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杀回来！
“新作品？”
叶思薇被陈惜的话反而激起了窥伺的**。
往前翻，往后翻。
一个个分镜头脚本的画面，在眼前铺开。
一个被细腻的阴影表现出来的坑边，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的女人跪在那里，脸上满是绝望的泪痕。
她的太阳穴上，顶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持枪者，是面无表情的人。
……铁门之后，侧着身的男人推开一半门，要从刚好适合的缝隙中走出。
叶思薇眼尖，看出这就是之前那个坐在公车站台之前的男人。
他刚探出半个脑袋，又有一把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持枪者，较为年轻，脸上带着冷峻，正着靠在铁门上，与这个男人，形成一个几乎九十度的夹角……
一面面，一张张。
枪战、警匪。
都是类似的概念。
“你这是打算折腾什么？警匪片吗？”叶思薇终归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陈惜本就没有不让她看的意思，分镜头脚本，此时他只是画出几个关键的时间点，勾勒出关键性地图画，自己画，如山顶下视，一目了然，别人，哪怕画风精致，也只是一头露水。
这，会是一部电影。
是他试图迈入电影圈的敲门砖。
“嗯，一个片子！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的资金回笼，就会去拍。”陈惜微笑。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潜伏》上，不知是“师徒情”还是两人相处时间太长，叶思薇对陈惜的关心，发自内心。
所以，她依然忧心忡忡地说：“但你的电视剧……这不是被整了吗？”
陈惜收起了笑容：“看情况吧！反正，新作品我得拍，大不了我卖了《非诚勿扰》的版权。”
“为什么，好像你对这个节目看不上的样子？总要去折腾其他东西，哪怕迈出版权？”叶思薇盯着陈惜看，显然，她自己也很愿意知道答案。
“志不在此。”陈惜似乎是认真，似乎是玩笑：“我本是导演系出身，去做个综艺节目，太不务正业。”
“……”叶思薇无奈：“你真是……”
“燕雀安知……”“讨打啊你……”
……《潜伏》在地面频道继续播放，收视率，虽然增加的幅度没有达到每天几个点那么夸张，但却一直在增长，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水滴石穿。
哪怕只是十天时间，但到了第九天播放的时候，也是得到第七天数据的时候，巨大的惊喜，冲昏电视台许多人的脑袋。
“2！”
“破二了！”
“天啊！这在地面频道，收视率都能破2，如果是在卫星频道呢？”
电视台，最直观看到数据的那些人，也最简单地感觉到了这个数字带来的冲击，仿佛戳入豆腐的尖刀，干脆淋漓！
“这都快破记录了吧？以前有过这么好的数据吗？”
“这个陈惜，真他娘够猛啊！”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压不住他！”
……电视台内部，很多消息逐渐散开，《潜伏》的火爆超出所有人想象。
点开网络视频，现在，还不怎么出现《潜伏》的视频内容，但这个电视剧的评论，却如同雨后春笋，不断冒出。
从第一天起，《潜伏》的口碑在逐渐变好，跟滚雪球一样，滚得更多人去看，更多人掉入坑中，然后，他们又会粘起更多的人看。
这就是一个电视剧的口碑效应。
“看到孙宏雷，来看这电视剧，万没想到，这片子，居然这么好看，一环扣一环，随着主角在钢丝上行走，惊心动魄！摄人神魂。我现在狂热等待大结局。”
“到底是什么人拍的？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个电视剧？我看名字，叫做陈惜，这个酸溜溜的名字，怎么和《非诚勿扰》的策划者那么像？但这个电视剧，抖包袱的水平，节奏的掌控，绝对有美剧水准，把个人命运，融入历史洪流，将职场升级，嵌入国共内战、地下党行动的大环境……”
“有些人太孤陋寡闻，陈惜显然就是《非诚勿扰》的策划者，细心一点，有的新闻，很容易发现，之前就说，《非诚勿扰》的策划拍了电视剧。”
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不久之前，似乎真的存在这件事，网络上，还能搜得到新闻。
“多处开花！”
一个超火爆综艺节目的创始人，突然离开，做电视剧导演，自编自导。
现在，这个电视剧，却在悄无声息中火起来。
这好像是一颗小树苗，最开始，大家没有关注，只是任其生长，当有一天，听到别人讨论，再来看的时候，小树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当好评和收视率一起，如同火苗一样生得越来越高，那个叫做陈惜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没想到，这个陈惜，长得还很帅！如果他演男主，倒是更养眼一些呢。”
“要求太高了……”
“这么年轻，编剧这么精彩，前途无量啊。”
《潜伏》在影视频道播放到第九天，放了27集之后，戛然而止，如同突然断了的线一样，老早就等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胸腔里的期待转化成愤怒，一团火烧得头脑发热。
“这是在干毛啊？播到现在，突然不播了？那为什么当初就没有播？！”
“一直在等一个结局，你们居然不放！苏淮台现在怎么混成这个鬼样子了？”
……谩骂与指责的身后，背影里站着一个越来越高大的电视剧影子，它从开始的弱小到现在的强大，静默无声，却改变了格局。
陈惜走到办公室，迎来的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眼光。
那些同情变成了惊讶，那些担忧转换成惊喜，而幸灾乐祸则是重变为不能得逞的妒忌。
因为，之前电视台刚刚发布一个消息。
《潜伏》已经正式转为苏淮电视台黄金档，每晚两集联播，并且，电视剧中间的广告价格上涨，并且出售了《潜伏》的独家冠名权，光是冠名权都给卖了五百八十万！
陈惜他们的办公室，业务不涉及电视剧，但关系到陈惜，自然多加几分留心，关心他的担忧他的，于是，关于《潜伏》的细节不断出现……
突如其来的震撼消息，就让大家改变了对陈惜的目光。
第七十七章 激起风云
“我脸上长花了么？”
陈惜迈进办公室的一刹那，好像磁铁吸走铁钉一样，很多道目光牢牢地钉死在他的脸庞。
他摸了摸脸庞，然后道：“难道，长得帅你们就要这么看吗？这又不是我的错。”
“呸。”
一连串的嫌弃声此起彼伏，连带着几个张望的人迅速缩回凳子上不看一眼。
接近陈惜身边的人，才有那么几个带着别扭的亲热说：“陈导，不简单啊，硬是从影视频道杀回省台了。”
陈惜的脸庞波澜不惊，听到这句话只是笑笑：“你们都知道了。”
“当然，消息传得多块！”
是啊，消息传得多快。
“王台长，我们的电视剧要改变一下播出顺序，之前你谈下来的，要推后一个档期，三个周！”王立峰一大早起来，心情明媚，却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却冒着火光，火上来了。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都谈妥了么？”王立峰压着愤怒，额头的青筋却一跳一跳的，话语里也好像冒着烟。
这个来汇报的工作人员，感到大事不妙，头不自觉地低了三分，顺便调小音量：“……咱们的电视剧，被《潜伏》换了档期，接下来要播《潜伏》。”
“潜伏？开什么玩笑！”王立峰咆哮一声，脑袋中回放着《潜伏》的数据：这几天他有其他事情，很久没有关注这个电视剧，也觉得掀不起什么风浪。
王立峰等待的是一个合适的，能够给陈惜带来重创的机会。
然而今天，这个消息就是一根直戳戳的线条，戳得他心脏血咕咚咕咚往外冒，劈头盖脸的黑色蒙住双眼。
“这个电视剧的烂收视率，还能来卫视上播放？其他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王立峰的愤愤不平，声音越来越响。
王立峰脾气很臭，了解他的工作人员，此时恨不能退避三舍，但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降低音量道：“收视率还可以……”
“收视率可以？0.65%？这个收视率，多少的电视没有？怎么不见他们上卫视？背后肯定有黑幕！”王立峰有点激动，双手挥舞。
“咳……”
“有话直说！”王立峰看这工作人员想说不敢说，那怒火虽然更炙，但却耐着性子：“别磨磨唧唧的。”
“好吧……这电视剧，收视率很不错，最新一天的收视率是2.09%，这是一个打破了影视频道记录的数字。”
“怎么可能！”
晴天一个霹雳，让王立峰几乎找不着北。
眼前的黑色越来越重。
难受和不爽与不敢相信一起铺天盖地砸下来，砸到他一脑袋都是包，疼得要命。
2%这个数字，让他感觉到了强大至极的压力。
所有想的一切，翻江倒海中朝天倒卷，他的一切想法，灰飞烟灭。
“不可能！”
他又重复了一遍，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电视台之类的商业性机构，有奶就是娘，如果《潜伏》的收视率没有飙高，这些人绝不可能给《潜伏》上星播放的机会。
在这时间里，他脑袋中，对陈惜的想法又重新飘出。
这个家伙，很难对付。
新剧即将开始拍摄，孙宏雷即将进组。
在一天之前，他接到了陈惜的一个计划，是电影！
从电视剧到电影，陈惜总那么天马行空，给人意外。
放在三个月前，孙宏雷，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且在心中给陈惜打上标签：好高骛远、异想天开，很不踏实！
但现在……
《潜伏》是一个所有人一起见证的作品，任何一个细节与闪光点，孙宏雷亲眼见证。
经过这个电视剧，他再不敢小觑陈惜。
而且，陈惜给他的电影剧本，让他出演男主角，而男主角善良，正能量，他很喜欢。
而故事分线索，最后和为粗壮的主线……
任何一个故事分叉，拿捏得当，戏份平衡，中间的衔接天衣无缝。
好剧本，容易被拍烂，但经过《潜伏》，孙宏雷对陈惜有一种超乎友谊的信心。
孙宏雷决定看一下《潜伏》的收视率和表现。
这个电视剧，他也花了功夫，对于电视剧本身，自己也很喜欢。
只是，《潜伏》居然被弄到地面频道播放，除去他对这个电视剧的期待与喜欢，孙宏雷也心中憋闷。
他一直在等着看《潜伏》的后续表现。
“今天，是什么情况？”孙宏雷最近几天忙着准备信息，倒是没能那么勤快地关注着《潜伏》。
问出这句话，心底里不免失望了三分，算了吧，有没有都好，又能如何。
估计，陈惜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这个苏淮电视台的“定制剧”才沦落到地方频道，无法翻身。
