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团圆之夜。
颍川府院,善字二十八院,院内其乐融融,众人欢聚庭内。
众人今天没有再一直修炼,而是聚在院内一起闲聊之类,吃饭之类的。
下午未时,天空忽然飘起雪花,开始还小,似米粒一样,没多久便越来越大,好像天上雪国之门大开一般。
但对于院中几人来说,都是修炼者,强悍的身体对这点寒冷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院中众人仍然正在讨论国事,闲聊,“对于几国而言,我大晋现在就像一个正在长大的幼狼,如果现在还不吃了我们,那么他们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郭子孝正在说他对几国的看法。
“是啊,关键就在于我们能否抵挡的住他们这一次的强攻,赢了还好,输了,那么我们所有人要么直接被屠戮,要么恐怕直接就会沦为他们的奴隶。”
“荀兄说的对,对于一个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国度来说,特别是这个国度还有众多人口和强者,世家之中还有很多不传之法,瓜分之后怎么统治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要么把我们的人数降低到对他们本国人数来说没有威胁的程度,这种方式那么我们大晋所有人估计连牛羊都比不上,因为牛羊的价值是耕作和食物,而我们的价值就是死亡。”
“要么把社会分成很多等级,原大晋之人成为最低等级之人,过几代之后,我们自然就不会升起反抗之心,但是这种做法他们的风险更高,饱受苦难的原大晋人随时会给他们沉重一击。”
“所以,我认为我门现在就要做好参战的准备,做好动乱年代到来的准备了。”
钱无伤附和道:“是啊,不过乱起来又怎么样呢?对于我们这种平民来说,乱世不正是我们的机会吗?”
“你们看咱们几人,繁星、胖子燕飞虹二人出身于世家大族,他们都回家去了,估计都是什么团圆祭祖之类的,有啥事族内就摆平了,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苏秣陵直接说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见不得同是大晋之人受苦,更见不得朋友受苦,要是真有你们说的那一天,我就就拼死也要保护他们和你们。”
“可是你一个人又能如何呢,不国是白白牺牲罢了,不如留待有用之身,以待时机。”
“那我不管,我要是看到了有人被当做牲畜般对待,那我估计忍不了,会直接冲上去干他。”
荀道仙听着众人的交谈,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就能深刻感受到几人的特点,子孝善长谋,无伤性格比较求稳,秣陵热爱生命、关爱他人,但是性格比较火爆,但是他绝不是傻。
众人忽然停顿了一下,木木挠了挠头,撑着下巴开口说道:“我觉得要是我是异国人的话,我就把年纪大的,懂事的人都控制起来或者杀了。”
“然后再把小的留下,天天跟小的们说她们长辈都因为灾难死了,是他们救了这些小的,再不让小的一两代人学习,写字,他们没了一样的内在,就是一盘散沙罢了。”
“那到时候和我差不多大的那些孩子根本都不会有反抗的念头,反而还会对他们感激涕零呢?”
众人惊悚的看着木木,包括荀道仙在内也是如此,几人好像纷纷感受到了天空飘摇雪花的冷意,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心思怎么会如此阴毒,又洞察人性。
为何疆域辽阔的大晋和几国能成为一个整体,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着同样的内在,就是心理、精神和文化,这要是都没了,那大晋的根也就没了。
但人性本来对不能重复的事情就是健忘的,没了传承,即使有人在,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他们只会陷入内斗。两代不学习文字、文化,那就是直接灭种了。
怕不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木木献上这么个计划,她就直接成异国同化晋人计划的执行人了。
不仅杀绝上一代,还要让下一代为他们服务。
不仅让下一代为他们服务,还要对有着似海深仇的仇人感激涕零,光是想想就让人抑制不住的怒火高涨,胸口起伏。
苏秣陵气的站起身来,“他们若是真敢如此,到时候我成为了厉鬼也要从地狱爬回来,生撕了他们。”
木木直接被苏秣陵的凶相吓得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荀道仙看着愤怒的苏秣陵,轻声说道:“秣陵,你不疼吗?”
苏秣陵转过来看向荀道仙,荀道仙指了指他的脚,“啊……”因为愤怒到忘了脚疼,站起来带到了伤口,苏秣陵惨叫了一长长的一声。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不礼貌,但真是憋不住。
不过大家这一笑,倒是冲淡了一些紧张阴森的氛围。
从此以后,苏秣陵、郭子孝、钱无伤几人都在今日见识到了木木的狠辣与看事情之深刻,再加上后来的一些事情,以至于后来几人都对她几乎有了心理阴影。
对于她都是无条件服从,就怕她把这种手段用到自己身上,那谁受得了。
荀道仙却更多的是好奇,她现在只是觉得木木不过十三岁,那她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的,还有这种心性和见地。
难道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了?只是一直在瞒着自己吗?荀道仙不由对木木的身份和以前的经历更加好奇了?
雪越下越大,几人去了厨房,反正也是闲着,大家一起煮饭做菜,吃饭喝酒,聊天吟诗,好不惬意。
时间一晃到了子时初,城中飘起亿万盏纸糊之灯,盛开漫天,仿若盛世。
荀道仙不由想到自己四散的亲人,天下正在受着苦难的大晋之人,不免心有戚戚,长叹一声:“五人有幸聚颍川,盛宴雪花和酒满。万家灯火千万盏?谁料其中皆罹难呢!”
旁边钱无伤见荀道仙此状,以为他想起了他父亲,安慰道:“荀兄可是想起了荀叔叔,你不必担心,荀叔聪而机敏,又懂得难中存身之道,相信他现在一定还好好活着,说不定比你我过的还好呢。”
钱无伤说话之际,北方并州,一个巨大旷远的山洞之中,一位身着白衣,异常英俊却脸略沧桑的男子正手拿着一个鸡腿,大口撕下一块,和一个头发挺立的男子碰了一下碗,一口将碗中酒饮下,酒水顺着其喉咙流下。
潇洒的姿态,要是再配上一把扇子,怕不是让人觉得他正在花楼之中与人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