹之连连点头。
大家很惊讶，不过集市上还是很热闹，虽然不能解释为什么都睡着了，难既然人没事，牲口也没有损失，那么还得继续做生意，就当是午睡好了。
张玮也不急着回去，得采购了毛驴再走。至于马车的事情，苏梅说保龙一族会赔偿的。虽然是林茹之弄坏的，但这也应该算在保卫支出上，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苏梅会申请赔偿，到时候会让张玮带去。
李哥还是相信苏梅的，觉得人家家大业大不至于会为了几两银子骗人，也就安心等赔偿了。反正就是车盖坏了，车还能拉，马因为送去吃草了，也没受伤。
大家是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发生了什么，在场的造梦师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催眠了，问题是他们不知道是谁干得。他们在梦中尝试醒过来，却并没有做到，他们可没有警幻仙子的帮助。
苏梅找了一个破布，就是车盖的碎片，让林茹之把蛋包裹起来，说道：“小姐，以防万一，免得贼人觊觎。”
林茹之从善如流，立刻用碎布把蛋给包裹严实，她也知道如果这真的是吼天的馈赠，定然有奇特之处，小心无大错。
“苏梅姐姐，吼天是不是很厉害？”林茹之对吼天产生了兴趣。
“吼天是云梦泽里最强的梦兽，据说当年楚国灭秦的时候，就帮助过楚国。不过后来云梦泽被齐魏瓜分，吼天好像也失踪了，现在想来是到了涅槃的时间。”苏梅说道。
“涅槃？”
“就是强大的梦兽繁衍下一代，临死之前，庞大的力量也会传承给下一代。”“所以如果小姐手里的蛋是吼天的后人，那么等到吼天涅槃，这颗蛋就会继承一大笔力量。”苏梅见林茹之不理解，就继续说道：“涅槃是梦兽特有的能力。我们人族的力量是随着生命的结束就化为虚无了，但梦兽不一样，他们可以通过涅槃，把庞大的念能传承给后代。强大的梦兽种群，强者如云，连人族也不敢轻易得罪。”
“那梦兽会说话么？”
“并不会说话，但可以通过念能交流。”苏梅说道：“强大的梦兽，他们的灵智和人族一样，虽然不能开口，但通过念能的波动就能直接交流。小姐你刚才说自己头疼，其实就是因为他们的念能波动对你造成了影响。”
异世界果然神奇，强大的梦兽可以在死前，用涅槃把力量转移给后代，而且还能通过念能和人类交流，果然念能才是异世界的核心生产力。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早日掌握核心生产力，到时候自己不但可以把地球科技造出来，说不定还能进入星辰大海。
应该给梦插上翅膀，既然都做梦了，不如做大一点。异世界的神奇展现得越多，林茹之也越自信，越是对造梦的可能性深信不疑。
如果是异世界的话，以前在地球上无法实现的梦想或许都能成真。林茹之细数自己从小的梦想，宇航员、科学家、超级英雄，长大之后也有成为优秀的游戏制作人的梦想。这些梦想在地球都没实现，在异世界估计能实现。
毕竟异世界有念能这个核心生产力啊，一切都变得有可能了。
吼天的出现让林茹之的眼界一下就打开了，之前她对异世界的认知还是太保守了，其实完全可以放开一些。
给梦想插上翅膀，别被想象力给束缚了。
张玮最后选中了一头一岁的母驴，又配了一个最便宜的缰绳和鞍。驴的载荷没有马多，速度没有马快，但消耗也少，吃的少，属于节约型代步工具。
骑马虽然是风流倜傥，可养马的消耗却比驴子多太多了。张玮并不觉得骑驴有什么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实用性，毕竟他家又不是大富大贵，能省的钱还是得省。
回去的时候，因为没有了车棚，苏梅和林茹之两人坐在马车上，是接受到了大量瞩目的目光，特别是英气逼人的苏梅更是让男人流连忘返。
苏梅全程板着脸，显然是不喜欢这些色眯眯的目光，没给任何人好脸色，就好像在说自己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林茹之倒是无所谓，她是孩子她怕谁，无惧任何目光。没有了车棚，视野好了很多，街道的繁华尽收眼底，她抱着蛋的包袱，双眼却滴溜溜地乱瞅。
张玮则骑着毛驴跟在后面，显然他还需要熟练一番，操作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第七十九章二选一
一群人回到韩府，张玮先让李哥回去，自己先认认路，以后骑毛驴上班，肯定得停毛驴。其实不用特地认路，直接把毛驴交给偏门的门房，他会把毛驴牵到马厩去。等张玮出门，自然有人会牵着毛驴在偏门等待，不需要他亲自去马厩。
不过张玮坚持要去马厩，毕竟新买的毛驴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可以顺便问问韩府的马夫，他们的专业知识肯定不会差。
“小姐，你先进去吧，我去马厩。”张玮跟着偏门的门房去绕圈，得绕一大圈走到后门，才能到达马厩。
“我让芍药泡好茶，静候先生。”林茹之说道。
回到翡翠园，芍药一见林茹之就捂鼻说道：“小姐，先沐浴更衣，身上都有异味了。”
有么？林茹之是没察觉，自己只是去逛了集市而已。
不过芍药已经开始安排，现在温度凉了，但只要点上炭炉，屋里还是暖和的，洗个热水澡没什么问题。
芍药准备好了香料，把干净衣服熏得香喷喷的，自己亲自上手给小姐洗白白。
等洗完，张玮已经在喝茶了，今天出了一趟门，也不用上课了，他喝完茶就走，临走前让林茹之尽快拿着蛋去找吴弛问个清楚。
换上衣服，抱上蛋，去找吴弛。算算时间，韩炆的训练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她也要学静的流派，现在每天都在受苦。
疼是真的疼，但韩府的跌打损伤药也确实是有效，林茹之当时浮肿得和猪头一样，训练停止后二十多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韩炆也疼，但她现在已经不会掉眼泪了，因为掉眼泪无济于事，只有坚强地支撑下去才有意义。
“苏梅，你先送表姐回去，我和师父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吴弛已经注意到弟子手里的蛋了，问道：“在集市上买的？”他还没发现这个蛋的古怪。
林茹之立刻说道：“师父，今天我遇到了怪事……”于是一五一十，手舞足蹈地说了中午遇到的怪事。
听完之后，吴弛抚摸下巴说道：“难怪我察觉南边出现了一股庞大的念能，原来是吼天，我还以为是哪位六识武者高调经过呢。”“不过听你所言，吼天的蛋应该都已经毁掉，为何又会留下这个？”伸手按在冰凉的蛋上，吴弛发现这个蛋很古怪，好像死了，又好像还活着，他竟然也说不准了。
“奇怪。”吴弛继续输入念能，探知蛋内，但都石沉大海，皱眉说道：“眼、耳、鼻、舌、身、意，我用六种念记忆对蛋进行了查探，竟然都没有发现。”
“这难道是个坏蛋？”林茹之不确定地说道：“但我感觉蛋好像是活的。”
“你把蛋放地上，我用忘我来查看一下。”吴弛说道。
忘我？林茹之表示师父难道一直在修炼？
没错，吴弛一直在修炼。他承认弟子说的很对，人族用‘眼、耳、鼻、舌、身、意’观察世界，其实就是把一个事物拆开，然后再组合，已经失去了事物的本貌。所以想要完整地感悟，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自己，融入观察对象，让自己变成其他的东西。
吴弛也是个天才，得知忘我之后，就已经开始各种实践，并且卓有成效。
万物齐同，融入自然。忘记自己，不分彼此。吴弛正在尝试更高级的观察方式，超出六识的感官。
忘我！盯着安放地上的白玉蛋，吴弛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蛋，终于确定蛋此时生命虚弱，濒临死亡，想要救活它很难，除非有人养着蛋的种子。
蛋其实已经发育好了，甚至都产生了种子，只等吼天涅槃，就能把能量转移到蛋里。到时候吼天后代就能直接成为强大的梦兽，他们的种子也会带上神奇的力量。
但现在因为月狐的失职，蛋都死了，只有这一枚还有一线生机。这道生机就是把蛋的种子移植到别人身上去，借用别人的力量维持种子的活力，这样这个蛋还有机会。
吴弛心想吼天把蛋交给弟子，莫非是这么考虑的？只是弟子如果接受了这个种子，那日后本命种子的成长会非常慢。
因为念能会被吸走，本命种子的成长就艰难了。
不过如果吼天涅槃，弟子可以和吼天后代共享这笔遗产，似乎也不错。
林茹之盯着师父的表情，发现他的表情很平淡，就好像灵魂已经离开身体，气息安详，就好像长睡不醒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让人感觉他就是院子里的一个摆设，又好像是一块古怪的石头，甚至看到飞鸟落在他的头顶，根本不害怕。。
吴弛不是去世，只是忘我罢了，融入了自然，飞鸟靠近也不觉得有危险。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吴弛才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他作为人族的气息又回来了，飞鸟从他头顶惊飞。
林茹之呆若木鸡，自己的忘我和师父的忘我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那肯定的，林茹之的忘我只是浅层的，而吴弛却封闭六识，进入了深层次的忘我。
“我已经大概了解吼天的用意，不过最后到底如何选择，得由你自己决定。”“现在你静下心，听我慢慢道来。”吴弛说道：“这颗蛋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吼天也回天乏术，想要救它只有一条路，就是把蛋内已经成形的种子转移到你的身上。这样一来就会有一个好处一个坏处，好处就是等到吼天哪天涅槃，你和蛋可以同时接受一批丰厚的遗产。坏处就是因为你滋养了别人的种子，自己的本命种子会长得非常慢，可能一百年都无法长成。”
见弟子还在消化这段消息，吴弛说道：“至于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决定。我想吼天也是这么认为的，应该是察觉了你和蛋之间有转移的契合度，但并不想强迫你同意。”
“种子可以转移么？”
“只要本性不相悖，是可以移植的，而且也不会有排斥现象。”这点吴弛可以肯定，说道：“虽然历史上转移本命种子的记录不多，但确实存在，但前提就是两个人的本性必须相似。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你和蛋的本性确实接近，可以转移。”
林茹之表示自己竟然和坏蛋的本性相似，难道是在暗示自己以后做个女流氓？
有好处有坏处，好处就是滋养坏蛋的种子，以后吼天涅槃，那庞大的念能遗产，林茹之也有份。坏处就是她自己的本命种子会被压制，难以成长。
到底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只能自己思考利弊，没人可以替她决定。
