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沈梦的父亲
庄毅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父亲,问道:“沈梦真的是跟您这么说的,说她不是人类?”
庄楚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只是当作笑话一样听一听,实际上我后来见到了沈梦的父亲,也就是顾晓蝶的外公,沈为山。”
“顾晓蝶的父亲,究竟是谁?”庄毅有些后悔,为什么现在才开始询问自己的父亲,他也很想知道,在顾晓蝶的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包括她的身世,为什么怎么都查询不到,还有顾晓蝶母亲沈梦的话如此奇怪,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后来见到了沈梦的父亲,也就是认识沈梦的第五个月。”
庄楚河不由地陷入了回忆中。
“那天,我和沈梦一起下班,突然被一个男人拦住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沈梦的父亲。”
庄楚河依旧和沈梦相处着,沈梦也没有和庄楚河提到关于家人的任何事情,刚洗出门,便看到了一个男人,年纪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精神矍铄,额前有几道不太深的纹路,隐约可以看得到年纪,他身着一身黑衣,右手拄拐杖,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庄楚河很明显地看到沈梦的神色变得慌张起来,那个男人盯着沈梦的方向,沈梦像定住了似的不敢再往前走动半步。
男人步步紧逼,往沈梦的方向走过来,沈梦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面色惨白,她地下了头,在男人靠近的时候,心虚地抬起来,低声喊了一声“爸”。
庄楚河主动递上右手,想和沈梦的父亲礼貌地打个招呼,并自我介绍道:“沈伯父您好,我是庄楚河,沈梦的朋友。”
沈梦的父亲,像冰山一样的男人,也象征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很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你好,沈为山。”庄楚河只知道沈为山的手是冰冷的,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似的,他刚和庄楚河说完话,就铁青着脸瞅向一旁的沈梦,说道:“跟我回去。”
沈梦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沈为山身后,还没走出两步,庄楚河跟了上去,说道:“沈伯父您好,我送您和沈梦回去吧,这个天路上比较堵,我顺路,比较方便。”
“不用了。”沈为山头都没有回,可是声音却极度具有穿透力,庄楚河看到沈梦的瘦削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害怕和紧张。
他目送着两人走远。
第二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梦居然没有有出现,甚至是没有和自己打过招呼,就突然间没有来上班了,庄楚河焦急地去询问了人事,问人事沈梦有没有和她请过假,人事一脸懵地摇摇头说没有。
庄楚河又翻出抽屉里关于沈梦的档案,固话那一栏的联系方式,他尝试着打回去,可是打了一上午,都是占线的状态。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到了昨天沈梦面对自己亲身父亲时为难的神色,想到了沈梦战栗的表情,怯生生地像一只受惊的小鸟,面对自己的亲人万不该这样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中午,他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焦虑,直接开车奔往沈梦租房的地址,他在门口不停地敲门,可是,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沈梦,沈梦,你出来啊!”他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遍,可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从旁边出来的邻居探出头,不耐烦地说道:“小伙子,你别再敲门了,隔壁的姑娘已经搬走了,这房子正在转租。”
“什么?”庄楚河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么你知道她搬走去了哪里吗?”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晚上而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就昨天晚上搬走的,这姑娘叫什么梦的对吧,我听到一个男人一直在喊着小梦,催促她快一点,然后找了好多人,穿着黑衣服的,好像是搬家公司吧,一会就收拾完了。”邻居也是好心地多了一嘴,问道:“我之前见过你,你是她,男朋友吗?”
“对,”庄楚河已经急出一身汗了,他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问道:“当时你还记得有什么细节吗?就是车子是开往哪个方向的,还有,她有没有和你说过话呢。”
“我哪里敢哦,感觉那个男的架势怪厉害的样子,小女生一脸地不开心,我也是从猫眼里看到的。”邻居抱着胳膊接着说道:“今天一大早,这个房子的主人就给我打电话,说这房子出租,让我帮忙留意一下租客。”
庄楚河耷拉着脑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就是,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沈梦了。可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希冀,他相信沈梦不会丢下她不管的,于是他脱口而出:“这个房子房租多少,我租下了。”
邻居开始目瞪口呆起来:“好,好,我这就拿钥匙给你,先看看房。”
“不用,直接把房东找过来,签合同。”
房东因为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远,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庄楚河就先坐在刚刚和他聊天的邻居家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都是关于沈梦的事情。
“那个小女生啊,其实平常不太有来往,她都是独来独往的,不过我见到的,有三个人印象比较深刻,一个是你,一个是昨天来的,应该是她父亲吧,还有一个男人,和她年纪相仿,也来找过她,看起来像是她的哥哥。”
“哥哥?”庄楚河一直很好奇沈梦的家世,这下她的父亲和哥哥都冒出来了。
“我也不敢妄加推测,应该是吧,不过沈梦,看到他们俩都不太开心的样子,他们偶尔会在楼梯下的天台聊天,我看到过几次。”
“好,真的很感谢你,我这个房子租下来以后,您能帮我看着点吗,如果她回来了,你及时联系我,”庄楚河从公文包里掏出名片匣子,抽出一张递给这个邻居说道:“我叫庄楚河,有劳了。”
“没事没事,我平常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有的话我会打电话通知您的。”
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盛行,固话也只是部分人家才拥有,邻居握着那张金色名片上,赫然写着,庄楚河,庄氏集团副总裁,以及公司地址,电话还有手机号。
第106章 失忆的沈梦
房东没一会就开车赶了过来,庄楚河第一次进沈梦曾经住过的房间,之前都是等候在门外,他想着沈梦是保守的性格,不好意思去女孩子家的闺房。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去,他看到房间里的窗帘是很质朴的棉布材质,层层叠叠的,风一吹就像起伏的海面,这一室一厅的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是很精致的格调,以简约为主,地板是木制的,他站在这里,似乎还能嗅到一丝沈梦的气息,想着想着,就开始不甘心起来,他很想知道,什么去了哪里,为什么和自己不告而别。
“庄先生,您这是准备租多久。”房东有礼貌地递上一根烟,紧接着问道:“你抽烟吗?”
庄楚河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不抽,先按照正常的合同,签个一年吧。”
房东也是提前就带好了合同,一式两份,庄楚河大致地翻阅了一下,就爽快地抽出自己的签字笔签了,然后对房东说:“这样吧,合同也签好了,我们一起下楼取钱吧,我刚好包里也带了银行卡。”
“好,好,庄先生真是个爽快人,很多人都是押一付三的,您这是一口气就付了一年的房租啊。”房东对庄楚河赞不绝口,又接着说道:“下次房间里有什么电器故障维修的,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找人修。”
“没事的,这房子我不常住,”庄楚河突然转念一想,问道:“这房子你卖吗?”
“卖啊,当然卖。”房东的眼睛都在发亮:“只是一直卖不上一个好价钱,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有出手。”
“你随便报个价吧,我买下来。”庄楚河突然间改了口,他虽然不知道沈梦什么时候出现,甚至是会不会出现,可是,他依旧想赌一赌。
又过了一个月,沈梦依旧没有出现,他一直在等着,偶尔还会跑到沈梦曾经住过的地方徘徊着,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回来。
终于有一天,庄楚河开车路过沈梦带他来吃饭的餐馆,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着急地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下来。
透过餐馆的玻璃窗,里面微黄的灯光打在沈梦的身上,和外面五光十色的灯光以及黑暗的夜晚似乎融汇成一体了,沈梦单独坐在位子上,对面没有人,侧影依旧好看。
庄楚河激动地跑进去,从后面拍了拍沈梦的肩头,难掩内心的激动,想给沈梦一个惊喜,结果一回头,他看到了一脸漠然的沈梦,问道:“你是谁?”
庄楚河惊呆了,他以为是沈梦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就索性坐在了对面,看着沈梦的碗,笑着说道:“香菇面,对吗?”