“今天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孙宏雷的助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愿，他对陈惜的印象不算特别好，这两天他没有主动提起《潜伏》的消息，今天孙宏雷问道，没得躲，只能迎上去。
“嗯？”几分期望，从他心中升起。
“这个电视剧，收视率破二，苏淮台掐了尾巴，要把电视剧在卫视重播一遍！”助手道。
“嘿！”
孙宏雷的嘴角一扯咧开笑容，脸上的高兴里，真诚不加掩藏。
“我就知道，这么好的电视剧，不会被埋没的。”
那点失落，得到的好消息面前烟消云散，孙宏雷眉毛微微一抖，语气里带着几分火热：“把之前那个剧本给我，我再看看。”
“……可是……那个人，太异想天开了一些！现在还想直接去拍电影……你别跟着他一起胡闹啊！”助手忍不住说，但说了就后悔，因为语气不是他应该用的，这种话也不是他该说的。
“呵呵，那你看的只是他的现在。”
孙宏雷右手摸了摸下巴，眼睛里有了点思索，慢慢地说：“他能拍好《潜伏》，也就能拍好这个电影，你放心吧。”
“……好吧。”助手给了个台阶自己走下去，多说无益，反而影响感情，于是，他低眉顺眼地去拿过了电影剧本，那本子第一页上写着四个大字：边境风云。
第七十八章 以牙还牙
陈惜在《人在囧途》之前，打算拍摄《边境风云》。
《边境风云》，2012年，由名不经传的导演程尔执导，上映后，技惊四座。
一个不算新颖的警匪故事，却被四个骨肉相连的小片段剪切得炫目迷离，在密集的打击音乐里，让人难以喘息，直到最后，四个故事连成一线，把那主线与强烈的情感和盘托出。
于是，所有人恍然大悟。
这个片子的风格，有些像昆汀，科恩兄弟的，也有些像诺兰的《致命魔术》，但又绝非单纯模仿。
它有自己独特的一面。
以这样一部，至少可以叫好的片子作为自己登上导演舞台的开场词，陈惜想，对自己的作用，总会更大一些。
这个新电影，是接下来他的工作。
孙宏雷接到本子之后，就有些动心，片子里那个亦正亦邪，似乎残忍至极，其实柔情似水的黑老大，也很适合他。
而现在，《潜伏》的成名，也给他的决定，补充最后一块拼图。
……“什么？”
朱凌听到陈惜的话，大吃一惊。
荒诞的感觉扑面而来。
今天，是电视台找陈惜商谈版权的事儿。
关于这个电视剧的次轮播放权，以及以后的版权问题。
然而，陈惜不冷不热，说出话，含含糊糊，但似乎他想把版权交给其他电视台！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定制剧，你凭什么让其他电视台播放？”朱凌眉毛一跳一跳，双手狂舞，口水喷溅。
“你不要忘了，是电视台让你拍的这个片子。”
承受这样的轰炸，对面却是陈惜平静的脸，他甚至在朱凌咆哮的空隙，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好整以暇，却也不反驳。
一直到朱凌骂完，陈惜把他的茶杯蓄满水，微笑着推了过去。
朱凌瞠目结舌，所有的话语被打断在喉咙，怒火在茶水氤氲的雾气里，被消融不少，愤愤地举起手中的杯子，咕咚赌气似的灌了一口。
这姿态，就是说，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陈惜等他放下茶杯，嘴角反而挂着一丝微笑：“我有件事要纠正你一下，《潜伏》的首轮播映权，已经不仅是在苏淮卫视了。”
一句话，成为闪电，撕开心中构筑的层层道德与规则防御，朱凌呆了呆，片刻之后，有种从云端落下的感觉。
对啊！
之前《潜伏》因为在地面频道播放，引起陈惜严重不满，经过多次谈判，《潜伏》的首轮播映权，现在正在陈惜的手中。
换个方式而言，陈惜甚至能决定让《潜伏》不在苏淮卫视播放！苏淮卫视只能收回片子的成本和换算为贷款的利息，其余，一个子儿也落不到他们口袋。
“完蛋了。”
失去了谈判上的优势，朱凌的底气散得很快，道德摆在了规则面前：“陈惜，你可不要忘记，电视剧，是电视台出钱让你拍的，你可不要真把电视剧版权转走。”
如果陈惜把名声初显的《潜伏》放到其他卫视播出的话……苏淮电视台，就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个，谈的是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有权利选择更好的。”陈惜双手一摊，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或许，他心里正暗自解气。
“可咱们不能凡事都讲合同，再说，合同还不是电视台让你修改的。”朱凌继续从道德上施压。
“那电视台是为什么同意让我修改合同的呢？”陈惜也不生气，只是这句话里字字诛心，把所有的往事穿插其中，一时间，朱凌不知从何开始反驳。
对啊！
所有一切的起因，是苏淮电视台擅改合同，将《潜伏》放到地面频道播放，现在，《潜伏》翅膀硬了，要飞。
陈惜顿了顿，然后说：“所以，咱们就事论事，合同是合同，首播权，我们可以再谈，但我不愿维系之前……”
……陈惜从办公室走出来之后，里面留下了一个灰头土脸的朱凌。
他心里把那王立峰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从头到脚，如果骂声能杀人，那王立峰已经被凌迟脔割。
心里，对陈惜，不可能毫无恨意，但一切无从指责。
事情，由他们而起。
“这就是那个小子干的好事！”王立峰听到《潜伏》的事，沉落的心情，骤然重变明朗。
“既然是自己作死，那就更好。”基于这个想法，他找到了台长，说出这句话。
“白眼狼！”王立峰看到台长似乎有点阴晴不定的面庞，把很多骂人的恶毒话暂时吞进腹中，但不太甘心，所以以这最后三个字作为结尾。
台长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沉默得尴尬。
从台长的角度来看，太多事情，无法快意恩仇，哪怕曾经是十步杀一人的剑客，在密密麻麻的关系网络里，总要兵器蚀锈，剑技生疏。
他们对《潜伏》有一种天然的颐指气使，站在主宰者的制高点，做出许多决定。
例如冠名权，例如播出时间……
谁承想，陈惜来了釜底抽薪的一击，这次，可称之为报复，击在要害，道德、规则，都无从约束。
现在他只能解决问题，而非创造问题。
之前，电视台带给陈惜的为难、忐忑，现在陈惜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他们还得连灰带土吞进腹中。
于是，听到王立峰的话，台长心里的火，被点燃了。
“你嚷什么？有本事，你可以去让陈惜改变主意！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潜伏》不违约，煽风点火，毫无用处，知道了吗？”台长说这句话之时，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样深起来，这让人明白，他把生气努力压在心中。
“最开始的时候，如果不是下面出幺蛾子，非要《潜伏》改为地面频道播放，今天的事，就绝不会出现。”台长语速缓慢，却每一个字都让王立峰冷汗淋漓：“这件事情，背后有什么因素，我们会追究，追查到底！那些干扰电视剧运作正常进行的人，我们也会一网打尽！”
冬天的江宁，本来有些寒冷，但王立峰浑身是汗，竟像是在蒸桑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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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赚大钱了
台长，在很多时候，依然有着生杀大权。
王立峰一路拼搏，直到今天。
难道竟因为一件这种事情，人仰马翻？
但，王立峰更多想起，台长可能要算旧账。
他的把柄，台长掌握得不少。
真到了见刀枪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成为致命武器。
王立峰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这次自己要有大灾难。
陈惜拿住了台里的七寸，广告违约的事情，让台里为了避免付出太大代价，不敢乱动。
毕竟这不仅是合同问题，而且是信誉问题。
当然，他并不指望，能够通过这一点，就扳倒王立峰。
陈惜报复王立峰的方式，更多，还是要借助其他人的势，想要扳倒王立峰的人不少……
这一切，他在电视台厮混很久，已经明白自己的步骤。
……时间越长，电视台这边，越是拖不起。
作茧自缚，他们现在很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潜伏》掐掉结尾，带来是一批欲求不满的观众，睁着渴望的眼睛，等待一个结局。
可是如果《潜伏》现在不在苏淮卫视播放，这一切，都变成了其他电视台囊中之物。
况且，签下的广告冠名权，广告合同，都要推翻……
这个损失，他们很难承担。
主动权，就这样掌握到了陈惜的手中。
《潜伏》在苏淮卫视播放的时间，定在1月2日，离现在已经不远，短暂的时间内，这一群咬着牙齿的人，却不得不在陈惜的眼前，委曲求全……
谈判开始进行。
陈惜又借了一笔钱，从叶东南他爹那儿。
叶东南他爹，其实并不是做传媒，但这一方面对于他而言，只要关注，便嗅觉灵敏。
他能看到，曾经自己眼中，叶东南的狐朋狗友，如今竟闯出自己一片天空，作为投资，他很乐意。
借到的这笔钱，陈惜找了专业律师，开始谈判。
……时间在推移。
12月底，谈判妥了。
很多的细节，在纸上写就，这一切，确定下来。
在《潜伏》这件事情的后期，其他电视台加入进来，苏淮卫视看起来这是搅局，但其实这是竞争。
早在2005年，江南卫视，就推出过一个“4+1”的购片计划，即是四个上星卫视再加一个中海文广，共同购剧，给徽安卫视的计划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徽安卫视一直依靠重金购剧，去年曾经提出“五亿元广告购剧计划”，也花费重金买断许多电视剧播出权，所获颇丰。
但江南台的政策出来，徽安卫视的重金对于电视台而言，负担颇重……
现在，除了中南台和央视有资本独家买断电视剧所有播出权，其他的电视台，很难有那个雄厚资本，只能联合。
原因，很简单。
各大电视台，实现不了“综艺强台”的战略，只能通过最稳定的电视剧来抢夺资源。
后世那沸沸扬扬的“团长事件”由此而来。
《士兵突击》原班人马的新作品《我的团长我的团》版权遭疯抢，最后分三轮在9家卫视播出。首轮售价4000万，约定四家卫视每晚播两集，一周播14集，而开播当日，苏淮卫视推出了零点首播，即将原本应在晚间黄金时间播出的电视剧改在当日“零点开播”……然后，东方卫视居然删除一些戏份，自行剪辑，让龙文章提前出场……
更绝的是南云卫视……他们提出了“无缝衔接”的概念，即在两集之间不插播广告，一天滚动播出16集《我的团长我的团》，被人戏称为“团长台”……京城卫视也紧急用一天三集的速度追赶其他台进度……一时间，神魔乱舞。
