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风雨欲摧
yuuuuuu“恩恩。”肃帝看着那一对虎虎生威的百兽之王,脸上亦是挂着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烨儿有心了。”
是太“有心”了好吗!
“将老虎先抬去花园吧。”肃帝对手下说道。
等老虎被带走之后,被贬去东海之滨的蓬莱郡王带着全家上前。呈递上了自己的贺礼。
他的贺礼倒是不大了,只是一个箱子。不过也是被人抬上来的。
打开箱子盖,大殿里瞬间宝光流动,熠熠生辉,那是一箱子比鸽子蛋还要大的珍珠,个个浑圆,幽幽的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不愧是靠海吃海!
肃帝也微微的笑着让人收了。
房山郡王妃觉得自己是迈不动步子了,人家的礼物都好华贵,自己家的礼物那般蹩脚!怎么办,好想拖儿带女的逃掉!丢人不丢人的,房山郡王妃都已经不考虑了,反正丢人是肯定的了。
她现在考虑的是会不会触怒龙颜,落一个和茂林郡王一样被圈禁的下场。
房山郡王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倒是云初大大方方的牵起了父王的手。
房山郡王不由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长女,云初给他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看着女儿那张笑得极其纯真的笑脸,房山郡王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拉起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妻子,迈开大步子就朝前出列。
云亭,云文霍和云文锦紧跟其后。
“儿臣,房山郡王云秋荻携全家给父皇贺寿。愿父皇福寿绵绵,愿大齐国泰民安!”房山郡王朗声说道。
肃帝目光灼灼的看了看下跪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家儿子跪下还不忘记牵着王妃和女儿的手,心底微微的一动。
“你十二年未曾回京了。”肃帝缓声说道,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云初的身上,“这便是昌平县主了?”
“回皇爷爷的话,正是昌平!”云初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恩,不错。”肃帝见云初目光澄明的看着自己,竟是没有半点畏惧之意。只有好奇的尊敬,心底不由微微的一软。房山郡那里实在是可苦地方。这丫头生在那等地方还能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看来郡王妃没少下功夫。
“这是我们家新认的义子,云亭,这是我弟弟妹妹。”云初甩开自己父亲的手,一指身后的云亭和弟弟妹妹,对肃帝一笑,“我们都没见过皇爷爷,今日一见。。。。”
“今日一见如何啊?”肃帝饶有兴趣的抬眉问道。
房山郡王妃见自己的女儿又开始作死,心嗖的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皇爷爷看起来好凶啊!”云初话一出口,大殿众人皆静。
房山郡王妃很想冲过去捂住自己女儿的嘴!
“凶?”肃帝一皱眉,是不是平日里房山郡王抱怨了什么被孙女给听到了?他不由冷眼扫了一下房山郡王。叉冬记巴。
“是啊。”云初继续作死的点了点头。“在房山郡的时候,父王每每提及皇爷爷,都说皇爷爷是一名事必躬亲,做事严谨的好皇帝。我还以为皇爷爷是一个很喜欢笑的爷爷呢。就和我们家长史大人一样,因为长史大人也做事严谨,事必躬亲。”
在殿外恭候的长史大人忽然觉得一阵风过,忍不住哈秋打了一个喷嚏。
肃帝一怔,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皇爷爷是不是应该这样呢?”他笑着对云初说道。
云初点头,“皇爷爷笑起来老好看了!”云初自己作死还不够,还对云亭和云文霍还有云文锦回头问了一句。“你们说对不对!”
敢说不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云初腹诽。
“是。“云亭深深的看了云初一眼,马上随声附和。云文霍和云文锦疑惑的看了一下云初,云初微微的将脸侧到房山郡王的身后,一瞪眼,云文霍和云文锦迫于长姐平日里的**威,马上纷纷点头。
“哈哈!”肃帝难得这么开心的笑着,他朝云初招了招手,“昌平,你过来。”
“是。”云初从地上爬了起来,拎着裙子走上了金碧辉煌的丹陛,来到了肃帝的面前,又甜甜的说道,“皇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赏赐给云初啊?”
刚刚将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的房山郡王妃忽悠一下,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nm!郡王妃很想暴走了!这特么的作死的丫头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哦?你怎么知道皇爷爷会有赏赐啊?是什么人告诉你的?”肃帝很有兴致的笑着问道,他手臂一展,握住了云初的手,觉得这手有点粗糙,不似宫里长大的孩子那般细嫩,不由低头看了看。
在云初的掌心有一点点的薄茧。
若是寻常人定是察觉不出,不过肃帝平日在宫里摸的都是宫里那些不知道用了多少秘法保养过的手,一个个的都柔嫩至极,所以云初的手和她们的比起来,自然是粗糙了许多。
看来,房山郡王府在房山郡那里吃苦了。
“这次随父王,母妃回京,云初和弟弟妹妹还有义兄,第一次见到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他们叫我们过去,就是有赏赐给我们。所以昌平是猜的。太婆婆,外公外婆给了好多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不知道皇爷爷会赏赐点什么?”云初很认真的说道。
“你太婆婆,外公外婆都赐你们好东西了,皇爷爷自然不会落后。”肃帝被云初的天真之语,逗的开怀大笑,说道,“不过皇爷爷要看看你们给皇爷爷的寿辰准备了点什么东西啊?”
“那可多了!”云初很得意的一抬眼眉,“为了替皇爷爷准备贺礼,父王带着长史大人去了山里,待了好几天呢,回来的时候都变成泥人了,母妃连夜为皇爷爷赶制衣袍,就连在路上的时候都不敢懈怠。还有昌平也钓了好几天的虾,手上都勒出印子了。义兄替皇爷爷准备礼物也费尽心思,就连文霍和文锦也都出了力了!”说完云初还将自己手上的薄茧摊开给肃帝看。
“是吗?”肃帝笑着对房山郡王说道,“还不赶紧将礼物呈上?”
“是,父皇!”房山郡王一颔首,在殿外侯着的长史大人得了殿里太监的提示,拎着两只竹篮子脚步匆匆的进了大殿。
竹篮子上盖着青花布,大殿上众人,均是抻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房山郡王这都送的是什么啊。
怎么看这架势,有点像去菜市场刚回来的模样!
211 紫微星移 为LIN318536的水晶鞋加更
~yzzzzz说到这个奸夫,云初也是囧囧的。
云初记得那夜她知晓驸马夜宿花街柳巷,盛怒之下,她带人去将驸马生生的从花娘的床上拖了下来。看着赤条条。惊慌失措的驸马,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的悲哀。
曾经她那么爱着这个男人。他的容貌,他的才情,都叫她沉醉不已。
她为了他不惜背弃亲情,离开房山远赴京城,而到最后,她落下的是什么?
她愤然入宫,想要求旨了断她与驸马之间的姻缘,而此刻的皇宫却是在庆祝一个人的凯旋归来。
满宫的喜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唯独她,孑然**,与这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她独自徘徊在花园之中,想等皇帝爷爷有空的时候再去禀告,却被一条手臂拉入了暗处的一座假山之中。
她想要叫,却被人蛮横的捂住了唇。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光看清楚了拉走自己的人的样貌。
良久之后,云初趁乱抓起了旁边一块碎石砸晕了他,然后逃之夭夭,就连她要入宫的初衷都给抛去了九霄云外。
一连几日。云初都恹恹的不想见人,一直躲避在公主府之中,就连驸马的去向都已经提不起她的兴趣来。
浓重的负罪感让她觉得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人盯住一样。叉夹叉号。
好在,她得到消息,那青年再度离京出征,她这才觉得心底有点踏实下来。
“这孩子是怎么了?”耳畔母妃的话语将云初的思绪拽回,“怎么半天不动也不哭?莫不是被魇着了吧?”接着她就被人抱了起来。先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之中。
云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手挥舞了起来,郡王妃的心才放了下来。
原来身边有亲人陪伴的感觉是这么好。云初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努力的扮演着她婴孩的角色。自己上一世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放弃眼前的一切,追着钟霖去了京城。
时光荏苒,云初在房山郡快乐的成长着,房山郡便是她父王的流放地了。
爷爷凶猛,登基之后,先后砍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她的父亲原本是秦王,就因为一根筋的说错了两句话。被贬到房山郡这个偏远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房山郡王,连带着她这个郡主也跟着变成了县主。
其实云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爹爹有造反的潜质,明明就是一个萌萌哒,爱喝酒,一根筋的汉子,怎么就说反就反了呢。若是上一世云初还有点不满自己的父王造反的情绪的话,这一世的云初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自己的父王造反的!
造反,必须要造反!她稀里糊涂的被人当了那么多年的棋子,不造反对不起自己。
还有自己那个庶出的兄长到目前还没出现,因为上一辈子他出现的时候,云初已经去了京城,所以对自己那个庶出的兄长丝毫印象都没有。
这些都是小问题,最大的危机是那个上一世她祸害了人家,人家反过来砍了她全家的年轻将军,慕容千觞。
云初觉得是不是之后他执着的砍了她全家就是因为那一次宴会上的乌龙事件呢?如果是真的,那她就作孽做大了!
可那时候明明是她被拖入假山之内的。。。。要说受伤的人也应该是她才对,慕容千觞凑的哪门子热闹。
212 差点交代
???????大齐朝的郡主礼服却是比县主的颜色鲜亮多了。县主那绛红色有点暗,而郡主礼服却是亮眼的橘红色。
云初皮肤白,穿上这橘红色滚着金边的礼服显得更加的明媚活泼又不失华贵大方。
“都好看,都漂亮。都是本王的好闺女!”秦王得意的一手牵着云初,一手又将云文锦拉住。“走啦走啦,若是去晚了就不美了。”
晚上的寿宴是设在太掖池边的。
才入冬不久,太掖池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冰上落了雪,远远的看去,清亮的一片。宫里的太监们在冰面上放了一盏盏莲花造型的水灯,莹莹的一片将整面太掖池都点缀了起来,宫女们川流不息的走在水面的九曲桥上,宛若行走在一片群星璀璨之中。
雪还在下,不过比下午的时候已经小了很多。
数十个巨大的火龙柱子树立在太掖池的悠然阁外,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这里烘的暖融融的一片,外面又围起了厚毡子纬帐用来遮挡夜晚的寒风,上面也搭建了棚子,用来遮挡雪花,这让整个室外也变得不那么寒冷刺骨。反而会带着一种暖暖的气息。
悠然阁的大门全数打开,里外都摆满矮桌,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些精美的糕点还有金色的桔子和青红的冬枣。
此番宫宴因为有外臣携家眷入宫,所以是按照男女分开坐的。女眷们都被安排在悠然阁里面,男人们则在外面席地而坐。因为地上已经铺了厚实的地毡,又垫了羊毛毯子,所以也不会感觉到冷。
陛下还没来,各家也就自然的分开男女分别在悠然阁内外说这话。
大人说话小孩子肯定是觉得无聊。
云文锦第一次入宫,对什么都觉得新鲜,不时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长姐。这个是什么?好漂亮。”她拉着云初的手时不时的指着阁内一个个物件问道。
碍于很多外人在,自己这个笨蛋妹妹又实在太无知,云初只能耐着性子一一解释。
“哪里来的土包子?”一个略带不屑的声音传来,云初和云文锦转眸,就见一名穿着郡主礼服的少女轻盈走来,环佩叮咚。
云文锦本是想反唇相讥的,但是一看她身上的服饰,顿时就有点怂了,母妃在来之间就教育过她们,进宫来赴宴千万不可和人起争执,遇到事情先忍一忍。
这少女虽然与自己的长姐穿着的是一样的祖制的礼服,但是她身上那身衣裙无论是从纹饰还是从点缀上面来说都要比自己的长姐那套好太多了。叉状叉血。
文锦垂下了头。有点闷闷不乐的紧紧的握住自己长姐的手,将自己的脸微微的藏在长姐如流云一样垂下的宽大袖子后面。
“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那家拿小兔子当贺礼的长安县主啊。”那少女见云文锦怕她,有点得意的抬袖掩嘴笑道。
随后她将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与她穿着一样制式的礼服,不过一看就是匆忙赶制出来的,一点刺绣纹饰都没有,半点的点缀也没有,只能算是一件半成品。
就是她中午的时候不将钟霖放在眼中的?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瘦巴巴的,脸还有点圆圆的。居然敢下她男神的面子!
午宴的时候,她坐的离亲王府一家近,看得分明,她不光不甩钟霖,还当众给了钟霖一个大大的难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为钟霖粉丝会的副会长,她觉得自己必须,一定,绝对有必要站出来给秦王府家两个姑娘点颜色看看,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那破地方,轮三轮四也轮不到她们到这里来嚣张。
云水心!宜安郡主!大伯父太子的小女儿!
大爷的!
云初默默的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上一世自己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想不到重新投胎,她都已经对钟霖退避三舍了,还是惹到了她了。那眼中挑衅的眼神,哪里是针对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妹子的,分明是看向自己的。
你得意个蛋啊!
云初也不理她,直接低头对云文锦说道,“走,长姐带你去花园里看看去,那里更漂亮,今天可是有花灯的呢。”说完拽着云文锦就朝外走,在经过云水心的时候云初故意一皱眉,“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苍蝇,嗡嗡翁的惹人厌。”
云初的声音小,但是却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云水心和云文锦的耳朵里。
见长姐替自己出头,云文锦也壮起了胆子朝云水心一扒拉眼,做了一个鬼脸,随后迈开步子跟上长姐的步伐。
云水心呆在了当场。
土包子的姐姐居然敢当面骂她苍蝇!她可是太子之女。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对姐妹已经携手走出了悠然阁,朝花园的方向进发了。
昌平你等着!
