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古墓
“大家要小心。”
我边走边道：“在大伟家找到的青砖被称为升天成仙砖，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会使用，但这样的墓，一般地上和地下两方面构成。
地上的坟丘、陵园、陵寝建筑、神道石刻等，都是必须的，但这里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而且古代墓葬讲究上择高地，下掘黄泉，就是一般人也不会将墓建立在低洼处。
所以我猜测整个后山，说不定都是这个大墓的封土，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大伟挖出的这个盗洞，并不是墓穴的入口。”
我的话，让村长倒吸一口凉气：“嘶，可从没听说我们这出过什么大人物啊。”
我摇摇头：“不知道，毕竟几千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湮灭在了时间里面。”
走出10几米，一个仅仅供人弯腰通过的小洞出现，穿过小洞，眼前豁然开阔，洞壁上也没有了挖掘的痕迹，变成了一块块堆砌整齐的青砖。
不少和大伟家中同样的青砖掉落地上，只是大部分都有所残缺。
我往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足够五人并行的通道，前后都深入黑暗之中，看不出有多长。
“大伟应该是在这里拿的青砖回家。”
说着，我拿起手电筒查看，无论是地面，墙面还是天花，通道中每一块青砖上都带着镇墓辟邪的龙形花纹。
“果然没有仙官的图案，这整个墓都是个整墓。”
村长问道；“镇墓是啥？”
“墓主人死于非命。”
顿了顿，我接着道：“我们应该在回廊，跟紧我。”
步入黑暗，空气并不闷，但声音和光线似乎都变得诡异，身后的村长和六子呼吸声在这幽暗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明显。
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的心跳。
我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两人点头称是，可依旧表现得十分紧张。
一连走了十几分钟，就在两人都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面被砸塌的墙。
墙后有一个不小的空间，遍地都是被打碎的瓷器，和一些看不出模样的器皿。
正对着的墙面，也被砸出了一个大洞，里面漆黑一片。
我走进去，四处打量一番，停在左侧的墙面前。
这里的墙显然也没有逃脱大伟一家的毒手，上面的青砖全部被砸落，露出后面巨大的石头。
我呼出一口气道：“大伟一家并不熟悉墓葬，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中室，这边才是后室，也就是墓主人埋葬的地方，这里显然有断龙石，大伟看到是整块石头，就没有砸开。
反倒是砸开了对面通往另一侧回廊的墙面和右边的墓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村长有些茫然的点点头，他的知识面显然无法理解我说的话。
我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而是走向的右侧。
这里的墓门已经倒塌，里面依旧散落着一地的碎片。
一边走过墓门，我一边说道：“这是前室，是放置墓主人生前东西的地方，估计大伟一家已经将这里搬空了吧。”
和我想的一样，前室中看不到一件完好的物品，只有满地的碎片，和墙上斑驳的壁画。
看到那些壁画，我微微皱了皱眉。
倒是跟在后面进来的村长，看到壁画被吓了一跳：“这画的都是什么啊，好吓人。”
墙上的画虽然在岁月的洗礼下已经斑驳脱落，但依旧能看出上面青面獠牙的恶鬼，被锯成两段不断挣扎的人。
“这是地狱图。”我回答了村长的话，眉头皱得更深：“前室一般是墓主人生前世界的缩影，放置的都是酒器，乐器，锅碗瓢盆甚至宠物，鸡鸭。壁画上的绘图往往也是这些。
因为升天成仙的观念在汉代极为流行，成仙者不仅可以长生不老，而且可以游三山、栖昆仑，出入天门，居处天界。壁画上除了生活内容外，往往也有一些天界或者珍禽异兽的画像。
但画地狱的，我也没有听说过，难道墓主人生前就和地狱有关？”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六子一声惨叫。
只见六子跌坐在地上，指着一侧不住的颤抖。
走过去一看，我才发现，旁边还有个被打开的墓门，门口躺着一具扭曲的尸体。
因为墓门只被打开了一道缝隙，刚才在黑暗中才被我忽略了过去。
我拉起六子，看向地上的尸体。
这人面目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但那模样，我依稀有点印象。
“村长，这个人你认识吗？”
村长壮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顿时一跺脚：“认识，是隔壁村的，大伟的亲戚。”
我点了点头，越过尸体透过打开的缝隙向内看去。
这是耳室，一般是放置墓主人身前比较亲近物品的地方，比如衣服，书籍。
却不想当电筒光照到里面的时候，我看到的却是被尸骨填满的大坑，中间突起的石台上跪坐着11、2岁的孩童，面色圆润，身体丰腴。
仿佛感觉到了光线，孩童的眼睛猛地睁开，露出银色的眼睛。
瞬间，我感觉到头皮发麻。
活人！
但下一秒，那双银色的眼睛瞬间变黑，黑色的脓水不断流出，原本丰腴的身体也逐渐干瘪，石台上，黑色脓水不断蔓延。
随着身体变形，孩童再也无法保持跪坐的姿势，缓缓倒入尸坑中。
看着脓水将周围的尸骨染黑，我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感激的看了一眼地上面目扭曲的尸体。
要不是这家伙提前打开墓门，说不定中招的就是我了。
水银殉葬偶，我只在拾骨匠传下的古籍上见过，这是最恶毒的诅咒，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一但和水银殉葬偶对视，以血脉为连接，三代之内全灭。
我退出侧室，将地上的尸体踢开关上墓门，才敢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不能因为自己拾骨匠的身份就大意啊。
见我退出来，村长开口道：“晓龙，这里还有个门。”
“别开，村长大爷，别开。”
我急忙将村长指着正对面墓门的手打下去，生怕他一抽筋就上前推门。
这个墓门可和其他的墓门不同，一推就开。
第017章以邪镇邪
村长被打得痛呼一声，缩了缩脑袋：“很恐怖？”
“很恐怖！”
我点了点，想到之前的人偶，不禁打了个寒颤。
哪怕出现一只厉鬼，我也不会如此的害怕，可传说中的水银殉葬偶，还是算了吧。
不过看到水银殉葬偶，倒是让我有些明白墙壁上壁画的作用了。
这恐怕不仅仅是镇压墓主人，也未尝没有镇压水银殉葬偶的意思。
我对墓主人倒是更加好奇，同时心中的想法也逐渐成型。
思考了几分钟，我对村长道：“村长，我打算将我爷爷安葬在这里。”
村长点点头，找古墓我就说过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感觉到意外，只是有些不放心道：“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主墓室并没有被破坏，镇墓的功能还在，只需要布置一下，我爷爷和墓主人彼此压制，再加上镇墓本来的作用，就万无一失，只不过千万不能再遇到盗墓的了。”
“那不能，那不能，回头我安排人天天巡逻。”
看到村长连连摆手，我笑道；“也没那么夸张，回头把回廊那修好，我们直接将整个通道完全封闭起来，这样没有大型设备，根本挖不开。”
“可大伟一家不就挖开......”
“用混凝土封。”
村长“......”
让村长把大伟亲戚的尸体搬出来，再将中室清理一下，再三吩咐哪也不要碰后，我便来到了后山。
借助挖掘机，很快将我爷爷的金棺运了过来。
人力无法抬动金棺，只好放在洞口。
等到中室清理完毕，我进去看了一眼后，才道：“村长，你带着所有人都走吧。”
“早过了午时了，现在迁.....”
“没办法，只能现在迁了。”
“可你爷爷棺材这么重，你一个人怎么行？要不把村里人都找来，就算挪也能把你爷爷的棺材挪进去。”
“那就一村子死光了，放心，再说了，我之所以这么晚也要迁，就是打算让我爷爷自己进去。”
村长脸色一变：“那有事你叫我。”
村长带着人离开，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眼爷爷的金棺：“这是你爷爷的事，我不怪你，但以后不要做这个了，安心去读大学，小心点。”
我笑着点头，这次的事情，父亲心中的恐惧比所有人都大，因为他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但他并没有劝我，自从10岁那年之后，虽然依旧不认同爷爷，但父亲也明白，有些事，只要遇到了，就只能面对，因为回不去了。
原本安静的北沟再度恢复了平静，我看了一眼天色，对着爷爷的棺材拜了三拜再次走向了古墓。
古墓的断龙石被打扫了一遍，上面被砸落的青砖被堆砌成了原样，此时那些青砖上的龙纹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活动着。
在它们的活动中，青砖正彼此契合，变成一堵真正的墙。
镇墓如我想象的那样，还在运作。
看到这一幕，我最后一丝担心也放下了。
夜幕降临，月光照在爷爷的金棺上，原本暗淡的金棺再次反射着光芒，这次不再是单纯的金色光芒，而是金银交织，看上去美不胜收。
“差不多了。”
我取下缠绕金棺的柳条，点燃三炷香举在手中，缓缓再次向着墓室走去，每走几步，就在地上洒上几张纸钱。
袅袅升起的烟雾在空中扭曲着连接在爷爷的金棺上，下一刻金棺猛地震动几下，突然向前跃起，重重的落在我洒下的纸钱上。
巨响在通道中回响，震得我耳朵生疼。
但我并没有停下，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不断向前，不断洒着纸钱。
身后，金棺跳动，每一次落在纸钱上，被金棺压过的纸钱却只剩下了黑色的灰烬。
当我再次来到古墓中室站定的时候，手中的香也同时燃尽。
最后一把纸钱落在地上，金棺咚的一声，将纸钱全部压在其下。
我一抹脸上的汗水，看着金棺上金银交替的流光，三指弯曲，食指、小拇指按在爷爷的棺盖之上。
“安魂定魄。”
悠扬的唱腔缓缓吐出四个字，唤醒爷爷的执念，地上原本被金棺压裂的青砖逐渐恢复。
金银的流光消失，整个金棺的光泽再次暗淡。
周围恢复了寂静，我保持着姿势，手指依旧按在爷爷的棺材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镇龙石。
几秒钟后，镇龙石传出一声闷响，剧烈的震动，上面刚刚恢复的青砖瞬间被震裂。
同时，我拿开了手，金棺上的光泽再次出现，地面的青砖直接压裂。
一股阴冷的风从两侧的回廊中吹来，地上的烛火瞬间熄灭，一直开着的电筒也仿佛电量不足，一下子暗淡。
由明转暗，即便是我早有准备，一时间双眼也无法视物。
只听到耳边不断传来撞击声，从镇龙石里面，从爷爷金棺放置的地方不断传来。
“一声，两声，三声......”