省级电视台，都是上星，在一个碗里抢饭吃，各显神通，都要把好吃的扒拉过来。
这片对中国电视剧市场，敲响了一记恶性竞争的警钟，再然后23家省级卫视联合签署《电视台电视剧播出自律公约》，江南卫视带来的卫视大联播的乱象，有所缓解。
但现在是06年。
《潜伏》最终商定，在苏淮卫视、江南卫视、黑江卫视三个电视台联合首播，三个电视台共同购剧，哪怕是原属的苏淮电视台，也得花钱购买。
三大电视台，首轮播出权一共卖到80万一集，三十集下来，一共得到两千四百万，此外，次轮播映权还有其他的播映权也被几个电视台买下，在这上面，《潜伏》拿了一千万。
音像市场之类的，蚊子再小也是肉，这里也拿下了一百万。
剩下的……视频网站有想要购买《潜伏》的，给了五千块一集。
这个年代，快播之流横行，再加《潜伏》已经过地面频道之播放，盗版容易出现，而且，各大网站所谓“播客”上传视频不加控制，网络版权，只是一种笑谈。
所以，五千块并不算少，人家能给你钱，已经算是客气。
但陈惜摇头拒绝，这绝不可能！
且不说五千块这个数字，寒碜人，哪怕更高十倍，他也不愿意卖。
因为，视频网站现在显得边缘化：一方面面临版权问题，另一方面，面临收益问题，两大困境，把他们夹在中间。
但四年之后，视频网站版权逐渐规范，收益来源逐渐清晰，各大视频网站在扩张版图，无所不用其极……
所有电视剧、电影的网络首播权，留着，将来有大用！
而且，在陈惜的产业版图里，如果想要达到对中国电影有所作为的目标，视频网站，绝对是无法跳过的一步，等到资本雄厚，他甚至要自行运作视频网站……
趁这两年，大家对各大影视作品网络版权毫不重视，陈惜还会购买许多版权以后用，自己的，当然更不可能出售给视频网站。
眼下，很多收益冲了过来，扣除所有成本，《潜伏》还是能让陈惜挣到一千多万……
这件事情，也暂时尘埃落定。
《潜伏》给陈惜他们的“深空影视制作公司”带来了第一批收入，与此同时，还带来了一个颇具分量的ip。
第七十九章 趁热打铁
ip，英文“知识产权”的缩写。
在文化界，这相当于“品牌”的意思。
一个ip，能够转化成多种商品，电影、电视剧、小说、周边货物……
中国的ip概念，需要视频网站时代到来之后，才会火热起来，因为它将一切紧密联系在一起。
现在积攒，以后，将会升职。
“深空影视”办公室。
陈惜、欧扬志、叶东南三人，坐在这里，三人不成正姿，鞋歪倒靠，十分随意。
“要不要招几个女秘书过来？”叶东南眼睛放光：“你可是一下子就挣到了偌大家业，现在，差不多就开始享受吧！”
陈惜不置可否，说：“这个算了，不过，接下来我们得看看市中心，应该会有不错的写字楼，租下来，当做办公室！人也要招几个，至少把架子搭起来，我们不是皮包公司。”
养员工，那铺子铺开，花销也随之增加。
再在市中心租个房子，钱财如滚水溜走。
曾经很多人以为，明星工作室，工作人员，靓丽光鲜，接近明星，收入高。
实际上，这些人绝大多数，过着苦逼生活。
只因一个明星工作室，招入哪怕才十人，平均年薪十万，那一年就要支出上百万，明星一年的收入，要花费不少在其中。
员工多了，开销就大、再加房屋水电、鸡零狗碎，陈惜得到的上千万，如果再拍个电影，很快就会被折腾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条只能不断向上的路。
“你想好了么？”欧扬志看着陈惜，坐正身子，看得出，他很认真。
陈惜点点头，把手里的纸杯放在桌子上，手肘撑着大腿：“总得慢慢规划！我的新电影，已经在筹划中，我现在打算先把拍摄许可申请下来。”
从《非诚勿扰》开始，叶东南与欧扬志就发现，陈惜的节奏在加快，仿佛从慢放变成快进，他的计划，一个接着一个，链条一环扣一环不断延伸。
偏偏，他似乎异想天开的东西，总大放异彩。
《边境风云》在《人在囧途》之前，这个电影，欧扬志与叶东南，心中赞赏，不过，考虑到成本与拍摄风险，这份心情，总归低落了一些。
陈惜现在就是一堆燃烧的干柴，总想越烧越高。
两人的反应，一点不差，全被陈惜映照在脑海中。
想了想，陈惜推心置腹：“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所以，这个公司，风险我来担，只要能有所成绩，再说那个时候的话。”
公司的股份什么的，陈惜并不是特别在乎。
或许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他觉得太过于在乎，总归是指缝中沙，抓的越紧，散得越快，真到了越做越大的时候，想要一人拥有全部股份，那叫异想天开。
“这都是什么话。”叶东南眉头微蹙：“我们不过只是希望你在事业刚开始的时候，别因为步子迈得太大，反而难以顾及。”
陈惜摇头笑笑：“只是为了这个，那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顿了顿，陈惜道：“老欧，不过，接下来你帮我做件事情！帮我炒一下，以《潜伏》导演、编剧，《非诚勿扰》总策划的身份，帮我炒一炒。”
欧扬志面带奇怪，看着陈惜，转而明白了陈惜的算盘。
他并不是想要成为明星：否则，以他的长相，去当个演员，有了运气的话，也可以成。
他现在这么做，显然是为接下来造势。
叶东南这会儿，显然也琢磨过来味道。
哪怕陈惜这人，骨子里，好大喜功、喜欢受人吹捧，但他现在变得尤为冷静，不会做无用之事。
这样吹捧自己，是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
从陈惜的角度而言，他很快将要失去苏淮卫视这个平台：闹到之前的地步，腾挪方寸，已成逼仄，再想如以前般花好月圆，显然不可能。
离开苏淮卫视，如果没有《潜伏》的名气傍身，当这电视剧逐渐淡出视野，哪怕宣传可用，但在大众眼中，已是陌生人。
趁热打铁，才是王道。
欧扬志认识的人，来源比较广泛，三教九流，上至庙堂之高，下到江湖之远，总归有那么几个朋友，到时候花点钱，一切都水到渠成。
“行！我有个朋友，现在在《电视剧》杂志，主要就是负责‘访谈’这一块，我找找他聊聊！电视上……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自己想想办法，网络……这一块要不要试试？”
欧扬志语出征询。
陈惜点点头：“当然要，尤其是，网络需要成为最重的阵地！”
喧嚣的全民娱乐时代，炒作，越炒越火。
人类的历史，总是重复以前做过的事，如今却也是一样。
如同三国时代，有了名声，才三顾茅庐，娱乐圈，有了名，不愁钱，哪怕是那些炒作一番，捞一笔钱就走之人，也对名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
导演更是如此。
导演的名气，很能转换成票房。
《小时代》让郭敬铭赚得盆满钵满……
赵微《致青春》，首开大陆青春怀旧之河，七亿票房夺人眼球。
……但一些精彩的电影，火过了，导演，依然没有多少人记住。
《全民目击》之非行、《绣春刀》之路扬……例子太多，有时，出名得趁早，赶巧。
有了名气，一切都会滚滚而来。
而现在，互联网在深刻影响人们的生活，实体播放平平凡凡，网络爆红的例子不少，《武林外传》就是其中翘楚。
互联网上的名声，很容易会刻进人们心里。
当下，陈惜说道：“网络上，找个推手公司！我可以花一百万！”
一百万资金，如果都能投到实处，作为网络推手公司，那已经是一大笔资金。
如果放在十年后，一百万在互联网，只能打起水花，但这年头，一百万能做的事情太多。
“这么下血本？”欧扬志都有些惊奇，这陈惜，在某些地方，大方得可怕！哪怕别人很难理解，但他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或许，也总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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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2006的尾声
“是，不过，必须得找相对成熟一点的推手公司。”陈惜的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在下巴摩挲道。
推手公司，这个年头也不少，只是，事情如果露馅，那可有得好受。
在名气能进入口耳相传的良性循环之前，有的手段，带着阴测，稍有不合，很容易翻船。
一切都得小心。
当然，以现在《潜伏》的名气，等到在电视台播放之后，陈惜甚至会不炒自火，如再加这一番炒作，必然会声名远播。
战略布局四个字，现在的陈惜，远未够得着，算个战术布局，都是有些抬举。
但总归是一件需要做的事。
《潜伏》、《非诚勿扰》的成功，让陈惜看到，凭借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掌握一根撬动未来的杠杆，这是可行的。
未来十年，陈希留给陈惜的记忆，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因为，这是大陆市场的黄金十年，票房大盘，从一年十多亿，到一年四百亿，单片票房，从两亿均让人振奋至极，到出现二十亿的单片票房……
但这也是中国电影万马齐喑的岁月。
每年出现的好作品，寥寥可数，大部分沉迷于纸醉金迷的光影里，一切向钱看，任何事物，只要能赚钱，均可走向电影院。
陈惜的最近期目标，正在逐渐达成：拥有名气，站稳脚跟，涉足电影圈！
所以，陈惜开始考虑自己的远期目标：让中国电影变得更好。
作为这个目标，首先，他要掌握话语权。
话语权是什么东西？那是对整个电影市场的影响力乃至于控制权。
于这方面而言，哪怕是张奕谋、冯晓刚，他们对中国电影市场，更多只是带动风潮的建议权，并无控制权。
其中冯晓刚“爱我所爱”的情怀之作《温故1942》票房滑铁卢，还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于是，这种建议权，薄弱程度，可想而知。
控制权，从何得来？
市场、权威！
市场，便是院线，中国，院线与制作公司，纠缠不清，并无法律强制分开。
权威，那是控制一切之力量，现在的权威，乃是某局，是中影。
从这两方面入手，才能让自己的未来见识，成为高屋建瓴，指导前进的东西。
……但这一切，现在对于一个刚拍出《潜伏》的年轻导演而言，总有几分趴在泥沼里仰望星空的感觉。
这一切都隔得太远。
好在，泥沼与星空之间，建立出了一条天路。
这条通天之路，也许艰难万分，可一旦成功，他将会到达一个个人与理想都同时实现的位置。
陈惜，正在迈开脚步。
……一百万的资金，并非玩笑。
真正落到实处，也的确有六十八万，花在宣传。
其他的炒作，大多如同无头苍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这推手公司，真不是盖的，炒作，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而且自成体系，一点一点，如同芝麻开花，节节升高。