她唤来了自己身边的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尾随着云初姐妹走了出去。
花园里面果然是有花灯的。
将整个花园映的五彩缤纷的,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万物凋零,但是花园之中的红梅却是开的异常扎眼,芬芳扑鼻。
到处有各色的宫灯点缀,再加上白色的积雪映衬,这花园里倒也有一番冬季的美感。
云初带着云文锦来的时候,花园里面也有不少贵女在这里游园赏灯,反正陛下还没来,若是他要来,自会先有人前来通传的。
云文锦毕竟年纪还小,一看到这里这么漂亮马上就丢开了适才低落的情绪,又笑又跳的跑来跑去玩了起来。
云初就抄手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妹妹那笑的有点发红的小脸蛋。
云文锦玩的兴起,抓起了一坨子雪朝云初扔了过去,正好打在了云初的裙摆上。
“反了你了。是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云初一掐腰,俯身也拿了一捧雪起来,作势要朝云文锦身上扔,惹的云文锦转身就跑。
她转身跑了两步就撞在了从一处假山后拐出来的一个人身上。
“哎呦!”
云文锦见闯祸了,刚要道歉,抬眸一看见被她撞的那个侍女模样打扮的人身后跟着刚才骂她土包子的那位郡主,她当时就不乐意了,她朝这两个人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朝云初这边跑。
她还没跑出两步,云水心就裙裾一动,一脚踏住了云文锦的裙摆,云文锦顿时站立不稳,小身子朝前趴去。
“文锦!”云初一见忙三步并成两步的跑了过来,扶起了摔倒在雪地上的妹妹。
云文锦傻呆呆的被云初扶起来,用手摸了一下自己有点冷飕飕的嘴唇,好痛!
手上一片温热,她一看就吓的大哭了起来。“长姐,出血了!”她一边哭一边抱住了云初的腿。“痛。”
真的出血了,虽然地上有雪,但是小孩子的嘴唇柔嫩,磕下去的时候被自己牙齿给碰了,可不是就破了。
云初飞快的给云文锦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破了一点,并无大碍,只要好好的养连疤都不会留下,悬着心放了下来。她抽出丝帕给文锦让她按住,随后站起来挥手就给了云水心一巴掌,那一巴掌清脆响亮,瞬间将云水心给打愣了。
她刚才看的分明,若不是云水心那神来的一脚,云文锦又怎么会自己摔倒。
“你你你!你敢打我!”云秋水捂住自己的脸颊,又惊又气的看着云初。
“打你怎么了!”云初的眼睛一瞪。
好笑了,她连杀神都敢打,打一个云水心又算得了什么。
“你个土包子!乡下来的狗东西!小妇养的玩意儿!”云水心口不择言的骂道,其实她骂人的技巧也是有限,毕竟是养在太子东宫的,接触不到市井,平日里只是听太子妃身边的嬷嬷是这么骂人的。她就有样学样。将她能想到的所有骂人伎俩全数用了出来。
“小妇养的?”云初略带了几分不屑的斜了云水心一眼,“我父王只我母妃一人,不好意思,我与妹妹都是正妃所出,倒是你,生母为太子良悌,算起来不算是太子妃吧,究竟谁是小妇养的?你骂我的狗东西?当今陛下是我皇爷爷,你将他置于何地?”随后云初又很恶劣的一笑,提醒道,“你父亲可是我大伯父。”
原来小妇养的是这个意思。。。。云水心顿时傻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还有她骂云初是狗东西可不是就将自己也一并骂进去了。
这时候花园里其他的贵女听到这边的争执和响动,已经纷纷的朝这边靠拢,听了云初和云水心的对话,懂得小妇是什么意思的不由得掩唇轻笑了起来。
不过两位郡主拌嘴,其他人可是不敢来趟浑水的,只是悄悄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云水心从没这么丢脸过,又气又羞之下,她气朝上撞,用力就朝云初和云文锦撞了过去,云初要护着云文锦,先是将云文锦退了出去,不小心就被云水心给撞倒在了地上,不过云初也不甘示弱,在摔倒的瞬间一把揪住了云水心的头发,她倒下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这样才不亏。
她可是连杀神的头发都敢扯的人,眼前的云水心与杀神慕容千觞比起来算个蛋啊!
云水心就在一阵惊呼之中被云初揪着头发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213 笔头子一歪,怎么办
1??????“恩恩。”肃帝看着那一对虎虎生威的百兽之王,脸上亦是挂着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烨儿有心了。”
是太“有心”了好吗!
“将老虎先抬去花园吧。”肃帝对手下说道。
等老虎被带走之后,被贬去东海之滨的蓬莱郡王带着全家上前。呈递上了自己的贺礼。
他的贺礼倒是不大了,只是一个箱子。不过也是被人抬上来的。
打开箱子盖,大殿里瞬间宝光流动,熠熠生辉,那是一箱子比鸽子蛋还要大的珍珠,个个浑圆,幽幽的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不愧是靠海吃海!
肃帝也微微的笑着让人收了。
房山郡王妃觉得自己是迈不动步子了,人家的礼物都好华贵,自己家的礼物那般蹩脚!怎么办,好想拖儿带女的逃掉!丢人不丢人的,房山郡王妃都已经不考虑了,反正丢人是肯定的了。
她现在考虑的是会不会触怒龙颜,落一个和茂林郡王一样被圈禁的下场。
房山郡王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倒是云初大大方方的牵起了父王的手。
房山郡王不由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长女,云初给他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看着女儿那张笑得极其纯真的笑脸,房山郡王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拉起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妻子,迈开大步子就朝前出列。
云亭,云文霍和云文锦紧跟其后。
“儿臣,房山郡王云秋荻携全家给父皇贺寿。愿父皇福寿绵绵,愿大齐国泰民安!”房山郡王朗声说道。
肃帝目光灼灼的看了看下跪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家儿子跪下还不忘记牵着王妃和女儿的手,心底微微的一动。
“你十二年未曾回京了。”肃帝缓声说道,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云初的身上,“这便是昌平县主了?”
“回皇爷爷的话,正是昌平!”云初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恩,不错。”肃帝见云初目光澄明的看着自己,竟是没有半点畏惧之意。只有好奇的尊敬,心底不由微微的一软。房山郡那里实在是可苦地方。这丫头生在那等地方还能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看来郡王妃没少下功夫。
“这是我们家新认的义子,云亭,这是我弟弟妹妹。”云初甩开自己父亲的手,一指身后的云亭和弟弟妹妹,对肃帝一笑,“我们都没见过皇爷爷,今日一见。。。。”
“今日一见如何啊?”肃帝饶有兴趣的抬眉问道。
房山郡王妃见自己的女儿又开始作死,心嗖的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皇爷爷看起来好凶啊!”云初话一出口,大殿众人皆静。叉状来巴。
房山郡王妃很想冲过去捂住自己女儿的嘴!
“凶?”肃帝一皱眉,是不是平日里房山郡王抱怨了什么被孙女给听到了?他不由冷眼扫了一下房山郡王。
“是啊。”云初继续作死的点了点头。“在房山郡的时候,父王每每提及皇爷爷,都说皇爷爷是一名事必躬亲,做事严谨的好皇帝。我还以为皇爷爷是一个很喜欢笑的爷爷呢。就和我们家长史大人一样,因为长史大人也做事严谨,事必躬亲。”
在殿外恭候的长史大人忽然觉得一阵风过,忍不住哈秋打了一个喷嚏。
肃帝一怔,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皇爷爷是不是应该这样呢?”他笑着对云初说道。
云初点头,“皇爷爷笑起来老好看了!”云初自己作死还不够,还对云亭和云文霍还有云文锦回头问了一句。“你们说对不对!”
敢说不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云初腹诽。
“是。“云亭深深的看了云初一眼,马上随声附和。云文霍和云文锦疑惑的看了一下云初,云初微微的将脸侧到房山郡王的身后,一瞪眼,云文霍和云文锦迫于长姐平日里的**威,马上纷纷点头。
“哈哈!”肃帝难得这么开心的笑着,他朝云初招了招手,“昌平,你过来。”
“是。”云初从地上爬了起来,拎着裙子走上了金碧辉煌的丹陛,来到了肃帝的面前,又甜甜的说道,“皇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赏赐给云初啊?”
刚刚将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的房山郡王妃忽悠一下,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nm!郡王妃很想暴走了!这特么的作死的丫头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哦?你怎么知道皇爷爷会有赏赐啊?是什么人告诉你的?”肃帝很有兴致的笑着问道,他手臂一展,握住了云初的手,觉得这手有点粗糙,不似宫里长大的孩子那般细嫩,不由低头看了看。
在云初的掌心有一点点的薄茧。
若是寻常人定是察觉不出,不过肃帝平日在宫里摸的都是宫里那些不知道用了多少秘法保养过的手,一个个的都柔嫩至极,所以云初的手和她们的比起来,自然是粗糙了许多。
看来,房山郡王府在房山郡那里吃苦了。
“这次随父王,母妃回京,云初和弟弟妹妹还有义兄,第一次见到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他们叫我们过去,就是有赏赐给我们。所以昌平是猜的。太婆婆,外公外婆给了好多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不知道皇爷爷会赏赐点什么?”云初很认真的说道。
“你太婆婆,外公外婆都赐你们好东西了,皇爷爷自然不会落后。”肃帝被云初的天真之语,逗的开怀大笑,说道,“不过皇爷爷要看看你们给皇爷爷的寿辰准备了点什么东西啊?”
“那可多了!”云初很得意的一抬眼眉,“为了替皇爷爷准备贺礼,父王带着长史大人去了山里,待了好几天呢,回来的时候都变成泥人了,母妃连夜为皇爷爷赶制衣袍,就连在路上的时候都不敢懈怠。还有昌平也钓了好几天的虾,手上都勒出印子了。义兄替皇爷爷准备礼物也费尽心思,就连文霍和文锦也都出了力了!”说完云初还将自己手上的薄茧摊开给肃帝看。
“是吗?”肃帝笑着对房山郡王说道,“还不赶紧将礼物呈上?”
“是,父皇!”房山郡王一颔首,在殿外侯着的长史大人得了殿里太监的提示,拎着两只竹篮子脚步匆匆的进了大殿。
竹篮子上盖着青花布,大殿上众人,均是抻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房山郡王这都送的是什么啊。
怎么看这架势,有点像去菜市场刚回来的模样!
214 灌酒 为LIN318536的水晶鞋加更
**vvvvv“绣的时间太长了,只怕是来不及了。”长史很认真的想了想,躬身道,“不若劳烦郡王再去山里一次。猎一头狐狸咱们将皮剥了,看看能不能做一件衣裳。若是在回京的途中赶制。估计能来的急。”
房山郡王妃简直要晕过去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偏生一边一根筋的房山郡王还喜的和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就这么决定了!”