我默默的数着，当数到第九声的时候，熄灭的蜡烛猛地燃起腾空的蓝色火焰，将整个空间照成一片蓝色，宛如身处海底。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无，镇龙石犹如虚影，而在虚影中，一只纤细洁白的手缓缓穿过镇龙石向我伸来。
就在那只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手即将抓住我的脖颈的时候，同样化作虚影的金棺中一只苍老的手伸出，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一秒即分，却仿佛对峙了一个世纪。
当两只手各自消失后，爷爷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记得祭祀他，直到你寿终正寝。”
我本以为爷爷说的是古墓主人，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指的刘杰，当下点点头道：“我知道的，这次我来，也带着他的牌位。”
爷爷没有在说话，烛火也变得正常。
突然明亮的电筒直直的照在镇龙石上，模糊中我仿佛看到一张绝美的女人的脸，她看着，消失不见。
“呼。”
我吐出一口气，将早准备好的祭品分成两份，一份放在爷爷的金棺前，一份放在镇龙石前。
然后开始烧纸。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把准备的纸全部烧完，我才向外走去。
天已经亮了，洞外，拿着各种工具的村民在村长和我父亲的带领下严阵以待。
看到我，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最后看了一眼洞内，挥手：“填吧。”
第018章公寓怪谈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爷爷的房子又打扫了一遍，以前她是从不进爷爷房子的。
我将刘杰的牌位供上，又点了三柱香，便回房睡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
母亲一边给我夹菜一边道：“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还是去新海那边读书，那是大城市，有发展！我已经帮你申报志愿了。”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
我的高考成绩不好不坏，但也还是有选择的空间。
而母亲之所以让我去新海，我也明白，现在的大城市，几乎已经没有土葬的存在了。
见我答应，母亲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那你早点去，大城市和我们这边不一样，先去适应适应。那牌位就别带去了，我帮你上香。”
看了一眼父亲，后面这句话明显母亲没有和他商量过。
我摇头道：“妈，我提前过去行，但牌位要带上，这只能我来供。”
母亲沉默着点头。
饭后，便开始和我父亲商量我去新海的事。
她很急着我走，生怕一晚又会有什么事会找上我。
于是，在家里只待了两天，我便提前近两个月登上了前往新海的火车。
新海是全国排名前三的大城市。
一下车就看到所有人都步伐匆忙，就仿佛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追逐一般，完全没有小城市的悠闲。
父母在这里没有熟人，只是委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帮我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寓租了一间屋。
不足20平方，很小，却还有卫生间厨房，一眼望去我都不知道将刘杰的牌位供在哪儿。
最后只能供在衣柜里，只希望我离开时，衣柜不要被香熏黑。
安顿下来，又逛了逛周围。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只好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没有想到的是，我没有认床失眠，反倒是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
还来不及抱怨这里的隔音，房门就被敲响。
开门一看，之前见过的房东太太脸色慌张的越过我就朝房间里看。
“小黄对吧。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大黑？”
“大黑？”
我满脸茫然，正要询问，房东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脸上的肥肉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泛起波澜。
“对，对。大黑，就是你来拿钥匙的时候我抱着的……”
“那只黑猫？”我打断房东的话，摇头：“没有啊，你猫丢了？”
“是啊，我都急死了，小黄，你快帮我一起找找。”
说完，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向了下一间房。
我无语的看着房东的背影，这才发现，还有好几个人跟在她身后。
其中一个20左右的年轻人一脸不高兴的小声嘟囔：“什么人嘛，大半夜把大家叫起来帮她找猫。”
他身边穿着牛仔服的年轻女孩道：“帮忙找找吧，大黑挺可爱的。”
随着一间间房门被敲响，寻找猫的队伍逐渐壮大，大家彼此聊着寻找。
我也算是对邻居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这一找就是一个多小时，就在大家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声尖叫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等我随着人群跑过去才发现，刚在劝说大家帮忙找猫的年轻女孩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
那被大家寻找的大黑正躺在她前面不远处的角落，黑色的毛发因为鲜血被凝固在了一起。
一只眼睛被人生生挖了出来，踩扁在一边。
扭曲的身体，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出，它的骨骼断裂了不止一处。
看到这幕，众人的睡意瞬间散去，房东大叫着大黑的名字，流着眼泪却不敢上前。
“谁这么残忍啊？”
“这也太可怕了吧。”
“报警！报警！”
……
吵杂的声音终于将房东从悲伤中惊醒，她用凶狠的目光环视一周：“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急匆匆想着一楼跑去。
众人对她的态度都很不满，埋怨着跟了上去。毕竟大家都知道这里安装有监控。
我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到了一楼，房东果然在查看监控。
监控室空间不大，除了几个和房东相熟的人外，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随着监控的播放，房东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惊恐所替代。
就连和她一同看监控的人脸色也变了。
正在大家惊讶间，房东猛地关掉监控：“没，没事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有人还想询问，房东却只一个劲的催促大家回房，对于监控中的画面只字不提。
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带着疑惑散去。
刚走到拐角的时候，听到房东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让和她一同看监控的人去处理下大黑的尸体。
那人却如避蛇蝎。
我没有停下脚步，房东刻意压低的声音渐不可闻。倒是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之前埋怨房东的那个年轻人神神秘秘道：“一定是那事又发生了，我在这住了七八年，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几次。”
有些才搬来不久的人询问，年轻人道：“你们来得晚，这事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栋楼啊。闹鬼！”
众人对视，都觉得有些无聊。
有些人甚至起身要走，却被年轻人拦下。
看出了大家的不以为然，年轻人道：“你们听我说完啊，这地方是真死过人，现在也阴魂不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
这下大家都惊住了，连我也奇怪的看了过去。
反正也没了睡意，大家干脆聚在二楼的活动空间听了起来。
年轻人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压低声音如同将鬼故事一般说道：“你们看到周围的猫爬架了吧，这里曾经有很多猫…….”
我是打着哈欠听他说完的。
他的故事也很简单。
因为房东喜欢猫，并不排斥在公寓中养猫，甚至还将二楼规划成活动空间，修满了猫爬架等等，让人和猫亲密接触。
久而久之，公寓中便多了很多养猫的人。
七八年前，公寓组织防火演习，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只有个加班的小姐姐错过了演习。
不曾想演习的地方因为传染病封锁了，整个公寓的人都被隔离，只好央求小姐姐帮忙喂猫。
等到十四天隔离结束，大家急忙赶回去准备吸猫的时候才发现小姐姐死在了二楼活动空间。
整个人衣服变成了碎片，身上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布满齿痕的白骨。
第019章公寓里的秘密
年轻人的故事很恐怖，我一点也不相信。
他说的要是真的，房东根本不会看到监控才反应过来。
不过虐杀猫这件事，倒是让我提起了几分小心，一个变态就在自己身边，即便杀的是动物，还是会让人觉得不适。
第二天起床，我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刚回到公寓，就看到昨晚劝大家找猫的年轻女孩正往外搬东西。
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
看到我，女孩点点头算是招呼。
看了一眼她的行李，我上前道：“要帮忙吗？”
女孩没有拒绝，道谢后在我的帮助下将行李搬上了外面的汽车。临上车时，女孩犹豫道：“你也搬走吧。”
“因为昨晚的事？”
女孩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今天上午又有只猫被虐杀了。”
“又出事了？”
女孩点头，正要回答，目光看到我的身后，顿时变得惊恐，匆匆忙忙上车离开。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看着这边。
这个男人我并没有见过，不过出现在公寓中，应该也是这里的租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会怕他。
我上楼回房，走过二楼的时候，年轻人正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的鬼故事。
今早的确又有只猫被虐杀，不过不是公寓里的猫，而是隔壁邻居的。
那是只大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硬生生的塞进了公厕的马桶里，全身的骨骼都被挤碎。
唯一和昨晚相同的是，一只眼睛被挖了出来，踩扁在马桶旁边。
接连两只猫被虐杀，年轻人的故事开始在公寓中流行起来。
一时间，整个公寓人心惶惶。
房东不得不出面说指责年轻人胡编乱造，才将事态控制下来。
只是，她并没有解释。
后面的几天，没有再发生虐杀的事情，我也渐渐和公寓中的人熟悉起来。
那个喜欢编故事的叫做翟冠，是一个网络小说写手，很喜欢社交，几乎每天都会在二楼的活动室给大家讲故事。
而让女孩害怕的中年男人叫陈二，是公寓第一批住户，已经在这里住了快10年，作为销售员，似乎在外面已经说干了口水，在公寓中显得十分沉默。
一回来就待在自己的房间中，不会出门。
我对他的了解不多，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他从不将鞋穿进房间，鞋总是干干净净，整齐的放在门边，鞋尖永远朝外。
这天吃过晚饭，我和平常一样在房间中刷着手机。
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我本以为又发生了虐杀事件，出门一看才知道，是陈二和翟冠吵了起来。
这个平时沉默的男人很是激动，指着翟冠一阵乱骂。
能说会道的翟冠却哑了火，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听了一阵才知道，翟冠的一个亲戚去世，去了公墓，回来后发现自己晾晒的衣服被吹到了楼下陈二家的空调外机上，便去找陈二捡衣服。
这本是一件小事，陈二也没有拒绝，让翟冠在外面等候，便去捡衣服。
可本就话多的翟冠一边说着去公墓的事，一边靠着陈二家的房门，那脚下意识的站进了房间里。
拿衣服出来的陈二一看就不干了，和翟冠吵了起来。
大家都觉得这是小事，好不容易将两人劝住。
翟冠气呼呼的拿着衣服离开，嘴里却道：“去了墓地，鞋不能进屋？这么迷信，你天天把鞋放在外面，难道你天天去墓地啊。”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陈二家门外的鞋子上，陈二盯着翟冠的背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将门关上。
众人散去，我却又看了一眼陈二的鞋。
鞋子很干净，并没有沾染上泥土。
想到此，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是大城市，又不是我老家，即便去了公墓，鞋子上也不会有泥土。
不过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突然想到。
大城市也并没有那么干净，能让一个销售员工作了一天，鞋子还一尘不染。
“还是说，他每天回来前都会把鞋子洗得干干净净？可为什么？”
吵架过后，公寓又安静了几天。
大家似乎并没有受到虐杀和吵架的影响，过着自己的生活。
陈二也依旧每天早出晚归，沉默寡言。
唯一改变的只有翟冠，平时不是在房间中写小说，就是在二楼吹牛逼的他，这几天却显得很诡异，很早就出门，几乎到天黑才会回来。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就第五天的时候，公寓中再次发现了被虐杀的猫。
两次虐杀事件后，公寓里养猫的人都将猫寄养在外面，没有人知道这只猫是哪儿来的。
被发现的时候，猫的四肢和尾巴被钉在天花板上，眼睛被踩爆在下面，猫嘴中滴落的鲜血，正好落在眼睛上。
更多人的打算搬走，对此，房东却没有之前的强势，不但没有挽留，还将押金完全退还。
只是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身泥土的翟冠拦住了大家。
“我知道是谁干的。”
一句话，炸开了平静。
不等翟冠说后面的话，房东却开口道：“不要乱说，这是我管理不严，让外面的流浪汉偷偷跑进来了。”
“是啊，公寓里面的人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这些流浪汉太可恶了，不能让他们再进来了。”
......