“有眼睛的人都会看。”沈梦白了庄楚河一眼,接着埋头吃起来。
“沈梦,你不要装了可以吗,你这一个月到底去哪里了?”
沈梦猛然抬起头,一脸地疑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庄楚河着急了,他站起来一把扳过沈梦的肩头,很严肃地问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眼前的沈梦的确是一脸惊吓状,她吓得想摆脱庄楚河,一直在挣扎,庄楚河却一直不放手,她只好站起来,狠狠地说道:“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这人怎么回事?”
“你父亲是沈为山是不是,你这次应该不会和我说你没有父亲了,对吗?”庄楚河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只要我记得你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沈梦的确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哪怕演技再好的样子也不会装得如此逼真,她哆哆嗦嗦地喊着:“老板、老板,快过来,结账。”
老板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以为是小情侣吵架,庄毅直接按住了沈梦准备付钱的手,从自己的皮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说道:“不用找了。”
沈梦直接大哭大喊地冲老板说:“老板,这个人是坏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你救救我。”
老板定睛一看,闷哼了一声,笑着说道:“你俩经常一起来吃面,别开这种恶作剧的玩笑了,我去忙了。”
沈梦坐在那里愣住了,庄楚河也保持着压住她的手的动作,两人就这样相互愣愣地对视着,末了,庄楚河开了口,说道:“我说了没有骗你吧,这家店的老板就是证人,你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可是,我根本不记得你,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重要,我说了,我记得你就好。”
“我要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沈梦背起包下意识的想逃走,结果被对面的庄楚河一个起身揽住了肩膀。
“我们一起出门,你住在哪里,我送你。”
“我真的不需要。”沈梦还是极力地想摆脱庄楚河,可是庄楚河的力道很大,她挣脱不开,两个人就像打闹的情侣一样,推推搡搡地往外走,庄楚河不准备放过她了,她让他一个月多月的时间等得心力交瘁,结果今天一见到自己,反而一副失忆的样子。
“我不管,我今天赖上你了,可以吗?”庄楚河就是一副无赖的样子,跟着沈梦,而且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两人眼见着已经走到了庄楚河停车的地方,沈梦还是一副嫌弃庄楚河的样子,急得跺脚了,说道:“你能放过我吗,我真的不认识你啊。”
庄楚河直接迎上去,搂住她的腰,说道:“那我现在就让你重新认识我。”
紧接着,他的唇低头凑了上去,稳住了沈梦,沈梦细碎的头发在额前飘荡,痒痒的,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庄楚河眼睛微微睁开,看到了沈梦惊慌的表情,手掌搂得更紧了。
等他松开时,沈梦愣在原地,一脸错愕,像是灵魂被抽离了,她的表情似乎快哭了,可看着眼前的庄楚河却手足无措。
“现在你认识我了吗?”庄楚河抱着自己的胳膊,像端详艺术品似的望着眼前的沈梦。
沈梦大喊一声“流氓”,刚准备逃跑,就被庄楚河逮了回来,一把塞进车里,说道:“我这次真的不准备放过你了,你让我等得好苦啊,你知道吗?”
第107章 寻找记忆
庄楚河不知道为什么沈梦出现以后,就丧失了记忆,一切都显得那么离奇,但是,他潜意识里仅仅以为沈梦是装出来的,哪怕她的表情看起来再真实和恐惧。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在副驾的沈梦不停地拍打着车窗,着急地找着开车门的口,却发现一无所获,庄楚河已经把车门锁得死死的了。
“你不用问为什么,听我的就好了,”庄楚河一脸冷漠,扭脸朝向沈梦:“如果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带你回忆回忆。”
沈梦的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始安分起来,手也老老实实地搭在腿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之前是不是,欠你的钱?”
庄楚河又好气又好笑,看了旁边一本正经又一脸认真的沈梦,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你欠我很多钱。”
“啊!”沈梦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问道:“很多钱是指多少钱。”
庄楚河看着沈梦不太像装出来的样子,他自己也在疑惑,沈梦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是的话,那就逗一逗她,不是的话,那就陪她演戏,于是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又慢慢地凑近沈梦说道:“很多钱,就是你需要一辈子才能还得起的债,听懂了吗?”
沈梦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她不停地用手掌扇着风,也难掩内心的狂躁,接着她又转过脸问庄毅:“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说不定是个骗子呢,你看起来就像个骗子。”
“好,那你考一考我,看看我是不是骗子,你随意问你个关于你自己的问题。”
沈梦面露难色,接着说道:“算了,我懒得跟你这种人开玩笑,你放我下车,我回去问问我父亲,如果我真的欠你钱,我让他帮我还好了。”
“你父亲就是沈为山对不对,我刚好想拜访一下令尊,你带我一起去,今天明天都可以,刚好我手头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庄楚河吐出这一连串的话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
“算了,我父亲一般人是见不到的,除非你不想活了,”沈梦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只要你放了我,一切都好说。”
“你坐稳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庄楚河说完,贴心地给坐在副驾驶惊慌失措地沈梦系上了安全带,搭在她的肩头上,说道:“去了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沈梦只好乖乖地答应着,说道:“好!”然后安静地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坐在那里,再也不说话了。
庄楚河平稳地开着车,他很刻意地途径之前经常带沈梦去过的地方,想刺激沈梦回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开车的闲暇,会瞅一瞅一旁的沈梦,可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沈梦刚开始还是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可是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对,是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腾出右手,推了推沈梦,她被惊醒了,一副愣怔的样子,没一会似乎又清醒了,接着对庄楚河吼道:“你推我干吗?”
“我带你来是看风景的,不是让你来睡觉的。”庄楚河突然一眼瞅到了沈梦的左手腕,是一串透明的水晶,闪闪亮亮的,可是在微黄的车灯下,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问道:“你手上之前的手链在哪里?”
“手链?什么手链?”沈梦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说道:“我只知道这串手链是我过生日清平送给我的。”
“清平是谁?”庄楚河实在气不过,这个女人,把自己送的手链丢掉甚至忘记了就算了,居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他靠近路边停了车,抓过沈梦的左手,一把把她手腕上的珠子褪下来,随手就丢进了车上的小垃圾桶里。
沈梦大喊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她的手想越过庄楚河的身体把那串手链捡回来,却被庄楚河一把拉住了,他一脸严肃地冲沈梦说道:“你这么喜欢,我可能买给你,你的手上身上以后不允许出现其他男人送个你的东西。”
沈梦一脸愤怒地抽回了手,又开始来回地摆弄着车门,想要下车,她有些狂躁了,直接不留情面地说道:“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逗别人玩很有意思吗?快放我下车,我要回家。”
庄楚河把沈梦的手腕拉住,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清平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
“我有没有资格我说了算,”庄楚河拉着沈梦的手,不顾及她一直在挣扎,并且凑近了她,直截了当地说:“因为你以后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沈梦已经放弃了挣扎,干脆赌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管庄楚河怎么逼问她,她就是闭上眼睛不愿意说话。
庄楚河开车路过餐馆的时候已经是6点钟了,此时和沈梦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不明白,沈为山到底对沈梦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她转变这么大,对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只好语气缓和了一些,放开了紧握着沈梦的手,声音柔软地说道:“我最后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还是没有想起我,我就放你走。”
沈梦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突然间变得很亮,她犹豫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骗我?”