见大家说的热闹,云文霍开口道,”那孩儿就作一首贺岁的诗,写下来,呈递上去。”
“哎呀,乖儿子!”房山郡王笑着张开手臂,朝云文霍说道,“来爹抱抱。”
云文霍朝一边闪了闪,一脸的嫌弃。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娃娃了,不要总来这一套好吗。。。。
这儿子一点都不好玩。
“母妃,那女儿就做一个小兔子送给皇爷爷吧。”云文锦想了想说道,她刚跟着绣娘学会了做布艺兔子。正迷着呢。
云初走到云亭的身边,用胳膊肘一拱一直游离在一边的云亭说道,“你也会点什么吧?也做一个一起送上去。”
“我?”云亭一怔,疑惑的看向了云初。
“对啊。”云初朝他一挑眉。
“我。。。”云亭十分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义子而已,他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揪住了他衣摆的侧缝。
“是啊。亭儿,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也想一个礼物呈上吧。随我们一起入京。”房山郡王在一边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那个不好玩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边那下巴蹭儿子粉嫩的小脸,一边笑着对云亭说道。
云亭默默的一咬唇,心底一阵暖意流动,鼻子头忽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是。孩儿会去好好的准备的。”云亭一拱手。说道。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视作外来之人,步步小心,处处谨慎,却没想人家待他如同亲子。是他想多了。。。。其实,有这样一个家看起来也不错。
“好好好。”房山郡王笑的咧开了嘴。
房山郡王妃愁的扶住了额头,如今她就是想反对,也无效了。
有了目标,整个房山郡王府就热闹了起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除了云初每天还是抱着钓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以外,其他人都忙哭了。
尤其是长史大人。一边要准备回京的诸多事项,一边要安排好铺子还有矿山的事情,一边还要替郡王府众位主子找材料,他那双千层底的皂靴都跑的磨掉了一大层。
五日后,房山郡王府大门打开,八架马车在十名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房山郡。
秋娘和另外十名侍卫留下看守王府。
颠簸了半个月之后,房山郡王府的马车终于在一个日落的黄昏,缓缓的驶入了盛京的东华门。
云文锦兴奋的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哇,长姐,这里的街道真的好宽!”她就和一个土包子一样的大呼小叫着。
被云锦感染了的云初,一把将文锦抱在了怀里然后和她一起探头从马车的车窗看了出去。
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街景依旧,物是人非。
“长姐,你看看那边,那是不是就是糖人儿!”云文锦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啊。”云初一看也乐了起来,“只是这个没帽子胡同的好,等有空我带你去!”难得她心情好,就陪着这个傻妹妹一起疯癫一下。
“好啊。”一贯喜欢和云初抬扛的云文锦也难得不和那个不着调的长姐唱反调,一个劲的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郡王妃一边看着自己一双女儿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的惊喜连连,一边暗自拿起帕子直按自己的眼角。
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爹娘可曾安好,郡王妃也好想哭怎麽办。
原来的王府已经被封了,所以他们早就修书给了王妃的娘家大学士府,所以得了信的李大学士府前早就有小厮在街头张望等候。
见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小厮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报喜。
“来了来了!”他跑的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喜色,“快去禀告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
所以当郡王府的马车才刚停到学士府门前的时候,学士府的大门就打开,一众人迎接了出来。
房山郡王先下马,然后将自己的王妃也搀扶下来,房山郡王妃见跪了一地的自己的挚爱血亲,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女儿不孝,十多年未曾孝敬爹妈。”
郡王妃这么一跪一哭,大学士府更是哭声一片。
倒是房山郡王还保持着清醒,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郡王妃给拽了起来s从来不敢大声对媳妇儿说话的房山郡王今日倒是严肃了起来,“跪在大街上成什么样子。你都如此,还叫岳父岳母还有奶奶怎么起来?”叉状吗划。
被自己丈夫难得严肃的说了一次,房山郡王妃马上止住了哭上,自己如此的确是不该。
这下大家这才算是进了内堂。
云初一手拉着云文锦,一手牵着云文霍跟着大家走了进去。
她有点好奇的四处观看。
前世她不是没来过外婆家,但是她那时候有封号,心性有高傲,在宫里又被人捧的厉害,哪里会将一个学士府放在眼里,即便是来了,也是端足了公主的架势,想来是惹外婆家人厌的。
进了内堂,云初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的给太婆婆,外公外婆磕了一个头。
她现在也是有封号的,昌平县主,她这一磕头,吓的太婆婆,外公外婆全数都站了起来。
倒是房山郡王笑嘻嘻的在一边将自己的岳丈一家都按回了座位上,“奶奶,岳丈,岳母,你们受得的。月儿虽然有县主的封号,可还是你们外孙女。”
房山郡王都这么说了,老人也就战战兢兢的受了云初的一拜。
哪里知道云初拜完了,房山郡王自己又撩衣跪下了,骇的李大学士又弹了起来。
“郡王殿下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憨直的房山郡王说什么也要拜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小慧跟着我在房山郡吃了这么多年苦,使得的。”
房山郡王一席话将几位老人又弄的热泪盈眶。
虽然郡王一路被贬,但是女儿真的没嫁错人。
215 清泉
à??????云初犯愁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脸清冷的少年。
前世她为了追赶钟霖,努力的学习一切他喜欢的东西,琴棋书画。只要是钟霖爱的,她都爱。说起来她也是蛮拼的。那一笔字练的的确不错,就连钟霖都夸赞过她的字体优雅,自成一派,若是男子已经成为大家了。
可是凭啥要教这便宜哥哥读书习字呢?要知道上一世他可是一杯毒酒撂翻了自己那懵懵呆呆的爹的。
呆爹已经开口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不,于是现在只能看着云亭微微的发愣。
“你若不想教,那便算了。”云亭冷冷的开口,他从小过的凄苦,早就看遍了世间的世态炎凉,云初即便伪装的很好,但是他也能察觉到她的一丝抗拒之意。向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娃娃学习已经够丢人的了,如今她还有一丝的不情愿,那自己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想依附这样的家庭,他也从没想过要一步登天,若不是母亲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一路带着母亲讨饭到这里的。
即便穷,他也是穷的很有骨气那伙儿的,将来他会拥有一切,不过那应该是靠他的双手争来的,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见云亭要走。云初跳下椅子,拉住了他的袖袍。
“小气鬼。”云初朝云亭做了一个鬼脸,“我只是在想从什么地方开始教你。”云初见他的衣袍袖子有点滑不留手,于是索性拉起了他袖袍之下的手,他的手有点微凉,拉起来很舒服。
云亭皱眉挣了一下,没挣开。要知道云初拽人家手可是练过的,钟霖反正就挣不开。
“来来来,坐下,从你的名字开始学。”云初拉着他走到宽大的书桌边,铺开了纸张,蘸了墨,在纸上写下了云亭两个大字,“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少女的字迹淡雅清秀,即便是不识字,云亭也知道云初写的很漂亮。
他默默的看着她的字迹,将自己名字的比划默记在了心头。
“你照着写吧。”云初将笔交给了云亭。
云亭接过毛笔,却不知道该怎么握。
“这样。”云初掰着他的手指头。教会他正确的握笔姿势。
毛笔软软的,云亭开始下笔完全掌握不好力道,一笔按下,纸上出现了一大团墨痕。
“你要这样。”云初索性握住他提笔的手,然后一笔一画的教他如何下笔,如何拐弯,云亭的鼻端一阵阵少女身上的馨香袭来,惹的他的脸不由自主的微微发红。她好香,比自己见过的任何女孩都香。她的发丝拂过了云亭的脸颊带来了一丝麻痒。叉木大亡。
云亭有点不自在的朝外挪了一下,却被她另外一只手按在了腰间,“别乱动!练字就如同做人,横平竖直,有规矩,有章法。”云初别有深意的说道,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现在的云亭哪里听的明白这些。
不过在云初的指导之下,云亭总算是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看,不是很好吗?”云初哈哈一笑,指着纸上的两个字对云亭说道,那两个字歪七扭八的和云初写的简直就是天渊之别。不过云初的笑似乎感染了云亭,他素来严肃的唇角也微微的上翘了起来。
“唉?你笑起来很好看啊。”云初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云亭嘴角的笑容,“你应该多笑才是,啊,人家都说钟霖是钟灵毓秀,你笑起来也不比他差多少,有前途啊,将来风靡万千少女就靠你了!多笑多笑。”
钟霖是谁?云亭的笑容略微的僵在唇角,心底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快。不过他没问。
云初发现云亭学东西非常快,只是练了即便,他写起自己的名字来就有模有样了,不由微微的乍舌,别人都当她聪明,其实那是她前世下了苦功的,但是云亭是真的聪明。
云初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我教你诗经可好?”
“恩。”云亭点了点头。
云初飞快的在纸上写道,“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然后读了一遍给云亭听,云亭默默的记下,然后照着云初写的东西继续练习。
待云亭练会了之后,云初又写了一段:“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云亭又照着练。
郡王妃今日觉得云初好乖好乖,居然一直在书斋里不出来,昨夜又被罚抄了一夜的经文,王妃心里也有点愧疚,于是带了一些茶点来了书斋。
一进门就看到女儿端坐在一边的琴凳上,手里在抚琴,琴声悠扬,煞是悦耳,而新认的义子在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后面练字。书桌之前熏着香,上好的檀香和墨香混合在一起是李慧儿熟悉的味道。眼前端的是一副静谧安详的画卷,让李慧儿心底好一阵的安慰。
李慧儿不由的大叹,云初这皮猴儿难得有这么安分的时候。或许郡王让云初当小先生也是不错,间接的收了她的野性。
见郡王妃进来,云亭过来行礼,云初也蹦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蹿到了郡王妃的面前。
李慧儿见女儿那大步子迈的,又想扶额了。才夸她娴静,她就玩儿这个。。。真是要命。
“母妃,这些都是给我的吗?”云初接过了王妃手里的提篮,开心的将里面的茶点一一的摆了出来。
“是是是。你这个皮猴子。”李慧儿还是刮了一下云初的鼻子,随后对云亭说道,“亭儿也练了好长时间的字了,累了吧,过来一起吃,休息一会。”
“多谢义母。”云亭行礼,规矩的走过来。
看着云亭一板一眼的,李慧儿不由又叹息了一声,一个贫寒的孩子只是稍稍的学了一下礼仪就已经如此的进退有度,自己那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趁着他们两个吃东西的时候,郡王妃好奇,不知道云初都教了一些什么给云亭,于是缓步走到了书桌前。
她一看云亭抄写的东西,瞬间石化。
这。。是什么鬼!什么有女怀春!什么有女如玉!什么是解罗裙!什么是举体兰蕙香!
“云初!”李慧儿怒了,完全丢掉了王妃的凤仪,一挽自己宽大的衣袖,迈开大步子就朝云初走来。
云初一见不好,抓起了盒子里一块绿豆糕,转身就跑,“云亭哥哥,回头我再教你哈,你先把今天的练熟了。”艾玛,老娘发怒了,后果很严重,此时不跑,待到何时。
云亭不明就里的看着云初一溜烟的跑掉,就眼睁睁的看着李慧儿追了出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又转眸看向了自己写的东西,眸光微微的一闪,其实他抄写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只是他没读过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默默的将那些纸都卷了起来,揣到了怀里,看来他要找个明白的人问上一问才是。
云初朝着老爹钓虾的地方就冲了过去,王妃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月儿啊。”远远的见女儿跑来,房山郡王丢下了自己手里的钓竿,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乖女儿的飞扑。
谁知道云初在靠近他的时候生生的转了一个弯,恣遛一下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咦?怎么了?”房山郡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死丫头站住!”远远的传来郡王妃的怒吼声,不一会,房山郡王就看到自己家妻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头上的金簪都快要跑掉了。
拦不住女儿,总揽的住自己的王妃吧,房山郡王再度张开手臂,“爱妃。”他裂开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何事惊慌啊。是不是月儿又惹祸了?”
房山郡王妃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被自己的丈夫抱了一个正着,她呼哧带喘的抬眸看了一眼正朝自己嘻嘻傻乐的房山郡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女儿是好的,若不是有人教怎么会那些艳词,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定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男人教的!夫子是肯定不敢这么教。他都带着女儿去城北听小曲,城南斗蛐蛐了,教点乱七八糟的一定是手到擒来。
于是房山郡王妃追不到自己的女儿,反正追也追不到,于是她就一把揪住了自己丈夫的耳朵。
“哎呦!”房山郡王的嘴一歪,“小慧,有话好好说!”好痛!难怪每次云初都被自己家王妃揪的大呼小叫呢。真的痛。
“好好说?”房山郡王妃已经完全暴走了,“你说你都教了女儿什么!啊?好好的女孩子,你教她那些东西!走!跪搓衣板去!”
“啊?”房山郡王瞬间觉得自己好冤,“娘子娘子,小心肝,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心肝?”一听这三个字,郡王妃的火气更大,“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称呼?”
“唉?你不喜欢吗?那换一个,心肝宝贝!”郡王告饶道。
云初躲在一边,直翻白眼,呆爹,你抓错重点了。。。。。。
216 自作自受
??????慕容千觞有很多称呼,疤面杀神,屠夫,人屠。诸如此类,还从没人敢当面叫他色狼。
于是慕容千觞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益发的魅惑,但是目光却冷的能将云初给冻成一个透心凉。
他的手微微的一用力,云初就窒息了,她本就被慕容千觞捏着脖子给拎起来,喉咙一紧,双腿就在空中虚蹬了起来,脸也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你若再不说你是谁,别怪本将君拿你当刺客论处。”慕容千觞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了“保护”茂林郡王一家上京,途中处置掉一个两个意图不轨之徒,就和玩儿一样。
我倒是想说啊,可是你掐的我说不出话来。
云初一手去掰他的手指,一手紧紧的朝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记忆之中,亲人的血缓缓的从一个冷冽青年的刀下流出,沿着白玉一样的台阶蜿蜒朝下。渐渐的将凤仪宫前染成了血色。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就是她死,也要拉着眼前这一起才是。
云初看向了慕容千觞,一手紧紧的扒住他坚实的手臂,就好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水里的一根藤蔓一样。
“放开县主!”一声清朗的断喝从云初的身后传来。云亭跑了过来,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怒吼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对昌平县主无礼。”
昌平是云初这一世的封号,云初生在马车上,到了房山郡之后,房山郡王奏报了朝廷。皇帝爷爷就赐下了这个封号,希望她能给房山郡带来昌盛平安。
县主?她就是房山郡王的长女昌平?
慕容千觞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将被他拎在半空之中的少女放了下来。
云亭忙过来一把扶住了趔趄了后退了两步的云初,“你怎么样?”
她还能怎么样?不若你试试被人拎起来掐喉咙?!
云初的脚甫一沾地,就觉得自己一阵的天旋地转,喉咙被掐的生疼,云初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末将参见昌平县主。”那个冷冽的少年将军朝着惊魂未定的云初单膝及地,抱拳,朗声说道,“刚才不知是县主凤驾,末将多有得罪。还请县主赎罪。”
云亭的目光狠狠的扫过那个害云初如此的始作俑者。
云初想象过无数次重活一世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景象是如何的,还会是在皇宫那阴暗的角落里面吗?可是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初见竟然是这样的。。。。。惨烈。
她差点被掐死。
捂住被掐的生疼的喉咙,云初斜斜的被云亭搀扶着,一双大眼睛作死的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好好的看了一遍。
上一世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的看一看他,就记住了他眼下的那颗如同朱砂一样的泪型疤痕了。
这便是自己上一世祸害了的人了?叉木尤号。
与其说单纯是她祸害别人,不如说是他也祸害了她。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好乱就是了。云初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复杂的记忆全数甩去。
“慕容将军。快起来快起来。”她挣开了云亭的搀扶,马上上前一步,想要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搀扶起来。
云亭愕然的看着云初近似于拍马屁的动作,唇微微的张开,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为何他总感觉云初是在怕这个人,但是却又在讨好这个人。明明他们之前就没有见过。
慕容千觞的身子微微的一侧,闪过了云初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自己站了起来。
现在十二岁的云初还未及他胸口的高度,慕容千觞一站起来,云初若是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腰身往上一点的部位。
看着他约束在玄色铠甲下那窄紧有力的细腰,云初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真的记得自己的双腿纠缠在他那腰身上的感觉。。。。打住打住!那是一段超黑超黑的历史,最好忘记。
好在她现在有点发热,脸颊本就带了一丝嫣红,所以即便她脑海之中想起了什么导致脸颊发红的话,也不易被察觉。
“不知者不怪。”云初清了一下喉咙,“慕容将军辛苦了。”
“多谢县主宽宏大量。”慕容千觞淡淡的回道。
昌平县主,也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被打脸了的慕容少将军很大度的不再和一个小丫头去计较什么了。
“我叫云初。”云初用一双闪动着晶亮眸光的大眼睛看着慕容千觞。
话说自己前世里找的“奸夫”外表还真的不错,单就这么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以后叫我云初,或者月儿。我的小名叫月儿。”云初跟着又接了一句说道,爹娘你们造吗?女儿在努力的和日后砍翻咱们全家的大魔头套近乎呢。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一脸的黑线,他本是想将云初拉到一边好好的教训一下的,随后转念,心底不由划过了一丝暗暗的讥讽。
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云初?不过就是人家的义兄罢了。所以他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拢进了袖袍之中。
“礼不可废。”慕容千觞依然淡淡的回道。
这是拒绝她了?