吴弛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对妖孽弟子有信心，不管她如何选择都是天才之路，最终定然殊途同归。任何问题在妖孽天才面前定然都会迎刃而解，所以她不要遗产，只靠本命种子肯定也不差。她接受遗产，肯定也不会太差。
林茹之纠结了，这可是决定未来的选择啊，她无法未卜先知，要是选错了怎么办？
无奈啊，不过又不得不选。
“我接受移植。”林茹之深呼吸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第八十章移植
吴弛听弟子的选择后笑了起来，因为弟子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他是越发期待起来。“既然决定了，那就准备入梦吧，我帮你们完成种子的转移。”在梦中就能完成转移，过程还是很简单的，就是把种子从蛋的梦境中转移到林茹之的梦境里，然后再把种子固定到她的身体里就行了。
本性不相悖，可以轻松移植，只是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很难找到两个本性不相悖的生命，如果本性的前提不满足，却强行转移种子，就会出现排斥，结果就是两人都要死。
“我们怎么让蛋睡着？”林茹之表示蛋能睡觉么？
“它一直在睡觉，不过因为濒死了，梦境会很危险。但对我而言，不是难事，我取它的种子如探囊取物。总之，你晚上在梦境中等我就行了。”吴弛不会带弟子去濒死的梦境，太危险了，她还扛不住。
“噢，师父，那我先回去了，蛋就放在你这里。”
吴弛点点头说道：“回去吧，我们梦中见。”
晚饭是依旧是韩府食单里精挑细选的美食，口味和民间食物差别巨大。林茹之吃饱之后，再给韩炆上药。
韩炆是咬着布条，硬是不出声。当初林茹之也是这样熬下去的，现在表姐也得重新经历一次。静之流派的训练不仅仅是对她们身体的强化，更是对精神的淬炼，让她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坚强，变得不再依靠流泪。
入梦之后，林茹之等着师父的消息，希望一切顺利。
很顺利，吴弛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在残破的梦境中找到了蛋的本命种子，已经很成熟了。毕竟是吼天后代，随时准备着接受遗产。
“等了有一会儿了吧。”吴弛出现在了林茹之的小院内。
她有两个小院，一个是小萝莉最初的造梦，一个是考试的梦境。考试的梦境已经被警幻仙子给占据了，成为了仙子住所。小萝莉的造梦还保持原样，平时林茹之也会在这里学习。
“师父。”林茹之已经看见师父手中有一只碧蓝的玉鸟雕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形状如此规整的种子，以前的种子不是煤块就是鹅卵石，看着就很廉价。
但坏蛋的种子却有形状，非常精致，质地也非常昂贵的感觉，反正视觉效果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就是吼天后代的本命种子。”吴弛把蓝瓦瓦的玉鸟交给弟子。
一入手就感觉一股源自灵魂的清凉，好像灵魂要被冻结了，很舒畅，灵魂都纯净了不少。“好厉害。”林茹之瞠目结舌地说道，光是接触就有这样的异样，可见这枚种子的强大。
“当然厉害，吼天的继承人可不是随便挑选出来的。本命种子的纯度已经非常高了，现在你抓紧，立刻开始转移。”吴弛也不废话，直接开始移植工作。
“好的，我该怎么做？”林茹之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抓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这个过程会很疼，不过你连静之流派都能学会，这点疼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忍住就好。”吴弛说道。
林茹之无言以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深呼吸。
“开始。”吴弛开始了。
林茹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因为疼痛，表情都扭曲起来了。同时灵魂感觉寒冷彻骨，就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窿，身不由己，根本无法自控。
但出于对师父的信任，她忍了，只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久。
吴弛也希望快点结束，不过移植不能粗心大意，得慢工出细活，所以他知道弟子很难受也得慢慢来。
真的是要窒息了，苏梅和芍药都知道今晚小姐药移植本命种子，所以看护在一旁，看到小姐抽搐，两人立刻压住，防止她伤了自己。
“好冷。”芍药感觉小姐的身体就好像是冰块。
“不要担心，吴先生不会让小姐出事的，造梦师的异象属于正常的。”苏梅还是了解一些造梦师的异象的。
芍药想起之前小姐做梦能把梦境投影到房间，心想自己也应该习惯一下，现在小姐在梦境里肯定是冰天雪地，所以身体才会降温，希望没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茹之的抽搐缓缓减轻，温度也开始回升。
移植很顺利。
“我又可以动了？”林茹之心有余悸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蔚蓝玉鸟已经不见，看来是转移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成功了。”吴弛笑呵呵地看着弟子，说道：“转移本命种子是很少见的，梦兽和人族之间的移植更是少之又少。不愧是妖孽，你肯定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师父，我也是瞎选的。”林茹之这是真话，说道：“我想如果不移植的话，那就是保持原样，什么都不做，但既然遇到了吼天，我想或许应该做点什么去改变现状。”
“这也不是瞎选，在保持原状和改变之间选择改变，不愧是我的弟子。”吴弛欣慰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选。造梦就应该保持激情，永远获得新的记忆。造梦师是否优秀，不是依靠他能掌握多少念能来评判的，而是要看他去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获得多少稀有记忆。”
林茹之想起师父的百兵之梦，那些兵器肯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肯定是师父年轻的时候不断冒险收集的。所以师父的话肯定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是他的经验之谈。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我会牢记的，师父。”林茹之说道。
吴弛说道：“你很聪明，当然世界上聪明的人不少，只是你不但聪明而且你很会放低姿态，很会妥协，并不会因为自己聪明就一定要所有人都听你的。就比如你和韩炆之间，你总是在让步，并不会因为你天赋比她好，就一定要让她听你的。还有芍药、苏梅，甚至是章初九，你都愿意向他们妥协。”作为师父，他还是在观察弟子的，虽然不干涉，但他看得出弟子聪明归聪明，但并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甚至可以说她总是在让步。
林茹之倒是觉得无所谓，自己最重要的是强大自己，至于其他的事情自己根本不用争，争了又不能强大自己。
“师父，你太夸奖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林茹之确实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好。
“总之好好保持，不能因为聪明就目空一切。”吴弛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师父也早点休息。”
警幻仙子躲在自己的小院里瑟瑟发抖，因为吴弛用六识印章封锁了林茹之的梦境，以防外人打扰。如果吴弛出手，她是根本无处可逃，好在并没有发生血战。
六识造梦师可怕如斯，正面对抗胜算微乎其微，好在警幻仙子发现吴弛并没有恶意。
第八十一章展现异能
在黎明时分，林茹之经历一段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阶段。以前从梦境中醒来很简单，但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蛋，显然是因为移植了种子，有了后遗症。
空间挤压着，身体缩成一团。周围全是湿漉漉的墙壁，牢牢封锁了前后左右上下。
很安静，但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想要打破墙壁获得自由。
身体里有一股能量想要去和墙壁对抗，一点点地由内而外膨胀。
这是破壳而出？这体验很是难得，体验小鸟从蛋壳中诞生的过程。这并非梦境，而是真正的现实，因为梦境是无法让人体验飞鸟破壳的，毕竟造梦师又不是鸟，或许能模仿局促的空间，也能重现冲破禁锢获得自由的畅快，但只有鸟才能真正明白破壳的感受。
身体里有一股新生的力量，那是生命的怒放，是世界的呼唤。
在壳内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好像是对新生命发出一声声温柔的问候，欢迎它来到新世界。
集中身体的力量，对准壳的一点，全力冲击。
啪，清脆的破壳声响起，缝隙出现，细微的光线摄入其中，就好像太阳温柔的手臂牵住它的身体。
继续，用力。
啪，蛋壳碎裂，鸟嘴从蛋壳中出现，呼吸自由的空气。
林茹之也大口呼吸，就好像自己也是第一次呼吸一样。整个过程的体验是前所未有，让她认识到自己习以为常的一切对生命都意义非凡。这次新生似乎就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忽视任何维持生命的力量，哪怕是随处可见的空气。
她醒了过来，知道吼天后代不但活了下来，并且就在刚才完成了破壳而出的过程，已经来到了新世界。
来不及洗漱，林茹之直接跑去吴弛的小院，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黄毛小鸟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蛋壳。
或许从体积上来说不小，但从年龄上来说确实是小鸟。
“你来的正好，已经孵出来了，你带它走吧。”吴弛可不养宠物。
林茹之蹲在一旁看它吃完蛋壳，才伸出手，示意它跳到自己手掌心。对方的个头可不小，不过毕竟只是刚出生的小鸟，身上全是绒毛，还没有长出羽毛。