网络上，陈惜见诸报端。
传统媒体上，提到陈惜的地方越来越多，还有一些带着软文性质的《潜伏》评论刊发……
2006年的冬天，在料峭中越来越浓，江宁街头，时常可见飞舞的雪花。
陈惜漫步街头。
最开始的时候，某个自信膨胀的新人导演，希望在江宁街头，通过干咳、故作姿态等方式，引起路人注意。
如若有人说一声：“哇，陈导演啊！”
那他将老怀大慰，心比蜜甜。
可惜，这事情没有发生。
失落的陈导依然上街，却并非为了名气，而是喜欢上这种方式。
此时的江宁街头，梧桐叶飘零，在风中滴溜溜地旋转，绕落地面，有的时候下起一场小雨。
在他经过大屠杀纪念馆的时候，能感觉到这边的阴气，在冬天的寒冷里更见深沉。
“安息吧……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拍出关于你们，又能让世界接受的电影。”陈惜在心中，回味出两部截然不同的片子。
《南京！南京！》、《金陵十三钗》。
第一部，陆汌作品，第二部，张奕谋。
张奕谋的电影，在世界，有不少批评，有人也认为他将性与屠杀结合一起，噱头的旁边，是亵渎。但陈惜也好，陈希也罢，都觉得，这个片子，拍得不错。
陆汌之作……则是让人气闷到几点。
因为这人拍的电影，去关注了所谓日本军人之“人性”，妄图挖掘出一群禽兽背后所谓人性。
在陈惜的评价里，这不过是数典忘祖，是真正的消费民族伤痛。
的确，有人会觉得，总从伤痛出发没有新意。但有的东西，不容新意、不容歪曲。他没有资格，在那受尽折磨的几十万冤魂面前，去发掘所谓的刽子手美好的一面。他也没有资格，代替这这怨灵，去原谅一群牲口。
日本是一个矛盾的国家，残忍又善良，先进又落后，自大又自卑……这些，也许可以在其他地方评价，但没有任何一个中国人，有资格在类似电影里发掘那些东西。
陆汌在《南京南京》的商业成功里，丢掉《可可西里》的美，而变成一个自恋者。
……想着这一切，陈惜一时间有点痴。
电影梦啊电影梦。
这里，承载了无数的烟云。
但，梦想始于足下。
2006年的最后一天，陈惜喊来了电视台一些朋友，还有仍在江宁的《潜伏》剧组成员，今晚，大家要不醉不归。
2007年很快就要到来。
新的一年，对中国电影市场而言，十分重要。
在这一年，进口片票房总额、市场份额爆炸性增长，《变形金刚》用2.7亿票房刷新人们的想象力，国产电影，只能依靠年底的《色·戒》、《投名状》、《集结号》抵御外国大片的迅猛入侵。
这也是充满机遇的一年。
在这种时候，陈惜的目标，就是在新的一年，钉入一根属于自己的楔子。
这根楔子，会逐渐发展壮大。
他的第一根楔子，是《边境风云》，这部电影，现在，陈惜的资金逐渐归拢，也有了开始拍摄的能力！
第八十一章 超高收视率
2007年，将会让中国市场，再一次意识到他们面临的，是一个好莱坞的单极世界。
好莱坞巨舰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劈波斩浪，一切阻碍，皆成碎片。
曾经，欧洲电影雄霸世界，但在好莱坞攻击面前，明哲保身、委曲求全。
征服欧洲后，日本电影随着经济崛起，出黑泽明这样的大师，却依然陆沉。
七八十年代，香江，成“东方好莱坞”，却被跟风、洗钱、目光短浅毁掉，再加本身的局限性，好莱坞又冲向亚洲，总算也成昙花一现。
二十世纪，抵抗好莱坞的最后一道防线之香江电影，几乎并入大陆电影，港味不断消散，如果不是有中国大陆，最后一点香江电影的余韵，将灰飞烟灭。
这一年，《变形金刚》大肆攻杀，票房高得一塌糊涂，几乎重现八年前《泰坦尼克号》的所向披靡。
万般无奈之下，电影部门只能祭出大招，强行让票房还高的《变形金刚》下映，总算避免了此片票房过3亿。
……这个世界，很残酷！
而这一年，却会有一个叫做陈惜的导演，迈开脚步！
1月2日。
《潜伏》在江南卫视、黑江卫视、苏淮卫视，三家联合首播。
和原本时空不同，《潜伏》之前只在一个地面频道播放过，而且还掐了结尾，观众分流不多。
1月2号，元旦的烟花还没有散尽，《潜伏》正式开始播放。
甚至，专门有娱乐网站，给《潜伏》开了专题。
“《潜伏》是一部未播先火的电视剧，苏淮卫视影视频道播出的时候，记录性的收视率，还有压倒性的好评，都给这个电视剧足够的预热。”
“我们期待的，是这个电视剧的最终收视率，看看能否在精品剧扎堆的冬季档，拔得头筹。”
《潜伏》在三大卫视同时播出，通常算法而言，这个电视剧的收视率，需要全部相加。
网络上，各路人马议论纷纷。
“看《潜伏》最后几集，结果被掐掉！电视台欠我们一个结尾。现在，电视剧总算能正式播出，我们可是都等着呢！”
“翠平、余则成的命运到底是什么？电视剧最后会怎样收场？一切都是未知数！现在，至少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答案。”
……类似的声音，纷纷出现。
一个结局，所有人等待了很久。
1月3日，《潜伏》三大卫视收视率，新鲜出炉！
苏淮卫视：1.27%、黑江卫视：1.04%、江南卫视：1.12%。
三大卫视累加，全网收视率，至3.43%。
恐怖的数字，定格在第一天。
《潜伏》也立刻攀升为目前电视剧收视率之王。
三大卫视，每一个，都过了一个点！
《潜伏》收视率的庞大，可想而知。
第二天，很多娱乐网站的新闻，都给了《潜伏》。
“一部新人导演创作，横空出世的电视剧！三个电视台，收视率均过一个点，《潜伏》的火爆，带给人们的思考，已经上升到从历史剧到谍战剧之间转变的程度！”
“接近四个点的收视，原本很多等着看三大卫视笑话的人，不得不失望！原来，一个新人导演，也的确能做到这个程度。”
“《非诚勿扰》、《潜伏》这是两个似乎毫不相干的东西，但他们因为共同的创作者联系在一起，陈惜！这个名字，这个人，他会代表未来。”
……各路人马，评价在升温。
网络推手，还没有真正出现，现在，更多源于自发。
自发的东西，已经足够惊人。
网络推手的任务，将会变得更加简单，不用一点一滴累积成一座大厦，因为这座大厦，已经打好地基，要做的，不过只是把势头引上，顺潮流，加一把火。
从1月5日起，《潜伏》全网收视率稳定在3.5%左右，是目前收视率最高的剧王，与此同时，网络上，陈惜这个名字，好像一把火，慢慢燃遍荒原。
知名度不低的剧评人，龙飞扬，在博克上评论《潜伏》火爆原因。
“《潜伏》搬上卫星频道，正式播放，收视率稳定在3.5%，成为最让人惊喜的作品，仔细分析电视剧，为何能维持强烈的关注度，最重要原因，便是导演的功力。”
“任谁都很难想到，这是一个第一次执导电视剧的人拍出来的作品，电视剧，从故事到拍摄手段，再到节奏掌控，炉火纯青，更是包含许多可贵之处。”
“这个本来关于信仰的故事融合了幽默、言情、悬疑、智斗等诸多元素，将特殊年代中地下工作者的奋斗与牺牲用广大电视剧观众喜闻乐见的方式表现出来，引人之处可以概括为一个主题、两重身份、三个女人、四大亮点。”
“一个主题：信仰，两重身份：军统、地下党，三个女人：左蓝、晚秋、翠平，四大亮点：姚辰、智斗、幽默、历史！”
……扼要的评论，对电视剧总有着促进作用，而且，这种评论，把陈惜摆在高位置，如同雪山上的红旗一般鲜明亮眼。
其中也不乏更加露骨的评论：
“《潜伏》的收视率绝非偶然，它靠扣人心弦的情节牢牢的吸引着了观众。年轻的导演，陈惜，对剧中错中复杂的人物关系安排的非常巧妙，让潜伏在国民党军统天津站，足智多谋，低调心细的余则成和大大咧咧，胆大粗放的农村姑娘翠平假扮夫妻，堪称神来之笔，还让电视剧拥有了难得的喜剧色彩。”
“此外，《潜伏》，余则成利用军统内部的**和争斗，故事发散点比较多，矛盾冲突不断，一环套一环，也让故事不仅仅是找出地下党的单一故事，也描绘出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物来……”
“陈惜这个导演的崛起，充满传奇色彩，从《非诚勿扰》到《潜伏》，现在这是一部水平不逊色外剧的电视剧，当我们考虑到他23岁的年龄，更会明白他的珍贵，也会更加期待他将来的作为。”
在这样的评论下，还发了陈惜的照片。
这种评论，稍微一推，瞬间爆火！
第八十二章 准备电影
接下来，陈惜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
苏淮电视台，现在可以说，和陈惜，基本闹翻。
此事，双方都有和对方的龃龉，也能找出对方在这事中的责任。
但是，苏淮电视台，发现，陈惜的人气，却在崛起。
《潜伏》的火爆，按理而言，很多人只会记得孙宏雷、姚辰，能有几个记得电视剧的导演？
大家会为角色、演员叫好，从此迷上，看很少有人知道导演。
可是，《潜伏》火爆之余，陈惜这个名字，居然跟主演似的，知名度水涨船高。
陈惜的照片，被很多人发现，传扬。
“太帅了！如果不看到陈惜的照片，那在我的想象中，拍摄《潜伏》的导演，肯定会是一个老头，谢顶，大腹便便，眼睛里带着精明……但现在，我看到了易个年轻英俊，比电影明星都帅的导演，眼睛又那么迷人……以后他导的东西，我都要支持！”
“一部几近于美剧质量的作品，出自这么年轻的一个导演，真让人为之惊奇！《潜伏》的火，并非毫无缘由，而这个导演，也将会走入所有人的视线。”
……推手公司，收了钱后，兢兢业业。
现在，是这行初生阶段，有眼光的公司不少，加入其中不少，于是，这行业虽才刚开了个头，却已竞争激烈。
以质量求生存，这不仅是口号，也是这些人在经过仔细考虑后，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陈惜也睁大眼睛，用心注视这些人的任何一个细节。
“深空影视”将来的公关，一定需要，尤其是用来宣传的，更是重中之重。
未来是一个电影无宣传不票房的年代，那些在宣传上缺衣少粮的电影往往票房也只敷衍度日。
好片，一些时候害怕巷子深。
一个好的公关组，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陈惜准备找到好的，挖角过来！
摊子铺开，到处都缺人缺钱。
这一点难以避免。
公关、宣传、发行、拍摄……
到处都要人。
当然，严格而言，这并非要人，而是需要人才。
想到这些东西，陈惜心里带着苦笑。
他需要的除了人才，还有钱……甚至于说，一切，都维系在钱上，没有钱，这些，不过都是空谈。
有钱，很多东西，总能得到。
时间在推移……
1月13日。
《潜伏》已经放到了第二十二集。
引人入深的剧情，让无数人入坑，沉迷其中。
这一天……
“孙老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一天，陈惜再一次联系了孙宏雷。
严格来说，这依然是越界行为，越过经纪人找演员，有时是行业大忌。当然，朋友除外，此时，陈惜与孙宏雷，大抵已经能用这个称谓描述彼此关系。
当然，即便不能找到孙宏雷，陈惜依然会找其他演员拍摄，只不过，那样效果毕竟大打折扣。
复制！
这个词，乃是此时陈惜的关键字，自行发挥，并非不行，只不过，还没到那个境界，有的事情，做得多了，并非全是好，反而容易自作聪明、弄巧成拙。
最好，任何一个细节，一丁丁东西，都是复制原版。
既然如此，在演员方面上，陈惜就会尽量沿用之前阵容。