庄楚河只是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
最后车子停留在含园小区,也就是沈梦之前居住过好几个月的地方,他绅士地给沈梦开了车门,沈梦的眼神倏然变了,从之前的吵嚷立马恢复了安静。
她在庄楚河旁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默默地说着:“这里我好像也来过。”
“我当然知道你来过啊,你跟我往前走。”
庄楚河知道沈梦不会再逃跑了,两人在稀稀拉拉的过往的人群中,像是被定格住了时间,沈梦穿着长裙,微卷的长发在风中飘扬,细碎的编发一簇簇地从左耳盘到右边,温柔又婉约。
庄楚河见她一动不动,就自然而然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第108章 林若秋介入
沈梦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跟着庄楚河来到了小区里,90年代的小区大部分都是多层的小楼房,庄楚河留意地观察着沈梦的表情,她突然拍了拍脑袋,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
庄楚河接着开了门,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清新的花香,虽然他自己不住在这里,可是却按照自己对于沈梦的了解,进行了装修布局以及家具的添置,包括每天都会有人过来对房间进行清扫和整理,换上新鲜的花枝。
白色的地毯,清新淡雅的窗帘,还有沙发上碎花小布的沙发罩,茶几上摆放的精致的茶具以及花瓶,稍远处的书架上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书籍,沈梦望着里面的布局,却迟迟不愿意进入,她扭脸问庄楚河:“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些?”
“我说了我认识你!这下可以证明了吗?”
沈梦接着说道,表情里却有一丝不解:“这里我似乎来过,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是很奇怪。”
“你现在住在哪里?”
沈梦犹豫了半天也没说话,似乎还没有想到如何解答。
“我这里就是为你准备的,我不管你现在住在哪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庄楚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把沈梦绑定在了这里。
沈梦一脸疑惑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意图啊?”
“我的意图很明确,就是,以后你会是我共度一生的人,任何人反对都没有用!”他说完这些眼圈已经泛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的人如此着迷,像中了邪似的。
沈梦依旧是一脸犹疑,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庄楚河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仰头靠在那里,顺带说了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允许你像之前一样消失,你能做到吗?”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沈梦的长卷发娇俏地从后面轻轻地被吹到面前几丝,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道:“我不觉得,我以后会是你的附属品,请你不要限制我的自由可以吗?”
“很抱歉,在你想起我之前,我都必须要限制你的自由!”庄楚河抬手看了一看表,时钟已经指到了晚上十点,他想着也该回去了,就起身走到沈梦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说着:“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同样,我做任何决定也不会让你后悔!听我的!”
告别了沈梦之后,庄楚河开始驱车前往自己的家中,在此之前,他已经找了人在沈梦附近,时刻观察着她的动静,并及时汇报给自己,安排完这一切,悬着一个多月的心终于降落下来了。
第二天,他正在公司办公,突然间电话铃声大作,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自己安插的眼线的声音,他在电话那头着急忙慌地说到:“庄总,你快过来,她们,她们倆快打起来了。”
“什么?谁跟谁打起来了,你慢慢说。”庄楚河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继续安慰他。
“那个,林家千金来找沈小姐了,我发现时,她已经进了门,但是我现在在门外听了动静,情况不太妙啊。”
“你说的是,林若秋?”庄楚河有些意外,因为自己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已经明确拒绝了林若秋的示好,他不知道林若秋是如何找到沈梦的,以及她的目的和动机如何,他现在只想赶紧赶过去,他不知道那个张狂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是啊,她似乎早有准备,现在里面还是一片混乱,庄总,您快点过来吧!”
庄楚河赶紧拎起公文包就出了门,还好是上午的时间段,一路上开车也是畅通无阻,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目的地,他踩上台阶,门外的眼线已经等候多时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庄楚河直接敲门,声音凝重:“开门,是我!”
过来开门的是林若秋,庄楚河进去后,直接从她身边掠过,奔往坐在沙发上的沈梦,问道:“你没事吧。”
沈梦只是摇摇头,说道:“没事。”
“庄楚河你知道吗?”沈梦转过身来,她似乎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现状,她近乎哀求地问道:“我比她沈梦差到哪里了?我只想问,我到底差在哪里了,你连正眼都不愿意瞧我!”
庄楚河没有作答,他只是一直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蹲在沈梦的面前,沈梦虽然说着没事,可是她左侧的脸已经明显地红肿起来,一看就是被打过。
他看到沈梦受委屈了,气不打一出来,站起来,往林若秋的方向走过去,质问道:“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你为什么要打沈梦。”
“你只看到我打她,就没有看到她打我吗,她受伤了,我也受伤了,”林若秋把自己脖子上的指甲印刻意地露给庄楚河看,说道:“她并不吃亏,我也一样。”庄楚河看着林若秋乱糟糟的头发,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占据优势和上风。
“那请你现在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可以吗?”
“呵呵,我们?”林若秋用嘲讽的语气重复着,说道:“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们俩就永远不可能称为‘我们’,我不会允许,你父母更不可能允许,拜托你清醒一点庄楚河庄少爷!”
庄楚河直接把林若秋推出门,顺带捡起她掉落的挎包,一并甩出去,吼道:“我不想打女人,但是请你不要触犯我的底线,滚!”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庄楚河知道林若秋并没有走,因为他听到了门外啜泣的声音,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只想保护好沈梦。
他一转身,发现沈梦一直在看着自己,半天才开口说道:“我真的觉得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可以放过我吗?”
庄楚河要崩溃了,径直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梦面前,不管她是否允许,直接裹住了她,喃喃地问道:“沈梦,你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我吗?”
沈梦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那,我就等你回忆起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
沈梦依旧衣服不开心的样子。
庄楚河放心不下,说道:“我想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失忆了呢?”
“我不去!”沈梦推开庄楚河,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第109章 情动
庄楚河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除了在工作上发奋图强以外,其他的时间和精力全部耗费在沈梦身上了,他绞尽脑汁地在讨沈梦开心。
他逐渐摸索清楚了沈梦的习性,沈梦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早睡早起,晚上11点之前务必入睡,不然就会一天无精打采,精神困顿;沈梦不喜欢吃荤,基本上都是以素食为主,像普通人爱吃的龙虾、大闸蟹或者猪蹄等等,她都不爱吃;沈梦喜欢清新淡雅的的任何东西,比如服装、墙纸、艺术品等等;沈梦喜欢牛奶和咖啡泡在一起的口感,放在冰箱里冰冻起来就更美味了;沈梦喜欢简约的白色,所以她喜欢并且购买的东西白色居多,碎花在其次。
可是,沈梦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他却一直没有打听到,沈梦也不愿意说。
知道有一天,他又是跟在沈梦身后追问这个问题:“沈梦,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人?”
沈梦手捧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你希望我怎样回答?”
“你不用管我到底希望什么,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可以吗?”庄楚河已经认识沈梦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是在沈梦那里,对于自己的印象已经彻底清零,从头开始了,而他,不得不倒退到起点,模拟着重新开始的进城。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囚禁着,失去了自由,我只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做喜欢的事情,见喜欢的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困在牢笼里,”沈梦接着说道:“我对你,有了一丝印象,可是我很害怕的是,这种印象越加深我就越危险,我从来不觉得,你能给我幸福。”
“那你喜欢我吗?”庄楚河依旧不依不饶,再重新寻回沈梦以后,他几乎让自己断绝了除应酬以外的社交,想花更多而心思却陪沈梦,希望她能早点记起自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很害怕。”
“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好不好,我想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庄楚河似乎读懂了沈梦的意思,可是,沈梦不想初识那般活泼了,每天都是沉默寡言,脸也开始变得瘦削起来,之前婴儿肥的脸上,像镶嵌着两只大眼睛的娃娃。
沈梦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闭上眼睛,继续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庄楚河只是抱住她,低垂着眼,轻声地安慰着她,说道:“我只希望你和我说实话,不管你有没有记我,我也有办法让我父母认可你的。”
沈梦靠在庄楚河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庄楚河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生怕有动静吵醒了他,直到第二天清晨,庄楚河醒来,胳膊酸痛,沈梦依旧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睡得酣甜。
庄楚河打开手机,发现一堆未接来电还有未读消息,大部分都是来自母亲的。
“楚河,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你去哪里来?”
“你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去了?”