小鸟和林茹之亲近得很，立刻就飞扑到了她的怀里。
手感很好，毛茸茸的，就好像是只肥大的小鸡，有些沉，不过并没有超出宠物的重量。
“叽叽，叽叽。”似乎是没吃饱，对着林茹之就叫唤。
“不要着急，回去就给你喂饭。”林茹之很无奈，最终还是养了一只宠物，以后不得不给芍药增加工作量。
“小姐，先给她取个名字吧。”苏梅说道：“这既然是吼天大人的后嗣，必然会非同凡响。”
“取名啊。”林茹之还真不擅长，说道：“苏姐姐有没有好名字？”
苏梅倒是没想到林茹之会问自己，回答道：“小姐饱读诗书，我就是个粗人，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哪里会取好名字。小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那就用音乐为名吧，五声、六律、七咏、八音。就叫七咏好了。”林茹之抱着宠物说道：“七咏，乃天、地、人、春、夏、秋、冬的音乐主题。七咏这个名字，你喜欢么？”
小鸟没什么反应，估计是没听懂。
“就这么决定了。”林茹之愉快地说道。
“小姐果然博学，七咏，歌颂天地人春夏秋冬，真是好寓意。”苏梅感叹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她除了战斗之外，对别的都不擅长，小姐说的‘五声、六律、七咏、八音’，她是一个都不懂，但七咏这个名字确实不错。
林茹之其实也是现学现卖，要不是有张玮和仙子的教导，她也不会了解这些专业名词。
一只圆滚滚的肥鸟还是挺可爱的，全身都是黄橙橙的，扑腾翅膀也飞不起来，看着和霸气的吼天差距巨大，更像是走地鸡。
高情商说是憨态可掬，低情商就是憨憨，成天就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滚来滚去。
辛苦芍药得给它喂食和洗澡，好在七咏并不挑食，是非常好养活的杂食动物。
而林茹之滋养七咏的本命种子之后，感觉自己好像能影响温度了，时不时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很多。
吴弛也认为这是因为移植种子的缘故，不过他也不确定，因为记录真的太少了。人移植梦兽的本命种子更是少见，所以有待观察。
“不排除你会因为移植本命种子而获得一些方术能力，比如冷冻。”“这样吧，可以尝试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吴弛准备了两盆热水，一个屏风，非常严谨地做对比实验。
屏风把两盆热水隔开，林茹之呆在一边，看看哪一边的水先变凉。
显然林茹之边上的水盆迅速变凉，而隔壁的水还是温的。通过对比实验，吴弛很确定林茹之确实是在不知不觉让周围变冷了。
“所以你并不能控制，是不是？”吴弛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林茹之并不能控制，很无奈地问道：“师父，应该怎么办？我可不希望以后自己走到哪都自带制冷能力啊。”不敢想象如果这个能力失控，那以后自己周围的人都只能穿着冬衣来见自己了。或许夏天的时候，她会大受欢迎，但到了冬天可能会冻死人的。
“不用太着急，如果真的是方术之类的能力，我们可以通过训练控制。”吴弛安慰道，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林茹之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可参考经验的，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茹之无语，只能祈祷能控制，不然她就要提前进入寒冬了。好在她自己倒是不觉得冷，估计也和种子有关系。
“师父，快点教我术之流派吧。”
吴弛却摇头说道：“术之流派博大精深，就算我都只是略通皮毛，最好找我的师兄，他是个中强者。”虽然和师兄分歧很大，但对师兄的本领还是佩服的。
吴弛更擅长的其实是流之流派，直来直去，舞刀弄枪。而方术流派却需要睿智的谋略，谋定而后动，如何使用方术非常重要，往往会把一场战斗变得非常复杂。
吴弛显然不喜欢这种太复杂的东西，随性而为才是他擅长的，莽就行了。但他的师兄却是一个沉稳的人，一个可靠的人，才会在九龙学院那无聊的岗位上做了一年又一年，甚至退休了还要接受返聘。如果是吴弛，他早就疯了。
“师父，你不是一向都是先实践再教学的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保守了？”林茹之表示师父可是一向很大胆的。
“术之流派的修炼不一样，有很多关于灵魂、念能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不小心灵魂可能会粉碎，到时候拼都拼不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造梦可以激进一些，危险不大。但术之流派的修行非常危险，保守无大错，他可不想弟子真的变成妖孽。
第八十二章方向
吴弛说术之流派的修行很危险，搞不好就会灵魂碎裂，到时候会非常糟糕，吴弛也无法挽回。
林茹之一听术之流派的修行这么危险，也是心跳加速，但总不能放任身体的异变不管，她可不想变成一个移动的冰箱。
“不用这样哭丧着脸，拿出斗志来。虽然不能传授你术之流派，但我想既然是本命种子的异能，就应该能受到身体的控制。应该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而是需要一定的念能波动。”“你可以尝试让念能进行不同的波动，这是造梦师的基本技巧，或许在某一个特定的波动，你就能抑制这股寒意了。”
林茹之确实会控制念能波动，那就开始尝试吧。
立刻开始。
轰，整个房间忽然就出现了冰霜，林茹之刚尝试第一个波动频率，温度不但没有被控制，反而降低到了寒冬腊月的地步。
盆里的水都变成了冰。
吴弛也没想到会这样，也是被冻得够呛，吐着白雾说道：“看来你确实可以控制异能，甚至可以用来战斗。不过最好在安全的地方训练，因为你可能会把别人冻成冰块。”要不是他的念能强大，估计现在也已经结冰。
就好像冰风暴侵袭而过，身体内的水分会被全部冻结。这威力可不弱。
“吼天是天空的霸主，甚至可以控制气象，作为它的后裔拥有支配寒冬的异能也是能理解的。”吴弛认为这是吼天一族的遗传能力。
林茹之点点头，自己现在肯定是不可能控制气象的，不过如果能成为一个冰系法师也是挺不错的。她想到了地球游戏里的那些法爷，魔法师永远是最强大的伤害输出，而冰系魔法师更是不可忽视的强大职业。
如果真的能控制这股异能，不求改变气象，多几个冰系法术的输出也是好的。眼下，林茹之正缺少主动技能。
通过不同的念能波动，可以控制这股力量，这就好像是演奏音乐，只要找对曲调和节奏就能演奏各种音乐。找对波动的频率，就能释放不同的技能。
终于有一点游戏的感觉了，林茹之是游戏设计师，同时也是一个玩家，研究如何配装，如何提升输出，也是相当拿手。
立刻开始专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一个强大的法系法师了。
先研究技能，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职业法爷。说起冰系法师，首先肯定是各种各样的控制技能，比如给敌人减速，或者把敌人冰在原地。然后就是各种负面状态，比如冻伤，让敌人持续掉血，降低战斗力。
当然也少不了释放冰雹、冰棱之类的物理攻击，直接拿冰砸人，这是最基本的招式。从单体伤害到群体伤害，用冰砸人永远是最简单的方法。
看看自己是不是能释放这些花里胡哨的技能，这需要林茹之有强大的念能控制力，对波动频率的控制必须细致入微。否则她的异能只能简单地进行简单的冰冻，并不能成为技能。
先控制自己，不再让周围降温，这是最紧要的。不然连热饭都吃不上了，饭还没吃，就先凉了，这谁受得了？
为了吃上热乎饭，林茹之用尽全力去尝试不同的念能波动，终于找到了抑制低温的办法，可算是控制住了温度，只是为了维持这个状态，她必须消耗不少念能。
也难怪自己的本命种子会减缓成长，念能都被占用了，可不就要减缓么？想必其他的移植例子都遇到过这种问题，虽然他们不见得有异能，但肯定也得花费念能去抑制体内的种子。
毕竟不是自己的种子，不可能和身体完美契合，肯定得占据更多念能。
念能被占据了，自己的本命种子自然就不能茁壮成长，肯定得受到影响。比如现在林茹之要是不分念能出来，她周围的空气就会很冷，到了冬天根本没人可以靠近她，连滚烫的热水到了她手里都会结冰。
到时候，就别想双修了，韩炆肯定会冻伤的。
压制寒冷的念能不能少，如果没有额外的念能注入，会耽误太多的事情，甚至连造梦的学习进度都会被耽误。
“到了最后，还是考验念能的量啊。”林茹之无可奈何，不得不问问警幻仙子有没有节约念能的方法。
对于林茹之移植吼天后裔种子的事情，仙子也是知道的，不过她也提不出什么好意见，因为她也不甚了解。
“节约念能？要是真的能节约的话，我也不用这么努力攒钱了。”警幻仙子一提钱就会很严肃，因为钱很重要，她并没有节约念能的办法。
“好吧。”林茹之知道仙子姐姐不会骗她的，没有就是没有，看来只能赚念能了。
眼下依靠走私生意，念能勉强够用，林茹之也就先不管这些了，先训练起来。
张玮也知道学生的难处，他正在努力查找资料，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不过移植种子确实是很少见，倒不是说没人尝试，有过很多残忍的造梦师尝试过移植种子，但都失败了，因为本性相斥，最后是一失两命。
成功的案例太少了，资料也不全。基本都是因为意外才成功的，都不是特地移植，所以也没留下太多的内容。
不过还是得找，任何情报都可能有帮助。于是他是一头扎入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开启了大海捞针的模式。
林茹之就是核心，铁三角都是为了让她成长起来而努力。她也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正在不断尝试控制异能，开发技能。
“太迟了。”林茹之心想要是在夏天的时候拥有这个异能，自己在挨打之后可以来一杯冷饮，岂不美哉？
现在都冬天了，可不是太迟了？这个异能还是夏天的时候最有用，都不需要冰窖，直接就成为空调。
七咏在林茹之的脚边蹭来蹭去，似乎在鼓励她不要偷懒，继续训练，早日专职成为冰系魔法师。
“知道了，知道了。”林茹之继续调整念能波动，做不同的尝试。一边做一边记笔记，一方面是为了避免重复，一方面是为了日后复习。
用乐谱作为记录，念能和音乐之间还是有相似关联的，在反复尝试之间，感觉用乐谱做记录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将乐理的知识运用到念能变化中，并没有违和之处，两者融合得很顺畅。
“五声，六律，七咏，八音。念能的波动也可以当做是音乐来调整，也有自己的韵律和节奏，我已经找到感觉了，接下来就是不断尝试。”林茹之一边训练一边和宠物对话，可惜宠物并不会回答。