房东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符合。
我看了这些人一眼，他们都是当时挤到监控室和房东一起看监控的人。每一个都和陈二一样，在这里租住了很长的时间。
这个公寓有秘密。
而这些老人都知道这个秘密，甚至他们都知道虐杀猫的人是谁，也在帮对方隐瞒。
陈二！
一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在这里住的老人中，只有陈二不在场。也唯有陈二才有和他们所有人建立感情的机会。
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天来，陈二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互动，看上去并不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看向翟冠，经过了最初的迷茫，翟冠也反应了过来。
他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堆瓶子扔在地上，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大声说道：“不是外面的人，是陈二，你们知道这些瓶子里面都装着什么吗？”
第020章白色药瓶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瓶子。
这些都是药瓶，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上面布满了泥土，偶尔能看到一些英文。
翟冠指着瓶子：“这里面，每一个瓶子里面，都装着一只眼睛，猫的眼睛。为什么每次被虐杀的猫都只有一只眼睛被踩爆，因为另一只眼睛被陈二装进了这些瓶子里面。”
吸气声此起彼伏，陈二没在，但房东却被激怒，他指着翟冠：“你胡说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东西来冤枉别人，你们不就是吵了个架吗，至于这么恶毒吗？你走，马上给我搬出去，我不租给你了。”
房东的话，让大家看向翟冠的目光都有些怀疑。
翟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房东推攘着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一幕，我更加好奇。
翟冠并没有说谎，只是房东为什么要帮陈二隐瞒？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作为房东，都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公寓中做这样的事情。以后房子还租不租了。
翟冠还是被房东赶走了，走的时候很激动，也很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被赶走的是他，而不是陈二。
最后只能拉着行李，才门口大喊：“我这几天一直跟踪陈二，我就是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摆鞋子。
我在网上查过，之所以那样摆放鞋子，是接触过尸体或者去过公墓的人害怕有鬼魂跟着自己回家。
一个虐杀猫的人，会怕猫的鬼魂？他害怕的是人，他一定杀过人。”
一番大喊，直到房东拿着扫帚冲出去才结束。
只是翟冠的话，在所有人心中都种下了一根刺。
更多的人搬走了。
原本满满当当的公寓，只剩下了20几个租客，我也在其中。
翟冠最后的话，提醒了我。
他在网上查的并没有错，将鞋放在门外，鞋尖向外能避免鬼魂跟着自己的脚印进入家中。
而虐杀猫，这让我想到了爷爷曾经说过的一个寻尸法。
拾骨迁葬，有时候最大的难点并不是什么起尸化鬼，毕竟正常下葬的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多时候，难的是找全拾骨，特别是那些埋葬时间长，棺材、尸骨已经腐烂，或者地势变迁，塌陷漏水。
所以拾骨匠们在数千年的传承中，发明了许多种寻找残破尸骨的方法。
其中一种便是怨气寻骨。
利用其他的怨气，来指引自己找到带着怨气的尸骨。
我之所以在翟冠的提醒下才想到，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很少见。
一是，无法找全的尸骨大都已经时间很长，怨气早已经被地气或者说土气磨灭。
二便是凶灵不起，还含着怨气的尸体一般不会迁坟，因为这样只会将怨气带到新坟。
可陈二的方法却又和我知道的怨气寻骨不同，特别是踩爆猫一只眼睛，将另一只眼睛装在小瓶中的行为，让我摸不着头脑。
晚上，我还想着陈二的事情，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是新海本地的。
我在新海并没有熟人，来这里唯一加上的号码还是房东的。
谁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让我没想到的是，电话是翟冠打来的，电话中，他神神秘秘的约我出去吃宵夜。
我和翟冠年龄相差不远，在公寓中偶尔也会聊上几句，但也没有好到一起出去吃过饭的程度，他突然约我，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但我并没有拒绝，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他找我的原因。
果然，一到夜市摊，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翟冠就拉住我，委屈巴巴的说道：“你说房东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赶我出来？”
我摇了摇头，没想到他现在还没看明白形势。
当然，他也只是想要发泄，并没有让我回答的意思。
拉我坐下后，便一股脑的吐起了苦水。
“我现在还在小旅馆住，想要找个合适的房子太难了，你说着房东是不是有病？
兄弟，你相信我的话不？
我告诉你，我真的跟踪了陈二，那些装在瓶子里面的猫眼睛，也真是陈二埋的，只是我没有找到他杀人的证据，不然我一定将他送进去。
到时候房东就知道到底谁才是好人了。
赶我出去？呸！”
我听着他的抱怨，偶尔点头附和。
等到他说完，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突然跟踪陈二，让大家都很莫名其妙。”
我想要知道具体的经过，在我的引导下，翟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他和陈二吵架后，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有些窝囊，越想越气。便到网上发泄，上网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陈二的怪癖，便查了一下。
当查到将鞋子这样摆放是因为害怕鬼跟自己回家后，翟冠便起了心思。
他每天早早出门躲在角落，等到陈二出门便跟上。
跟了几天，陈二一切正常，出门上班，下班回家。没有任何的娱乐和交际。
就在翟冠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天陈二下班并没有回家，而是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一个废弃的小区里。
只见陈二从废弃小区的一楼拿出铲子，对着花园一阵操作，从土里挖出一个白色药瓶，然后撩开了自己的衣服。
下一刻，白色药瓶被打开的瞬间，废弃的小区中传出一声刺耳的猫叫。紧接着，一道模糊的猫影从药瓶中冲出，向着陈二抓去。
陈二似乎早有预料，不躲不避，任由猫影在自己的肚子上留下一道伤痕。
鲜血流出，诡异的是本该垂直滴落的鲜血，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陈二因疼痛而变形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冲着鲜血的滴落的地方挖掘，很快在土里面挖到了什么东西，放进了衣兜。
翟冠不敢离得太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看到陈二将药瓶重新盖好，然后埋在了一边。
陈二做完一切，去不远处的公厕收拾一番，便径直回家。
翟冠越想越觉得奇怪，只是想到那诡异的猫影，一直不敢独自去废弃小区。
直到今天早上，才终于下定决心。
在陈二最后埋下药瓶的地方，挖出了许多的白色药瓶。
第021章有人进过屋
“兄弟，你不知道啊，我犹豫了好久才将药瓶打开，一想到那道像猫的影子，我就怕啊。
可没想到，打开一看，影子没出来，里面却更加吓人，全是一只只的猫眼睛，有些还带着血，新鲜着呢。
不过大部分都干了，好些个里面都只剩下臭水。
不说别的，你就数数那些瓶子，每个瓶子一只猫，这家伙杀了多少猫？
还有......”
翟冠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他最后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我没有看清，不过后来我想了想，那东西有些像人骨头。这么粗，这么长，你说，猫的骨头不会有这么大吧。”
看着翟冠的比划，我微微点头。
倒不是相信翟冠的话，而是我觉得陈二就是在找尸骨，还是自己亲人的尸骨。
以血为引，是寻找亲人尸骨最常用的方式。
现在我算是明白陈二究竟在干什么了。
虽然弄了个四不像，但很显然，他在寻找自己亲人的尸骨。
只是尸骨为什么会被埋在废弃小区的花园里面？
要是被杀害的话，报警把整个地方翻过来寻找，岂不是比现在这样更加方便快捷。
满腹牢骚的翟冠很快喝醉，我将他送回小旅馆，便回去准备休息。
当我目光扫过衣柜的时候，微微一愣。
因为要燃香祭拜刘杰，我的衣柜一直没有关闭。
现在，衣柜却关得紧紧的。
我急忙走过去打开衣柜。
没有了新鲜空气，睡觉之前点的香还未完全燃完便已经熄灭。
“糟了。”
我转身拿香，刚刚将香拿出还来不及点燃，窗外，便传来了12点的钟声。
脸色难看的抬起头，香炉中，剩下的香仿佛被什么腐蚀了一般，从熄灭的地方开始，化作黑色油腻的液体，顺着香柱缓缓流下。
短短的几秒钟，原本三支断香全部化作了带着恶臭的黑色脓水。
带着臭味的寒风从封闭的衣柜中吹出，刘杰的牌位在风中不住的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没有思考的时间，我食指中指并拢，夹着新拿的香划过。绿色的香灰沾染在我的手指上，随着我用力一挥，将牌位笼罩。
飘荡的绿色香灰，变得十分沉重，不受寒风影响，直接落在了牌位之上。
晃动的牌位沾上香灰的刹那被定住，连衣柜的隔板也被压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重新拿香点上，我连拜三次后，将香插进了香炉。
香并没有折断，诡异向下飘散的烟雾将黑色脓水全部熏干，然后恢复了正常。
看到这一幕，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轻松。
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小时候我也曾经因为贪玩，忘记了上香，记得那一次，爷爷几乎累趴下，才将刘杰安抚下来。
这次，我也做好了准备，哪怕废上半条命，也要将刘杰安抚下来。
但现在，这么简单的举动，刘杰便不再动作，只能说明一点，这次的问题不是我导致的。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很多时候，因为受执念所困，鬼比人讲道理。
“房东？”
我猜测着，但很快摇头否定。
房东只是在陈二的事情上表现得异常，其他时候，依旧是那个彪悍的包租婆。
如果她看到我房间中的牌位，估计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不是她，还会是谁？”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目标，心中有些着急。
鬼是讲道理，但报复心也强，断鬼香火，鬼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事，直到天亮，公寓也一切正常。
别说人，连虐杀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时间倒让我有些恍惚，难道刘杰受到我的影响，也变得善良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在公寓中晃悠，主动和剩下的每一个邻居打招呼，闲聊中，将话题引到昨晚。
可没有一个人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奇怪的事。
难道偷偷进我房间的，不是公寓中的人，而是外面进来的小偷。
要是那样的话，我只能为他默哀了，不知道是谁，想救也救不了。
就这样到了午饭时间。
公寓的房间没有厨房，以前公寓是为租客提供自助餐的，自从人少了之后，便不再提供，每到饭点，大家便只能出去吃。
虽然住了一段时间，但我对周围还不够熟悉，也没有走远，就在几百米外的小餐馆点了碗面。
一边吃，我一边用手机查看翟冠口中那个废弃的小区。
网上关于废弃小区的信息很多，但都是10年前的，所有的信息从10年前的10月份开始，便不再更新，连租房信息也是如此。
就好像10年前10月的某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抹去了关于小区的一切。
这让我很疑惑，一般来说，即便是小区发生了什么事故，也会有一大堆的抛售信息才对。
是什么原因，让那里的住户在同一时间抛弃了自己的房子？
要知道，新海的房子可不便宜。
想了想，我端起碗走到店老板面前：“老板，加点辣椒，对了，老板，你知不知道明珠小区？”
老板刚带着笑答应一声，听到明珠小区，表情一僵：“你问那干什么？”
“哦，没啥，就是路过看到那里空着，感觉蛮可惜的。”
店老板给我放上辣椒，仿佛回复，又仿佛自言自语：“没啥可惜的，那里不能住人。”
“危房？”
“比危房还可怕。”