他看到短信上的质问由轻描淡写变成了怒不可遏,又看到母亲的十几通未接来电,就小心翼翼地把沈梦的头继续放在沙发上,自己准备出去回电话,沈梦只是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又接着睡着了。
庄楚河蹑手蹑脚地拿了玄关旁边的钥匙,准备出去打电话,生怕吵醒了沈梦,他会给母亲电话,没有关心,相反的确实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她气急败坏地问道:“楚河,你现在在哪里?”
“哦,我待会准备去公司。”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庄楚河感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不可能被轻易糊弄过去,但是因为是自己的母亲在问话,他只好反问道:“妈,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还有什么事情找你,你是不是把林若秋得罪了啊?他父亲给你父亲打电话,说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指名道姓说的就是你,你父亲见你昨天也没有回来,气得饭都没有吃,一直到现在,我就问你,你怎么给你父亲交代吧。”
“你们都知道了吗?”庄楚河知道这种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以后都是要见父母的,他只好回答道:“沈梦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你们需要见面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个时日。”
“我告诉你,你和她不可能的,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的光荣事迹了,你给我赶紧滚回来,听到没有!那个叫什么沈梦的,你带回来我也会把她打出去,我们庄家只认林若秋这个媳妇,听见没?”
“我说了我不喜欢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我这么大了,连选择自己婚姻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庄楚河听不下去,他已经受够了母亲的势力,从小到大,他没有权利做任何决定,母亲事无巨细地打点着关于自己的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需要些什么。
“林家家大业大,说句实话,在眼下的利益面前,你只能选择林若秋知道吗?你父亲之前放过话,谁能成功娶到林家女儿,以后谁就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他会把他的股份交给他信任的儿子,你明白吗楚河?”母亲在电话那头明显已经气得急红眼了。
庄楚河干脆不愿意听了,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继续蹑手蹑脚地返回家中,发现沈梦依然在睡觉,还没有醒来,他就小心翼翼地跑到屋里拿出来一条毯子,把沈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接着,自己又蹲在那里望着她的脸。
她的脸蛋是红润的,虽然相对比于之前刚认识的时候,脸已经变得瘦弱不堪,可是依旧无法掩盖她的美丽和温柔。她的脑袋抵在枕头上,身上被一片毛绒绒的海洋包围着。
庄楚河不再打扰沈梦,他现在想着回去以后应该如何向付交代,林若秋告状说她被打了,还把沈梦供出来了,而自己昨天又一晚上没有回家,父母不知道对自己还有没有好脸色。
他开着车,边减速慢行,边思考着该如何回家应付父母。
第110章 母亲以死相逼
庄楚河猜想到自己和沈梦在一起会受到家人的反对,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强烈罢了。
他在电话里已经被训斥了一通,刚洗到家,母亲就铁青着脸对坐在客厅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毯的一大片空白叹着气。
庄楚河没有说话,母亲似乎见到自己回来了,就开始自言自语式地唠叨着。
“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现在大了就不听话了是吗?你跟那个叫沈梦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了也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到底打算瞒我多久?”
“妈,我真的没有打算瞒着您,我只是觉得时机还没有到,不过既然您发话了,我可以带她回家跟您会面。”庄楚河直接进门,把手上的包笔直地甩在沙发上,自己靠在那里,半天也没有看母亲的表情。
母亲即使在家里,依旧还是保持着还有的姿态和穿着,她的眼里只有金钱和权势,所以哪怕为了追名逐利搭上自己的一生,让庄楚河的童年变得缺失父爱,变得不完整,变得让别人指手画脚,她也丝毫不在乎,有些时候庄楚河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仅仅是一个工具人而已,一个母亲用来实现自己金钱欲望的工具人。
“我告诉你,我们家只有像林若秋这样的儿媳妇才能配得上,其他的花花草草的,莺莺燕燕的,你就不要带进来脏了我们家的门槛了。”母亲说话没有留有一丝余地,甚至已经到了让庄楚河发怒的地步了,她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那是您的事情,你这么喜欢林若秋,你去娶她好了,从小到大,你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还不够多吗?现在我连自由选择恋爱和婚姻对象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庄楚河原本是躺在沙发上的,可是听母亲啰啰嗦嗦地说着让自己生厌的话,他一把就捞起身旁的公文包,起身,大踏步地往楼上自己的住所走去。
母亲却一句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恨不得手指头点在他的鼻子上,她急促地扯着步子,很艰难地才跟上了庄楚河,她歇斯底里地喊着:“那个叫沈梦的,跟林若秋打起来了,你知道我在你父亲这里受了多少委屈吗?他质问我是怎么管教儿子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着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你把林家得罪了你以为以后有我们娘俩的好果子吃吗?”
庄楚河听到这话,刚准备在扶梯转弯立马刹住了脚,在原地站定,他严峻的脸上写满了鄙夷和冷漠,他叹了口气,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尊重您,才不想说这么多废话的,我说了,其他的你可以逼迫我做决定,但是在终身大事上,麻烦您可以尊重一下我可以吗?我不像您一样不择手段,利用手段上位,我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身世,可是,我希望后半辈子我自己能够做决定,让我清净清净可以吗?”
庄楚河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就甩过来,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哽咽着:“你上面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以为你的人生是这么容易操控的吗?我不想下半辈子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我养儿子是希望能够体贴我、孝敬我,而不是处处和我作对,你是要气死我吗?”
庄楚河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径直走了,任凭母亲在身后呼喊着。
甚至他已经到了自己的卧室了,母亲还是不停地在门外敲着门,大声地呐喊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过了不久门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庄楚河听到了父亲说话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地严厉,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搭上自己半生的幸福,来对一个男人委屈求全。
没一会儿,父亲也在门外敲门了,他的步子一向沉稳稳健,和他的人一样,心思厚重让旁人看不透,他只好出门,去应对父亲,他知道父母找他谈话都是因为林若秋。
“我们父子俩是不是好久没有谈过话了,你跟我到这边来。”
父亲带他来了书房,一样的摆设,檀香木的家具,古朴而有质感。
父亲高坐在那里,用审判的角度和眼光看着庄楚河,微微笑着,让他不寒而栗,他说道:“我记得二十年前看到你时,你才这么高一点。”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高度,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庄楚河只是沉默着坐在那里,想看看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对你母亲,心里一直有怨恨,对我也是一样,我只想说,我是很爱你的母亲,之前也是因为家人不同意,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所以,我才能等到这个时候,才能接你们回来,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的母亲,她做出了很多牺牲,来等我。”
“我可以尊重她,如果您真的为此懊悔,那就希望您和母亲不要反对我做的任何决定,因为,我不想重蹈您和母亲的覆辙。”庄楚河知道父亲下一句话会说什么,索性提前说出来了。
“你是在说林若秋的事情吗?”父亲只是威严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笑容让人更加战栗了,他接着说道:“我从来不会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你,人生是你的选择,我给你选择,选择一,和林若秋在一起,强强联合,我会把公司股权的大头分给你;二,和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会把股权的大头分给你哥哥;至于你怎样选择,我无权干涉。”他说完之后,从桌子上端起那盏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好,我明白了,您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找你的本意就是,希望你能尊重你的母亲,因为你的一切,你的荣华富贵,都是她带给你的,没有她,你什么也不是;还有,我当热希望培养一个听话的接班人,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我点到为止。你出去吧,我还要忙。”
庄楚河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父亲的书房,父亲从来都没有和自己很亲近过,这次的谈话,无疑也是在和自己试压,逼自己和其中的一方做出了断,他们其实最想看到的就是,让自己离开沈梦罢了,原来,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情感。
第111章 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吗
庄楚河想去试探沈梦的心意,可是他实在想知道沈梦为什么突然间就失忆了,于是他准备带沈梦去医院,沈梦也很配合地跟随他一起去了。
一系列复杂的检查完毕,一声说需要过几天才能拿报告,并且对沈梦进行了一系列的问询,沈梦都是如实回答。
拿报告的那一天,沈梦一个人去了图书馆,她不止一次地告诉庄楚河,说自己喜欢古色古香的地方,而书卷的香气就是她最喜欢的,是似曾相识的相熟的味道。
庄楚河也独自驱车去了医院,医生见是他一个人来的,就随口问道:“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女孩子今天怎么没来啊。”
庄楚河笑了笑说道:“也就是拿个报告的事情而已,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医生拿着几页纸的报告,严肃地告诉庄楚河:“从报告来看,她没有任何的问题,和正常人无异,报告显示,她的脑部在最近的几个月也没有受到过重创,只是……”
庄楚河焦急地问道:“只是什么?”