任何一个细节，都与之前一样。
孙宏雷现在心情不错，仿佛可以通过无线电感染陈惜，让另外一个地方的陈惜，与他感同身受。
“这些天经过仔细考虑……嗯，陈导给我开多少片酬呀？有一千万不？”
一句话让陈惜差点破口大骂：洒家的预算也就一千万不到，你就要鲸吞那么多？
但荒诞过后乃是诧异和恍然，孙宏雷，不过开玩笑而已。
而且他这么说，已经证明，他已经同意。
当下，陈惜摇头笑笑：“孙老师胃口太大，我还以为，你这是友情出演，不收费呢。”
“那可不行，陈导那么多钱，不帮你花一些，你怎么能花下来。”
这年头，电视剧方面，演员一集十万已算天价，再加上被经纪公司抽成，自己剩下不多，甚至许多有点名气的演员，也得为有房有车而奋斗。
电影，中国商业片刚刚起步，国内票仓太小，电影盈利渠道单一，造成电影明星价格也低……
所以，片酬方面，演员不得不关心。
“你的剧本，我个人较喜欢，我也相信你能拍好，但你打算用谁来做女主角？”
一般而言，演员，哪怕是日本的爱情动作片演员，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和自己搭戏的是谁，除非名气较大，有很不错的挑选余地，否则，那些艾薇男优，无论是白富美，抑或土肥圆，都只能上。
之前陈惜还没有和他说。
“王洛丹。”陈惜道：“一个新人演员，挺有灵气的。”
既然要复制，就复制到底。
原版《边境风云》，选择的王洛丹，更重要的是当时孙宏雷与王洛丹在拍《男人帮》，就借过来演这个戏。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很英明。
王洛丹的肤色和长相本身就有些符合南云边境少数民族的设定，她本人能斯斯文文如卫子夫，可楚楚可怜如《边境风云》里的角色，能疯疯癫癫如钱小样。
她戏路广，演技谈不上多好，但遇到适合的角色，总归能诠释出来。
“听说过……但她。”
“孙老师，麻烦你了，但我选她总归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到时候，你就当带带新人吧！”
王洛丹要在今年播出的《奋斗》之后，米莱形象深入人心，自己的名气，才水涨船高，甚至一跃成“四小花旦”之一。
现在她名气，与孙宏雷并非一个数量级。
“好吧，既然是你说的，那就这样！”
孙宏雷大方向上做出决定，之后便从善如流。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事实上，《边境风云》里许多演员，陈惜一个都不愿动，包括王洛丹、张漠、倪大宏、甚至是杨锟……
也就是里面的邓嘉佳，现在还在读书，陈惜会重新考虑，其他角色，原封不动，这些演员，花点心思，应该也都能弄来。
第八十三章 成本
原版演员，相对难请的，应该是倪大宏。
倪大宏，其实人气并不算特别高，他的知名度，基本上局限于那些真正热爱电影电视剧的少数人群。
普通的观剧人群，很难重视他，并发现这个老戏骨可贵的东西。
倪大宏演一些角色当真入木三分，《大明王朝1566》里的严嵩，活灵活现。
一个爱孩子的父亲、战战兢兢的首辅、左右为难的处境……尤其是对八十多岁老人老态龙钟的刻画，当真是绝了。
中国，只有一个倪大宏。
倪大宏的电视剧似乎不少，但如果仔细看他演过的电视剧、电影，一件事情不言自明：他拍摄的电视剧电影，评分一般不低。
倪大宏的问题解决，其他人的问题，其实并不会太难。
王洛丹，现在几乎还在读书，也没有什么机会，虽然《奋斗》让她人气增长了许多，但那毕竟主要是以后的事情。
其余，张漠……
张国利可以说是望子成龙的典范，为了儿子操碎了心，但这个儿子和房祖铭有着相似的长相，也有着相似的毛病，无论如何也难以教转。
杨锟……
在《中国好声音》之前，此人虽似乎有32演唱会的殊荣，但那多半源自于自我标榜，真实情况中，他的人气，在横空出世的一首《无所谓》之后再无建树。
邀请他来做演员，他应该也会乐意。
另外一个时空里《边境风云》中间有着不少宁皓的影子，很多演员也与宁皓有关，但这个时空，陈惜的名气，还有他给这部电影的投资，已经足够让他拥有一些殊荣。
“怎么样？这一份投入预算。”
陈惜将《边境风云》的投入计划摆在了叶东南和欧扬志的眼前，七百万的数字，刺目迷离。
有了《潜伏》的教训，在做出大致投资预算的时候，陈惜吸取教训，对各种计算更加精确。
所以，七百万的数字，最终被定下来，应和实际情景相差不大。
“这个投资倒是不高！”此时，叶东南率先发言：“哪怕是比起《潜伏》，投资上都要差不少。”
欧扬志此时看着陈惜，意味深长：“这一份，应该是纯粹制作成本吧？全部算下来，成本应该不止如此。”
陈惜看着欧扬志，几丝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冲上来。
这的确仅是制作成本，真实投资，至少需算上高昂宣发，全部价值，至少超过一千万。
这是一个相对单纯的年头，比起十年之后，一些电影，宣发费甚至是制作费的五倍、十倍……此时，大部分电影，宣发费只能占据很小的一部分。
并非宣发费较高，就说明并非好片，但真实情况，宣发费的放纵，便是野马脱缰，很有可能，再也拴不住。
所以，《边境风云》的投资，宣发费将要占据大头。
电影，与电视剧并不一样。
电影在这个年头，制片方能够分到的票房不高，而电影大盘低，上亿片子已能称神作，中小投资电影，艰难求生。
一部电影，票房一般需要是投资的两到三倍，才能回本。
“不行，还得压缩！”
欧扬志冷静地说：“按照这个投资，至少需要两千七百万左右票房，才能回本，但两千七百万……你认为，这个片子有可能成为第二部《疯狂的石头》吗？”
《疯狂的石头》乃是06奇迹，宁皓作品，三百万投资，攻下三千万票房，收入颇高。
说着这句话，欧扬志抽过陈惜的纸张，看到上面字样，他眼睛移动，看着细节。
所有的细枝末节，进入脑海。
“这些拍摄，未必真需要如此！”欧扬志眼睛看着陈惜：“说实话，我们现在，需要冷静，需要计划筹算一切，电影哪怕盈利，可能会被公司新增毯子吃光，再投入电影资金不足……一些东西，需要精打细算。”
陈惜点点头。
他大致明白欧扬志的意思，知道他的主张。
几段去缅甸越南的戏，的确可以删减，在南云实拍。
“细节太精致，未必真能带来好票房。”叶东南此时，也带着几分谆谆善诱：“这个片子，从剧本和一些事物而言，几个场景足矣，最多两场枪战！若都如你一般实心眼，那其他电影，还拍不拍。”
两人的持续轰炸，让陈惜冷静下来。
陈希的记忆细节涌现，对一切事物，均有融合的看法。
从他的细节来看，《边境风云》当时的票房是四千万不到，但也赚了不少，按照国产电影的定律来看，想要赚钱，，《边境风云》的成本最多不超过九百万，九百万，包括所有宣发，包括孙宏雷、王洛丹等知名演员片酬。
那个时候，几个演员，片酬看涨不少……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能够在节省胶片，减少镜头浪费，纯粹复制的情况下，还要弄出更高的成本来？
此时是零六年，若《边境风云》票房不如原时空，也有可能，那他怎么才能回本？
一个个问题，让陈惜额头，居然冒出几丝冷汗，大呼侥幸。
要得到高票房，绝非自己看到新闻报道那般简单，这背后，有诸多学问，也有不少讲究。
与此同时，陈惜脑袋里，节省成本的可能性，不断冲出，
陈希在这方面，虽不能称行家，至少也是其中翘楚。
这样一个片子，如果让他真正来拍，纯粹制作成本，甚至才是两百万多点。
片酬支出，剧组人员劳务费，器材费，两百万之内能解决，其他，衣食住行，再加场地，基本都能解决。
有的东西，的确，不太影响质量的，不用太多考虑……毕竟，他并没有到一切精益求精的地步。
他还没有到那个程度，现在拍电影暂无法为情怀，而是为赚钱，拿在开销的地方，一切从简。
这么一算，许多预算被减少，很多东西给划走……
总算，成本被压制在三百到伍佰万之间，哪怕算上宣发，应该也能在七八百万之间，这个宣发费用，已经很不错。
第八十四章 《潜伏》大结局
拼命压缩制作费用，提升宣发费用，严格来讲，这并非是错。
乃是中国电影逐渐市场化的一个预兆。
但是，一旦这种行为，被无限放大，所有的事情，将随之而来。
在尝到拼命宣发，把观众骗进电影院的甜头后，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许多电影公司在这条不归路上，拼命前行。
在能够赚到钱，让自己名盛天下之前，这些东西，都该成为考虑范围，没有了物质和名气基础，对中国电影的一切构思和渴望，均是空中楼阁。
成本既定，深空影视开始不断招募一些员工，还有《边境风云》的剧组成员。
比起《潜伏》，《边境风云》的工作人员，更容易找，因为《爱在离别时》，总归是一部电影，而且是胶片电影，这个片子，让陈惜他们，积累下不少东西。
根据目前的进度而言，大概在今年一月末，《边境风云》就能开拍。
……1月18日！
《潜伏》在三大卫视，播放了第28集。
这个故事，接近尾声，所有的人物命运，在一条并不平滑的轨道上，驶向终点。
也有很多人，死在其中。
到了现在，站长、李涯几乎都知道了，余则成是一个**……那接下来，余则成要如何应对这些人？
没有一个观众，不对此牵肠挂肚。
网络上，各种讨论和期待，不断冲过来。
“看过的最好的国产谍战剧，总算接近尾声！现在，好期待最后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我也很期待，想要看看，到底余则成会如何处理中间的一切事情？”
“余则成可以说，现在的处境已经艰难万分，而电视剧的时间线，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快要解放，那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很久没有对这样一个国产剧牵肠挂肚过了，《潜伏》最后会怎么发展啊！”
……《潜伏》在苏淮卫视地面频道播放的时候，掐掉了大结局，所以，现在网络上，也没有出现结局，只是等着19日这一天《潜伏》大结局正式在四大卫视播出。
对于普通观众而言，他们期待的，无非是一个结局，一个他们希望的结局……
但对于电视剧行业的人而言，大家显然更加期待看到《潜伏》的大结局收视率。
播放了半个月之后，《潜伏》的收视率，都没有低于过3.5%，电视剧第二十八集，总收视率已经超过4%，成为现在所有电视剧中，收视率霸主。
今天晚上，大结局，《潜伏》有这么多人关注，收视率，能到什么程度？
无数人，守在电视机面前，等待着。
19日晚上，《潜伏》大结局两集联播！
所有的人，沉浸在那个年代里，沉入在这样一个故事之中，不能自拔。
没有人不对这样一个故事充满期待……
然后，大结局降临。
不得不说，这个大结局，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恨不能让他们摔掉电视机……
当然，也有很多人为这样的结局叫好，毕竟，大团圆结局，用在这样一个故事上，未必真的合适。
……大结局的这一晚，《潜伏》的收视率再创新高，达到恐怖的4.76%，这个数字，虽然是三大卫视累加，但这个收视率，也毫无悬念地雄霸电视剧排行榜首位，岿然不动。