第八十三章优势
五声，是五种声调，宫商角徵羽。
六律，是六个声调高低的基础，声调的高低必须按照六律为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提升或者降低。
七咏，天、地、人、春、夏、秋、冬，是音乐主题。
八音，这里是指乐器的八种制作材料，分别是金属、岩石、丝线、竹子、葫芦、皮革、木头、陶土。
至于皇室和贵族的九音、八音、七音只是政治上的音乐规格，并不是乐理。
乐理主要就是五声开始，六律精修，七咏创作，八音深化，从最基础的知识过度到乐器的制造，可以说是万物皆可以作为乐器。
甚至是一捧土都能作为乐器，把土烧成陶土乐器，在地球上也有‘埙’，异世界也有类似的古乐器。
可以说异世界的民族和林茹之的家乡人一样都是浪漫的，石头、泥土都可以用来作为乐器，所以学习音乐确实是让林茹之受益匪浅。
张玮也不止一次说，文人雅士都会乐器，音乐沟通不分国家，不分阶层。所以他才会最先教林茹之音乐，因为会音乐是周游列国的基础，到了外国如果会音乐就不怕找不到话题。
现在林茹之又把乐理运用到念能之中，迅速产生了神奇的效果，移植的种子变得越来越温顺，她成为冰系法师的努力也有了成果。
随着念能波动越来越精准，林茹之的手心可以凝结出自己想要的雪花了。她定下的计划就是先精准地找到节奏，并不急着大开大合地战斗。
先训练精细度，以小见大，从细节出发。
手心躺着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六边形的主体，外边缘却有大量复杂的结构。为了凝结一片雪花，林茹之感觉自己进行了一场畅快淋漓的演奏，念能就是乐器，身体就是舞台，种子就是听众。
而雪花就是听众留下的感动的泪水。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从演奏者，到乐器，到舞台，到听众，所有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音乐中，最后雪花绽放，小小一片却代表了表演的圆满完成。
真的是很感动，同时也有深深的满足感，缺少引导，没有先例，全靠林茹之自己摸索，最终证明自己的努力方向是正确的，乐理真的能帮自己控制种子的力量。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片雪花，但未来一定会成为暴风雪。
“师父，你看。”林茹之把手心的成品展现给师父看。
吴弛直呼妖孽，这可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里，在梦中造雪很简单，但在现实中能造出一片雪花可不容易啊。
这不是取梦，而是异能的效果。吴弛惊诧地打量雪花，精致得像个艺术品。“看来你成功了，用乐理控制种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吴弛说道，他不敢说这是弟子的原创，但弟子绝对是唯一一个不通过取梦，甚至不经过梦境，就直接控制冰雪的存在。
“可惜现在的念能还是不够，演奏得损耗不少。”林茹之表达了可惜，如果有足够的念能，她可以开一个大型演唱会，到时候真的是暴风雪了。
虽然可以用走私买卖赚的念能填充，但这太浪费了，而且充能也有间隔，并不能随时都充能，可谓是充能半个时辰，演奏一首歌。
林茹之的念能其实已经强大不少了，对比她刚复活的时候，至少已经翻倍。但远远还没有达到二识的水平。必须得训练更多的念能，才能记录更多的声音，到时候才能完成考试。
“已经很不错了，念能的累积是最无聊的过程，但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吴弛说道：“总之，现在你已经可以控制异能，这是很好的开始。”“接下来可以尝试一下各种战技，看看异能有什么效果。”
林茹之知道身体、念能、种子、阿赖耶识之间存在着神秘的联系。所以才能通过各种心法，通过身体动作来强化念能。
比如《素女九玄经》通过一整套动作可以用来战斗，也能强大念能。
“念能的波动不但是通过大脑控制，也可以通过身体控制。你已经是‘静之流派’入门，那么你的身体动作会比大脑反应更快，所以应该尝试用身体代替大脑，用身体动作代替大脑命令，当你使用战技的时候，你的身体将会先一步发动，这会让你在战斗的时候占据优势。”吴弛是希望林茹之好好运用自己好不容易才掌握的‘静之流派’，提升反应速度。
林茹之表示用动作来提升施法速度？似乎很不错。她现在也渐渐领悟静之流派这个挨打的流派为什么能成为四流派之一了。
如果能精通‘静之流派’，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身体行为在大脑指令之前，那么在战斗中就可以比敌人快那么千分之一秒，在敌人出手之前就能解决对手。
当然要让身体比大脑快，肯定不是简单说说就能做到的，必须千锤百炼，让身体彻底记住动作，不下苦功是不行的。
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前途是光明的。
一个没有读条的法师，那就是个炮台，林茹之觉得自己可以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用身体来调动念能波动。
在身体行动的时候，念能并不是静止的，它也会随着身体的动作而调整不同的频率。因此诞生了各种心法，创造了各种战技，甚至很多方术都需要特殊结印才能释放。
可见身体动作和念能波动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身体对比大脑而言，是有非常巨大优势的，你知道是什么么？”吴弛问道。
“是不是身体更快？”林茹之表示静之流派就是这样的。
“这只是一个优点，但不是最大的优势。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念的维持。”吴弛说道：“如果用大脑控制波动，大脑其实是很难一直维持在某一个特定的波动不动的。因为大脑思绪万千，太容易分心了。如果维持念能不动，大脑就必须维持长久的静止，这对任何人而言都很难。思绪不停，念能不歇，对正常人而言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想法，导致了念能也跟着不断变化。”“但如果通过身体维持波动不动，就很简单了，只要身体维持动作不变就行了，大脑随便去思考什么，反正身体不动，念能不动。”
林茹之说道：“身体不但更快，对念能的控制也更持久，这确实是优势。”
“没错，正是如此，所以在念能的训练中，身体的训练也是必不可缺的。只是现在很多造梦师早就忘记身体对念能的重要，都是能偷懒就偷懒。和梦兽战斗的时候，也多利用机关毒素，而不是直面挑战，早就没有造梦师的勇武精神了。”显然老人家对此颇有微词。
林茹之倒是不觉得有问题，勇武精神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来越弱的，尚武说到底还是费钱的，穷文富武是铁律。
以前造梦师肯定都是贵族，有钱有时间，可以慢慢练武。可现在造梦师都是批量生产，大量平民造梦师哪有钱练武？勇武精神肯定是越来越稀薄，使用的战斗方法肯定也是偏向动脑而不是动武。
能用机关毒素解决的，就没必要拼命，这是发展的必然。
第八十四章年底
尚武精神的衰落是发展的必然，因为越来越多的造梦师会通过更低成本的方法来提升实力，而不是耗费大量钱财去练武。
不管吴弛怎么抱怨也没用，他把本命法宝打造成为了百兵之梦，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有多么不安分，肯定是没少打架，没少惹事，肯定是个尚武精神的捍卫者。
老师的话也不用全听，林茹之作为一个喜欢历史的穿越者，了解历史发展的趋势，知道老师对勇武精神的推崇是开历史倒车，是不可能重现的。不过也没必要实话实说去打击师父对勇武精神的美好幻想。
勇武精神的衰落其实是好事，代表寻求胜利的方式越来越多了，不再只有暴力，而是有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
真正宝贵的不是勇武精神，而是求胜精神，孜孜不倦地寻求胜利，不管如何都不会气馁，这才是绝对不能失去的宝贵财富，勇武只是求胜的一种方式罢了，并不是唯一的。
听从师父的指导，开始加强‘静之流派’的训练，让身体记住念能的波动，让念能的波动成为身体的本能。
身体、念能、阿赖耶识，虽然没人能解释其中巧妙的关联，但要善于利用。
造梦师不但是梦境的创造者，也是现实中的强者，林茹之又要开始打磨自己的身体了，静之流派是愚者的流派，愚者是不会走捷径的人，所以这个流派并没有窍门，就是练习、练习、再练习。
芍药缝制的坐垫用不上了，因为从今天开始，上文化课的时候也得扎马步，做空气凳子。因为林茹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训练，只能把训练融入生活中，学习训练两不误。
张玮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这位林姑娘绝对是另类，比起韩府的其他贵族显得格格不入，她的努力甚至让他都自愧不如。老实说张玮也不能对自己这么狠，真不知道林姑娘这位女孩怎么能坚持下来的，难道这也是长梦的缘故？
林茹之表示张玮要是被刺客盯上，他肯定也会忘记辛苦的。
辛苦总比小命不保好，鬼龙刺客虽然暂时不会回来，但到了明年就不一定了，林茹之才十岁，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可不能让刺客祸祸了。
而想要彻底摆脱刺客的阴影，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到时候就不用害怕刺客了。苦，肯定苦，林茹之也想哭，但她知道没人会同情眼泪，所以哪怕是被沙袋阵、木人桩阵打得头破血流，也只能咬牙坚持。这条命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小萝莉的，她是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
扎马步，一扎就是一天，有时候腿都麻木了，晚上只能让芍药捏捏，缓解不适。苦练是静之流派的不二之法，至于身体的不适只能花钱买药，找人按摩来缓解。
没钱肯定就没法解决，但林茹之有钱，还有好师父，所以药剂配合按摩，早上睁开眼睛又是全新的一天，身体的不适被削弱到最小的程度，又能投入全新的练习。
张玮的课程也是越来越丰富，从历史来到了天文地理等杂学。
接近年底，八大田庄的年租也陆续送来，同时送来的还有很多的土特产，这些都是庄里挑选的礼物。皮革、草药、食材等等，内容丰富。
韩府几个账房忙得脚不沾地，入库的入库，招待的招待。韩府三房也很热闹，因为年租来了，又到了分钱的时候，大家都是喜气洋洋。
小孩子也很高兴，因为有很多新鲜玩意可以品尝，庄户自己做的柿饼、腌制的咸肉，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对韩府的孩子而言都是好东西，平时可没机会遇到。