医生接着回答:“只是那天我随口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却很多都记不清,这个对于已经成年有独立意识而且没有受到过外部创伤的人来说,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当时你是在外面等候的,我就想等报告出来以后再告诉你。”
“您问了什么呢?”
“我问她三个月或者更久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印象吗?她给我的回答是仅仅记得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叫清平的朋友,其他的都完全没有印象了,只是记忆里会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只要用力想就会头疼。”
“可是您不是说报告没有任何问题吗?”庄楚河焦急地问道:“那我怎么才能让她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呢?”
“庄先生我想问一下,她之前有没有受到过精神上的刺激,有的患者精神上受到刺激,就会下意识地逃避现实,不愿意记起这些伤心的往事,至于让她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你可以多带她去之前常去的地方,场景重现,但是前提是,这些不会刺激并加重她的症状。”医生一鼓作气地说完这些话,整理了沈梦完整的档案和检查报告,一并封装好递给了庄楚河,又接着说道:“这还有一个单子,你可以下去拿点药,是助眠的,因为之前听沈小姐说她的睡眠状态不太好。”
“好,那真的太麻烦您了。”庄楚河接过档案袋,很有礼貌地和医生握了握手,准备告别。
突然医生又开口说了句:“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沈小姐没有失忆,可是这应该也不太可能吧,没有人无缘无故地会闹这一出。”医生说完就摇了摇头笑了笑,跟庄楚河道别。
庄楚河走出了医院,一直在思考着医生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自己也暗自想着:“沈梦会不会真的没有失忆,可是如果真是如此,她装失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从医院拐了弯,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沈梦所在的图书馆。
庄楚河原本是和沈梦约定好,在11点半左右在图书馆门口集合的,可是现在他提前二十几分钟到了,于是他索性直接往楼上走去,想看看沈梦在做什么,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没有通过电梯,而是踩着楼梯走上去,准备一层一层地找。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图书馆的人并不是很多,他看到看似热闹的地方,琳琅满目的书堆在整齐有序地书架上,图书馆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出奇地安静。
找了一会儿,他看到了沈梦,她身着旗袍,脚上踩着镂空的平底鞋,从侧面看起来端庄娴静,因为她是鹅蛋脸,又有着婴儿肥的稚嫩,所以从侧面看起来,脸部线条也是圆润的。
他嘴角难掩着笑意从沈梦后侧的书架走过去,想看看沈梦在看什么书。
他从沈梦的背后悄悄地靠近,一只大手就遮住了沈梦的眼睛,另外一只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沈梦的肩头只是因为震惊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她小声地说着:“在图书馆,你别闹了。”
庄楚河坐在她对面,小心地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因为是在图书馆的角落,这里的桌子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沈梦四下里看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你现在想起我了吗?”庄楚河进一步试探着,想得到沈梦的回答。
“想起来又怎样,想不起来又怎样。”
“我们在一起吧,你愿意吗?”庄楚河不愿意遮遮掩掩的,所以他平常对于沈梦的好,从来都是直截了当地表达。
“可是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我的生活也很单调,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你和我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真的愿意吗?”沈梦的表情写满了对自己的不自信和对庄楚河的没有细心,哪怕不是在图书馆,她的声音也会是压低了说的。
庄楚河直接把对面的沈梦的手握在了手里,说道:“你要对我有信心,好吗?”
沈梦眼帘低垂,睫毛又浓又密的,她的右手还是死死地捏着书的一角,沉默了半天也没有说话。
庄楚河站了起来,他松开沈梦的手,右手轻轻地抬起沈梦的下巴,直接吻住了她,沈梦在对面身子僵硬了,眼睛睁得好大,庄楚河看到了她的眼神,只是他读不懂,读不懂她眼神里的意思,是哀伤、难以置信还是迷茫?他自己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答案。
只是他松开手之后,沈梦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她的眼神忽闪忽闪的,又扭头往四周胡乱地张望着,确定并没有人看过来,才一脸嗔怒地说道:“你以后能不能看场合,在这里,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万一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庄楚河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从来就不怕被看到。”
沈梦又低下头去看书了,而且头比之前还要低,庄楚河决定不再逗她了,对她说:“明天我们公司会有一个酒会,我缺少一个女伴,决定带你去,不知道沈小姐愿意赏脸吗?”
沈梦抬起头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个你来定吧。”
第112章 酒会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113章 我可以住下来吗
庄楚河不知道如何回答沈梦这个问题,即使他一向冷漠自持,还是会有很多女人主动贴上来,他为了让沈梦放心,就随口回答道:“当然不会,她是个例外。”
他看着沈梦点了点头,认识沈梦这么久,他发现沈梦与其他姑娘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自己说的什么话,她都会相信,哪怕是玩笑话,更何况这种善意的谎言,只要她问了之后,自己给了肯定的答复,她便会笃定地相信着。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感情最重要的是彼此的信任,可是她对于自己的信任有了,眼下最让人烦恼的就是父母对于沈梦的态度。他一直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家庭和沈梦又有什么差别,人短短的几十年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做顺从自己内心的事情呢?
庄楚河穿着西装,因为刚才帮沈梦挡了林若秋泼过来的红酒,导致自己的右臂全是湿漉漉的,沈梦有些心疼,她一脸难受地对庄楚河说道:“你有没有带备用的西装,去洗手间换一下吧,不然这样湿漉漉的多难受啊。”
庄楚河生怕林若秋在这种场合再对沈梦不利,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他对沈梦潇洒地说了句:“没关系的,这个酒会很快就结束了,反正我又不需要上台发言,只要在台下静静待着就好了。”
说是静静地待着,可是因为他庄家二公子的身份,依旧不乏有其他集团的商界名流前来碰杯,和他打招呼,庄楚河在来酒会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对到场的每一位来宾的资料都烂熟于心,他的记忆力极好,所以当别人来敬酒的时候,他很精准地吐出对方的名字,对方都会很吃惊,毕竟他才回国一年多。
这场酒会上,风头全是哥哥庄明的,他站在高高的舞台上,背后大屏幕上切换着庄家的各项项目,他站在左侧的话筒前,也算是谈吐不俗,台下的人无一不交口称赞。
庄楚河有些时候也在想,自己哪怕再努力,父亲也是看不到自己的,他长这么大,也就是回国以后才和父亲逐渐熟络起来,之前的印象里,完全像是陌生人一样,父亲把母亲和自己保护得很好,生怕被之前还在世的前妻抓住任何把柄,前妻刚离开,母亲就登堂入室,可即便如此,还是取代不了正妻的地位,哪怕现在已经有了名分,过着看似光鲜的生活。
他的心里明镜一样,他努力地想向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并不比哥哥差,可是,父亲并没有高看自己一眼,反而次次拿林若秋来威胁自己,妄图依靠林若秋和自己的婚姻捆绑林氏集团,这次酒会对自己如此冷漠,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台下的掌声雷动,场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只有舞台处会有几处微弱的射线白光,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的声音贯穿整个会场:“尊敬的各位来宾,下面是我们的舞会环节,伴着清悠扬的音乐,邀请您的舞伴尽情舞动起来吧。”
紧接着,会场的光线出来了,又迅速地被调整为暗色系,庄楚河只能借着灯光看到沈梦脸上被灯光打落下来的阴影。接着,他绅士地伸出手,鞠了一躬,向沈梦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沈梦笑着,很快,大家都像优雅的陀螺一样,旋转进了舞池。
他的眼睛里只有沈梦,可是在旋转的时候身子突然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他定睛一看,是庄明和林若秋,而林若秋虽然和自己的哥哥跳着舞,看着自己而眼神却是幽怨的。
他索性扭过头来,和沈梦飞快地旋转了几圈,绕到离他们二人远远的地方去了。
出人意料地,这次的酒会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大约到晚上11点才结束,庄楚河带着沈梦离场时,又被一个陌生人拦住了,陌生人说道:“庄先生您好,林先生有请。”
庄楚河直接拒绝了,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麻烦您代为转告,改天一定上门拜访。”
他说完就小心地拉起沈梦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两人十指紧扣,出双入对,令人好不羡慕。
沈梦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着:“你不去没有关系吗?林先生应该是林小姐的父亲,对吧。”
庄楚河态度很坚决:“这个时候找我,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我不想一天的好心情被林家一家人破坏了。”
在出口处,他碰到了庄明,庄明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带着这个小美女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啊?”