我还想询问，店老板却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摆手道：“不提那，不提那，不吉利。”
不吉利，那肯定是发生过命案，而且还是很严重的命案。
毕竟即便是大城市，大家对于死人的地方还是很忌讳的，来之前，我就听说过，这里还有人专门卖凶宅的，比普通的房子能便宜一半左右。
想到凶宅，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很快，在手机上找到了新海凶宅网。
这是一个专门销售凶宅的网站，本以为是个小网站，却没想到上面十分正规，甚至连房主的死因也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颇有种另类的诚信。
上面的人也很多，不少房屋都标注着已出售。
看来，在很多人眼中，穷比鬼更加可怕。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在网站上方的搜索栏中，写下了明珠小区四个字。
第022章明珠小区
随着页面刷新，凶宅销售网上果然出现了许多明珠小区的出售信息。
刚才之所以在网上没有找到，是因为明珠小区的名字和其他凶宅不一样，并不是直接出现的文字，而是一张不知道哪来的截图。
就好像打出明珠小区几个字都十分危险一般。
不仅如此，明珠小区的房屋即便没有发生过意外死亡事件，价格也比其他的凶宅还要便宜许多，基本上只达到原房价的四分之一。
可即便如此，这里的房屋一套也没有卖出去过。
“一共17家发生过意外死亡，除了一户是车祸外，其他死的全都是小孩，而且小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出现了残缺。问题应该就是这些死亡的小孩。
可惜，上面没有房主的信息，不然就知道陈二是不是当年的住户了。”
我梳理着明珠小区的死亡信息。
一边忙完午饭时间的店老板或许见我一直玩着手机不吃东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说话间，他看了我的手机一眼，然后表情僵硬，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伸手将他拉住。
“老板，你干嘛这么夸张，我就是看看房子而已。”
店老板讪笑一下，悄无声息的将手抽回：“没，没啥，就是心里有些别扭，你看房干什么？你要买房？”
店老板上下打量我，似乎觉得我这个年纪，并不像是能买房的。
对于购房，18岁的确年轻了一些。
但这并不影响我随口胡诌：“是啊，我刚毕业，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家里打算在学校周边给我买套房子。”
“那你家条件蛮不错的。”店老板有些感慨：“不过，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千万不要买明，那里。”
“我家有点钱，但也不多啊，能节约一点是一点，我也是听朋友说明珠小区便宜，然后我看了看，比市面上便宜一大半呢。”
“便宜没好货，你是没去看过，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住，这么便宜还没人买，你想想为什么，要我说，你那朋友要么是不了解，要么就是不安好心。”
我微微一笑，话匣子打开就好，就怕闷着不理会。
“我知道，不就是凶宅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个。”
“不能不信，那里邪得很，要是其他的凶宅我也不劝你，毕竟少几百万算是捡漏了，可那里钱是少，但是要命啊。”
我没有回答，故意露出一副略带鄙视的表情。
店老板被激了一下，犹豫着坐在我对面：“小伙子，我儿女也和你差不多大小了，托个大，也算是你叔，听叔一句劝，那里真不能买。”
“为啥啊？叔。”我打蛇随棍上：“我都和我爸妈说了，他们都是知识份子，和我一样，都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那你得把你爸妈劝住，不过去看了，你们估计也就不会买了，唉，我实话给你说吧，当年我就住在明珠小区，不过不是我的房子，而是我租的。”
我心中大喜，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遇到了正主。
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再收住。
店老板缓缓说起了自己当年的经历。
明珠小区是个老小区，以前是某个单位的集资房，后来单位垮了，集资房经过改建，就成为了现在的明珠小区。
小区不大，四栋六楼的步行房，一楼四户，加起来也不到100户。
因为大都是一个单位的，邻里和谐，气氛很好。
那时候店老板刚到新海自己开店，为了方便，就在明珠小区租了套房子。
刚开始一切正常，可就在10年前，小区突然就变了味道。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是他在新海的第一个新年，新年刚过，小区就有一个孩子失踪了。
那年头没有这么多监控，经过一番寻找，最终也没能找到。
孩子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的。老是将小区中的孩子认成自己的孩子。
刚开始大家还很同情她，可耐不住她天天把别人的孩子带回家啊。
时间一长，经历过好几次担心受怕的家长们便将自己的孩子看得紧紧的。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期间还有一个孩子失踪，不过不是明珠小区的，店老板也不太清楚。
而事情的转变，是从那年的9月份开始的。
起初是小区一户人家的孩子偷偷跑到小区花园玩，就这么死在了绿化带里面，一只耳朵不知所踪。
这边刚刚报警，在乱哄哄中，又有一个小孩失踪，等到发现的时候，小孩被扔在小区的垃圾桶里面，一只眼睛被挖走了。
从那开始，几乎每隔几天就有小孩出事，尸体倒是很快被找到，但身上总有些部位不见了。
一连发生了好几起，其他有孩子的家庭坐不住了，有条件的，就搬去了其他的房子住，没条件的哪怕是住酒店租房子，也不会回来。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能逃脱厄运。
整个明珠小区就仿佛被诅咒了一样，逃得再远，看得再严，孩子也会莫名的失踪，然后残缺的尸体出现在明珠小区附近。
一直到整个明珠小区3到6岁的孩子全部死光，事情才结束。
那时候，整个明珠小区几乎成为了死楼，除了几个实在没办法的老人，全都搬走了。
等了几年，那几个老人走后，整个明珠小区就被彻底的废弃，成为了真正的死楼。
店老板不无感慨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提醒道：“小伙子，叔说的都是真的，那里虽然只是死小孩，但你还年轻，以后总要生孩子吧，万一被那的诅咒盯上，跑都跑不掉。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啊。”
我点点头：“不过我听说那里死的不只是小孩啊，还有起车祸。”
“嗯，嗯，我知道，不过那和小区的诅咒无关，那家伙就是醉驾出的事。”
“那，第一个失踪的孩子一直没有找到吗？尸体也没有？”
店老板：“后来找到了的，在小区化粪池里面，尸体倒是全的，不过很惨，是被活活打死的。”
“哦。”
我皱着眉，在我的猜测中，陈二应该也是这个所谓诅咒的受害者。本以为第一个失踪的孩子一直没有找到，那就说明那孩子有可能是陈二的孩子。
可既然被找到了，和陈二应该没有关系，难道陈二寻找的是自己孩子残缺的部位？
第023章疯女人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问起陈二的时候，店老板想了半天，摇头告诉我，明珠小区并没有这个人。
我不愿放弃，将陈二的容貌表述了一遍，可店老板依旧摇头。
看得出来，店老板没有骗我，他也没有必要骗我。
可陈二不是明珠小区的住户，为什么要去明珠小区？
如果陈二和明珠小区的故事有关的话，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那第二个失踪的孩子。
可惜，店老板当年也只是听说了这件事，并不知道失踪的到底是谁，住在哪里。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告别店老板，刚回到公寓楼下，就看到陈二正站在大门口，挡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
他用身体挡着门，不住的劝说。
除他之外，房东和几个老住户也在，他们显然也认识那个女人，带着同情帮着陈二劝说。
我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进入公寓的路被挡住，而是因为那个女人。
40左右的年纪，头发油腻，全身脏兮兮的散发出淡淡的酸臭，她神情激动，嘴里咿咿吖吖的发出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流浪汉的她，周身却笼罩着一团阴冷的气息。
就仿佛在冰棺中放久了一般。
我装作不经意的揉动眼睛，眼球被揉后会有刹那的模糊。
很多人都经历过，甚至在那种瞬间即逝的模糊状态中，见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大部分人都将其归咎于角膜受到损伤或是过度用眼。
这没有错，只是揉眼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见鬼。
短暂受损的眼睛对阴气变得更加敏感，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唯一的缺点便是有些废眼睛。
当我的手放下时，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整个世界仿佛扭曲，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依旧正常，格外显眼。
更加显眼的，则是女人的身后。
在她身后，十几个小孩排成一排，静静的站立着。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下一秒，十几个小孩齐齐转头看向我。
我的视线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上掠过，看向房东：“阿姨，这里怎么了？”
“没啥，你进去吧。”房东显然不想解释，招呼其他人让开一条通道让我过去。
我奇怪的看向女人，余光再次扫过那些孩子。
孩子依旧齐刷刷的看着我，隔得近了，我才看清，这些孩子的身体都残缺不全。
我瞬间想到了在明珠小区中死亡的孩子。
脚下不停，走进公寓后，房东再次将缺口堵上，仿佛害怕女人从缺口进入小区。
房东等人组成的人墙挡住了我的视线。
被揉过的眼睛，也渐渐恢复。
我没有去偷听，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很多时候，一个对视，一个多余的动作，就会被鬼缠上，我只是对陈二和明珠小区感兴趣，却不想对付这么多鬼童。
径直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鬼跟着人的原因有很多，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些孩子和那个女人有关。
“疯疯癫癫的女人，店老板提到过的第一个失踪孩子的母亲？难道是她的自己的孩子失踪了，所以害死了其他的孩子？”
这不是不可能，人的情感会让人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更别说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不过我更加好奇的是，这个疯女人和陈二的关系。
陈二在阻挡疯女人的时候，动作很大，并没有顾及男女问题，房东等人对此也没有反应，由此可以看出，陈二和疯女人的关系不一般。
夫妻？兄妹？
在我细细回想中，却发现孩子的数量和店老板口中死亡的数量对不上。
我记得很清楚，店老板说过死亡的孩子一共15个，加上第一个失踪最后也确认死亡的孩子就是16个，如果第二个失踪的那个不属于明珠小区的孩子也死亡的话，应该是17个。
可跟在女人身后的孩子，只有15个。
如果女人正是第一个失踪孩子的母亲，再结合后面明珠小区孩子死亡情况的类似，看来第一个失踪的孩子和女人没有关系，而第二个失踪的孩子有可能没死或者也和女人没有关系。
我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我还是适合当一个拾骨匠为人迁坟，简单。
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有些不适合我。
休息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我才出门。
疯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房东正打扫着大门外的台阶，看到我打了声招呼。
我笑着回应，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阿姨，今天那女的是谁啊？”
和我预想的没有差别，房东显然并不愿意告诉我什么。
“没谁，你去吃饭吧。”
我只好点点头离开，心中突然涌起个想法，说不定房东也是当年明珠小区的住户。
这个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却很快植根在我的心中。
吃过晚饭，我没有回公寓，而是去逛了逛新海的夜市，等到10点才回到公寓。
拿着香打开衣柜，还没等我将香点燃，目光就被刘杰的牌位吸引。
刘杰的牌位是整块阴沉木雕刻而成，黑色的木质上只雕刻着刘杰之灵位五个大字，没有任何的装饰。
而现在，在牌位的右上方，却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小点。
金点很淡，要不是我对牌位的熟悉，几乎没有办法发现。
“怎么会突然出现金点？”
我从香炉中抓出一点香灰抹在金点上，香灰没有在牌位上留下任何痕迹，全部掉落。
“没有阴气、怨气。奇怪。”
想半天想不出来，我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给刘杰上香，一直关注着牌位直到香彻底燃尽。