“唉,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昌平县主云初忙又靠前了一步。
察觉到这小丫头离自己太近了,慕容千觞微微的一挑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生平第一次被人逼退,倒是退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这昌平县主为何不怕自己?
“昌平县主平易近人。乃房山郡百姓之福。”慕容千觞很程式化的回道。
又被拒绝了?没事!继续!
“其实我很崇拜你的,慕容将军。”云初仰着头瞪着一双星星眼看着慕容千觞。“十三岁随父出征,土木堡之战你为先锋,率领五千骑兵,夜袭土木堡,歼灭敌军万余。十四岁,你已经独当一面,率兵杀入柔然腹地,诛杀了犯我大齐边界的柔然将军。十五岁平定回鹘叛乱,将五万叛军诛杀。您就是天纵英才啊,乃我大齐的一员猛将!少年英雄,战将典范。”
云初将他的战绩如数家珍一般的说了一遍,倒叫慕容千觞有点意外,见一个小丫头如此的推崇自己,他眸光之中的冷冽也减淡了不少。
“多谢县主谬赞。”慕容千觞再度抱拳说道。
“啊。对了,慕容将军,你喜欢什么颜色?”云初见他的神色略有缓和,马上打蛇随棍上,追问道。
“不知县主问这。。。。”
“作为你的仰慕者,我必须知道你的一切喜好啊!”云初歪着头,闪动着一双大眼睛,异常“纯真”的说道。“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你吃不吃辣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胸大的还是胸小的?”
仰慕者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胸大,胸小!简直。。。。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不由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兴致勃勃的云初,终于从袖子下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云初的手腕,非常认真的说道,“你还病着,不能再吹风了。若是被郡王妃知道,又要受罚了。”
说完他对着慕容千觞一颔首,“对不起,慕容将军,县主感染风寒,正在发热,所有头脑有点不清醒。还请将军不要将刚才的话放在心里才是。”
“哪里哪里。”慕容千觞摇了摇头,“既然县主身体不适,还请回去休息。末将就不送了。”
“我哪里有头脑不清醒。。。唔。。。。”云初还在抗议,就被云亭一把捂住了嘴巴,连拖带拽的半拉了回去。
慕容千觞目送着一路挣扎的云初被云亭带走,直到消失不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县主还真的是。。。匪夷所思,惊世骇俗。
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胸大还是胸小?他好像真的没考虑过呢。
慕容千觞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一笑了之,并没放在心上。
217 梦境与现实 为LIN的水晶鞋加更
{|悠然阁内外齐声高呼万岁,随后坐下开启了晚上的宴席。
宫女们川流不息的上菜,斟酒,有宫娥献舞。长袖翻飞之间,花容云鬓。如仙境一般。
“老师。”钟霖先是敬了曹大学士一杯酒,随后悄声问道,“适才老师在里面说昌平郡主的字体自成一派,可是真的?”
曹大学士被人灌了几杯老酒,已经是红光满面,看到自己所收的关门弟子,不由抬手捻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说道,“思贤啊,你的字按说在年轻一代之中已经是不错的了,但是比起昌平郡主的字来说,还是略逊了一筹啊。昌平郡主小小年纪能有这等成就,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钟霖一听,微微的一怔,老师的为人他素来明白。大学士终究是带了一丝文人的清高和傲骨,他若是如此的称赞昌平郡主,那便是真的了。
他不由转眸朝悠然阁里面看去,落下的金丝纬帐之中,灯火辉煌。玉人衣鬓影影绰绰的,看得不甚真切,也分辨不出哪一道倩影是属于昌平郡主的。
想起少女那张骄傲的小脸,对他从不搭理的态度,还有那种不屑的眼神,钟霖的心底就有一丝的怅然和疑惑。
为什么她会那般特别?
肃帝今天表现的尤为高兴,谁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喝着喝着就喝大了,被皇后搀扶着去了后面休息。
皇后娘娘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今日可是陛下的寿辰,普天同庆,就不用拘泥于礼数了。
有了皇后这一句话,再加上皇帝陛下喝断片了,于是大家就都敞开了撒欢,就连女眷也都欢笑了起来。
“母妃,我去看看父王有没有喝多了好不好?”云初在里面坐的无聊,于是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问道。
“不准去!”秦王妃落下脸来,低声呵斥道。刚才她就是一眼看不到。云初就带着弟弟妹妹和人家太子家的孩子干起了。虽然是云初完胜,但是也是骇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儿的作死技能又升了一级。
“就看一眼,你也知道父王的,喝多就喜欢乱说话。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云初不住的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压低声音撒娇道。
云初摇的秦王妃筷子都握不稳,连带着头上的步摇跟着一起晃来晃去,晃的秦王妃一阵眼花。
“好了!你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好!”秦王妃哪里还敢放女儿出去。
“那我要出恭!”云初见母妃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于是放弃了摇手臂,气鼓鼓的说道。
“你哪里是要出恭!”秦王妃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花样百出的,不就是嫌这里沉闷,变着花的想要溜出去。“你明明就是想出去玩!”
被秦王妃严厉的拒绝,云初撅起嘴,有点不高兴的看向别处。
“母妃,我要出恭。”云文锦却在一边伸出了手。
还没等秦王妃发话,云初的眼睛一亮,一把将云文锦从席间给拽起来,飞快的说道,“母妃我带妹妹去出恭,顺便自己出恭!”说完拽着云文锦就朝外面跑。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秦王妃起身就要追,却是被宫里的一位娘娘给拦腰截住了,“这位就是秦王妃吧。”那位娘娘笑盈盈的端着酒杯过来,说道,“说起来,咱们还带着一点点表亲呢。”
“秦王妃娘娘,这位是熙妃娘娘。”跟在熙妃身后的宫女忙过来介绍道。
管你是稀的还是稠的,秦王妃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眼瞅着自己被人拦住,大女儿和兔子一样拽着小女儿已经消失在门边,秦王妃这才回过味来,什么什么?熙妃娘娘?!艾玛,即便身在房山郡,李慧儿也是听说过熙妃娘娘的大名的。
这位可是后宫里面最得宠的娘娘了。
“见过熙妃娘娘。”李慧儿马上行礼,解释道,“适才小女顽劣,臣妾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所以失礼之处,还望熙妃娘娘见谅。”
“哪里哪里。”熙妃笑若春风,她生的极美,眼如秋水,面如桃花,这一笑也是妩媚天成,不怪让肃帝将她放在心坎上疼爱。“倒是本宫好生羡慕秦王妃能有像昌平郡主那样聪慧可爱的女儿呢。”
昌平?可爱?艾玛,你是不知道啊,当了昌平的娘,简直可以减寿十年好吗。
眼瞅着追不上昌平和长安了,秦王妃不得不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小宫女说道,“劳烦这位姑娘,帮忙去将昌平郡主和长安县主领回。”
“是。”跟随她的小宫女领命去了,秦王妃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那小宫女是肯定弄不回昌平的,但是带回一个长安县主倒是绰绰有余。弄回一个是一个。
等小宫女去了,秦王妃这才打起精神和熙妃娘娘说话。
云初拽着云文锦跑出了大殿,回头见母妃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拉着云文锦朝外走,一边在一众外臣的人群之中搜索目标。
叫云初失望的是,这条长廊都已经走到尽头了,眼瞅着就要走出悠然阁了,都没见到她要找的人。
他又跑去了哪里了!
“长姐,走快点。肚肚痛。”云文锦不住的晃着云初的手,催促她。
“知道了,你好麻烦!”云初不耐的回道,只能较快的脚步。
上一辈子云初在这宫里住了多好年,自是对宫中的地形熟悉的不得了。
才走出悠然阁,就有小宫女追来,说是她母妃派来接她们回去的。正好,云初将要拉臭臭的云文锦塞给那个小宫女,自己则一溜烟的跑掉了。
云初之所以放心的将云文锦交给她,是因为云初认识她,即便是在宫里,云初也不会没脑子到随便就将妹妹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慕容千觞究竟跑去了哪里?
云初站在悠然阁外四处张望了一下,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云初明明记得刚才在花园的时候她还瞥见过慕容千觞的身影。
慕容千觞看起来人有点清冷,或许不喜欢里面热闹的气氛,但是诺大的宫廷,他一个外臣能去哪里?
云初想来想去,也只有御花园了。
云初于是就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一直在意云初的钟霖,见云初带着妹妹从阁里走出,也马上从酒席之中脱身,朝外面追了出来。叉木丽圾。
他一出悠然阁就见云初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于是他问门边守着的太监要了一把油伞,也拎起了衣袂追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唐突了些,但是他真的很想亲口问问昌平郡主,是不是之前他曾经得罪过她。
为何她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却是冷面冷口,眼底甚至是带着厌恶的。
云初在御花园转了一小圈,也没见慕容千觞的影子,有点失望。
这家伙莫不是已经落跑了吧。
云初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就见**的积雪之上,一名蓝衣少年擒伞缓步走来。
橘红色的油伞被周边悬挂的彩灯映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斑斓的光晕,清雪飘然,落在伞上,随风滑落,如风中飞絮,少年身姿清雅,眉目如画。
怎么会是他?
云初的脸落了下来,低头走过,就在两个人错肩的时候,钟霖忽然将伞罩在了云初的头上。
“还在下雪,昌平郡主莫要受寒才是。”少年开口,声音如清泉过石。
“不需要。”云初断然的拒绝,继续前行。
钟霖一见云初还是不鸟他,脸上划过了一丝赧然,“在下只想问昌平郡主一句话。”
“没兴趣听!”云初懒洋洋的回道,脚步未停。
“为何昌平郡主对在下一直不理不睬,难道是在下曾经冒犯过昌平郡主吗?”钟霖一咬牙,朗声问道。
云初终于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落在少女的发间,肩膀,在五彩宫灯的映照之下,光影流动,却因为少女的孑然身姿,时间似乎在她的身侧凝固了一样。
少女的眼眸,清亮黝黑,宛若深不可测的瀚海,深邃悠远。
在少女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钟霖的心头似乎有了一种异样,他是在哪里见过她吗?心间也油然而起了一丝的钝痛。
钟霖屏息静气,等待着少女的回道。
良久,少女才对着钟霖,灿烂的一笑,那一笑宛若云破月出,月辉倾洒。
”不曾!”
少年心间的大石落地,但是云初后面的话,让少年的心骤然的复又紧起。
“我对你就是讨厌。”云初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目光收敛,人也变的痞气十足,“单纯的讨厌,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所以,以后离我远点。”
少年的脸色骤然的发白,他一咬唇,对着云初一抱拳,“如此,是钟霖唐突了。钟霖告辞便是。”
说完他匆忙的离去,与来的时候不一样,走的时候,钟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还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如此坦白的说讨厌他。。。。
“找骂!”见钟霖走远,云初这才低声嘟囔了一句。
218 血光之灾 为LIN的水晶鞋加二更
???????悠然阁内外齐声高呼万岁,随后坐下开启了晚上的宴席。
宫女们川流不息的上菜,斟酒,有宫娥献舞。长袖翻飞之间,花容云鬓。如仙境一般。
“老师。”钟霖先是敬了曹大学士一杯酒,随后悄声问道,“适才老师在里面说昌平郡主的字体自成一派,可是真的?”
曹大学士被人灌了几杯老酒,已经是红光满面,看到自己所收的关门弟子,不由抬手捻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说道,“思贤啊,你的字按说在年轻一代之中已经是不错的了,但是比起昌平郡主的字来说,还是略逊了一筹啊。昌平郡主小小年纪能有这等成就,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钟霖一听,微微的一怔,老师的为人他素来明白。大学士终究是带了一丝文人的清高和傲骨,他若是如此的称赞昌平郡主,那便是真的了。
他不由转眸朝悠然阁里面看去,落下的金丝纬帐之中,灯火辉煌。玉人衣鬓影影绰绰的,看得不甚真切,也分辨不出哪一道倩影是属于昌平郡主的。
想起少女那张骄傲的小脸,对他从不搭理的态度,还有那种不屑的眼神,钟霖的心底就有一丝的怅然和疑惑。
为什么她会那般特别?