大结局的超高收视屡，再加电视剧本身的口水与话题，让《潜伏》再次成为所有人心中的谍战剧之王，也是大家眼里，2006年第一神作。
《潜伏》落幕，伴随而至的，是无数的口水。
有好有坏，有褒有贬。
大家都在网络上，不加限制地抒发着对这个电视剧的感情。
“电视剧，真让人感慨！尤其是当我看到翠平抱着孩子，在山坡上等待永远见不到的爱人，这是一个不完美的故事，但是，却把谍战之中的残酷，还有那生死一线的危机，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直觉得，谍战就应该是如同《碟中谍》一般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可惜，我们的电视剧，通常表现出一些在低智商环境之下错漏百出的现场，而现在，《潜伏》的出现，让人不得不为之惊讶，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的电视剧，竟也有了如此水准。看到一个更是出乎意料，却发人深省的结局，也更是让人对导演、编剧陈惜有更多的期待，我很期待他的下一部作品！”
“一部少见的精品！比起迷失在票房的中国电影，中国电视剧，依然能够保持一种市场与内涵并重的道路，让人很有期待感。”
“大明王朝1566、潜伏，两个超精品电视剧，几乎同时播出，真让人震撼！不过，比起《大明王朝1566》，导演张离，编剧刘何平均是业内知名人物，《走向共和》已经证明他们的能力……但《潜伏》，从编剧到导演，均是一个电视剧新人，所以，这个电视剧，更加可贵！”
……评论滔天，《潜伏》的落幕，带着很多人的激扬褒贬，载着很多人的谆谆印象，终究还是落下了帷幕。
与此同时，陈惜的名字，也在这一天被提到得相当多，博克上，qq空间里，度娘帖吧，到处都是对陈惜这个人的描述，他的照片也开始疯传。
一朝成名天下知！虽然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陈惜凭借《潜伏》，再加上一副好皮囊，成为许多人心中的新锐导演，也对他保持足够的热情与关注，对他的新作品，更是相当期待。
推手公司，在这样的时间里，最能因势利导，让陈惜的名字，随着大家的传扬，随着《潜伏》的火爆冲上云端，开始在一片娱乐圈的海洋之中劈波斩浪！
一时间，陈惜的名字，不断被提起，甚至有人觉得，电影圈宁皓、电视剧圈陈惜！当然，宁皓现在名气毕竟更大不少，尤其是在阳春白雪中，电影总比电视剧高逼格，宁皓的知名度也带着高大上，陈惜，要得到那个，他需要迈入电影圈，然后一步步走。
第八十五章 专访
1月19日……
中海市！
陈惜的面前，坐着一个身着月白色职业套裙，身段玲珑的女人，一头末梢微卷的长发，再加一双如丝媚眼，显得风情万种。
这是今天过来采访他的《电视剧》杂志社的记者。
她旁边还忙碌着一个小姑娘，小丫头胸有点平，但长得挺清秀，应该是助手。
“陈导果然名不虚传，年少有为，长相也如传说中一般。”
女人的话语本是恭维，语气里却让这种成分不着痕迹。
陈惜微微一笑：“黄小姐，这么说让我受宠若惊……能得到贵杂志社的采访，是我的荣幸。”
“应该也是我的荣幸！我相信，将来你成大导演，我也会为曾经的经历欣慰。”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话，那个忙碌的小姑娘完成了她的事情，采访正式开始！
这个女人从陇西省西京一路跑过来，来到中海，一东一西，远隔千里。
这件事情，乃是欧扬志撮合而成。
《电视剧》杂志，其实现在，创立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这个杂志社，刚刚创立，销量便一路看涨。
因为这个杂志社的背后，乃至大嘴传媒。
大嘴传媒，最开始，凭借93年的《当代歌坛》步入平面传媒圈，十多年的发展，让它成为中国大陆最具影响力的专业娱乐传媒集团。
之前，大嘴传媒就有《当代歌坛》、《灌篮》、《看电影》、《hit轻音乐》这样一些耳熟能详的杂志。
本来，专访方面，这种杂志社，经常是选取有话题性，有知名度的导演或者演员来做……
最近的《潜伏》收视正火，最新大结局，收视率爆表，陈惜作为导演，他的长相和才华赢得很多人的喜欢。
于是，再加上欧扬志中间撮合，这件事情，就是双赢的。
陈惜借杂志提高知名度，增加逼格，杂志社，也能让最近正火的陈惜，来增加杂志的销量……
正式采访开始。
这个名叫黄薇姿的女记者，最开始，就把矛头指向了最尖锐部分：“陈导，大家都说，《潜伏》这个结局，撕碎了一切幸福，让大家的大团圆愿望成为空谈，也有很多人，对结局不满，对此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并不是陈惜的真正作品，但拍摄的时候，把任何骨血都体会清楚，再加陈希本身的实力，想要在采访中表现优异，那是手到擒来。
陈惜说：“大结局，我认为并不是和大家说的那样不美好，反而，我认为至少拥有希望，而且，我觉得，真正满意于大结局的人，可能并不一定会上网来说，这样一来，说不好的有一个人，觉得可以的，就会有十个。”
“但你认为这真的是一个拥有希望的结局吗？留下一个孩子？”黄薇姿突然发现，自己作为剧迷的突然发作，她额头见汗，赶紧克制情绪。
“于我们的生命观而言，这已经足够，我一直觉得，《拯救大兵瑞恩》是好莱坞片，但他却是一个很中国的故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才要拯救那一根苗，这可能会超过很多东西。我听过这样一件事，当年周总理遇到钱壮飞之妻，都觉得钱已死，周向钱之妻下跪，说不幸之万幸，你们还有一个后代……所以，我设计让主角为信仰远走。”
“那为什么不能设计成真正的团圆呢？”
这会儿，哪怕是陈惜自己，都有几分感慨：“谍战，有时候被过度包装，007似乎在引动一种香车美人的谍战潮流，那甚至已经不是谍战片，而是偶像片！他们游刃有余，周旋于各处。当然，我并无批评的意思，只是，类型不同……”
“但是，在真实历史上，间谍，是怎样的一些人？无论国共，为信仰潜伏，睡梦都不敢说出真相，对所有人伪装成另一种身份，日日夜夜，如同《无间道》里一般煎熬，到最后，胜利的丰碑上，却无法刻上他们的名字，而且大部分间谍，最后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甚至有可能在残酷的折磨中，丧命黄泉却无人能知，做成一个大团圆结局，这固然满足观众，但……有时候，我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先烈。”
……黄薇姿也微微沉默，过了半晌，开口道：“那你对主角余则成，是怎么想的？有人说，这几乎是一部职场教科书，主角也并非是传统英雄，你怎么看？”
“《潜伏》有时候，我觉得这是一部反偶像的电视剧，主角，其貌不扬，而且他谨小慎微，有时甚至有些猥琐。拍摄的时候，我一直在对孙宏雷说，你不是英雄，你要眼神温顺，你不能张扬，其实你无耻，你是一个小人……但余则成这个人的魅力正在于此，他决胜并非武力，不是左拥右抱，而是智慧和信念。”
陈惜继续道：“我认为，真正的间谍，应该得是这样的……”
“大家说，《潜伏》现在收视率这么火爆的原因，是因为这用信仰的皮，来包装一个娱乐片，里面的悬疑和紧张因素，都如同教科书一样标准，你说呢？”
政。治是一定要正确的！
陈惜微微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事实上，电视剧恰恰相反！我是用娱乐片，用紧张悬疑的皮，来包装有关于信仰的故事。”
“结尾的时候，翠平和余则成探讨孩子，翠萍说她还想做一个老母鸡，抱窝下蛋，我们的故事要有人听，讲给孩子们，孩子讲给他们的孩子……这正是我想说的话，人就是一茬茬麦子，新的长出来，老的倒下，但那些东西得传下来，有关于信念的更是如此。”
“现在的人，很聪明，而且大家走过**十年代主旋律岁月，对说教大部分反感，年轻人就更是反感了，所以如果你想说点什么，把一些东西真的传给孩子们，那就得把这种东西真的‘潜伏’起来，‘潜伏’在娱乐片之中……”
……两个人聊了不少，黄薇姿发现，陈惜这个人，真的特别厉害，很多东西，信手拈来，有关于文化，有关于历史，他更是天马行空，引经据典，而且说话还特别有逻辑。
这一场采访，也是让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被陈惜改变的……
这在她的生活之中，很难见到。
采访接近尾声，黄薇姿甚至在心里，有种不舍的感觉。
她还想多听陈惜天南地北、三皇五帝地说说。
不过现在已经是尾声，她也只能开始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是不少人想问陈惜的，应该也是陈惜自己愿意回答的。
“那你的下部作品是什么呢？还是谍战电视剧吗？”
“不，我的新电影正在筹拍之中。”陈惜微微一笑，但这句话，对其他人，必然会带来很大的震惊。
第八十六章 电影升温
陈惜说出这句话，表面上，并无波澜平平静静，正如之前。
但这一句话，听到黄薇姿的耳朵里，却霹雳一响。
大新闻！
绝对能这么说。
陈惜最近风头不小，帅哥导演这种炒作点，此前几乎没用过，最近用在他身上，发光点亮。
从综艺到电视剧，现在似乎要直接投身电影！
陈惜的路，似乎走得很快，但快节奏的社会里，信息时代的雪铺天盖地，快也是这个社会的现象。
“为什么要从电视剧转移到电影呢？”黄薇姿示意那个小助手飞速记下陈惜的话，道：“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电影一直是我的目标，现在手头上有个本子，有点钱，就去拍……”
……采访结束。
陈惜与黄薇姿握手，黄薇姿的话，有那么几分，发自肺腑：“陈导，你是我采访过，与众不同的，相信你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谢谢，你也是！”
采访结束，陈惜尽地主之谊，带黄薇姿和她的小助手吃饭，档次还算不错，算在公司接待费里。
不谈公事，一切均是家长里短，三言两语，陈惜把很多细节藏起来，戴上一张以后会戴很多年的面具。
宾主尽欢，两人离开。
陈惜要求他们把电子稿给自己看，然后才能发。
送走二人，陈惜的心中，有点无法抑制的感觉，这个感觉有几分兴奋。
总算是暂时混上一个采访。
即便这背后有推手的作用，但至少，这是突破。
严格来说，陈惜也就一俗人，难免追名逐利，想被人所知。
最近的这些东西，让他感觉到作为名人的感觉。
这个专访，更是其中之最。
……1月下旬，接近2月。
农历新年，即将到来。
《边境风云》，怎么也得等到年后开拍，过年之前，完成最后的准备，陈惜定下了返乡机票。
以前，回家总是麻烦，一票难求，很多时候在哼哧哼哧的绿皮车箱里，从长三角到中南腹地，从平原到山地，在摇摇晃晃中站疼双腿。
但这一次，陈惜很早就订好了机票……
以往的回家，偷偷摸摸，生怕人知道自己混的一般，但这次，也算是能衣锦还乡。