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我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天刚刚亮，我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站在窗口往下一望。
昨天那个疯女人又来了。
依旧是那副模样，被陈二、房东等人死死的拦在大门口。
揉了揉眼睛一看，那群小孩依旧跟在女人身后。
不打算多看，我正准备回房，却突然一愣。
1、2、3、4......13、14。
怎么只有14个小孩，昨下午我看到还有15个孩子的。
第024章原因
这一刻，我有些茫然。
鬼的执念会让他们十分执着，很难改变自己的行为。
小孩自己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女人已经疯了，操控孩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可孩子怎么会突然少一个？
我没有再揉眼去看，而是在房中踱步，思考着会这样的原因。
可当我的视线扫过牌位的时候，却发现刘杰牌位上的金点比昨天更加明显，走过去一看，原本芝麻大的金色小点又大了一圈。
我上前反复查看，确认这并不是因为光线而产生的错觉。
“变大了。寓纹？”
寓纹是牌位上花纹，一般以象征美好寓意的图案为主，比如莲花、龙凤、蝙蝠。
一般来说，身份越高贵的人，牌位上的花纹就越多，而且大都以金色为主，来彰显逝者的身份。
即便是现在，牌位已经很少看到，也不太讲究，但金色花纹越多的牌位，价格也越高，说起来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意思。
难道刘杰因为前晚的事情，在提醒我，他的地位不同？
这不是搞笑吗。
在拾骨匠的传承中，的确有死者不满自己死后的待遇，半夜自己为自己雕刻墓碑，绘制寓纹的故事。
但那些死者的执念就是自己的地位，要是刘杰的执念也是如此，我爷爷也不会对他如临大敌。
毕竟，这个执念是最好满足的。
纸房、纸车、纸人这些，还是能够负担的。
此时，疯女人和那些小孩已经被我抛之脑后，没有什么比刘杰的牌位对我更加重要。
我必须要搞清楚金点出现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吃饭，一步也没有踏出房门，不断的查看着相关的资料。
刚开始，我的心情还不算急迫，可当金点扩散到一定程度，中间出现焦黑的时候，我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我不知道刘杰有多强，但10岁那年的记忆对我来说却犹如梦魇。
可无论我怎么查，所得到的信息，都和我知道的一样。
最后我只能拨打了爷爷留下的电话。
电话是河东刘瞎子的，我爷爷留下电话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三句话。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
只能打三次。
不能问迁坟的事。
对于河东刘瞎子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和爷爷当年的关系不错，算是半个同行。
当然，他不是拾骨匠，而是给人看阴宅，测时辰的风水师。
接到我的电话，刘瞎子似乎并不意外，听我说完刘杰牌位的事情后，沉吟一番说道：“出现金色一般是后代子孙大兴，但据我了解，这个人并没有后代，所以金色应该代表孩子。至于焦黑，则是怨气。你周围有没有死过小孩？”
刘瞎子的话，让我瞬间想到了疯女人。
便将疯女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瞎子这次沉默得更久，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才严肃道：“你马上找到那个疯女人，看她身边的孩子是不是又少了。”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刘杰吞噬了那些鬼童？”
“嗯，不过吞噬必有原因，你一定要找到原因，尽快解决此事，不然受到怨气影响，牌位里的那个人恐怕会生出变故。”
挂了电话，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此时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径直来到房东家，我阴着一张脸问道：“阿姨，是不是前几天被你们拦在大门口的那个疯女人进过我房间？”
房东略一犹豫：“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阿姨，你就回答我是不是，不然我就直接报警了。”
我是在威胁她，我看得出来，无论那个疯女人和陈二有什么关系，房东和几个老租户都很同情那个疯女人，不然不会对着一个疯子，耐心的劝说。
果然，听到我说要报警，房东一下子没了气势：“小黄啊，那次也是个意外，不知道她怎么就进来了，还在我这偷了钥匙，进了好几个人家里，不过她肯定不会偷东西的。”
果然如此。
这就是刘瞎子说的原因。
那疯女人进了房间，将我供给刘杰的香弄灭了，所以刘杰才会报复，至于为什么吞噬那些鬼童，疯女人却没事，暂时还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显然是一个好机会。
我依旧板着脸，拿出手机做出一副要报警的模样。
和我猜测的一样，房东立马将我止住：“小黄啊，别，别报警。她真不会偷东西的，她都疯了，可能是她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拿走了，我问问她，回头把东西还你，如果有损坏，阿姨赔给你，行吧？”
我顺势放下手机：“阿姨，那女的是谁啊，你这么帮她？”
房东叹息一声：“唉，她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孩子就没了，人也疯了，还被......还被很多人误会。”
“阿姨，现在很多人装疯.......”
“她不是装的，唉，我就直说吧，她是陈二的老婆。”
为了让我不报警，房东缓缓开口道：“当年陈二和小娟两个人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最后还是做的试管婴儿。
却不想孩子四岁那年，小娟带着孩子在小区玩，她正和我们聊着天，回头一看才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
那时陈二都疯了，将一切怪在小娟身上，小娟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强撑着身体去寻找孩子。
可孩子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小娟就疯了。
陈二也因为打人被关了一段时间，出来后就和小娟离了婚。
再后来他们住的那个小区开始出事，一个个孩子被杀死，很多人都觉得是小娟干的，可我知道啊，小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她把那些孩子带回家，也只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母亲，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房东抹着泪，说得断断续续。
“出事的小区，没有人再住了，陈二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主动照顾小娟，可小娟的病越来越严重，一看到陈二，就要找孩子。
她觉得陈二将自己的孩子藏在了住的地方，天天将家里翻得个底朝天。
不得已，陈二只能将小娟送进了精神病院。”
第025章亲子鉴定书
我点点头，将手机收好：“可她在精神病院啊，怎么突然来这里。”
房东道：“精神病的费用太高了，就算陈二早出晚归的工作也没有办法负担，于是就在医院边给小娟租了间房子，离医院近，小娟发病也能及时治疗。”
“他们为什么不一起住？不是更方便照顾？”
房东摇摇头：“你觉得陈二不想？他也想啊，可小娟不看到他还好，一看到他就会找自己的孩子。医生说这是应激反应，是被陈二打出来的。
这不，小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又看到了陈二，就跟了过来，闹了好几天了。”
我有些疑惑道：“陈二叔在这里住很久了吧，为什么看到了才跟来？”
房东苦笑：“不知道，只要不看到陈二，小娟就不会来。就好像记不得这个地方似的，不过你放心，再等几天，小娟忘了就不会来了。我们，我们实在也不想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对了，小黄，你丢了什么东西？”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就是心里不舒服，不过，听到你说的话，算了。”
房东拦着我的手拍了拍：“嗯，好，谢谢。”
“不用，阿姨。”
我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吵闹声。
房东和我对视一眼，叹息道：“又来了，不过这次她记了很久，以前一般三五天就会忘记，不会来了。”
跟着房东来到大门口，却发现来的不是疯女人小娟，而是医生，旁边还站着几名五大三粗，扛着带着束缚带担架的护工。
房东脚步一滞，急忙上前询问。
领头的医生说道：“我们是第三精神病康复中心的，有人让我们来接病人。”
“没有啊，你们搞错了吧。”
面对房东的否认，医生拿出出诊单：“没有，是一位叫做陈凯华的先生通知的，她老婆黄娟有精神病，我们已经确认过了。”
“陈二？”房东显得很惊讶。
正在这时，陈二急匆匆的下了搂，看到医生一行人道：“你们来了，我马上带你们过去。我老婆没在这，在长安医院旁边”
“陈二。”房东拦下陈二：“你要把小娟送第三医院？”
陈二沉默半晌，点点头用略带疲惫的声音说道：“嗯，花姐，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还要工作，还要上班，不能总这样啊。再说，她上次跑进大家房间里面，唉。”
“那你也不能把小娟送第三医院啊，要不还是之前的医院？”
“花姐，在之前的医院治疗了快10年了，小娟有好转吗？我想要试试第三医院。”
“可第三医院......”
房东顿了顿，似乎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医院不好。
而就在她停顿的这一顿间，陈二继续开口：“花姐，你不用劝了，小娟在第三医院说不定能好转，我是他丈夫，难道我不希望她好吗？就这样吧。”
房东无奈的叹了口气，退到一边。
陈二则带着医护人员匆匆离开。
我眉头一皱，我不知道第三精神病康复中心是个怎么样的医院，但我明白，精神病院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一但小娟被带到精神病院，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用什么理由跟上去呢？
正在犹豫间，房东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的声音很大，我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在向房东抱怨，说陈二不知道在干什么，弄出很大的声响。
房东本以为是陈二出门的动静太大，刚说了两句，就听到手机中传出咚的一声巨响。
然后住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没出去啊，还在噼里啪啦的。”
包括我和房东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反应了几秒钟，才齐齐往楼上跑去。
陈二家的房门开着，一个邋遢的女人正在里面不断的翻找，各种东西扔了一地。
“小娟？”房东瞪大了眼睛。
听到声音，房间中的女人扭过头，露出别扭的笑容：“嘿嘿。”
赫然正是疯女人小娟。
我揉着眼睛，果然看到她身后的小孩少了许多。
房东则急忙问道：“小娟，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躲在那里，他没看到，嘿嘿，我要找宝宝。”
疯女人指着的走廊里的公共卫生间，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入的公寓。
房东哭笑不得和几名老租户对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有这个纠结，目光扫过狼藉的房间，很快被地上的一张纸吸引。
那张纸皱皱巴巴的，沾染着污迹。就仿佛是垃圾。
但我一眼就看出，上面沾染的是陈旧的血迹。
没办法，职业习惯，对于拾骨匠而言，对血迹有种天然的敏感。
要是棺材中出现血迹，那就代表，这次迁坟不会顺利。
小娟还在翻箱倒柜，房东等人商量后，打算先将小娟控制住，然后再做做陈二的工作。
接着几人进去拉小娟的空隙，我将地上的纸捡起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看得我莫名其妙。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写着陈凯华和一名叫做陈安然的孩子不存在血缘关系。
两个都是陌生的名字，可为什么会出现在陈二的房间中。
不对，陈凯华就是陈二，刚才楼下的医生才提到过。
怪不得店老板不知道陈二这个名字，原来陈凯华改过名字，可为什么长相店老板也不知道呢？是小区人太多不熟悉，还是这十年陈二的改变很大。
可陈安然又是谁？陈二的孩子？他孩子是抱养的？抱养的也不会去做亲子鉴定啊，除非小娟做了对不起陈二的事。
我叫过房东：“阿姨，陈安然是谁啊？”
房东表情一滞：“你从哪听到的名字？安然是陈二和小娟的孩子啊。”
“他们的孩子？”
我将亲自鉴定书递给房东，却不想房东看到之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不可能，小娟生孩子的时候，我陪在医院的，那是小娟的亲生......”