这些小零碎不用入库，老太君一挥手就先分了。三房都有，小辈们也能分到，林茹之自然不会缺，虽然可能是最后一份，但少不了她的。
对于这些零食，林茹之也不是很贪吃，尝尝就行了，剩下的奶娘、芍药、先生，都分给他们了。
师父的话，老太君会留一份的，毕竟是老朋友，而且还是六识大师，轮不到林茹之去关照，老太君自己就一直惦记着。
根据奶娘所言，去年林茹之入住韩府第一年，八大庄也来送土特产，林茹之也分了不少。奶娘对于韩府对林姑娘的照顾还是很肯定的，该花的钱没少花，只是林姑娘性格敏感，所以总是如履薄冰。
林茹之认为这点和小萝莉身体不好有关，身体不好导致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影响身体健康，所以小萝莉才会早夭。如果她身体健康，也不至于那么唯唯诺诺。
大家都以为林姑娘还是原来的那一位，也只有林茹之还会想念一下小萝莉，只有她知道小萝莉已经不在了。
这段时间韩府非常热闹，三房都变得非常孝顺，会勤勤恳恳地往老太君身边请安，肯定是开口老祖宗闭口老太君。
韩煜也会被安排到老太君面前请安，大儿媳要让儿子多多走动，到时候请老太君看在嫡长孙的面子上，给大房多分一点。
韩煜也长大了，花钱的地方也多，是不是再涨涨。
老太君对于三房的心思门清，可问题是今年只有八千两白银的年租，三个庄园大旱欠收，加上去年的窟窿还得支付利息，直接一半就没了。剩下五千两就是明年的全部，不节约的话，根本没法过。
变法，必须变。今年的这钱怎么分，都的先经过王婷的手。等她给出了一个方案，老太君再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她，让她去拿钱。
不可能一下就让王婷全部接手，老太君也会继续把关，只是接下来节流是必然的。以前她还可以悄悄地典当首饰补补窟窿，奈何现在窟窿太大了，老太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婷正式登场，虽然大家都事先得到了消息，但等老太君躲起来清净，把年租的事情交给王婷，还是让大家很惊讶。
老太君以自己年纪大，身体虚弱为理由，能躲就躲，除了孙辈，对自己的儿子儿媳直接避而不见。
变法已经开启，王婷站在了老太君身前遮风挡雨，那么自然就是有大量的人来找他。甚至二伯这位公公都找王婷，想让她给二房多开一些预算，也不多，多个八百一千两，意思意思就行了，毕竟大家都是一房。
王婷刚刚上手，当然不可能立刻就徇私舞弊，直接就敷衍过去了。接手了管家的工作，才知道三房真没有省油的灯，要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特别是大房，上任盐道大臣这样的肥差，不但没给家里一分钱，反而还要加钱。
大舅妈说大舅在外面任职开支巨大，应酬众多，所以希望家里能多给点钱。王婷心想，到时候千万别是官职上捞的钱全部进了大房的口袋，韩府一点好处都拿不到，肥了长房，瘦了韩府。
王婷也是很无奈，韩府现在哪有钱啊？她已经想好了，明年肯定是不好过，已经准备好卖财产了。
韩府还有几个别院，平时也没人用，可以卖掉，到时候自己可以抽成。
王婷已经想好怎么捞钱，但并不着急，等自己坐稳位置之后再说，韩府有这么多财产，操作空间不小。
第八十五章节流
所有人都知道韩府财政困难，但所有人都还在拼命要钱。因为他们高举楚韩公的牌匾，就是为了钱，而不是为了血脉亲情。
林茹之都能感觉到三房的踊跃，年租一到，就好像是鱼塘里打窝，鱼群全都活跃起来了。可问题是鱼塘的水都快干涸了，鱼群眼看都要晒干了，但大家还是盯着鱼饵，而不是想着如何解决干涸的问题。
因为这些鱼都有小鱼塘，大鱼塘干涸了，他们就搬去小鱼塘欢快去了，把家一分，散伙。
说到底还是老太君的问题，她为了好名声，对三个儿子太大度，把钱都分了，最后韩府根本没有能量。
分钱的时候，她是大家的老祖宗。如果还想要把三房的钱收集起来，办大事，基本就不可能了。
一直分钱，虽然让韩府表面和和气气，但不断削弱能量，等到能量耗尽，就再也没有办法维系了。
老实说，如果林茹之来管家的话，还不如把钱全部交给大房呢。至少把能量全部集中到一起，传承到大舅家，日后二房和三房没钱也不至于闹分家。像老太君这样分给三房，把力量摊开，其实很不利。
可惜老太君认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不想落得一个偏心的骂名。
不管如何，林茹之对于韩府这个庞然大物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人轻言微，之前好不容易提了个义田的项目，老太君也无力落实，韩府已经到了大家都看到问题，但已经没人可以解决的地步，已经没有解决问题的能量了。
能量都分掉了，除非三房突然众志成城，把钱全部拿出来，豁出一切维持家族，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否则韩府也只能渐渐衰败，十年之后估计就差不多了。
但让三房众志成城，难度太大，连亲妈都无法让他们合作，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个冬天，各家各院不准用超过五十两的炭。”王婷的节流计划打响了第一枪，就是冬天的炭费。
“如果想取暖，就去暖阁，大家集中在一起取暖，节省炭费。”这只是小试牛刀，看看反应。
反应是巨大的，以前各家各院都有炭可用，大家基本是一天到晚都不灭火的，外面虽然天寒地冻，但屋子里是暖呼呼的，大家都躲在屋子里，读读书，写写字，聊聊天，吃吃零食，就度过冬天。
如果炭费减少，那就不能一天到晚地生火。五十两不够，根本不够，以前他们院子里几个房间各生火炉，加上小院里的暖阁，怎么也得一百五十两，哪有直接砍一百两的？
“这王姑娘平日里和和气气，笑笑呵呵，怎么一当家就变铁公鸡了，这五十两哪里够啊。”连林茹之的奶娘都开始发牢骚了。
芍药也皱着眉头，显然是觉得节约取暖费着实是过分了。
如果炭费足够，仆人的房间里也能保持温暖，大家干活也有精神。钱少了，首先肯定是保证主人的房间，然后才是仆人。
主人家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那仆人就没炭可用了。最先受影响的肯定是仆人，他们自然有意见。
以前冬天，事情也不多，他们躲起来用着韩府的炭，做着外接的活，一个冬天也能赚不少。要是没有炭火保暖，手哆哆嗦嗦的，还怎么干活？
到处都是抱怨，林茹之心想自己要是个陌生人，肯定会以为表嫂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其实就是减少了炭费。
只不过是不能一直生火取暖罢了，多穿点衣服，咬咬牙就过去了。林茹之在地球过冬的时候，也是靠抖，家里也没暖气，反正冬天的时候被窝都是冰冰凉的。楚国国都的气候和林茹之老家差不多，冬天穿厚一点就行，不至于因为没炭火就冻死。
但仆人们不是这么想的，首先冬衣很贵，韩府又不送冬衣，他们得自己准备。其次干活的时候很冷，如果屋里有炭火，他们干活也能少受点罪。再说了以前都有足够的炭费，今年突然就没了，凭什么？
接下来韩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相，最明显的就是仆人干活更偷懒了，各种磨洋工开始了。
显然变法的阻力是非常巨大的，上到老太君下到马夫，全是分利的人，现在王婷开始节流，那必然就有一部分人分不到利了，他们能高兴才怪。
当然了，他们也不可能明面上反对，但发点小脾气，不配合工作还是可以的，给主人添堵。
王婷知道自己必须杀鸡儆猴，必须抓住一个犯错的下人，狠狠地惩罚才能立威，否则变法是万万不能推行下去的。
林茹之从张玮和芍药两人那得之府内的各种情况，也是为表嫂捏了一把冷汗，光是看都觉得变法不易，节流两个字是重达千钧。表嫂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要面对韩府困局，不知道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气温是越来越冷，但林茹之却依旧穿着单衣，因为移植了种子，她一点也不冷。这算是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怕冷了。不过冬衣还是准备好了，全新的棉袄和狐皮的披风都有，出门的时候都得穿上，以免显得另类。
炭火已经点起，不过林茹之今年也只有五十两的炭火费，不可能在翡翠院里所有房间都点火，所以就在她的房间里准备了炭炉，因为她的房间保暖性最好，就相当于是暖阁了。
奶娘坐在屏风外面，缝缝补补，挑挑拣拣。炭炉上放着水壶，随时烧水，芍药会过来添水，泡茶。
翡翠园里就这么几个人，都躲在屋子里，外面冷风呼呼，很是萧索。
张玮也穿上了厚厚的半旧冬衣，坐在炭炉边上，享受着温暖。在大贵族家上班，最舒服的就是享受大贵族家的资源。
在家里，张玮可不会把火烧这么旺，太费钱了。在贵族，夏天有冰，冬天有炭，不管酷暑还是寒冬都能舒舒服服。
“小姐，到年底了，按理说皇帝会给各级贵族进行嘉奖和勉励，我想今年韩府肯定也能得到一份嘉奖书，到时候小姐你可以注意一下。”张玮说道。
“是不是会对韩府有所影响？难道是有关大舅是不是尽职？”林茹之问道。
“是的，韩老爷作为韩府长子，又得到了重任，皇帝肯定会写个评语。我想今年的评语里应该会包含皇帝的一些想法，或许能看出他对韩府，甚至是对你的态度。”张玮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老实说，小姐你现在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增加，前天我和好友去酒馆小酌，还听到酒馆里的艺人演奏了一曲《如梦令》，一句‘应是绿肥红瘦’道尽相思之苦，听得好友如痴如醉。而且《舞动天下》的扩展包的价格都快追上本体价格了，其中歌曲广为传唱，这都证明了小姐你的实力。”“皇帝陛下定然也已经有所谋划，所以得好好了解一下圣意。”
林茹之点点头，在楚国，皇帝的意志还是很重要的。皇帝要是愿意扶持韩府一把，韩府或许还能支持更久。至于皇帝对长梦女孩的态度，林茹之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靠皇帝吃饭，她靠违法走私赚钱。
第八十六章难处
正如张玮所言，皇帝已经在起草勉励书了，大概就是希望韩府再接再厉，看起来是不显山不露水，但在揣摩圣意的人眼中，就算没什么明显的话也是有很多含义的。
勉励书的形式就很有说法。勉励，就是说韩府还有进步空间。如果是嘉奖书，那就是说韩府以前做的很好，但未来还是个问号。
所以如果是勉励书，就算没有什么内容，对韩府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信号。
勉励，就代表了未来。