作为俗人的陈惜，有了资本，虽不至于张扬，但总不会故意隐藏。
返乡机票订在2月13，腊月二十七。
在2月到来的时候，《边境风云》完成准备，正式可以开拍，但照顾大家的春节，打算把电影挪到节后开拍。
此时此刻，网络以及一些平面媒体，却把陈惜的不少事情放上来，在网络推手公司的努力下，不断传播。
“《潜伏》导演陈惜，即将开始拍摄新作品！据悉，新作品为电影，类型是警匪片，片名暂时还不清楚，但这个消息比较可靠！”
类似的话语，在网络不断出现。
广告《这只是海而》策划者，导演陈惜、《非诚勿扰》之总策划陈惜、《潜伏》编剧，导演陈惜……
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变成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形象，但大家，还没有吧这个年轻人，联想到电影导演的地步。
电影与电视剧天然存在隔阂，叙事方式的不同，更让两者难以相提并论，无数电视剧导演触电影失败，令人叹息。
这陈惜……从综艺节目到电影，无论他步子迈得如何，但至少，他的行动，很迅速，也让一些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导演！正如他的长相！谁能想到，编剧、导演了《潜伏》那种作品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英俊青年。”
“电视剧圈陈惜、电影圈宁皓！这个口号，之前最为响亮，或许，陈惜已经不满足于电视剧圈，他正在朝着电影圈发起冲击……只是，这条道路，也许会比他想象中艰难。”
“陈惜的跨度太大！这人总让人感觉异想天开，别看他的《非诚勿扰》与《潜伏》做的不错，但真正放到电影尺度上，所有的卖点，所有的想象，要压缩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能怎么做？他还会做得好吗？”
……网络的评论，各有不同。
推手公司最近是真卖力，让陈惜的这条新闻，不断被推。
与此同时，《电视剧》的专访也上了。
陈惜的回答，让许多人觉得此人并不简单，他说话有条有理，而且，他话语里能发掘出许多情怀。
情怀，这东西，能卖，能炒！
当然，这也更加确认了陈惜新电影，这即将推出。
但新电影，到底是什么，陈惜还卖着关子。
但陈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疯狂的石头》后，宁皓成大众焦点，新电影，备受期待，这中间有多重因素，但他新电影受关注程度，极为恐怖。
但陈惜，虽然有不少议论，但总归没法比。
中国电影界，很久没有宁皓这种导演横空出世，受关注度，自然很高，再加之一些运营，名气水涨船高。
陈惜不一样，中国电视剧，所谓没有精品只是一些无脑喷，事实上，中国电视剧每年的精品不少，其中有大陆一直擅长的家庭生活剧、历史剧、年代剧，也包括其他剧种，每年总有一些。
例如一个2006年，《武林外传》、《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大明王朝1566》、《贞观之治》、《母亲是条河》、《高纬度颤栗》、《血色浪漫》、《沧海百年》……至少有十部电视剧可称精品，陈惜的脱颖而出，总归更被隐没一些。
再加电视剧和电影比起来，先天总有所欠缺，所以，陈惜先天有些不足。
这就需要他在电影圈，慢慢补足先天。
至于《边境风云》这个片子，就吊吊胃口，至少等到开机仪式，再公布详细内容，也算有个炒作，有些噱头。
……这些事情同时进行的，是陈惜返乡。
13日，陈惜回到中南凤凰，14日正式到家。
眼前，一条澄澈的河流穿村而过，沿着吊桥走过去，房屋星罗棋布，陈惜毫不费力地沿着自己用脚步丈量过太多次的小路，走到自己家。
ps：抱歉，这章好晚！
传了就去睡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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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衣锦还乡
旅游区的经济开发，其实通常伴随畸形，周边的贫富差距不小。
陈惜的家在凤凰，不过离凤凰古城有一段距离，比起古城的喧嚣沸腾，这一边宁静苍凉。
正午的太阳高挂在天，冬日的光芒却很萎靡，一圈淡淡地红色让它显得外强中干。
推开一扇门，也推开了自己的过去。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彭桂芬脸尘土满面，却被笑容挤得扑簌簌只落，鼻梁上沾着一点黑灰，陈惜不由分说伸出右手，举手擦掉。
“提前说了怕到时候飞机晚点。”陈惜大包小包往屋子里挤，另外一边，陈德春扔下了手中活计，几步奔过来，熟悉的声音总算与那张脸对在一起，陈德春想要刻板的脸上终究变成笑容：“这小子！现在越长越精神！果然随我。”
“我这是随我妈。”陈惜乐了，闪身躲开陈德春的一脚，遁着香味往里走，罗锅饭焖在漆黑的饭锅，香味丝丝逸散，菜很简单，吧嗒吧嗒熬在火上。
房屋有点黑，只有高头上一片透明琉璃瓦洒下来点点光芒，又舍不得开灯，把氛围弄得跟恐怖片似的。
柴火的温情与家的记忆潮水般扑来，陈惜轻车熟路过去凑柴，让火旺盛起来，然后说：“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刚回来弄什么火。”彭桂芬过来撵陈惜：“赶快去洗把脸，休息下，这些我来做。”
“好吧。”陈惜从善如流，从厨房走出，穿过院子，来到自己的房间。
家里不算厨房一共五间房，两间厢房，其余，一间是去世的爷爷的，另外一间属于自己，现在，房间里，虽然许久没有住人，但被整理地很干净，桌子上毫无尘埃，居然还有几分阳光的味道。
可想而知，曾有一个母亲在这里如何睹物思人，哪怕人不在也要做出他还在的样子。
打开一个藏满记忆的小箱子，里面有陈惜小学奖状，第一块红领巾，初中的共青团团员证，大学入党申请书草稿，同学录，过往相片，小学日记……
许久没回家，对这些东西挂念得很。
时间高速流逝，陈惜看了几眼后去陪陈德春说话。
他在用作看电视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本子，本子上，是陈德春的字。
陈德春运气不好，本是代课教师，但家里太穷，被逼无奈，从三尺讲台又回到土地，曾经的同事们现在苦尽甘来，而他却把头一直埋在地里。
他的字写得很不错，不像是一个初中文化的人写的。
重要的是内容。
“黑江电视台：2月1日中午13:00，重播。”
“南云卫视：2月3日，早上8:30.”
“天府卫视：2月11日，中午：14:30……”
……看起来凌乱无章，但线索在脑袋中一过，与陈惜息息相关的信息直透脑海：这些，全都是《潜伏》的播出时间！
一点感动弥漫到四肢百骸，到达指尖。
“在看什么啊……”陈德春看着陈惜的背影问了一句。
“没什么。”陈惜放好这个作业本，和陈德春坐下来，说：“爸，最近家里都还好吧？”
“嗯，挺好的。”
“我不是给你们寄了十万吗？怎么还苦哈哈的？”陈惜道：“我现在不缺钱，直接花就是。”
“我们过得挺好的啊，你妈新买了两套衣裳，我上个月还买了一台切猪草机……我……还打算买个摩托车。”一个朴素的愿望却让陈德春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主要是摩托车方便一点……我们平常也能拉点东西上街……”
陈德春的语气让陈惜有点鼻酸，道：“我现在真有钱，等下就给你打30万……”
“可别，你用钱的地方多，我们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钱。”
“也是……按照你们这么花钱，猴年马月也花不到十万，要不你们跟我去江宁吧，也多有个照应，至少可以监督你们。”陈惜说。
“不了，不太想去。”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他并不习惯。
这下，可愁怀了陈惜。
很多人有钱也不花，自己又不能在身边，看来只能趁自己回家，把该买的都买了。
……饭菜的香味扑到了陈惜的鼻子，显然，彭桂芬特意加了几个小菜，一盘炒腊肉喷香四溢。
每一盘都红得吓人。
“赶紧吃吧！”彭桂芬坐下来，拿起筷子，眼睛却盯着陈惜，希望从他脸上得到好吃的表情。
“真好吃！在外面就是挂念这一嘴。”陈惜狼吞虎咽，再没半分斯文，只是这幅吃香，却让彭桂芬笑了起来。
其实陈惜吃得有点难。
因为太辣了！
其实这中国，最能吃辣的是贵州湖南人，四川人吃的是麻，辣被传过了。中南吃的火辣，让广南人来吃，得眼泪吧嗒吧嗒掉。
陈惜就是在这种无辣不欢的环境里长大，但最近半年多，很多习惯改变，吃得也清心寡欲一些，能淡就淡，一来二去，吃辣的能力也退化了一些。
但是，在母亲面前，陈惜不曾半分表露。
“小惜回来了啊！”下午，陈德春非要陈惜陪他出去走走，夕光之中，两父子走过田边地垄，一个个在地里忙活，或者是外面晃悠的人，都看到了陈惜。
各种招呼声铺天盖地，而且，人们脸上挤满了曾经没见过的热情，陈惜甚至怀疑，国家主席来了也不过如此。
这片热情让他甚至有几分惊慌，但陈德春满脸自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可不是一百年前，我党把农村的很多东西砸得粉碎，古时大宗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境况再不会有，一人对宗族也并无道德、法律上的绝对义务。所以，大家想要沾点好处，哪怕只是沾点谈资，也得过来和陈惜套套近乎。
“唉，都这么有出息了！你的《潜伏》那么好看！记得小时候我抱你，你还在我怀里撒过尿呢！”陈惜辈分上的三大爷，一幅老资格的样子，似乎迎来四周大家的艳羡：人家还有这层关系呢。
陈惜却打破脑袋也记不得这件事了，当然也许是以为内人记不清三岁之前任何事……
这衣锦还乡，陈惜现在发现，除了荣耀之后就是累人……
ps：这章多琢磨了一下，有点晚，抱歉啊。
第八十八章 《边境风云》正式开机
内心深处，陈惜对陈德春的炫耀行为，很反感。
他也想成名，也愿意为天下知，却不愿炫耀。
但转念一想，若自己连父亲这么点心愿都满足不了，成名，只为自己，还有啥劲？
于是，陈惜像一个大熊猫卖萌为生，在各种恭维里穿来穿去，自然，其中也夹杂一些人认为陈惜翅膀硬了不理他们的怨气。
回到家之后，他竟觉得有些疲惫……
灯光照亮，昏黄色的白炽灯下，陈惜收拾好碗筷去洗碗。
其实农村传统多，很少有让男人洗碗的，但独生子女，男孩当女孩，陈惜长于新一代，对有的东西自然不再那么坚实。
洗碗结束，陈德春和彭桂芬裹着棉衣，烤着炭火看电视，陈惜也裹紧一件军绿色大衣，推开房门看见茫茫旷野。
暮色从天边次第铺开，天色快要黑透，一片土地在视线里延伸，宏大广阔，声声零落的鞭炮与狗吠响起又落。
农村的夜晚，降临了。
来到吊桥旁的一块石头，陈惜把双手揣在袖口，嘴里呼着白气，听到溪边河水叮咚，流泻如音乐。