说到这里，房东停了下来，看向小娟，随即很快摇头：“不可能的，小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这不会是假的吧。”
我和房东的对话将几名老租户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看着亲子鉴定书，一个个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第026章疯狂
小娟乘着大家惊讶时，再次冲进了房间寻找。
没有人拦她，所有人都在消化得到的信息，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显然，曾经的小娟在他们眼中，有一个很不错的形象。
半晌，房东才说道：“这事大家都埋在心里吧，唉，陈二也不容易啊。”
“是啊。”一名租客接话：“可我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啊。”
无论是不是误会，这张亲子鉴定书让陈二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瞬间高大起来，似乎也不愿意再劝陈二，而房东更是拿出了电话，准备将小娟的位置告诉陈二。
就在此时，小娟突然发出欢呼声，抱着一个长盒子不断的用脸摩挲：“孩子，孩子，妈妈找到你了。”
众人一愣，都下意识看向小娟手中的盒子。
盒子很大，透过劣质的塑料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不知道多少块的骨头，用铁丝固定出一个小孩的轮廓。
“啪。”房东的手机掉落在地上，话筒中传出陈二喂、花姐，花姐的声音。
没有人理会手机，都呆呆的看着小娟怀里的塑料盒子。
准确的说，是盒子中，那一块块骨头拼接出的孩子。
其他的骨头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但那个头骨，却准确的告诉了大家，那是什么。
“不对，不对。”房东不断的呢喃：“陈二的孩子已经下葬了啊，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间，我想到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
如果陈二的孩子是第一个失踪最后在化粪池中找到的孩子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杀猫去寻找尸骨。
可如果陈二的孩子是后来失踪的孩子，这就能说通，毕竟那些孩子都遗失了一些器官，陈二杀猫是想用通过不知道哪学来的仪式帮自己孩子找到丢失的部分。
但这又和小娟发疯的事情对不上，除非一个小区有两个女人因为孩子而发疯。
想到这里，我直接问道：“房东阿姨，陈二的孩子陈安然是不是失踪了，后来在化粪池找到的？”
房东显然还在震惊中，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那他还杀猫干什么？他的孩子尸骨不是全的吗？”
“陈二说不全，他一直没有找到孩子的一截指骨，可，可孩子的尸骨怎么会在这。我看着孩子火化的啊。”
“火化？”
我没有再继续问，从翟冠偷看到的情况，陈二寻找的是血亲的尸骨，而亲子鉴定报告中，陈安然并不是陈二的孩子。
陈二骗了大家，他一直杀猫，想要寻找的，是自己亲生孩子的尸骨。
小区中死亡的孩子，都有对应的家庭，唯一信息不全的，只有第二个失踪的孩子。
那也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尸骨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是陈二的亲生孩子，一切就说得通了。
可那孩子怎么会死在明珠小区的花园里面？
问题接踵而来。
房间中，小娟发出一声尖叫，将塑料盒子扔在地上：“这不是我的孩子。”
她的眼中一片呆滞，片刻后，又连滚带爬的冲向盒子，将其抱起：“孩子，孩子。妈妈对不起你，痛不痛？”
楼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陈二带着医护人员匆匆赶到，只是这一次，他们没能带走小娟。
甚至当陈二看到小娟怀里的盒子后，根本没有提起要送她去精神病院的事，整张脸不断的变化，脸部的肌肉因为极端的情绪而抽搐。
“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东咬牙切齿的询问。
陈二只是望着盒子沉默，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那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安然火化的。”
“我说的是那是我的孩子，安然是我孩子的名字，那畜生不配使用，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要不是他和我孩子生在同一天，护士就不会抱错，一切都不会发生。”
抱错孩子.......
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只有陈二越加疯狂，不断的嘶吼咒骂。
甚至还想去抢夺小娟怀里的盒子。
这个时候，他带来的医护人员发挥了作用，很熟练的将陈二控制。
陈二不断的嘶吼，在他的挣扎中，一个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
10年前，陈二出差无意中遇到了当年为妻子接生的护士，从护士的朋友口中得知，护士因为自己疏忽抱错了孩子，担心被发现，辞职回了老家。
陈二并不知道护士抱错的是谁的孩子，于是急匆匆的回家做了亲子鉴定。发现陈安然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后，找到了护士。
护士担心自己被追责，不承认自己抱错了孩子，还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威胁陈二。
愤怒中，陈二杀了护士。
这次的杀戮，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没有自己孩子的信息，陈二将一切的愤怒发泄在了陈安然身上，他在上班时间偷偷返回，将陈安然骗走。
四岁的陈安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跌入了深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哭喊。直到被活活打死。
陈二将安然的尸体藏进了化粪池，谎称孩子失踪。因为愤怒，也为了掩盖自己，他对小娟拳打脚踢，逼迫小娟寻找孩子。
随后他觉得这样并不安全，又随便绑了附近一户人家中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将那小孩残忍杀害后借助自己水电工的身份将其藏在了小区花园的管道里。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疯狂，当他看到忆子成狂的小娟错将邻居家的孩子带回家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浮现。
为什么，只有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一家人能幸福的在一起。
为什么我没有孩子，你看那个孩子，他的鼻子很像我，还有那个，他的嘴巴很像我，说不定我能让我的孩子出现。
对，不是我找不到，而是没有去找。
只要找，我的孩子就会出现.......
明珠小区的噩梦开始了，陈二一次次残杀那些孩子，用那些孩子的各个部位，构建出自己心目中亲生孩子的模样。
他将割下来的部位都藏在了管道中。
因为他也是受害者，并没有人怀疑他，后来他因为打老婆，被关了进去，更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出来后，他更是扮演着一个好人的角色，骗到连自己都相信的程度。
一直到两年前，自觉已经没有人再追究后，陈二准备将那些孩子的残肢拼合，只是当年因为寻找孩子尸体，整个小区几乎被翻了过来。
他藏孩子的管道也被破坏，无数残肢被埋进了土里。
无奈之下，他在老家一个神婆那些，学会了寻找尸体的方法，毕竟，在他的心中，他要寻找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只是在找我的孩子，等我全部找到，我就能把他们拼起来，等到拼起来我就有孩子了，你们不是一直在帮我吗？继续帮我啊，我快要完成了，我就快要完成了。”
第027章想想我第一句话
陈二的疯狂吓到了很多人。
只有我，不但没有吓到，还露出了同情。
“陈二，你知道吗？你寻找亲生骨肉的方法并没有错。那方法的确会让你找到你的亲生骨肉。”
我突然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惊讶。
愤怒的陈二更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抱着盒子的小娟：“可怜的是她，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找她了。那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你，只能找她，甚至为了找到你，不敢让她受伤，宁可牺牲自己。”
“你TN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弯下腰，将陈二门口的鞋子换了个方向，鞋尖朝里。
做完后，即便我没有揉眼睛去观察，也能感觉到一股股逐渐寒冷的气息离开小娟身边，向着陈二靠近。
陈二明显感觉到了不对，眼珠四处乱转；“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当第一股寒气接近陈二的时候，陈二的胸膛猛地挺起，力量之大，束缚带直接被崩裂。
凄厉的惨叫声从陈二的喉咙中传出。
医护人员下意识就上前控制，手刚刚触碰到陈二的身体，就急忙收回：“好冷。”
陈二的身子不断的扭动，嘴里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痛苦，让他的眼睛开始充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眼睛定格在了一个方向。
惊恐挣扎中，寒气逐渐消失。
不，不是消失，而是彻底的找到了他。
看到满头大汗，安静下来的陈二，我再次开口：“陈二，想想我第一句话。”
“你第一句话？”陈二的声音嘶哑，就像是用刀划过玻璃。
而他脸上的痛苦渐渐变成了惊骇，然后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我没有在理会他，而是退后的两步：“房东阿姨，报警吧。”
房东如梦初醒。
陈二不断的询问我，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直到警笛响起，我都没有回答。
这个答案，或许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在不断的安慰自己而已。
不然，那具几乎完整的尸骨是怎么来的？
陈二被带走，我们作为目击者也被叫去调查，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小娟并没有被送进精神病院，也没有回去，而是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公寓。
装着尸骨的盒子被拿走，小娟仿佛失魂一般，不断的念叨着孩子、孩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举动。
等其他的租户回房，房东叫住我，开口道：“小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笑道：“房东阿姨，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意义，不过今晚让小娟阿姨和我一起待在监控室吧。”
房东没有接话，继续问道：“你说陈二的方法有效，那被他杀死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亲生孩子是吗？”
我沉默。
房东长长的吸了口气：“我明白了，你让小娟和你待在监控室干什么？”
我继续沉默。
房东犹豫一下，点点头：“好吧，不过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你不害怕就好。”
“害怕？怎么能不害怕呢，我打算乘陈二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将这栋公寓卖了，住在这里膈应。”
见房东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也没有解释，而是回房给刘杰上香后，回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中，小娟还在喃喃自语，房东却用电脑研究起了卖公寓的事情。
明白她们都没心情睡觉，我也没有理会，直接蜷在角落睡了起来。
10点50分，我被闹铃吵醒。
睁开眼一看，小娟已经睡了，只是因为闹铃声，睡得有些不太安稳。
房东倒是没睡，看得聚精会神的她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奇怪的看着我：“你设闹铃干嘛？”
“有事。我去洗把脸。”
洗脸回来，在房东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我直接将房门反锁，目光盯着被分成九格的监控器屏幕。
“你在看什么，难道陈二会跑出来？不会吧？”
“不是他。”我随口回了一句，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分钟，房东阿姨，你把耳机带上看电影吧。”
“为什么？”
“不会那么害怕。”
房东皱着眉：“小黄，到底怎么回事？谁会来？”
“来了。”
监控画面中，我的房门缓缓打开，一秒钟后，又缓缓关闭。
这诡异的一幕，让本就不安的房东直接一个哆嗦：“小黄，那是什么？”
“小娟阿姨进了我的房间，惹了不该惹的东西，现在那东西来找她了。”
“什、什么东西？”
我无奈的回过头：“阿姨，能不能安静点，你都要卖公寓了，都不是我房东了。”
房东被我怼得无语，只能指着屏幕，颤抖着说道：“那里的灯暗了。”
我无语：“你不是为了节约，设定了11点后灯会自动关吗？”
“哦，哦。”
“不要说话了。”
我看着监控，最关注的电梯一直没有动静，倒是楼梯间的防火门被推开。
接着大厅中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我身边传来咔咔的声音，那是房东的牙齿在止不住的打颤。
几秒钟后，“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监控室的门外响起。
而在对着监控室外的监控画面中，却是一片空白，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我从椅子上站起，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香灰洒在门口。
下一刻，门把手仿佛根本没有反锁一般转动，一声轻响，原本毫无声息的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向里打开。
一个脚印突兀的出现在地面的香灰上。
我急忙上前，弯腰查看。
平底鞋。
现在已经很少看到的款式，一般也是老年人穿。
看完后，我又回到了原位。
被一系列操作看懵的房东忍不住开口：“你在做什么？”
“借这个机会了解下。”
“了解......”