肃帝今天表现的尤为高兴,谁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喝着喝着就喝大了,被皇后搀扶着去了后面休息。
皇后娘娘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今日可是陛下的寿辰,普天同庆,就不用拘泥于礼数了。
有了皇后这一句话,再加上皇帝陛下喝断片了,于是大家就都敞开了撒欢,就连女眷也都欢笑了起来。
“母妃,我去看看父王有没有喝多了好不好?”云初在里面坐的无聊,于是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问道。
“不准去!”秦王妃落下脸来,低声呵斥道。刚才她就是一眼看不到。云初就带着弟弟妹妹和人家太子家的孩子干起了。虽然是云初完胜,但是也是骇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儿的作死技能又升了一级。
“就看一眼,你也知道父王的,喝多就喜欢乱说话。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云初不住的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压低声音撒娇道。
云初摇的秦王妃筷子都握不稳,连带着头上的步摇跟着一起晃来晃去,晃的秦王妃一阵眼花。
“好了!你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好!”秦王妃哪里还敢放女儿出去。
“那我要出恭!”云初见母妃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于是放弃了摇手臂,气鼓鼓的说道。
“你哪里是要出恭!”秦王妃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花样百出的,不就是嫌这里沉闷,变着花的想要溜出去。“你明明就是想出去玩!”
被秦王妃严厉的拒绝,云初撅起嘴,有点不高兴的看向别处。
“母妃,我要出恭。”云文锦却在一边伸出了手。
还没等秦王妃发话,云初的眼睛一亮,一把将云文锦从席间给拽起来,飞快的说道,“母妃我带妹妹去出恭,顺便自己出恭!”说完拽着云文锦就朝外面跑。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秦王妃起身就要追,却是被宫里的一位娘娘给拦腰截住了,“这位就是秦王妃吧。”那位娘娘笑盈盈的端着酒杯过来,说道,“说起来,咱们还带着一点点表亲呢。”
“秦王妃娘娘,这位是熙妃娘娘。”跟在熙妃身后的宫女忙过来介绍道。
管你是稀的还是稠的,秦王妃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眼瞅着自己被人拦住,大女儿和兔子一样拽着小女儿已经消失在门边,秦王妃这才回过味来,什么什么?熙妃娘娘?!艾玛,即便身在房山郡,李慧儿也是听说过熙妃娘娘的大名的。
这位可是后宫里面最得宠的娘娘了。
“见过熙妃娘娘。”李慧儿马上行礼,解释道,“适才小女顽劣,臣妾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所以失礼之处,还望熙妃娘娘见谅。”
“哪里哪里。”熙妃笑若春风,她生的极美,眼如秋水,面如桃花,这一笑也是妩媚天成,不怪让肃帝将她放在心坎上疼爱。“倒是本宫好生羡慕秦王妃能有像昌平郡主那样聪慧可爱的女儿呢。”
昌平?可爱?艾玛,你是不知道啊,当了昌平的娘,简直可以减寿十年好吗。
眼瞅着追不上昌平和长安了,秦王妃不得不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小宫女说道,“劳烦这位姑娘,帮忙去将昌平郡主和长安县主领回。”
“是。”跟随她的小宫女领命去了,秦王妃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那小宫女是肯定弄不回昌平的,但是带回一个长安县主倒是绰绰有余。弄回一个是一个。
等小宫女去了,秦王妃这才打起精神和熙妃娘娘说话。
云初拽着云文锦跑出了大殿,回头见母妃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拉着云文锦朝外走,一边在一众外臣的人群之中搜索目标。
叫云初失望的是,这条长廊都已经走到尽头了,眼瞅着就要走出悠然阁了,都没见到她要找的人。
他又跑去了哪里了!
“长姐,走快点。肚肚痛。”云文锦不住的晃着云初的手,催促她。
“知道了,你好麻烦!”云初不耐的回道,只能较快的脚步。
上一辈子云初在这宫里住了多好年,自是对宫中的地形熟悉的不得了。
才走出悠然阁,就有小宫女追来,说是她母妃派来接她们回去的。正好,云初将要拉臭臭的云文锦塞给那个小宫女,自己则一溜烟的跑掉了。
云初之所以放心的将云文锦交给她,是因为云初认识她,即便是在宫里,云初也不会没脑子到随便就将妹妹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慕容千觞究竟跑去了哪里?
云初站在悠然阁外四处张望了一下,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云初明明记得刚才在花园的时候她还瞥见过慕容千觞的身影。
慕容千觞看起来人有点清冷,或许不喜欢里面热闹的气氛,但是诺大的宫廷,他一个外臣能去哪里?
云初想来想去,也只有御花园了。
云初于是就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一直在意云初的钟霖,见云初带着妹妹从阁里走出,也马上从酒席之中脱身,朝外面追了出来。
他一出悠然阁就见云初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于是他问门边守着的太监要了一把油伞,也拎起了衣袂追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唐突了些,但是他真的很想亲口问问昌平郡主,是不是之前他曾经得罪过她。
为何她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却是冷面冷口,眼底甚至是带着厌恶的。
云初在御花园转了一小圈,也没见慕容千觞的影子,有点失望。
这家伙莫不是已经落跑了吧。
云初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就见**的积雪之上,一名蓝衣少年擒伞缓步走来。
橘红色的油伞被周边悬挂的彩灯映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斑斓的光晕,清雪飘然,落在伞上,随风滑落,如风中飞絮,少年身姿清雅,眉目如画。
怎么会是他?
云初的脸落了下来,低头走过,就在两个人错肩的时候,钟霖忽然将伞罩在了云初的头上。
“还在下雪,昌平郡主莫要受寒才是。”少年开口,声音如清泉过石。
“不需要。”云初断然的拒绝,继续前行。
钟霖一见云初还是不鸟他,脸上划过了一丝赧然,“在下只想问昌平郡主一句话。”
“没兴趣听!”云初懒洋洋的回道,脚步未停。
“为何昌平郡主对在下一直不理不睬,难道是在下曾经冒犯过昌平郡主吗?”钟霖一咬牙,朗声问道。叉木厅技。
云初终于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落在少女的发间,肩膀,在五彩宫灯的映照之下,光影流动,却因为少女的孑然身姿,时间似乎在她的身侧凝固了一样。
少女的眼眸,清亮黝黑,宛若深不可测的瀚海,深邃悠远。
在少女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钟霖的心头似乎有了一种异样,他是在哪里见过她吗?心间也油然而起了一丝的钝痛。
钟霖屏息静气,等待着少女的回道。
良久,少女才对着钟霖,灿烂的一笑,那一笑宛若云破月出,月辉倾洒。
”不曾!”
少年心间的大石落地,但是云初后面的话,让少年的心骤然的复又紧起。
“我对你就是讨厌。”云初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目光收敛,人也变的痞气十足,“单纯的讨厌,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所以,以后离我远点。”
少年的脸色骤然的发白,他一咬唇,对着云初一抱拳,“如此,是钟霖唐突了。钟霖告辞便是。”
说完他匆忙的离去,与来的时候不一样,走的时候,钟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还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如此坦白的说讨厌他。。。。
“找骂!”见钟霖走远,云初这才低声嘟囔了一句。
219 她不会,我会就行
·°33333肃帝一看这架势就更来了兴致。别人送礼,即便是外面盒子都是金雕玉琢,不会坠了身份。
房山郡王府送礼真的是别具一格。
“房山郡王府长史孟岐山恭祝陛下寿与天齐。”长史大人拎着两个大篮子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走到大殿之中,先是放下篮子。然后叩拜在肃帝的面前,朗声说道。
云初侧目。岐山叔,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这马屁拍出了一定的层次和境界,不过无耻的我好喜欢啊。叉斤叼划。
“起来吧。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听了这种程度的马屁,肃帝笑的一点压力都没有,云初暗道,最无耻的是皇爷爷。
云初忙拉着肃帝的手,“皇爷爷来看。”
肃帝被云初一拉,不由站了起来。
皇上一站,大殿众人皆垂首退让。
“好好好,来看看。”肃帝被云初拉着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下了金玉堆砌的丹陛,踩到了大殿之中厚实的地毯上。
房山郡王忙揭开了其中一个篮子上盖着的青花布,笑道,“父皇,不过都是些小物件。”他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坛子,油亮油亮的黑陶。盖子用泥封着。
大殿众人看着这外表质朴的黑陶罐,纷纷猜测这罐子莫非是古董,出自前朝大家之手?亦或者其中封着的莫非是琼浆玉液?
“这个陶罐子是儿臣那个义子亲手烧制的。”房山郡王很自豪的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华丽的东西,不过倒是能用。”
大殿众人均绝倒!
这房山郡王莫不是在房山郡那个地方蹲出失心疯了?皇宫大内。什么名瓷陛下没见过,你偏生拿一个半大孩子烧的陶罐子来显摆。。。。
肃帝倒是觉得比较有趣,将罐子接了过去,看了看,只是问道,“这孩子手还蛮巧的。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这么沉?”
“里面是昌平亲手为陛下制作的虾酱,从钓虾到制成。都是由昌平亲力亲为,丝毫没有假借别人之手。”房山郡王更加自豪的说道。颇有一副我家女儿就是厉害的意味在神情之中。
“哈哈,那倒是要尝一尝了。”肃帝笑着说道,心底却暗自的叹息了一声,房山郡那清苦的地方,倒是难为老六一家在那边这么多年,就连一个县主都要亲自动手制作虾酱。多疑的肃帝倒是真没怀疑房山郡王话的真实性。
云初手上的茧子摆在那边了,定然是错不了的。
“那这个是什么啊?”肃帝将罐子交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大总管,然后一探头,看到了篮子里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兔子,好奇的问道。
“啊!”被云初暗自掐了一把,云文锦嗷的一下跳了出来。见皇爷爷转眸看向了她,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对肃帝说,“皇爷爷,那是我做的小兔子。”
今日的云文锦穿了一袭水红色的长裙,头上梳了两个花苞苞头,发髻边坠着一些用貂毛和细碎的小珍珠做成的珠花,她骤然被云初掐了一把,有点眼底微微的发红,再加上她因为害怕而变得有点战战兢兢的语调,着实的像极了篮子里面那几只用红色碎花布做成的小兔子。相映成趣。
呜呜呜,长姐又欺负人!母妃你倒是管还是不管啊!云文锦只能在心底无声的控诉。
肃帝见惯了京中闺女那稳重成熟的模样,一见自己这两个孙女,一个大方活泼,一个娇柔可爱,两个都端的是无比的纯真,心底更是高兴。不由的抬手摸了摸云文锦的头顶,手掌碰触到她头上珠花那软绵绵毛茸茸的貂毛,觉得心底似乎也被化开了一样。
“做的真好。”肃帝夸赞道,“你叫文锦是吧。你做的东西皇爷爷很喜欢,今日皇爷爷就先送你一样礼物。”说完他对大殿众人说道,“朕今日册封房山郡王的女儿云文锦为长安县主。”
艾玛,幸福来的太突然,将云文锦瞬间给砸晕了。她是县主了?那也就是说以后可以和长姐一样了?
见云文锦傻乎乎的站在一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肃帝益发的觉得新封的长安县主像小兔子了。“怎么了?不愿意?”他故意板起脸来,逗着自己这个才刚刚见面的孙女。
云文锦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给肃帝跪下,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长安谢皇爷爷封赏。”
“好好好,起来吧。”肃帝亲自弯腰将小孙女给扶了起来。
艾玛,几个布兔子就换来一个县主封号,蓬莱郡王瞄了一眼自己身侧那几个还没有封号的女儿,觉得自己好吃亏啊!压力好大啊!
“那这里面呢?”肃帝看向了另外一只篮子。
房山郡王忙将青花布掀开,里面是整整齐齐叠放着的一件狐狸皮的披风。
房山郡王妃过来福了一福,轻盈的笑道,“父皇,莫要嫌弃臣媳的手艺粗糙。”她将披风抖开,那是一件镶嵌着蓝狐领的深蓝色披风,披风的面料谈不上珍贵,只是普通的蓝色绸缎,但是里面吊着里子,翻开一看也是狐皮,一块一块拼接的煞是仔细和齐整,手艺不错,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这些狐皮是儿臣进山猎的。”房山郡王不无感概的用手拂过那狐狸毛华润的表面,“儿臣还记得,儿臣的射出的第一箭还是父皇亲自为儿臣搭的弓,手把手替儿臣拉开的弓弦。”
房山郡王简单的一席话,说的肃帝忽然有一种眼眶微微发涩的感觉。
是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儿子们都已经儿女满堂了。
肃帝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拍了一下房山郡王的肩膀,示意身后的总管太监将披风收下。
肃帝定了一下神,将目光落在了一直不吭声的云文霍身上,“你可有替皇爷爷准备礼物?”
云文霍见自己被点名,马上上前了一步,点了点头。“有!”他朗声回到。
“那为何不拿出来呢?”肃帝见篮子已经空了,不由好奇的问道。
云文霍有点犹豫的看了看云初,随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两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孙儿不知道哪一个更好一些,所以。。。。”
“哈哈,都拿来给皇爷爷看看吧。”肃帝开怀的笑了起来。
“是。”长姐的法子果然奏效?云文霍低头将自己那两张纸递给了肃帝,肃帝打开一看,一张上面写了一首贺寿的诗,字迹端正隐隐的现了几分大家风骨。这孩子的教育是没有落下,他不由的看了房山郡王一眼,自己整日听曲逗蛐蛐的,倒是没荒废了他孙子的学业。另外一幅是一张画作,画的是一幅山水图,这肃帝看得出来,但是怎么看起来这山水有点光秃秃的。
“这画的是哪里啊?”肃帝问道。
“回皇爷爷。”云文霍说道,“是从家里看出去远处的山景。”
呃,难怪会光秃秃的,房山郡那破地方的山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是你自己画的?”肃帝问道。
“是。”云文霍点了点头,“父王说过皇爷爷喜欢字画,他说皇爷爷小时候教他画画的时候就说过,景色不是凭空臆想出来的,必须亲见才能画的真,画的像。所以孙儿就画了这么一副画。还望皇爷爷不要见怪。”
“你倒还记得这些。”肃帝转眸看向了房山郡王。
房山郡王拱手,“父皇教诲,儿臣一刻都不敢忘记。”
“恩。”肃帝将那字画都交给了总管太监,“你们的礼物,朕很喜欢。”
房山郡王妃直到现在心里的大石这才算真正的落地了。
感觉到衣摆似乎被人牵动了一下,肃帝低头,见是云初手里握住他的衣袂。
“昌平这是有事?”肃帝温和的问道。
“君无戏言,皇爷爷答应的赏赐呢?”云初作死的问道。
艾玛!不要再来了!房山郡王妃真的已经受不了这大女儿的作死范儿了!