所以当皇帝的勉励书送到韩府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同时皇帝还赏赐了一些珠宝首饰和布匹，内容也不少，主要是少见，因为这是皇室恩赐，都是非常稀有的好东西。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听到勉励书里说：“……闻韩府母慈子孝，三代同堂，感情深厚，亲情笃定。长辈关心晚辈，晚辈关心长辈，又有长梦女孩受到细心照顾，有感韩府上下颇为用心，朕甚悦。”
林茹之的情报通过苏梅全部给送到皇帝面前，所以林茹之在韩府过得如何，他是一清二楚。总体上还是满意的，倒不是说韩府真的把长梦女孩照顾得多好，至少也没有什么缺憾的地方。
长梦女孩有个出名的老师，也有足够努力。至于韩府没有提供足够的造梦资源，皇帝虽然有些不满，但既然吴弛都无所谓，那皇帝认为应该没问题。
吴弛虽然是个非主流造梦师，但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六识印章是名副其实。皇帝也知道吴氏兄弟，吴家的传承也算是久远，是秦国贵族，当年楚国灭秦，很多贵族出逃到了别国定居，吴家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吴氏已经衰败，不过吴氏兄弟却是天才，一口气出了两位六识宗师，可谓是祖坟冒青烟了。
当然了这两个兄弟的路线是差距巨大，吴张，九龙学院的资深老师，门生遍布天下，无数知名造梦师曾经在他身边接受耳提面命，是个实力强大品德高尚，近乎完美的存在。
吴弛，口碑是两极分化，在广大男性同胞的心目中，他就是神，他的桃色梦境是很多年轻人的启蒙。但主流造梦师对他是口诛笔伐，认为他拉低了造梦的档次，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让造梦师蒙羞。
但吴弛根本不管这些评论，五年前推出《湘江神女》销量之高，甚至让人怀疑天下成年男性都悄悄地买了一份，在无聊寂寞的长夜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梦中情人。
皇帝对吴弛的实力还是认可的，而且他也知道吴弛的教育手法非常特别，是让长梦女孩自由发挥天赋。这点皇帝也是认可的，长梦属于特殊的经历，确实是不同于普通天才，应该不拘一格。
至于吴弛的那些风评，皇帝并不当真，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面对楚国现在的困局，他恨不能把天下的有才之人全部吸收到楚国，哪有功夫去管人才品德好不好，才能才是第一位的。
因为有吴弛，所以皇帝才让林茹之留在韩府，不然早接宫里，交给造梦学士教导。
林茹之的表现也让皇帝满意，够努力，光苏梅送来的半年训练经历，都是一刻都不停歇，让皇帝看了都自愧不如。
当然皇帝不仅仅是在关注，也在保护，但眼下肯定不会过多干涉。
勉励书让韩府上下都很高兴，这是皇帝的肯定。张玮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大部分是在关心老太君的身体和韩府的和谐，只是小小地提了林茹之一下，那也很重要。因为韩府三代，连嫡长孙都没提，就提了外孙女，可见皇帝是很重视她的。
“陛下看来是准备静观其变，同时是希望小姐你保持势头。”张玮认为这就是皇帝的意思。
林茹之听张玮解释，觉得也有道理，要是皇帝不满意肯定会提意见，既然不提意见也没阴阳怪气，那就是很满意了。
皇帝满意，那保龙一族还会继续保护，同时也不会干涉林茹之的训练。
她心想都无所谓，她这么努力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不管皇帝满意还是不满意，她都不能懈怠。
该扎马步还得继续扎，该负重还得负重。为了更好地控制身体的动作，让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行动，林茹之带上负重，一共有三十斤，这已经是她一半的体重了。
要知道她现在也才六十斤，直接上三十斤负重可不容易。不过有念能支持，造梦师的身体素质本来就非同寻常，加上移植了种子，林茹之还真能撑得住三十斤的负重。
当然要是七咏再扑到她怀里，那就吃不消了，因为七咏这肥鸟也有二十斤，真的是太重了。
冬天了，七咏的胃口变得非常好，就是要养膘，反正体重是比刚出生的时候又重了不少，看着倒是挺可爱的，但真心抱不动。
好在七咏平时就是走地鸡，在院子里跑跑就行了，也用不上太费心，甚至它自己都会找食物，比如找虫子蚯蚓之类的。
除了林茹之之外，它最亲芍药，因为芍药是给它喂食的人。芍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一个小姐是喂，小姐加宠物也是喂。一到饭点，林姑娘就会望穿秋水，她都已经习惯了。
七咏很幸福，吃饭睡觉玩耍，无忧无虑。
翡翠园内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其他院落里可就没有这么安稳了，五十两的炭费根本不够用，就算再省也还是缺。
所以就偷偷摸摸地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不够怎么办？那就从其他费用里克扣，或者是把别人的炭费占为己有。
这样一来，韩府里的矛盾就开始激化了。
院落和院落之间的吵架也是越来越多了，本来就有怨气，无缘无故还被别人占了便宜，那能忍？根本不能忍，肯定要讨回通道，否则以后别人欺负上瘾还了得？
韩煜院里的嬷嬷和韩晖院里的嬷嬷是大吵了一架，一个仗着嫡长孙的身份，一个仗着自家夫人掌管韩府的权柄，谁都不服气，为了抢一车炭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都打起来了。
起因是韩煜的嬷嬷抢了送去韩晖院子的一车木炭。
韩晖是三代中唯一成年结婚的，是林茹之的大表哥。但贵族体系中，有继承权的嫡长子才是最尊贵的，不论年纪。所以韩煜才是韩府三代中的宝贝，而他的嬷嬷自然不是什么软弱之辈。早就对王婷的节流不满，这次直接去抢韩晖和王婷的木炭，多多少少有发泄不满的意思。
两个嬷嬷，都年过半百了，平日里兢兢业业，现在却像泼妇一样打成一团，被家丁拉开，全部送到了王婷面前。
王婷自然不能轻易惩罚韩煜的仆人，肯定得去通知嫡长孙，也得去通知大伯母。
第八十七章想得美
果然出事了，王婷的变法首当其冲遇上了嫡长孙。
林茹之听说消息的时候，立刻就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关系着韩府的节流到底能不能贯彻下去。毕竟这可是事关嫡长孙，要是嫡长孙不能坚持节流，那其他人肯定也不能继续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老太君的态度，她到底能不能给王婷撑腰。
如果节流不能一视同仁，而是对嫡长孙网开一面，那么别人的怨气就会更大，到时候大家都不会再忍受。
最重要的不是王婷够不够强硬，而是老天君能不能对嫡长孙也狠下手去。
林茹之心想果然一旦变法，就容易波及嫡长孙，因为韩煜是老太君的软肋。但节流是韩府上下所有人的事情，其中也包括韩煜，他就很容易被人利用来攻击韩府变法。
“小姐，你希望节流继续么？”张玮问道。
林茹之回答道：“我还是希望能成功的，如果韩府上下能节约个几年时间，累积一笔资金，到时候可以尝试尝试冲击一下新的开源领域。总比什么都做不成好。”
张玮点点头说道：“这就和治国差不多，回看历史就会发现很多时候都是先皇节约，国库丰裕，然后到了新皇帝登基开始挥霍，国库空虚。韩府现在就是老一辈累积财富，而现在挥霍，如果能继续节约确实还能累积一股能量。”“只是看眼下的情况，要让大家节约是真不容易，这次围绕嫡长孙的斗争，就关乎着节约的成败。”
林茹之看先生的表情似乎并不乐观，从简入奢易，从简入奢难。连韩府的仆人都习惯了大手大脚使用资源，更不要说主人了，更是铺张浪费惯了。
这才是炭费而已，其他费用还没开始呢。就说茶费，要是好茶都没了，估计张玮都要发几句牢骚。当然张玮肯定能忍住，因为这是为了未来，他还是能对自己狠下心的。
但事实就是张玮只有一个，韩府的其他幕僚都选择了眼前的利益，而不是未来。所以韩府上下就算有愿意为了未来忍耐的人，但大部分人只怕是不愿意接受的。
“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林茹之感叹，想要让人心团结一致，一起为了未来努力实在是太难了。
张玮已经习惯学生总会说出惊人之语，所以也不奇怪，只是点头认可，然后说道：“此话没错，要让大家一心一意，最好还是开源，奈何府内空虚，现在就算有一个赚钱的法子放在眼前，韩府也没能力抓住。”
没钱，是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老天君也很无奈，她意料到会有人反对，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牵连嫡长孙了。嫡长孙就是韩府的未来，再苦不能苦孩子。
老太君动摇了，虽然这件事情是嫡长孙的嬷嬷抢了人家的炭在先。那么为什么要抢？还不是因为韩煜不够用了，也是为了嫡长孙啊。那么怎么样才能够用？当然是结束节流，恢复一百五十两的炭费。
但如果嫡长孙一个院子恢复，其他人肯定不高兴，就只能全部恢复了。
一旦全部恢复，那么王婷的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韩府节流的计划也就到此为止。这次失败了，以后只怕也无法再推行了。
到时候王婷的心凉了，其他人也会意识到只要利用嫡长孙就能对抗，就算再节约，他们也有办法。
虽然只是个嬷嬷，看似不重要，但大家都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了。韩煜的母亲是不支持节约的，至于韩煜根本不太了解府里现在发生的事情，他只想着姐姐妹妹没有炭用了。
王婷也是很无奈，光是一个炭费阻力就如此之大，她都打退堂鼓了。
老太君也知道这次要是失败，以后就别想什么节流了，明年一样会透支，距离破产是更进一步了。可是她也知道一旦节流，儿孙们的日子会艰苦，现在还只是炭费，接下里还有各种各样的费用，吃穿住行全面节流，宝贝孙子能不能忍受？甚至可能裁员，减少韩煜身边的丫鬟，他能忍受么？
甚至得考虑仆人愿不愿意接受，要是他们因为不高兴而虐待孙子，那可怎么办？
老太君很为难，都是钱闹的，要是长梦女孩不是外孙女而是女儿该多好啊，这样的话，现在女儿已经可以为她分忧了。可惜是外孙女，还是个小娃娃。
“韩府的时间不够啊。”老太君都不知道韩府能不能撑到外孙女成长起来，这就好像是一个流血的重伤员，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但这一路都是与时间赛跑，很可能就直接死在路上了。
而且更为难的是，重伤员在路上还拒绝别人急救，要是有人按住他的伤口止血，他还跟急救的人翻脸，就是不止血。
止血，或许还能撑到医院。不止血，那就前途未卜了。
老太君很纠结，王婷等着老太君的决定。看老太君的样子，她的心沉到了底。