话刚出口，房东猛地看向一边的窗口。
窗户上的窗栓正缓慢的缩回，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动。
接着，窗户被打开，一股寒风从外面吹来。
可外面是大厅，封闭的大厅中根本没有风，里面的绿植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不等房东发出尖叫，我再次上前，撒上一把香灰。
窗抬上，落下五根清晰的指印。
我上前看了一眼：“没有指纹，猜到了。不过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来呢？”
第028章平静的生活
鬼受执念影响，会保持人生前的行为习惯。
这种习惯会让他们的行为变得更好预测，同时，也是普通人遇到鬼后，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而我要做的，就是借着现在的机会，借助这样的习惯，去了解一下，这个被我供奉了八年的刘杰。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监控室中没有任何的异常。
房东小声道：“没事了？”
“可能已经进来了。”
“进来了？”
房东忽然提高的音量让原本熟睡的小娟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孩子呢？”
房东想要上前安慰，却发现沙发上的小娟盯着她的脚看个不停。
房东缩了缩脚：“小娟，你看什么？”
“有个人。”
房东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我则飞快的蹲下身子。
在下面，有个供猫出入的小门，现在小门已经被打开。
我奇怪的看了小娟一眼，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看到刘杰。
然而，下一刻，小娟却从沙发上跑了下来，直接往下面钻：“我孩子呢，我要找我的孩子。”
这一下子，直接将我弄懵了。
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轻微的疼痛中，我才发现试图从小门爬进来的哪里是刘杰，而是陈二。
此时他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双眼都已经被挖去，鼻子也不见了踪影，白花花的牙齿露在外面，嘴皮不见了踪影。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试图进来的是陈二，那刘杰去哪里了？
只是现在并不是思考的时候，我将小娟拉了出来：“房东阿姨，抱住她。”
将小娟交给房东后，直接用沾着香灰的手指向着陈二空荡荡的眼眶捅去。
冰冷滑腻的感觉传来，陈二发出一声惨叫，直接从小门缩了出去。
我没有追出去，在小门处洒上香灰。
现在主要的对手是刘杰，至于陈二，没过头七的鬼，我还不放在心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二不愧是水电工出身，从通风口，空调管道到处进来，把房东吓瘫的同时，也让我彻底的怒了。
活着不当人，死了也是搅屎棍。
在监控台上点燃一只白烛，在火光刚起的时候，我直接用两根手指掐灭，刚燃起的青烟如同有生命的小蛇在我的双指间缠绕。
“去。”
手一甩，青烟灵动的从窗户缝隙中钻出，在大厅中飞快的游动一圈，然后落在一角的绿植上。
火光突起，隐隐照出一个人形轮廓，惨叫声在火光燃起的刹那响了起来。
随后大门的玻璃直接被撞开，带着火光的人影向外跑去。
赶走的苍蝇，我再次坐在椅子上等待。
没想到，一晚过去，刘杰却没有出现。
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刘杰是出了门的，难道他不打算报仇，想要继续吞噬那些孩子？
想到此，我急忙回了房间，衣柜中，刘杰牌位上的金点没有扩散，反而暗淡了许多，只有中间的那一点焦黑依旧。
我长出了一口气，刘杰没有去找那些孩子就好，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
下了搂，受了一晚惊讶的房东没有停留，直接带着小娟去了酒店。
我打算去吃点东西，然后另外寻个住处，毕竟经过昨晚的事，房东卖公寓的心恐怕更加坚定，新来的房东要不要我住，也是一个问题。必须要早做打算。
就在我走出大门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破碎的玻璃，随即脚步一顿。
在有些焦黄的绿植边，有个清晰的脚印，那是昨晚陈二被火烧时留下的。
那不是布鞋的脚印。
昨晚刘杰来过。
说不定已经进入了监控室。
我急忙回到监控室，将昨晚的监控调了出来。
从监控室门被打开后开始一点点的看去。
当我看到我让房东抱住小娟的时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刻，房东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的恐惧，看着小娟的眼神十分古怪，她将小娟搂入怀里，一只手缓慢的抚摸着小娟的后背，嘴巴张合。
我仿佛看了十几次，才看出她说的是：可惜。
可惜，为什么是可惜。
拿出电话，打给房东。
房东那24小时不关机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我焦急的等待着，却一直没有等到房东回来。
直到下午，才听到有人谈起，今天上午有个女的直接撞破了凯宾大酒店的钢化玻璃，从36楼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是房东，至于小娟，却再也没有了消息。
得到一直在等待的答案，我心中沉甸甸的。
衣柜中的牌位上，金点已经完全消失，而中间焦黑的地方，也只剩下了不显眼的黑点。
刘杰将自己的怨气发泄了出去，而代价，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鬼有时候并不讲道理。
房东死后，他的家人来接手公寓。
他们打算将公寓改成酒店，而我则提前找了一间民房租住。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在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搬到了民房中。
这里是我在凶宅销售网上找的，房子很好，而且安静。
我几乎没有花费多少钱，就租了整整一年。
接下来的时间，我足不出户，和邻居也没有交流，不断的看着爷爷留下来的书。
房东和小娟的事情，让我感到了自己的不足，而这种不足，上次让无辜的人丧命，下一次说不定会让我自己丧命。
一个月后，我在父母的电话轰炸中前往了学校。
在新海待了两个月，让我对即将读书的学校并不陌生，很快报好名，又申请了在外居住。
接下来又是和之前相同的生活，除了每天要上学之外。
无论是在同学还是邻居眼中，我都是一个怪人。
而我却乐在其中。
三个月后，我翻完了爷爷留下的最后一本书。
虽然只是粗略看了一遍，但如今的我，要是在遇到之前的问题，绝对不会浪费刘瞎子那三次宝贵的机会。
而三个月，也刚刚好，让人们遗忘陈二。
我要让他薄土薄棺，永世不得超生。
从以前老租户那里得知了陈二埋葬的地方，我特意选了个大雨天前往了公墓。
陈二没有家人，也没有葬礼，尸体火化后直接安葬在了公墓最偏僻的角落。
这正好方便了我的行动。
公墓没有封土，都是直接用石板封盖，将骨灰坛放在下方统一制成的阴井中。
我确认了陈二的墓，取开封盖后，直接从一侧的花坛中挖出土填在阴井里，然后再把骨灰坛打开，将不多的骨灰洒在几乎和地面持平的泥土上，石板一盖，在外面根本看不出异样。
但这样的薄土薄棺，对于死者根本算不上是入土为安。
不但无法得到地气的滋养，还会被阳光爆嗮，灵魂如同永远被烈火灼烧。
做完一切，我拍拍手离开。
念头通达了不少。
学习继续，日子也一如既往。
即便我不太和人交流，时间长了，无论是邻居还是同学，大家也渐渐熟悉起来。
偶尔也出去聚个餐，或者玩一下。
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放假。
我之前就和父母说好放假回家，毕竟我提前了两个月到新海，相当于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们。
却不想临近放假的时候，父母却突然改了主意，两个人约着要去旅游，让我继续留在新海。
这个决定让我有些错不及防。
第一个反应便是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老家那边有什么问题。
给村长打了个电话，又看到父母拿出的旅游计划，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一直很充实的生活突然遇到假期，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想了半天，我打算去打工。
减轻父母压力的同时，也能锻炼锻炼自己。
而第一份工作，我选的是便利店。
白班，离家很近，工资不错，还管一顿中午饭。
放假的第一天，我就去报到了，穿着崭新的工作服，锻炼着自己的笑容和交际能力。
老板和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都是附近的住户，半年下来，大家早已经熟悉，渐渐的，我也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工作到第三天，就有一位同事辞职。
老板一脸愁容的看着我：“小王走得太突然了，一下子我也招不到人，小黄，你看看能不能先顶一下？”
“老板，我不上夜班，我来应聘的时候就说了的，你也答应了。”
“我知道。”老板双手合十：“这不是特殊情况嘛，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你姐是护士要上夜班，晚上只能我带人。”
我有些为难，老板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他老婆和孩子也都见过，可我始终不想上夜班。
我总觉得，晚上没有我看着，刘杰会搞事情。
见我犹豫，老板道：“这样吧，你姐是轮班，她轮到晚班的时候，你来顶一下，白班的时候，我来守，这总可以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道：“行，但老板，你不要得寸进尺的，嫂子白班的时候，你要来守啊。”
“你小子，我白叫你兄弟了，行，行，不过今晚你姐就是夜班，店里就麻烦你了，另外夜班工资给你加20%。加油。”
我无奈的点点头，没办法，人熟了，有些事反而不好拒绝，特别是人家知道我要找工作，即便当时店里不缺人还是把我招了进来。
平时见我一个人，也经常叫我到家吃饭。
这样的情况，别说守个店，就算真遇到诡异的事情了，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我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当乌鸦的潜力。
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个夜班的同事，会招呼也不打一声，工资也不要，直接辞职离开。
任由谁白天看到别人敲锣打鼓做着法事，晚上就看到本应该躺在冰棺里面的人来买东西，都会立即辞职。
第029章店里的薯片
那是晚上12点，店里没有客人，我便在收银台玩着手机。
并没有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响起，当我感觉到有人，抬起头时，就看到一个穿着寿衣，身上冒着寒气的老人站在我的面前。
这个老人我见过，就住在我对面的四楼，经常看着他扶着楼梯一步一挪的上楼下楼。
最后一次看到他是昨天，放在八仙桌上的藤椅中立着老人严肃的黑白照片，哀乐声回荡，老人的子女迎来送往，只有一个请来负责长明灯的老人陪在那插着电的冰棺前。
世事大抵如此。
不是儿女冷漠，而是早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天，并没有那么伤心难过。
只有突然的离别，才会勾动那犹如山崩地裂般的悲痛。
我放下手机：“胡老，您有事？”
“你不怕？”
“我又没做过亏心事，不怕。”
胡老灰白的眼睛看了我半晌，点点头，朝我伸出手。
便利店的温度比外面高，老人身上开始凝出水珠。因为尸体被冻硬，他的动作僵硬而缓慢。
用了半分钟，才将手伸到我的面前。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张湿漉漉的百元纸币：“给我一包烟。”