“哈哈,是啊,君无戏言!”肃帝先是一怔,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的太婆婆和外公外婆都赏赐了你们什么东西啊?”
“那可多了。”云初开始扒拉着手指头数她这几天在李大学士府划拉回来的东西。
肃帝认真的听完,故作深沉的一皱眉,“哎呀,你这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给你的都是好东西啊。皇爷爷若是给出的东西没有他们的好,岂不是坠了皇家的名声了吗?”
云初不吱声,只是看着肃帝。
“好了好了。”肃帝抬手掐了一下云初还略带点婴儿肥的脸颊,“你们在房山郡也那么多年了,是时候该回京与朕一叙天伦了。皇爷爷就恢复了你父王原来的封号,再赐你一个昌平郡主的封号,你看这是不是比你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给的都要强啊。”
艾玛,幸福来的太突然,又将房山郡王府全家都给砸蒙圈了!除了云初。
“父皇!”房山郡王俊目含泪,马上拽着自己傻愣在一边的郡王妃,跪在了肃帝的面前,“儿臣领旨谢恩!”
“行了行了。”肃帝摆了摆手,随后走回自己的皇位,重新坐下,“以后你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可不要让父皇再失望了。”
“是。”
蓬莱郡王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重新拿回封号的房山郡王,哦,不,现在应该叫他秦王。
若不是身处大殿之上,蓬莱郡王这会子已经在垂足顿熊的嚎啕大哭了。早知道父皇会被一罐子虾酱给拐跑,他就应该弄几罐子鱼酱,螃蟹酱,他可是靠着大海啊!先天条件怎么也比守着一堆黄土的房山郡王要强吧!
220你真心我便真心
**vvvvv雨不要钱,越下越大,狂风大作,黑云压顶。长史看看这雨,不由的一缩脖子。“好冷。”他拉紧自己身上的蓑衣,上前了一步对举着伞站在破亭子下面的房山郡王和县主说道,“郡王,县主,不若咱们回去等吧。这么大的雨,即便是茂林郡王来了,也会在房山郡歇脚的。”
“押送的人是谁?”房山郡王的半边身子已经淋湿,他为了将云初护在伞下,只能自己委屈一点。饶是这样,云初的裙摆也已经被雨水打湿,水痕沾这地上的黄泥沿着云初雪白的裙摆一路朝上印,将她层层叠叠的裙摆给印的一块一块的。没办法房山郡这里就出产黄土。
“回郡王殿下,是威远将军慕容千觞。”长史大人的声音有点飘,似乎要被雨声和雷声给埋没掉。
老实依在自己怀里,如猫儿一样的女儿忽然一抖。房山郡王垂眸,“怎么了?是很冷吗?”他柔声问云初。
不是冷。。。。是怕好吗!!!
冤孽啊!冤孽!怎么会是他这个孽障,啊,不对,是杀神。怎么会是他这个杀神押解茂林郡王回京呢。
有一种记忆叫混乱。
那强有力的臂膀。身上的刺痛,还有羞愧的心境。。。。。如潮水一样瞬间排山倒海的朝着云初铺天盖地的涌来,力量之大,让她不得不紧紧的揪住了父王的衣襟,貌似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力气站稳,站直。
见女儿的小脸一片苍白。房山郡王不由的担心拿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不会冻坏了吧。”
父亲温暖的大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遮挡住了云初的眼睛,云初的眼前一片黑暗,却让那个记忆更加的清晰。
带着热力的双唇,疯了一样的嗜啃,被大手捏的生疼的肌肤,还有无尽的羞辱感,一点点的在云初记忆的最深处复活。
“回府,回府。”从没见过女儿如此的失魂落魄,房山郡王马上下令,“传医生在府里侯着。”说完他将伞交给长史。一把将女儿给抱了起来,原本俊朗的面容上布满了焦虑,“都怪父王不好。若不是父王执意要在这里等,月儿就不会生病了。”
这个女儿打从生下来的时候吓过一次人以外,从来就没病过,十几年了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所以云初这幅模样才真的让房山郡王如临大敌。
郡王府一众人,冒雨赶回了王府,听闻云初病了,郡王府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云初是真的病了,不知道是因为大雨还是因为心底的记忆,云初被郡王抱回王府的时候已经发起了高烧,一张小脸烧的红红的。
见云初没精打采的趴在房山郡王的背上的时候,房山郡王妃都要被吓死了。
这出门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两个时辰都不到就蔫儿了。
云初从没病歪歪过。
被大夫诊断之后,众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郡王妃一边打发人去熬药,一边数落着云初,“叫你平日多穿点,不肯!现在好了,吃了痛苦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替女儿将杯子角掖好。
服了药的云初沉沉的睡去,而这个时候,郡王府接到了消息,威远将军带着被押解的茂林郡王一家到了房山郡,因为雨势太大,所以决定在房山郡休息一晚。
房山郡王于是就很作死的向威远将军发出了邀请,王府地方大,还是让赶路的茂林郡王一家来房山郡王府小住一晚吧。房山郡王说的恳切,将自己与茂林郡王的兄弟之情都给搬了出来,生怕这死作的还不够。
长史大人哆哆嗦嗦的将房山郡王的邀请信交给了暂时在城墙下避雨准备安营扎寨的威远将军,心底如同擂鼓。
茂林郡王有谋反的嫌疑,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只要自己家的傻郡王才巴巴上杆子贴过去。
唉,贴就贴吧,当初自己不就是看中了他的有情有义,所以才发誓会一辈子追随于他,不离不弃的吗?好歹他当年也是名满盛京的风流名士好吗!如今也跟着房山郡王落在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心甘情愿的替他管家。
长史,说的好听是郡王府的臣子,说的不好听,他就是郡王府大总管好吗?郡王府的吃喝拉撒,全指着他呢。
就连三个小主子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哎呦喂,你当王妃是死的吗??他堂堂一代谋士,沦落如斯,简直有辱斯文。
雨丝如挂,簌簌的落下,长史大人的脸上全是雨,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他站在城墙的拱门之外,将郡王的信双手呈递给了站在拱门之下的威远将军。
在黑沉沉的拱门之中,慕容千觞长身玉立,一袭玄色的铠甲,铠甲上沾着水色,好像冒着一层黝黑的光,高挑修长的身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的年纪很轻,_不过就只有十八岁而已。他的眉目清越,甚至可以用明媚来形容,他有着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的上翘着,只要他肯笑,那他便是依马竹桥,手里拿着杏花的陌上少年郎,只是朝你微微的一笑,就能让你溺死在其中。但是那双原本应该透着明媚的桃花眼之中流露出来的冷冽和肃杀之意却让都已经混成油子的长史大人都觉得不寒而栗。那种冷冽和肃杀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是在战场上千刀万刃的砍凿和磨练出来的,是用鲜血铸就的。在他的左眼下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如同泪滴,并不骇人,反而为他原本就明艳清冷的面容平增了几分魅惑。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接过了信,展开。
长史大人注视着这双手,很难想象,就是这一双漂亮的如同名士一般的双手,在三年前,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率领军队平息了回鹘之乱,也是这一双手,下令坑杀了五万叛军,从那时候,他一战成名,因为眼角的泪型疤痕,人送外号疤面杀神。
看完信,慕容千觞淡淡的扫了长史大人一眼。
“知道了。”他缓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却是十分具备磁性的。
“那不知道将军。。。。”这是去还是不去啊?好歹给个话啊!长史大人拱手问道。
“既然郡王也说了,只是一叙兄弟之情,本将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那便去吧。”少年将军缓缓的说道。
哎呀妈呀,幸亏自己机灵,家里那些黄金做的小桶小罐子啥的都给收起来了,不然这少年将军一起,岂不是都露馅了。
这么多年,瞒住一座金山,长史大人也觉得自己够萌萌哒的,不对,是汗哒哒的。
为了怕财露白,王府的下人们简直少之又少,都是从京城带出来的老人,一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
秘密开挖出来的黄金根本不敢用好吗?只是存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能拿一些铸好了小桶小罐子出来过过干瘾,还要对外声称都是黄铜的。
唉。自己的俸禄已经好多年都没涨过了。
守着一堆金子不能用的苦恼你造吗?你造吗?吃公家饭好难!
“如此,下官就带路了。”长史大人马上走到了头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慕容千觞吩咐了下去,将茂林郡王一家二十人,由一百名军士押解着,朝郡王府浩浩荡荡的走去。
茂林郡王不像房山郡王这般简单,家里正妃一人,侧妃两人,加上侍妾和儿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灰败。
茂林郡王,哦,对,现在他已经被敕夺封号了,云秋宣亦是看起来如同垂暮的老人一般,总算慕容千觞还给他留了一丝脸面,没有给他上枷锁,但是也没给他伞,走在雨中,如同幽魂一样。
长史大人看着当初京城里意气奋发的周王落魄成现在这个样子,心底也是无限的唏嘘啊。
好在自己家郡王傻人有傻福,不然也太惨了。
房山郡王就等在自家的大门前,他不知道长史大人带信过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急的在原地打转。
见街道尽头,远远的走来一对士兵,军士玄色的铠甲,房山郡王怔住了。
他手里的雨伞落地,三步并成两步的迎了过去,急的郡王妃也不顾凤仪,拎起了裙摆,举着伞追了过去。
老的,小的,一个都不是省心的货。
“三哥!”
“六弟啊!”叉斤边号。
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了雨中,房山郡王一把将自己的哥哥拥入怀中,泪水滚落。
他已经忍了好多,好多年了。
今天下雨,真好,因为无从分辨他脸上的到底是雨还是泪。
221 身体总要能养好的时候 为3200钻加更
?i?????“绣的时间太长了,只怕是来不及了。”长史很认真的想了想,躬身道,“不若劳烦郡王再去山里一次。猎一头狐狸咱们将皮剥了,看看能不能做一件衣裳。若是在回京的途中赶制。估计能来的急。”
房山郡王妃简直要晕过去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偏生一边一根筋的房山郡王还喜的和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就这么决定了!”
见大家说的热闹,云文霍开口道,”那孩儿就作一首贺岁的诗,写下来,呈递上去。”
“哎呀,乖儿子!”房山郡王笑着张开手臂,朝云文霍说道,“来爹抱抱。”
云文霍朝一边闪了闪,一脸的嫌弃。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娃娃了,不要总来这一套好吗。。。。
这儿子一点都不好玩。
“母妃,那女儿就做一个小兔子送给皇爷爷吧。”云文锦想了想说道,她刚跟着绣娘学会了做布艺兔子。正迷着呢。
云初走到云亭的身边,用胳膊肘一拱一直游离在一边的云亭说道,“你也会点什么吧?也做一个一起送上去。”
“我?”云亭一怔,疑惑的看向了云初。
“对啊。”云初朝他一挑眉。
“我。。。”云亭十分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义子而已,他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揪住了他衣摆的侧缝。
“是啊。亭儿,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也想一个礼物呈上吧。随我们一起入京。”房山郡王在一边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那个不好玩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边那下巴蹭儿子粉嫩的小脸,一边笑着对云亭说道。
云亭默默的一咬唇,心底一阵暖意流动,鼻子头忽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是。孩儿会去好好的准备的。”云亭一拱手。说道。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视作外来之人,步步小心,处处谨慎,却没想人家待他如同亲子。是他想多了。。。。其实,有这样一个家看起来也不错。
“好好好。”房山郡王笑的咧开了嘴。
房山郡王妃愁的扶住了额头,如今她就是想反对,也无效了。
有了目标,整个房山郡王府就热闹了起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除了云初每天还是抱着钓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以外,其他人都忙哭了。
尤其是长史大人。一边要准备回京的诸多事项,一边要安排好铺子还有矿山的事情,一边还要替郡王府众位主子找材料,他那双千层底的皂靴都跑的磨掉了一大层。
五日后,房山郡王府大门打开,八架马车在十名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房山郡。
秋娘和另外十名侍卫留下看守王府。
颠簸了半个月之后,房山郡王府的马车终于在一个日落的黄昏,缓缓的驶入了盛京的东华门。
云文锦兴奋的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哇,长姐,这里的街道真的好宽!”她就和一个土包子一样的大呼小叫着。
被云锦感染了的云初,一把将文锦抱在了怀里然后和她一起探头从马车的车窗看了出去。
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街景依旧,物是人非。
“长姐,你看看那边,那是不是就是糖人儿!”云文锦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啊。”云初一看也乐了起来,“只是这个没帽子胡同的好,等有空我带你去!”难得她心情好,就陪着这个傻妹妹一起疯癫一下。
“好啊。”一贯喜欢和云初抬扛的云文锦也难得不和那个不着调的长姐唱反调,一个劲的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郡王妃一边看着自己一双女儿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的惊喜连连,一边暗自拿起帕子直按自己的眼角。
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爹娘可曾安好,郡王妃也好想哭怎麽办。
原来的王府已经被封了,所以他们早就修书给了王妃的娘家大学士府,所以得了信的李大学士府前早就有小厮在街头张望等候。
见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小厮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报喜。
“来了来了!”他跑的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喜色,“快去禀告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
所以当郡王府的马车才刚停到学士府门前的时候,学士府的大门就打开,一众人迎接了出来。
房山郡王先下马,然后将自己的王妃也搀扶下来,房山郡王妃见跪了一地的自己的挚爱血亲,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女儿不孝,十多年未曾孝敬爹妈。”
郡王妃这么一跪一哭,大学士府更是哭声一片。
倒是房山郡王还保持着清醒,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郡王妃给拽了起来ê从来不敢大声对媳妇儿说话的房山郡王今日倒是严肃了起来,“跪在大街上成什么样子。你都如此,还叫岳父岳母还有奶奶怎么起来?”