两个嬷嬷因为抢炭吵架，现在却吸引了全府上下的目光。大家都在等结果，是惩罚韩煜的嬷嬷，还是不了了之？
“姥姥也是艰难。”林茹之很同情老人家，毕竟一把年纪了，还要处理这么多糟心事。
“老太君还是太妇人之仁了，她根本不需要利用王夫人，完全可以自己站出来节流，如果她亲自出手，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情。”张玮却一语中的，说到底还是老太君不愿意做这个坏人。
要是老太君亲自出马，谁敢反对？也就是王婷在前面，所以大家才各种不配合，各种试探。
“小姐，回看历史就知道历来强者都是毁誉参半，因为他们为了做成事情得罪了很多人，但他们的成果将会造福后世。哪怕被人骂了，他们也会一往无前。所以希望小姐以后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不要爱惜名声而半途而废，而是应该披荆斩棘坚持到最后。”张玮对韩府的几位主人也算是很了解了。
老太君，妇人之仁，爱惜名声，只想做个慈祥长辈，不想挨骂。大老爷，刚愎自用，只喜欢听奉承。二老爷，胸无大志，阿谀奉承。三老爷，投机取巧，巧言令色。
到关键的时候，谁都靠不住，谁都只想着自己，都会推卸责任。
林茹之听张玮对她的期待，也只能说道：“先生厚爱，我会尽力的。”先生的期待可不低，能不顾名声地坚定不移，做到这点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老太君找到了王婷，说道：“这寒冬腊月，节约炭费确实不妥，炭费就算了，我们找其他的方向继续节约。”
王婷的心都凉了，炭费节约不了，其他的费用能节约？老太君也太看不清现实了，哪有这么讨巧的事情啊。
“老太君，若是炭费无法节约，其他的费用只怕也无法节流了。”王婷直接说道：“这次若是放弃，日后根本不能继续了。”
其实老太君也知道，她只是希望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会不会有一个让重伤员一路流血，也能及时赶到医院的办法？她想找找看。
第八十八章太年轻
老太君和王婷在聊天，韩煜趴在门外听着，他只希望老太君能让姐姐妹妹们有炭可用，实在是不忍心让姐妹们受冻。
韩煜并不了解为什么要节约，也不知道韩府遇到了什么问题，他只是不喜欢现在的情况。他觉得嬷嬷没错，往年都足够的，今年却突然减少炭费，这肯定不对。他觉得老太君肯定会恢复炭费的，因为老太君一直都很好。
总是分钱，能不好么？
老太君想要两全其美，王婷就知道节流失败了，没有强力的执行，就别节流了。
“王丫头，你也别说的这么肯定，反正今年只是尝试一下，明年才是节流的关键时间。我们也不能一味节流，也得听听府内的声音。”
王婷直接说道：“他们自然反对，缩减费用，谁能高兴呢？但我们总不能他们反对就不做了，老天君是你找我来节流的，如果迁就大家，那不如不节流算了。”
老太君也很尴尬，这王婷还真是快人快语。“你们一个个都不体谅我这个老太婆。”老太君开始不讲道理了。
王婷心想她倒是想体谅，可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在前面节流挨骂，老太君稳坐后方已经很不错了，心里有怨气，就说道：“老祖宗，你别怪我不会说话，我不是神仙，不能做事面面俱到。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就别让我管家了。”不是她不愿意体谅老太君，而是办事就是这样的，肯定得付出代价，她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挥挥手就解决问题的。
老太君最好就是找个神仙来管家，缺什么直接让神仙变出来。
“罢了，罢了，节流之事就此作罢。你继续管家，以后他们要什么支出，继续找你。”老太君放弃了，不过保留了王婷管家的权力。
王婷叹息，这个窟窿有什么好管的。可没有老太君的支持，她也没办法节流。这一笔笔开支哪是权力，简直就是催命符。
“老太君，既然还让我管家，那我提议直接把家里的几个别院卖了填补窟窿。”既然老太君不装了，那她也不客气了。本来管家的最终目的就是把家里的资产卖出去，然后她能从中获利。
这个家可不好管，没钱就得想办法捞钱。
“你去算吧，只要别让人觉得我们韩府要垮就行。”“乏了，你下去吧。”老太君被无情的现实打败，再也不想支撑下去了，随便吧。
王婷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的目标提前实现了，明年就可以张罗出手别院，都是好活。甚至买之前还可以拿一笔钱装修一下，还能另外赚一笔。
为了卖高价，装修一下也是应该的。
王婷把韩煜的嬷嬷放了，然后大手一挥把五十两恢复到一百五十两，各院都去燃起来吧。
张玮看到运到院子里的木炭和竹炭，长叹一声，这韩府果然是不成气候。老实说要不是遇到了林茹之，他已经跳槽到南贤王那里去了。韩府做幕僚除了待遇丰厚之外，就是还能得到推荐信，韩府虽然衰败，但人脉还是很高端的，推荐信还是很给力的。
给韩府做个五年幕僚，得到一封推荐信不是什么难事。
林茹之也是很无语，这节流才几天啊，就直接失败了？无言以对，深感变法的无奈，深感变法成功的不易。
“小姐，如果让你变法，你会如何？”张玮又开始提问了。
“我会先立信。”林茹之表示自己虽然没变过法，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是侃侃而谈地说道：“然后我会将韩府的一些产业租借出去，可以改造成酒店客栈之类可以盈利的设施，仆人们若愿经营，可以花钱租借。然后一视同仁，所有人都要节流，把不必要的开支节省下来，但不能让大家感觉这些钱是被抢走的，要让大家感觉钱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花在他们身上。所以在节流的同时，我还会给他们一些额外的好处，比如大家一起旅游啊、放假啊，反正就是让他们感觉节约了钱之后，韩府会想办法补偿。”
“让仆人租借不太可行，韩府的仆人虽然待遇不错，但租借韩府的别院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那么多钱。”张玮知道韩府仆人在城里算得上体面的工作，可根本没钱租借别院。
“可以集资啊，大家一起花钱租借，赚了钱之后也一起分。”林茹之表示一家两家肯定是租不起的，但如果韩府的所有仆人都把钱集中起来，那肯定是足够了。
“那要是赔了呢？”张玮自己家就是做生意的，很清楚生意有赚有赔。
林茹之说道：“不会赔的，因为有我啊？”她把自己也算进去了，说道：“我有大家都没吃过的菜谱，也有大家都没感受过的娱乐，而且我还是长梦女孩，要内容有内容，要名气有名气，肯定能招揽客人，不会亏本的。”
张玮笑了，他并不怀疑林茹之的实力，但还有个问题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直接出手帮助韩府，何必还要让仆人接手？韩府直接经营不就好了？”
“只怕我的几个亲戚都没人会认真经营，反而韩府的仆人会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林茹之现在也渐渐明白韩府的问题了，那就是努力对韩家族人而言已经失去作用了。
韩府已经位极贵族的顶点，再努力就是造反了。所以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努力，是因为上升空间巨大，努力就能有收获。可是对于已经有了大量资源的人而言，努力学习不见得有收获。
不要说韩府了，就算是张玮这样的家庭，努力了也不见得能提升生活水平，估计也就混个不上不下。张玮现在的生活水平和小时候差不多，只是小时候是父母养他，而现在是自己养自己，他很努力，但物质上的提升有限。
这就是家境好的悲哀，努力了，但提升不大。但不努力的话，生活水平下降却很明显，所以他们只是努力地维持现状。
对韩府族人而言，努力没有意义，就算他们位极人臣，也只是维持现状。而什么都不做，寅吃卯粮也一样能维持很长时间。
这就是暴发户的问题，因为他们只经历过崛起没有经历过衰败，而真正的老贵族都是几经风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承受起起落落。韩府才第一次经历衰落，如果能破而后立，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老贵族，建立一套家训。
家训其实就是权利和义务。
张玮对林茹之的说法完全赞同，说道：“小姐洞若观火，确实如此，韩府的老爷夫人肯定没人会认真去经营。因为对他们而言，什么营生都是小钱，完全没有卖官鬻爵、收买人命来钱快。”“现实不是梦境，一百年的时光并不足以让韩府成长成为南贤王这样的真正贵族。”
一百年对贵族而言只是崛起转衰败，还没有经历谷底和复兴。
第八十九章神龙节
一个家族能崛起，还要能承受衰败。在崛起和衰败之中吸收的经验，其实就是义务，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的义务，并且把义务变成文化，变成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文化契约。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都去学习和实践这个文化，谁不接受就是异类，直接可以排除在利益之外。因为不接受文化，就是拒绝义务。
崛起的时候有义务，在衰落的时候更应该讲义务。
韩府现在不缺分钱的人，却缺承担义务的人。上到老太君，下到嫡长孙，就没有一个能扛起义务大旗的。
张玮对韩府的评价也很不客气，认为韩府不算真正的贵族，至少比南贤王之流差远了，因为韩府上下没一个人担责任，更不要说相应的教育了，根本没有。
没家训，没文化，一塌糊涂。
眼下的情况，失望的何止王婷，张玮也很失望，他不相信老太君、三位老爷看不到问题，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扛起责任来。他们全指望着长梦女孩能挽救大厦于将倾，全指望林姑娘扛起义务的大旗，太过分了，和吃绝户有什么区别？
可惜张玮知道这一切已经难以改变，炭费恢复，节流失败，韩府在短短挣扎一番之后就放弃了。
韩府还是太年轻了，一百年的时间对一个人而言很长，但对一个家族，一个国家而言太短暂了。
一百年可以经历崛起，却无法经历衰败。不经历衰变，就无法形成文化，就无法团结大家。
节流失败，张玮认为韩府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倒是林姑娘的表现令人惊讶，她并没有因为身份就对韩府偏心，而是洞若观火地看穿了韩府的问题。以后他得慢慢引导林姑娘，如果韩府太过分的话，该切割就得切割，根本不用顾忌亲情。反正老太君也活不了几年，等老太君百年之后，韩府也得分家，林茹之完全可以完成切割。