庄楚河气势上更胜一筹,他比庄明多出一头,说道:“我的好哥哥什么时候开始操心起我的私事来了。”
庄明突然凑到庄楚河耳边,低沉地说道:“那就不打扰弟弟的好事了,我要去拜见林岳父大人去了。”刚说完,他就甩开手臂,大步流星地往里走了。
沈梦习惯早睡,可是这个点的确有些晚了,庄楚河去拿了车,沈梦刚上车没一会就睡着了。
庄楚河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发现后背和胳膊处还是有着浓浓的红酒味,不过已经被自己硬生生地焐干了,他小心地把衣服盖在沈梦身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右肩膀上,她睡得香甜。
他尽量保持着慢速匀速前行,希望不要吵醒沈梦,一转眼,已经到了沈梦住的地方,也就是含园小区,他犹豫再三,想着要不要叫醒沈梦,看着她睡梦中的样子,甚至还迷迷糊糊地呓语着。
最终,他蹑手蹑脚地关了车门,把车里的沈梦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下了车,沈梦起初没有清醒,间隔了两秒,她醒了,疲倦地对庄楚河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上去。”
“不可以,我要抱你上去。”庄楚河把车门锁上,沈梦的脑袋也顺势歪在自己怀里,她本身就很瘦,所以爬几层楼也很是轻巧。
庄楚河也累了,他只好说道:“我今天可以住在这里吗,现在太晚了,我睡客厅就可以了。”
沈梦也是一脸的犹豫,可是思考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她说道:“反正这也是你的房子,住就住吧,但是,你只能睡客厅。”她自己先去洗了澡,穿着慵懒的睡衣,走进卧室里休息,身上是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香气。
第114章 轩然大波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115章 始作俑者
庄楚河走进许负责人的办公室,他赶紧贴过来端茶送水的,办公室的面积也不大,这里虽然不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可对于这样小小的报社而言,能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也是好事。一旁的大学生模样的实习生紧紧地跟着许总,似乎被庄楚河的盛气凌人击退了。
许总可不乐意了,他连忙把那个实习生推到庄楚河面前,笑脸相迎:“庄总,这是您要找的编辑,小江,刚入职两个月,还没有过试用期,这条新闻的采编是他,不过这孩子吧,上进是挺上进的,可惜不小心摊上了您这事儿,哎……”
许总边叹气边摇头的,似乎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这个实习生小江,而不是自己。
庄楚河看到了小江满脸的不情愿,他仰起头,不愿意再往前多走一步。
许总像是丢下了救命稻草似的,如释重负地准备退出办公室,边退边说:“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出去有点事情。”找个借口就开溜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动机是什么?”庄楚河看出了小江满脸的不悦,可还是直接问他。
“为了钱呗。”小江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但是语气更大的成分像是在赌气说出的话。
“好!那我现在问你,你需要怎么弥补,你发布这种不实的报道对我,我朋友甚至我们整个公司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你准备怎样挽回对我们造成的损失,”庄楚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是看在你是刚毕业的学生的份上,不想跟你过多的计较,只要你的弥补方案让我满意,我不会为难你的。”
小江似乎得到了鼓励,他缓缓地抬起了头,慢慢吞吞地说着:“我准备再重新写一份道歉申明,然后尽快刊发,当然,稿子需要让您过目。”
“好!我给你时间,初稿什么时间能给到我?”庄楚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眼看今天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现在就写,可以吗?”小江低着头说着。
“大概要多久?”
“如果按照庄先生的意愿的话,再给我两小时就可以了。”
“你们的效率都是这么慢的吗?那,昨天的那篇报道是怎么这么快刊发的。”
小江的手指僵硬地搭在自己身前,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突然间,眼眶也变红了。
庄楚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表示说了吗,不会为难你,你在我面前哭个什么劲?把眼泪擦了,多大的人了。”
“庄先生,”小江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他观望了门外的动静,看没有人进来,就小心地凑到了庄楚河的身边,说道:“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能保证不告诉许总吗?不然我会被炒鱿鱼的。”
庄楚河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个小男生的不对劲,就随口说道:“你说吧。”
“其实这篇报道根本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因为我的阅历最浅,许总让我使使苦肉计,看看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最起码可以保证把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
庄楚河其实一早就看出了这个小孩不太对劲,听他这么一解释,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他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接着说。”
“其实这条新闻是林家强制性地要我们发的,不过我们报社可以拿到很大的一笔钱,而且他们还保证,能帮我们报社炒知名度,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小江依旧是声音微弱地,半蹲着对坐在沙发上的庄楚河说着:“我本来是不想告诉您的,可是,我实在很委屈也很害怕,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成为我以后的污点,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好,我明白了,”庄楚河轻轻地拍着小江的肩头,其实自己比小江也大不了几岁,可是看着他举足无措的样子,居然隐隐有些不忍,他接着说道:“你说的道歉申明先正常编辑,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小江站起来,抹了抹眼睛,轻轻说道:“我知道了,这些庄总。”
庄楚河有些为难,他如果直接找林若秋,那报社的许总绝对就会知情,小江的工作一样保不住,而他如果直接让小江出一份道歉申明,那他的名声也保不住,于是他当机立断,对小江说道:“对了,我们家有报社的人脉,可以把你推荐给更大的平台,这里的工作不要也罢,如果你相信我,就听我的,跟我走。”
小江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把许总找过来,我来和他谈,剩下的就没你的事情了,工作的事情我来帮你处理。”
小江听到这话就飞一般地溜出去了,不一会儿,许总就推门进来了,坐在庄楚河的对面,搓着手问道:“庄总,您找我有事情吗?”
庄楚河躺在沙发上,长呼一口气,接着又坐起来,问道:“我需要真相,你跟我说实话。”
“这,什么实话啊,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许总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似乎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是林若秋吗?”庄楚河盛气凌人地瞪着许总,他看到许总先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接着又低下头去,就又接了一句:“是就点头!不要跟我墨迹。”
许总开始警惕起来,但是依旧嘴硬,从阴沉的脸立马变为满堆笑容,他说道:“庄总,我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个事情我们会解决的,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庄楚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再也不愿意给许总面子了,他直接拨通了林若秋的电话,电话铃声刚嘟了一声对方就火速接起了电话,声音也因为激动变得颤抖:“喂?”
“我现在在日光报社,你马上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你!”庄楚河说完就挂断了,也没有给林若秋余地。
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显示的是林若秋,她又回拨回来了,庄楚河只好接起来:“我说了,你马上过来!”
“你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吗?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啊,就是用这种凶巴巴的语气吗?”