“烟？”我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能操控自己尸体说明胡老的执念极重，而这么重的执念，却只是为了来便利店买包烟，实在有些超出我的想象。
胡老却扯出一个笑容，冻硬的嘴角直接裂开条缝。
“我这人没啥爱好，就喜欢抽抽烟，可活着的时候孩子们担心我身体不给买，好不容易死了吧，又都忘记了。”
我哑然失笑，倒是觉得这个老头有些意思：“要什么烟？”
“20的吧。”
我拿出烟，正准备找钱，胡老僵硬的摆摆手：“麻烦你帮我点一下，扔火盆里。一天一包就行，还有五天我就埋了，正好够。”
“好。”
“谢谢。”
胡老缓缓离开。
我走到玻璃门前，看着他。
没有人守夜，只有冰棺孤零零的立着，透出一股冷清和孤独。
我跟着胡老走出便利店，来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胡老拿着一边的香将自己的长明灯挑亮，艰难的躺回冰棺，再次礼貌的道谢：“麻烦了。”
“不麻烦。”
第一次看到心态这么好的鬼，让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熄灭的火盆中烧上一些纸，把胡老刚买的烟扔了进去。
火大了起来，摇曳的火光让周围终于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寥寥升起的烟雾顺着打开的冰棺飘了进去，老人发出陶醉的声音。
我没有打搅，将冰棺盖好准备回便利店。
就在棺盖合拢的刹那，胡老的声音从冰棺中传出：“小伙子，辞职吧，晚上不要在那里上班？”
我一愣，有些奇怪的停下了动作：“为什么？”
“那里有一样不属于店里的东西，待久了，会出事的。”
“什么东西？”
“怨灵！”
“怨灵？”
我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怨灵是鬼的一种，和鬼不同，怨灵的执念受到怨气的影响，已经模糊。甚至无法自主行动，只能依附在物品上。
不同于厉鬼的随意发泄杀戮，怨灵仅有的执念让它会将整个怨气发泄在执念相关的人或物上，对于特定的人来说，威胁程度远大于凶灵。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怨灵的怨气会出现在便利店。
想了想，我抓了一把地上的纸钱，匆匆返回便利店：“胡老，用一下。”
“我买烟给了钱的，你不能抢我钱啊，喂，喂，你好歹把盖子盖好啊。这孩子。”
我没有停留，一股脑跑到便利店。
怨灵可能附在任何的东西上，而便利店的东西之多，想要一件件寻找，绝对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不过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将纸钱点燃，在之前燃尽的最后一刻，我用力的吹了口气。
化作黑灰的纸钱以我吹的地方为中心，向着四处扩散。
我站起身，看着原本应该呈现圆形的纸灰，对着墙角的货架处缺了一块，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纸灰的飘散。
怨灵是不受祭拜的，死人用的一切怨灵都会天然的排斥，这也是寻找怨灵最好的方法。
当然，普通人不能这么用，纸钱会引来孤魂野鬼。用阳气吹散纸灰，纸灰就会带上你的气息，相当于给那些孤魂野鬼安了一个醒目的路标，上面还写着：来找我啊。
我来到对着缺口的货架前，很快找到了一件与众不同的商品。
在全是各种卤制品的货架上，夹着一包薯片。
是我没有见过的包装，品牌名是一串毫无意义的符号，没有配方，没有生产日期，却让人有种想要购买的冲动。
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怨灵会依附在一包薯片上，还把薯片变成这么模样。
难道这个怨灵是吃薯片吃死的？
我拿起薯片，直接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不能怪我，我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清理三无产品，算工作吧。”
扔下薯片，我便没有再理会，打扫起地上的纸灰。
刚打扫完，一声欢迎光临中一个精神萎靡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老板，来份关东煮。”
“哦，好。”
我应了一声，前去接待。
这个年轻人我都认识，长年在不远处的网吧包宿，白天交班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带着厚重的黑眼圈，脚步虚浮的走出网吧。
吃过关东煮，又买了烟，年轻人便又向着网吧走去。
我这才抽空看了一眼货架，货架上并没有出现薯片，还好。
等到凌晨五点左右，垃圾车来收走垃圾，这包薯片就会被处理掉，永远的埋葬在垃圾掩埋坑中。
接下来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天亮后，店长来接班。
我交接了一下工作，就打开便利店门打算回家。
刚走出没多远，就看到昨晚买关东煮的年轻人拉着一个女孩不断的哀求着什么。
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断的四处张望，仿佛在害怕什么东西。
做坏事？
我脑海里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可当我看到女孩无奈的点头，接过年轻人递过去的薯片时，顿时如遭雷击，下意识就叫出声来：“不要吃。”
第030章莫名的纸条
我突然的大叫，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本就紧张的年轻人手一抖，整包薯片直接落在了地上。
他急忙将薯片捡起，对着我吼道：“你干什么？”
此时，我已经看清楚他手中薯片的模样，开封的薯片根本不是昨晚那包，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包装，我曾经也吃过很多次的品牌，当即觉得有些尴尬。
可气势不能输啊，我做出严肃的表情：“你这么劝别人吃东西，我担心你在里面下药。”
年轻人无语：“你神经病啊。”
倒是女孩回过神来，礼貌道：“谢谢啊，他是我男朋友，我只是不喜欢吃薯片而已。”
“哦，哦，没事。”
我急忙借坡下驴，灰溜溜的走掉。
实在有些尴尬。
不过我总觉得年轻人有些奇怪，被的吼了一声后，将薯片紧紧的抱在怀里，紧张多过愤怒。
这家伙不会真的下药了吧。
不过，现在的男女朋友还需要下药？
不都主动得不行不行的。
我不了解，毕竟我才18岁，还没有女朋友......
心，怎么突然有些疼是怎么回事。
回家，睡觉。
随后的几天，我和老板交替着上班。
胡老也来了两次，和我聊了聊天，每次的时间都很短，不过很是语重心长，一边吸着我点燃的烟，一边将自己觉得好的书推荐给我。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来蹭烟的。
闲暇时我也看看新闻，了解一些这边所谓的新式葬礼。
鞭炮是没有的，纸钱变成了鲜花，集中埋葬的公寓，也没有了迁坟的需求。
母亲想的没错，在新海这样的大城市中，没有拾骨匠生存的空间。
或许，四年大学毕业之后，我真的会变成一个城里人，告别拾骨匠的身份。
100元用完，胡老也到了火化的时间。
我上的是夜班，下班回家后并没有休息，等到外面传来喧哗声，才开门走了出去。
灵棚已经开始拆除，旁边的货车中，胡老的冰棺置身在阴暗的货箱中。
不少邻居已经到了，胡老人很好，邻居们自发的在帮忙，一边聊着一边搬东西。
我和几名相熟的邻居打过招呼，也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刚将灵棚全部拆完，就听到哀乐声和痛哭声响起，本以为是胡老的家人，却发现声音的方向不对。
绕过货车一看，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殡仪馆的车，几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急匆匆上楼。
“这是谁过世了？”
听到我的话，邻居大妈道：“是街头卖包子的老张家的闺女，唉，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了家里。老张两口子忙完早餐回去才看到。”
老张家我是有印象的，毕竟凌晨三四点就开始忙碌的人很少，我上夜班时，偶尔也会去买两个包子充饥。
不过他的闺女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不多时，胡老这边还没有结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抬着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随着哭哭啼啼的老张夫妇坐上殡仪馆的车，哀乐声便戛然而止。
看着殡仪车远去，刚才说话的大妈才八卦道：“我听说老张家的闺女是撞邪了，死得可惨了。”
这次，不用我询问，周围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一个个说得活灵活现，好像自己看到了一般。
老张的女儿叫做张萌，才毕业不久，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因为广告公司经常加班，张萌一般都很晚才会回家。
之前也一直如此，就在前几天，张萌突然辞去了工作。
老张以为女儿受了欺负，可一问，张萌却说自己被鬼缠上了。
老张两口子自然不信这个，可看着女儿整天担惊受怕，茶饭不思。一想，这也不是办法。就依着女儿，去庙里求神拜佛。
可能是心理作用，从庙里回来，张萌的确好了许多。
老张见到女儿好转，也没有多想。
没想到的是，今天出摊回到家，却没有看到女儿。
最后听到女儿的电话铃声，才在橱柜里看到了张萌。
张萌整个人紧紧卷缩在燃气灶下面的橱柜里，脸上全是恐惧，已经没了气息。
八卦大妈最后神神秘秘的总结道：“张萌不是第一个了，前天菜市场那边有个男的死了，和她差不多，不知道害怕什么，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躲在放空调外机那，被冻了一晚上掉下去摔死了。你们说，这不是撞邪是什么。”
众人感叹，话题越来越歪，开始说起了自己知道的诡异事件。
我没有再听，如果这些八卦是真的话，张萌的死，还真有可能是撞邪了。
正想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她奇怪的打量我半天，才开口道：“你是黄晓龙吧，我爸留了张纸条给你，这些书也是送给你的。”
“你爸？”我有些纳闷。
中年女人点点头，指了指后面的货车：“我爸是胡凯博。”
“胡老？”我下意识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确写着让儿女将纸条交给我，还嘱咐我好好学习。最后还写着加粗的谢谢两字。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中年女人。中年女人也同样满脸好奇。
见我看她，中年女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写的，是在帮他收拾衣物的时候发现的。我走了，谢谢大家帮忙。”
女人打了一声招呼离开。
周围的邻居顿时围了过来：“小黄，啥情况啊，你和胡老很熟？”
“还行吧。”我随口回了一句。
再次看了看纸条和书，这些书都是这几天胡老聊天时提起的著作。
只是我有些茫然，难道胡老真的是想让我好好学习？
突然，我看到了纸条背面写着一大串数字，看上去毫无联系，就好像这张纸条是随手从什么写满数字的本子上撕下来的一般。
不对，没有什么本子会胡乱写这么多的数字。一定是胡老想要告诉我什么。
毕竟昨晚是大夜，即便平时没有人守灵，昨晚的人还是很多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到便利店。
胡老走了。最后告别的地方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只是地上还零星落在几张纸钱。
我拿着纸条和书回到家，不断回想着和胡老见面的点点滴滴。
胡老能和我说谢谢的，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烟。
将纸条上的数字，五个一组进行了划分，我很快找到了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