韩府如何，林茹之也帮不上忙。因为韩府是自己没有扛起义务大气的气魄，自己无法面对衰败。她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不变应万变。
现在她主要的学习有两个内容，一是文化课，二是静之流派，至于造梦和异能，到现在完全是累积过程。
因为没有万物之声的梦境，林茹之就跟着吴弛出门，时不时出去一趟，去不同的环境累积声音的念记忆。
用吴弛的话来说，造梦师的每一个等级修行都是漫长而无聊的，积少成多而已。所以在累积的过程中，造梦者会去打磨战技，狩猎梦兽，寻找队伍，为考试和造梦做足准备。
造梦不仅仅是造梦，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需要完成。一个大型梦境，通常需要几年的准备时间，光是猎杀梦兽就可能耗费巨大。
所以林茹之不用着急，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打基础。造梦的实践依旧是《舞动天下》的拓展包，定期出售就行了。
因为《舞动天下》的原因，韩府的戏班水平是突飞猛进，现在如果出去表演，肯定能大红大紫。可惜在韩府，没有知音。
到了年底，过神龙节，为了庆祝一年的丰收，为了感谢神龙，所有国家都会在年底祭祀神龙，后来发展成为了神龙节。
这一天大家都会热热闹闹地团圆，然后放神龙灯，点神龙炮，非常喜庆。虽然楚国没有神龙了，但神龙节还得过，毕竟节日也是重要的消费理由。
韩府也是张灯结彩，窗纱全换新的，迎接新的一年。大家都很高兴，老太君张罗了好几桌酒菜，厨子大先身手，准备了十二菜四汤。
大家聚集在老太君的院子里，摆了两桌八仙桌，全家十五人全在。老太君一个，大房夫妻俩，还有三个孩子。二房夫妻俩，儿子、儿媳、小女儿。三房夫妻俩，外加一个儿子。最后就是林茹之这个外孙女了。
这次林茹之是逃不了了，得去见所有的亲戚。
灯火通明，火炭温暖，每个人都是景衣华服，盛装出席。林茹之今天也特地穿上了一套累赘的冬衣，因为要体现礼仪，贵族的子女走起路来得有仪态，发簪、耳环，甚至衣袖、裙摆都得整齐划一，不能乱晃。
本来还要化妆，但林茹之觉得不用，她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用涂脂抹粉。芍药也没强求，因为林姑娘天然去雕饰，不施粉黛也很可爱，反正穿了这套衣服出去，谁也不会怀疑她不是大家闺秀的。
穿这衣服走路，简直是如履薄冰，感觉比佩戴负重还难受。
“表妹来了？”韩煜之前消停了很久，因为他父亲写信过来说，如果他不好好读书，就把他带去任上。韩煜肯定是不想跟在父亲身边的，所以下半年安心读了半年书。但看到林茹之荣光满面的美态，立刻故态复发。
林茹之能说什么，保持距离，奈何小辈肯定得坐一桌。
长辈一桌，小辈一桌。本来老太君还想请吴弛过来的，但他表示免了，他有自己的安排，那就是去怡红院喝花酒。
神龙节这天，风俗一条街也是很热闹，吴弛不会寂寞的。
“表哥，表姐……”林茹之在同辈里是最小的。
王婷把林茹之拉倒自己边上，说道：“你韩晖表哥说几句祝福的话就会走，你坐在我身边。”
韩府的男人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他们有自己的事情，等会儿他们会去前院招待韩府里的幕僚、账房等员工，老太君这里就由女眷作陪。
韩晖也说道：“平日林妹妹学习造梦，也没时间走动，现在确实应该和嫂子好好培养感情。”
韩府的基因是很好的，男的帅，女的美。韩晖也是一个大帅哥，一身贵气，看着就好像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无法让人讨厌，如果是在地球，绝对能迷死一大批姑娘。
王婷抓住林茹之的手不放，就好像是亲姐姐对亲妹妹一样。
“人都齐了，上菜吧。”老太君笑呵呵地说道。
很快热腾腾的菜就端上了八仙桌，还有温酒，在异世界可没有十八岁不能喝酒的规定。而且异世界的酒也不烈，基本就是就酒精饮料的水平，所以孩子的桌上也是温酒。
香味扑鼻，韩府厨子的手艺绝对一流，每一盘美食都是色香味俱全，味道虽然清淡，但回味无穷。
酒香四溢，温度刚刚好，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
各院的侍女就站在边上，有手捧漱口盆的，也有捧茶杯、捧毛巾、捧空盘的。为了更好地享受美食，完全可以吃完一口菜，用茶水漱口，然后再去吃另一个菜。要的就是仪式感，要的就是贵族的范。
这样的一次聚餐，不仅仅是为了吃，也是为了复习贵族礼仪。
第九十章游戏
林茹之已经掌握了贵族礼仪，毕竟住在韩府，免不了要出席活动的，所以早就学习了。但之前都是能逃避就逃避，现在神龙节，她是逃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所有的动作都已经记忆完成，只是使用起来还是繁琐，必须小心翼翼。没办法，贵族的范就是得小心翼翼维持。
吃不同的菜，还需要漱口？又不是美食家，哪有这么麻烦啊？
“吃吧，吃吧。”老太君说道。
美食很精致，都分的很碎，所以不会出现拿着鸡腿啃的画面，基本是能去骨就去骨，方便食用。
“别光吃菜，喝酒。”王婷劝林茹之喝酒。
“表嫂，我自己来。”林茹之说道。
“别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
三位舅舅，还有二房韩晖表哥，三房的韩智表哥走了，就韩煜这一个男孩还留在女眷里。没有了父亲的管制，韩煜立刻就活跃起来了，提议道：“各位姐姐，不如我们行酒令吧。”
林茹之心想就你会玩，有什么好玩的？好好吃饭不好么？
但显然这是林茹之自己的想法，今天可是神龙节，当然是要玩个尽兴。
“韩煜兄弟，你就起个头吧，你说玩哪一种？”王婷兴趣十足地说道。
妹子们也是饶有兴趣，三个表姐，一个表嫂，还有一个表哥，五对一，就林茹之不感兴趣，其他人都已经跃跃欲试。
“就玩六字对拆令。”韩煜选择了一个相当有难度的酒令。
王婷立刻说道：“煜兄弟，你就欺负我们这些姐妹读书少，谁不知道六字对拆令最是难了，不如就六字令好了。”
“听姐姐的，我们就玩六字令。我先来，谁接不上，就要喝酒。”韩煜说道：“拥琴书终日眠。”
林茹之知道这和成语接龙差不多，接的人需要用前一句口令的最后一字的韵来起头，然后说一个六个字的内容，如果韵不对，字不对，内容不对，那就要罚酒。
“哈哈，煜兄弟你是想偷懒，哪有你这样成天想睡觉的。”王婷说道：“我看你得先喝一杯。”
韩煜说道：“姐姐莫笑，我这就是六字令，你们谁接，接不上就才该喝酒。”
“我接。”还有些浮肿的韩炆站起来说道：“念寒梅旧日香。接下来就是香了。”
王婷站起来说道：“凉雨来收衣裳。”
“姐姐，该罚，人家都是琴书、梅花，怎么到姐姐就变成收衣裳了，一点意境都没有。”
老太君也说道：“收衣裳确实是比不上，该罚。”
“好好，我罚。”王婷哈哈地笑着，并不在意，只要能带动气氛就好。等她罚了一杯，气氛已经带动起来了。
林茹之很无奈，作为亲戚，也只能加入进来，说道：“荡轻舟洒月光。”
韩煜立刻拍手，说道：“林妹妹的意境最好，轻舟洒月，短短六字就描绘了一副画面。”
林茹之心想就算你小子再会拍马屁，她也不会改变态度的。
诸位姐姐也觉得很不错，王婷更是给了林茹之一个满怀的拥抱。真的是一半支吾一半软，林茹之的小脸蛋都变成海棠花般红润。
是害羞了，毕竟王婷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这种亲昵举动完全是超出意料。林茹之没做好准备，不过感觉真的是很舒服，当然她肯定不能太享受，毕竟她现在也是个女孩，得表演好她的角色。
好在也没人在意，只以为她喝了点酒，又因为火炉的温度所以脸色才会如此红润。
行酒令很热闹，长辈们听着孩子们充满想象力的酒令，看着靓丽的少男少女欢笑玩耍，脸上全是欣慰的笑容，这是她们的孩子。
如果这一刻能定格到永远该多好，老太君虽然不想去思考韩府的危难，但有时候真的是由不得自己。看着孩子们的笑容，她内心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不过她还是假装没事，大好的节日，可不能扫兴。
几番轮转下来，王婷喝了最多的酒，林茹之也卖了几个破绽，喝了几杯，也算是非常懂事了。
其他人也各自犯错，被罚，结果就是大家都有输有赢，其乐融融。
“老太君，时间不早了，要不去让男人去放灯放烟花？”大舅妈说道。
老太君点点头，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云奇，你去前院通知一声。”
“好的，我现在就去。”
大家也站起来，披上斗篷，带上耳罩，老太君还拿着一个暖手的汤婆子，此物用狐皮包着，握持感温暖舒适。
站在园子里看烟花，很快咻咻的烟花就开始绽放。七彩的光芒照亮每个人的脸庞，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年纪小的人一个个都是捂着耳朵抬头看，一边看一边笑。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的色彩。
噼里啪啦，城里的其他地方也传来了烟花的声音，一时间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整个城市到处都是烟花的色彩和喧闹。
这代表辞旧迎新，不知不觉已经到半夜。
在风俗一条街，街道上也在放烟花，吴弛左拥右抱，一口美酒一口水果，看着烟花，眼神中却有一股肃穆。因为他决定了，自己要用最后的生命创造一个大型梦境，这一次很冒险，但他想要挑战一下。
《湘江神女》不会是造梦事业的最后，只是他现在的年纪、现在的状态，再次挑战大型梦境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很可能会榨干他最后的生命。
不过他已经决定，反正都是死，他愿意选择一个死法，不是昏昏沉沉地老去，而是燃烧到最后，释放最璀璨的光芒。
所以可以准备起来，大型梦境的准备也需要很长时间，他已经想好了，一边准备一边教导弟子，等弟子进入九龙学院，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去完成造梦。
或许自己是看不到弟子成年了，不过能在生命的最后遇到妖孽弟子，就是梦神对他的眷顾。自己得把自己的所长全部传授给弟子，然后就能了无遗憾了。
吴弛已经决定了，接下来他会很忙。
林茹之看着烟花，并不知道师父做了重大决定，她在想自己在异世界已经一年了，时间真是太快了。回望过去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只希望新的一年别出幺蛾子。
当然她也知道想安安稳稳肯定不可能，韩府、皇帝、刺客，乱七八糟的事情肯定少不了，估计今年刺客还会卷土从来，自己必须做好准备。下次刺客再来，她必须得有反击的能力，决不能束手待毙。
看完烟火，就撤席，睡觉去了。
梦境中，仙子不在，估计是去参加梦境中的庆典去了。很多人会在梦境中进行庆祝神龙节的活动，阿赖耶识内也是一片欢腾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