“我让你现在过来,不要废话!”下了醉去通碟以后,庄楚河再次挂断了。
第116章 顾清平是你的青梅竹马?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117章 新的合作伙伴
沈梦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嘴巴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的就是那一句:“因为清平他几年前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所以他就离开了,我也是前一段时间偶然才碰到他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严重的错误,你能告诉我吗?”庄楚河有些生气地扳过沈梦的肩膀,严肃地说道:“还有,我不允许你叫其他男人的名字这样亲密。”
沈梦只是抬眼看了庄楚河一眼,眼神里的光亮转瞬即逝,她似乎并不想解释,而是甩开了庄楚河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她的步子很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长裙不方便,还是因为自己内心也在犹豫。
庄楚河再次跟过来,沈梦却缓缓地开了口,很严肃地说道:“他对我而言,真的是哥哥一样的存在,他对我好的程度,甚至要远远超过你,只是,我对于他和对于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你可以不要限制我交朋友的权利吗?”沈梦一鼓作气地说完,又勇敢地迎向庄楚河的目光,似乎在等待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我以一个男人的视角看来,他并不是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你!”庄楚河叹了一口气,依旧是醋意大发的表情,说道:“我不干涉你,但是你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好吗,我目前为止,只知道你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看着像青梅竹马的哥哥,其他的我真的一无所知,我该怎么才能把这样未知的你带到我父母面前呢?”
沈梦似乎对自己也开始没有信心起来,她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庄楚河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每次总是家人或者是林若秋站在对立的角度上来帮自己剖析着,想了半天,他才吐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从来没有去思考过!”
“那,你今天晚上就回去好好想想,再确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吧,因为,我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我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我父亲是反对我们在一起的,而清平,他的确对我也很重要,但是是跟你完全不同的情感,这就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沈梦说完就快步回去了,并且拒绝庄楚河送她。
庄楚河在回家的路上,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自己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可是就怕父母那一关过不了。
他回到家,王妈一见他回来了,而且满头大汗,就急匆匆地迎接上去,把他的外套西装和皮包接过去,顺带说了一句:“刚开饭不久,您要是吃饭的话,我就帮您多添加一副碗筷。”
“我不吃了,热死了。”
庄楚河刚准备会自己房间,却被一声严厉的声音叫住:“楚河,你给我过来。”
庄楚河一回头,发现是自己的父亲,居然捧着一碗一筷。站在客厅的门边望着自己,庄楚河不禁有些意外,就觉得父亲严肃的样子和现在的姿势,有些违和感,他顿了顿,还是收起了准备上楼的脚步,扭头问道:“爸,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给我过来!”庄楚河看到自己父亲说完就转身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只有父亲和母亲,父亲在桌子面前坐定,招呼庄楚河坐过去,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也不饿。”庄楚河轻描淡写地说着:“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上楼休息了,今天有些累。”
“你今天累什么了?我让你处理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别天天的心思都在那些情情爱爱上面,不然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管?”父亲接着说道:“饭点就应该吃饭,你还年轻,等你老了有你的苦吃!”
“爸,你不提我还真忘了告诉你,报纸的新闻是林若秋在背后捣鬼,我今天去了那家小报社,她答应我会处理,明天估计就能看到处理结果了。”
“哦,是这样啊,”父亲接着招呼王妈说道:“王妈,来给楚河添一副碗筷。”
“爸,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庄楚河看到自己父亲上午还震惊呢,晚上就开始漠不关心的,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
“我在听着呢啊,我听说林家为了弥补,又要跟我们合作一笔大单子,还点名了让你去!”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对着庄楚河说道:“你也吃点饭吧,别饿坏了肚子,明天晚上还要去签合同呢,快点吃!”他边说还边把碗往庄楚河这里推,还殷勤地夹着菜。
“那您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庄楚河又难堪又失望,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在被玩弄着、利用着。
“也就比你早知道提前一点点吧,”父亲依旧淡然地吃着饭,说道:“就是早上那孩子火急火燎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对不起我们庄家,一时糊涂,然后,为了弥补会出道歉声明,并且跟我们合作,就这样。”
“什么?”庄楚河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林若秋在见自己之前已经和父亲打过招呼了,只有自己蒙在鼓里,还以为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难怪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原来完全是冲着这大单的诱惑啊。
“我吃饱了,我先上楼了。”庄楚河胡乱地吃了两口饭,就气呼呼地往楼上跑去。
“楚河,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你父亲要和你谈话呢!”母亲也在自己身后喊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他很想摆脱林若秋,可是眼下的情况是,父母都很钟意她,甚至是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迁就她,他想着,必须要带沈梦来见父母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能任由父母摆布,可是沈梦,她真的确定要和自己在一起吗?
那个顾清平到底是谁,沈梦的家世到底是怎样的,自己都一团乱麻的情况下,又怎么给父母交代,可是他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摇过。
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对了,沈梦她不愿意说顾清平的事情,但是自己可以调查啊,总会有把柄的,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查不到的。
他想了想,还是先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说道:“你帮我查个人,名字叫顾清平,清水的清,平常的平。”
第118章 不是合作是约会
今天工作上的琐事繁多,庄楚河一上午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时林若秋打来了电话,庄楚河压根没有划开,直接挂断了。
接着,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道歉申明已发,别忘了今晚的聚餐。”
庄楚河这才想起来,便差遣秘书拿一份报纸过来给自己。
“呵呵。”他看完之后冷笑了一声,惊叹这个女人太会玩文字游戏了,之前的虚假新闻占据了头条版面,而这个道歉申明仅仅是豆腐块的报道,而且是不痛不痒的文字。
看到这里,他把手上的报纸甩掉,给林若秋回拨了一个电话,对方果然是毫不迟疑地,连一声响铃都没有就火速地接听了,能听到电话那头的笑意:“怎么,报道看了吗?”
“你真是在给我玩文字游戏啊,林若秋!”庄楚河可没有给她好脸色,他继续说道:“这篇报道不作数,必须版面和之前一致,道歉申明的内容必须由我确认以后才可以发表!”
“可以啊,我什么都听你的,”林若秋说道:“那、我们今天晚上见面好好聊聊具体的合作事宜,顺便还有这个道歉申明怎么写,我可需要请教庄少爷,你看可以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合作?”
“没有为什么啊,你难道不希望吗?”
“我希望你和我们庄家促成这笔生意,而不是指名道姓地要我去和你谈!”庄毅在电话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可是你们庄家我只对你感兴趣啊,那能怎么办?而且庄伯父也答应我了,就这样说定了,晚上6点,我们不见不散。”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缠着我了?”
“我先忙了,挂了。”
庄楚河第一次被林若秋挂断电话,他自己已经被搅和得焦头烂额了。
时间挨到了下午5点钟,他昨天吩咐的眼线到办公室来找他,此时本应该准备下班赴约的庄楚河只好耽搁了一会时间,听他说话。
“我今天调查了一下,沈清平是三年前来到我们市的,听说,他和一名爱慕他的女子因为酒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不愿意承担责任,那个女人就消失了。另外,沈清平是负责酒庄的生意,一个月才会来本地几天,他的生意主营范围不在我们这里。”
“停下来!我需要听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他和沈梦的关系。”庄楚河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对他的生平,风流韵事也不感兴趣,接着说。”
“他和沈小姐也是三年前认识的,而且他发家历史也很奇怪,他的所有资料都是三年前出现的,认识沈小姐也是一样,他是爱慕沈小姐的。”
“然后呢,沈梦对他的态度呢?”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没有调查清楚,我也只是调查了从他手下离职的几名员工才问到的。而且,他们说,沈小姐之前去过他的酒庄,而且经常去,所以他们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
“要你有什么用?你再多问几个不就行了吗?什么叫经常去,你把那几个人给我找过来,我自己问!”庄楚河一听到沈梦和顾清平交往密切,而且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青梅竹马的关系,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干脆直接吼道:“滚出去!”
