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臣心头一阵紧缩,眼睛一热,两行清泪悄然流淌。她在心里默默念到:
玉颀,你是在为我吗?你的泪会为我而流吗?不!玉颀,我希望你幸福,祝愿你快乐!我还想看到你那甜美的让我心醉的笑容,还想听到你脆如百灵婉如娇莺的欢快,还想见你扭动着轻盈婀娜的身姿边唱边跳的活泼,我还好想好想你挎上我的臂膀天真好奇怪地问这问那。。。。。。玉颀,你别哭!看到你的泪水,我的心就在流血,看到你凝眉,我的脉博就会停止跳动——虽然我现在是鬼,但我还是有生气的呀,只不过人们看不到也无法理解罢了。
“玉颀,给!”这是秦笙的声音,他把一直在手里捧着的鲜花双手递给了叶玉颀。
“玉颀,你能看到我吗?我就在你面前,我离你这么近,你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吗?”花片下面的梅庄臣庄臣低低地说。
显然,叶玉颀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的。
“谢谢!”玉颀接过秦笙送上来的那束花,礼貌地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梅庄臣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叶玉颀的香唇恰好触碰到她所隐身的那片花叶上,那熟悉诱人的气息,熏醉得她差点跌倒,她只感到一阵目眩,全身热血奔流。。。。。这种感觉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次桃园落慌而逃的那个荒漠无垠的旷野里。
现在想来,梅庄臣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为什么没有接了叶玉颀送上的那个香吻?现在看来,这种机会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你坐吧!”梅庄臣看到了,那个秦笙献了花之后,还一直呆立在叶玉颀的面前,他那放肆的目光毫无顾忌地盯着叶玉颀看。
“色狼!”梅庄臣大声地骂了一句,反正他们也听不到,骂着玩。
“新郎倌,你别在这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呀!过一会就娶回家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哈哈!”
“我说你小子傻呀!娶回家那就不光是看了吧。那是君子动口更动手的哟。。。。。。”
这是随着秦笙一起进来的两个青年在说笑,他们应该是随队娶亲的人。
梅庄臣的心里越发酸酸的。
“吉时已到,请新人上轿啊——”随着司仪那职业性的长长的调子,一阵长长的鞭炮声响起。
“哦,新娘上轿了,新娘子要上轿了,快来看呀!”一群孩子有的手里拿着还没有燃尽的花炮,有的举着气球,不管三七十一的从人缝中往新娘身边钻。
“老婆,走吧!”秦笙难抑心头的喜悦,伸手要来抱叶,“等等!”叶玉颀站起身来,踮起脚跟,透过人群,努力向外张望着,好像在人群中寻找,又像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走吧!”环顾一圈的叶玉颀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无奈地说。
“走喽!”秦笙用他那又长又大又结实的双臂,毫不费力地拦腰抱起了叶玉颀,她的双手搂在秦笙的脖子上,手腕上,那只玉镯显得特别的醒目。
“快,请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终于抱得美人归的秦笙激动得几乎浑身都在颤抖着。
走了,都走了。主人走了,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梅庄臣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摘去一般,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想最后一次感应叶玉颀的温暖气息。
突然,梅庄臣的目光落在了床头的一张纸上,纸质虽然已经有点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梅庄臣记起来了,那是两年前,自己留给叶玉颀的字条:
Standingaloneinthechillywestwind,leaves,XiaoXiaoclosedwindow,thinkinginthepast,thesettingsun.WinewasnotJingchunsleep,thebookwaspouredteaconsumer,atthattimeistheonlycommon.(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怎么能忘记呢?又怎么会忘记呢?