被自己丈夫难得严肃的说了一次,房山郡王妃马上止住了哭上,自己如此的确是不该。
这下大家这才算是进了内堂。
云初一手拉着云文锦,一手牵着云文霍跟着大家走了进去。
她有点好奇的四处观看。
前世她不是没来过外婆家,但是她那时候有封号,心性有高傲,在宫里又被人捧的厉害,哪里会将一个学士府放在眼里,即便是来了,也是端足了公主的架势,想来是惹外婆家人厌的。
进了内堂,云初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的给太婆婆,外公外婆磕了一个头。
她现在也是有封号的,昌平县主,她这一磕头,吓的太婆婆,外公外婆全数都站了起来。
倒是房山郡王笑嘻嘻的在一边将自己的岳丈一家都按回了座位上,“奶奶,岳丈,岳母,你们受得的。月儿虽然有县主的封号,可还是你们外孙女。”
房山郡王都这么说了,老人也就战战兢兢的受了云初的一拜。
哪里知道云初拜完了,房山郡王自己又撩衣跪下了,骇的李大学士又弹了起来。
“郡王殿下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憨直的房山郡王说什么也要拜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小慧跟着我在房山郡吃了这么多年苦,使得的。”叉他向扛。
房山郡王一席话将几位老人又弄的热泪盈眶。
虽然郡王一路被贬,但是女儿真的没嫁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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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我只等你到过年 为3400钻加更
杀神大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非常的好听。↗搜“烂涩書把”,看醉新章節
小艳书被他读的抑扬顿挫,依然按照惯例,他读一章,就会朝云初的嘴里塞一口药,一小碗药很快就被杀神大人给喂光了。严谨知道公主的毛病是讨厌吃药的。所以药的分量都是经过精打细算的,刚刚好。又不会惹的她很厌烦。
慕容千觞深吸了一口气,阖上了小艳书。给云初读这种东西对于他的忍耐力绝对是一种重大的挑战。
他压了又压在压制住自己脑海之中中的各种念头,只当自己读的是兵书。
“公主,你好好休息,末将先回去了。”慕容千觞看了看外面的天,觉得不太早了,昨夜他已经一夜未归,今日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回骁骑营。明天他会再入宫请求肃帝将云初嫁给他。
“这么早吗?”云初拉住了他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他。
她真的舍不得他走啊。
“末将要赶回骁骑营。”慕容千觞缓声说道,他拍了拍云初的肩膀,“明日我会去陛下面前求娶你。”
他已经去过了,肃帝不肯见他。
但是现在他已经与云初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就容不得肃帝不见了,即便是闯宫,他也会为了云初去闯一下。
“恩。”云初顿时就如同被摸的顺了毛的猫一样,收起了所有的张牙舞爪,轻巧的点了点头。
慕容千觞替她掖了一下被子,“那末将走了。”
“恩。”云初眼巴巴的看着慕容千觞大踏步的走出自己的房间,等房门关上,云初这才挠了一下自己的床铺,怎么就放他走了呢?
唉,云初又叹了口气,即便不走她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的破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云初懊恼过后就还是定神。
不管她和慕容千觞将来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至少现在他是听自己话的。
她赢了?云初苦笑,未必见得。
她心底明白,其实在慕容千觞回头来找她的时候,当慕容千觞问她还愿意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前世她输在钟霖手里,现在她输在了慕容千觞的手里。
云初不是傻子,如果兜了这一圈,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的话,那她才叫真正的白活了两世了。
她真真切切的想要成为慕容千觞的妻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真的在心底有了他的影子。
她说过,爱情就好象一场博弈,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慕容千觞说可以真心待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些话她不是随便说的,她,云初,大齐的公主,自然是说的出就做得到的。
只是将来真的到了他要抽剑对着自己亲人刺出去的时候,她只希望他能第一个刺死她,因为她对他已经彻底下不了手了。
两边都是她爱的人,无论谁受到伤害,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云初低声叹息了一下,这事情她逃避不了。她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所以她才那么急切的想要嫁给慕容千觞。
不管怎么说,这几年就让她安静的过一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云初闭上了眼睛,甩开了一些杂念,努力的让自己睡去,她当务之急是好好的养好身体。
云初睡了过去,耳边又传来了声音,一点点的在喊着她的名字。
她缓缓的又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好像走进了一团光之中,周身暖洋洋的,那团光骤然消失,她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即便现在已经是初秋了,但是她的脚下的确是开着各种彩斑斓的花,这些花她都叫不上名字,却十分的好看,在她的身周以及眼前无限制的展开,蔓延下去,一眼都看不到边际。
“有人吗?”云初大叫了一声,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片,除了那一片花海就是头顶蔚蓝的天空,却是看不到太阳。
这是怎样一个诡异的地方?
云初忽然有点害怕,朝前飞奔了起来,花瓣被她的裙摆带起,飞旋,盘绕在她的脚下,让她宛如奔跑在花瓣之上,甚至是被花瓣承托了起来一样。
忽然她圆圆的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很熟悉,她朝着那个影子跑了过去。
“喂你!”云初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有喂了一声。
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朝着云初微微的一笑,云初猛然停住了脚步,“风无尘?”
她看清楚那男子的面容之后,失声叫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在你的心里啊。”风无尘的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笑的云淡风轻,那眼眸之中潋滟着温柔如同海水一样将云初包裹了起来。
云初疑惑的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你不可能在我的心底。”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在骗人!”
“这是你的梦境,我在你的梦境之中,自然就是在你的心底。”风无尘笑道。
“即便我有梦,我想的,看到的应该是慕容千觞才是。”云初警觉的看着他。
这梦太真实,云初不由抽出了自己发间的发簪,朝着风无尘刺了过去。
风无尘生生的被她刺了一下,却是纹丝未动。
“你看,在梦中,你和我都不会受伤。”风无尘笑道,他弹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从容的想要执起云初的手,“你心底有我,所以才会梦到我,不是吗?”
“不可能!”云初摇了摇头,“我心底只有慕容千觞。”她坚持道。
如果今日慕容千觞没有回来找她,或许她还不会如此的笃定。
今日慕容千觞回来了,她许他婚嫁,她是言出必行的人,她也许他如果他真心,那她也真心。
所以她的心底不会有别人。役边吐技。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风无尘,渐渐的她眼前的人眼眉开始虚化,人影也开始渐渐的飘散开来,他的影像生生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随着他的消失,她身周的花海也渐渐的开始分崩离析,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瓣随着风漂浮在空中,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复又被一团白光给包裹住。
云初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她熟悉的一切。
她微微的摸了摸额间,带着丝丝的凉意,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梦境过于真实,真实的就好象她真真切切的经历过一样。
风府内宅之中,华光一闪,收于风无尘的指尖,他端坐在床边的身形慌了一下,脸微微的发白,嘴角渐渐的渗出血来。
他默默的睁开了眼睛,拿起了一边放着的丝帕,轻轻的擦去了嘴角的血丝,唇边绽出了一丝微微的苦笑。
昌平公主的心志居然如此的强大,即便是带着镇魂玉,与他之间已经构建了足够强大的联系,他却依然不能左右她的思想。
这一轮,小师弟你又赢了。
风无尘缓缓的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压制在心底翻涌的气血,他真的是沉寂了太久太久了。
云初被惊醒之后就将蒹葭叫了进来,她觉得刚才的梦太诡异,所以有个人在身边她似乎要好受一点。
慕容千觞一大早还没来记得出营区,就接到了兵部的加急指令,指令上加盖了肃帝的大印,着令他即刻带着骁骑营开拔,前往越州平乱。
大旱过后,定有动荡,越州便是如此。
原本就不是一个富庶之地,大旱之时,越州刺史还穷凶极奢,不光压榨百姓,还以求雨为名大肆敛财,搜刮童男童女供其享乐,民怨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爆发了起来。
越州刺史以镇压暴民为由大肆招揽军队,百姓之怨在他的武力镇压之下是被压制住了,但是太子也派了人亲到越州去彻查暴民之事,派去的人偏生就是一个老学究,自视为清流,不甘于越州刺史同流合污,扬言要据实以告,还百姓一个公道。
越州刺史一看,你要还百姓公道就是要我的命啊。
那好,老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反了!
越州本就是大齐最南端的一个大州了,山高皇帝远的,现在肃帝又一心的求道,他觉得他自立之后,肃帝也分不出什么精力来打他,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反了算了,没准他反了之后还能成就一番功业呢。
越州刺史心一横,将太子派来的人斩首示众,随后挑起了大旗,谋反了,他自称南山越国,自己立自己为越国始皇帝。
肃帝是顾不着别的事情,但是他是打了一辈子的皇帝,哪里能容那越州刺史在他眼皮子下面谋反,所以这消息一传回了京城,肃帝二话不说,直接向兵部下旨,将慕容千觞给调去越州,另外再拨给他二万地方军,划并入骁骑营之中。
慕容千觞无奈,他是出身慕容世家,那是铁血世家,战将世家,骨子里流动的就是天生的军人操守。
他只能派了一个亲兵给公主府送了一封信去,自己则在清晨时分便点齐自己的兵马,祭旗起誓之后,骁骑营就开拔南下,前往越州的方向。
云初得了信息,马上让人赶着马车前去堵截慕容千觞,她站在路边,看着身穿玄铠甲的慕容千觞,“你什么时候回来?”公主看起来很镇定,其实心情算是遭透了。
“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慕容千觞骑在马上,看着云初,他也很想下马来抱抱她。但是当着大军的面,他不能那么做,这次肃帝很生气,下的是有时限的命令,限他于十日之内赶去越州。
“我只等你到过年,除夕夜,我必须见到你!”云初恨声说道。“不然,你回来就等着替我收尸!”说完公主就摔袖离去,她昨夜没有睡好,本是想找慕容千觞说一下自己的梦的,现在好人,人家出征了,京城之中就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好烦躁啊,当然没有什么好脾气。
云初气鼓鼓的走了,独留慕容将军在马上苦笑,公主又开始作了。
224 岐山叔爱的是谁?
“殿下一定听过一个词,叫口诛笔伐!”长史大人不等秦王接话,马上又接了一句道。↗搜“烂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秦王殿下这才一拍自己的脑门,起身一拍长史大人的肩膀,“还是岐山说的对。”随后他看向了云初,“月儿啊。你这脑子长的,怎么就那么好呢?”他叹道。
“那还不是父王给的脑子?”云初马上小马屁就跟上了。一句话就将秦王殿下逗的眉开眼笑的。
秦王殿下马上命人设宴,迎接金叹子的到来。
秦王殿下走了,长史大人与云初落在了书房之中,长史大人瞅着云初乐了起来。
“岐山叔在笑什么?”云初故作不懂的看着长史大人,眨了眨眼睛。
“微臣在笑公主这招高啊。”长史大人朝着云初一揖。
“咦?”云初一脸的无辜,“岐山叔在说什么啊?”
“公主一箭双雕。”长史大人抿唇笑道,“既替秦王府招揽了一个人才,又在一边催促了秦王殿下不得不加快脚步了。”
云初掩唇笑了起来,笑的和小狐狸一样的狡猾,“岐山叔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喜欢看他写的小艳书罢了。”
孟岐山笑和一个老狐狸一样,“金叹子的文笔的确很好。”
云初双眸发亮,“岐山叔也看过?”