以至于他来到与林若秋会面的餐厅,一样阴沉着脸。
林若秋笑着说:“怎么,我们的庄少爷迟到了还要给我摆脸色看吗?”
庄楚河一脸严肃地说道:“迟到的事情,我说声抱歉,今天谈合作的事情,速战速决吧,我晚上还有事情。”
林若秋挑着眉毛问道:“你还真是大忙人啊,别告诉我你要去找沈梦。”
“我去找我女朋友有问题吗?”庄楚河招呼了服务员过来,有礼貌地说道:“已经点好餐了。”
“呵呵,你对我就这么敷衍吗,你也不问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们是合作伙伴啊。”
“该有的礼节我会遵守,但是请不要超越分寸!”庄楚河说道:“我们是谈正事,请你还是不要和我的私事混为一谈了,而且,我的私事和你没关系。”
“可是,我不觉得我们是在谈合作,我们其实是在约会,不是吗?”
“你今天带合同了吗?”
“当然带了,”林若秋邪魅一笑:“不过你得让我满意了,我才会和你签约!”
“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你满意了?”
“我叫了一些酒,你要喝过我才可以!”林若秋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酒杯,摇摇晃晃着,眼神也在微醺的灯光下变得亮晶晶的。
“我不和女士喝酒!而且,你喝不过我的,喝不过,醉醺醺的又怎么和我签约?”庄楚河很理智地说道:“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就陪你,反正父亲今天给我的任务就是,一切依着你。”
“哈哈,是这样吗?那你父亲让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听话吗?”
“今天,我们只谈公事,不谈私事!”庄楚河把自己的酒杯也满上了。
“我们就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就喝酒!”
“我不想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庄楚河举起酒杯,说道:“就这样,我是男士,我一杯,你一杯,直到你投降为止!”
“好啊,这样更快一些!”林若秋对这个提议持赞同的态度,她说道:“那我们现在开始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林若秋经常被父亲带在身边,酒量自然是不容小觑的,而庄楚河也知道,林若秋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因为身边的人还没有人能喝得过自己。
就这样,两人一杯又一杯,林若秋的脸开始红涨,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直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喂,你醒醒啊。”庄楚河拍着林若秋,他没有想到林若秋酒量居然这么差,只好把她扶起来,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准备把她送回家,毕竟一个女孩子佳家家的酒气冲天也不好。
他启动了车子,突然想到了今天还要给沈梦一个答案,可是时间已经9点了,等他把林若秋送回家,再折返回沈梦的住处,她怕是已经睡下了,于是,他想着等明天再去找沈梦。
第119章 你调查我?
庄楚河把林若秋送回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不知道林若秋是不是刻意借着酒劲来亲近自己,他是把林若秋放在车后座的,眼见着她醉意微醺,在自己开车的时候,手也不安分地跨越后座往自己的脖子、领口摸索着,嘴巴里还喃喃道:“庄楚河,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他不耐烦地甩开她,不停地喊着:“别闹!”可是不清醒的林若秋,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啊!”林若秋依旧含糊不清地说着,要不是中间隔着后座,她的脸恨不得贴住自己了。
终于到了林若秋家门口,庄楚河想着打电话让林父出来接也不太合适,就自己在门口按了门铃,不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
林若秋还是不安分地叫着,脚上穿着的高跟鞋把自己绊得一歪一歪的,庄楚河只是尽到一个普通朋友的权限,尽力用双手支撑着她的胳膊。
远远地看到林父就站在门口,抽着烟,丝毫没有感觉到诧异,而是笑嘻嘻地老远就冲庄楚河招了招手。林若秋其实并没有很重,只是她走路歪歪扭扭的,庄楚河又想维持着君子的风度,导致自己非常累。
看到林父,庄楚河已经出了一些虚汗,他有礼貌地说道:“林伯父您好,本来不想这么晚叨扰您的,我把她送到了,现在就回去。”他说完就踉踉跄跄地往客厅里走去,如释重负地把林若秋放在了沙发上,林若秋顺势倒下去了。
林父则是一脸慈祥地说道:“这丫头,平常酒量好得很呢,今天居然被放倒了,哈哈哈。”
“林伯父您好,我给您一个建议,以后她再喝酒的话,一定要找一个相熟的人看着,不然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的确会有安全隐患。”庄楚河说的话的确是发自肺腑的,现在的社会这么乱,保不准会出什么差池。
林父愣了一下,接着又大笑起来,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女儿很有分寸的。”
“那现在也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好,那你回去开车慢一些!”
庄楚河便礼貌地向林父点了点头,告别了。
进了自己的车上,他才不住地叹气,想着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应该听林若秋的馊主意,看着林父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定真的是误会了自己和林若秋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开车去找沈梦,原本他是想着给沈梦一个答案的,结果一进门,沈梦好不遮掩地甩出一沓照片在茶几上,问道:“这就是你昨天没来找我的原因吗?”
庄楚河一脸懵,他用手指头随意地夹起来几张照片,看着,自己和昨晚醉酒的林若秋,从进餐厅,到他扶着林若秋出了餐厅,到扶她上了车后座,全部都有,可单单没有他送林若秋到林家的照片。
他变得怒不可遏,可是又百口莫辩,只好解释道:“我昨天是因为和她谈合作的事情,才去出现在餐厅里,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而且我昨天已经安全把林若秋送到家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沈梦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了。
“你的照片从哪里来的?”庄楚河意识到一定是林若秋在搞鬼,不然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把照片送到这里呢。
“我早上醒来,照片是从门缝外面塞进来的。你现在要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所谓。”
“我再次跟你解释一遍,我和林若秋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误会可以吗,”庄楚河想着大清早来找她,还碰了一鼻子灰,就一脸不痛快,他把那沓照片狠狠地摔在茶几上,怒吼道:“你林若秋和那个叫顾清平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你有跟我解释过吗?多少人见过你们经常见面,而且不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你调查我?”从沈梦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惊讶,而是失望,她也站起来,和庄楚河对峙着:“我说了,我和他的确是青梅竹马,因为他犯了错,很久都没有见面,直到三年前偶然碰到,我有骗过你吗?”
庄楚河激动起来,也有些口不择言,他质问道:“那为什么他的员工说经常在他的酒庄看到你呢?”
“我不觉得和异性保持友好关系,偶尔接受邀请去拜访一下算是越轨,更何况,我们那个时候并不相识。”沈梦也豁出去了,眼泪噙着眼泪说道:“如果你觉得哪里还有问题,干脆一次性问清楚好了。”
庄楚河似乎刚刚从争吵中清醒过来,他的情绪也安定了下来,走近沈梦,然后紧紧地抱住她,抚摸着她的长发,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我错了。”
“可是,我因为你放弃了太多东西了,你知道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庄楚河不明白沈梦说话的含义,可还是抱住她,说道:“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揣测你,还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我只是想在带你见父母前知道得更多一些,我希望他们能接受你!”
“万一你父母不接受我,你该怎么办呢?”
“没有这种万一,我有把握说服他们。”庄楚河阻止沈梦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接着他成功地转移了话题,说道:“刚好明天周末,我们去外面逛一逛好不好。”
“可以啊,我想去游乐场!”沈梦破涕为笑,说道:“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去了。”
庄楚河刮了刮沈梦的鼻梁宠溺地说道:“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答应你了。”
庄楚河在回家的路上,林若秋打电话过来了,庄楚河这一次没有拒接,他刚好有事情要问问清楚。
“喂?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昨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这是谢的方式吗?那堆照片是你寄给沈梦的对吧!”庄楚河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能洞察人心,林若秋的这点小伎俩当然能一眼看穿。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也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我就挂断了,以后别来烦我!”
“别啊!”林若秋在电话那头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