一簇簇温暖的灯火在肆虐的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到了这种时候，总有无限感慨在心中浮现，这里是土地，土地于农村人，是降生是死亡、是雨水是生命，也是那亘古不变的宿命。
思维铺散开来，两个灵魂在这寥落的静夜里又一次产生融合后的默然交流，一点一滴。
陈惜想，在拍《红高粱》的时候，张奕谋心里想的是哪一块土地？
第五代导演，强烈渴望通过影片探索民族文化的历史和民族心理的结构，他们的片子里藏着中国人的骨髓和灵魂，但为了国际奖项，为了外人们对中国的“审丑目光”刻意放大一些肮脏、落后、封建、闭塞的地方。
但是，放在那个年代，虽然谈不上情有可原，总归有些原因。
中国与西方的交流在那时真正启动，甚至中国成为“北约编外国”，与美国好得穿一条裤子，但在那种大环境之下，外国依然对中国有如此强烈的偏见。
而今，时代变迁，毛熊自废武功，国际环境下举步维艰的年代，与所谓“自由世界”意识形态的最大分歧只剩我们，想要输出电影文化，阻力更强。
“想得太远真是没了边界。”陈惜暗自摇头，毕竟电影，更多是资本，政.治因素未必真的那么强烈。
杞人忧天用在陈惜身上当真适合。
“我现在要做的，只是赚钱，赚大钱！出名，出大名！”
“这才是王道！”陈惜站起身来，最后一丝暮色压过了光明，土地和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回家。
……2月26日。
南云省瑞丽县。
一座台子后面，陈惜在孙宏雷旁边正襟危坐，旁边，倪大宏、张漠、王洛丹等几个演员，尽数到来。
摆放整齐的凳子上，坐着横七竖八的记者，手里的装备五花八门，但核心都对准了几个人。
陈惜、孙宏雷，主要目标。
孙宏雷已经成名，《潜伏》后更是如日中天，最近被网络封为“剧王”，人生巅峰几乎降临。
人非草木，滴水之恩虽未必能报，但能在心中有个数，孙宏雷知道，《潜伏》是靠陈惜才红的，没有那种剧本和那样的掌控力，《潜伏》不过只是一个失败的作品。
所以，其实今天这个开机仪式他本来有一个商业活动，但被推了，特意来到这里。
记者们用看猎物的眼光望着陈惜他们，陈惜现在有声望，有名气，但还无根基，又是新人，新闻点不少。孙宏雷老道一些，但说不准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他们从四面八方赶到这边陲之地，几千里路折腾得够呛，如果不是为了一点新闻，才不愿趟这趟浑水，要纯粹没有负面消息为剧组宣传还不花钱，傻子都不干。
……现在，气氛还算融洽。
南云是中国最神奇也最诡异的地方，大夏天其他地方热成一盆火炉这里不温不火，二十多度气候怡人，其他地方冬天冷冻成冰，现在，却依然温和如水，瑞丽这种地方更是有可能发现蚊子。
或许是这片气候在消磨急躁。
“大家早上好，欢迎大家光临《边境风云》开机发布会的仪式，由南云省委宣传部、深空传媒影视有限公司联合摄制、深空传媒影视有限公司独家发行的，警匪题材电影《边境风云》今天在南云瑞丽正式宣布开机。首先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光临我们今天开机仪式的各位领导和嘉宾……”
开场白洪亮地响起，主持人是南云省委宣传部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
出于惯例，《边境风云》的摄制里，会出现和政府有关部门，开机仪式上也少不了，而且需要最先介绍领导们的名字。
如果连这些规则都不能容纳，那就别想在中国拍电影。
陈惜当然不可能容纳不了。
所有人介绍完毕，包括领导、来宾、演员、导演……
然后，宣传部领导发言，讲话，、宏德州人民政府常委领导讲话……
二十多分钟！
讲话完毕。
尽管在之前，所有记者们的坐姿调整为四平八稳，可高高竖起的耳朵里却放了面盾牌，此时，轮到导演、主创、主演讲述心路历程，这片盾牌才撤下，目光专注，浑身的任何一个感应细胞都在集中注意力。
陈惜对着话筒，说道：“今天开机仪式很激动，从南云省委、到自治州，到县政府，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支持和这么大的目光的关注，所以说这个开机仪式上，我想也是一个动员，我们所有在座的创作人员和演员、工作人员在今天我想大家能感受到这种气氛和这种期盼……”
一片官样文章，虽不花团锦簇，却掷地有声，找不到破绽。
记者们有点失望，但陈惜在进入说明《边境风云》的时候，感**彩强烈了起来。
ps：感谢涂成伟、clovely、言语～大大588打赏。
感谢长青无悔大大多次打赏。感谢四家格式、骑行丨小七两位老友打赏。
谢谢大家支持！
最近，其他的不说，但至少，老钟在用心上倒是真下了不少功夫，希望大家能支持。谢谢啦！
第八十九章 口出豪言！
“这部电影，我再一次喊上孙宏雷老师作为主演，他也答应了，电影，是警匪题材，但我会在里面尽量尝试一些新元素。”
感**彩让他的普通话微微提高了一点声调，但他也收得快。
然后，到孙宏雷。
并非记者提问环节，孙宏雷也是感谢了一下，然后就道：“《潜伏》这个电视剧之后，我认为，陈导虽然比较年轻，但他有着很敏锐的心，而给我的这个剧本，我也很喜欢，这个故事里面包含了多种元素，我相信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过了这些环节，有半个小时可供记者提问。
《潜伏》开机的时候，零丁寥落，但现在，记者不少。
关注的中心，在孙宏雷、陈惜、杨锟三人。
……“请问你为什么会接拍这样的电影，是因为《潜伏》里你和陈惜签订了什么条约吗？”一个记者脑洞大开，对孙宏雷提问。
孙宏雷心中想笑，表情却带着严肃：“没有，拍这个片子，只有三个原因：1.《边境风云》剧本很好，我很喜欢；2.我和陈导合作过，对他有信心。3.拍摄电影的各项条件，符合我的要求。”
这三条一出，录音笔省去记者们奋笔疾书，取而代之，是越伸越前的长枪短炮。
“电视剧和电影，中间隔阂不浅，陈导能拍出《潜伏》未必可以拍好电影，你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么？”
孙宏雷道：“我无法一个细节一个细节与你说清楚，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我对陈导的信心，并非无来由！”
新闻官让记者们调转枪口，大家恋恋不舍，但片刻之后又兴奋起来。
“陈导，为什么你不继续做电视剧，或者去做综艺节目，而是来拍电影？”
“我是随性的人，例如我从《非诚勿扰》跳到《潜伏》，现在也一样，追随我所想，就有了《边境风云》。”陈惜笑容里变得波澜不惊。
“《边境风云》是警匪片，但现在警匪片的题材，基本上都已经被拍完，你这个电影，能从什么地方做出突破呢？”
“我的电影，并非单纯的警匪片，这里，表面上看，将会是治安问题，但实际上，这依然是感情问题，但无论是看感情，或者看警匪、枪战，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兴趣点！”陈惜眉毛一扬，最后一句话，信心发自肺腑。
“恕我直言！”
一个得到了发言机会的记者，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幅舍身取义的腔调：“很多这么标榜自己的导演，他们的片子，反响都不是特别强烈。”
陈惜并不怒，他平静地望了一眼这记者，轻描淡写地移开视线：“我不是他们！”
……这句话仿佛往平静的湖水里扔进一块大石头，水花喷溅。
好嚣张的话！
不过，陈惜那张年轻的脸，和这句话重合在一起，倒没了隔阂。
这句话，甚至可以作为副标题！
孙宏雷也讶异地望了陈惜一眼，这人平常冷静得很，怎么可能会被记者几句话就激怒？
陈惜说话，总有目的，例如这句话，他也稍微弄点噱头，炒作一下，反正是吹牛逼，不吹没人关注。
“所以，你是觉得你比那些导演都更加高明吗？那你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驾驭这样一部影片？”记者们急不可耐地追问。
“我没有这么说。”陈惜的眼睛里倒是没有半分抱歉，反而只带着年轻的峥嵘：“我的意思只是，任何一个人，风格不同。”
这句话留了退路，到时候看炒作风向，如果太多人骂自己嚣张，就把后一句话放出来，表示自己被媒体冤枉。
陈惜接着道：“至于这部电影的驾驭方式……嗯，请大家不要吝啬一张电影票钱，那会给你们所有答案！”
……陈惜过一会儿也撂了挑子，闭口不谈，于是，枪口转到了杨锟。
杨锟以《无所谓》出道，但那一首歌后再无动静，现在居然来拍了电影，其实除了陈惜之外，好多人都不理解。
“我拍这个电影，也想要做出一些突破！我觉得片中人物挺适合我……”杨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有气无力。
陈惜在旁边帮腔，这种时候，他是必须力挺演员的：“我觉得，杨锟老师是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天赋演好角色的！而电影的片尾曲也将会有他来演唱……”
……这场开机发布会，弄了几个小时，过程也算平淡，只是，陈惜说那句“我不是他们”带着几分震耳欲聋的味道。
开机发布会结束，陈惜在后台遇到欧扬志，欧扬志看着陈惜笑道：“陈导今天掷地有声，佩服得很！”
陈惜笑着摆摆手：“我你还不知道吗？等下得喊下公关部门！”
欧扬志和陈惜他们的确不地道，和那个推手公司合作之后就高薪挖来几位得力干将，他们把资源拉过来，把架子撑起来，成为“深空影视”的公关部成员，虽花重金，但陈惜并不心疼。
因为未来，公关越来越重要，宣传也是越来越重要。
……陈惜的一句话，果然很快被捅到网上。
鲜花和板砖齐飞。
“没啥经验，但是口气可不大，希望别是个纯粹放嘴炮的！”
“人家可是有《潜伏》，口气大点有什么呢？就算口气大了，至少，他想要和那些平庸导演划清界限，总归是勇气可嘉！”
“呸！哪是那么容易就成功的？别以为拍了个《潜伏》自己就是斯皮尔伯格了。想学小钢炮放嘴炮？人家也是有硬实力的！”
“支持年轻人嘛！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硬？”
……讨论类似的不少。
主要引导的，是媒体，是一些背后势力。
“《潜伏》导演新作，豪言将开创新局面！”
“《潜伏》导演陈惜放豪言：我与那些烂片导演不一样！”
类似的新闻标题可是随处可见。
当然，支持陈惜，期待的还真不少，《潜伏》现在正是火热的时候，讨论如潇潇雨落，到处都是。
就电影本身，发表意见的人也有那么一些：
“《边境风云》，警匪片……感情、治安……一下子铺开两条线，对于陈惜这种新人导演来说，驾驭难度肯定很高，他现在说一些话，的确为时尚早，只希望他将来别打了自己嘴巴才好！”
“警匪片，在香江几乎都被拍烂了，陈惜还想淌出一条新路子？我觉得这事儿很难！”
ps：抱歉，昨天有点事，所以才是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