“不然呢?”长史大人也朝云初眨了一下眼睛。
云初顿时有了一种果然只有长史大人是她永远的知己那种感觉。
云初这一计的确是一箭双雕。好像金叹子这样的人才放在外面就是一桶火药。向着你还好,若是不向着你,以他的文笔足可以将一个人写到发臭,太子已经倒了霉了。谋反这种事情说来就是不好听,但是有金叹子在,黑的也能写成白的。对将来的秦王登基是极其有利的。所以好像他这样在文笔犀利,在读书人之中又有那么大影响力的人必须招揽入王府之中才能安心。
有这样的人在王府,等于秦王府在宣布保护天下寒门读书人,人心归向,就算是起事,也不会遇到读书人太大的反感,同时也是在太子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下。将来太子东宫与秦王府势必会势如水火。也是逼的秦王殿下不得不加快起事的速度了。
“时机就快要到了。”云初忽然低声对长史大人说了一声。
孟岐山的神顿时就肃穆了起来。“依照微臣的估计,也是应该快了。”
肃帝在这么多日子里面,只下了一道圣旨便是派遣慕容千觞出去平乱,其他的时候奏折上的批示都是那两个妖道的笔迹,现在更是连天诚圣人也来参了一脚。
就连太子殿下现在无论要请示什么事情都必须通过这三个道士才能找到肃帝了。
所以太子与皇后对肃帝的积怨也在慢慢的加重。
只要再过一两年,肃帝的金丹毒素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更加的残暴与喜怒无常,只怕太子和皇后就要先动手了。
秦王府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依公主来看,咱们这段时间还需要做些什么?”孟岐山问道。
“太子想做什么,咱们就不让他做成什么。”云初眨了眨眼睛说道。
长史大人微微的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公主这说法倒是极妙了。”随后他收敛了笑容,“太子最近在接触风家与楚家。”
云初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因为长史大人只要一提及这两家,云初就秒懂了他的意思,她是楚家未来的媳妇,她又卖了一个超大的人情给风家,所以太子想要接触这两家,那么能与这两家说上话的,秦王府除了云初也没别人了。
要是以前,云初保证马上拎着裙子就上车去风家赴宴,毕竟上一次人家送来那么大的礼,还邀请过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与慕容千觞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她也应允过慕容千觞,只要他真心以对,她便真心。
现在人家出征了,她再拍着屁股跑风家和楚家上,怎么都让她有一种背着慕容千觞在外面胡来的错觉。
“长史大人这话听起来可真叫人揪心。”云初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扶住了一边的柱子。
长史大人笑弯了眼眸,看着云初,“还请公主多多在这两家之中斡旋斡旋。”
“长史大人,你有喜欢的人吗?”云初忽然抬眸看向了孟岐山。
孟岐山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有吗?”云初见孟岐山久久的不肯开口,随后微微的低叹了一声,“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孟岐山的眼底就滑过了一丝的惊慌,“公主别开玩笑了。”公主说她知道,她有可能真的知道啊!
公主与别人从小就不一样。
“我没有开玩笑。”云初缓声说道。她看到过,在当鬼魂的时候。
一直以来,她都将这件事情深深的压制在心底,她本是永远都不想提及的,但是现在,她忽然想问问孟岐山,默默的爱一个人爱的了那么久,天天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难道不会心痛吗?
“公主。”孟岐山的脸骤然发白,他撩衣跪在了云初的面前,以额触地,“微臣发誓,微臣此心此生都会忠于秦王府。”
云初缓缓的叹息了一声,俯身将孟岐山扶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岐山叔。”云初贴近了孟岐山的耳边,悄声说道,“我母亲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除非你亲口告诉她。”
孟岐山浑身一僵,后退了好几步,惊骇的看着云初。
“公主。”他失声叫了一声云初,唇抖了半天,最后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微微的垂下了头,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之中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他以为这么多年,他掩饰的很好,很好。他将她的儿女都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看待,他想,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埋在他的心底,随着他老去,死去,最后当他化成黄土的时候,随风消散掉。
哪里知道,十几年的伪装居然在公主的面前被无情的拆穿。
“岐山叔。”云初拉起了孟岐山的手,不无动情的说道,“从小到大,我都将你视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所以岐山叔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孟岐山猛然抬起了眼眸,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世上有也只有一个云初懂他。
当他还是名满京城的才子的时候,只是匆匆的一瞥,他就已经将心丢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的扮演者自己角,为的只是能天天在她的身边,能天天见到她。
她欢喜,他便欢喜,她的儿女,他也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
秦王负她,他甚至比她还着急。
他并不是没有私心的,他也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但是她终究是秦王妃啊。
“月儿。”孟岐山哽咽着叫着云初的小名,泪水止不住从他的眼眶之中滑落。
“岐山叔,以后您就将我当成您的亲生女儿。”云初也是十分的动容。其实之前,她并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付出那么多,但是经过慕容千觞的事情,她似乎懂了一点点。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或许并不是为了完全的占有他,而是学着会去包容他,替他着想,替他谋划。
她是想问孟岐山,这么多年都默默的爱着自己的母亲,会不会难受。
当她看到孟岐山的泪水的时候,忽然之间,心底就有了一点点的感悟,子非鱼,蔫知鱼之乐。役妖反圾。
听了云初的话,孟岐山的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
他很少哭,即便眼睁睁看着她十里红妆的嫁到秦王府,他都忍住了。
他想,将来她去哪里,他就去那里。
回归秦王府的那一夜,他是落泪了,那是因为她也落泪了。
云初轻轻的用丝帕按去了孟岐山眼角的泪水,“不要被我父王看到。”她柔声说道。
母亲这一生,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爱着她,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云初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她当鬼魂的时候,最后看到的就是孟岐山不顾一切的扑向了母亲的尸体,抱着她仰天长笑,他流出的是血泪,最后他也一头撞死在了丹陛之下。当她看完这一幕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再度醒来,已经是现在的云初了。
孟岐山忙止住了泪水,努力的收敛住自己的情绪。
“那你家里的那位夫人?岐山叔准备如何处置?”云初问道。
孟岐山苦笑了一声,“我会和她说明白,娶她是迫不得己。”自打成亲的时候算是拜堂了,但是他一夜都没在新娘那边留过。
“我去和她说。”云初握住了孟岐山的手,缓声说道。
“也好。”孟岐山想了想,点了点头,其实这件事情他是负了人家了,不管怎么样,她都算是他明媒正娶的人。唉,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云初出面也好,至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
云初朝孟岐山微微的一笑,与孟岐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书房。
孟岐山去找秦王,而云初要去找的是云亭。
云亭在回来的路上说他查到了一点点关于那个凉州刺史干女儿的信息。
225 引魂之术 为3600钻加更
云亭查到的事情就是那个刺史的干女儿并非是凉州人。↗搜“兰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她原本是一名小官之女,当初那小官是有恩与凉州刺史的,所以临死之前写了一封信给凉州刺史,请求他代为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凉州刺史才将她收在府中认了干女儿了。
云亭顺藤摸瓜的查了下去,那小官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依然还是可以追查到一些亲戚的。
据他亲戚所说当年他送去凉州刺史府的的确有一个小姑娘,但是那小姑娘脸上生有大麻子。所以那小官才要替她将来找一个可靠的人家做依仗,有凉州刺史府在她的背后,等她长大也不至于嫁的太差,而这个凉州刺史的干女儿却是长的如花似玉的,肤白如雪,并且年龄也不对啊。
那小官的女儿是四年前去的凉州,据认得她的人说,那时候她才八岁,现在也不过就是十二岁的年纪,而这个姑娘却已经是十六岁了。
这女孩在路上就已经被人调包了,真的那个可能已经死了。
云初得到了云亭的这个消息之后,心底就更有数了。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过来。如果她真的是凉州刺史的女儿,那她还真的需要想个办法让她与岐山叔和离,这样才不会伤了与凉州刺史的和气,但是现在,云初觉得只要将这件事情和凉州刺史说一下,估计都不需要她出手,凉州刺史也就替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了。
只是怎么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自然不能以秦王府的名义去说,不然就是秦王府不信任凉州刺史,所以才派人去调查他干女儿的信息的。
云亭想了一个招,给了那个小官家的亲戚一大笔钱,让他去凉州刺史那边寻亲就是了。
这个招数好。云初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这样一来,凉州刺史自己就会去调查,这一查还不就查出纰漏了?她只要坐等好消息就是了。
至于究竟是谁将这个女子送入刺史府的,云初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谁。
凉州刺史自然会去查,最后只要核实一下就好了。
果然在将近一个月之后,长史府之中有人来秦王府送消息,说夫人病了。
长史大人回去看了看新夫人,那病的是相当的严重,没到半夜就一命呜呼了。
长史大人一开始以为是云初所为。顿时有点心惊肉跳的,云初的手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绝了,但是当他去公主府见了云初之后,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下手的人根本就不是云初,而是凉州刺史。
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凉州刺史怎么还可能将这个假干女儿留住。
长史大人顿时就有点滴汗,神诡异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云初,公主这招借刀杀人也是好犀利啊!
公主又是一箭双雕,一是借着凉州刺史杀了那个太子派来的细作,二是让凉州刺史有愧与王府,日后对秦王府更是会多亲近一点,而对于太子那边,更是疏离了一些。
公主已经这么厉害了,他也不能闲着啊。长史大人马上脑筋就转了起来,他要借着云初造的势,再去推凉州刺史一把,让他彻底的与秦王府结盟才是。
这一次不是靠联姻,而是凭借真正的实力。
就连秦王得知那凉州刺史的干女儿实际上是太子的细作之后都骇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当时他听了云初的,没有将人留在秦王府。不然秦王府的秘密没准真的被人给打探过去了。
云初解决了一个凉州刺史的干女儿,自然又将太子殿下激的暴跳如雷。
只是这一次他针对的对象不是秦王府,而是凉州刺史了,诚如长史大人所希望的那样,他的举动彻底的将凉州刺史给推向了秦王府。
如今秦王府不光有钱,还有兵了。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倒也是在云初的忙碌之中混了过去。
解决完两个大事之后,云初就有点闲下来的趋势,她忽然好想好想慕容千觞。
这一个月之中她几乎每天都会给慕容千觞写信,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云初觉得自己有点要变成怨妇的趋势,而他就回了一封信,上面就三个字,“知道了。”云初在接着信的时候欣喜若狂,但是看到那三个字之后,她就开始暴跳如雷了。
再度提笔想要给慕容千觞写信,云初就气的直咬自己的笔杆子,恨不得将笔杆子当甘蔗给嚼了才好。
想了又想,公主殿下就置气的将笔一扔,不写了,每天她都写那么多字的信叫人送去越州,但是他才回了一封信,到底是打仗忙没时间,还是他将她弄到手了,所以就不珍惜了?
公主殿下现在是愁肠百转啊。
长史大人又催促她去找风家和楚家的人,云初只是入宫去和熙妃娘娘化了一下家常,至于风家,她真的是打心眼里不想去。
原本倒也没什么,但是慕容千觞走的那天做的那个梦真的是叫她有点厌烦了。
风无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入了她的梦境,还是那么的真实。役妖华扛。
不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云初当初应了人家的宴席,从夏天一直拖到了秋天,现在太子又在积极的和风家接触,她要是还是懒着不动,也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云初被逼无奈的叫人给风家去了一个帖子,婉转的表达了她现在身体已经很好了的消息。
马上风家就发来了邀请贴,请公主到风府一起中秋赏月。
云初看了帖子这才浑然发觉,又快到中秋时节了啊,上一个中秋,她好像就是被风无尘拉着一起掉水里去了。
这一次他要是还这么胆大妄为,那云初保证踹的他以后都不能人道。
博望侯府比城中侯府要低调许多,也没有占据京城最好的地段,而是在坐落在城南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就连侯府的大门也不如城中侯那般宏伟华丽,但是走进去之后就别有乾坤了。
云初被人簇拥着走入了博望侯府,侯爷与侯爷夫人亲自出来相迎。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博望侯府内的风景不属于京城的任何地方,曲径通幽,相映成趣。
侯爷夫人陪着云初说了一会话,倒是提了一下感谢云初的话。
要不是当时因为云初的提醒,现在的博望侯府哪里还能有这样的平静祥和呢。
午膳是安排在花厅之中进行的,看起来博望侯府为了请云初也是花了一些精力的,上的菜肴竟然全部都是云初爱吃的东西,云初平生最爱就是鸡肉,十道菜里面有八道是与鸡有关的。
当云初迟到酱香鸡腿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无尘。
如果无尘现在还在的话,那她倒真的要将这鸡腿打包带回去给他了。因为真的很好吃,这是云初吃过的最好吃的酱香鸡腿了。
云初的神有点落寞,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其实她早就想走了,但是想起长史大人的话,她还是耐着性子坐下等着主人的安排。
一声清越的笛音传来,随着阵阵花香,在花厅之中弥散开来,云初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一名素衣男子,缓步从花厅之外走来,手持一把玉笛,他的手指匀质修长,玉笛温润的玉与他的粉唇轻轻相碰,呈现出一种润泽的淡光,他的眼眉如远山含黛,双眸之中眸光轻盈如水,让云初一下子就想起那夜的梦境,在梦境之中,他的眸亦是如此。他的眼角微微的上翘,带着几分魅惑之意。
见云初看向他,他笛音未停,还是朝云初颔首致意,直到一曲终了,他才收了笛子,在云初的面前跪下,“臣风无尘参见公主殿下。”
她今天来是要与风家搞好关系的,自然是不能露出一点不耐的情绪。
在梦境之中,她是戳了他一簪子的,云初忍不住朝着她刺中他的位置看了过去,随后就觉得自己有点搞笑,漫说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即便真的刺中,他伤早就好了,就算他伤没好,现在他衣服穿的好好的,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那夜的梦境真的太真实了。
他的眼眉怎么会如此真切的展露在自己的眼前。
难道自己心底真的会有他的影子?云初马上就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她心底想的应该是慕容千觞才对。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切了,而且现在还真的有了一丝的好感夹杂在其中,这让云初很是不解。她不是应该很讨厌风无尘才对吗?为什么又会觉得他十分的吸引人呢?
笛音如魔,风无尘在笛音之中加了一点点的引魂之术,他看向云初的眼眸也用了一点点的催眠术。
见云初略带疑惑的看着他,风无尘就知道自己这些秘术在云初的身上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
如果她没有心智动摇的话,是不会流露出这样困惑的神态。
“公主?”侯府夫人笑意盈盈的轻拽了一下云初,让云初如梦初醒,她猛然回过神来,看向了侯府夫人。
“这是老身的大儿子。”博望侯夫人笑道,“公主见过他的。他叫风无尘。”
云初这才恍然,那风无尘还跪着呢,于是马上说道,“平身。”
“谢公主。”风无尘从容的站起来,眼角温润的看着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